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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深夜訪客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在咖啡館談了有二十分鐘,經過這長談,佐藤近男已經肯定兇手不是香取幽代,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直接起身結賬離去,待他走出去,信才對閉眼養神的櫻說:“好了,咱們也回去吧。”

  櫻睜開眼點點頭,她將手機掏出,之前在喝咖啡的時候就有人給她打手機,只是她沒有接。

  打開通訊記錄,給她打電話的是她的媽媽百合子,看來她在擔心她。

  拿著手機,櫻跟著信走出屋子后就給百合子回了一個電話。

  她們的談話內容大致是關心詢問之類的,總之就是百合子比較擔心她跟信,她希望他們能盡快回去。

  結束通話后,信和櫻的步伐就逐漸加快,走了一段時間,兩人又回到了客廳當中。

  百合子跪坐在小木桌前,在她面前放著一杯茶水和一盤銅鑼燒。

  待信和櫻坐下,她才面帶憂色的看著櫻說:“剛剛我聽鄰居說,說是幽代學校發生了命案,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啊。”櫻驚訝的叫了一聲,她支支吾吾的說:“我……不是已經辭職了嘛,這種事我怎么可能會了解呢。”

  “是嘛。”百合子眉頭微皺,身為母親,她對櫻可以說十分了解,每當櫻想要搪塞一件事的時候她的神情都會慌張。

  帶著審視的目光,百合子注視著櫻。

  倉木櫻被這目光盯得直冒冷汗,她用手指碰了碰信,希望他能幫忙解圍。

  信感覺到倉木櫻的求助后就對百合子說:“櫻確實不了解這件事,我和她也是剛剛才從別人口中得知。”

  百合子雖然有些懷疑櫻,但對于信,她還是不方便露出懷疑的目光,點點頭,她說:“這件事已經傳開了,附近好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啊,是啊。”櫻連忙應了一聲,“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也有孩子在那所學校上學吧,他們也和咱們一樣在擔心他們的孩子吧。”

  “嗯。”百合子贊同的點點頭,她看了看樓上,滿是慶幸的說:“還好前些天你妹妹因為身體不舒服回來了,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是啊,還好她回來了。”櫻松了一口氣。

  她剛一松懈,百合子就盯著她問:“你怎么了?怎么感覺你現在有點奇怪。”

  “什么?奇怪,這怎么可能,應該是你感覺錯了吧。”櫻倒了一杯茶送到嘴邊。

  看著喝茶的櫻,百合子還想追問,正當她要追問下去的時候,櫻就突然放下茶杯問:“媽,今晚我和信睡在什么地方啊?”

  聽到問題,百合子立馬回答道:“就睡你以前的房間啊,怎么?還要我給你再打掃一遍嗎?”

  “不,不是。”櫻臉色微紅,她低著頭說:“我們兩個人睡一個房間應該不太合適吧。”

  “嗯?”百合子看了看櫻,然后又看了看閉著眼喝茶的信,看到兩人這幅模樣,她就大概猜出了一些東西,他倆雖然居住在一個庭院,但卻沒有同居,這也就是說,他倆的關系還處于一種朦朧未定的狀態。

  一猜到這個,百合子就想了想,她抬起頭說:“要不你今晚跟幽代睡一個房間,讓信睡你的房間。”

  櫻聽了眼睛一亮,點頭說:“沒問題,正好我跟幽代好好談談心。”

  百合子看都不看她,而是望著信征求著問:“你看這樣沒問題嗎?”

  信放下茶杯搖搖頭說:“我沒有關系的。”

  “嗯,這樣就好,那我先去收拾房間,你和櫻先坐著。”

  百合子起身離開了客廳。

  見百合子離去,倉木櫻有點吃味的說:“什么嘛,媽媽怎么這樣啊,明明我才是她女兒,怎么感覺我就像一個外人一樣。”

  信看著她,微笑著說:“正是因為你是伯母女兒,所以她才會對你這樣啊。”

  櫻白了信一眼,喝了一口茶,然后正了正神色問:“你明天是要去那所學校嗎?”

  “當然,我已經答應他了。”信點頭說。

  櫻點點頭,掏出惠比壽贈送的鯛魚玉佩說:“這個你帶著,以免發生什么意外。”

  信呆呆的看了玉佩一眼,搖頭說:“不用了,還是你帶著吧,我有式神保護,用不著這個。”

  倉木櫻見信這么說,于是直接將收起玉佩,她知道,信如果不想要,那她就算是說破天他也不可能會接受。

  兩人靜坐著,直到百合子過來說房間已經收拾好后兩人才分開,信走進了櫻的房間,而她則上了樓。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一轉眼就到了深夜,這個時間,倉木百合子已經睡下,信也正處在夢中。

  至于二樓的倉木櫻和香取幽代,她倆此時還沒有睡,從櫻來到這個房間開始,她就時不時的向香取幽代詢問,她很關心她,即便這種關心在幽代看來像是一種負擔。

  在這種關系的作用下,每每都是櫻問過之后很久,幽代才遲遲低聲回答。

  就這樣持續到半夜,滿是心事的櫻看著窗外的星空,冷不丁的向已經只有呼吸聲的幽代問:“你睡了嗎?”

