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七階法術,外加十二個秘匣,正式成交。
之所以是十二個,按兩女的說法,總共九個秘匣,除去有種子的這個,剩下八個可都在楊林身上。
所以,她們事實上,已經多給出一倍的秘匣了,咬定十二個不再松口。
對此,楊林爭取了幾回,見始終無果,便也默認了。
可惜的是,對于那種子的用途,可南宮潔卻咬緊牙關半點兒訊息也不肯透露。
臨近啟城百里之地,南宮潔一拍坐下棗紅馬,便帶了阿香策馬而去。
“一月之內,秘匣交齊。”
“半年之內,法術送達。”
“啟明學院,劍堂之內,尋找陳香香!切記。”
一把好聽的聲音飄來,兩道纖細的身影眨眼間,飛逝而去。
“呼!終于走了!”
幾乎所有人,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美女在側,心情舒爽,可阿香這美女,實在讓人HOLD不住啊!
一句話可以反反復復問上幾十次,每次還都是讓你難以生氣的那種,就問你難不難受?憋不憋屈?
又是啟明學院。
前有武堂親傳董半川。
后有劍堂弟子陳香香。
那么,南宮潔,又是何堂之人?
難道是仙堂?
觀其之前出手,靈氣逼人,倒有些像仙堂的意思。
想想也是有趣。
他們人還未至啟城,連啟明學院都未曾看到,倒是已然與非止一個學堂發生了關系。
而且,這關系,還都非簡單!
“來,每人一個,拿去開著玩兒!”
將八個秘匣,隨手扔給西門青,正好每人可以分得一枚。
“楊兄,真要如此么?這每一枚,可都是價值萬兩白銀,加起來可是一筆巨款。”
對這秘匣,雖然眼紅,可西門青卻還是出言提醒,畢竟價值不菲。
若是其中開出什么秘籍,丹藥,或者價值連城之物,楊林可就虧大了。
即便以他西門家三公子的身份,此刻身上也就只有三十萬兩銀票。
“唉,不要小家子氣。”
楊林一擺手,極是豪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狄九,你說是不是?”
“沒錯!我輩男兒,當須如此!”狄九最是認這個理了。
隨即伸手便拿過一枚秘匣:“謝過楊兄!”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便沒有人心理負擔,紛紛拿了過去。
倒是王六,自忖身份不夠,推辭不受,卻被楊林硬塞到了懷里。
砰!
撞擊聲中,狄九已然迫不及待地一刀切開了秘匣。
一條紅色絲帶,輕柔地飄在空中,如一道彩虹。
竟然是條絲巾?
“奶奶滴!怎么是娘兒們的玩意兒!晦氣!”
一把抓起,便欲扔掉,卻是王六眼尖,當即討要了過去。
“九哥,這么香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讓我留著送媳婦兒也好嘛!”
王六自然沒有成親。
可臨出發前,早已得了他哥老王的吩咐,若不在啟城討個媳婦,就不要家看老娘。
為了這個艱巨而欣然的任務,王六早早便開始了計劃。
“拿走可以!把你這秘匣給我,讓九哥我再開一個試試手氣!”
不容分說,狄九便將王六的秘匣搶去,王六直氣得連聲叫喚。
呯!
開出一片黑霧。
“不好!退開!快!”
這東西一出,楊林第一個發現不對勁,急忙招呼眾人打馬退后。
黑霧慢慢凝聚,露出一只大黑貓。
“喵喵喵~”
黑貓體型肥碩,毛色烏黑,眼神銳利,可嘴邊胡須參差不齊,兩只眼睛一大一小,極為滑稽。
“歐滴乖乖!竟然買了個喵!”
王六眼饞地直流口水,這東西不正是撩妹神器么?
“原來是只肥貓。這東西大山里多得是,扔了就是。”
楊林也是見識了什么叫秘匣之內應有盡有,只有想不到沒有開不出。
只是,他又不是愛貓人士,也不是妹子,要這東西真是毫無用處。
而且,他總感覺這只貓,身上大有問題。
這感覺,倒是與洪正陽的那頭驢有些像。
“喵!”
聽了楊林的話,那肥貓竟然極是人性化地呲了呲牙,亮了亮并不鋒利且破損的爪子。
只是,剛一看到自己的爪子,便又羞澀地捂了捂臉,作為一只貓卻沒有利爪,實在是太丟臉了。
不過,無論如何,自己可以丟臉,別人卻不能如此說它。
哧!
