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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劍神1笑(8)
驚悚樂園全文閱讀作者:三天兩覺加入書架

狂蹤劍影的反應在冷欲秋的預料之中,但他的實力……卻遠在對方的估計之外。

冷欲秋本沒有打算對眼前這兩人拔劍的,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

然而,當劍少的手搭到劍柄上的剎那,當他的戰意和劍意從眼神中迸的瞬間,冷欲秋的神色……變了。

一種本能讓冷欲秋退后了一步,當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手,也已握住了劍。

“怎么可能?”那一刻,冷欲秋腦海中閃過的是疑惑和震驚。

但他還不及細思,狂蹤劍影便已出手。

劍鋒,在空氣中急碰撞。

但凡能看清這次交鋒的人,定然都會驚嘆于雙方力量和度。

然而,這一擊出的聲響……既不響亮,也不厚重。

那聲音就像是兩個玻璃杯輕輕相碰,輕盈而溫和。

這一劍過后,劍少和冷欲秋,皆是神情陡變,且各自又后退了幾分。

“原來如此……”冷欲秋當即心道,“查探不到內力并不是因為他的內功弱……而是因為他的功法獨特、無法查探。”

“有沒有搞錯……這家伙居然這么強?還是說這個劇本世界中的np平均水平就這樣兒?”劍少心中也是驚疑不定。

“還未請教……”冷欲秋很少會主動請教別人的姓名,但這次顯然是個例外。

“皇甫明康。”劍少一字不差地報出了自己的真名,他的本名在這個武俠世界中聽起來倒是絲毫不違和。

“好。”冷欲秋沒有報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去問對方究竟認不認識自己,他只是道了聲“好”,隨后便收劍入鞘,還順手從懷里取出了一張銀票,“我賠錢。”

說著,他就伸手將銀票遞了過來。

不過,劍少卻沒有去接。

“不必了。”狂蹤劍影冷冷言道,“錢我們有。”

這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咱們講的是道理,只要你有賠償的意愿就行,至于這錢……給不給都無所謂。

“但我覺得還是賠給你比較好。”冷欲秋的手并未收回,“你就當幫我個忙。”

他的意思則是對我來說,這錢給了,事情才算完,否則我會覺得虧欠了別人些什么。

“那好吧。”劍少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同時他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當自己決定拔劍的時候,便已錯失了和這個np合作的機會,現在他只能接下錢,結束這個事件,并接受對方將和自己繼續保持“中立”關系的局面。

于是,江湖這二位玩家收下了錢,離開了二樓,并立即到掌柜那邊換了間房。

在與客棧掌柜交涉的過程中,他們方才知道冷欲秋是何人,以及他在這次事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但這會兒他們再去感嘆自己和np打交道的能力差,也是為時晚矣。

…………

另一方面,王窮的宅邸中。

谷物的香氣、棉絮的味道、稻草和柴禾的氣味、以及一絲焦味,混雜在一起,飄散在屋內。

王窮愜意地坐在炕上,吃著糕點、喝著熱茶。

第一眼瞧見他的人,多半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農家漢子,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會是個富可敵國的活財神。

“莊主。”門外,傳來了程威的聲音。

他站在門口,腰桿兒挺得筆直,即使周圍根本沒人在看,他在說“莊主”二字時,也保持著一臉的肅然和恭敬。

“進來吧。”王窮隨口應了一聲,說話時嘴里的東西都還沒吃干凈。

“是。”程威諾了一聲,方才挑開門簾入了屋。

“穩婆那邊怎么講的?”王窮知道對方前來稟報何事,所以直接就問了。

“回莊主,是處子無誤。”程威也是直截了當地給出了答案。

“嗯……”王窮點點頭,沉默了幾秒,又問道,“程威,你怎么看?”

程威愣了一下:“您是指……”他的確不知道這個問題具體是在問哪個方面。

“為了這個女人,我用了多少銀子、時間和人脈……你都是知道的。”王窮接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我是為了什么嗎?”

程威低頭應道:“莊主,我們做下人的,不該問的,就不……”

“哎~”王窮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不是你問我,是我問你。”他微頓半秒,“怎么想的……你就直說。”

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

雖然程威一直在王窮身邊鞍前馬后,但關于這個女人的事,他確是知之甚少。

“依屬下愚見……”斟酌片刻后,程威回道,“莊主可是打算迎娶這位姑娘?”

這個推測,乍聽之下雖有些膚淺,但實際上是很靠譜的。

的確,王窮不缺女人,但“情人”和“夫人”是兩碼事。

王窮年過四十,從未正式娶妻,他也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費過那么大的功夫;再加上,他還特意安排好了穩婆來驗明正身……

根據這種種跡象,程威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呵呵……”王窮笑了,“在理……”他頓了頓,“但不對。”

“那……”程威又提出了另一個假設,“是為了贈與他人?”

王窮笑著搖頭:“你猜對了一半。”

“屬下愚鈍,還請莊主明示。”程威不猜了,一個精明的部下知道該在什么時候停止問,即使一開始就是主人讓他問的。

“我要她幫我去殺人。”王窮接道。

程威目光微動,念道:“她的武功很高?”

“不高。”王窮道,“用江湖上的說法……三流而已。”

程威道:“可您花在她身上的銀子,至少能請十個一流高手為您賣命了。”

王窮道:“呵……但我想讓她殺的人,就算是請上二十個一流高手來,也同樣是有去無回。”

程威沉默了。

按理說,他此刻應該問一句“誰?”

但他沒問,他不敢問,也不想知道。

可王窮卻想讓他知道:“你怎么不問那是誰?”

程威道:“屬下……不敢。”

王窮道:“呵……那表明你已經猜到一二了。”

程威也不能否認:“是的。”

王窮道:“但我想讓你知道十成,而不是一二。”

程威道:“謝莊主信任。”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

王窮道:“我要殺的是當今天子。”

縱然已隱隱察覺到了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但在聽到時,程威腦中還是嗡然作鳴,巨大的壓力瞬時讓他的胃中翻江倒海:“敢問莊主……為何?”

王窮道:“因為他要殺我。”

程威點點頭,他沒有問“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很清楚,王窮自會有辦法去知道……

所以,王窮說皇帝要殺他,那皇帝就是要殺他。

“他為什么還沒動手?”程威問道。

這確是個問題……皇帝要殺人,難不成還要等?

王窮冷哼一聲:“哼……他已經動手了。”他右手握拳,有些憤然地言道,“而且……比我快了一步。”

程威聞言,神色一變:“您是說……他的刺客已經出動了?”

王窮道:“何止是出動了,都已經來到我面前了。”

“莊主!”程威聽到這兒,臉都白了,他噗一下就給跪到了地上,“莫非是懷疑屬下我……”

“哎~不是說你……”王窮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別過頭道,“別一驚一乍的,起來說話。”

程威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重新站了起來,稍稍冷靜一些后,他略一思忖,接道:“那您是指……那個‘張三’?”

“他和刺客確是一伙的,不過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王窮說著,又往嘴里塞了塊糕點。

程威這就有些不懂了:“莊主……那刺客究竟是誰?”

王窮聳肩:“就是那個女人咯。”

在他說出這句之前,程威不懂,而他說完之后,程威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不明白是吧?”王窮道,“我跟你說說,你就明白了。”

程威抱拳拱手:“莊主請講。”

王窮用茶水送下口中剩余的糕點,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緒,言道:“先,我問問你……可知道‘鏡花水月’?”