  過了一會兒,幽代回答:“沒……”

  “你是不是不喜歡姐姐?”櫻有些傷心的問。

  “沒……只是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已經習慣了嗎……唉,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吃了那么多苦。”

  “沒…沒關系。”

  “唉。”櫻再次嘆息一聲,她穿著睡衣站起身倒了一杯水,轉過頭問:“要喝點水嗎?”

  “不,不用,我要睡了姐姐。”幽代拉了拉被褥,待被褥將她大半張臉都遮住后就閉上眼陷入了沉睡當中。

  站在桌前,櫻喝了一杯又一杯水,感覺喉嚨沒那么干后她才重新回到床上準備睡覺。

  她閉上眼將身體轉向幽代,剛轉過去,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就從樓梯那里響了起來。

  聽到這些聲音,本來還有一絲睡意的櫻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大半夜怎么還有人到樓上來,是媽媽因為擔心幽代才上的樓還是信找她有事。

  帶著疑惑,她穿上拖鞋走到門前將門打開,門外什么也沒有。

  見門外沒人,她皺了皺眉然后將門關上,她準備轉身回床上繼續睡覺。

  剛一轉身,她就瞪大了眼緊張起來。

  在她之前待的地方,此時正躺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那女人帶著充滿魅惑的笑容看著她。

  “你是什么人!”倉木櫻做出了格斗的架勢。

  女人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說:“你在問我嗎?”

  櫻瞪著她,怒哼一聲說:“當然。”

  “咯咯~”那女人捂著嘴笑了一聲,她指了指一旁的鏡子說:“為什么你不去看一下它呢,或許它會告訴你我是什么。”

  櫻習慣性的望向鏡子,在鏡子當中,她的樣貌變成了一只頂著狐貍頭的妖物,而那女人則成了她。

  看到這個,櫻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女人在她后退的時候就緩緩地走了過來,她一把抓住櫻的脖子,輕輕一嗅,然后說:“真是個傻女人,竟然會害怕自己。”

  櫻瞪著她,咬著牙說:“該死的,這是你的幻術對吧。”

  女人溫柔的摸著櫻的頭發,吐著香氣說:“你知道的還真多啊,是你那親愛的陰陽師告訴你的嗎。”

  雖然她在說話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下,她的手越來越有力,而櫻則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現在的櫻只能用憤怒的目光瞪著她,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玩弄了一會兒櫻的頭發,然后突然一把將櫻松開。

  失去她的束縛,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在她喘息的時候,她衣服中的玉佩就摔落到了地上。

  女人看了看玉佩,笑著說:“沒想到竟然還有神靈守護你,只是看起來,這個神靈也不怎么樣嗎?面對我,它竟然連出來的勇氣也沒有。”

  正說著,玉佩冒出一道亮光,一條紅色的鯛魚隨之而出,冒出頭的鯛魚護在櫻身前。

  看著鯛魚,女人搖了搖頭說:“你是守護不了她的,就算是你的真身來了也無法守護她。”

  正說著,一條靈氣鎖鏈就猛地穿透地板將女人纏繞起來。

  待鎖鏈將女人緊緊捆住,信的聲音就從窗外傳了進來。

  “你覺得,我可以守護她嗎?”

  信的聲音冰冷刺骨,面對這樣的聲音,女人望著窗外微笑著說:“你……呵呵,只要是我想殺的人,恐怕沒人可以守護的住,包括你。”

  窗戶打開,信從窗外跳進來,他站在窗邊給櫻打去一道靈氣,然后望著女人說:“你是狐貍。”

  女人笑了笑,她身體微微一動,纏繞她的鎖鏈盡數斷掉,這時候,她的面貌和衣著都發生變化。

  恢復原樣的女人正是幽代在河邊所見到的那個,她帶著笑容望著信,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回憶的神情。

  信看出了她眼中的回憶,皺了皺眉問:“你認識我?”

  女人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說:“我認識那個敢于面對一切都你,只是那個你已經不復存在了。”

  “敢于面對一切……”信皺了皺眉。

  女人搖了搖頭,笑著說:“對你而言,過往已經不重要了,但對我而言,卻是有些傷心。”

  信沉默著,他沉默了沒多久,那女人就轉過身望向了倉木櫻,她歉意的對倉木櫻點點頭,隨后對信說:“你放棄了曾經的一切,只想要獲得新生,本來我是不想打擾你的,只是突然嗅到你的氣息,就忍不住想要來見你。”

  說著,女人的華服下突然冒出九條狐貍尾巴,她毫不遮掩的搖了搖拖在地上的尾巴。

  “現在你還能記起我嗎?”

