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鮑鮑的婚禮結束之后,顏滟去了一趟美國。
這一次,顏滟是作為,近段時間在美國潮牌界異軍突起的Y·Y的創意總監來到美國的。
Y·Y的粉絲,已經從美國“街頭青年”,衍生很多不同的領域。
兩年多的時間,在美國開了三十家店,每一家店都是“半吊子”,就這樣的開法還能一直不斷地開新店,而且沒開一家店,都能引起一陣風潮,熱爆社交媒體。
但凡能夠被稱為“社會熱點”的,就少不了媒體人的身影。
2015年Y·Y的熱度從網絡社群延續到主流媒體。
Y·Y的崛起,也帶著很多的神秘色彩。
除了每個月至少都要“倒閉”半個月的時間這樣的奇葩營業方式,Y·Y品牌的上新速度也讓人無法理解。
比Zara和HandM那些以高效的產業鏈整合、靈敏的供應鏈管理和先進的IT系統著稱的品牌,還要快了一倍以上。
那些擁有深厚底蘊的奢侈大牌的成衣,從時裝發布會的舉行到成衣的最后上架,至少都需要六個月的時間。
像Zara這樣的,靠山寨大牌設計起家的品牌,就只需要一個月。
因為有了這樣的時間差,“價廉物非”的Zara在大眾服裝領域,異軍突起。(Zara在中國賣的算是貴的了,在歐美會便宜很多。)
發布會過后的28天,Zara的成衣就已經到達了全球各大門店的衣架上。
而時裝周那些真正的大牌的衣服,很有可能壓根就還沒有進入到生產的進程里面。
拋開質量的因素,不要懷疑,像Zara這樣的“便宜貨”在時尚這件事情上,走到了大牌前面這個事實。
當然了,真正的大牌也不見得質量就是過關的。比如西太后的那個品牌,就是以質量差聞名于世的。
像Zara這樣的快時尚連鎖企業,不斷地模仿大牌,才創造出了,當季的流行色,流行款趨勢。
不然,如果只有很少的幾個人在穿,又何來流行一說?
Zara的山寨只是模仿,并不是把人家的衣服原封不動地復制出來。
一開始,這些“快時尚”公司小、不成氣候的時候,大家也都還是相安無事。
等到Zara這樣的企業發展出大的規模了,在歐洲對這種版權保護極為嚴苛的地方,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
盡管,天下衣服一大抄,你很難說誰抄了誰的,尤其是,“不太高端品牌”的設計師,一出手,就直接把好幾個大牌的元素給混搭在一起,那就更加沒有辦法說清楚了。
說不清楚這件原因,導致了國內打版權官司的人不太多。
但是在歐洲,那是一告一個準。
Zara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官司纏身,煩不勝煩,交出過很多巨額罰單。
最后的解決方式,Zara干脆每年直接交幾個億的“保護費”。
不僅交了,還交的很開心。
被各大時尚品牌控告,對于Zara來說,也可以算是一種另類的營銷。
像Zara這種“便宜的品牌”,每被大牌告一次,就是一種品牌認知度的提升。
畢竟,大牌不是人人都買得起,在大牌把真正的設計商家之前,買一件模仿大牌的Zara,也不失為大眾的一種選擇。
從速度的角度來說,Y·Y這個品牌,也一樣是“快時尚”,但卻不是Zara這種“便宜的品牌”。
Y·Y的任何一個單品,就算是單純的一頂帽子,都沒有單價在一百美元以下的,幾百美金的一件T恤,怎么都算得上是一個輕奢品牌。
以Y·Y的上新速度來說,肯定也應該抄襲了很多其他的潮牌。
很多“吃瓜媒體”都等著看Y·Y發展壯大之后,時不時打官司的場面。
但是,媒體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有設計師宣告Y·Y的“不道德”行為。