大眼一瞪,小眼一瞇,一團黑霧出現,就在它的身邊,薄薄的,淡淡的,里邊盡是鬼影閃爍。
“喵!”
霍然,小眼睜開。
那團黑霧,便電射也似,直向楊林擊去。
而那只肥貓,待將這團黑霧擊出后,大口地喘息著,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如狗狗般呼吸著,整個身子似乎都瘦了一圈。
“這是什么鬼東西?”
黑霧變幻,陰風陣陣,鬼影不斷,擾人神魂。
楊林刀流神通發動,便欲砍向這詭異黑霧。
這是他的本能感覺,直覺到只有刀流才是對付這東西的最佳選擇。
啵!
就在快要接近楊林時,那團黑霧卻忽然散開,而且還發出清脆的響聲。
無數鬼影,就此散了開來,霎時將楊林包圍。
頓時。
楊林感覺,自己身在了地獄之中,周邊再沒有了陽光,也沒有了西門青等人,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
“哼!”
楊林毛骨悚然,對于這些邪惡的東西,他本能地討厭,也本能地升起恐懼。
借著這一哼,給自己壯了壯膽,同時準備好的刀流一砍,便將負面情緒通通斬除。
桀桀!
楊林正欲快刀斬亂鬼,可那無數鬼影,卻在鬼笑聲中,紛紛揚揚地消散了。
“靠!這究竟是些什么破鬼!”
楊林深感無語,原來這看似詭異的攻擊,只是個花花架子,嚇人的玩意兒!
“喵喵!”
一見楊林眼神不善,大肥貓當即尾巴一縮,脖子一收,賊兮兮地轉了轉眼珠,很是知機地躥到了狄九的肩上。
然后,用粉嫩的小舌頭,討好地舔了舔狄九的脖子,極是乖巧地盤成了圓嘟嘟的毛球。
狄九伸手一擼!
“嗯?手感好像不錯?”
再擼!
然后,就擼個不停……
“這貓,與我有緣!”
生怕楊林再對付這貓,當即雙手抱在了懷里。
一個粗莽的少年,極是歡喜地抱著一只賊眉鼠眼的肥貓,這畫面實在是太美了。
“哎,一個妹子啊!就此沒搶走了!”
手里把玩著紅色絲巾,王六頗為幽怨地望著狄九。
在他心里,早已認定,一個萌物就代表著一個妹子,這可是他的人生導師,老王大哥,告訴他的至理名言。
看著這對二貨,楊林無語地搖搖頭。
“走吧!別再開了,免得晦氣!”
楊林搖搖頭,策馬而行。
正午的陽光,暖洋洋,正是一天最溫暖的時候。
嚕嚕嚕!
身后穿出肥貓均勻而深沉的呼嚕聲,顯然狄九的擼貓神功非比尋常。
“對了,這些秘匣算是我借與你們的,回頭每人須還我兩枚!”
楊林回頭,微微一笑,那笑容同樣明媚而溫暖,正與天上的太陽輝映。
西門青苦笑:
果然,楊林從開始就是想要坑人。
突然,那只肥貓,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似是被觸到了痛處。
“喵!!!”
啟城。
南門洞開,兩個大字,赫然在望。
十丈城墻,青石堆疊,古舊滄桑,透著遠古的氣息,只一眼,便可想見,遙遠的過去,此地定然烽火狼煙,戰火紛飛。
這是一座古城。
古老到被人稱為玄天第一城。
前此以前,所有的城都沒有了留存,或者從來都沒有過能夠媲美啟城的聚落。
后此之后,沒有哪個城,有資格與之相提并論。
這是玄天帝國的龍興之地。
百萬年前,玄天太祖,于此鏖戰萬族,定鼎立國。
自此爾后,已成不朽!