  信盯著那九條尾巴,他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當中,空白了一段時間,一個名字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記憶里。

  “你是姈女。”信望著她說。

  姈女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她轉過身看了看信,瞇起眼睛湊到他面前吐著氣說:“看樣子我和你的關系已經超越了你的術法。”

第72章 9尾狐姈女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信跟姈女僅有咫尺之遙,他緊皺眉頭繞過她走到櫻身邊將她扶起,把櫻扶到床上他才轉頭說:“人是你殺的吧。”

  “沒錯。”姈女笑了笑,她抬起手借助月光看了看她那細膩的皮膚,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你的心里,不是也在想著讓她們去死嗎。”

  信沉默不語,之前那股記憶給他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還有一段關于姈女的情報。

  她的真身是九尾狐,是一只修行千年之久的妖狐,擅長五行之術和一些巫毒之法,除了這些她還擅長幻術和揣摩人心。

  一想到這些,信就不由自主的將手按到了折扇上。

  姈女笑盈盈的看著信那放在折扇上的手,她緩緩走到床邊,坐下來說:“你在害怕我。”

  信展開折扇遮住半邊臉說:“恐怕沒人在得知你身份后還會不害怕你。”

  姈女搖搖頭,她滿是笑容的說:“曾經的你就不怕。”

  信瞇了瞇眼,他深吸一口氣問:“為什么?”

  姈女突然起身,她直視著信眼睛說:“因為曾經的你比我厲害啊。”

  信后退一步,腳跟貼住墻面。

  姈女看著信,失望的轉過身說:“可惜現在的你已經不復曾經了。”

  說完后,她又側著頭看了眼走到信身旁的櫻,看了一眼后,她就閉上眼說:“信君,我也該回去了,如果你想要重新找回記憶,那就來找我,經過這么多年的修煉,我的實力已經可以抵得上你那強大的術法,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回去。”

  說罷,姈女的身體化作霧氣消散,這時候,一直在沉睡的幽代突然坐起來,她直勾勾的盯著信和倉木櫻說:“她來過了,對吧。”

  信和櫻望向她,點頭說:“她剛離開。”

  幽代聞言低著頭說:“剛剛在夢里,她跟我說我的仇她已經替我報了。”

  “是嗎。”信走到幽代身邊,望著她問:“她還有說什么嗎?”

  幽代看了看櫻,然后又看了看信,她低下頭說:“她還說,讓你不要去我學校,紀子她們將會被她轉化成煞鬼,學校也將會被她變成鬼域。”

  信聽了倒吸一口涼氣,他清楚姈女的實力,如果她真的要那么做,恐怕他還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單憑他現在的力量是無法阻攔她的,就算強行阻攔,那恐怕也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櫻站在門口,她心思復雜的看著之前姈女所站的位置,她一直在想姈女的話,她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信和她之間的關系,究竟會是什么樣的關系,曾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竟然會讓信選擇逃避,她不明白,也不清楚,同時,她也有些害怕,如果她知道了,如果信記憶恢復了,那信還會是她所認識的信嗎?

  帶著復雜的心情,櫻望向了信,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信并沒有看到櫻,他的心已經被突然造訪的姈女打亂。

  帶著糟糕的心情,他走到窗邊望向星空。

  正望著,櫻突然走過來說:“明天還要去那里嗎?”

  信沉默了半天,最終點頭說:“要去,那座學校附近都是居民區,如果那里化成鬼域,將會連帶著附近一大片地域都會變得更加容易滋生陰氣,這樣的話將會吸引大量的鬼怪,由此所導致的后果將無法想象。”

  櫻低著頭,過了一會兒,她仰起頭說:“咱們離開這里吧,離開京都,離開這個國家。”

  信搖了搖頭,望著星空說:“就算離開了又能去什么地方,總不能離開這個星球吧。”

  櫻沉默了她,轉過身坐到了床上,在她坐下后,信走到門后將門打開,走出去說:“放心吧,我會解決一切的,你先睡吧。”

  說完,他關上門下了樓。

  聽著消失的腳步聲,櫻轉過臉看著依舊在低著頭的幽代說:“她應該也對我說了一些話,對吧。”

  幽代點點頭,她猶豫的說:“姐姐,離開他吧,咱們和他不是一類人,甚至都不是一類……”

  “好了,我知道了。”櫻閉上眼,她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說:“時候不早了,咱們該休息了。”

  “姐姐……”幽代嘆息一聲,低下頭將身體蜷縮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回到床上的信在打了幾通電話后就閉上眼躺了下去,一躺就是一夜,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早晨九點了。

  將床收拾好,信推開門走了出去,正在收拾屋子的百合子見信出來立馬就笑著說:“昨晚睡的可好。”

  “挺好的。”信禮貌的回了一句,起身往外走去。

  百合子見他離去,于是便問:“不吃早飯嗎?我給你留著呢。”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信搖頭拒絕了百合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門外,站著神情疲倦的倉木櫻,看到她,信停下來問:“昨晚沒睡嗎?”

  櫻點點頭,望著信說:“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信沉默了片刻,點頭直接離開。

  目送著信消失在遠處,櫻轉身無力的回到了幽代的房間,幽代見她回來,于是詢問:“為什么不攔著他。”

  櫻搖搖頭,躺到床上望著屋頂的燈泡說:“他已經決定了,就算我再怎么阻攔也攔不住,既然攔不住,那就讓他去吧。”

  幽代望向窗外,低聲問:“你愛上他了嗎?”