“屬下不知。”程威搖頭回道。

雖然他也曾是江湖中人,但跟了王窮那么多年,程威和江湖的關系早已很淡了,那些比較隱秘的消息,除非王窮有指示,否則他也不會刻意去打探和了解。

“那是四個殺手。”略微停頓后,王窮便接道,“四個鮮有人知、卻從不失手的殺手。”

這話,是一種很高的評價。

就一個殺手而言,“鮮有人知”,要比“從不失手”更加可怕。

“傳說,這四人各有一項本領,天下無雙。”王窮道,“而那四項本領分別就是……‘鏡’的易容術,‘花’的美貌,‘水’的內功,和‘月’的輕功。”

“易容術?”程威的反應挺快,“難道那‘張三’就是……”

“對,他就是‘鏡’。”王窮接道,“他送來的那個女人,則是‘花’。”

他撇了撇嘴,好像是在回味自己剛才吃的點心,短暫的沉默后,復又開口:“而‘花’,也是那四人之中唯一一個有機會殺死皇帝的人。”

聽到這兒,程威漸漸跟上了王窮的思路:“這就是莊主不惜重金將其抓來的原因?”

“對。”王窮點頭道,“想殺皇帝,就得找到‘花’……‘鏡花水月’這四人都很不好找,但半個月前,我卻因一件異事,意外地掌握到了‘花’的行蹤。”他抬眼看向了程威,“那件事……你應該也知道的。”

“半個月前……”程威喃喃念道,“您可是指……羽王‘獵狐遇仙’一事?”

他說的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為這不算是“江湖事”,也算不上什么“朝野事”,非要劃分一下,大概算是一個風花雪月的故事……

大體情節也不復雜,就是一位頗有勢力的王爺,在一次外出打獵時,在某個湖邊“偶然”地遇到了一位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仙子”,隨后他就把那位美女“請”回了府上,并以禮相待,奉為上賓,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動美人芳心。

當然了,這個故事中的邏輯問題是很多的,最主要的有兩個:其一,就算羽王色迷心竅,他身邊的人也應該明白……這個女人出現得很蹊蹺,而且來路不明,怎會讓他帶回王府?其二,就算大家都接受了那種設定,他一個王爺要霸占一個民女會有多難?怎么地都不能進入這種備胎追女神一般的節奏吧?

總之,不合理的部分相當突出,這也使得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大打折扣;只是……那個年代,通訊基本靠吼,口口相傳、以訛傳訛,最后傳得面目全非的故事比比皆是,比這還離譜的也有,所以這個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故事,也沒有太多人去質疑。

直到……這個故事傳入了王窮的耳中。

王窮的情報網,遍布江湖、朝野、民間……

因此,他能知曉許多別人一輩子都不知道的事,也能做出很多別人絕對想不到的推測。

雖然王窮也不是百分之百地確定,但他至少有五成把握正在羽王府上做客的那位“仙子”,就是鏡花水月中的“花”,而羽王則是她的目標。

推理到了這一步,王窮便立即動用自己的關系,準備執行一個“從羽王府里劫一個女人出來”的任務。

王窮明白,羽王一死,那個女人便會不知所蹤;像她那樣的殺手,一定會在任務完成后的第一時間消失。所以他要快,以最快的度把那個女人找來,否則他很可能會錯失掉這難得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于是,他找上了“榆嶺四絕”;那四人或許不是最佳的人選,但確是在那個時間點上最合適的選擇了。

然而,從那四人出算起,近十天過去了,最終將“花”帶到王窮面前的人,卻不是榆嶺四絕,而是“鏡”。

“屬下……還是不明白。”程威思索了片刻,又道,“依莊主所言,鏡和花都是來殺您的?”

“是。”王窮道。

“可‘花’是您主動派人去帶回來的。”程威道,“而且……她的目標不是羽王嗎?”

“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我。”王窮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接道。

聽到這句話,程威的思緒又被打亂了,他順著莊主的意思重新將事情理了一遍,終于,整整三分鐘后,他恍然大悟:“那羽王‘獵狐遇仙’的事……是皇帝的安排?”

“你總算是想到了。”王窮點點頭,“我說了,皇帝要殺我;但想殺我王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很清楚,一旦我察覺了他的殺心,就會立即采取行動,先下手為強。

“想透了這點,他便布下了這個局……

“也只有皇帝,才能讓一個王爺替他演戲。

“這出戲就是為了給我看的,因為只有我才能從那出戲里看出‘花要行刺羽王’這件事。

“而我……也確實中計了。”

程威這回緊跟上了王窮的思路,接道;“而那個‘鏡’……應該是一種‘保障’,如果沒有意外,他便不必出手,但很顯然……意外生了。”

“嗯……”王窮應道,“傳說……‘花’可迷盡天下的男人,只要看她一眼,男人就會被她徹底迷住,甚至有人會心甘情愿地被她殺死。所以,她僅憑三流武功,也從未失過手……”他頓了頓,“雖然我事先叮囑過榆嶺四絕,不可由男人去確認‘貨’的面貌,途中也不可以看她;但我想……他們八成是沒做到。”

他的推理很準確……從王府把花劫出時,四絕之“鄒亭”……即那位“大哥”……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貨”;四絕中武功最高的他,是負責斷后的,“貨”則由另外三人火帶離。

問題就出在他們那個老三的身上,此人平日里就頗為好色,煙花柳巷沒少去;但偏偏就是這種人,還覺得自己定力特別好。仿佛他那見到庸脂俗粉后也跟狗一樣的德行到了真正的絕色佳人面前就會變成坐懷不亂的狀態。

事情就這樣起了變化,當老三看到“花”的容貌后,由“鏡”假冒的老二朱誠就知道,這人是留不得了,否則鐵定壞事。于是,在鄒亭與他們會合之前,他就殺了老三。

對此,四妹也沒什么好多說的,老三的確是自己作死。

至于鄒亭趕到彌兕客棧之后的事,便如前文所寫的那樣……老三的死,讓他也產生了好奇;鄒亭和老三的區別就是老三以為自己是個定力很強的人,而鄒亭真的是個定力很強的人。

可惜花”之后,鄒亭的心,也亂了。

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任務……

王窮自然不會告訴他“我要讓這個女人去殺皇帝”這種逆天的事情,他用了一個更簡單的理由我要和這個女人上床。

很簡單,也很有說服力,但在鄒亭看到那個女人后,這種理由、這種目的,就成了一種極為不安定的因素。

“花”的美貌,已足夠讓一個像鄒亭這樣的男人放棄巨額的報酬,并給予她自由……而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在她的心中占有哪怕寸許之地。

當這個念頭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決絕時,鄒亭也喪命了。

事已至此,鏡也沒必要再裝下去……殺死老三還算順理成章,但殺死鄒亭……真正的朱誠可沒有那么高的武功。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榆嶺四絕殺了個干凈,將這幾人與客棧里的無辜者們一同付之一炬,再親自把“花”送到了王窮的面前。

“莊主……”程威想通了整件事后,順勢來了一記馬屁,“……神機妙算,屬下佩服……”

“呵……”王窮笑道,“若真是神機妙算,在和鏡說話的時候,我就該把事情想明白了。”他單手托腮,又抓起一塊糕點,“但實際上呢……當你把她‘還是處女’這件事告訴我時,我才堪堪把思緒理清楚。”

“呃……”程威又有些不懂了,“對了,屬下卻是不知……那女人是否是處子,有何干系?”