然而,歲月易逝,世事多變。
幾經變遷,更多更大的城,出現在一個個時代之中,啟城早已不再顯眼。
甚至,太祖一脈,也早已湮滅于歷史長河,再無后人現世。
因人而興,亦必因人而廢。
啟城,只是作為一個歷史符號,存在于現實之中,更多地存在于故紙堆里,出現在文人墨客的懷古之作里。
而今。
啟城,只是啟州的第一百零一大城。
同時,也是玄天帝國,名義上的第一都城。
(本章未完)
高冠博帶,寬袍大袖,道德岸然,長須飄飄。
行走之間,即便于盛怒之下,亦是沉穩有度,沒有絲毫失禮。
心中怒氣激蕩,臉上卻波瀾不驚,只有嚴厲的語聲,透露著極度的不滿。
曾幾何時,老一輩人物,都會說一句:生子當如嚴子期。
青匆歲月易逝,爾今他也到了老輩人物的年紀。
可惜,別人再說時,已是變成了:生子莫學嚴志高。
一生英名,竟然毀在了這逆子身上。
百萬年圣公門風,何曾想竟然出了此等妖孽。
嚴志高。
幼時極為聰慧,體質殊異,一時無兩。
嚴子期對其寄予厚望,希望其志存高遠,再復圣公輝煌。
啟明學院老院長,見獵心喜,又看其為圣公后人,于八歲之時,便收其為親傳弟子。
十歲,修為大進,力壓同輩,成為學院嫡傳。
然而,年紀既長,卻變了性子,漸漸成了個情癡。
非但喜歡美貌女子,即便見了英偉的男子,亦會神魂遷移。
如今年屆十六,連他師父亦是徒嘆奈何,私下里不得不與嚴子期說聲:朽木難雕啊!
若真是一無是處,也還罷了,大不了讓其紈绔一生。
偏偏他又資質無雙,即便從不上心,還是一學即明,一修即會。
這般天資,卻反倒助長了其癡頑。
實在是,無人能夠教育得了他,嚴子期堂堂大儒,亦只能以祖宗門法壓制。
若是問對,或者比斗,同等條件下,連老院長也不是其對手。
好在,這小子雖頑劣至此,卻也還知道約束下人。
然而,不通庶務,不明人情,又豈能不被下人蒙騙。
“小畜生!廉恥何在?祖宗顏面何在?”
手持戒尺,嚴子期胡須抖動,臉上已成醬紫之色。
堂堂大儒,最是要得臉面,哪里想到,會因這逆子,一次次于人前出乖露丑。
“還不將小畜生帶回祠堂悔過!”
戒尺揮動,卻沒有一下打到兒子身上,只是讓空氣嗚嗚作響。
楊林觀之無語。
這才是慈父啊!
外表兇厲,可內心充滿疼愛。
不像他那位人性不全的老子,連剝皮彬木都打斷了無數。
“諸位小公子,老夫嚴子期,替這不肖子向各位道歉了!”
真誠地行了禮,嚴子期卻是沒有擺半點大儒的架子。
“還不滾起來!就是爾等這些幫閑,成天蠱惑我兒!收拾行李,即刻離開我嚴府!”
接著,便訓斥起了地上那不省人事的小廝。
可是,任他如何呼喝,那小廝卻毫無動靜。
呯!
一腳踹下,那小廝方才緩緩轉醒。
轉轉脖子,對楊林投以怨毒之色,旋即發現自家老爺,正面沉如水地看著他。
一個骨碌,便欲翻身而起,可左肋一陣刺痛:
“哎喲!痛……”
楊林那一刀,雖然只是用刀背砍的,可對這樣的惡奴,又豈會刀下過多留情。
只不過,恰巧這小斯掉下馬來,便摔閉過氣去。
及至此刻,方才發作。
遺憾的是,他們這些狗腿子,平日里如此裝得多了,嚴子期哪里肯信。
“拖回去!亂棍打出府去!”
作為大儒,眼里從來都有個君子與小人的分野,或者以身份,或者以道德,或者以學問,亦或者以親疏,對待之道也便因之不同。
這樣的狗腿子,在他心里其實連小人都算不得。
無非是他自恃身份,不愿污了自己的嘴罷了。
“老爺,冤枉啊!就是對面那背刀的小子,不敬圣公,沖撞公子,小人出面勸說,卻被其差點兒一刀跺了,幸得公子看護,方才免遭毒手啊!小人一片護主忠心,還請老爺明鑒!”
見了嚴子期如此架勢,這小廝哪里還不明白這次兇多吉少了。
不過,他們這些人,自然有其生存之能,最是善于顛倒黑白,揣度人心。
儒家講究忠,強調義,最是嘉賞忠義之輩。
嚴子期作為大儒,自然不能免俗。
眼見小廝說得凄苦,不像作假,又點出了護主之舉、敬祖之忠,不由得嚴子期不過問。
儒教三圣,以五常為綱,分別傳下三門道統,其一《中用》,其二《浩然》,其《忠義》。
而嚴圣公專精忠義之學,萬世傳承而不絕。
此門所修,最重人倫,最推忠義,其絕學即為【善目】。
善目者,善辨忠奸,善察義邪,歷代口傳心授,非心存忠正者難成。
“當真如此?”
