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渺小的星辰幻影,在太陽圖騰面前不值一提,即使它們的本體或許也如太陽一般巨大,甚至猶有過之,但是在渾天的世界中,日月即為群星之主。
這顆星辰的光,即使在太陽圖騰的照耀下,也極其明亮。
更不必說,此時的太陽圖騰,已經在極遠的地方了。
于是這顆星辰便顯得更加明亮與神異。
渾天的星辰們向它那里匯聚過去,游動著,如同流螢一般飛而復息,[久久 ]裝飾著妘載的夢。
天中不動,群星拱衛,洞同天地混沌為樸,未造而成物。
妘載看著這一幕,但也僅止于此,那顆星辰向妘載展示了這樣的一幕,隨后,有一團陽氣旋轉著出現。
“盛氣顛實揚休!”
盛身中之氣,使之闐滿其息,若陽氣之體物也!
飛舉托天,呈陽之力!
簡單來說,這個技能是……
“捏碎!”
妘載下意識揮舞了一下手臂!
無窮無盡的浩瀚巨風,瞬間聚集過來,化為一只大手!
…………
赤松子正在觀看妘載的狀態,忽然妘載猛地一抬手,緊接著,浩瀚的陽氣巨風,化為一只大手,直接砸向赤松子!
洶涌澎湃的陽氣流動,突如其來的攻擊讓赤松子還愣了一下,不過喬松師父乃是山海一等一的高手,當機立斷,臉接炮彈!
絕對不是因為走神了避不開,而是要展現自己的實力!
轟的一聲,天地之間陽氣流動擴散,但是并沒有崩開,赤松子身后的塵埃卷起,山野頓時為之一肅!
更加沉悶的聲音,將大地砸出一個巨跡!
所謂巨跡,就是巨大的手掌或者腳印之類的東西,赤松子愣愣的回過頭,此時再看自家徒弟,妘載保持著抬手的姿勢,眉頭輕皺,睫毛逐漸微微抖動起來。
醒了。
但是赤松子在看了一會之后,回過味來,卻很驚疑不定。
“元氣流動,充盈於天地之間,其聚其散,變化之客形……”
赤松子真的有些失聲!
元氣!雖然剛剛發出來的是積陽之氣……
但毫無疑問,催動這些積陽之氣,乃至于影響周圍,把一切氣息都化為陽氣的本質,是元氣的運行!
而且這一擊,是對手氣息越龐大,這只手的威力就越大,陽氣變化的是四周一切之氣,而最后集中在一個點上爆發!
這種運行方式,正是元氣運轉入門的征兆,天地之間有六氣,元氣變化六氣,所以六氣相對于元氣來說就顯得比較明顯。
故而返璞歸真,就是調動元氣來變化自己的六氣,赤松子的太虛之相,就是對于元氣的應用而不是對于六氣的變化,已經達到了哲學的高度而不是停留在膚淺的表層現象……
“還不懂五德怎么可能會懂元氣的運轉?”
赤松子琢磨,剛剛那一下確實是厲害,如果不是自己特別牛皮,那剛剛可能就危險了。
此時妘載也被自己的動作搞醒了,見到赤松子正奇怪的看著自己,妘載正好也有事情想要問他。
“老師,我剛剛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妘載面色有些蒼白,只覺得頭暈目眩,四肢乏力,不上樓也大喘氣!
剛剛還挺好的,現在回過神就不對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
赤松子心道你當然做了不得了的事情,要不是你老師我還好比你強大一點點(捏指),你差點就把老師的胡型吹亂了。
不過赤松子接下來,還是對妘載進行了表揚和鼓勵!
不愧是你,全村的希望!
“載啊,你已經完成了第五次覺醒,沒想到居然這么順利,不愧是你啊,誒,當然,這其中也有老師我的一點點微不足言的功勞。”
就這樣,你這個進度要辯證的看待,七三開吧,老師七,你三。
“如果你感覺不錯,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學習五行變化的方法了,得到五行其中的一種,就是所謂五德之一。”
“五德得其一,四知得其一,然后就可以學習太虛,也就是試著溝通太一星辰,這個是老師的獨家法術,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赤松子滔滔不絕的話,在這個時候被妘載打斷了。
妘載認真的詢問:“老師,我在剛剛,于渾天之內,看到了一顆火精變化的星辰……”
赤松子一愣,這有什么好說的,你那個渾天球球里面不都是那玩意嗎?
