陸憶風急切的想到林子里去。看1毛2線3中文網林子里有綠色的樹林和明媚的陽光,這肯定有助于理清心緒。
高志鵬和陸思雨和他一走出樓道,就像學校軍訓的孩子般跑了起來。
林子里的喪尸比較稀散,但出沒的野獸很多。警衛把原來的除了rg以外的武器和刀子給了他們,還有一個粗布麻袋當獵物袋。
陸憶風把ak橫在胸前,腳踝上綁著追蹤器,他得忍受。他們講解手持對講機的使用方法時,也要假裝聽著。
可真正需要牢記在心的卻是時間表。他們必須按規定時間回到十三區,否則陸憶風打獵的權限將被廢止,這是必須要嚴格遵守的規矩。
他們在林子里穿行直到隔離網在視線里變得模糊起來。路上用匕首清掃了幾只侵擾的喪尸,還從一個穿著工裝的喪尸身上搜集到了一個罐頭和一個打火機。
在一小片空地,他們停了下來,仰起頭享受著陽光的照耀。
陸思雨伸出臂膀,轉動身體,但速度不快。她自加入游戲以來,基本就一直生活在夜鶯谷不見天日的地下。她很享受現在的這一刻。
缺水少雨的天氣侵害了這里的植物。一些樹已經枯萎,在地上撒下一層厚厚的干葉子。
像過去的日子一樣,他和高志鵬打獵時悄然無聲,行動起來配合默契。
他們總能知道彼此的行動意圖,總為彼此觀察身后的動靜。
現在還有陸思雨,雖然她做的沒有江琳琳那樣出色,但她感知也很優秀
已經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自由了?自從陷入絕地求生的事情以來,幾乎是第一次。
這里的動物并不十分警覺,和喪尸一樣蠢萌。它們還沒嗅出陌生氣味來自哪里就已喪命。
僅用了一個半小時,他們就打到了幾十只獵物——兔子、松鼠、火雞還有一頭價值不菲的棕熊。
他們決定就此收工,到一個池塘邊消閑。池塘的水清涼、甜美,下面一定有泉眼。
陸憶風說要清理獵物,也沒人反對。
他把幾片薄荷葉子貼在舌頭上,坐在一塊巖石上,一邊忙活一邊靜靜地聽著四周的蟲鳴,讓午后和煦的陽光曬著皮膚,真寧靜啊。
這時陸思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致。“我有個問題,你好像很在乎你的化妝師呢。”
陸憶風抬起眼,看她是否在開玩笑。可她眉峰緊蹙,眼睛盯著他手上正宰殺的兔子。
“我為什么不呢?”陸憶風說。
“唔,我猜啊,是不是因為她們都忙著在你參加各種場合前把你打扮帥一些?”陸思雨試著問道,“你之前的節目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一舉一動都在直播。”
“原因要比這復雜得多。我了解他們,他們既不邪惡,甚至不聰明。她們看不到……我是說,她們不知道……”陸憶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她們不知道什么?搏殺到死?不知道你現在去競技場是為了給某些人取樂?現在是個驚天的秘密嗎?”高志鵬質疑道。
“不,可他們和我們看問題的方式不一樣,他們一加入這個游戲,這規則就已存在了,而且……”陸憶風說。
“你是在為他們辯護嗎?”高志鵬說著,一使勁把熊皮扒了下來。
辯護,太可笑了。但這也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理由。
“我并不想跟你爭。可我覺得她們因為壞了規矩而受罰,這并不是說科恩要警告你什么,弄不好她還覺得這是在幫你的忙呢。”
高志鵬把熊皮塞進袋子里,站了起來,“要想不誤點兒,我看現在咱們就該走了。”
“當她們為我重塑形象時,我會記住這點的。”陸憶風回道。
一路上他們都沒再說什么。
回去后,他們把獵物交給在廚房干活的格雷西。雖然她覺得夜鶯谷的廚子們缺乏想象力,她還是挺喜歡這里。
不管怎么說,對于一個會烹調美味的野狗肉、喜歡做大黃葉燉菜的人來說,在這干活多少有點施展不開。
打獵折騰了一天,陸憶風直接回到住處,卻發現這里已經搬空了。
這時才想起來,為了“可樂”,他們已經搬家了。
他來到頂層的e房間,發現這里和319房間一模一樣,但這里有一落地窗位于墻壁的中央。
窗戶上裝著沉重的鐵柵欄,此時卻是開著的,而那只貓現在已不知去向。
陸憶風平躺在床上,一縷午后的斜陽照在我臉上。等妹妹把他叫醒時,已是18:00——反思時間。
陸思雨告訴他從中午起就廣播說要召開會議。除了在工作的人,全體玩家都要求參加。
他們按指示來到可以輕松容納數千人的會議大廳。
這個大廳很大,看得出當時建造時是為了能容納更多的玩家,也許在那次瘟疫大暴發時就曾經召開過大型會議。
陸思雨悄悄地把救世軍的人指給他看——一些人的身上有疤痕,還有一些人身體有各種畸形,也許是核輻射的原因。
“這里的人肯定遭了不少罪。”她說。
“我們也一樣。”陸憶風說。
這時他看到高靜帶著一群身穿病號服的人走了進來。這些玩家病情不重,還能走動。布蘭妮也夾在他們中間。
她看上去精神恍惚,但身體倒挺健康,手里拿著一截不到一英尺長的細細的短繩,這種短繩即使像她那樣的巧手也打不出什么有用的結。
她四處張望,手里卻快速不停地打著結,之后又把它們拆開。這也許是她治療的方法之一。
陸憶風走過去說:“嘿,布蘭妮。”
她好像沒注意,他又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布蘭妮,你怎么樣?”
