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場之內,仍舊是那件不見陽光的房間內,此地的大管事李富正捏著一張閃爍著靈光的靈符不停冷笑。
“田家就算是在京城也是豪門,明殊大師更是交游廣闊,偏偏又最寵他的這兩個徒弟,現在他們死于李原的玄極烈火功之下,我看他還怎么解釋!”
“等回到京城,就是你的死期!”
“噠噠……噠……”
有著節奏的敲門聲從外面響起,也打斷了李富臉上的冷笑。
“進來!”
“咯吱……”
門扉打開閉合,中途未見絲毫人影經過,但屋內卻已經無聲無息的多了一道身影。
“大人!”
“收拾的怎么樣了?”
李富對來人出現在這里毫不奇怪,收起手上的東西,一方之主的霸氣也從他那圓滾滾的身材上流露。
“已經按照大人的要求,處理妥當,所有執行計劃的人,都已經……”
面前的人影在自己的咽喉手掌一橫,眼中還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李富點點頭,又一臉遺憾的掃視了一下四周。
“可惜啊!在這里呆了二十多年,終究還是要離開了。”
“大人,主上正對您寄予厚望,此番換個身份,我們雖然是重頭開始,但起點卻是大大的不一樣!”
“是啊!”
李富臉上的感懷瞬間掃清,春風得意拂面。
“今日之后,我李富也開始登堂入室,不再是可以讓人隨意丟棄的小卒子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人影一臉恭維的開口。
“哈哈……哈哈……”
“臨走之前,把這里的幾個小二解決掉,省得以后多生枝節。”
大手一揮,李富已經轉身拿起早已收拾妥當的布包,昂首挺胸朝著門外行去。
“是,小人這就去!”
“一起吧!多年的交情,他們的最后一程我總要在場。”
李富點頭,邁步前行,卻突然發覺一股寒意從心口升起,悄然傳遍全身。
“嗯?”
“怎么了?大人。”
面前的人影察覺到李富的動作不對,轉身看來,下一刻卻是雙眸猛然大睜,幾乎要當場驚叫起來。
卻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他眼前突然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冰晶。
“玄陰真氣!”
“田家兄妹!”
冰晶之中的李富嘴唇一抖,眼神中驚恐與絕望同時浮現。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冰晶之上悄然浮現一道裂縫,如同節奏開始奏起,細密的脆響瞬息之間連成一片。
而那冰晶之上,也如同蛛網密布,無數裂縫浮現。
“咔嚓……”
冰晶碎裂,紅的白的五顏六色的碎塊轟然散落地面,而那原本氣勢昂揚的李富,也在原地消失不見。
******
夜色之下,高空之中,飛天龍駝獸頂著皎潔的圓月騰飛千丈,雙翼煽動,姿勢悠閑自在,偏偏速度卻又不慢。
幾個徒弟早已沉睡,張百忍則來到了龍首。
“牛大哥,你找我?”
“嗯。”
陳子昂如同雕塑,一直負手而立,身形在龍首紋絲不動。
“百忍,這幾日,你過于注重他們幾個了。你體內的羅漢果效力還未全部消化,別太過分心。”
“我明白。”
張百忍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一抹苦笑。
“可是,一想到李原的身份,難免會想多觀察觀察他,怎么說也是因為有了他,才有了我們這個世界。”
“太一在我昏迷的時候都讓你經歷了什么,我并不能完全知曉。”
陳子昂眉頭微皺,張百忍的情緒讓他有些擔憂。
“不過,我們修行之人活著,也應該只為自己活著!即使是身在一個早就編撰好的故事當中,也不應該迷失自我才對。”
張百忍默然,當發覺自己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毫無意義之時,他心中誕生的迷惘也非是一時半刻可以掃開。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
陳子昂繼續開口。
“此方世界的創造者,早就已經隕落了!”
“什么?”
張百忍身軀一抖,眼神中神光爆閃。
“真的?”
“你心中應該有些猜測才對!要不然,此方天地也不會遭遇幾萬年前的那場大難。”
陳子昂抬頭望天。
“宇宙浩瀚,佛家有三千大千世界之說,而每一個大千世界都有三千中千世界著稱,每一個中千世界又有三千小千世界組成,其余微末世界更是如恒沙之數,數不勝數。”
“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則是一個叫做中阿含的中千世界,一個有無數小世界組成的虛空漂流域之中。”
“所以,你以為的全部,其實放大了看,十分渺小而微不足道!”