妘載神色嚴肅,描述了那顆星辰的怪異情況,而聽到一半的時候,赤松子已經瞪大了眼睛,幾乎跳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太太太太……”
妘載狐疑:“太奇怪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赤松子:“太……”
太裝逼了,徒弟,你這個無辜且迷惑的裝逼行為,深深的讓老師震撼。
“如果老師我所料不錯……那應該是……太一星!”
赤松子說完,自己都開始迷茫了。
我是誰,我在干什么?
太一星,一個連大巫都不算的煉氣士,即使是人身神,即使是全村的希望,也不應該能溝通道的啊!
難道說,是因為渾天星象的緣故?
因為有了媒介,所以……
你他阿母的,這是個什么原理,你能做個方程式給我解析一下嗎!
“這……這根本不符合修行學!”
簡直就你阿母的離譜!
煉氣也要講基本邏輯,請問你他阿母的是哪個平行世界過來的?
煉氣士之中,也有人身神轉職煉氣士的存在,冉相氏就是如此,但是人家似乎也沒有在第五次覺醒就看到太一星。
赤松子正在風中凌亂,妘載這里也差不多一樣的震驚。
那玩意就是太一星?
怪不得出場那么吊,就差配個bgm。
看來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提前看到了太一星,而目前看來,這種行為貌似不說后無來者,起碼絕對是前無古人。
妘載頓時有一種得了絕癥的感覺。
難道老師準備以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這種現象?
但是這時候,赤松子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懂了!
他一拍雙手,自言自語道:
“肯定是我徒弟在夢里見到了天理老頭,然后天理老頭把我的太虛之相講解給我徒弟聽,于是我徒弟還以為是聽了什么天理,所以不知不覺就有了這種變化……”
“對,就是這樣!而天理老頭其實就是自己的領悟力在夢中的體現……”
赤松子頓時眼前豁然開朗!
邏輯通順。
“老師,所以我到底有沒有問題?”
妘載還是比較怕揠苗助長這種情況發生的,擔憂多過喜悅,而赤松子眼中一亮:
“這個問題問的好。”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讓你提前再學習一下五德之變!”
赤松子根本不給妘載建議的機會,此時此刻,目光一肅:
“上天沒有親疏,只有德行為輔助。”
“雨師承水德,而金生水,水生木,土克水,水克火……煉六氣中夜半飛泉之氣,應在大冬。”
“暴雨謂之涷,小雨謂之霡霂,久雨謂之糜,疾雨稱驟,徐雨稱零,久雨稱苦,時雨謂之澍……”
“就我所知,太陽承火德,炎帝榆罔,乃秋之暴陽,神農乃世德之青陽……”
妘載目光也漸漸明亮起來,仔細聽赤松子講述……
最新網址: 玄蛇覺得這里很有意思。
它那龐大的身軀來到這里的時間并不長,大約是妘載他們進行最后一次地勢測量的時候來的,中途還瞻仰了一下奇觀,別說,挺好看的。
多大啊,大就是漂亮,大就是好看。
玄蛇覺得,那個大氣象臺特別符合自己的氣質,如果自己盤旋上去,仰起蛇頭,然后俯瞰天下………
這,可太裝逼了。
我想有一個家,城壘山丘,高高大大。
頂著大雨在南方爬了幾天,玄蛇覺得有些麻煩,自己始終不能靠近那些部族居住的地方,因為那里實在是人太多了。
自己這么大個玩意,爬來爬去的太顯眼,然而不能準確的確定太陽之丘所在的位置,那么即使發了大水,也是白白浪費水資源,反而會讓南方人有所防備。
所以說,節約用水,你我同行,我玄蛇不生產水,只是水的搬運工。
玄蛇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是時候用一個特殊技能了。
那就是化形。
是的,是化形,當然,準確的來說化形這種說法并不是指的妖獸褪去妖身變成人類………
化形的本意只有兩個。
一個就是指的神佛妖魔鬼怪之流的變身,而第二個,是“死去”的雅稱,是“形骸化去”的意思。
像是應龍這種不知道是天神還是龍類的家伙,變個身輕而易舉,不過她那種變身,更應該稱呼為改變形象……
玄蛇不是神,也不是神獸,更不是天神,神人之類的玩意,他就是一只吃了不死草,修行到現在的異獸而已。
但是托了當初吃掉的那只塵的福,修行了這些年,已經達到了荒獸的頂點,加上他會法術,這般buff開起來,蛇體素質早已不能和其他的蛇一概而論。
不是強大的異獸就一定會化形,這是一種法術,也是需要一定資質才能施展的,首先,你要和神這個字沾點邊。
別說修蛇多強,哪怕修蛇嘲笑玄蛇,這么大個蛇還和人的行為一樣……
玄蛇也可以反駁:爺會化形,怎么樣,你會嗎?