“陸憶風,”她說,一邊抓住他的手。她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肯定也很高興,“我們為什么要聚到這兒來?”
“我答應科恩做他們燃燒的風,但要她保證如果反抗者勝利了,要豁免所有的絕地求生勝利者。這事要公開宣布,要公眾作為見證人。”
“噢,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皮特呢,我真怕他無意中說出什么,被當做叛徒。”布蘭妮說。
皮特。差點把他忘了。
“別擔心,這事交給我。”陸憶風用力握了一下布蘭妮的手,然后徑直朝大廳前方的主席臺走去。
科恩正在看她的發言稿。她揚起眉毛看著陸憶風。“請把皮特加到豁免人員的名單中去。”陸憶風對她說。
科恩娥眉微蹙,“他是什么人?”
“她是布蘭妮——”什么?不知道究竟應該叫她什么?“她是布蘭妮的朋友,綠林灣的,也是一個勝利者。在競技場爆炸時,他也被g抓去了。”
“噢,你說的是那個瘋男孩,這沒有必要了吧。我們通常不會懲罰像她那樣孱弱的玩家。”她說。
回想起今早發生的一幕,化妝師們蜷縮在墻根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在科恩心里,所謂的孱弱肯定與通常意義上的大相徑庭。
可陸憶風只是說:“不會嗎?那把他加上也應該不成問題。”
“好吧。”總統說著,把皮特的名字也加了進去。
“宣布時你是否要跟我站到臺上來?”陸憶風拒絕了。她接著說:“我也這么想。那你趕緊到人群中去吧,我馬上要開始了。”他又回到布蘭妮身邊。
在夜鶯谷,說話也要言簡意賅。
科恩請大家注意,她宣布道,陸憶風已經同意成為燃燒的風,條件是其他的勝利者——江琳琳、布蘭妮、伊諾貝麗和皮特無論做出任何有害于反抗游戲g事業的事情,都將獲得豁免。
人群中一片嘈雜,可以聽到玩家們有人表示不同意。
雖然沒人懷疑陸憶風愿意成為領袖,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提出條件,豁免潛在的敵人,這令他們氣憤。
許多人對他投來敵視的目光,陸憶風卻并不以為意。
人群騷動不安時,科恩總統靜默了幾分鐘,之后繼續按她一貫簡約的風格講下去,只不過下面講的話是第一次聽到。
“作為對這一特殊條件的回報,陸憶風戰士承諾將獻身于我們的事業。今后,如若其在動機或行為上不能履行諾言,將被視為違反這一協定,其他四名勝利者的豁免權也將被終止,他們的命運將由夜鶯谷的規則來決定,陸憶風本人也包括在內。謝謝。”
換句話說,只要陸憶風不按規矩辦事,他們都得死。
又一種需要與之抗爭的力量,又一個將陸憶風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當權勢力,盡管這盤棋局始終風云變幻。
一開始,絕地求生的賽組委把他和江琳琳塑造成他們的明星,繼而又不得不狼狽不堪地試圖挽回因毒漿果事件而造成的不良影響。
接著是巴澤爾總統試圖利用陸憶風來撲滅反抗的火焰,其結果卻導致他反抗的火焰愈燃愈烈。
反抗者用鐵爪把他從競技場抓走,把他設計成他們的燃燒的風,結果卻吃驚地發現他根本不想做那樣的火焰。
現在的科恩,雖然手握核武器和精良的機械,卻發現塑造一團熊熊烈火比抓到他更難。
不過她倒是最先發現陸憶風是那種自有主張、不可信賴的人。也是第一個在他身上打上“威脅者”標簽的人。
清洗沐浴是打造新形象的第一步。酸蝕過的頭發、曬黑的皮膚、丑陋的傷疤都是他的化妝師需要首先改造的地方。
之后,他會以更引入注目的方式重新被咬傷、被灼傷、被摔傷。
“把他重新整回到基礎狀態。”這是索菲亞今早發出的第一道指令。“我們要從這兒開始。”
基礎狀態是指一個人清晨剛睡醒時的清爽而自然的狀態,也就是說指甲光潔但卻沒有修飾、頭發柔軟光亮卻沒有做發型、皮膚也光滑清潔。
但似乎出現在電視鏡頭前的反抗者要有新的標準。
她們半個上午都在搗鼓著他手臂上一處傷疤,看起來十分頭疼。“大家都知道我這里有塊疤。”陸憶風說。
“知道和看見是兩回事,這疤痕會引起人的反感。我和海文斯比吃午飯時好好想想這事。”李媛說。
“沒什么大不了的。看.毛.線.中.文.網”海文斯比無所謂似的揮了揮手,“可以戴個護手什么的。”
中午吃飯時,他們領了自己的午餐:一塊顏色灰暗的魚、一碗黃秋葵、還有一杯水。
大家都開始埋頭吃飯。菜的味道還不錯,可就是黏黏的,好像每吃一口都要咽三次才咽得下去。
高志鵬一般吃飯時沒什么話,可今天他努力找話題,他問起了陸憶風造型的事。
也許這是試圖緩和氣氛。昨晚他們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爭論。
他責怪陸憶風逼得科恩別無選擇,正因為提出幾個勝利者的豁免條件,為了平衡,科恩也只好開出她自己的條件。“陸憶風,她是這個區的統治者。她不能在公眾面前顯得事事聽從你的安排。”
“你是說她不能容忍任何反對意見,即使這意見是對的?”陸憶風反駁道。
“我是說,你這么做讓她處境不利,讓她赦免江琳琳或其他人,可誰也不知道他們造成多大破壞。”高志鵬說。
“這么說我根本不該這么做,而讓他們自己去撞大運?其實這么做也沒什么了不得,反正我們都是在碰運氣?”
