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春宵苦短日高起,黑狗吠吠不覺明。
迎著刺目的暖陽,楊林睜開眼睛:“真是一場好睡啊!”
“噫?這是什么?怎么滑滑膩膩的?”
楊林動了動手指,感覺一片滑膩溫潤的感覺,手中似乎是上等的羊脂玉。
就在此時,身側有什么東西,突然動了一下,接著便有一道怒喝響起:
“色鬼,放手!”
楊林一驚,隨即快速跳下床去!
“什么人!竟敢上了我的床!”
手扶大砍刀,定睛望去,楊林登時目瞪口呆起來。
但見,床上正有一個杏眼圓睜的少女,此刻慌亂地整理著一身白衣,偶爾露出的幾許春光,引得楊林趕緊夾緊了雙腿。
“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狗眼!”
少女仔細檢查了一番,復又感覺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這才略略定下心來,起身便瞪向床下的“色鬼”。
而楊林也終于回想起了昨夜的糗事。
只是,為免尷尬,此刻卻只能站在原地,不好走動。
嗆!
一聲輕響,少女便已抽劍在手。
刷!
劍走輕靈,銀光一閃,白衣飄忽,便已刺向楊林心口。
“靠!如此無情!”
眼見如此,楊林也不講究那么多了,腳下一點,便已輕松躲開冷冷一劍。
只是,身下的暗器,也因此暴露出來,一個帳蓬赫然在目。
“臭流氓!大色鬼!死!”
一見如此,那白衣少女,粉面含羞,可劍上的攻勢,卻更加凌厲了三分。
只是,任她憤恨,任她玉女劍法精湛,可楊林卻像萬花叢中輕過,片葉不能沾身。
突然。
少女將手中劍,猛然擲出,接著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嗚嗚!人家都陪你睡了一夜,你還不信守諾言,將秘匣還來!”
楊林接住長劍,臉上一黑,感覺比昨晚那黑面“表哥”都要黑了。
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閉嘴!明明是你睡我,又不是我睡你!莫要污蔑楊爺名聲!”
楊林被這女子弄得心煩,又生怕她如此大聲,讓西門青他們聽到。
自己的一世英名啊,早知道就不拿那晦氣的匣子了。
“嗚嗚!你不講信用!我要死給你看!我家小姐會替我報仇的!”
這少女心中絕望,突然撿起楊林扔到地上的長劍。
眼淚滴嗒,把心一狠,長劍橫頸,用力一旋,就嗚嗚地閉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閃動,顯是十分害怕。
可一想到,自己的差事辦砸了,回去之后,下場定然更加悲慘。
而且,還會給自家小姐,帶去災禍。
倒不如,就此一死了之,讓這可惡的“臭流氓”,為自己墊背。
少女的心,海底的針!
不說楊林搞不明白,恐怕連這少女自己都未必了然她自己的心思。
“停!”
楊林一把抓信少女的胳膊,那種滑膩的感覺,再次襲來。
他這才明白,原來之前抓住的,正是少女的這條胳膊。
“行了!多大點兒事,犯得著尋死覓活!”
手中一用力,少女手中的長劍,再次掉落在地。
當啷!
及至聲音響起,少女方才迷茫地睜開眼睛。
只是,馬上又閉上了。
惡魔啊!
自己都死了,這個臭流氓怎么還在自己面前!
想到這里,不禁更加地眼淚娑婆了。
此時此景,讓楊林實在頭疼。
怎么好好地,不是要自刎,就是要嗚嗚哭。
自己又沒有想怎么樣她。
無奈之下,只得說道:“看!秘匣!那里有一只秘匣!”
“在哪里?快給我!”
一聽秘匣二字,少女立時清醒過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四處尋摸。
可很快就失望了,一看楊林騙她,馬上又是嗚嗚地哭了起來。
“嗚嗚……我都死了,你還不放過我!還要騙我!”
“別哭了!再哭,一刀砍了你!”
楊林被她哭得不耐煩,嗆啷一聲,抽刀在手。
然后,伸手在少女腦門彈了一下,沒好氣地道:“行了!你沒死!”
嗚嗚……
“停!你要再哭一下,秘匣就再也找不到了!”
嗚嗚……
“好了!我是撿到一個秘匣,不過你要老實回答幾個問題。若是答得好,我可以考慮把秘匣送給你!”