這個時候,Y·Y奇怪的公司理念,設計師的名字里面必須帶Y,純電子化的管理系統,獨特的公司結構,神秘的幕后老板,就越來越讓主流媒體感到詫異。
Y·Y并不是上市公司,并不需要對“公眾”負責,也不需要披露自己過多的消息。
之前還頗有些要藏著掖著的意思。
自從顏家兄妹達成共識,覺得應該要讓Y·Y更進一步之后,Y·Y就沒有再刻意躲避主流媒體。
媒體記者要做新聞調查。
這些人的調查能力,都相當了得。
通過Y·Y的注冊信息,一個記者順藤摸瓜找到了溫州的凌煙鞋業之后,寫了一篇報道。
主流媒體和社交媒體一片嘩然。
一個溫州小地方的,做代工的企業,到底是怎么弄出這么大一個品牌,這么大的動靜的。
美國人天生的優越感,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調查記者覺得,Y·Y這個品牌有欺詐的嫌疑。
主流媒體開始發文。
有人去采訪Y·Y的粉絲,問他們知不知道這個品牌的底細,知不知道這是個低端的、劣質的中國工廠出產的不入流的“貨色”。
最開始發掘出這個信息的媒體記者,言辭有些激烈。
一通貶低之后,Y·Y龐大的設計師群體不干了。
Y·Y做的都是限量版,那些只有一件兩件的,很多都是設計師自己手工制作的。
這里的手工,并不是高級定制意義上那種一針一線都要自己來的純手工,而是設計師自己直接拿機器做的樣衣。
如果,每一件衣服,都是在中國的一個小城市的小工廠生產的,光那些復雜的出口手續,就不知要要辦理多長時間,這還沒有加上貨運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可能做到實時反映。
Y·Y的大部分衣服,絕對是現做現賣,這也是為什么Y·Y的反應速度“超凡脫俗”。
Y·Y這個品牌,最初,顏滟和顏凌都是抱著玩一玩、為MaisonYanII積累點經驗這樣的想法的。
主流媒體喧囂了一番之后,有一些知道真相的粉絲就覺得比較氣憤,也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開始粉轉黑。
更有些不守規矩的人,開始破壞Y·Y門店那些拿到“永久許可”的涂鴉。
這個時候,Y·Y龐大的設計師群體,主動進到了輿論的中心,包括現任的、曾經做過Y·Y設計師的人都站了出來。
尤其是那些特約設計師——收到過涂鴉版權費的。
這個時候,Y·Y神奇的設計師眾包IT系統開始浮出水面。
Y·Y的設計師“團隊”數量龐大,只要有設計被Y·Y錄用,就會拿到一個賬號。
登陸這個賬號,你就會看到自己的設計,和設計師提交自的樣衣的三維模型。
在設計師的個人系統里面,會有一個選擇題,問在十二天的時間里,能夠完成多少件同等質量的衣服的制作。
一共有20個選項,從1到20的等差數列。
如果你的選擇是1,那么你的衣服就是單品,如果你的是20,那么就會是一個20件的限量版。
你可以擁有更好的能力,比如你可以做一百件,但這不屬于選項包含的范圍,最少一件,最多20件。
“同等質量的衣服”,是一個極端模糊的概念。
但在Y·Y,“同等質量”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神圣的概念。
這一份神圣,與人無關。是一個非常純粹的科技概念。
設計師的設計被錄用之后,也就代表著,他們的“樣衣”得到了自己的三維模型,包含了顏色、樣式、版型,還有很多其他的信息,具體還有那些數據,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單品”設計師來說,他們的和Y·Y的“合約”就算結束了,設計費會在這件衣服賣出去的時候自動到賬。
是這件衣服售價的1/3.