說到這里,陸憶風平靜的站了起來,端起盤子離開了座位。
后來海文斯比讓他去參加訓練,他們也沒說上話。
高志鵬是因為關心朋友才說的那些話,可他應該站在同一戰線而不是科恩一邊。他怎么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吃完中午飯,按照時間表的安排,他和高志鵬要去特防部去找比特。高靜也陪著一起來了。
他們坐電梯時,為了緩解一下他們之間的氣氛,高靜說:“你們這是在干嗎?這點小事情。”
“這點小事情?”陸憶風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覺得高志鵬說的也沒錯,誰也不清楚江琳琳和被赦免的玩家會對我們的反抗造成多大破壞。”
陸憶風聽著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現在只是被困住了。被困住了,知道嗎?很多事情他們身不由己。”
高靜沒再說話,但看得出她并不贊同陸憶風的話。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你想讓我撒謊?”高志鵬問。
“不是啊,我想讓你重新思考并得出正確答案。”陸憶風對他說。可聽了他的話高志鵬只是哈哈大笑起來。
沒辦法,隨他去吧。拼命糾正他的想法也毫無意義。
現在很多事情都變了,陸憶風之所以信任他們,原因之一就是他們能說實話。
特防部在很深的地下,幾乎和關押化妝師的樓層一樣深。
這里全是蜂窩似的小房間,里面布滿了計算機、實驗設備、研究設備和測試儀器。
當詢問起比特在哪兒時,有人給他們指了路。他們穿過迷宮似的房間,最后來到一面巨大的玻璃窗前。
透過窗子,他們看到了十三區最美的景色:一個大草坪,上面生長著真正的樹木和綴滿花朵的植物,蜂鳥在花叢里飛舞。
比特正一動不動地坐在草坪中央的一張輪椅上,觀察一只飛在半空、正從一只橘黃色的花朵里吮吸花蜜的翠綠色的蜂鳥。
蜂鳥刷的一下飛走時,他的目光也追隨著它,這時他也看見了他們。他熱情地向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進去。
這里的空氣清新涼爽,不像想象的那么潮濕悶熱。蜂鳥扇動小翅膀的聲音從四面傳來,這要是在林子,陸憶風肯定會以為是一種昆蟲的嗚叫。
比特的身體仍在康復中,臉色蒼白。他戴的眼鏡并不合適,但在這一對鏡片后的眼睛卻閃著興奮的光。
“你不覺得它們很棒嗎?夜鶯谷在這里研究空氣動力學已經有很多年了。向前飛、向后飛,時速可達一百一十里,真應該給你們也裝上一個翅膀!”
“我懷疑我是否控制得了它們。”陸憶風笑著說。
“它們一會兒飛到這兒,轉眼又飛到別處,你能把它射下來嗎?”他問。
“我從來沒試過,它們身上沒多少肉。”陸憶風說。
“是啊,你也不會為了練習槍法或箭術而射殺它們。可我敢說,射中它們并不容易。”他說。
“倒是可以張網,把它們抓住。”高志鵬說著,回憶起以前張網捕捉動物時的情形,“拿一張細網,罩住一片地方,留出一個幾厘米的口子,在網子里放上有蜜的花朵。當鳥來吃食時,趕緊把口合上。它們聽見聲音想飛走,可網子正好把它們兜住。”
“能抓住鳥嗎?”高靜確認道問。
“我不知道,我就是這么想想,也許它們不上這當。”高志鵬說。
“有可能。你剛才說到它們逃生的本能。站在要捕獵的動物的角度思考問題……就能抓住它們的弱點。”比特說。
記得在世紀極限賽開賽前的準備階段,陸憶風看到比特參加絕地求生的一段錄像。當時他把幾根電線接在一起,導致那些追捕他的選手觸電身亡。
“比特,海文斯比說你有東西要給我看?”