“真噠?拉勾!”
少女明媚的大眼睛,反射著溫暖的陽光,讓楊林不忍拒絕。
這真是奇怪的感覺。
……
昨夜,他睡得正香。
突然,就感覺有人在翻動他的衣服。
然后,他本能地一撲,就將白衣少女,壓在身側。
在洪正陽的驢車上,數日來都未曾好好睡過,今夜楊林的困意不知為何極重。
迷糊中,怎么也不愿多睜眼睛。
而那少女,連日來波奔勞心,其實也是困得不行。
她欲圖掙扎,可每次一動,楊林的手上,便有萬均巨力,讓她根本難以動彈。
后來,楊林被折騰得煩了,就胡亂答應給她什么東西:“唔,好好睡,睡醒了就給你……”
白衣少女無奈之下,在楊林溫暖的懷抱里,不知如何就也睡著了。
而且,她還做了個美夢。
可是,一想到那個夢,她就臉紅心跳,就想哭。
……
回想昨夜的情景。
楊林疑惑地問道:“我昨天怎么睡得那么沉?”
“那個,那個,你也許是太累了……或許,或許,是因為聞了什么不該聞到的味道……”
白衣少女忽閃著大眼睛,纖纖玉手本能地握著衣角。
見此,楊林哪還不明白,自己是中招了。
難怪,這么久了,自己這邊這么大動靜,西門青等人都過來。
敢情是被一鍋端了。
可笑,自己昨天還說要更加謹慎!
“不對!九個人,不可能都放松警惕,何況昨夜剛剛與人結了仇!”
想到這里,楊林一伸手:“拿出來!”
“喏!那里……”
見被識破,白衣少女用手一指,只見門口果然有一小堆灰燼。
“這是【助神香】,說了你也不懂,這是修士的寶貝。一枝就價值萬金,可惜好容易被小姐賜了半枝,都浪費掉了……”
白衣少女,一臉委屈,看著那些灰燼,滿是心疼。
但知道打不過楊林,而且還指望對方給她秘匣,只能“表現”好一些。
“這助神香,有什么作用?”
楊林仔細體會了下,發現體現的“一氣三才五行脈”運轉之間,更加順暢。
白衣少女正要回答。
窗外卻突然響起一聲嬌喝!
隨即,一蓬白光,直向楊林襲來……
“小姐!”
白衣少女,福至心靈,驚呼一聲。
隨著白芒暗器,又是一道白衣身影,破窗而入,輕靈如煙,紅紗罩面。
長腿晃動,白靴修長,衣袂飄飄,雙目含煞。
一把粉紅劍,虹光湛然。
“賊子無恥!”
眼見暗器未能奈何楊林,白衣女子一落地,便怒目而視,手中劍連環擊出,招式狂猛,完全不似女子該有的舉動。
“屢次三番,欺人太甚!”
楊林心中火起,頂著帳篷,熱血沸騰,大砍刀霍然亮出,一往無前!
砍刀八法,第三法!
刺日捅天!
大砍刀,如白色蛟龍,顫動著,斜向下刺出,完全不顧女子的凌厲攻勢。
啵啵啵!
空氣受不得巨力,爆裂聲接連響起。
女子眼神一緊,芳心暗自凜然。
好兇猛的賊子!
竟然是直搗黃龍,有來無回的打法!
想要兩敗俱傷?
哼!
想得美!
女子無奈,只得回劍胸前,閃身避讓。
她自然不會蠢到以劍迎刀,只是采用以點擊面的辦法,邊退避邊卸刀上之力。
好在,她本身實力高強,閃轉騰挪之間,便已化解了這一式刀法。
“小姐,秘匣被這人盜走一個!”
白衣少女,迷糊了半天,終于想起了什么,趕緊向自家小姐匯報。
此人之前本已答應給她的,可惜自己不爭氣,不小心睡著了,起床后這家伙就不認賬了,現在想來實在可惱,白白浪費了一夜的助神香。
那位小姐,聽了侍女的話,嗅了嗅這屋子里的助神香,再偷偷瞅了眼楊林的大帳蓬,手中的粉紅長劍陡然一變。
由疾風驟雨,秋葉隨風,一變而為海中礁巖,中流砥石,沉穩而強勁。
很難想象,這是女子之劍。
更為可怖的是,劍上裹了一層淡淡霧氣,如煙似霞,竟也是粉紅之色。
踏罡走斗,在楊林身邊,漸漸籠罩了一片晚霞。
“哼!既然有命享受我的助神香,那就試試我這【靈霞劍法】!”