  櫻點點頭,靠著墻抱住枕頭說:“我…應該只是喜歡他吧。”

  幽代將目光轉向櫻,她看了看櫻的黑眼圈,低聲說:“如果他不是人類,你也會愛他嗎?”

  “不是人類?你在說什么?”櫻皺起眉頭。

  “不,沒什么,只是我在想,能夠活那么長時間的生命還會是人類嗎?”幽代搖著頭說。

  “怎么不是,信怎么不是人類,他跟我一樣,有愛、有恨、有感情,為什么你要這么說。”櫻拳頭緊握,她有一種沒由來的緊張。

  幽代嘆息一聲,抱起她的枕頭說:“姐姐,姈女在我夢中告訴了我很多關于他的事情,只是我無法將那些事情全部講給你,所以,如果從了解來說,我要比你更加了解他。”

  櫻看著幽代,看了沒一會兒她的眼睛就望向了別處,就這樣呆了一段時間,等她視線再次焦距起來后才說:“她告訴你的一定都是真的嗎?就算是真的,現在的信,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他們是兩個人。”

  “不。”幽代搖著頭,“姐姐,他只是用陰陽術將他的記憶抹除了,這種抹除并不代表他的記憶不會恢復,如果他恢復了記憶,那他就會變成姈女所認識的他,你覺得,到時候,他還會待在你身邊嗎?”

  櫻閉上了眼,她將頭埋進枕頭中。

  見櫻這樣,幽代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于是繼續說:“咱們是無法跟姈女對抗的,只要她想,那整個世界都無法阻止她,就算是信,也無法,而且,信應該也不會阻止她。”

  櫻抬起頭,紅著眼睛盯著幽代問:“為什么,你憑什么認為信不會阻止她。”

  幽代張了張嘴,她剛想要說,房子里突然就響起了姈女的聲音。

  “咯咯,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他馬上就要恢復記憶了,你以為我去殺那五個女人只是單純的為幽代報仇嗎?呵呵,真是單純的女人啊。”

  櫻聽到聲音立馬站起身,她望著四周喊:“該死的,你究竟要做什么!”

  “呵呵,女人,我這么做當然是為了信啊,他不是告訴幽代說逃避是沒有用的嗎,既然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他肯定已經想明白了,我要借助他遺留下來的法陣,將他的記憶恢復,到時候,只要等他實力恢復,那我就可以幫助他完成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完成的事。”

  “他想要完成的事?”櫻皺著眉頭。

  “沒錯,這個時代和你們人類都實在是太糟糕了,他曾經跟一些鬼怪一樣想要毀滅所有人類,只是在他已經準備妥當的時候突然又反悔了,他毀掉了他的一切,同時也釋放了他的所有式神。

  面對越來越糟糕的世界,他選擇了抹除自身記憶,想要用新的身份來重新融入這個世界,只是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千年后才蘇醒。”

  剛一說完,姈女就突然咦了一聲,只聽她說:“怎么回事?怎么百年前也有他的蹤影。”

  聽到這些話,櫻抬起頭問:“什么百年前?”

  姈女沒有回答,過了很久她才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蘇醒沒多久。”

  “蘇醒?”櫻皺著眉,她眼睛轉了轉,說道:“你能告訴我,你和他是什么關系嗎?為什么你會知道那么多。”

  “你很想知道嗎?”

  “是的,我很想知道,請你告訴我。”櫻回答道。

  “我是他的式神,跟他的關系要比你親密的多。”姈女說完就又發出一聲輕笑。

  櫻聽后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她直接穿上鞋子拉開門沖了出去。

  見自己姐姐出去,幽代立馬呼喊:“姐姐!”

  她剛喊完,姈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二樓的窗臺邊,站在那里,她眼睛復雜的望著一路奔跑的倉木櫻。

  直到倉木櫻身影消失,她才閉上了雙眼。

  這時候,幽代突然走出來向她懇求:“拜托你,請不要傷害我姐姐。”

  姈女沒有回應,而是直接化作霧氣消失。

第73章 鬼域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坐著車,信來到了學校附近,因為發生命案的緣故,京都府警已經將這里封鎖了起來,所以他在來到附近后就下了車。

  站在封鎖線外,信掏出手機給佐藤近男打了一通電話,通話過后他就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等待途中,一輛黑色的車突然停在了他身旁,車門打開,賀茂優作和瓊子一起下了車。

  賀茂優作面帶笑容的走到信身旁,看著信那嚴肅的臉,他不禁收起笑容。

  “這是怎么了?怎么你臉色這么差。”

  信搖了搖頭,他現在并不想多說。

  見信不說,賀茂優作也沒有多問。

  就這樣無聲的站在原地,直到佐藤近男出來,他們才起身走了進去,他們一直走到學校門口才停下。

  在校門口,站著蘆屋騰川和一個像是負責人的中年府警。

  府警帶著審視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后,他徑直走到信面前問:“你就是騰川那家伙說的信先生嗎?”

  信點點頭,繞過他直接走到了蘆屋騰川面前,他看著沒有貌似一切都正常的校園,詢問道:“是里面的鬼物弄傷你的嗎?”