“這……”
張百忍張了張嘴,眼神空洞,早間時分與三個徒弟講解修行知識,引得他們無限向往的心情也出現在他的心頭。
不過他畢竟是金丹宗師,瞬間就理清思路,心中長久以來的抑郁也一掃而空。
“我這是第一次,因為聽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而發自內心的高興。”
雙眼緊閉,往昔與那幻境之中的一幕幕交替出現,圓滿無暇的金丹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也開始盤膝端坐。
“李原之事,你留心注意一下就可,不必要太過費心。對你我來說,他們現在的麻煩,遠遠還算不上是麻煩。”
張百忍的情況自然瞞不過與他有些牽連的陳子昂,當下微微一笑。
“我明白,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去京城,上天庭,做出我的選擇。”
“沒錯,而且要盡快!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陳子昂點了點頭,同時昂首望天。
“怎么說?”
張百忍眼神一動。
“呵呵……,你的反應還是太慢。”
陳子昂搖搖頭。
“無命!”
“來了!”
身前光影一晃,背后潔白雙翅張開的上官無命已經悄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怎么會?”
張百忍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的上官無命,確切地說是看著他背后的雙翅。
“很明顯,這里的天地禁制已經開始松動了啊!”
上官無命聳了聳肩,單手一伸,銀槍入手,憑空挑出幾朵槍花。
“看,這種程度的妖氣已經不受限制。”
陳子昂點了點頭,又一臉正色的看向張百忍。
“在你出現在大周的時候,就是人妖兩族之間的戰爭徹底爆發的時候。所以,不管是為了你,還為了所有的人族,都不該把精力浪費在別的事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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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城,郡下第一大城。
地處平原,多良田,一郡之中,半數百姓都在歷城管轄范圍之內。
但豐富的資源,并未讓城內百姓的日子好過,蓋因為城西三百里靠著一望無盡的黑云山脈,山脈之中不僅有猛獸兇禽,而且還有大周境內罕見的妖物!
據說,那是頭蛇妖!
而且這頭蛇妖修行的乃是奇門功法,善于隱匿氣息,就算是大周法禁,也無法察覺,更不能降下雷劫,為民除害。
為了拿下蛇妖,城主府每年都會多次讓百姓和城中大戶出錢納捐。
城內百姓這幾年的日子,也是因此可謂是過的極為艱苦,甚至還遠遠比不得遠處貧瘠之地的日子。
城主府。
圣宗弟子同時也是歷城城主的胡攬正在后院高閣之中迎接一位客人。
“鐵苦見過胡師叔。”
鐵苦是一位光頭大漢,頭皮锃亮,身材也是十分健碩,一身鼓脹的筋肉讓那寬大的衣衫也是緊緊繃起。
“哈哈……,師侄客氣了,快坐,快坐!”
城主胡攬今日一身文士打扮,原本威嚴的氣勢也已收起,如同一位行走書海、飽讀經文的中年書生。
只見他上前兩步挽起鐵苦,熱情開口。
“今日我專門請了食人間的大廚,食材用的也是本地的特產靈駱獸,還有美酒佳人,專為師侄接風洗塵!”
“師叔客氣了!”
鐵苦黝黑的臉上擊出一個笑意,也沒有過多謙虛,就來到桌前坐下。
他們都是圣宗門徒。
圣宗講究有教無類,萬法自然,宗主更是精通佛、道、鬼修等諸般法門,門下弟子遍及大周,人一多,輩分有時候也就不是那么講究。
“要說這靈駱獸,它身上最美味的要數大腿肉了,肉質細嫩、入口即化,而且不腥不膻,即使生吃,也是絕佳的美味。”
歷城城主胡攬對于吃食的講究,就算是在郡城之中也是鼎鼎大名,對于各色吃法,更是如數家珍。
“生吃獸肉,豈不是如同妖物一般,師侄實在沒有那么口腹。”
鐵苦搖了搖頭,對于胡攬的介紹大不同意。
“師叔先不忙吃喝,您要的東西,鐵苦已經帶來,這些東西太過珍貴,我可不敢放在身上多呆。”
“哈哈……,以師侄的身手,和我們圣宗的名望,難道還有人敢強奪你的東西不成?”
胡攬仰頭大笑,雖然這些東西對他十分重要,卻像是絲毫不介意一般。
“別的地方倒也無妨,但是師叔這里,不是有頭神出鬼沒的妖孽嗎?”
鐵苦眨了眨眼,憨憨的臉上卻擠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師侄莫怕!那妖孽就算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招惹師叔的客人!”
胡攬會以會心的微笑,默契意味同時在兩人之間彌漫,一切盡在不言中。
“師叔請看,洗魂水、凝魄丹、定魂花……,七彩心石、琉璃寶、佛門三品心燈……,還有這些。”
一件件泛著靈光的奇珍異寶被鐵苦從乾坤袋之中一一拿出,擺滿桌面,剎那間閣樓已是奇光斗艷,五彩繽紛。
種種奇寶,也讓一直穩重的胡攬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透過一抹癡迷。
“禁!”
心中一定,胡攬手中掐訣,一股浩瀚之力憑空而現,把這高閣給緊緊包裹,內里的靈光也再也無法滲透出去。
“借用天地混元禁法之力,師叔的手段,真是讓人艷羨!”