王窮道:“關于鏡花水月的事,我還知道幾件,比如……他們四個是親生兄妹……”

他說到這兒,程威心里的另一個疑問“為什么鏡沒有對花動心”也被解開了。

“比如……花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得到過她……”王窮還在說著,“又比如……鏡除了聲音相貌之外,還可以模仿別人的武功招式、乃至內功都一模一樣……”他隨便舉了幾個例子,沒有說盡,便將話題帶了回來,“總之,考慮到羽王的為人……關于‘花’的身份,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了。”

他這一提醒,程威也反應過來了……那羽王好色可是出了名的,人稱色中的惡鬼、花里的魔王;稍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被他瞅見了,基本都不會放過。從他府上擄出來的女人還是清白之身,本身就很反常。

“嗯……”程威沉吟道,“這下……屬下就全都明白了。”他微頓半秒,接道,“既然莊主已洞悉了對方是來殺您的,倒也好辦……屬下這就安排一批硬手……當然,全部都是女子……立即去把那‘花’斬草除……”

“等等。”王窮打斷了她,“誰說要殺她了?”

程威又愣了一下:“這……您的意思是……先關起來?”

王窮端起茶杯,喝上一大口茶,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順勢就從炕上下來了:“不用,我先去和她聊聊。”

“什么?”程威差點兒就把這兩個字喊出來了,但他終究是忍住了。

“莊主……”程威道,“您方才不是還說……男人只要見了‘花’的樣貌……”

“呵……”王窮笑了,“不是我說,是‘傳說’。”他背起雙手,“那種鬼話……反正我是不信的。”

“但……”程威面露擔憂之色,“榆嶺四絕……”

“哈哈哈……”王窮大笑出聲,“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就認定那傳說是假的,而且現在就要去一探究竟。”

程威道:“那萬一……”

王窮含笑搖了搖頭,轉過身去,邊朝屋外走邊道:“萬一是真的,那我便是死在這傳說之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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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劍神1笑(9)
驚悚樂園全文閱讀作者:三天兩覺加入書架

夜幕,悄然降臨。

荒原之上,一隊騎行的人影向著長城的方向疾行而來。

當他們的身影出現在月色下模糊的地平線時,這一行三十余人便紛紛下了馬,將馬朝著反方向放了回去。

接著,他們就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厚布,裹在腳上,在白雪覆蓋的原野上中徐徐趟行起來。

漸沉的夜色給了他們很好的掩護,這一隊精悍的壯士就這么悄然來到了長城腳下。

他們,是帶著使命來的……

這三十七人,皆是來自大金此處指后金的、最杰出的勇士;他們奉了可汗的直接命令,要進入中原,執行一項秘密的任務。

這項任務可能會花很長的時間,長到可以用他們剩余的人生來計算。

這項任務也非常得危險,危險到一旦敗露他們就會立刻喪命。

但是,他們并不在乎,他們早已下定了決心,要為這使命奉獻自己的一切。

因為他們的成功,可能會改變整個大金的命運。

當然了,在這項計劃中,大明自然是扮演著反派和犧牲品的角色……

“巴爺,看過了,附近的烽火臺上確實沒人。”

說這話的中年漢子,穿著件很常見的襖子,打扮得和中原人別無二致。

而接受他匯報的“巴爺”,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和打扮。

很顯然,這些人是打算在中原“長期潛伏”的,在出之前,他們都已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不但可以講非常流利的漢語,對于自己的身世、來歷……他們也都能做出一番周詳的解釋,而且基本沒有什么破綻。

“嗯……”巴爺沉吟了一聲,接道,“納坦,你帶頭先上,確認上面沒有異常后,給我們信號。”

“是。”納坦得到命令后,當即行動,他退到離城墻數米遠的地方,腳下一踏此時他們已將腳上的布解去,便飛躍而起。

隨后,他又在半空中借城墻蹭了幾腳,就這么一路游墻而上,頗為輕松地來到了長城之上。

不多時,底下的同伴們就看到他探出頭來,打了個“跟上”的手勢。

于是,剩下那三十余人,也都在巴爺的率領下,用類似的方式攀上了城墻;對于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躍上城墻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好……一個不差。”待最后一人翻過城垛時,一直都默默記著數的巴爺壓著嗓子言道。

下一秒,他便準備下令跳墻“入關”了。

不料,忽然……

“諸位,暫且留步。”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僅僅這一句話,就讓在場的三十七人渾身一震,他們幾乎在同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做出了戒備的反應。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緊接著,那男人又說了一句話。

同時,一個黑咕隆咚的物體便從烽火臺上被扔了下來。

憑著月光、以及頗為出色的眼功,那些后金勇士們在東西尚未落地時便已看出那是一個人頭。

人頭落地,剛好滾落在了納坦的腳邊,雖然那頭顱的長已散亂地抖開、遮住了其一半的面目,但納坦一眼就看出,這就是他事先買通的那個“總旗”,正是此人……撤走了今夜本該在這個烽火臺上站崗的士兵。

“巴爺,這是……”納坦即刻轉頭,想要提醒巴爺一聲。

不過巴爺似乎不需要他的提醒,只是抬起一手,示意對方不用說下去了。

“來者……何人?”一息之后,巴爺抬頭望著烽火臺,一字一頓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他沒打算再去掩飾任何事,因為當他看到人頭的那一刻,就已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必是一場廝殺。

“呵呵……”聽到這個問題后,那烽火臺上的人也是輕笑一聲,并順勢提高了聲音,朗聲吟道,“萬里長城第一關……”

這第一句話說完,他的身影已出現在了烽火臺的邊緣。

“千年風雨鑄蕭殘……”

第二句話音落地,森冷的月光恰好照在了那人手中的武器上……那是一桿長槍。

“百萬雄兵今不在……”

第三句出口,此人便持槍縱身一躍,在空中翻卷半周后,下了烽火臺。

“孤槍一膽……倦夢還!”

待那最后三個字出口,倦夢還已是挺槍一杵,傲然而立。

雖然他這詩算不上多工整,但言辭間那份霸氣可是貨真價實。

眾勇士定睛一看,只見一白面相對那時的大多數男人而言,大部分玩家都顯得白凈清秀青年,身著一襲造型奇詭的黑甲,持槍肅立。

雖然今夜的月色不算明亮,但他的盔甲還是散著明晰的光暈,他手中的長槍也在透出陣陣難以名狀的寒意。

“哼……”巴爺見得此人,先是冷哼一聲,隨即又贊道,“好!”他頓了頓,“好一個孤槍一膽!”

說到這兒,他干脆提高了嗓門兒,對身后的同伴們喝道:“弟兄們!這小子也算條好漢……給他個痛快!”

他這一聲令下,那幾十名后金勇士幾乎在同一瞬沖了出去。

城墻上的空間很窄,那么多人要去攻擊同一個目標,理應是很困難的……

但,這些后金勇士們卻可以做到。

他們的配合非常默契,默契到無需言語……亦可天衣無縫。

不到一秒,那三十六人已整齊地散開,分為了正中、空中、兩翼……并齊齊向倦夢還殺來;這無疑是他們第一次在長城上作戰,但他們的表現得卻像是在做一件已經演練了無數次的事。

快!