  蘆屋騰川走到信身邊,點頭回答:“是五個新生的煞鬼,我輕視了它們,然后就被弄傷了。”

  信搖了搖頭,閉上眼說:“并不是你輕視了它們,而是它們在誕生之時就已經進入了成熟期。”

  他剛說完,緊閉的校門就緩緩打開,隨著校門的打開,一個看起來還算文雅的女生突然就出現在了門內。

  看到這個女生,那名府警和佐藤近男同時喊道:“大江紀子!”

  聽到呼喚,大江紀子抬起頭,她看了眼眾人,然后將目光定格到信身上。

  在她看信的時候,信也在看她,在他的眼中,大江紀子就是一團不斷翻涌的人形陰氣團。

  正看著,大江紀子突然張開嘴說:“你是要毀掉這里的一切嗎?”

  信點點頭,伸手將折扇抽出。

  大江紀子看了眼信的折扇,隨后說:“可惜,你已經遲了,這里已經形成鬼域了,在這里,你是無法殺死它們的。”

  “我知道。”信點頭說,“雖然在鬼域中無法殺死它們,但我可以破壞你的鬼域。”

  “是嘛?信君,既然你認為你可以憑借你現在的力量能夠破壞鬼域,那就進來試試吧,不過我要提醒你,進來了,可就沒那么容易離開了。”

  大江紀子僵硬的說。

  信沒有猶豫,抬腿就要往里面走。

  這時,蘆屋騰川拉住他說:“等等,等家族的陰陽師來了在一起進入吧,你一個人會有危險的。”

  賀茂優作也勸說道:“是啊,我父親也派人來了,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信對著他倆搖了搖頭,望著大江紀子身后不遠處的教學樓說:“沒用的,他們就算來了,也無法進入這里。”

  “什么?無法進入,這怎么可能。”

  賀茂優作驚叫一聲就要抬腿進入,還沒等他將腿邁進去,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他給彈到了對面的墻上。

  巨大的力量使得墻體搖晃,賀茂優作痛苦的靠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見他受傷,瓊子立馬擔心的跑到他身旁。

  信站在原地,確定了賀茂優作傷情,他才對感到驚訝的蘆屋騰川說:“姈女已經將那里變成了鬼域,除了我,應該沒人可以進去。”

  “姈女?”蘆屋騰川疑惑的看著信。

  信搖頭看了眼太陽,低沉著說:“你聽說過玉藻前吧。”

  玉藻前,這個名字對于陰陽師而言無疑是非常熟悉的,蘆屋騰川不光熟悉,他還對她有非常深的了解。

  在近千年之前,九尾狐妖化身玉藻前惑魅君王使得國內民不聊生,為了討伐她,他們曾經動用高達數十數萬人兵力,以及數萬的陰陽師和僧侶。

  最后雖然討伐成功,但他們也損失慘重,參加討伐戰役的士兵可以說是萬不存一,至于幸存的陰陽師和僧侶,則在討伐過后都失去了修行的力量。

  這些都在古籍中有所記載,他們蘆屋家對此也有保存。

  深吸一口氣,蘆屋騰川帶著一絲畏懼問:“你是說,那個姈女其實是九尾狐。”

  “沒錯。”信點頭回應,望著面色麻木的大江紀子問:“你的真身在里面嗎?”

  大江紀子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在里面的只有我的化身,你現在要進來嗎?”

  信點點頭,起身走了進去。

  見信走進,賀茂優作立馬忍著痛喊:“混蛋!快回來,你這樣會死的。”

  信的步伐沒有停,他現在根本聽不到賀茂優作的聲音,從他踏進這里的那一刻,就已經感知不到外面了。

  走到大江紀子面前,信望著她說:“能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嗎?”

  大江紀子搖了搖頭,化作煙氣消失在了原地。

  在她消失后,四周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

  天空率先變暗,大地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光芒,暗了沒多久,數道亮光又突然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帶來這些光芒的是清晰到可以看見坑洞的月球,在月球后面,還有無數巨大的星球。

  站在地面上,信被這一切給震撼到了,對于星球,他的了解僅限于一些科普圖片和視頻,這些星球,他勉強可以叫出幾個的名字。

  正看著,大地突然開始晃動,隨著大地的晃動,前方的教學樓,連同身后的校門都被一個裂縫吞噬。

  再將一切都吞噬后,裂縫又猛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靈氣,大量的靈氣匯集在信面前,經過形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神社。

  仰頭望去,起碼有數萬臺幾乎垂直的石階,在石階四周則是排列整齊的樹木,樹木品種復雜,難以一一說明。

  信震撼的站在原地,這種陣勢,即便是耗費靈氣較少的幻術,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營造的。

  不過,震撼歸震撼,該做的他還是要去做的,從這一切成型的那一刻,他就感應到了一股冥冥的呼喚。

  呼喚來自上面的神社,他需要前往神社當中。

  朝著四周看了看,信走到石階前停了下來。

  姈女似乎一直在監視他,在他停下來的那一刻,四周的樹木就響起了姈女的聲音。

  “信君,你這是害怕了嗎?”