看到這一幕,鐵苦不由得眼露羨慕之色。
“師侄不用羨慕,等你坐了官,也能借用。不過這些終究是外物,遠遠不如本體的強大來得實在!”
胡攬低頭輕笑。
大周的統治之所以穩固,就在于朝廷已經與這方天地的陣法混為一體,各地城主、將領都可以直接借用陣法之威,以此對滴。
官職越高,可以借用的力量也就越大。
像胡攬,舉手抬足都會有天地之力加持,全力爆發下,就算是下三品的金丹宗師也能被他當場鎮壓!
而且,若是碰到無法應付的對手之時,還可以臨時申請增加權限。
當然,他所能借用的能力也是有限,而且一旦超過某個限制,也需向朝廷稟報,說明緣由,要不然等待他的就是重罰!
“做官,難啊!”
鐵苦苦笑搖頭。
“那群儒生把持朝政,言道做官必定考核學問、秉性,如此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求相貌端正,儀表威嚴,這豈不是不講道理?”
“師侄可以易容改貌。”
“若是被人發現,又是一大罪過!我是已經絕了當官的心思,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我的江湖販子吧。”
“人各有志,居于廟堂,就要操勞政事民生,少了時間修行,對于追求大道,卻也未必有好處。”
胡攬勸慰了一句。
“三年郡城,百萬黃金!想要什么沒有?師叔天天靈丹妙藥吃著,莫不是笑話師侄我是個窮酸?”
鐵苦瞅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就算是他不吃不喝一輩子努力,也未必能夠換的來。
而對方,卻僅僅當了幾年的歷城城主,就能毫不費力的花錢收購。
定魂、引魄,定心凝神的至寶,可向來是有市無價的。
“哈哈……,對了,十六萬兩黃金,這是京城萬通票鋪的錢票。”
胡攬哈哈一笑,當即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胡師叔,十萬兩即可!”
鐵苦數了一遍,又退回一部分。
“嗯?這是為何?”
胡攬臉上一訝,這些東西可是圣宗內部流通的珍寶,外人想買都買不到,打折更是絕無可能!
“明殊師叔想請胡師叔幫點忙,這六萬兩黃金,就當是酬勞,由明殊師叔替您給付了。”
鐵苦身子一探。
“哦!不知是什么忙?”
胡攬眼眸微動,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
“明殊師叔的兩個徒弟,前不久被人害了。明殊師叔的性子您也知道,他向來護短,自然不會放過下手之人。據可靠消息,那害了兩位師弟的人,不日就會來到歷城落腳。”
“可有證據?”
“雖然沒有明證,但當時情況已經由師叔窺得,八九不離十!”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
胡攬陰沉著臉,一手輕輕敲動身前的桌面。
“胡師叔,六萬兩黃金!”
鐵苦輕輕一笑,把那一疊銀票推了過來。
胡攬的臉上當即陰晴不定,片刻后陡然開口。
“下手之人是誰?”
“李家的一個外房子弟。”
“哪個李家?”
“自然是那個李家。”
“你想害我!”
胡攬臉色一青。
“師叔莫急!”
鐵苦急忙搖頭,繼續開口。
“師叔您也知道,李家家大業大,有些人雖然掛著一個名號,其實就是鄉間一老農!這位雖然家境不錯,但也就是個富戶罷了,而且他還是家族庶子,絲毫不受待見。”
“據我所知,他家里人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而且,明殊師叔的兩個弟子,乃是田家的人。您幫了這個忙,事后田家也會記得您的恩情,以田家和圣宗的能量,幫助師叔再進一步,絕對輕而易舉。”
鐵苦的循循善誘,也讓胡攬的臉色漸漸發生了變化。
良久,胡攬伸出手來,輕輕一點面前的銀票。
“半價!”
“師叔……”
鐵苦臉色一苦,片刻后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成交!”
“看來我要的還是少了!”
“師叔,師侄已經掏心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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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前面那里就是歷城了,我一個堂姐的家就在那里,她人很好,自幼就待我親近,是我們家少有對我好的人,可惜嫁的遠了些,這些年都不曾來往。”
在飛天龍駝獸背部,李原手扶竹籠,遙指遠方,朝著那處臥在平原大地上的一塊城池緩緩開口。
“堂姐閨名李萍,在我們李家,雙字姓名的族人代表的就是地位較低,不過我這堂姐是個要強的性子,事事爭先,多才多藝,奈何夫家卻是不怎么樣。”
“歷城最大的獸場就是堂姐他們家的,也是堂姐一手操持辦起的,我也一直都很佩服她。”
“反正我們要在這里停上兩日歇息歇息,到時候你多去你堂姐家轉轉不就是了,現在哪兒那么多感慨?”