修蛇恐怕就是直接開罵你找死,你有病吧……
玄蛇準備模仿一個人的臉,不過有些神人化形之后,會保留動物的面孔以顯示自己的威嚴,譬如著名的陸吾神……
當然也有很多神人,是本身就長那個樣子的,什么人頭龍身,什么羊頭人身,鳥頭人身……
還有那個**當眼睛,用力揮大斧的半殘人士……
人家本來就長這個樣子,所以山海時代的神,你是不是個完全的人樣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在某些部位像人。
“不過現在我是蛻皮之后的恢復期,化形可能讓我的實力下降[ ]三成……”
但是考慮到自家兩個臥龍鳳雛去南方逛了一圈,表示南方人熱情好客之后,玄蛇也就釋然了。
既然熱情好客,就表示沒有多大危險。
玄蛇在山里面蹲了幾天,觀察了一下往來的人們,按照他們的樣子,開始雕琢一個面孔。
捏人界面,一個賬號可只有一次捏臉機會……
往來的人都長的一般……
直到玄蛇看到了一個人!
他帶著一個少年走過來,步伐平平無奇,然而那個側臉,卻帥氣到了天上!
太子長琴奇怪的摸了摸頭:“感覺有人在看我……”
象適時的道:“老師那么好看,肯定有人在偷看啊!”
師徒兩人從這里路過,不一會,山野中,一塊巨大的“石脈”開始蠕動變化,最后走出來一個和太子長琴有六分相似的人。
沒敢捏七分以上,畢竟六十分及格,多一分浪費。
玄蛇瞇著眼睛:“很好,有這樣一個人的身份在,我就可以自由出入南方……”
玄蛇就這樣,去附近的部落偷了一套衣服來,大搖大擺的去了洪州聯盟的農貿區,當然,玄蛇走著走著,就有些走不動道了。
雖然這個季節,距離耕耘時期還很遠,但是一些特殊的作物,在氣候逐漸變暖的南方,依舊可以種植,于是犁具依然在田野中被牛拉著………
水車在轉,耬車在推,小推車帶著糧食和果子從外面回來,這里所用的生產工具,都是玄蛇從沒有見過的。
自詡活了幾百年,且對人族并不關心的玄蛇,這一次,終于感覺這個世間似乎有些陌生了。
他把步伐放的很緩慢,一步一步的走著,而越是向人們聚集的地方走,他能看到的新鮮事物與風景就越多。
他看到一片沃土,耕地連接著耕地,一望無際,似乎與天的盡頭接壤。
直到他來到農貿市場,來到公田。
他這才明白,原來之前看到的無邊沃土,不過是一角罷了。
農貿市場中人聲鼎沸,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零散商人,中原來的先龍他們也抵達了這里,在交接牛羊之后,中原的人們也被這樣嘈雜繁榮的區域給震撼到了。
光是這里的繁榮,就已經不下于陶唐的市場了。
只是南方人口不如陶唐,但是在這農貿市場里面,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區別來。
一個紅衣服的女人也在這里,不過是在磨坊的攤位上拿酒喝。
應龍為了維護自己的光輝形象,又為了能大口喝酒,所以登錄女號經常來光顧農貿市場,久而久之,大家都對這個能喝酒的女人見怪不怪。
畢竟男號有前科,幾位首領一致不同意應龍多喝酒,每個月有嚴格的配合量,這讓應龍就很難受。
幸虧老子三個賬號。
但是就這驚鴻一面,玄蛇渾身僵硬,他感覺到此女非同尋常!