小姐白衣飄動,霞光萬千,粉紗覆面,一雙眸子,透著萬種風情,卻是另一把劍,變幻莫測而認真萬分。
又是靈氣!
楊林不由小心了起來。
過往的經驗,早已告訴楊林,一旦涉及到靈氣,自己就容易吃虧。
靈氣,太過剛烈,完全不同于真氣的柔順,畢竟是天地精華,非凡人可以駕馭。
他雖然成就了“一氣三才五行脈”,可以納靈入氣海,氣脈之間運行的仍然是正宗的真氣,武道的精氣神之氣。
氣海中的靈氣,卻是一入氣海便成無,楊林并不能輕易運使。
像之前在驢車之上,積蓄良久,方才凝出一絲,借之破開了洪正陽的“驢”棋,那便已是極限。
若說在如此快速而激烈的對抗中,能夠像這像小姐般布氣于劍,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便是納靈的局限。
只是納靈入體,卻不能吐靈出手。
明悟了此理,楊林一字眉倒微軒,不著痕跡間變攻為守。
砍法第五式,一刀橫江!
江面晚來風,橫舟向殘霞,刀背厚如山,隨刀三尺浪。
體會著“一刀橫江”的意境,楊林倒握砍刀,以背為刃,橫刀蓄勢,緩緩而動,卻是另一種以攻代守之法。
“霍霍!”
刀背帶動空氣,無風而起“浪”,玄妙的氣流,在楊林身邊形成“氣場”。
而這氣場,卻又形成自身獨特的波動,進而攪亂了對面小姐的“晚霞”,連靈氣都化歸為“晚來風”!
“哈哈!爽,爽,爽!”
一場頓悟之下,楊林對這招“一刀橫江”,終于有了新的理解。
想不到,這砍刀八法,竟然如此神奇,連靈氣攻擊都可以化解。
可惜,古天子所傳的“一把大砍刀”秘法,至今無解,也不知那又是何等神妙的刀法。
一時間,楊林意氣風法,自己終于有了些對付靈氣攻擊的本事。
若是此時再遇到那西門倩,定然不會再讓她輕易離開。
沉浸在武道修煉中的楊林,早已忘記了身外的白衣侍女,也無視了眼前的粉紗小姐。
可她們二人,卻不能無視楊林,反而兩對妙目,變得凝重無比。
“啊!得勢忘形!”
看著大砍刀帶起的玄妙之勢,美眸盡是不可思議,不由驚呼出聲。
得勢忘形?
這是什么意思?
楊林思索一下,卻全然沒有頭緒。
可白衣小姐自然清楚,武者修行除了有四重十二境外,同一境界內按招式精妙又可分為“形勢神妙”四至。
四重四至,
這才是完整的武道體系。
四重,論修為;四至,論戰力。
如此,涵蓋縱橫兩邊,形成無盡等級差距。
勢之精妙,在于暗合天地之理,形動之間便引動自身周邊小天地之勢。
武者一至此境,便擁有了對抗仙人的資本。武者無數,大多終生處于“形”之一至,千萬人中,難有一人得“勢”!
“算你狠!我們走!”
白衣小姐,一雙眸子閃了兩閃,陡然一道劍芒騰起,將楊林逼開。
隨即,反手一抓侍女,如燕子般掠身而去。
楊林愕然。
這是什么意思?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你們又是來干啥的?
“真是任性啊!又是送秘匣,又是送神香,還送侍女陪了一夜……”
“大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大方!”
楊林搖搖頭,根本沒準備去追。
自家知自家事,追上去也奈何不得對方,即便“得勢忘形”了,也只能自保一時而已。
靈氣啊。
“這真是不可逾越的一種力量!”
接觸多了,交手多了,楊林越發感覺到,靈氣才是王道。
真氣雖強,其實只是精滿血盛,自然氣化而已。
本質上,還是人體自身的力量,只不過以氣的形式表達罷了。
靈氣則不同,這是真正的天地之力,即便僅是一絲都遠勝真氣的威力啊!
“……如此看來,武道乃是人道,人人可修,精誠所至,便可水至渠成。”
“難怪,洪長老時時感嘆:人仙殊途!仙道,終究不是人道,并非人人可修,沒有靈根,便難以主動捕獲靈氣!”