對于非單品設計師來說,他們的合約還在繼續。
Y·Y的每一家門店,都有一個立體掃描機器人。
粉絲送了這個機器人一個非常形象的稱謂:MasterY(Y大師)。
當除了樣品之外的“復制品”完成之后,可以送到門店掃描。
把衣服或者配飾套到MasterY的身上,十秒鐘之后,就會出結果。
符合“同等質量”要求的,將被留下,不符合地就會被“銷毀”。
沒有人知道,這個機器人的算法是怎么寫出來的。
但只要偷工減料或者粗制濫造,就一定逃不過這個機器的法眼,逃不過被銷毀的命運。
當然了,MasterY也不是毫無“器性”。
如果你使用了和樣品不一樣的材料,提前輸入一些關于替代面料的選擇和屬性,就還是有可能幸運地得到Y大師的親睞,在審核中獲得通過。
總之,Y·Y不管你的衣服是這么做出來的,只管這件衣服最后上架時的質量是不是達到了和樣品“同等的質量”。
這也是為什么Y·Y的限量版數量是不固定的,而價格卻是固定的。
對于設計師來說,賣出去的第一件是拿到1/3價格的設計費,之后再賣出的每一件,都會額外收到售價20%的分成。
這樣的分成模式,也并不見得是賣的多賺得多。
比方說,一個設計師做了十件,最后還是只有那件樣衣是合格的,那剩下九件衣服的成本,都屬于浪費。
再比如,一個款式,做多只能上“兩季”,1-2個月的時間,做多了,賣不出去,那也會增加自己的成本。
這樣的模式,兼具很多游戲的屬性,已經有人開始算,做多少件能賺到最多的錢的概率。
做Y·Y的設計師,在查看自己半個月的收入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特別刺激的感覺。
有的人,為了實驗這個機器的“底線”,還會故意把一些衣服給做“殘”,來挑釁這個機器人。
漏網之魚不是沒有過。
店員在賣的時候,非常偶然地發現,某件得到Y大師認可的衣服,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的話,就會給這件衣服下架處理。
衣服雖然是下架了,該給的設計費和分成一分都不會少。
不僅如此,“挑釁者”還會收到機器人隨后發來的感謝信,感謝挑釁者為自己版本更新做出的努力。
每幾天,同樣的問題就沒有辦法再逃過機器人的法眼了。
一開始的時候,機器人出錯的事情,還時有發生,到了2015年,已經很難有人成功挑釁到Y大師了。
Y·Y從來都不管設計師的衣服是怎么做出來的,是不是自己親手做的,只管衣服最后出來的質量。
有些設計師,覺得沒有辦法“完美”復制自己的作品,那么讓設計成為單品就是最好的選擇。
也有一些比較郁悶的是,做了很多,最后被Y大師砍到只剩下了單品。
Y大師有時候會痛下殺手,“片甲不留”,有的時候會溫柔地只“毀掉”一兩件問題作品
這樣的話,自然就會有留下不同數量,得到Y大師認可“復制品”,形成了Y·Y與眾不同的限量版文化。
一開始,知道Y·Y獨創設計師任務分配IT系統的人就只有設計被采納過的設計師。
Y·Y的任務系統和Y大師的火眼金睛慢慢走進大眾的視野之后,Y·Y門店最搶手的,就變成不是單品,而是20件的限量版。
粉絲們熱衷的點總是難以預測的。
很多買到同樣版本的粉絲,先是通過社交網絡變成朋友,緊接著就相約一起穿衣服出來,開始相互“找茬”,尋找自己的眼睛比MasterY厲害的地方。
這個比試很簡單,Y大師看不出來的地方,你看出來了,你就贏了。
但如果你能找到明顯的“不符合同等質量”原則的問題,上傳到Y·Y測試網站,就能收到一封感謝信,和一個Y·Y“特邀測試”的勛章。
感謝信和勛章都是電子的,并沒有任何金錢上的獎勵。
為了顯示區別,Y大師的“人工智能”會自動給同一個人的第二次封感謝信標注LV2,表示是二級測試員。
但這個沒有含金量的“勛章”,引起美國各地Y·Y粉絲的狂熱追捧。
頗有些為了變成更高級別的“測試員”,而每個月去Y·Y排隊買衣服的。
除此之外,如果一個設計師可以連續提供3次20件“同等質量”的限量版,那么這個設計師就會擁有Y·Y品牌的眾包資格。
遇到創意總監想要推出特別設計,比如門店涂鴉款的時候,這個有眾包資格的設計師就可以接下這個訂單的制作。
“眾包訂單”除了沒有第一件衣服1/3的設計費之外,每件衣服20%的分成都是會有的。
創意總監推出的特別款的時候,相關款式服裝和配飾用到的所有原材料和配件,都是由Y·Y品牌提供的。
售價的話,也還會比普通的款式更貴一些。
完成這樣的一個總監特別款的“代工”,設計師的凈收入可以有幾千美金。
在美國,學時裝設計是非常昂貴的。