本欲離開的嚴子期,聞此,頓步,雙目之上毫光隱現,如神明般,審視著對方。
在那毫光之下,小廝如臨刀獄,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嚴志高。
可嚴志高,此刻猶自不舍地,望向西門青,眼里哪里有他這個下人。
見此,嚴子期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那小廝強忍著肋骨的疼痛,被相熟的狗腿子架著離開,一雙如怨鬼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楊林,直至離得遠了,竟爾露出詭秘一笑。
“謫仙子,小生嚴志高,天生顏值高,來日定然再尋兄臺一敘心中之語……”
突然,愣怔中的嚴志高,眼看前面就是城門,而眼中的美人越來越遠,終于忍不住開口留言。
這般悖逆不道,讓他老爹氣得連連咳嗽,連呼逆子云云。
如此一場鬧劇結束。
楊林等人,也再無瞻仰上古遺跡,探討圣賢偉業的熱情。
“西門公子,容顏絕世,恐怕很快就會成為啟城大明星了!”
楊林回頭,難得調侃起了西門青,他已經預感到,西門青恐怕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
西門青與那嚴公子一番“眉來目去”,本就已經極為尷尬,特別是那位大儒臨走時,投來的那抹厭惡之光,現在想來還讓他心悸。
他相信,那老者似乎真對他動了殺意,大概已經將他視為了“紅顏禍水”,抑或洪水猛獸。
此刻,再聞楊林如此說,西門青羞紅了臉,實在有些無地自容。
“對不起,連累楊兄受擾了。今后,我定會遮顏出行,不給大家造成麻煩。”
“不,你要高調,不能低調。唯有如此,我才能足夠低調。”
楊林卻是打定主意,要做幕后地主,幕后老板。
西門青天資不錯,完全可以代替他,在這魚龍混雜的啟明學院,爭得一席之地。
靈氣復蘇,這才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各方勢力,都還不知道會演繹出何等鬧劇。
越過高大的正陽門,終于踏入古老的啟城。
目視嚴家父子離去的方向,楊林目露疑惑。
“那嚴子期雙目之光,為何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呢……”
橫縱八十里,方正之極。
啟明學院,位于城東,座南朝北,占地廣大,師生五萬。
百師學堂,錯落分布,和而不同,皆為生存之技,位于學院最外層,謂為外院。
一路向北,穿過前山,便是中院。
中院之中,乃三教圣賢之所,儒道佛法四廟一字排布,專司教化理政之事,取其中和要務之意,是以獨占中院。
中院之后,是為仙神洞府之地,兩者以通天河,火焰山相隔,取其仙神有路,紅塵熾盛之意。
與外院,中院不同,仙神清修之地,卻不以院為名,獨以外門、內門、洞天、福地而稱之。
又在后山之外,留一假門,名曰“后門”,喻示學修步進,無有捷徑可通。
走后門者,不得成真。
“……此番布置,據說盡是出自太祖之手,而嚴圣公多所參贊。”
啟明學院外,明星廣場上,學子云集。
楊林正站在巨大沙盤前,聽道裝老者侃侃而談,這也算是學前教育的一項內容。
老者相貌堂堂,吐沫橫飛,講了一個時辰,都還是口舌連利,沒有絲毫疲態。
當真是誨人不倦。
“圣賢立下如此規制,無非苦心為了爾等學子,或者學業有成,報效黎民,或者修德有悟,匡扶社稷……”
這說的自然就是兩院學子的宗旨了。
然后,頓了頓,望著沙盤后院,神仙之府,老者斟酌著道:
“……若是福緣深厚,入得外門,不論武堂劍堂,還是符堂陣堂,亦或丹堂卦堂,哪怕是雜堂,便可受封名山,冊立博士,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老者說起這外堂,明顯有羨慕之意,只是他已老邁,日暮途窮,此生自然不再有望。
看著沸騰的少年,渴望的眼神,老者強壓下心中嫉妒,接著開始忽悠,額,訓導:
“再進一步,若有幸獲得仙緣,仙根雄偉,入得內門,那便長生有路,成仙有望矣!”
老道說得厲害,可那眼神中卻有幾抹苦笑。
似乎生怕被下面的仙苗門看出什么,趕緊提高了音量,繼續蠱惑道:
“至于,洞天福地,那就真是仙神境界,非是我等可知。”
老者說完,便就此離開,任由學子們自行領會。
“可惜了,可惜,本來得了仙緣,可惜仙選之時,靈氣只出不進,最后幸虧悟性過關,這才勉強得了個道院的資格!遺憾啊!”