“是的,沒錯,你的新武器。”他按下了輪椅上的按鈕,輪椅載著他出了玻璃房。
一個大廳的門上標有特制軍械庫,門口有四個警衛把守。警衛檢查了他們手臂上的時間表,這只是第一步。接著又掃描了指紋、視網膜和角色數據,還要穿過特殊的金屬檢測裝置。
比特需要把他的輪椅留在室外,安全檢查完畢進入室內后,他們會再給他另一張輪椅。
穿過大廳來到軍械庫門口時,又進行了第二輪身份檢查——好像在穿過二十米大廳的幾分鐘內,指紋會發生改變。
一切安檢進行完之后,他們終于被允許進入軍械庫。
軍械庫內的武器彈藥之多,確實讓人吃驚。里面有一排排的輕型武器、運載火箭、炸藥和裝甲車。
“當然,航空軍械和這些是分開放置的。”比特告訴他們。
“那當然了。”陸憶風說道,好像這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個地方,看到整個一面墻都擺放著致命的槍械。
之前在參加北境市區的訓練時已經見識過各種武器,但那些都非用于軍事目的。
他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到各種槍械上去,最后還是選中了最拿手的ak。這把槍上面有強化視鏡和小配件裝置。
“高志鵬,也許你想試幾件武器?”陸憶風說。
“說真的嗎?”他問。
“當然,早晚有一件武器會發到你手上。如果你作為燃燒的風小分隊成員,這武器看上去肯定更惹眼,我想你肯定想選一件適合你的吧。”比特說。
“是的,沒錯。”高志鵬說著順手拿起一把i14。他把槍舉到肩上,通過瞄準鏡,瞄準室內的不同方向。
“用這東西打鹿好像不太適合。”高志鵬說。
“這不是用來打鹿的,不是嗎?”陸憶風回答道。
“我馬上回來。看1毛線3中文網”比特說。他按下一個控制板上的按鈕,一扇小門隨即打開了。他坐輪椅進去,直到小門在身后關閉。
“喏,你覺得輕易就能使用這武器嗎?”陸憶風問。
“我可沒這么說。”高志鵬把槍放下來,戳在他身旁的地上。
“可要是我有一件武器能夠阻止g對夾縫地帶的轟炸……要是我有件武器能讓咱們遠離這場游戲……我肯定會用。”他繼續說。
“我也是。”陸憶風承認道。可很難向他描述真正殺人之后的感覺。
比特坐著輪椅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個笨重的黑色長方形大盒子,盒子的長度從腳蹬一直到他的肩膀。他到我面前停下來,把它斜過來遞給我說:“這是給你的。”
陸憶風把盒子在地上放倒,打開側面的插鎖,掀開盒蓋。
盒子里鋪著槍的模型墊,里面赫然放著一把火紅色的ak。
陸憶風不無驚異贊嘆了一聲,小心地把它舉起來,這把槍設計精美,平衡良好,槍身曲線優美,但卻很像展翅飛翔的鳥翼。
燃燒的夜鶯——這個理念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還有,陸憶風必須把它穩穩地端在手里才能確定他并非產生了幻覺。不,這把槍是有生命的。
他把它貼近臉頰,槍身傳來輕輕的嗡嗡聲。“這是什么?”陸憶風問。
“在跟你打招呼。”比特咧開嘴笑著,說道,“它已經聽見了你的聲音。”
“它聽出了是我的聲音?”陸憶風問。
“它只認得你的聲音。”他告訴陸憶風,
“你瞧,他們要求我設計一把外形漂亮的槍械,作為你造型的一部分。可我一直在想,這樣多浪費啊。
我是說,萬一你真的要用它呢?而不僅僅作為一個時尚的擺設?