苗琥躺在后面,有氣無力卻偏偏怒氣沖沖的開口,臉色更是十分難看。
他堂堂一位先天高手,在這飛天龍駝獸上呆的久了竟然有些眩暈,胃部翻涌,分外難受,早就想下到地面提提神了。
“是啊!不過當初離開這里說要去外面闖出一片天地,結果灰溜溜的要回京,也不知道堂姐怎么笑話我。”
李原笑了笑,并不介意一直心中煩悶四處找東西發泄的苗琥的語氣。
“那我們下去吧!”
張百忍一邊點頭,一邊單手朝下一壓,身下的龍駝獸身軀當即朝下一伏,龍軀貼著呼嘯的勁風,朝著下方的城池撲去。
“呼……”
龐大的身軀,巨大的雙翼煽動自帶一股狂飆的勁風,如同兩道龍卷,托著龍軀緩緩朝著城外的一處莊園降落。
獸場大多都在城池之外,歷城也不例外。
“好像有些不對勁!”
即使身體不適,但豐富的江湖經驗還是讓苗琥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
“怎么了?”
柳如煙直起身子,一副躍躍欲試、急迫想下去的樣子。
“下面的人,神色有些不對。”
苗琥緊了緊背后的長刀,在飛天龍駝獸還未落地之時就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專門建造的草場之上。
“快點來人,有客人來了。”
遠處的屋舍之內,有人遙遙招呼一聲,才有那依靠門欄的幫工無精打采的走了過來。
“這里可是司馬家的獸場?”
李原也察覺到不對,以自己堂姐的脾氣,絕不可能讓這些下人如此懶散的。
“沒錯,我們這里正是司馬家的獸場。您……”
遠遠的,一位頭戴氈帽的小老兒快步跑了過來,同時一臉恭敬的朝著這邊作揖施禮,不過在看到李原之時,臉色陡然一變。
“原少爺?”
“是我,你是這里的管事吧?我前段時間路過的時候見過你,我堂姐哪?”
李原點了點頭,又朝著四方掃視過去,尋覓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原少爺……,少奶奶……少奶奶她,被抓起來了!”
那管事的先是一愣,隨后滿臉悲恐,嘴角一動,當場就趴伏在地,嗷嚎大哭起來。
“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別哭,起來回話!”
李原心頭一驚,但他不愧性格堅韌,當即就定下心神,拉起對方,還盡量平緩語氣,讓自己不那么激動。
“就在前日,城主府下令,捉拿主家,司馬家一家三十七口,不管老小,全部都被捉拿下獄!無一例外啊!”
管事的繼續哭嚎,卻也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的七七八八。
原來,歷城數年來滅妖不力,多出出兵都被那妖物提前逃走,耗費大量金銀,卻沒能起到絲毫用處。
因而城主胡攬懷疑,有人私通妖物,因而派人暗中徹查。
這一查,就查到了司馬家的身上。
因為,司馬家的獸場明明就在城外,結果這幾年來竟然沒有遭受過以此妖物的襲擊,一直穩定,這種情況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
如此一查,司馬家私通妖族的罪名就被城主府給定下,當日就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把司馬家所有人全部捉拿歸案!
“我堂姐私通妖物?這不可能!”
李原雙眸圓睜,當場大吼。私通妖物,在大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李家不怕,但司馬家卻會牽連甚廣。
“是啊!咱們獸場的生意,可是一大半都用來捐助官兵,這幾年收益幾乎只能持平,幫工的工錢都是用的以前的底子,怎么可能私通妖物?”
管事的也是悲憤不停。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大殿,四方空曠無人,他說起話來也就少了顧忌。
“其實,以小老兒看來,這都是城主府栽贓陷害!”
“此話怎講?”
李原臉色一正。
“就在前幾日,城主府要求城內百姓和豪紳各自出資金銀,再次出兵征討妖孽。”
管事的一臉恨恨,說起往事,干瘦的身軀就是氣的瑟瑟發抖。
“咱們司馬家在少奶奶的掌管下前些年生意蒸蒸日上,被稱之為歷城八大豪紳之一,結果樹秀于林風必摧之,自然被城主府盯上,要求每年都要繳納大量金銀。”
“要交多少?”
“一萬兩黃金!”
管事的一臉怒氣,狠狠的豎起一根手指,口中的錢數也讓李原師姐弟三個倒吸一口涼氣。
“一萬兩?黃金?”
“沒錯!這也就罷了!少奶奶東拼西湊,總算是湊齊了。但是!”
管事的雙目怒張,聲音都變了調子。
“就在交錢的那一天,城主府的人突然把要交的錢提高了一倍!”
“兩萬兩黃金,而且如此突然,這是要咱們家斷根啊!少奶奶自然不會同意,當時就翻了臉,甚至說要稟告郡城大人。結果,你們都看到了,前日城主府來人,司馬家所有人都下了大獄。”
雖然一臉的悲憤,但到了最后,管事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充滿了無奈和無助。
“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
李原怒極,雙手死死攥緊,臉上青筋暴起。
“難怪人人都拼命想當官,這般的斂財法子,怕是干什么也沒那么大暴利!”