這是倦夢還的第一感覺。

即使作為一個身體素質早已突破了人類極限的玩家,他也不敢對眼前這些敵人的度暗暗心驚。

但,最可怕的并不是度,而是這些人的行動模式……

他們不是一個人,卻勝似一個人。

這群后金勇士就好像是一個由三十六個身體組成的整體,其中每一個部分都在為這個整體而服務,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和生死……

他們的攻勢如怒濤一般層層推進、洶涌連綿,即便沖在最前的人被槍刺穿、掃斷、乃至被能量震成肉醬……后面的人也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他們會繼續進攻,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面對這樣一支隊伍,若沒有足夠的決心、或是借助弓箭等遠程手段,即使派十倍于他們的人數去迎戰,也很難說誰勝誰負……

而眼下,倦夢還可是“孤槍一膽”,名副其實的“一夫當關”……

在旁人看來,這簡直就是絕死之境。

然,倦夢還……卻是面沉似水,提槍連舞。

霎時間,血花綻現。

點點寒芒催命,重重槍影奪魂。

不消片刻,三十六名精銳高手,竟已被他殺的片甲不留,無一幸免。

而那第三十七人……最后的一人,正瞪著充血的雙眼,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的確無法相信,自己那些生死相依的兄弟……那些在部族中以一敵十的強者,竟會被這區區一個中原人,在頃刻間就殺得一個不留,而且……毫無還擊之力。

“你們……也是好漢。”倦夢還回槍斜舉、槍尖朝下,讓槍上的血液緩緩滴落,“所以,我也給你們一個痛快。”

巴爺咬著牙關,憤恨地站在原地抖。

他此刻的心情,只有他一個人能明白。

巴爺和他這些異姓兄弟,已經決定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這個任務;死、或是失敗,他們都可以接受。

但現在這樣的結局,他接受不了。

“你把我也殺了吧。”巴爺并沒有思索太久,便提出了這個要求,“我已無顏回去面對可汗,更不想舍棄我的兄弟們……獨自茍活于世。”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既然任務已無望,抵抗亦是徒勞,不如就讓對方成全了他。

“不,還沒到你死的時候。”不料,倦夢還卻是拒絕了。

“什么?”巴爺顯得很意外,也有些激動,“你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嗎!”

倦夢還搖了搖頭:“我不殺你,是因為……死之前,你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完成。”

巴爺冷哼:“哼……難道你覺得我會背叛……”

“錯。”倦夢還沒等他把錯誤的推測說出來,就直接打斷道,“我只是想讓你回去,回到你們那位可汗的身邊,把今夜在這里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你……”巴爺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略一思忖后,他卻是冷笑起來,“我明白了,你覺得……可汗聽了今夜之事,就會害怕,就會放棄……”

“他愛怎么想怎么想。”倦夢還又沒讓對方把話說完,“如果他真的怕了,那就表明你所尊崇之人的器量不過如此……”

“放肆!”巴爺的漢語好得很,各種成語也是張口就來,“成王敗寇,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辱我大金之主!”他頓了頓,又哼一聲,“哼……你以為,殺了我們這隊人馬……我大金就無人了嗎?我告訴你……比我們強出十倍、百倍的勇士……在可汗身邊多如過江之鯽。”

“哦……是嗎。”面對這句連巴爺自己都不信的話,倦夢還的反應自是相當平淡,“我們這邊的高手,怕是沒你們那兒多了……”他用平靜的語氣接道,“和我實力差不多的、以及比我略差一點兒的角色,也就百來個吧……”

他這話沒挑兒,整個驚悚樂園里,戰斗力接近他這個級別的玩家,一百個肯定是有的,這劇本人數沒上限,誰知道來了幾個;再者……他還沒把這個劇本里的;“至于比我還強的……”倦夢還停頓兩秒后,又補充道,“啊……十來個吧……可能更多一些,畢竟我也沒有沒有機會和那么多怪物一一交手……”

其話音落時,巴爺的世界觀已經崩壞了。

恐懼和震驚擊碎了他認知,他很想告訴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不是真的;可惜,倦夢還是個糟糕的騙子,他的話是真是假,像巴爺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聽不出來。

“你好像明白了。”倦夢還說著,隨手甩起槍頭,帥氣地將長槍扛到肩上,“如果我是你的話……像這樣的消息,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帶回去讓自己的主子知道一下的……嗯……言盡于此。”

他不像封不覺那么能說會道,他只是個倔強的、要強的、卻又不失自知之明的人。

但今天,他出現在這里,可能比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這里都要更合適。

…………

云開,月明,夜未盡。

巴爺已經回去了,他有辦法來,自然也有辦法回去。

城墻上,倦夢還將武器收回了行囊,長舒了一口氣。

槍不是他唯一的武器,如今的他有一戟、一槍、一棍……三種兵刃。

只是今夜,在此地,他想用槍。

所以他用了。

“嚯,厲害啊……”此時,倦夢還的身后,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說話聲,“不但完成了支線阻止后金精銳勇士潛入關內,連隱藏任務改變本世界未來的帝王更迭歷史都搞定了。”

這說話之人,不是旁人,正是s2時“廢柴聯盟隊”的畀老師。

“我還以為咱們得火奔赴都干掉這個世界的皇帝才行呢……”畀老師一邊翻上城墻,一邊念道,“沒想到只需在這個支線任務里留一手就能順便完成了。”

“呵……刺殺皇帝,的確也是一種可行的方案吧。”完成了任務的倦夢還也松了口氣,笑道,“我也只是想試試,才放他走的,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他聳聳肩,“現在想來……那兩個任務同時刷出來,其實已是一種頗為明顯的提示了吧。”

畀老師點點頭:“那……這會兒,咱差不多該進鎮了吧?”

倦夢還想了想:“嗯……我覺得可以再等等。”

“哈?”畀老師道,“咱這一天下來,支線都清了好幾個了,還不進去?”

“放心吧。”倦夢還卻是頗有自信地回道,“和我們一樣遲遲沒進鎮的玩家肯定不止一組……不可能只有我們兩個注意到了秩序那二位在鎮口盯梢的事。”他若有所思地念道,“不要被劇情簡介迷惑了,主線任務可沒說一定要進入臨閭鎮才行,換一種思路去想……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劍舞草記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那在其出現之前,離事件的核心地點遠些,反而是種優勢……”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劍神1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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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的夜,是很漫長的。

長到足以去完成很多事。

比如說,殺人。

今夜的臨閭鎮,無疑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因為誰也說不清在這兒被殺的人究竟是為何而死。

他們有可能會被仇家所殺,也有可能會被其他欲奪“劍舞草記”的人所殺,還有可能……他們想殺別人,但最終自己卻成了死人。

就算有“目擊證人”也沒用,在這樣一個環境中……誰又能保證那些作證的人說的是實話呢?他們完全有理由為了自身的某種目的而撒謊,像這種“說說話”就能借刀殺人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所以,在這個夜晚,殺戮,是相對自由的。

平日里被壓抑的殺機,已在人們的心中蠢蠢欲動……

那些精通暗器和夜行功夫的人;那些積怨已久、但迫于對方勢力不敢報仇的人;那些謀算著要將同門取而代之的人……對這些人來說,今夜的機會是絕不容錯過的。

而對于身處這個劇本世界中的玩家們來說,這種“亂相”,也為他們提供了“以弱勝強”和“減少對手”的有利條件。

“等了一天,只掌握了三個人的行蹤,總覺得……稍微有點失策了呢。”月下,生魚片站在一棟建筑的屋頂上,俯視著眼前的小鎮,如是念道。

“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瞞過你的偵測進鎮呢?”夢驚禪就站在他的身旁,看起來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左手還提溜著一個酒瓶子。

“散在全鎮的‘音貝’都運轉正常,我的探測是毫無死角的。”生魚片很有自信地回道,“不管他們是從鎮后的山里繞進來,還是從天上跳進來、從地底下打洞爬進來,只要是進了臨閭鎮的范圍,我肯定能知道……”

“呵……”夢驚禪笑了笑,“那就有兩種可能,其一,我們的對手只有劍少、不怕和絮懷殤;其二,還有未知數量的敵對玩家,在我們查探到他們之前,反偵測到了我們……隨即就選擇了不進鎮。”

“我寧愿相信后者。”生魚片道,“至少……絮懷殤應該還有一個隊友留在鎮外不是嗎?”