  “不,不是。”信搖了搖頭,轉過身望著已經轉變成巨大紅色鳥居的校門說:“我感覺到櫻好像追過來了。”

  “你感覺到了?怎么會,明明我已經將這個和外面的隔絕了起來,你怎么還會感覺得到她。”姈女的聲音有些吃味。

  信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閉上眼說:“姈女,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不要傷害她,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她只是一個單純的笨蛋。”信仰著頭望著近在咫尺的月球。

  在他仰望的時候,月球上突然冒出九道巨大的黑影,那黑影就是姈女尾巴的影子。

  姈女似乎是在猶豫,過了很久她才用一種冰冷至極的聲音說:“她既然選擇了追過來,那她也跟你一樣做好了面對死亡的準備,你沒有權利干涉她的選擇,同樣,我為沒有義務來保護她。”

  “這里不是你營造的嗎?不讓她進來不是很容易嗎?”信低沉的說。

  姈女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月球上的黑影消失,她的聲音再次傳來。

  “抱歉,原諒我不能答應你,我只能阻攔那些對生還有留念的人,如果她真的帶有死志,那我是攔不住她的,而且,這里雖然是我營造的,但卻并不受我控制,在這里,我唯一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跟那五只煞鬼。”

  聽完姈女的話,信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沉默過后,他將折扇放到了一旁,結印念咒之后貓又連同五鬼都從折扇中鉆了出來。

  剛一鉆出,貓又就弓起身子仰天咆哮,至于五鬼則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看到五鬼這副模樣,信皺著眉結了個印,經過施法,五鬼直接化作陰氣消散開來。

  做完這些,信揉了揉貓又腦袋,帶著歉意說:“抱歉,咱們的契約就到此為止了,你回去帶著你的孩子去找織田那家伙吧。”

  “喵!”貓又叫了一聲,然后咬住信的褲腿趴在了地上。

  信彎下腰將貓又的毛捋順,站起來冷漠地說:“回去吧,這是我的命令。”

  貓又聽到這話先是松開信叫了一聲,然后突然飛身竄進了兩側的樹林當中。

  望著消失在林木中的貓又,信搖著頭對不知究竟在何處的姈女說:“抱歉。”

  姈女久久不語,過了有一段時間,她才帶著一絲悲傷說:“為什么要這么做?明明它想要跟著你,為什么還要釋放它,明明你也知道它愿意為你而死,為什么你還要這樣。”

  信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因為,我很自私啊,明明它想那么做,但我卻偏不讓它那么做,跟著我去死哪里比的繼續活下去的好,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四周就響起了姈女的咆哮聲:“所以你就是個混蛋!該死的混蛋!你個該死的,為什么總是這樣,混蛋……”

  信低下頭,閉著眼道了聲歉然后直接踏上了臺階。

  

第74章 神社中的信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石階又窄又陡,行走在這樣的石階上,信必須全神貫注的用靈氣保護自己,要是稍不注意,那就會摔倒在地,在這里摔倒,整個人都會順著石階滑下去。

  他可不想滑下去,所以他必須消耗靈氣維護自身。

  雖然有靈氣保護,但他上山的速度還是比較緩慢,走了很久,他才來到山腰上。

  這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姈女的嘆息。

  信聽到嘆息,短暫休息片刻后又腳不停蹄的往上繼續爬。

  越往上,氣溫就越低,足以將一切凝固的寒冷使得信的身體開始發抖,這時候,天空突然開始刮起寒風。

  風帶著寒氣穿透信的靈氣,讓他變得越發的冷,他趴在石階上,雙手已經被凍裂,裂開的縫隙是已經凝結的血肉。

  他趴了將近半分鐘,等到一陣風過去,他就趁機繼續往上爬,就這樣,他一停一動的爬到了四分之三處。

  這時候,狂風已經吹的他渾身都是冰霜,他那露出來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他臉上、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面對這些,信唯一能做的只有閉著眼咬緊牙不斷的為身體供應靈氣,他知道,他還有一大段距離需要前進,如果在這個時候放棄,那他之前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用靈氣簡單的處理下傷口,信開始繼續攀爬,因為氣溫緣故,石階也都結上了冰,他每攀爬一節,就得用靈氣將寒冰融化。

  他的融化速度勉強跟得上石階結冰速度。

  就這樣,他又攀爬了一陣,停到了距離頂端僅有十分之一的位置,這個時候的已經是風雪交加了,狂風憤怒的嘶嚎,在它的嘶嚎下,那數之不盡的雪花就像旋轉的飛鏢一樣撕割著整個世界。

  信爬到這里意志已經接近麻木,他大腦一片黑暗,僅存的只有不斷往上爬的意志。

  機械性的又往上爬了一節,這時候,他的左腳突然落空,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往下落。

  這一刻,信才終于清醒過來,他想要抓住石階控制住身體,但他什么也抓不住,他的手因為和寒冰摩擦而變得血肉模糊,看樣子,他下落的勢頭是止不住了。

  一想得重新攀爬,信不禁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剛閉上眼,他的身體就突然止住了。

  睜開眼往下一看,只看到一個巨大的尾巴正擋在他后面。

  順著尾巴,信望向了叢林,在那里,他隱約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狐貍。

  “這應該就是姈女的本體吧。”信心想著。

  正想著,他耳旁就響起了姈女那心疼的聲音:“笨蛋!為什么你不愿意找我幫忙,明明我一直都待在你身邊,為什么你寧愿用血肉跟冰雪對抗也不愿意叫我一聲。”