苗琥冷笑,不屑中還帶著股羨慕。
想當初,自己帶著一個山頭的人玩命的打拼,一年到頭也不過千把兩金子,還要去掉吃喝玩樂,哪有這般來的輕松。
“那又如何?城主府現在一家獨大,佐官、文書、蒼獄三位大人也是唯命是從,豪紳和百姓就是魚在砧板,任人宰割啊!”
管事的無奈攤手,神色中盡是絕望。
“不行,我要救我堂姐!”
李原神色一定,當即朝著一指沉默不語的張百忍幾人看來。
“師傅,師伯!”
“先不急,外面有客人來了!”
張百忍擺了擺手,下一刻就聽外面一聲巨響,似乎有重物墜地,同時還伴隨著飛天龍馱獸的凄慘悲吼。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繳械投降,要不然我等亂箭齊發,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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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現在知道為什么修為高的人都不愿意呆在大周了!”
苗琥雙手被縛,站在李原的身后低聲嘀咕。
此時的二人,已經來到歷城的核心之處,城主辦公處理民生政務的公堂之上。
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就在歷城城主胡攬的頭頂,燙金的大字散放著堂皇正大的光芒,奈何此地多陰,讓這四個正氣十足的大字顯得有些黯淡。
一如公堂之上立著的師兄弟兩人的臉色。
“修成了金丹,也怕見官!那要我們辛辛苦苦修行何用?”
苗琥的嘀咕聲從一開始就未斷絕,不過他倒并非真是在埋怨修行之路,而是在不服氣為什么張百忍不把自己也帶走。
以對方的實力,多帶一個人絕對輕而易舉,只留下李原一個不就行了,干嘛要把自己也留下來,這不是明擺著要讓自己遭罪嗎?
“道基修士都有特殊的權限,同等城主位,他們犯了法,就算是道基初期,也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夠資格出手。”
“金丹宗師,更是等同一品大員,除非是朝廷諸公同時上表,要不然是不會受到刑罰責難的。”
李原低著頭,心情抑郁,回復的聲音更是毫無生氣。
“噠……”
“莫要喧嘩!”
一旁的捕快頭領一點水火棍,對著兩人冷喝一聲,也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城主駕到!”
伴隨著一聲呼喝,場中的捕快同時身體一直,手持水火棍,在兩側站好。而一位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也在他人的陪同下從后殿轉了出來。
“啪!”
“跪下!”
胡攬端坐公堂之上,驚堂木一拍,一物威壓臨身,李原、苗琥兩人就身不由己的雙膝跪地,動彈不得。
“你們就是幫助司馬家私通妖族之人?”
“大人,冤枉啊!”
李原雖然未曾經歷過這種陣仗,但也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亂說,而且以自己的身份,對方也絕不敢欺上瞞下才對!
“小人乃是國姓,久居京城腳下,從未出過遠門,怎么可能會私通妖物?”
“而且,堂姐一家向來敦厚,性子保守,追求小富即安,也不會私通妖物的,望大人明察啊!”
“哦!果真如此?”
胡攬神色猶疑,似乎也開始懷疑事情的真實度。
“當然,小人的行程一問可知,家姐一家人的秉性也是遠近聞名,大人可用窺心鏡辨明真偽!”
李原當即點頭。
作為修行之道大開的世界,窺探人心防止弄虛作假的手段自然不少,在審判之時更是一大利器。
同時,公堂之事都會留下影像定檔歸案,也大大確保了冤假錯案或者官員徇私舞弊之事不會發生。
“即如此,那么就先壓下去,等明日與司馬家一行,共同審理!”
胡攬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開口。
“爾等放心,本官處事嚴明,若真是無辜,本官絕不會冤枉一個人!”
“大人英明!”
李原兩人一愣,還是老老實實的叩頭。
直到來了人,壓著他們兩人退下公堂,苗琥仍舊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就完了?剛才可是嚇死老子了!”
他身上犯的事可不少,剛才胡攬只要朝他多問上一句,有可能就要暴露根底,被按上幾個罪名,處死絕對沒有二話。
“哼!今天是完了,但能不能堅持到明天,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壓著兩人的一位捕快冷笑開口,似有深意。
“二狗,別亂說!”
另一位捕快急忙瞪了對方一眼,那人也知道失言,把怒火放在苗琥身上,狠狠的推搡了他幾把,也打斷了李原兩人想要詢問的念頭。
“嘎吱……”
包鐵繡靈紋牢門閉合,一股陰冷之氣也死勁的往體內鉆,讓修為較弱的李原忍不住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他奶奶的,這里的壓制竟然比那公堂之上還要強!老子一身實力竟然連三成都施展不出來。”
苗琥攥了攥拳頭,一臉憋屈的朝前揮了揮。
“原弟?”