所以我把外形設計得很簡單,但在內在的設計上卻發揮了我的想象力。當然,真的用起來才會發現它的不同。想試試嗎?”比特問。
當然。射擊場地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陸憶風在一百米的距離內射擊準確無誤。比特設計的子彈也同樣非同一般。子彈可以用常規762口徑的,但也有專門定制的各種各樣的類型——
穿透力強的、帶火焰的、震爆的。每種特殊的子彈都清楚地標有不同的顏色。但每批次數量有限。
陸憶風可以隨時中止它的聲音辨識系統,可他覺得沒必要用它。想關閉槍械的特殊功能,只需要告訴它“晚安”,它就會進入睡眠狀態。直到他的聲音再次把它喚醒。
看完武器后,陸憶風心情很激動,他和高靜回到化妝師那里去,高志鵬和比特留在軍械庫。
他耐心地讓化妝師給他化完妝,穿上衣服,他們在他胳膊的疤痕上也箍上了一個血紅的繃帶,表明他剛參加完一場站斗。
李媛把夜鶯胸針別在他胸前。他拿起比特設計的ak,腰間束著子彈的彈夾,身后還多背著一把火紅皮膚的98k。
雖然陸憶風說自己不會玩狙,但他們只說不需要會玩。這是造型需要。
之后他們來到演播室。在那里,他們又是一陣忙亂,調整妝容、布置燈光和煙霧效果,陸憶風站著等了大概有幾個小時。
最后,站在玻璃后面的神秘的人物通過內部通話系統傳來的指令越來越少,陸思雨和海文斯比研究演播方案的時間越來越多,給他調整造型所需時間越來越短。
終于,演播室安靜了下來。他們又對著陸憶風端詳了足有五分鐘,之后,海文斯比說:“我想這樣可以了。”
他們招呼陸憶風來到控制室,把一盤錄像回放了幾分鐘的長度,讓他看一下屏幕上出現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身材看上去比陸憶風要高大些,看上去比他也更加鎮靜自若。他的臉上有煙熏的污跡,但卻很堅定。
他濃黑的眉宇間顯露出他的桀驁不馴。衣服上有煙熏的痕跡,那表明他剛從火海中逃出,或者即將投入火海。陸憶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布蘭妮在演播室忙活了幾個小時了,這時她來到陸憶風身后,用她一貫幽默的口吻說:“他們要么是想殺了你、要么擁抱你、要么成為你。”
在場所有的人都異常興奮,對完成的工作也非常滿意。中飯時間臨近,但他們堅持要接著干下去。
明天的拍攝任務是電視訪談和講演,要裝作陸憶風剛參加一場戰斗。今天的拍攝任務是完成了一句話的錄像,是一句口號,之后送交科恩過目。
“凱匹諾的玩家,我們要勇敢,我們要戰斗,我們要為了正義而結束這場游戲!”就是這一句話。
從這句話出爐的那一刻,陸憶風可以看得出他們已經花了數月、甚至很長一段的時間來構思這句話,并為此感到無比驕傲。
可他覺得這句話冗長而拗口,又很僵硬。無法想象在虛擬世界中,有什么人會這樣說話——除非這話是以開玩笑的形式說出來的。
就像以前他和江琳琳模仿艾菲的怪腔調說:“愿收獲永遠與你同在!”
而陸思雨就站在他面前,向他敘述他如何剛剛參加完一場戰斗,他的同志如何在戰斗中犧牲,他該如何為了聯合活著的玩家而對著鏡頭喊出這句話!
接著陸憶風被送回演播室,煙霧劑也噴射出來。有人喊:安靜。
攝像機開始轉動,他聽到一聲“開拍”。
陸憶風把槍舉過頭頂,用他所能激起的滿腔的憤怒,大喊:“凱匹諾的玩家,我們要勇敢,我們要戰斗,我們要為了正義而結束這場游戲!”
現場一片寂靜。他一遍遍地喊著這句口號。
最后,從內部通話系統傳來史密斯嘲諷的笑聲。他終于忍不住了,說道:
“瞧,我的朋友,革命就是這樣夭折的。”
昨天,在演播室聽到史密斯的聲音令陸憶風大為吃驚,得知他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在左右著他的行動,這令他十分氣憤。
陸憶風立刻離開了演播室,今天也不打算聽從他的指揮。雖然如此,但他對表演的看法是正確的。
史密斯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說服大家,使他們相信陸憶風是有局限性的。
他認為陸憶風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不可能穿著特定的服裝、臉上化了妝拗著造型,站在攝像機前的一團人造煙霧里,呼吁各轄區玩家聯合起來,直至取得最后的勝利。
事實上,他在攝像機前堅持了那么久,已經很不簡單了。
他認為最后的解決辦法是江琳琳。而他,無法成為一種象征。
他們來到指揮部,坐在一張大桌子旁討論。
在座的有科恩和她的手下,海文斯比、陸思雨和他的化妝師們。另外還有來自夾縫地帶的史密斯、高志鵬和另外一些人,比如羊女士和格雷西。
這些人為什么也被請來,陸憶風搞不明白。
在開會前最后一分鐘,布蘭妮推著比特也走了進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鐵民林地的養牛專家道爾頓。
科恩召集這些雜七雜八的玩家來,也許是為了見證他的失敗的。
沒想到,史密斯首先開口,對大家表示歡迎。看他說話的意思,好像是他個人向大家發出了邀請。
在陸憶風打傷他的臉之后,他們還第一次共處一室。他臉色有點黃,看上去瘦了很多。不知怎么,陸憶風突然覺得他時日無多。
史密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們看剛拍攝的錄像小樣。錄像中,在海文斯比和陸思雨的指導下,陸憶風顯得更加低調。
他聲音生硬,身體僵直,好像一個被無形的力量控制的提線木偶。
“好的。”錄像放完后黑密斯說,“有沒有人愿意說兩句,你覺得這錄像對于我們贏得這場戰爭有用嗎?”
沒有人做聲。看‘毛.線、中.文、網
“好吧,這樣也省了時間。現在,請大家好好想想,陸憶風有沒有真正打動你的時候?