不過另外一邊,先龍這個氣血方剛的小伙子,眼睛都直了,等到應龍離開,先龍立刻轉身,問邊上一個攤主,問他這個女人叫什么,住在哪里,門牌號多少……
好巧不巧,攤主是侔洪氏族長尤牢……
現在侔洪氏的攤位比起原來的東門口處,向里面移了一些,但是沒有移動太多。先龍他們進來,正好是應龍買酒離開。
先龍看著一臉茫然的尤牢,深切且熱情的表示,自己看上那個女人了,要她當自己的老婆!
尤牢表示他并不知道那個女人住哪里,不過他同時表示,那個女人絕不是你這毛頭小子能追到的。
你以為還是五龍氏時期呢,看上誰上去就是一幫子打暈拖走?
先龍卻是很興奮:“你放心,他一定會成為我的婦的!”
尤牢皺著眉頭,剛想說什么,這時候邊上來人,干越的精神小伙阿追聽到這句話,扛著菜缸,當場就罵了一聲:
“癲子,阿傻?你以為是個女人就是你妻啊!”
先龍一愣,頓時大惱,阿追又罵了兩句,先龍哪里受得了,立刻就上去要和阿追比劃!
“中原人打人啦!”
另外一方面,玄蛇在市場里逛了一會,感慨這里的繁華。
他偷的這衣服主人,口袋里只有一枚貝幣,玄蛇就買了一瓶醬菜。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他一邊吃著一邊出了農貿市場,結果身軀頓時一僵!
“我說……你不是太子長琴么……你怎么……哈……怎么在這里?”
應龍看到玄蛇,有些迷糊,又拉他一把:“來來來,喝酒不啊?”
玄蛇頓時瞪著眼睛,口干舌操,感到大禍臨頭!
這個女人靠近自己,自己居然全無反應!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玄蛇已經被應龍灌了一壇酒在臉上!
……
“兄弟,兄弟啊,真是太晚認識你了!”
月不圓之夜,爛山之巔,一男一女對坐著灌酒,應龍被冷風吹得瞇著眼睛,半夢半醒,而對面的玄蛇還在一壇一壇的喝,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玄蛇一邊喝還在一邊哭。
“我苦啊兄弟!”
一口的西南口音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但是玄蛇以前畢竟也去過中原,所以一般的中原話還是會說的,被應龍錘了兩拳之后,他就開始改說中原口音....
玄蛇被灌了酒之后,雖然度數不高,但是還是那句話,這個年代的人根本沒有吃過酒,應龍容易罪是因為她自己喜歡把雨也變成酒來喝,導致每次喝了太多的酒而醉,而蛇類,眾所周知,蛇類有些是喜歡水的,黑水玄蛇無疑是喜水類的蛇,這就導致他對水分(酒精)吸收的非常充分......
于是在灌了一壇酒之后,玄蛇突然覺得挺好喝,應龍又灌了一壇,這時候才發現玄蛇好像不是太子長琴,不過已經為時已晚了......
于是兩個都嗜酒如命的家伙,開始找了一片爛山對著吹起來,吹著吹著,玄蛇喝的越來越多,一邊喝還一邊大倒苦水。
大致意思就是,自己以前不過是個辣雞,因為機緣巧合偷了一個大人物的不死草,才得以長生久視,但是后來那個大人物派出一只老母雞來打自己,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就被打的滿身是傷,等于活坐牢一樣.....
“你這個....這個,偷東西是不對的.....”
“誒?你不是說你之前也偷酒喝的嗎?”
“......那我沒被人家逮住啊....”
這個話題直接跳過,玄蛇又開始道,后來自己被那只老母雞追殺了很久,直到出現了一些遷移的部族,他們奉自己為神明,這才讓自己得以安身,然后時間流逝,這期間有各種家伙來挑戰自己,侵略部落,后來更是有一只青毛猴子帶著他的三個狗兒子來群毆自己....
“嗝...青毛猴子.....誰啊....好像記得....”
“嗝....叫,叫什么來著....叫無....五齒岐...?”
“五齒岐?那他的牙一定都是歪爛的吧....不過為什么猴子會生出狗兒子....”