除了少數能夠拿到獎學金的,和那些家境特別優渥的,大部分人,都需要自己勤工儉學。
正因為如此,Y·Y的眾包資格,很快就成了美國學時裝設計的人最想要拿到的認證之一。
有些設計能力強,但是動手能力不強的人,還會真的開個小型的“工作室”,召集自己的同學一起代工。
隨著Y·Y的火速發展。
特別款的數量形式也在急劇飆升。
現在一出特別款,就是一整個系列的。
比如出“美國第一大球”棒球的成套裝備的話,連球和球棒都有定制款的。
只要在完成“同等質量”這件事情上技術過硬,去哪里打工,都不如成為Y·Y的眾包“工作室”來得輕松和愉快。
如果你沒有工作室,而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并且你幾天的時間,就能夠完成20件“同等質量衣服”的制作,那就更加是件無本萬利的事情。
最初的那個報道,說Y·Y是來自中國的一個小城市的小工廠,顯然就不符合Y·Y這個品牌的實際情況。
有太多與事實相悖的地方,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盡管有一小部分人,在媒體報道之后,開始對Y·Y粉轉黑的,但是隨著真相漸漸浮出水面,路轉粉的人數,要比粉轉黑的多得多。
在此之前,Y·Y只是在設計師和街頭青年的群體里面廣受追捧。
現在,連主流媒體都開始在探討Y·Y引起的現象,和全新的商業模式。
這是一種未來主義的商業模式,不知道工廠在哪里,設計師團隊的人數龐大到數不過來。
盡管Y·Y也有一批正式的簽約設計師,但是“每一季”上架的新品,肯定都有很多是來自自兼職或者“特邀”的設計師。
這些設計師,除了美國本土的,還有世界各地的。
有些人是知道Y·Y有在“營業”,就委托自己到美國出差的親朋好友,去門店接受MasterY的全方位審核。
這個時候,Y·Y是個中國小城市的破品牌的說法,基本上就不攻自破了。
事后人們總結這場“鬧劇”的時候,普遍都覺得,那篇報道估計是”實習生“寫的。
調查能力出眾的資深記者們也開始加入到關于Y·Y的熱門話題里面。
媒體認真查過之后,顏家就出了一位明星。
這個人不是顏滟,而是顏凌。
第二個系列報道出來的時候,徹底推翻了之前的小城市小工廠的言論。
顏凌被“查”了個底朝天。
雖然這個人出生在中國是沒有錯,可顏凌很小就來到美國,紐約的私立中學,到哥倫比亞大學,再到沃頓商學院。
活脫脫的一個世界青年的“美國夢”。
美國的“精英階層”,常春藤盟校出來的那些人,原來對潮牌是嗤之以鼻的,對于Y·Y肯定也不怎么感冒。
在顏凌的背景被“徹底揭露”之后,就開始有了一些認同感。
Y·Y這么成功,是有跡可循的。
除了這些之外,顏凌的舞蹈家前妻也被查了出來。
顏凌繼承凌煙鞋業之后,就不在美國常住了。
紐約的記者不好圍追堵截,就轉而圍攻顏滟的前嫂子。
記者們的問題有很多。
比如,Y·Y是怎么發展起來的?
Y·Y為什么一個月就只開半個月的時間?
Y·Y未來的發展方向是什么?
Y·Y今年打算開多少家門店?
Y·Y有沒有上市計劃。
顏滟的前嫂子,也不是沒有見過媒體,作為知名的舞者,她也經常會接受一些專訪。
可那些都是關于舞蹈的專業雜志或者是關于舞蹈本身的采訪。
這種被各大網絡和主流媒體,聯合起來圍追堵截,問有關前夫的問題,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顏凌的前妻很是無奈地表示:
“我并不清楚Y·Y的老板是誰,我和前夫在一起的時候,并沒有這個品牌。你們對這個品牌感興趣的話,可以找找他本人,或者再看看他有沒有現任。”
前嫂子煩不勝煩,打電話,讓顏凌自己過來收拾爛攤子。
婚姻不在,友誼還在。
前嫂子的一個電話,顏凌義不容辭地就過來了。
對于想要采訪他的媒體,顏凌的態度是來者不拒。
Y·Y這個潮牌,采用的是嶄新的商業模式。
眾包并不是什么新鮮的概念,二十世紀初,就已經有很多通過互聯網眾包的成功案例。
如果不考慮網絡這個載體的話,那就更是多如牛毛了。
“自古以來”,多得是家庭主婦利用業余時間,幫服裝廠組合配件,幫玩具安裝五官的。
這是一件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事情。
但這些古老的工作都是簡單的、重復性的。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工作”是不具有創造力并且極其廉價的。
稍微對質量和產量有點要求的服裝企業,也根本就不會做這么。