  信低著頭,待氣息平定后才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感到太過為難。”

  “混蛋!”姈女怒罵一聲,怒罵過后,她用尾巴徑直拖著信往上移動。

  坐在姈女那溫暖的尾巴中,信不由得閉上了雙眼,這種感覺,真是太過溫暖,真是太過熟悉,在這溫暖中,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閉上眼睡上一覺。

  想著,想著,信的眼睛縫也慢慢合攏,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感覺到信已經睡著,姈女嘆息一聲,直接用尾巴將他放到了神社外的地面上。

  神社這里是有靈氣庇護的,因為靈氣的庇護,風雪都無法進入這里,信躺在雕刻著各式圖案的石板上,躺了很久他才清醒過來。

  撐著身體坐起來,他看了眼直通下方的石階,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感謝著說:“給你添麻煩了。”

  “哼!”姈女發出一聲怒哼,然后就沒了聲音。

  信聽后對著石階點頭致意,做完這些,他又用靈氣將傷口治愈,感覺身體恢復,他這才起身往神社走去。

  通往神社的路同樣是石階,只是這里的要比之前的平緩,在道路兩旁,豎立著無數高大的石像,石像有鳥有獸,越往里走,獸類石像就越多,尤其是大門前,擺著一個參天高的石像,那就是九尾狐的石像。

  看著仰頭望月,活靈活現的九尾狐石像,信不禁感受到了她那強大的力量,同時,他還回憶起了他跟九尾狐一起坐在山頂望月的場面。

  往事不堪回首,信簡單的回憶一番,立馬搖搖頭繞過石像走到了大門前,在他站到門前的時候,大門就緩緩打開。

  待大門徹底打開,他才起身走了進去。

  光線從大門射進大殿之內,雕龍雕鳳的柱子在這里隨處可見,在他進去的那一刻,大殿四周連同柱子上的蠟燭都同時點燃。

  待所有蠟燭點燃,大門又吱吱響的關了起來。

  站在原地,信抬起頭往前面看去,在他前面不遠處,是一個散發著靈氣的小型靈陣,雖然說是小型,但占地面積一點也不小。

  靈陣本體加上四周不斷旋轉的靈紋,使得這個靈陣的面積達到了一百多平方米。

  起身走進靈陣中,信停下來望向前方說:“該出來吧。”

  聲音落下,靈陣停止運作,大量的靈氣匯集到他面前,逐漸形成一個白色的人影。

  人影成型沒多久,就逐漸變幻成信的模樣,只是他和信的衣著略有不同,他披著長發,穿著黑衣,腰間束著一條黑色革帶。

  他閉著眼,就像睡著一樣。

  信站在他對面,等待了許久才等到他睜開雙眼。

  睜開雙眼的他帶著一種難以抹去的悲傷望著信,望了好一會兒,他才嘆息著說:“你來了。”

  信點點頭,望著大殿中的裝飾說:“這不是姈女制造的鬼域。”

  “沒錯,這確實不是。”他點點頭,看了眼四周說:“這是我遺留下來的法陣。”

  “是用來做什么的?”信詢問。

  “毀滅這個世界的。”他淡淡的說。

  信看著他,張口想問為什么,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將問題給吞了回去。

  見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用靈氣變幻了兩張椅子說:“先坐下吧。”

  “不用了。”信搖頭拒絕了他。

  他見信拒絕,于是只好又將椅子收起。

  待他收起來,整個大殿都變得寂靜下來,這樣的寂靜持續了有五分鐘左右。

  五分鐘后,他望著信問:“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說,想問的嗎?”

  信點了下頭,看著他說:“當然有,而且有很多想問的。”

  “哦?都是什么?”他好奇的問。

  信想了想,直接問道:“你和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他聽到問題搖了搖頭,回答道:“你是你,我是我,要說有關系,那我就是曾經擁有記憶的你。”

  “這么說你和我是一個人?”信皺著眉頭,他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滿意。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已經消亡了,而你還活著,失去那些記憶的你已經得到了新生。”

  “新生嗎……”信將目光投向地面。

  “是在懷疑自己嗎?”他關心的問。

  “是,我確實是在懷疑自己,如果現在是你,恐怕也會產生懷疑吧。”信肯定的說。

  “是啊,如果是我,那應該也會懷疑吧,只不過,你終究不是我。”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笑過之后,他掏出兩壺酒,一壺遞給信,一壺握在他手。

  “喝一點酒吧,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比這更好了。”他端起酒壺就大口大口的喝了美美一口。

  信看著他,將酒壺放在地上說:“我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嗎?”他吃驚的看了看信,隨后又釋然著說:“也是,畢竟你和我的興趣不同。”

  說著,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一壺酒喝干,他的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醉意,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爛酒鬼一樣坐到地上拿起信的那一壺就仰起頭往嘴里灌。

  信站在一旁看著不停喝酒的他,看看,看著,心里就有一股淡淡的悲傷。

  感覺到悲傷,信立馬問他:“為什么我的心中現在會有一絲悲傷。”

  他停下了飲酒,閉上眼流出兩行清淚,淚珠從他臉頰滑過,最終落到了地上。

  淚珠碎裂,他擦干凈淚水重新變了一壺酒說:“問那些煩心事做什么,專心飲酒難道就不快樂嗎?”