不是他首通伊蘭吉爾副本的時候,不是他身穿火焰服裝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不是他凌空飛射的時候,也不是因為江琳琳而讓她變得更有魅力的時候。我想聽聽有沒有他讓你實實在在覺得感動的時候?”
仍然沒有人做聲,這樣下去可沒個頭。
這時李維說:“他自愿陪江琳琳參加絕地求生時候,很感人,我想沒人會愿意面對這樣的恐怖。”
“很好,好例子。”史密斯說。
他拿一支紫色的馬克筆,把這事記在本上。“在抽簽日自愿陪江琳琳參賽。”
史密斯掃視了一下四周,“還有誰說。”
下一個發言的人是博格斯,真令人吃驚。陸憶風一直覺得他只是聽命于科恩的四肢發達的機器人。“那個小男孩死時,他唱歌的時候。”
“大家并不覺得那造作,對吧?”史密斯一邊說著,一邊記下來。
“他給江琳琳吃藥,讓她睡覺,自己好去血腥之角給她取藥。李媛突然開口說道,接著她趕緊捂住嘴,好像害怕自己說錯了話。
史密斯點點頭說:“是的,他給江琳琳吃藥,好救她的命,很好。”
直到這時,大家才七嘴八舌地熱烈議論起來。
他和云杰聯合的時候,在電視訪談的當晚他和查夫拉起手來的時刻,拼盡全力背起瑪格斯的時候。
大家討論最熱烈的是他舉起毒漿果的瞬間人們的不同感受,有人說那樣做是出于他對江琳琳的愛,有人認為是他拒絕向規則屈服,也有人說是對g毫無原則做法的蔑視。
史密斯舉起記事本說:“現在的問題是,這些行為有什么共同之處?”
“這些都是陸憶風自發的,沒人告訴他要怎么說或怎么做。”高志鵬平靜地說。
“沒有底稿,沒錯!”比特說。他伸出手來在陸憶風的手上拍拍,“這么說我們不應該打攪你,對嗎?”
大家都笑了起來。
“是的,這很好,可是卻沒有很大幫助。”陸思雨氣惱地說,“他在夜鶯谷要表現自己的機會很少。所以,除非你們是在建議把他重新投入到搏斗當中去……”
“這正是我的想法。讓他投入戰斗,讓攝像機跟著他。”史密斯說。
“而且玩家們都認為江琳琳懷孕了。”高志鵬指出這一點。
“我們把消息散出去,就說江琳琳在競技場遭到電擊,失去了孩子。他很悲傷,也很不幸。”海文斯比說。
讓陸憶風重新投入戰斗,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熱議。史密斯的說法似乎順理成章。
如果在現實生活中表現更為出色,那么他就應該投入到現實生活中去。
史密斯接著說:“每次我們訓練他或者讓他念現成的臺詞,他都表現一般。一切要發自內心,這樣玩家們才會有反應。”
“可就算我們再小心,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他會成為大家攻擊的……”博格斯說。
“我愿意去,”陸憶風打斷了他的話,“反正我對這里的反抗工作也幫不上什么忙。”
“你要被殺死怎么辦?”科恩問道。
“你們拍攝一些錄像,這樣你們就可以用了。”陸憶風回答。
“好吧。不過咱們要一步步來,先投入到危險性最小的戰斗,激發起你自然的情緒。”她在指揮部的地圖前踱來踱去,研究著地圖上閃亮區域所標明的各區戰斗進展情況。
“今天下午讓他到亞特蘭大吧,上午那里遭到了嚴重的轟炸,現在看來空襲已經結束。派一隊保鏢跟著他,攝像人員在地面拍攝。
史密斯,你在空中飛行,隨時與他保持聯系。看看那里的情況怎么樣吧,其他人還有什么要說的?”科恩說。
“把他臉上的妝洗掉。”道爾頓說。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他。
“他本來還是個男孩子,可看上去足有三十五歲了,這種感覺不對,這很像g搞得那一套。”
當科恩宣布會議結束時,史密斯請示科恩他是否能跟陸憶風單獨談談。這時其他人都已走了,只有高志鵬和陸思雨還在他身邊遲疑著沒馬上離開。
“你們擔心什么?”史密斯問他們倆,“我才是需要保鏢的人。”
“沒事的。”陸憶風對高志鵬說,又拍拍陸思雨的頭,之后他就離開了。
屋子里很靜,只能聽到機器的嗡嗡聲和通風系統的呼呼聲。
史密斯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們又要合作了,所以,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上次他們在直升機上大吵、相互詛咒的不愉快經歷的事情好像已經過去,但陸憶風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我不能相信你竟然沒救江琳琳。”
“這我知道。”史密斯答道。
陸憶風內心有一種失落感,因為他們本應是一個團隊。他們之間已經達成協議要盡力去救江琳琳,他知道他們倆都失敗了。
“現在你說吧。”陸憶風對他說。
“我不能相信那晚你竟然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史密斯密斯說。陸憶風點點頭。他說得沒錯。
那一天的戰局陸憶風沒能處理好,他不知道如何脫身又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你當時確實沒有別的選擇。而我當時就算說服了海文斯比去救江琳琳,整個直升機都可能會掉下去。說實話,那晚連我們也險些沒走成。”
他們的目光終于相遇。他那灰色的眼睛,很深沉,因睡眠不足形成了黑眼圈。“可她還沒死,陸憶風。”
“我們還在進行著死亡游戲。”陸憶風說這話時盡量顯得樂觀些。
“是的,而且我還是你的指導老師。”史密斯用他手里的馬克筆指著陸憶風說,“當你在地面的時候,記住我在空中,我的視線要好,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