楊林身旁一位少年,衣著華貴,正在向圍攏在身邊的同齡人,感嘆其錯失仙緣的遺憾,可那神情中卻分明在炫耀。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接上。
“哎,侯公子,這可是羨慕死我等外院之人了!那內院雖說聽起來牛掰,可據說靈氣根本沒有不夠修煉,進去了才是倒霉透頂!”
“是極,是極!啟明學院,大陸靈氣復蘇五十年,頂級學院都已經靈氣如霧了,可咱們這啟明學院卻還處在靈氣如絲的階段,連納靈都難以做到。”
“嘿嘿!還不止如此!若只是復蘇得慢些,等著就是,再過個十載也就勉強可以了。可惜,據小道消息,這啟明學院的靈氣怕是就這樣了……”
種種小道消息滿天飛,楊林入城五日,已經聽到了太多的說法,雖然說辭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樣的。
這讓他對未來的路,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這已經是他連續第三天,來明星廣場聽這老者忽悠了。
聽的多了,也就更能聽出其中味兒,幾可確定關于靈氣種種,絕非空穴來風。
再想想當初王德亮,對靈氣的吝嗇,還有洪正陽一路上的摳門,恐怕啟明學院的靈氣確實不夠用。
“楊兄,我打聽過了,靈氣坊市就在城北之外十里,不過早已廢棄多年,如今僅在月初和月中,才開放一天,可也就是些尋常之物售賣,涉及到靈氣和修行的東西多是些上古遺物……”
王六打聽回來,抹了把汗,當即將靈氣坊市的消息介紹一遍。
楊林聽了,卻暗自皺眉,洪正陽當初說的含糊,究竟什么時候“瘋老人”才會出現,根本就不確定。
“也就是說,最近的一次開市,就在十天后?”
王六點頭:“是的。據說,會有一批秘匣出現。我會努力賺錢,爭取早日還上您的兩個秘匣。”
說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楊林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這時,狄九也趕了回來。
一臉垂頭喪氣,不用問就知道結果并不如意:
“哎,這地方吃穿用度都還可以,卻沒想到這房子竟然如此離譜!買不起,買不起啊!”
連連擺手,狄九顯然是已經死了心。
“唔?在咱們清河縣,萬兩即可買到豪宅,難道此地竟然需要十萬兩不成?”
楊林開玩笑地問道,在他看來,啟城的物價跟清河縣也并無太大差別,諒來也不可能達到十萬兩。
狄九一聽,當即搖頭:“不,不!倒沒有這般離譜,大概五六萬兩,還是有機會買到相對偏遠的宅子。”
楊林心道果然如此。
五六萬兩。
西門青應該還是能夠拿的出來,若是再多恐怕就不好說了。
只是,狄九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差點跳了起來:“不過,楊爺……人家這個單位可是平米,不是整個宅子啊!”
什么?
楊林與王六確認過了眼神,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罷了!我們果然還是井底之蛙啊!”
若是將身上的所有秘匣,全部出售,自然可以湊夠這個數目,但是楊林隱隱感覺,這批秘匣恐怕大有隱秘,暫時不能隨意處理掉。
這個事情,此刻本就非是緊急,楊林也就是預為之謀。
“走吧,回去再說。”
明星廣場,青石鋪就,間有種種奇花異卉,此刻正是春暖時節處處鳥語花香。
隨處可見的少男少女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笑容里,言語間,透著的自是無窮憧憬。
可楊林卻已是滿懷心緒。
此地的靈氣,當真不可復蘇了么?
行不多時。
便見兩位絕美男子,自遠處并肩走來,談笑風生,笑顏更勝花兒俏,風度猶比謫仙逸,引得無數少女秋波盈盈,無數少男怒目圓瞪。
正是西門青,還有那位圣公府的情癡公子嚴志高。
“額。他們兩個看著還真是很配嘛!”
楊林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楊林眼神灼灼地望著西門青。
“你不是討厭那人么?現在怎么又跟人家那般親密了呢?”
王六,狄九等人皆是目露好奇地瞅著西門青,同時一個個也在琢磨著楊林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吃醋了?
這可是新情況,此前即便西門青略微親密點,楊林都立刻保持距離。
果然,要想讓人表達內心,就得讓他產生危機感啊。
西門青略有詫異,這還是以前對自己略有些冷淡的楊爺么?