這種古老的方式,除了損耗大、質量不可控之外,還需要專門安排人做“質檢”。
這種原始分包的“純體力活”,通常都不會什么貴重的東西,需要很大的量,“承包”的人才有接下來的意義。
Y·Y這個品牌的成立,對于顏滟來說,是純屬不希望紐約的工作室在自己離開之后,落滿灰層。
Y·Y在美國開第一家門店的時候,所有的潮品,都是顏滟在紐約工作室的“準簽約”設計師們,自己設計,自己制作的。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顏滟人就在美國的工作室待著。
顏凌說,開家店試試,顏滟就真的開了家店試試。
顏滟沒有什么時間管,顏凌想要試水自然會同意開門店,但是也一樣沒有太多的時間管。
這是一時心血來潮搞的門店。毫無經驗,毫無頭緒。
一個不小心,第一家門店銷售的火爆程度,大大超過了顏家兄妹的預期。
并且很快就在網絡上擁有了一群熱情的粉絲。
才開了半個月,原本準備慢慢賣個三五個月的“存貨”就被掃蕩一空。
因為沒有“貨物”可供出售,Y·Y被迫關門。
這一關就是一個月。
顏滟和顏凌,覺得有必要坐下來商討一下應對之策。
顏凌來到紐約。
熱狗的狂熱愛好者,也在這個時候來到紐約,是去看自己在斯坦福的大學的另外兩個好基友參加的一場比賽。
齊亦和是室友,住的是斯坦福大笑也比較少見的兩個人一套的大學生公寓。
但他們兩個人并不是數學學院的“院友”,熱狗青年是斯坦福大學工程學院(StanfordUniversitySchoolofEngineering),機械工程專業的。
和來參加比賽的這兩個好基友都一樣是斯坦福大學工程學院,只是不同級,一個大他兩級,一個小他一級。
他們和是在斯坦福大學的SAIL人工智能實驗室認識的。
除了愛熱狗,還愛中國文化,他的基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中國人或者華裔。
這次來紐約參加比賽的兩個“院友”也和舍友齊亦一樣是中國人,而且還是親兄弟。
哥哥要比弟弟大四歲,也早四年來到斯坦福。
在斯坦福大學這樣的名校念書,學費驚人,一般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是供不起兩個小孩在斯坦福同時念書的。
如果老大從本科開始要一直在這里念到博士,老二在老大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考進了這所學校。
那就需要有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作為后盾了。
一年光學費就快要一百萬了。
如果再加上生活費的話,一年怎么都得準備個兩百萬讀書。
這還得是在這兩個小孩沒有什么燒錢的興趣愛好的前提之下。
但的這兩個同學偏偏就有。
兩兄弟從硅谷的斯坦福大學來到紐約,是要參加一場和他們的愛好有關的比賽——機器人格斗大賽。
男人對機器人、和對搏擊這兩事情的熱愛,是大部分女人都無法理解的。
但據說,女生一會回家了只要稍微接觸幾次的話,就不僅能夠理解,而且會變得一樣狂熱。
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沒有去看過這種暴力比賽的顏滟,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機器人格斗比賽是沒有限制的,整個一個“不死不休”狀態。
被打到面目全非,那是小事。
花巨資打造的機器人,一場比賽下來,直接報廢也是正常現象。
從花錢這件事情上來說,這個愛好就是個無底洞。
當然了,比賽嘛,贏了是有獎金的。
可每個人在設計出“全世界最能打”的機器人之前,肯定都會需要一些經驗的累積。
造機器人的能力再好,如果不能操作地行云流水的話,也一樣是會輸的。
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研究的都是代表人類發展的高精尖項目,和美國宇航局合作的太空項目啊,和谷歌合作的無人駕駛的汽車啊,再不然就研究點和醫學還有材料學交叉學科的3D人體器官打印之類的。
但這兩兄弟,壓根就不喜歡學校那些研究經費充足的高精尖項目,就喜歡自費搗鼓兇殘而又暴力的格斗機器人。
中學生都有做格斗機器人的,兩兄弟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造詣要怎么“寓教于樂”體現在自己的愛好里面呢?