“那個啊……”夢驚禪喝了口酒,“嗯……我看未必吧。”

“未必?”生魚片疑道,“喂喂……你該不會是還沒搞清楚這‘組合亂斗’模式的規則吧?必須是兩個人組隊才能……”

“我知道。”夢驚禪打斷了對方,并接道,“我的意思是,她的隊友八成已經退出劇本了。”

“哈?”生魚片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啊?你這推測有什么根據嗎?”

“這個嘛……”夢驚禪想了想,“告訴你也無妨……”他撇了撇嘴,接道,“據我所知,絮懷殤和紅櫻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而在續約的事情上,雙方并沒有談攏。”他頓了頓,進一步解釋道,“由于絮懷殤的合約中明確了其游戲賬號歸其個人所有,這就意味著,如果她最終離開了紅櫻,那這個由紅櫻培養起來的游戲角色會跟著她一起離開……即便合同約束她在之后的幾個月內不能加入其它的工作室,但她仍可以作為個人職業玩家去參加各種比賽的……因此,現階段,紅櫻那邊已經停止對她提供各種資源,同時還利用合同中的條款,禁止她和其他的玩家組隊游戲。不過,合同的權責是相對的,她自然也有她的權利,紅櫻也不能過分刁難她了……比如用條款迫使她無法參與某些特定模式的劇本,這是不行的。”

“哦……”生魚片也是老資格的職業玩家了,諸如此類的事情他也不是沒見過,聽到這兒,他已大致懂了,“于是他們就隨便找個號和她雙排,進了劇本之后立刻就退,接下來讓她一個人玩兒去……這樣便不算是‘禁止她正常游戲’了。”

夢驚禪點點頭:“今天看到她獨自進鎮時,我立刻就想到了這事兒……瞧這意思,她和紅櫻解約基本是板兒上釘釘啊。”

“且慢……”生魚片道,“那這些解約之類的消息……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呢?”

“我和管理層熟啊。”禪哥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道,“他們最近已經在籌劃著要簽絮懷殤的事兒了,甚至開出了在她受‘競業禁止協議’影響期間照發工資的條件;當然了,我也就知道那么多了,其他不平等條約以及‘簽約款’具體給她開了多少我是不知道的,反正肯定比咱們幾個來的時候高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就是了……”

“瞧你那副不平衡的樣子……”生魚片虛著眼,面無表情地吐槽道,“你咋不說八個‘很多’呢?”

“我沒有不平衡啊,就事論事……真的很多嘛。”夢驚禪回道,“不過……講道理,我覺得人家也的確值這個價兒,從粉絲經濟的角度來說,絮懷殤的身價爆我們十倍八倍我也可以理解……”

“謝謝夸獎。”下一秒,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響起,回了禪哥一句。

那一瞬,夢驚禪的瞳孔收縮,其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被寒流所浸。

他微微轉頭,看向了生魚片。

卻恰好看到生魚片的人頭……從脖子上滑了下來。

當那整齊的刀口映入禪哥的眼簾時,生魚片也開始化為白光。

直到那一刻,尸體都還站著、沒有倒下。

這一刀太快了,快到生魚片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砍,就已被判定死亡。

“呼……”兩秒后,禪哥緩緩轉過身,吁了口氣,“大意了啊……”

夢驚禪單獨行動時,是很少會疏忽的,他這次的大意,源自他對隊友的信任。

即便如此,這也不能算是什么失誤;因為他的隊友是生魚片,是整個驚悚樂園中偵查能力最強的玩家……沒有之一。

然而,很多時候,“最強”的地方,反而就是突破口之所在。

從方才的對話不難看出,生魚片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他那句“我的探測是毫無死角的”也不絕非是在說大話。

可一旦有人從這種探測中找到了“死角”,那對施術者來說,便將是致命的。

“這算不上大意……我可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適應了那些‘音貝’的探測頻率。”絮懷殤說這句話時,其身影已出現在了夢驚禪身后的屋脊之上。

此刻,她已不再像白天那樣遮蔽面目。

月色下,她那修長的身影,似一道無瑕的利刃;那明亮的雙眸,則透出森冷的殺意。

“明白了……”夢驚禪望著對方,接道,“用能量完全覆蓋住身體表面,形成一層動態的‘盔甲’,然后讓這個能量層保持與音貝一致的振動頻率,這樣……就能在生魚片的探測網中‘隱形’了……”

“不愧是夢驚禪,只聽我說一句話,就能推測出我的手法。”絮懷殤回道。

“呵呵……”禪哥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呋”他吐了口煙,悠然言道,“你太高估我了,我可不是那種稍微看看就能識破各種復雜技巧的天才,我也沒有封不覺那種仿佛一秒鐘能想一百件事的頭腦……”他頓了頓,“能立刻猜到你的手法,是因為……在今天以前,我就思考過如何才能避過生魚片的探測。”

“這么說來……這個方法,是你早已想到了的?”絮懷殤問道。

“那是啊……”夢驚禪撣了撣煙灰,回道,“別看我現在這樣兒……其實我也是挺要強的一個人,即便是同一個工作室的隊友,我也會研究研究怎么才能打敗對方的。”他微頓半秒,再道,“當然了……很多事情,想得到,不代表就能做得到。我說了,我不是天才,要比喻的話……天才面對十個問題能給出十二個答案,而我只能給出一個。”

“所以你覺得……我是天才?”絮懷殤又道。

“你當然是。”夢驚禪攤開雙手,“你、鬼驍、濕婆、枉嘆之、似雨若離、無刀客、七殺、廢柴叔、織田愛……大概就這幾位吧。”他邊想邊說,數出了這么九個人來,“在戰斗這方面,你們這九人的才能是我所知所見的人當中最出色的……不過,‘才能’最高,并不代表實力也最強嘛。”

“你好像忘了把封不覺算進去。”絮懷殤聽完后,第一反應卻是這個。

“他啊……”夢驚禪聳聳肩,“我無法評價一個已經超出了我評斷能力的人。”

“這么說來,你對我的實力,還是挺了解的?”絮懷殤道。

“呵……彼此彼此吧。”夢驚禪道,“你剛才那次偷襲,為什么只出了一刀,你我心里都有數……”

他這句話,可不是虛張聲勢。

絮懷殤方才的那一擊,之所以只攻擊了生魚片一人、卻沒有對僅在一米開外的夢驚禪出手,自是有原因的。

并不是她不想那樣做,而是她沒有把握……

想偷襲生魚片,并不算難,因為生魚片對于自己的探測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這種自信和“依賴”是成正比的。

當他所依賴的最強能力被人找到了破綻,虛無的自信便讓他成了個毫無防備的靶子。

但夢驚禪不同,即使他基于對隊友的信任,沒有對周遭的環境進行戒備,但是……論武者的本能,他可比生魚片強太多了。剎那間的殺氣,已足以激起他的反應。

倘若絮懷殤同時對兩個人出手,或是改為只對夢驚禪出手的話,那她的偷襲就未必會成功。

雖然其成功率還是很高的,或許有八成、九成……但絕不會像方才偷襲生魚片時那樣,有“十成”的把握。

這樣一考慮,她自然會選擇百分之百會成功的那一種方案。

畢竟……她沒有隊友。

一旦偷襲失敗,哪怕能重創其中一人,她還是得以一敵二;在秩序的兩大高手面前,就是單挑她也不敢托大,何況是旁邊再多一個隨時可能恢復傷勢并參戰的人。

“既然大家都清楚對方的實力……”兩秒后,絮懷殤應道,“那閑聊就到此為止吧……”