雖未入得仙門,可楊林對真氣與靈氣,對武道與仙道,已是有了越來越確切的體認,不可謂不是奇跡。
然而,他自己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只以為是自然而然的常識。
就在此時,窗外腳步凌亂。
緊接著,窗口白影一閃,卻是白衣小姐,去而復返……
通往啟城的官道上。
十一匹馬,列成兩隊,迤邐而行。
當先兩騎,一紅一青。
還有一匹白馬,不時跟上前來,忽而又跑到后面,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純真笑聲。
“嘻嘻!你們鄉下人,還真是有趣!
你是西門公子,卻跟在馬后,那人是你的門客,卻堂而皇之地走在前頭。
實在是看不懂啊!”
白馬之上,正是那位白衣少女,此刻正皺著眉頭,前看看,后瞅瞅,似乎想不明白,這些“鄉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門青無奈,這已經是少女第十次問他同樣的話了。
“姑娘,有沒有人說過,你像只喜鵲呢?”
這少女既古靈精怪,又純真無邪,實在很難讓人討厭起來,西門青也只能旁敲側擊。
“喜鵲?嘻嘻!算你有眼光,知道本姑娘自帶喜氣!”
白衣少女,莞爾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確實極有喜感。
噎得西門青再也接不下去。
人貴自知啊!自知啊!
“你們是打算參加啟明學院仙選的仙苗?”
少女口齒伶俐,難為她連這么長的句子,都可以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姑娘,我已經回答了不下五次了!能不能換點別的話題?”
西門青揉揉太陽穴,深感頭痛,這少女為什么總喜歡跟他說話,還總是在重復問過的問題。
“這個話題不是很好玩兒么?仙苗,還是啟明學院的仙苗,多么有趣的話題啊!”
少女還是覺得這個話題,最有意思。
然后,她就不理西門青,打馬來到自家小姐身邊。
“小姐,他們竟然真的是啟明學院的仙苗!實在太好笑了!”
那位騎著紅馬的女子,粉色薄紗后的臉,微微抽搐,連她都有些受不了自家侍女這奇怪的愛好。
真不知道,后面那位美艷的公子,怎么能夠忍受這么多次的。
“阿香,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啊!這樣很丟人的!我們南宮家的人,要端莊穩重才好!”
聽了自家小姐的規勸,阿香眨了眨眼睛,默默地點頭,然后就掉轉馬頭,跑到了西門化的旁邊:
“喂,話哥哥,陪我說說話!他真是你們家公子么……”
見了這般場景,楊林實在無語,不由疑惑地望向邊上這位南宮家大小姐。
雖然不知這位具體身份,但看其身手做派,沒有一樣差的,又能被阿香稱一句“我南宮家大小姐”,又豈能是等閑出身!
就在半個時辰前,這對主仆去而復返,卻是為了躲避“追兵”。
恰在此時,西門青等人,終于珊珊來遲,一擁而上,便將這南宮家大小姐并阿香圍在臥室之內。
她們二人,雖然對西門青等人此等行徑,頗有微詞,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那頂著帳蓬的家伙,手持那把玉石般的大砍刀,虎視耽耽地瞅著。
無奈之下,只得由阿香出面,解釋了前因后果,卻原來是這位大小姐,有一個奇特的敗家愛好:收集秘匣。
不巧,這次在購買秘匣過程中,與人發生了爭執。
據阿香說,是她家大小姐先看上的,結果對方欲圖抬價搶購,但最終因財力未足,痛失這批秘匣。
只是,對方是地頭蛇,當眾吃了這個不大不小的虧,卻是面子上下不來,不久后便派人前來追查。
她們主仆二人,分后兩路。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伙人的老巢,卻正是這“二五鎮”!
搜尋一夜后,終是于黎明時,掌握了二人蹤跡。
隨后,便發生了尷尬一幕。
再后來,阿香眼珠一轉,提出雇傭楊林等人護送她們前往啟城。
幾經討價后,本就是順道,在南宮大小姐憑空扔給楊林又一枚秘匣后,便達成了協議。
一番喬裝改扮,狄青,王六,出去租了馬匹后,便分批而出,只是剛剛出了二五鎮,追兵便至。
正是昨夜里那位中年漢子帶隊。
與楊林一場大戰,那漢子不敵,便收兵回鎮。
臨走時,卻輕飄飄扔下一句狠話:“啟城之內,總會有人找你們算這筆賬!”