隔壁的牢房內傳來一聲驚疑的呼聲,也讓李原身軀一僵,急忙撲了過去。
牢獄之中陰暗無光,兩人剛剛進來幾乎不可視物,反而不如在里面呆了兩天的司馬家一群人。
一位身著囚服的端莊婦人正靠著欄柵,眼帶驚疑的看著李原。
“原弟,你怎么進來了?”
“堂姐,你們沒事吧?”
李原不問反答,此時的他已經看清楚對面的情況,堂姐一家五口都在一起,遠處還有幾個牢房內有熟悉的身影,應該是司馬家的其他人了。
“我們沒事,我們又沒有犯法,怎么會有事?倒是你,不是去任職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還進了這里面?”
李萍雖然臉有菜色,但精神仍舊不錯,眼眸之中更是帶著一如既往的斗志,身邊三個孩子也是被她摟在身邊。
倒是那位李原的堂姐夫,精神看上去有些失常,身軀躲在角落里蜷縮著,自己來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我在中途遇見點事,所以……”
李原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又問道。
“堂姐,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無外乎姓胡的這些年滅妖不利,百姓失心,對他多有怨言。這次納捐,一則想要多刮一些金銀,一則是拿城中富戶開刀,給自己出師不利找個借口,安定民心!”
李萍對事情看的更加透徹。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事,這個開刀的對象,竟然選到了我們家!城中富戶豪紳不少,按理來說不應該選擇我們家才對?”
“狗官!”
苗琥在后面冷哼。
“這位是?”
李萍探頭朝著苗琥看去。
“哦!這是我二師兄,苗琥。”
“原弟,你拜了師?”
“嗯,是一位太一道的高人,多虧了師尊相助,我此番才能平安無事。”
李原點了點頭。
“屁個平安無事!老子拜他為師,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好處一點沒撈到,倒是倒霉事天天都有!”
苗琥怒罵。
“哎呦!”
聲音剛落地,他的頭顱就是猛然一沉,兩眼泛花,身軀直挺挺的倒地。
“活該!你以為在這里師傅就聽不見了?”
李原幸災樂禍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你師父是位高人啊?”
李萍雙眸一動,這里可是一城之中僅次于城主府的要害之地,禁法強悍,她還沒聽過有人能夠透過這里的禁法為難里面的人。
“確實是。”
李原笑著點頭。
“所以,堂姐不必擔憂,我們不會有事的。”
“本來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們行的正、站的直,我倒要看看那姓胡的能拿我們怎么樣?等我出去,就算破了家產,我也要上郡城、州府告狀,定要把他給搞下來才算解恨!”
李萍惡狠狠的開口。
“豪氣!”
苗琥在那邊搖頭晃腦的爬起身子,恰好聽到這一句,不禁對著李萍比了比大拇指。
“做人就當如此,你吐我一口,我就要給你一巴掌!絕不能便宜別人!”
“呃……,二師兄,你說這話竟然沒有挨師傅的打?”
李原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毫無動靜的苗琥,不由一臉遺憾的搖搖頭。
“挨什么打!這是正理!”
苗琥虎著臉瞪了他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哎,什么時候吃飯?我都餓了!”
“看時間,估計快了。”
李萍轉了轉身子,做出判斷。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一個獄頭就推著一桶發餿的湯水和硬的可以砌墻的滿頭走了進來。
“當當……”
木棍敲擊欄柵之聲響起。
“別睡了,都醒醒,該吃飯了!”
“這什么飯?是人吃的嗎?”
苗琥看著自己面前那一碗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湯水,臉色一片鐵青。
“不是人吃的,你就別吃!這里有的人想要。”
那獄頭冷冷一笑,隨手把一個饅頭給仍在苗琥腳下,本就黑乎乎的饅頭在地上轉了幾圈,模樣更是不成樣子。
“有的吃,你就知足吧!明天還指不定能不能吃得著?”
“老東西,小心出門被人撞死!”
苗琥大怒,雙手攥緊,咔啪咔啪之聲不停。
“喲!脾氣挺大!我倒要看看,你能大到多久?”
獄頭冷冷的撇了撇苗琥那一身健碩的肌肉,也不于他爭執,發完吃食,就朝著外面行去。
“咯吱……咣當……”
三門接連關閉的聲音遙遙響起,苗琥也已經怒氣匆匆的返回牢房一角,雙手一抱,躺在那里生起悶氣來。
“嘭……”
大地一震,牢房當即瑟瑟發抖,上方的灰塵如同串珠一樣,一串串的往下落。
“劫獄啦!”
嘈雜聲從外面響起,苗琥在原地一躍而起,一臉興奮的大喝。
“老子就知道,他們幾個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是蛇妖!快跑!”