玄蛇又表示,那幫部族的沙雕實在是太沙雕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都靈,有事沒事就求自己,連生孩子都求自己,這簡直就不知所以然,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功能!
吊部族什么破事都找他,而自己讓他們找個地形都找不來,一問三不知,簡直是廢物到家了!
但是他又說到,每年會吃一對童男童女,這讓應龍突然面色上涌,紅彤彤的瞪著他。
“啊?吃孩子?你....你是那種血祭神啊!”
玄蛇喝著酒,暈暈乎乎:“啥血祭....什么血祭......我這算什么血祭.....我又沒有人族的道德...我不開化也!”
應龍也醉醺醺的,一把將他拽著耳朵就拎起來:“顓頊.....顓頊絕地天通之后...你們還敢吃人....找死,啊....”
“不,不吃了....不吃了還不行嗎...”
玄蛇齜牙咧嘴,眼中冒花:“我...我又不是白吃他們的.....再說...一開始就是他們主動...主動給我吃的....你阿母的....給我吃,我還不吃嗎....我不開化也.....!”
“不干了...不干了!”
應龍也明白過來了:“合著....你是個原生態的野神啊....”
玄蛇:“啥....什么....原生態是什么意思....來來...喝酒,喝酒,我再給你滿上....”
他說著,卻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苦酒入喉心作痛。
大半夜的,周圍的部族似乎能夠聽到鬼哭狼嚎的哭喊聲.....
而一夜過去,應龍則還是沒喝夠,一個人晃悠著跑走了,第二天清醒過來之后,應龍猛的大驚!
居然有一個血祭神跑到了南方來!
這還了得!
“我昨天都干了什么!”
應龍立刻返回原本的位置,卻發現玄蛇已經消失了,想想也是理所當然,別人恢復之后,對于玄蛇來說,更害怕應龍,當然不可能還留在這里了!
雖然說痛失一位酒友令人惋惜至極,但是想到這個家伙是吃過人的血祭神,應龍頓時心中警兆大起,倒不是說他多痛恨血祭神,雖然應龍自己沒吃過,但是同代的有很多三毛神靈,以前都干過血祭。
徹底斷絕血祭是在顓頊的時代,當然,這東西就像是抽煙喝酒一樣,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做的,應龍作為很早就跟著女媧氏干活的打工人,生活習慣更貼近人族當然也就不會有血祭這種事情。
所以,血祭神出現是一個比較危險的信號,應龍擔心的是這個家伙在南方胡來。
不過另外一方面,玄蛇這里更是怕的心驚膽戰,現在還有點頭昏,想到昨天晚上居然和這個女怪物喝了一宿的怪水,玄蛇就有些不敢相信。
那個叫做“酒”的東西,居然會讓自己短暫失了智!
這還了得,男子蛇大丈夫,居然在女人面前哭的稀里嘩啦,而且還不斷買醉,到頭來更是蛇事不省,這要是在平常被人偷襲,那不就死了?
“大意了!沒想到南方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嗎!昨天這個女人把我灌的不省蛇事,難道是在警告我?”
玄蛇暗道自己這張臉已經被對方記住了,這下就糟糕了。
但是,在南方進行調查的工作決不能放下,于是玄蛇找了些破布給自己做了個蒙面,這個時期也沒有蒙面大俠的說法,有些地方的巫師也會蒙面,當然,大多數都是臉上出事了.....
應龍回去之后,化成男身,找到了其他的一些能見到的首領,對他們表示南方似乎出現了血祭神的蹤跡,要大家發動部族群眾,徹頭徹尾的查找,以防出現小孩被偷盜吞吃的惡劣事件。
各個部族對此高度重視,派出了很多圖騰戰士開始巡邏,這一趟操作下來,讓混在人群中到處趕集的玄蛇更是心跳加速。
阿母的,當了幾百年的冷血動物,今天倒是給整的熱血沸騰起來了!
“老鄉,你見沒見過一個長得和太子長琴有些相似的人啊?”
到處都在問這個問題,以至于有不明所以的部族群眾詢問:
“請問來的人,是太子長琴的弟弟次子短琴嗎?”