格斗場上機器人,都是遙控的,需要手工操作的。
斯坦福兄弟的格斗機器人,100%的人工智能,兄弟倆在帶著自己的機器人打比賽的時候,壓根就不給自己的機器人發出任何一條指令,完全就是抱著一種自身自滅“放養”的心態,讓機器人自己去尋找最合理的攻擊方式。
相較于非人工智能的機器人,這兩兄弟的機器人造價要昂貴得多。
為了拿到“世界冠軍”,在和別人造的格斗機器人比之前,兩兄弟自己還要先比一比。
一年不知道要打殘多少機器人,燒掉多少錢。
這兩個人非常準確地定義了“熊孩子”這三個字。
但他們的父親特別支持和縱容兩兄弟的愛好。
熊孩子他爹覺得,小孩子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就應該怎么開心怎么來。
兒子倒騰,老爸倒騰得比兒子還要更加起勁,完全是一副拿不到“世界冠軍”誓不罷休的氣勢。
需要幾十萬,給兩兄弟隨時都有可能被打報廢的“玩具”,增加一個新的配件或者芯片,熊孩子他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個特立獨行的老爸,給大兒子取名叫李天樂,給二兒子取名叫李天佑。
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這家的老爹對兒子的期待最是簡單。
兩兄弟能夠同時進斯坦福,絕對是對老爹“放養”政策的最高禮贊。
通常父母和小孩子說得最多的,肯定是要好好念書之類的話。
可李家兄弟的爹,從來都有著“驚天地泣鬼神”教育理念。
大兒子喜歡打游戲,他不僅不反對,還全力支持。
兒子既然有這樣的愛好,那就必須要提供最好的游戲設備。
幾千塊,人家能買一臺電腦,但在李家老爹這里,只夠給兒子買個鼠標墊。
小兒子加入到玩游戲的隊伍里面之后,嫌棄老在家里和自己的哥哥玩沒意思。
老爹二話不說,直接在深圳市中心,開了家國內最豪華的網吧。
老爹親自上陣帶著兩個兒子在專屬包房里面組戰隊熬夜打游戲。
那個時候,兩個兒子都還未成年,如果去別人的網吧的話,都還不到“法定年齡”。
小孩子不能熬夜?
那得是多么老古董的思想?
反正熊孩子他爹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教育理念。
想要幾點睡,就幾點睡。
一個小孩子如果連什么時間睡覺的自由都沒有,那人生還能剩下多少樂趣呢?
人可以為了工作熬夜,為什么就不能為了游戲熬夜呢?
光這樣也還到不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
李家老爹還有更為“神奇”的身體力行的教育方式。
比如說,兩兄弟成年之后,跟著自家老爸去馬爾代夫度假。
看到隔壁的(水上別墅)來了一個身材和長相都一流女生,父子三人就開始比賽。
比什么呢?
比老大、老二和老爹,誰先把這個美女搞到手。
因為李天樂、李天佑兩兄弟和關系很鐵,自然沒有理由在斯坦福的中國舍友關系不好。
好朋友來到了自己的地盤,齊亦自然是要請吃飯的。
齊亦請“熱狗青年”和“機器人兄弟”吃飯的那一天,顏滟本來是要單獨請自己的堂哥吃飯的。
顏凌也是在那個時候過來美國,找她探討Y·Y這個品牌未來發展方向的事情。
齊亦在斯坦福大學的好基友,除了之外都沒有見過齊亦女朋友。
一通揶揄,還有各種不要藏著掖著的打趣之后,齊亦就打電話問顏滟要不要一起吃飯。
最后,兩個飯局就組合成了一個。
五男一女,除了顏滟之外,清一色的男同胞。
這些“大男孩”坐到一起,很自然地就會聊到機器人的話題。
齊亦精于算法,在斯坦福的時候也參與過很多人工智能項目。
計算機再怎么厲害,頂級的算法都還是人類提供的,至少在目前是這個樣子的。
計算機也有一個成長的過程,叫做機器學習,需要不斷地給計算機“喂”大數據,才能夠讓他茁壯成長,越來越智能。
最初級的人工智能,比如你看了幾本書之后,計算機就知道要給你推薦什么樣的書。
你看的書越多,計算機推薦的書就越準確,你個人的喜好是一個具體的數據。
所有看書的的具體數據,就組成了一個大數據。
這個基數越大,計算機的推薦就會越準確。
一開始,數據少的時候,計算機也很笨,經常瞎推薦。
慢慢的,計算機就可以在大數據里面去偽存真。
而它去偽存真的最終能力,又取決于算法。