他已經聽王六透露了新情況,自然明白楊林所指何事。
當即,灑然一笑:“初見時對其無禮當真是非常看不慣,只是連日來,深入接觸之下,才發現那位嚴公子,雖然情商低了些,可并不是什么壞人,反倒是至情至性之人。”
自從一見后,嚴志高對西門青便是念念不忘,即便被老爹以家法處罰面壁思過了一日,可性情如此又豈是這些外力可以強行改變的。
罰一日,便絕食一日,罰兩日,便絕食兩天。
眼看著兒子倔強若此,嚴子期也只能徒嘆奈何,表面上強勢,可私底下早已讓夫人出面,將兒子趕出了家門。
一得了便,嚴志高便在啟城內撒出滿地狗腿子。
西門青本就容顏俊美,不能不惹有注目,不一日便被找到了落腳地。
在嚴志高的苦苦哀求下,西門青無奈之下,只得與他交談了一番。
接觸之下,才發現這嚴志高,非但家學淵源對儒學特別是“忠義”頗有心得,而且其才情絕高,智慧絕倫,修為高深,當真是人中龍鳳。
只是,自小在圣公門閥中長大,嚴子期對其期望極高,管教也必甚于尋常,再加上自小便拜了啟明學院長院長為師,更是處處須做學院表率,內心里早已積累了太多壓抑。
及至一日,情竇初開,才發現世間原來如此多可愛之人,有趣之事,都強過修學修行。
才情高者必孤芳,天資超者必自傲。
然而,外表美艷者多,可內里充實才少,數番交往下,嚴志高卻發現男子中,表里如一者太少。
反倒不如女子,美艷者多有才學,仆實者多有內涵。
及至見了西門青,不知如何,就認定這是一位與他類似的奇男子。
“……連日來,見楊兄忙于了解仙學之事,青不敢以瑣事相繁,還請楊兄見諒。絕無隱瞞之意。”
西門青備述前事,末了卻又解釋未曾及早言明之意。
楊林點頭,若是如此說來,倒還情有可原。
若是因著那嚴志高貌美才高,或勢大學深,便傾心于對方,楊林就對其要失望了。
“既然如此,這些日子來,你可探聽得何用處消息?”
西門青一聽,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話回道:“據嚴志高所說,這啟明學院的靈氣確是病了!”
楊林一愕:“病了?”
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樣疑惑,靈氣也非生靈,如何就會病了呢?
這當真是奇人說怪話,讓人聽不懂了。
西門青卻認真回道:“不錯,就是病了。這也是嚴公子,這般不務修行的原因。”
“在他看來,以他的天資,什么法門看看就會,根本不需要努力。可偏偏靈氣出了問題,即便再如何修行,后路也是接續不上的。”
“除非,離開啟明學院,再尋師門。可是,他已經拜了師,便不能再叛門而出了。”
西門青說得詳細,楊林等人也算對這位浪蕩不羈的嚴公子,有了新的認識。
嚴志高的這些心思,嚴子期與老院長,皆是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如此放任其胡來了。
說到底,也是默許了其行為,意在補償而已。
但又不能一味放任,時不時地自然也需要教育一番。
楊林卻是皺眉道:“說正事,莫要再提什么嚴公子。”
西門青心中一震,情知自己話里話外稱其“嚴公子”,卻是惹得自己這位主子不高興了。
當即,暗自警醒,理了理思路,便言歸正傳:“當然,靈氣不是人,其所謂病了,也只是嚴志高的胡話罷了。”
“據他聽來的消息,啟明學院的靈氣,現在連靈氣成絲都很難做到,也就是說,若無特殊手段,仙苗們幾乎無人可以憑自己的本事,踏入修仙第一步:納靈入體。”
頓了頓,心中亦為此煩憂:“即便跨過這一步,再想‘聚靈煉精’,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日了,屆時其他學院的仙苗們,恐怕就已經“煉精化氣”也完成了。”
這是嚴志高的原話,非但說明了靈氣不足,同時也說明了修仙的最初三個階段。
楊林等人,暗記心頭。
西門青繼續道:“這病犯了五十年,啟明學院也想了很多辦法,可最終的結論是,恐怕很難治得了……”
接著,西門青又想到更為嚴重的問題:“而且,若是三年內還不能有所起色,啟明學院這個十等學院的名頭,恐怕也將不保……”
一個消息比一個更加勁爆,一個后果比一個更加嚴重。
真若如此,那他們還混個什么?
楊林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