祝融表示自己只有一個兒子,絕對沒有什么短琴之類的私生子,雖然以前是山海大偶像,精通各類樂器,追求自己的女人也很多,但是祝融更表示自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只取一朵花采摘.....
但是應龍一口咬定那個血祭神長得和太子長琴至少有六分相似。
在部族高層商討,中層制定計劃,低層到處尋找的時候,玄蛇正茍著個腦袋,蒙著個臉,到處亂晃,逢人便說自己是遠游的覡,而玄蛇到底是有點東西的,算點卦象給人指點江山,倒也沒有出現有人過來要打斷腿的情況。
遠游的覡并不少見,過去的一年,也多了幾個,譬如上次來的豎亥,大家就很歡迎他,當然煉氣士們很不歡迎他。
在以看卦為名義到處刺探南方情況之外,玄蛇也大概對南方的構架有了一個了解,現在這里已經成了部族聯盟,號稱洪州部,可謂是空前強大,至少比起以前的南方,要團結了數十倍不止,而且生產力和人民幸福度都極大提升。
當然,對于現在南方的變化,玄蛇從心里面忽然有了些許改變。
這里實在是太繁榮了,而原本的南方,應該是遠不如其他的地區的,甚至應該都不如自己治下的西南蛇部,除去土地肥沃度方面,其他的南方幾乎一無是處。
但是現在....玄蛇不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總之,現在的南方,一切都和過往完全割裂了。
即使是沒有道德,自稱化外的玄蛇,其實也有點羨慕這種民眾吃飽穿暖的治理,因為子民幸福意味著神明強大,他雖然不是神明而是異獸,但是吃了不死草吞了神鹿又活了幾百年之后,早就已經擁有了神性了,不然他也沒有辦法登陸“捏人界面”。
玄蛇心中感慨,他在南方看到的越多,心中的感覺就越是復雜,越是感覺,自己以前治理部族的手段,就是個辣雞啊。
此時的玄蛇,還不知道,自己玄蛇部下屬的很多小部族,每個部族基本上都已經有幾百上千號人逃出各自的族群,北上投靠三苗聯盟去了。
“老人家,你說的那個農村工作手冊,能賣嗎?”
玄蛇打聽到變化的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某個巫師所寫的十二卷工作手冊,于是在和一個老人家仔細談論之后,老人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不是這里的巫師,也不是這里的部族,現在三位大首領是不許十二卷都給別人的,你要是早來兩年,我還能送你一本殘卷....”
玄蛇:“殘...殘卷?”
老人家感慨不已:“想當初,我遇到了幾個小少年,看他們骨骼驚奇,一定是世間大材,所以就給了他們一部分殘卷,后來他們也果真在南方扎根,為我們聯盟發光發熱.....”
玄蛇立刻懂了:“在這里工作,就能看那些竹簡?”
老人家:“工作至少兩年,東南來的那些人都是這樣的,具體的待遇,你可去找一些首領詢問,我倒是不太清楚,貌似還有很多好處。”
玄蛇心里盤算開了,但是自己現在已經被人發現了,貌似當打工人的計劃已經破產,那么這下該怎么辦呢?
但是玄蛇還是想著去咨詢一下,他現在想要看一看這十二卷竹簡,或許能把自己治下的部族變得富饒一些,雖然他沒有道德,但是畢竟和玄蛇氏的那幫廢物共存了許多年,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該幫的當然還是要幫的.....
但是他并沒有來得及去咨詢,因為緊跟著,玄蛇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扯他的腳后跟。
玄蛇低頭一看,是一只長得很別致的狗子。
狗子瞇著眼睛,伸著舌頭,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狗爪子抓著玄蛇的袍角,使勁的搖著尾巴。
一只狗?
不...不對,這個模樣....是天狗!
玄蛇也瞇著眼睛,和狗子對視。
然后玄蛇抬起頭,看到了一群狗子,而且渾身上下都冒著火。
【老大就是這個人嗎?】
【味道和那個酒壇子上的一模一樣啊!】
狗子們汪汪汪汪的喊叫著,而能聽懂它們話語的玄蛇,頓時拔腿就跑!
“汪汪!”