她這言下之意,就是話說得差不多了,咱們該動手了。

對于這個建議,夢驚禪也十分贊同;兩人若是一直這么僵持下去,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是很不利的。

因為對峙這個事情……比戰斗還要耗費心力。

別看兩人站那兒沒動,但這番對話的過程中……每一秒,他們都在尋找著出手的機會,同時又要提防對手的動向,這對集中力是很大的考驗。

若是在這兒耗得太傷,就算打贏了,也可能對之后面對其他玩家的戰斗造成負面影響。

“好。”夢驚禪回話時,順手丟掉了煙頭(酒瓶子他在掏煙之前就已經收起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他已出劍。

他沒有把自己算進“天才”的行列,不是在謙虛,也不是想扮豬吃虎。

正如夢驚禪對天才的那番比喻……

他的確是回答不了“十個問題”,就算花時間冥思苦想,也最多答得出六七個來。

通常情況下,他只能答出“一個問題”。

而那個問題,永遠是關于“劍”的。

說時遲,那時快!

但見,虹光一閃,身影已錯。

簌簌風聲,姍姍來遲。

這一劍,劍比聲快,人比劍疾。

可怕的是……一劍過后,夜空中,并未響起金鐵交加之聲。

那僅有的破風聲,似乎在宣告著攻擊的落空。

但實際上……并未落空。

在那電光石火之間,刀和劍切切實實地碰撞了,只是……其中的一方,在一種“無聲”的狀態下便被另一方所斬斷。

就好似你用一把快刀猛然切開了一塊懸在半空的豆腐,那自然是不會發出什么聲響的。

“好劍法。”絮懷殤站在原地,目視前方,用略有些疲憊的語氣說道。

她沒有低頭去看自己的雙刀,因為她知道……自己手中的和都已斷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肋下已被斬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呵……”夢驚禪,此時已出現在了絮懷殤的身后、背對著對方。

他苦笑了一聲,并再次從口袋里掏出了煙,叼了一根在嘴里:“論劍法,我可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任何人。”他吃力地用同一只手掏出打火機,為自己點燃了煙,“可惜啊……”

就在他那個“惜”字出口時,他持劍的那條胳膊,竟從肩膀處齊齊斷落,就像是方才生魚片那滑落的頭顱一樣……

“呋”接著,夢驚禪舒暢地吐了口煙。在他呼氣的同時,其軀干上赫然迸出了三道很短、但極深的傷口;那三道傷口也像是“吐煙”一般,齊齊地噴出了鮮血,在空中匯成一片血霧,“所以說啊……”他轉過頭,還是那一臉的頹廢,“我討厭和你們這幫‘天才’交手……”

這話說完,他也恰好化為白光消失。

直到這一秒,絮懷殤才稍稍松懈下來,單膝跪地,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她沒有急著使用物品或技能為自己治療,而是將視線投向了屋檐下的一片陰影,冷冷言道:“你不必再躲,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那里……”她目光如炬,語氣堅定,絲毫不像一個受了重傷的人,“既然你可以跟他們合作,那不妨也跟我談談吧。”

言畢,一息之后,一個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還未請教……女俠尊姓大名……”即使是方盡這樣的人,這會兒講話都是戰戰兢兢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劍神1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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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著一盞油燈。wwㄟwん

雖只是一點火苗,但也足以照亮這間并不算大的客房。

這個寒夜,注定是無眠的。

所以,段克亦也根本沒有就寢的意思。

他坐在桌邊,閉目,調息。

對他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這種程度的休息,已足夠恢復他白天所損耗的體力和精神。

“對付我這么個老頭子,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忽然,他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話音未落,他已睜開了眼,并將手伸向了桌上的劍。

幾乎在他的手握住劍鞘的同時,其周圍猛然爆出了“噗噗咚咚”的一陣疾響。

那……是暗器穿透窗紙和木板的聲響。

不僅是門窗,就連墻壁、天花板和地板也有暗器穿入……

面對這樣的攻擊,想要躲閃,是絕無可能的;即使被攻擊者的手上拿著一塊巨大的盾牌,也未必能保證毫無傷,更何況,段克亦的手上,只有一把劍。

好在,那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此劍,名喚“半玄”,只因鑄劍時,摻入了一部分“玄鐵”。

此處引用金庸先生在神雕俠侶中的描寫“這玄鐵乃天下至寶,便是要得一兩也是絕難,尋常刀槍劍戟之中,只要加入半兩數錢,凡鐵立成利器。”

很顯然,段掌門的這把“半玄”中,加入的玄鐵可遠不止“半兩數錢”;雖說和楊過那百分百玄鐵打造、八八六十四斤重的玄鐵重劍比還差得遠,但要對付眼前的局面,也是綽綽有余了。

只見,段克亦單腳跺地,彈身而起,右腕疾運,劍光輕隨。

依靠著玄鐵具備磁力的特點,他用一個看起來很簡單回旋動作,便擋下了從四面八方射來的上百支暗器。

一息之后,段克亦從半空落下,單足點地。

那一記輕輕的落地之聲,已告訴了屋外的人……目標還站著。

這自然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他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讓段克亦永遠地躺下。

因此,他們的攻勢還不會結束。

啪嘩嘩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木板破碎之聲,瞬時帶出兩道矯健的身影。

這二人從地板之下直接竄出,現身之處恰是在段克亦的兩側,瞬間對其形成夾擊之勢。

而這……儼然在段克亦的意料之中。

他很清楚,自己落地時的響動,將會決定敵人突入的方位和方式。

所以他幾乎沒有思考,便已出劍。

第一劍,直劈身前之人的頭頂……那人從樓下躍上來,本以為能殺段克亦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自己才是被殺的那個。

半玄雖比不上“四大神兵”,但也絕非凡物,那偷襲者尚未來得及出慘叫,天靈蓋便已被一劍劈碎,整個頭顱都被從上到下一分為二。

血濺到了段克亦的臉上,但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的手依舊很穩,很有力……

半玄也在這只手的驅動下,劍鋒一轉,在其身側劃了一個半圓,橫劈向了段克亦身后的那名偷襲者。

在劍鋒接觸那人的身體之前,段克亦就知道對方已是必死無疑。

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和出色的耳功,段掌門只需聽對方沖破地板時的聲音,就能知道對手大致的身形、年紀、以及內功修為;所以他確信,這個人絕對接不下這一劍。

而事實,也如他所料……

那第二名偷襲者倒是對段克亦的劍招做出了反應,他豎起刀鋒來格擋這一劍,然后,他的刀斷了,他的胳膊斷了,他的軀干也斷了。

苦練五十多載童子功所換來的內力加上千錘百煉的劍招,對上一個二流刀客的刀式,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江湖這個不怎么講究公平的地方,也只有“勤學苦練”這四個字是最公平的。

段克亦的天資談不上有多高,也從沒有過什么扯淡的武林奇遇比如掉落山崖后吃了奇怪的東西而內力大增、遇到隱士高人將神功和功力傾囊相授、因某種原因被迫和美女高手滾床單并且獲得其所有功力等等,但他依然當上了點蒼掌門,并以“探云俠客”之名睥睨江湖。

其實,他做的事情,很多人都做過,無非“苦練”二字。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這兩個字前面再加上“堅持”這個前提的,也不是每個人能五十年如一日,即使在成名之后、在當上掌門后,還能保持這種刻苦的。

就在段克亦解決掉第二名者的剎那,驚變!