“走著看吧。”陸憶風回答說。
陸憶風回到造型設計室,用力沖洗臉上的彩妝,看到沉重的粉彩順著出水口流了出去。看1毛2線3中文網
鏡子里的這個人卸完妝后看上去皮膚粗糙、眼神倦怠,可這個人更接近真實的他。
他把護手也取下來,露出原來埋追蹤器的位置留下的難看的傷疤。又把那件卡爾文給他定做的黑色風衣披上。好了,這才是他。
因為要進入戰斗區域,他戴上比特給他設計的頭盔,這種頭盔是由金屬線織成的,緊貼著頭部。
頭盔的材質很柔軟,跟纖維類似,不用時可以像帽兜一樣放下來。另外還有一件防護背心,護住了身體的關鍵部位。
一個白色的小耳麥通過電線連在他的衣領上。比特又把一個面具拴在我腰帶上,以便在遇到毒氣彈襲擊時使用。
“如果你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倒下,你就趕緊把它戴上。”他說。
最后,他把分成三個的彈夾綁在陸憶風腰間。“一定要記住:右邊是震蕩彈,左邊是火藥箭,中間是普通子彈。槍膛里的彈夾已經是換新的。一般地,你用不上這些,但是關鍵時刻,保證安全是第一。”
博格斯到了,他需要陪陸憶風到底層的空戰部。
等電梯到了,布蘭妮卻出現了,她顯得很不安。“陸憶風,他們不讓我去!我告訴他們我沒事,可他們連直升機也不讓我上!”
他打量了一下布蘭妮——她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和拖鞋,中間露出一截光腿,頭發蓬亂,打了一半的繩結還纏在手指上,眼神十分散亂——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怎樣替她說情都無濟于事,甚至他自己也覺得帶她去不合適。
所以,陸憶風用手掌拍了下前額說:“噢,我忘了,都是這腦震蕩搞的,特制軍械部的比特要我告訴你,他給你設計了一種新魚叉。”
聽到魚叉二字,以前的布蘭妮好像復活了,“真的?怎么用?”
“我不知道,要是設計得跟我的槍似的,你肯定會喜歡的。但你得先拿它練習。”陸憶風說。
“是的,當然,我想咱們最好現在就去吧。”她說。
“布蘭妮?也許你該穿上褲子?”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著裝,然后他脫掉病號服,露出里面的短褲,
“怎么?你覺得這樣……”她擺出一個可笑的挑逗姿勢——“很惹眼嗎?”
陸憶風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太好笑了,博格斯一臉尷尬,就更覺好笑了。看.毛.線.中.文.網因為此時的布蘭妮正像在世紀極限賽時遇到的那個大女孩。
電梯門馬上要關了,陸憶風緊趕一步上了電梯。“對不起。”他對博格斯說。
“沒什么。我覺得你……剛才處理得不錯。總比我逮捕她要強得多。”博格斯說。
“是啊。”陸憶風說完,才仔細的掃視了他。
他四十五歲左右,短短的灰頭發,藍眼睛。身板筆直。
今天聽他兩次說話,給陸憶風的感覺他是朋友而不是敵人。也許應該試著和他成為朋友,但他似乎又跟科恩過于步調一致。
電梯突然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略停一下之后,接著開始向左側移動。
“電梯還能往側面走?”陸憶風問。
“是的,在夜鶯谷地下,有一個完整的電梯網。這條線路正好位于通向第五空降平臺的通道上方。現在我們正向機庫走。”
機庫,地牢,特防部,還有長莊稼的地方,發電的地方,凈化水和空氣的地方。
“夜鶯谷比我想象的還要大。”陸憶風說。
“也談不上,我們基本上是直接從游戲的基礎建筑手里接管的這個地方,盡量讓各部分都運轉起來。”他解釋說。
又是咯嗒咯嗒的聲音,接著他們又開始向下行。只走了一兩層,門打開了,他們來到了機庫。
“臥槽!”看到眼前的情景,陸憶風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感嘆。就像小孩子第一次見到火車一樣。
一排排各種各樣的飛機停放在這里,“這些也是你們接管的嗎?”他問。
“有些是我們用圖紙制造的,有些屬于原救世軍空軍,當然,那些飛機已經進行了升級改造。”博格斯說。
“這么說,你們什么都有,卻眼看著別的轄區沒有絲毫反抗能力而坐視不管。”陸憶風說。
“事情沒那么簡單。”博格斯反駁道,“我們也直到最近才有了反擊的能力,以前連生存問題都難以解決。沒有幾個人懂得飛行。
我們可以用核武器摧毀這個世界,但總有更嚴峻的問題等著我們:如果他們也使用核武器,那么還有什么人能生存下來?他們也許和我們不一樣,隨時都能退出游戲。”
“你們這么說跟江琳琳的說法很接近,可你們都管她叫叛徒。”陸憶風反唇相譏。
“那是因為她呼吁停火了。你也注意到了雙方都沒有使用核武器,我們之間進行的還是傳統意義上的戰爭。這邊走,陸憶風戰士。”博格斯說,邊用手指著一架較小的直升機。
他登上飛機,發現里面有攝制組人員和許多錄像設備。
除了他自己以外,每個人都穿上了夜鶯谷的黑灰色連體軍裝,甚至史密斯,但他好像對那衣服的厚衣領不太滿意。
陸思雨匆匆地趕過來,她看到陸憶風把臉上的妝都洗掉時,失望地嘆了口氣,
“辛辛苦苦弄了半天,都沖到下水道了。我不是在責怪你,老哥,但不是每個人生來就長著上鏡的臉蛋。比如說他吧,”
她抓住正跟海文斯比說話的高志鵬,讓他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們。“他不英俊嗎?”