頓時整個手工業街是人飛狗跳,玄蛇一路弄翻了很多攤位,上演了電視劇中的經典追逐戲,而狗子們的速度一樣很快,禍斗來去如風,天狗有追云之能,后面一群狗子追著玄蛇追了整整一條街,從手工業區一直追到耕地的田壟,前面就是公田的磨坊。
這幾天正在搜索血祭神的圖騰戰士們,也發現了玄蛇的蹤跡,此時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起來,玄蛇只感覺到大禍臨頭,于是也顧不得形象,身軀一轉,偷來的衣服頓時全爛,化身為百丈巨蛇!
但是巨蛇變身之后,依舊沒有交戰的意思,倒是荒獸頂點的氣息,震懾住了狗子們!
臥槽!
這么大的動靜當然瞞不住任何高手,事實上,就連在野外亂晃的羅羅也感覺到一陣心悸,那些心跳加速的感覺....
荒獸!
這么大的動靜,把羅羅差點嚇得心肌梗死,再看向人族的聚集地,他頓時覺得那片地方簡直是深不可測,居然有一只荒獸出現在其中......
上次偷豬沒有得手,還被那只奇怪的大豬打了一巴掌,現在看來,下次偷豬要謹小慎微了....
黑色的巨蛇壓垮了田壟,向著遠方一路盤卷而去,給公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而就是這個時候,人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龍吟!
一只巨大的神龍降臨在此!
應龍出現,這次登的是龍類的賬號,也是三個賬號里一身神裝的滿級賬號,頓時是兩翅一展,遮天蔽日,玄蛇飛速逃入大山,應龍窮追不舍,不過是十幾個瞬息之后,玄蛇抬頭,卻被應龍一爪按在了地上!
山野頓時為之一震!
塵埃升騰,四周十幾片山野皆有輕微的震感,這一巴掌著實不輕,連荒獸都承受不住,而應龍捉住玄蛇之后松開龍爪,兩個偉大的存在都化回人形。
“你居然不反抗?”
應龍盯著玄蛇,而玄蛇咳嗽,胸口處鮮血淋漓。
玄蛇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道:
“以前我沒得選擇,現在,我想當個好神....”
部族的人們見證了龍蛇之戰,頓時公田上是人聲鼎沸,大部分參與追捕的戰士都說大首領牛皮,還有人此時才相信,原來那個不靠譜的酒鬼真的是應龍。
“那可是曾經打敗了蚩尤和大夸父的應龍啊!”
這場戰斗肯定毫無懸念,吃瓜群眾們抱著高昂的,抱著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甚至紛紛要求進山中一觀。
然后,洵山大巫師來了,作為三位大首領之一,大巫師來到這里之后,平息了喧鬧的混亂,在得知那個血祭神是一只巨蛇且已經被逼迫出來之后,再看看公田的田壟,大巫師眉頭微微一皺。
“還挺整齊,他居然沒有慌不擇路,而是順著田壟在游走,簡直像是刻意避開耕地一樣。”
“這條巨蛇真的是血祭神嗎?”
這年頭,這么有道德的血祭神還真是少見啊,你們血祭神不都已經被顓頊消滅了嗎?
大巫師遣散了吃瓜群眾,因為以應龍的本領,對付一個荒獸不會有任何問題,哪怕那個玩意是個血祭神。
而此時的大山里,玄蛇被打傷之后,面對應龍,他并沒有抵抗的意思,畢竟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看來自己此行的勝率哪里是八成,簡直就是零點八都不到。
“所以,你來到這里,最開始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找到太陽的圖騰?”
應龍聽完他的解釋之后,也不免十分感慨。
雖然這個敵人不是很強大,但是能在對方抵達這里之后,直接就把對方感化掉,可能也是一種本事吧,現在的南方,確實是十分神奇了。
有美好的新生活在眼前,勤勞就能致富不再是空話,當人們發現原來自己距離正確的道路不過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人們的積極性就會被無限調動起來。
“看來你守護自己的部族許多年,倒也有了些許的責任感,但是你想要襲擊南方的計劃,現在可以宣告結束....”