顯然,他們早先已是摸清了,南宮家二位的去向。
楊林雖感覺這趟買賣有些吃虧,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下。
只是,他心中卻有些想不明白,此時終于有了機會發問:
“蒙面女俠,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喜歡,花錢解決問題,不愿意自己動手啊?”
這女人的身手,好著呢!
楊林自忖,真要動起手來,他絕對只有逃命的份兒。
有如此身手,卻還藏頭露面,花錢雇傭他們,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哼!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西門潔,雖然欣賞楊林的身手,可不知為何,卻對這長了一字眉的家伙,沒有半點好感。
若非她自己的身份,實在不能暴露在“追兵”面前,打死也不會找楊林“幫忙”。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有阿香這個拖油瓶,讓她不得不考慮最穩妥的辦法。
“沒問題!將拆開這東西的辦法,說出來吧!”
楊林手握兩個秘匣,把玩著,盤了又盤,憊懶地靠在馬上,只等著對方開口。
這兩個小東西,不過巴掌大小,可卻難倒了楊林。
愣是找不到開啟的辦法。
南宮潔哂笑一笑,極其不屑道:
“你不是有刀么?砍開就是了!不要告訴我,連這都不會?哼!”
砍?
這么精致的東西,竟然要用這么粗暴的辦法么?
若真是如此,恐怕一萬個人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不會想到,剩下那一個恐怕也是意外才能發現這辦法。
楊林不確定地看了看對方,據阿香說秘匣可是上古強者遺留下來的,說不定里邊就會開出神功秘法,或者神丹妙藥。
當然,大概率會空歡喜一場。
“你確定?壞了,可是要賠的!”
楊林右手持刀,左手秘匣,卻是又追加了一句,末了又問道: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出了問題,我可是要去找的!”
所謂“問題”,當然不止是開秘匣的閃失,更多是指因護送她們會引起的后續風波。
“嘻嘻,我家小姐,名叫南宮潔,純潔的潔!”
嘴快的阿香,一晃馬頭,便趕了過來,挺著胸脯,得意洋洋,甚是神氣。
似乎生怕錯失了這個表現的機會。
“阿香!我的名字,豈能隨便告訴什么阿貓阿狗!”
南宮潔氣苦,阿香怎么總是這樣,說破舌頭都聽不進去。
“好!開了這秘匣,我等便離開!”
楊林輕輕一刀,便向秘匣砍去……
砰!
輕輕一刀斬下,手中秘匣,發出一聲錚鳴。
除卻多出一道刀痕,整個匣體完好無損。
“嗤!”
南宮潔一聲輕笑,面前的輕紗飛舞,露出一截白玉粉頸,光潔晶瑩。
雖是春光乍現,可卻不經意地,吸引了楊林的目光,自然一瞥。
“哼!手上無力,眼睛倒是賊得很!廢物!”
南宮潔柳眉微蹙,看著楊林越加鄙夷。
“嘻嘻!還不加油!”
阿香,白衣飄飄,瓊鼻微動,兩顆虎牙微微露,已是覺得發現了“好玩兒”的。
天地良心,楊林根本沒有起過什么色心。
這完全就是生理的本能反應。
可心底卻暗自嘀咕:本能的反應,為啥如此迅速呢!當真是一種奇怪的能力!
既是自己惹到了對方,楊林也懶得多加計較。
他的好奇心,早就被手中的秘匣,全部吸引。
如此一個小小匣子,何曾料到,竟然如此堅實,竟然可以承受千斤之力而不壞。
“砍!”
萬斤巨力之下,大砍刀化為一道流光。
轟!
秘匣,霎時化為片片碎屑,漫天飛舞。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
飛在空中,滴溜溜亂轉,卻未曾受到破損。
楊林當即一臉懵:這是個什么球?
“啊?怎么會在這里?”
與此同時,南宮潔一聲驚呼,隨即飛也似躍起,衣帶飄動,便將正轉得歡的圓形物體,倒圈而回。
“呀!好險,好險!小姐,這真是傳說中的那顆種子么?”