那一瞬,一支尖銳的鋼釘,從地板下驟然探出,正正好好地穿透了段克亦那支撐腳的腳掌。

他當即在心中暗道了一聲糟,看來……對手的智計和歹毒,出了他的預估。

中招之際,段克亦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僅是之前的暗器齊射,就連那兩名偷襲者的性命……也是幌子。

真正要命的一擊,是這支鋼釘。

“我勸你不要再動。”這一擊得手后,一個粗獷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那只會讓毒得更快。”

這話,沒有讓段克亦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腳上那略帶麻痹的痛感,早已告訴了他這鋼釘有毒的事實。

很快,那說話之人便推開了已經被暗器射得破破爛爛的房門。

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燈籠,燈籠的亮光照亮了這黑暗的房間屋里的油燈在之前的暗器齊射中已被打滅,也照亮了他的容貌。

那是個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好似一座人形的鐵塔;刀削斧劈般的容貌和身材,與他那嗓音十分契合。

“屠紀……”段克亦看著那人,冷冷言道,“段某尚不知……狂虎幫暗箭傷人的本事,原來如此出色。”

段克亦顯然是認識對方的,來者正是狂虎幫幫主,人稱“虎面羅漢”的屠紀。

“呵呵……”屠紀冷笑,“那就對了,正因為出色……才沒人知道啊。”

這話很有道理,死人是沒辦法到處去亂說話的。

“可惜啊……”段克亦道,“比起這種死法,我倒是更愿意死在羅漢斗虎掌下。”

“你不必用這種方法來激我。”屠紀臉上的笑意猶在,“我知道你打得是什么算盤……我是不會上鉤的。”他頓了頓,接道,“段掌門,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既然我選擇了這種方式來對付你,那就表明,我已然承認了你的武功比我高;我甚至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即便讓我再練個十年八年,我也沒有把握能打贏現在的你。”

聞得此言,段克亦心里一沉,他知道……把對方引到自己身前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了:“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是啊……若沒有這點自知之明,我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屠紀的語氣,頗有點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

而且……說這話時,他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房門口,半步都不往前邁,擺明了就是不給對方任何殊死反撲的機會。

“段克亦,你是高手,也是光明磊落的大俠。

“所以。你有權利去高傲。

“但……你也有義務為這份高傲付出代價。

“今夜,便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

說話間,屠紀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冷:“不用擔心你帶來的那些點蒼弟子,他們都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段克亦的臉色鐵青,憤怒加了他的心跳和脈搏,也加快了毒素在其體內生效的度。

“姓屠的……終有一天……”段掌門還想留下最后的遺言。

但屠紀一臉冷漠地打斷了他:“我知道……不得好死嘛,這話我聽得多了,但說這話的人都死了,我還活著,活得比他們都好。”

言畢,他緩緩退后了幾步,直到這最后的時刻,他都沒有去背對對手、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兄弟們,送段掌門上路!”

隨著屠紀的一聲令下,又一輪暗器的集火到來,而這一次……段克亦卻是連舉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

與此同時,王窮的大宅內。

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道人影,默然地走出自己的房間,站在了空蕩蕩的院中。

他就這么站著,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言不。

片刻后,一點亮光,忽地出現在了離他十米不到的地方。

燈光處,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女的則面無表情地提著一盞造型奇詭的提燈。

“呵……這位先生,起得真早啊。”封不覺含著笑,跟對方打了聲招呼。

程威站在那兒,冰冷的眼神死死盯住眼前二人,沒有回應。

“我們是來拜會王窮王老板的,不知……你可否去通報一聲?”覺哥若無其事地說了下去,并毫不客氣地提出了一個要求。

又沉默了五六秒,程威終于開口了:“你們是誰?”

他問這個問題,可不是因為他真的準備去為這二人通報了;程威只是想知道一下……這兩個放倒了宅邸周圍所有暗哨、成功踏入院中的人……究竟是什么來路?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劍神1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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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程威輕輕叩響了王窮臥房的門。e小說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程度的響動,已足夠將他的主人驚醒。

“誰啊?”果然,沒過多久,王窮那半夢半醒的聲音便從房中傳來。

“莊主,是我……”程威應了一聲,又頓了半秒,再道,“院內……有客人求見。”

“啊?”王窮翻了個身,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儼然是一片漆黑,“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莊主……寅時。”程威回道。

一般人聽到這里,可能會立刻喊出諸如“你有病啊,凌晨四點見什么客?”之類的話來。

但王窮的反應不一樣他瞬間就清醒了。

王窮很了解程威,也很了解保護自己的防衛措施有多么嚴密,所以,當他聽到“寅時”這個答案時,程威之前那句話里特意帶上的“院內”二字,就顯得有些嚴重了。

放眼整個武林,能在這個時間,來到王窮所在的院落中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更奇怪的是,身為護衛之一的程威,居然還幫對方來通報了一聲?這是什么情況?

“嗯……”王窮沉吟了一聲,在這一息之間他思考了許多事,然后,他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

“這……”程威猶豫了一下,“直接進您的屋子?”

他問這話的時候,屋里的王窮已經自己把床邊的炕桌給搬到了床上,并用一個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啊,對,你也進來好了。”王窮甩滅火折子時,如是回道。

見屋里已有燈光亮起,程威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回了聲“是”后,便轉身將那兩位“客人”引到了屋前。

不多時,程威就推門進來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

“莊主。”程威進屋后,恭敬地對王窮道,“客人帶到。”

“這兩位是……”王窮一邊打量著覺哥和若雨,一邊開口詢問。

“好說。”封不覺順勢搶過話頭,沖著王窮很不走心地來了個抱拳拱手,并言道,“在下破劍茶寮寮主,封不覺。”他又朝若雨那邊抬了下手,“這位是我的師妹黎若雨。”

他這次沒有給若雨冠上“夫人”的名號,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只是因為若雨事先就跟他打過招呼,讓他不要占這種“略顯幼稚”的便宜。

“破劍茶寮?”王窮聽到這四個字后的反應,卻是出乎了覺哥他們的意料,“破劍茶寮……破劍茶寮……”他低聲地、反復地念叨著這四個字,露出了沉思之色,足足一分多鐘后,他才看著覺哥念道,“你真是破劍茶寮的封不覺?”

這一刻,覺哥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他笑著道:“哦沒想到,王老板竟聽過我的名號。”

王窮沒有理會對方的試探,而是接著問道:“你能證明一下嗎?”