下一刻,外面的聲音卻讓他臉龐一滯,眨著眼朝司馬家的人看去。
“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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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
雖然相識不久,就從陌生人稀里糊涂的成了師姐弟,但柳如煙卻對身邊的幾人在心中很快的產生了依賴感。
不說相貌不俗、資儀不凡的李原,就是那滿嘴臟話的苗琥,也用他的那根直心腸軟化了柳如煙與他之間的隔閡。
此時聞聽兩人出現問題,自然心生焦急,朝著張百忍求助。
“不必擔心。”
張百忍笑著寬慰了一句,又朝著自家的兩位兄弟看去。
“牛大哥、無命,你們有什么看法?”
“還能有什么看法?直接闖進城主府,殺了那貪財的城主,順便救出你那兩個徒弟,不就得了!”
上官無命坐在窗欄上,兩腳來回顛動,一臉隨意的開口。
幾人現在的位置,是歷城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之中,出錢包了一個僻靜的院落,倒也落得清靜。
“這次我贊成無命的做法,快刀斬亂麻!”
陳子昂盤膝端坐蒲團之上,閉目修行。
一枚羅漢果,讓他元神第一重的境界極速攀升,元神之境重悟性、心性,而羅漢果對于兩者的加持都是得天獨厚,也讓他原本就穩固的修為直接攀升到了第一重的巔峰。
甚至,隱隱約約他還能感覺到那即將到來的天劫!
“不太好吧!這樣的后果,會很麻煩的。”
張百忍苦笑。
“等禁制被妖族打破,大周還在不在也是兩說,這點麻煩,算得了什么?”
上官無命撇了撇嘴,說出的話卻讓柳如煙為之一愣。
大周會出事?
怎么可能?天地初生大周就在,它怎么會出事?
這句話就像有人說天會塌一般,怕是沒人會相信。
“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如借此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快點趕去京城為好。”
張百忍朝著柳如煙笑了笑,繼續開口。
確實,與整個大周來說,這點麻煩算不上麻煩,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畢竟,牛大哥也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那就按你的打算坐吧!”
陳子昂睜開雙眸,直起身子,朝著門外看去。
那里一個小二正急匆匆的朝著這邊跑來。
“幾位客官,有消息了!”
小二面帶熱切的看過來,一邊急吼吼的開口。
“呃……”
張百忍眼神微動,朝著柳如煙好笑的搖了搖頭,又從身上摸出幾個銀錢遞了過去。
“什么消息,說來聽聽。”
以三人的神通法力,就算是城中有禁法加持防護,但這不過區區幾十里的地域,還瞞不過他們的感知,這小二自然是柳如煙拜托的。
“今日一大早,城主大開公堂,審問司馬家。”
小二笑嘻嘻的收起銀錢,隨后開口。
“當時城主問,昨日是不是有蛇妖闖入大獄,欲要救出他們之后,司馬家家主當堂就承認了!”
“于是城主當場下令,三日后處斬他們!”
“難道司馬家的人真的私通妖物?”
柳如煙臉色一白,在大周,私通妖物的罪名可是不輕,即使是受到牽連,判個死罪也是綽綽有余!
“應該如此。”
店小二點點頭,又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
“不過,昨日我那在衙役任職的表親在場,他說那蛇妖闖入大獄,鬧的人仰馬翻,司馬家的人當時應該有機會逃走的,結果事后探查,卻發覺他們至始至終都未離開自己的牢房。”
“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上官無命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后身軀一翻,下了窗欄。
“小曼,走!咱們去找你的那位遠親。”
顧小曼嘴角崛起,罕見的朝著上官無命頂了一句。
“公子,我才沒有這樣的遠親!”
雖然口中如此說,但她仍舊老老實實的跟在上官無命的身后,像根小尾巴一般,朝著門外行去。
“這位公子要出去訪友嗎?可需要馬匹?本店這里還可以租借良駒,只要付些押金,算起來還是挺劃算的。”
店小二是個機靈人,瞬間抓住商機。
“要馬干什么?累贅嗎?”
顧小曼對其他人可就沒那么好脾氣了,朝著店小二冷哼一聲,身上氣息一露,也駭的對方連連退步。
“那我也出去一趟。”
陳子昂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幫助他穩住身體,也在兩人之后跨步出門。
“師傅?”
柳如煙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感覺著,自己的想法根本與他們都不在一個節拍之上?
她卻不知道,面前三人的聯系有些特殊,彼此幾乎可以心神相通,尤其是張百忍和上官無命。
而且,對于他們來說,念頭的轉動實在太快,一個普通人往往一個愣神的功夫,他們已經敲定計劃。
“不用管他們,我們也去出去看看。”
“那師傅,為什么他們明明沒有私通妖物,卻要承認?莫不是有人暗中作梗?”