阿香興高采烈,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若這種子真的沒錯,那這趟出來便都值得了。
南宮潔仔細看了看,隨即欣喜地點點頭。
原本,她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沒想到這顆種子,非但真被她們賣了回來,而且還差點兒就送了出去。
真是險之又險啊!
一步之失,恐怕就會釀成天大的禍端。
“耶!我是好運的阿香!”
此次之行,與預想中完全不同,幾經周折,差點兒連自家小姐都丟了性命。
若非阿香執意購買這批秘匣,又怎么可能失而復得呢?
如此說來,她阿香豈不是超級幸運星!
“美得你!若不是你這多嘴多舌,又萌又純的性子,本小姐哪里會落得如此下場!哼,還好意思說!”
南宮潔雖如此說,可眉眼間的喜色,卻掩飾不住半分,早被眼尖的阿香窺得一清二楚。
本來就有些擔心,所以才故意將功勞往自己身上貼,此時一見大小姐絲毫沒有怪罪的樣子,阿香當即暗暗吐了吐舌頭。
拍著胸脯,暗自告誡自己:今后一定不能再多嘴多舌頭了,也不能又懵又蠢了!
嗯?
這是什么狀況?
明明是自己開出的寶貝,還沒來得及看,怎么就似乎成了你們兩個女人的了?
這兩個妹子,不會是高興傻了吧?
看來,很有必要給予及時提醒啊。
“咳咳!”
楊林清了清嗓子,大聲提醒道: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事情呢?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還不快把我的寶物還回來?難道等著下蛋不成?”
果然。
兩女心中一驚,旋即對視一眼。
“給,給,給!”
手忙腳亂中,七只秘匣,便被兩女迅速從不知名的地方取出,飛快扔給楊林,似乎生怕對方不要。
與之前,在客店里時,心疼又不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樣。
“好了,我們用這七只秘匣,換你一個秘匣,你賺了,知道么?還不快快收起來!”
南宮潔飛一個眼神,其中自有萬千嫵媚,連語聲都柔柔的,一副為楊林考慮的好心模樣。
靠!
這是拿我楊爺當長工么!
貌似,他剛剛還真就是人家的長工。
不過,一碼歸一碼,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行!除非你拿她來換!”
楊林溫和地笑著,手上一指阿香,心中不由想到了早上那抹滑膩。
似乎,用一顆不知名的球球,換一個暖暖滑滑的軟妹子,也是一樁不錯的交易。
“啊?不行,不行!我不要離開小姐!”
阿香一掉馬頭,便躲開了數丈之外,想起昨夜的經歷,小心肝都跳得撲通撲通噠。
可是,她自己卻沒想明白,若不是她親手點燃了“助神香”,他們兩個又豈能困成那個樣子。
“哼!那么驚慌是幾個意思?對你家大小姐我這么沒信心么?”
南宮潔先是數落了阿香,接著堅定地說道:
“不行!一,這顆種子對你沒有,二,阿香不是奴隸。換個條件如何?”
眼看南宮潔對這種子勢在必得,楊林沉吟道:“那這樣吧。你先說說這顆種子的作用,我好據此判斷損失大小,再決定怎么提條件。”
這種子,楊林根本不認得,自然無從判斷其價值。
但是,作為地主傳人,他自小就知道,沒有利益的吃虧是毫無必要的。
這回輪到了南宮潔蹙眉,此物關系甚大,實在不便公開其作用。然而,若是不說明白,不說楊林恐怕不會答應,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權衡之下,當要立斷:“一百個秘匣,或者七階仙法一部?”
頓了一頓,想到楊林并不了解仙法,便又說道:“仙分五乘,法有九階。一階最高,但當今之世,最高者不過六七階而已。七階已是當世難求,對你來說,絕非這顆種子可以比擬。”
“小姐,不可!那門仙法,可是……”
阿香還未說完,南宮潔便開口阻攔:“莫要多嘴,本小姐自有分寸。”
楊林細思之下,卻是微微一笑:“好,成交!”
阿香松了一口氣,馬上問道:“秘匣么?”
“兩樣全部!秘匣品級不能低于這批,七階法術得保證能修煉。”
楊林考慮周詳,手握大砍刀,不容置疑:
“日后,若是讓我發現,這兩樣的價值,低于那顆種子,還是需要換回來的。”
南宮潔氣極而笑,阿香瞪大了一對美眸。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楊林竟然如此“貪婪”!