高志鵬穿上軍服確實挺英俊,復雜可因為他和陸思雨的事情,他們倆卻漲紅了臉。
陸憶風正想說點詼諧的話把這茬岔過去,這時博格斯突然插進來說:“哎呀,別指望我們有多漂亮,我剛才還看見布蘭妮,她只穿條內褲嘞。”
可以確認,他們之間的好感肯定會延續下去。
飛機上傳來即將起飛的提示語,陸憶風系好安全帶,緊挨著陸思雨坐下。他的對面是史密斯、高志鵬和海文斯比。
他們的飛機在一個個迷宮似的地下隧道里滑行,最后來到一個平臺。一種起降裝置將飛機緩緩托到地面上。
猛然間,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已來到一片林地。之后,飛機飛離平臺,沖入云端。
至此,陸憶風此次行動的一系列策劃活動已告結束。接下來在亞特蘭大要面臨什么樣的境況,不得而知。
事實上,他對整個戰事所知不多,究竟要花多大的代價去贏得這場戰爭,他們贏了又會怎樣,是否真的能脫離這個游戲,都不清楚。
對目前的戰事,海文斯比用直白的語言給他說明了一下。
首先,目前除了哥布林花園和g的中心北境市區之外,其他各區都已經展開了對g的反抗斗爭。
哥布林花園的玩家盡管也參加死亡游戲,但它與g的關系很特殊,他們得到的系統贈送的食物較多,生活條件也略好。
在黑暗時期和夜鶯谷陷落之后,哥布林花園成為g新的防御中心。除了地形上有一個緩沖坐擁外,他還訓練巡查警,生產武器,甚至成為輸送玩家巡查警擴充部隊實力的基地。
“你是說……有些治安警其實是玩家?”陸憶風問道,“這也太瘋狂了,我原以為他們都是nc。”
海文斯比點點頭:“你可以這樣認為,大部分治安警的確都是nc,但他們缺乏操作性、戰術性、靈活性,你知道,ai的活動方式總是一板一眼的,維持不了這么龐大的治安軍隊。
另外,g招募到的巡查警,也不單純來自哥布林花園這一個區。”他又補充說道。
“居然還有玩家投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陸憶風詫異的問。
“是的。我們的目標就是接管各轄區,最后奪取哥布林花園,切斷戰略生命線。最后,當g的力量被削弱后,我們再將其攻破。到那時,肯定又會出現新的挑戰,但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海文斯比說。
“如果我們贏了,誰來管理這個游戲?”高志鵬問。
“每個人都可以。”海文斯比對他說,“我們將建立一個全新的虛擬世界,每個區都可以選出自己的代表,在新世界中發出自己的聲音。不要一臉的懷疑,以前有過先例。”
“在這個游戲的歷史書里。”史密斯嘟囔了一句。
“在歷史書里。如果內測時的玩家先能做到,那么,我們也能做到。”海文斯比說。
“要是我們輸了呢?”陸憶風問。
“要是我們輸了?”海文斯比望著飛機外面的流云,臉上浮上了一絲自嘲的微笑,“那我們下一屆的絕地求生一定會非常令人難忘。這倒提醒了我。”
他從背心里掏出一個小瓶,把幾粒深紫色的藥片倒在手上,遞給他們,“我們以你的名義命名它為索命果,陸憶風。我們這些反抗者誰也不能被抓住,但我保證,吃了它絕對沒有痛苦的。”
陸憶風拿起一粒藥片,不知該放在哪里。海文斯比指指他風衣左肩膀前側。
他仔細看了看,那里有一個小兜,可以把藥粒安全地放進去,外面又看不見。
即使手被綁住,也能伸出嘴巴,把它咬住。
卡爾文,似乎已經考慮到所有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