柳如煙心中仍然還有疑惑。
“可以這么說。”
張百忍點了點頭。
“不過你沒聽那小二說,城主問的是昨日是否有妖闖入大獄,欲要幫助他們逃脫。而他們的回答只是針對這個問題,卻不是與那蛇妖真的有牽連,要不然,他們為何不逃?”
柳如煙一臉茫然,仍舊沒能回過神來。
“你太過年幼,經歷也不足,缺乏對事情的判斷很正常,以后多想多看,也就是了。”
張百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笑置之。
******
朝廷為了統治穩定,百姓繁衍,絕不會允許一方大員獨攬大權。
制衡之術,由此而生。
歷城之中自然也有可以制衡城主的人物,而且還有三位。
第一位,自然是城主佐官,雖然位階不高,卻有著監察城主之職,城主離位考核,也需他的評判。
歷城佐官梅新梅大人,年過七旬,家宅就在城南地界,前后五進院落,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
因為年邁,他已經不怎么前去官衙,而是過上了自己的小日子,每逢節假都有不少錢財入手,倒也悠閑自在。
“這里是梅大人的宅子?”
今日,一直很少有人拜訪的梅府門前,出現了一位大漢。
“正是,不知您是?”
丞相門前五品官,梅大人的府門看守也不是簡單角色,但來人只是靜靜往那一站,卻讓他下意識的小心接待。
“太一道游方道士,陳子昂。”
陳子昂單手一擺,一個令牌當即出現在手中。
大周的混元禁法乃是用十三件純陽法寶做的陣眼,其中兩件就是太一道所提供的,所以太一道的身份令牌,在大周不必同階官員稍差!
而且因為身份的關系,在威望上,還要更高!
“原來是陳道長,里面請,里面請!”
雖然并未看清令牌,但天下卻罕有敢偽造太一道道士的,況且來人氣度不凡,守門之人也自然不敢得罪。
“梅大人可在,在下有事拜訪。”
陳子昂點了點頭,跨步入門。
“道長請在前廳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稟報老爺!”
門衛告罪一聲,自有下人引著招待,他自己則急匆匆的朝著后院奔去。
茶水現沏,熱氣還未消散,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就在兩位武者的擁護下,滿面紅光的迎了過來。
“哈哈……,難怪今日喜鵲長鳴,原來是貴客上門,鄙府真是蓬蓽生輝啊!”
梅新雖然武藝不精,但肉身通透,看來沒少服用可以養護身軀的天材地寶。
“梅大人客氣了,在下前來,未必是好事!”
陳子昂從座位上起身,面無表情的朝著來人拱了拱手。
“哦!不知道長此話何解?”
梅新伸手示意,兩人相互坐下。
“不久前,在下途經此地,聽聞此地有妖物作祟,所以打算進山滅妖,積攢功德。”
陳子昂端起茶盞,不動聲色的緩緩品了一口。
“未曾想,卻碰到有人私通私通妖物,真是讓人心寒。”
“是啊!老朽也聽說了此事。”
梅新也是一臉遺憾的點了點頭。
“不過,幸甚城主胡大人已經查明此事,把那私通妖物之人押入大牢,擇日問斬,也算對百姓、對朝廷,有了些交代。”
“是嗎?”
陳子昂冷冷一笑。
“可據我所知,事情好像不是這樣?”
“道長可是聽到了某些流言蜚語?我也聽聞有些人說關于本城城主如何如何的說法,但那都是無稽之談,道長切莫輕信!”
梅新臉色一凝,半響才緩緩開口。
“梅大人放心,我一般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陳子昂放下手中的茶盞。
“來梅府之前,我還去了城中幾位富貴豪紳之家,他們對城主可是百般怨言,倒是言道梅大人德高望重,乃是名臣之相。”
“這……”
梅新聞言,神色越發的古怪。
“老朽年邁,這些年未曾勤于政事,實在是有愧諸位相親的厚愛。”
“不然,大人體質通透,正是大有可為之時。”
陳子昂搖了搖頭。
“在下乃是修行中人,不通政事,但也知道一個地方大亂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若是可以的話,能夠自己解決最好就自己解決!”
“如若不然,在下仗劍斬妖,也未嘗不可!”
話音剛落,陳子昂神色一凝,單手朝前虛劈,一股勁風呼嘯而生,直撲屋外。
“是誰?”
“啪……”
“哎呦……”
窗外一人驚呼倒地的聲音響起,也讓屋內的梅新眼中一怒。
“邵譚!你在外面干什么?”
“鐘鑫,給我好好的問問他!”
“是,老爺。”
他身后一人當即躬身一禮,告辭離開。
半響后他再次出現,湊到梅新耳邊嘀咕了兩句,就見梅新的臉色就慢慢變的鐵青起來。
“道長,不知等下欲要前往何處?”
“正要去文書吳大人府上。”
陳子昂淡然一笑。
“正好,且容老夫手書一封,勞煩道長一并送到吳大人的手中。”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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