隨便一枚秘匣,最少也需要百兩白銀,一百枚,那便是至少萬兩白銀。
這還是最差的秘匣,稍微好點的就不止這個價,若是都像這批秘匣,豈不是需要百萬兩白銀!
偌大西門家,一年的凈收入也還不到五十萬兩。
須知,一兩白銀,折合銅錢一百,一大碗牛肉面也才不過五枚銅錢。
城里的普通人,每月十兩銀子,便可衣食無憂了。
若是再加上那有錢也買不到的七階法術,這是何等高的價值!
眼前這人,竟然還說要追索?
莫不是個傻子?
“七階法術,再加十個同等秘匣,否則,這種子,本小姐不要了!”
南宮潔可是清楚得很,這種子在她手里是個寶物,到了楊林手里就成了廢物。
最終。
七階法術,外加十二個秘匣,正式成交。
之所以是十二個,按兩女的說法,總共九個秘匣,除去有種子的這個,剩下八個可都在楊林身上。
所以,她們事實上,已經多給出一倍的秘匣了,咬定十二個不再松口。
對此,楊林爭取了幾回,見始終無果,便也默認了。
可惜的是,對于那種子的用途,可南宮潔卻咬緊牙關半點兒訊息也不肯透露。
臨近啟城百里之地,南宮潔一拍坐下棗紅馬,便帶了阿香策馬而去。
“一月之內,秘匣交齊。”
“半年之內,法術送達。”
“啟明學院,劍堂之內,尋找陳香香!切記。”
一把好聽的聲音飄來,兩道纖細的身影眨眼間,飛逝而去。
“呼!終于走了!”
幾乎所有人,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美女在側,心情舒爽,可阿香這美女,實在讓人HOLD不住啊!
一句話可以反反復復問上幾十次,每次還都是讓你難以生氣的那種,就問你難不難受?憋不憋屈?
又是啟明學院。
前有武堂親傳董半川。
后有劍堂弟子陳香香。
那么,南宮潔,又是何堂之人?
難道是仙堂?
觀其之前出手,靈氣逼人,倒有些像仙堂的意思。
想想也是有趣。
他們人還未至啟城,連啟明學院都未曾看到,倒是已然與非止一個學堂發生了關系。
而且,這關系,還都非簡單!
“來,每人一個,拿去開著玩兒!”
將八個秘匣,隨手扔給西門青,正好每人可以分得一枚。
“楊兄,真要如此么?這每一枚,可都是價值萬兩白銀,加起來可是一筆巨款。”
對這秘匣,雖然眼紅,可西門青卻還是出言提醒,畢竟價值不菲。
若是其中開出什么秘籍,丹藥,或者價值連城之物,楊林可就虧大了。
即便以他西門家三公子的身份,此刻身上也就只有三十萬兩銀票。
“唉,不要小家子氣。”
楊林一擺手,極是豪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狄九,你說是不是?”
“沒錯!我輩男兒,當須如此!”狄九最是認這個理了。
隨即伸手便拿過一枚秘匣:“謝過楊兄!”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便沒有人心理負擔,紛紛拿了過去。
倒是王六,自忖身份不夠,推辭不受,卻被楊林硬塞到了懷里。
砰!
撞擊聲中,狄九已然迫不及待地一刀切開了秘匣。
一條紅色絲帶,輕柔地飄在空中,如一道彩虹。
竟然是條絲巾?
“奶奶滴!怎么是娘兒們的玩意兒!晦氣!”
一把抓起,便欲扔掉,卻是王六眼尖,當即討要了過去。
“九哥,這么香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讓我留著送媳婦兒也好嘛!”
王六自然沒有成親。
可臨出發前,早已得了他哥老王的吩咐,若不在啟城討個媳婦,就不要家看老娘。
為了這個艱巨而欣然的任務,王六早早便開始了計劃。
“拿走可以!把你這秘匣給我,讓九哥我再開一個試試手氣!”
不容分說,狄九便將王六的秘匣搶去,王六直氣得連聲叫喚。
呯!
開出一片黑霧。
“不好!退開!快!”
這東西一出,楊林第一個發現不對勁,急忙招呼眾人打馬退后。
黑霧慢慢凝聚,露出一只大黑貓。
“喵喵喵~”
黑貓體型肥碩,毛色烏黑,眼神銳利,可嘴邊胡須參差不齊,兩只眼睛一大一小,極為滑稽。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