話音未落。
正是這個時候,極遠的方向,傳來了一道光芒。
而玄蛇的感覺最為敏銳,他豁然抬手,看向那個方向,此時此刻就像是有什么背景音樂在響起來似的,不過那些應該是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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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載修行了幾天,此時站在赤松子面前,一輪嶄新出爐的火德太陽,正在妘載的手中,虛幻的散發著熠熠光明。
赤松子教的很用心,不過現在驅使火德還是太早了些,所以只是教導了妘載照見自己火德的本相,就像是赤松子口中所說的,那些雨的“稱呼”,以及秋之暴陽,德之青陽一樣的意思。
同樣,還有天地寒冬而不回的幽陽,使得萬物蘇生繁茂的贊陽,前者是陰康氏的太陽火德,后者是朱襄氏的太陽火德。
歷史間,炎帝一脈有太陽圖騰為個人所駕馭者,寥寥無幾,當然也就比不得雨師這種“職業”人了。
太陽為火德貌中最上者,甚至可以影響到木德和土德。
赤松子皺著眉頭,看著妘載手中的火德貌,直至妘載散掉火德貌,赤松子才撓了撓頭。
總感覺....像是錯誤進化?
“恒旸....”
“恒旸?”
妘載說出了這個詞,恒旸也稱恒陽,意思是久晴不雨,積氣為大旱。
恒陽不曾見,但是赤松子可以很快明白它的能力,因為雨師中,萍翳的水德,就是“恒雨”,意思是久雨不晴,強,當然強,蚩尤請來的幫手能不強么。
連應龍當初都覺得棘手,不過萍翳本身近身肉搏能力不如應龍,被人家直接一套帶走了。
而恒陽這種能力,像是赤水女子獻。
“不對不對,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我在你的火德之中,感覺到一點土德,這應該是你身為人身神而制造耬車,犁具等造福大地的工具后,所得到的天地饋贈.....”
“一定是這里出了問題,然后我的水德,或許變化的過程中,對你參悟火德有了影響....總之,恒陽并不是一個應該與你匹配的樣子.....”
妘載心里吐槽。
真就固拉多了....
不過聽赤松子的意思,貌似這個是錯誤進化?好家伙,火德還有錯誤的。
妘載在剛剛一瞬間,甚至能感覺自己好似變成了天上的太陽,光芒普照之下,大地上都開始升起火苗,浩瀚的風吹拂著一切,天地間的云都被驅逐....
這只是一種感覺,但事實上,這種火德一出,確實是有點像赤水女子獻的本領。
大旱從來不是一個好的詞匯,當然久雨同樣讓人頭疼,這片土地就是如此,天地稍有變動,稍稍劇烈一些,便不是洪澇,就是大旱饑荒.....
赤松子思考了一會,道:“雨暘失節,萬物不成候,恒陽就是如此,一直以太陽照耀,那就是旱災而不是火德了,光融天下不是這樣融的。”
妘載道:“反正也只是熟悉一下火德的變化,還沒有到真正凝練它的時候,等到我晉升大巫,再仔細修行,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吧。”
不過目前來說,這個火德的變化,能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影響,這等于是無限回合不可驅散的大晴天啊.....不,不對,應該是特性“終結大地”。
天氣變為陽光非常強烈,水屬性攻擊一切無效啊!
好吧,雖然沒有斷崖之劍,但是終結大地也可以啊!
妘載倒是沉浸在又得了一個大被動的歡喜中,但是赤松子卻不斷盯著妘載,仔細的查看。
他原本認為,妘載的火德,應該和當初意而子的那種朝陽之火差不多,因為當時意而子確實是和妘載的氣息有相通之處,不然那個家伙也不會舔著臉(確信)給自己當兒子還要收徒,然而最后妘載得到的,卻是一個大干旱的火德......
赤松子琢磨,難道妘載和赤水女子獻還有什么關系?
要這么說,自己叫赤松子,赤水女子獻也帶個赤,赤方氏也有個赤.....
赤松子開始腦補:
顏色人物主義:丹霞山的阿紅也算赤?
顏色物品主義:帝放勛的彤車白馬也算赤。
顏色擦邊主義:大羿的弓也算赤色的。
顏色名字主義:祝融是火正,火是紅的,所以祝融也算阿紅,也算赤的。
顏色連帶主義:崇伯跟著祝融混,近祝者赤所以他也算赤的....
顏色同音主義:帝鴻也叫帝紅,所以他也是.....
赤松子心中突然一驚。
天下何人不通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