如果算法不夠好,數據再多,也沒有用。
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計算機就會停滯不前,甚至越跑越偏。
如果算法對了,每一個數據都可以讓機器變得更聰明。
齊亦之前在學校用自己的算法寫了一個軟些。
可以讓計算機通過使用者對四組圖片的選擇,就推算出使用者喜歡的裝修風格是什么樣的。
然后這個學習過人工智能的計算機,在使用者提供自己房子的具體測量數據之后,就能把裝修和施工圖直接給使用者畫好。
整個一個奔著讓室內設計師失業的方向去的。
齊亦如果留在硅谷,研究人工智能,也絕對會是一個大牛。
只不過,齊亦志不在此,他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把這個算法和軟件賣給了一家在線的裝修公司。
就算齊亦沒有研究人工智能的興趣,也不妨礙他和還有李家兄弟,非常越快地聊格斗機器人。
聊著聊著,“喜歡打架”的顏凌也加入這個有點熱血的機器人格斗話題。
一堆人聊機器人聊得太High,多少就有點把顏滟晾在了一邊的感覺。
等到眾人“良心發現”的時候,就有意識地照顧了一下,一直都沒有辦法加入到兇殘暴力的格斗機器人話題里面的顏滟。
開始聊點和顏滟有關的話題。
顏凌也把他這次來美國,希望能夠解決的,Y·Y品牌目前遇到的困難說了遍。
但話題還是很快就回到了機器人身上。
顏滟有點無奈。
為了表明自己特別想要加入,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機器人世界的討論,顏滟就沒頭沒腦地問,能不能通過人工智能和機器人來解決她和顏凌分身乏術的問題。
顏滟開玩笑說,Y·Y需要一個,人形的、一絲不掛的、360度無死角的、可以替代工廠質檢員的立體掃描機器人。
一聽到一絲不掛這幾個字,李家兄弟就來勁了。
…………………………
格斗機器人,名字里面帶個人,但實際上就是機器,從外表看起來,和“人”這個字,壓根就沒有什么關系。
格斗機器人從來都是那種造型詭異的“機器”,和人類在外貿領域,沒有任何的共同點。
把從斯坦福大學人工智能實驗室學到的本領僅僅用在做格斗機器人上,絕對算得上是一件暴殄天物的事情。
李天樂和李天佑這兩兄弟設計的人工智能格斗機器人,離開了手工操作,自己主動找人“打架”的本領,也已經是相當強悍的了。
之前盡管沒有拿到過世界冠軍,但有好幾次都已經非常接近了。
這件事情,遠比聽起來要更加了不起。
如果你是跆拳道黑帶,世界冠軍,你和練跆拳道的人打,你可能很有勝算。
可機器人格斗這種,你是壓根不知道對方是什么形態。
高的矮的長的短的圓的方的,是拿錘子錘還是拿鏟子撬,是耐力型的還是爆發力型的。
這就好比是讓一個跆拳道世界冠軍,輪番去打扒相撲的、擊劍的、太極的、拳擊的、武術的……各種各樣的世界冠軍。
如果“大家”的長相和功能都一樣的話,是不是有遙控操作,其實并不算是太高的難度。
只要歷史數據足夠多,很容易就能找出自己“同類”的破綻。
機器人格斗大賽的這種情況,要比跆拳道宗師輪番打的難度還要高。
人類的形態變化,無非也就是高矮胖瘦,總不可能有機器那么多奇形怪狀的人出現。
在拿到世界冠軍之前,李天樂和李天佑只醉心于研發“更聰明更能打”的格斗機器人。
并沒有興趣把自己在機器人領域的造詣運用到其他方面的想法。
這次到紐約參賽,兩兄弟的人工智能格斗機器人終于摘下了BattleBots的桂冠。
拿到機器人格斗大賽的冠軍之后,李家兄弟就覺得需要找點新的興趣愛好。
他倆感興趣的事情不多,除了機器人,就還有女人。
顏滟作為高級定制級的設計師,測量過很多超模的尺寸,制作過很多超模的人臺,對于最完美的人體比例,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就因為這樣的“人體測量”細節,李家兄弟,第一次把自己在機器人制作方面的才華,從長相無比“磕磣”的格斗機器人領域,延伸到了人工智能仿真機器人上。
然后就有了MasterY,這個讓Y·Y品牌,以全新的商業模式在潮牌界異軍突起的,“大師級”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