“你想要怎樣的證明?”封不覺攤開雙手道。

“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王窮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呵呵……好……你很不錯。”封不覺笑了,他看王窮的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

言畢,覺哥原地抬腿,往“上”走了一步。

他的動作很普通,就像是走上臺階;只是……他的眼前根本沒有臺階。

但他還是“上”去了利用踏虛那可以站在半空的能力,覺哥就這么憑空站在了離地一步之遙的高度,浮在了那里。

對此,若雨自是見怪不怪,但程威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程管家的武功不低,他所見過的、堪稱神奇輕功也不在少數,但像這種不需要任何準備就能“踏空而立”的能耐,他全然理解不能。

“嗯……看來你確有可能是封不覺。”王窮看到這一幕時,倒顯得挺淡定,好像是在看什么戲法兒。

“只是可能,而不是肯定嗎?”封不覺接道。

“我還得問你幾個問題,才能確定。”王窮道。

“你問。”覺哥很干脆地應道。

“敢問封寮主……今年貴庚?”王窮道。

“不知道。”封不覺幾乎脫口而出,且理直氣壯。

“不知道?”王窮用疑問的口氣將那三個字又重復了一遍。

“蒼靈論劍時,我便是這般模樣;在紫禁之巔決斗時,我也是這般模樣;后來到葬心谷里觀光時,我還是這般模樣……”封不覺何等的機智,他早已明白,年齡并不是對方想要試探的重點,重點在于這些信息,“你要問我幾歲,我只能告訴你……活得太久,記不得了。”

“嗯……”王窮點點頭,“說得有理。”他頓了頓,“但還是不能完全證實你的身份。”

“哦?”封不覺奇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王窮回道,“你有可能就是封不覺本人,但也有可能,你只是一個輕功很好的、且和我一樣……看過禁武秘錄的人。”

他口中的這部“禁武秘錄”,乃是一部絕密之書,屬“三禁卷”之一。

據傳,這三卷書皆深藏于皇宮大內,只有當今天子才有權翻閱;其他人……只要敢拆開封條,便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由于另外兩本“禁卷”所記錄的秘密與本文無關,此處不表;這里只說這“禁武秘錄”此書是在該宇宙的“明盛平末年”寫成,那一年,被奉為神話的武林盟主“袁圻”病逝,為爭奪他留下的武功絕學以及盟主之位,武林中爆了一場堪稱浩劫的爭斗。而這場爭斗的結果便是……武林諸強斗得元氣大損,朝廷見機介入,漁翁得利,將各路勢力滅得片甲不留像少林、武當那樣的傳統豪強門派,都已在那時覆滅,老牌的幫派中只有丐幫還留下一點香火,殘存下的少數幫派,只有接受“收編詔安”,方可留存。

正是那一年,這個世界的“江湖”變得名存實亡。

而“禁武秘錄”的性質,就像是為那個“江湖”所寫的墓志銘;這本書的信息,大部分都由朝廷的情報機關滲透到各門各派中的臥底所提供,其中記錄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奇聞秘談。

“破劍茶寮”和“封不覺”的事情,在書中自然也有提到,當然了……作為一本以朝廷的立場所著之書,他們對蒼靈論劍和葬心谷的事倒不是那么上心的,他們的重點反倒是放在了覺哥在紫禁城上和一美女打架的事件上……

言歸正傳。

王窮,顯然是看過那本書的,至于他為什么會看過,怎么看到的……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他是王窮,他自然有他的辦法。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皇帝為什么非要殺他這個商人不可。

“你說的那本書,我倒是頭回聽說。”數秒后,封不覺又開口道,“但我大體猜得到上面寫了些什么……”他聳聳肩,“總之……那不重要,證明自己身份的方法,我還有很多。”

說話間,覺哥單手輕抬,二指一并,在指尖憑空變出了一張黑色的光牌來。

“這個……不算是輕功了吧?”封不覺隨即問道。

王窮盯著那牌看了幾秒:“這個……有什么用嗎?”

“用法很多。”覺哥淡然回道,“最簡單直接的用法……就是扔出去。”

“扔出去能如何?”王窮道。

“能傷人。”封不覺道。

“能傷到什么程度?”王窮又道。

“至少能把你梁上那位仁兄給弄個半殘。”封不覺回這話時,臉上依然帶著微笑。

但王窮的神色,卻是有些變了:“嗯……”他又思索了幾秒,終于做出了最終的判斷,“看來你真的是封不覺。”

王老板已無需覺哥再做進一步的證明了,當對方察覺“梁上之人”的存在時,已說明了一切。

這個躲在房梁上的人,名叫程勇,是程威的親弟弟。

前文說過,王窮有兩個貼身的護衛,一個是兼任管家的程威,另一個……就是程勇。

和哥哥相比,程勇無論是心機城府、談吐禮數,都差得很遠;但唯有一點,程勇比程威更強武學天賦。

程勇的武功非常高,高到可以讓王窮都感到“放心”的地步。

沒人知道他練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人們只知道,一旦程勇出手……對方就會死。

事實上,他出手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僅有的那幾次,對陣的都是江湖或朝廷中的一流高手;也只有那樣的一流高手,才有能力和機會來到王窮的面前。

然而,這些人,沒有一個在程勇的手中走過五招的。

如果說程威是王窮的臂膀,那么程勇就是王窮的影子;沒有什么比影子更可靠的,因為他無時不刻都在主人的身邊。

甚至有那么幾次,王窮在床笫間遭到刺殺,都被程勇給救了下來……

看到此處,想必各位也明白了,為什么王窮敢于和那么多武林高手面對面近距離地談話,卻絲毫不怕對方突施冷箭或暴起偷襲。

“那么……”王窮微頓半秒,便問道,“傳說中的封寮主……在這深夜來找我王某,所為何事呢?”

“王老板是生意人。”封不覺道,“我找你,自然是為了談買賣。”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前走去,并不以為意地坐到了炕沿兒上,“至于為什么選在這個時間來,我也是無可奈何……”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白天的時候,鎮上有些狀況,導致我不方便進鎮;好在……一個多時辰前,那種不便已不復存在了。”

“那從一個多時辰前,到現在……”王窮對覺哥上炕的行為倒也不是很在乎,從容地接過話頭應道,“……你和你的師妹,又去做了些什么呢?”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我們去找了一個人,問了他一點問題,然后把他的頭砍了下來,帶到了你這里。”他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哦,當然了,進你的院子之前,我們還弄暈了你宅子周圍的守衛,進來之后又和程管家聊了幾句。”

“哦……”王窮點點頭,“對了,我還沒問呢……”他忽然看向了程威,“老程啊,今兒是吹得什么風?你怎么會乖乖幫他們傳話的呢?”

程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回應王窮的人,是若雨。

“因為他輸了。”她用冰冷的語氣言道。

“他跟你們動手了?”王窮問道。

“沒有。”若雨回道。

“那他是怎么輸的?”王窮又道。

其話音未落,若雨已微抬右手,握住了佩劍的劍柄。

那一瞬,她目光一動,凌厲的殺氣頃刻間就充斥了整間屋子。

那殺氣仿佛一雙無形的手,僅僅扼住了屋內每一個人的咽喉,就連覺哥都感到了那種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說時遲,那時快,若雨殺意剛起,便見一道黑影從梁上疾竄而下。

那影子快似驚鴻、勢若奔雷,眨眼間已殺到若雨跟前,其雙手也已握住了兵刃。

然后,他的動作就停止了。

那不是稍稍一頓,而是完全僵住不動。

一滴豆大的冷汗,從程勇的額上淌落,滑到鼻梁處,一分為二。

他站在那里,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女劍客。

她的容貌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那出塵的氣質和美貌讓人一眼難忘。

但此刻,這些肉眼可見的表象,都已被凝重的劍意所掩蓋,變成了可以忽略的事情。

若雨的手沒動,劍也還在劍鞘里。

但從程勇的角度來看,對方的劍鋒,已經頂在了他的咽喉上。

他不動,是因為動不了。

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軀干、乃至是手指、眼皮……都不能動。

只要動一下,他就會被斬殺。

這就是程勇在這一瞬所感受到的……

寂靜,持續了十秒左右。

十秒后,程勇的身體一松,整個人像是垮下的積木一樣,軟倒在地,大口喘息起來。

冰冷的汗水,已覆滿了那他那張驚駭的臉。

這時,收斂了殺氣和劍意的若雨,才邁著四平八穩的腳步,走向了炕邊。

她若無其事地從行囊里取出了一個用布包裹著的、還在往外滲血的人頭,隨手便將其放到了炕桌上。

擱下人頭時,若雨接著先前未完的話,回道:“就是這樣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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