  信聽到這話,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就使得一把奪過酒壺,奮力將酒壺摔碎,憤怒的罵:“混蛋!你究竟要喝到什么時候!”

  他被罵之后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哭出了聲。

  聽他一哭,信的眼中也不由的涌出了淚水。

  此刻,信心中的那股憂傷已經瘋狂的涌了出來,他分辨不出那憂傷究竟是什么,他唯一所知道的,也就僅僅只是那是一股痛不可言的憂傷。

  兩人在大殿哭了很久,久到他倆都忘記了時間。

  哭到傷心之處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拎著酒壺一邊搖晃,一邊唱起哀歌。

  “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思念故鄉,郁郁累累。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這首詩,他唱了好幾遍,唱到他喉嚨沙啞,難以發聲才停下。

  

第75章 痛苦的回憶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停下來的他穩住了因為酒醉而晃動的身體,經過施法,他從醉酒中恢復正常。

  信這時也止住了悲傷,他望著他問:“為什么你會這么悲傷。”

  他面色平靜,搖頭說:“原因很多,多到我已經難以數清。”

  “那最主要的是什么?”信迫切的問。

  他平靜的看著一臉迫切的信,閉上眼說:“知道一切,往往比什么都不知道還要痛苦。”

  信明白他心中有多么痛苦,所以他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打擊,會讓他變成這樣。

  兩人似乎是心心相通的,在信產生這個想法的那一刻,他就走到信身旁說:“你知道嗎?對于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他親眼見證自己民族的衰落和悲慘,沒人能用正常的心態去看待自己民族的衰落,我也一樣。”

  他重重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似乎他的心口在壓抑著什么。

  信看著他,張口問:“究竟是什么?”

  他閉上了眼,舉起雙手說:“隨我來吧,我帶你看看究竟是什么讓我選擇了逃避。”

  只聽他念了一陣咒語,大殿的環境就逐漸發生變化,等到一切穩定下來,信和他已經站在了半空當中。

  在信腳下,是一座雄偉的城池,看城池的布局,像極了他在百科中看到的長安城布局。

  俯視著下方,信詢問道:“這是長安嗎?”

  他點點頭,回答道:“是。”

  他剛說完,下方就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信往下一看,長安城外竟然圍滿了攻城的士兵,潮水一樣的士兵頂著弓箭和各種守城器材瘋狂的往上沖,他們就像巨浪一樣拍打著驚慌失措的長安。

  士兵一波接一波的沖鋒,終于,他們沖破了防御,大量的士兵吶喊著沖進了長安城內。

  在信看到這里的時候,那個他已經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信還在看著,攻破長安的士兵四處燒殺搶掠,偌大的長安城到處都是濃濃的黑煙,無論是皇宮還是東西兩市,黑煙滾滾直沖云霄。

  在這黑煙當中,還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和死亡的哀嚎,這些士兵在屠城。

  看到這一幕,信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淚水,他的心在告訴他,他的家……沒了。

  殺戮在繼續,哀嚎在繼續,已經瘋狂的士兵是無法用人類的道德來約束的。

  在信閉上眼睛之后沒多久,一切刺耳的聲音又都突然消失。

  見聲音消失,信又睜開了眼,他現在正處在長安城的街道上,在他兩旁,是冒著滾滾黑煙的房屋。

  信看著四周,他的四周擺滿了尸體,有男人的尸體,有女人的尸體,唯一沒有的,就是之前那伙士兵的尸體。

  看樣子,在釋放了獸性屠殺了整個長安城后,他們就拋棄了這座千年古都。

  離開的他們,給長安留下的只有滿地殘骸和無盡的傷痛,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幻想著應該會有人活下來,于是他一邊走一邊喊。

  從東市走到西市,從北門走到南門,他幾乎走遍了長安城,結果一個活人都看不到。

  呆呆的站在明德門外,信死死的盯著沉默不語的他,咬著牙問:“為什么不阻止他們。”

  他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才嘆息道:“我無法阻止,就算是現在救上成百上千的人,我也無法永遠的保護他們。”

  嘆息一聲后,信和他又同時升到了天空,這時候,大地之上又爆發了無數次的戰斗,那些戰斗的士兵,曾經都是屬于大唐的士兵,只是現在,他們不得不為了各自的將領或是君王而瘋狂戰斗。

  各種各樣的戰斗在這富饒的中原大地進行著,中原大地已經聽不到雞鳴犬吠和鐘鼓之樂了,在這里,唯一能夠聽到的,僅僅只有那永遠都不會停止的廝殺聲和死亡時的慘叫聲。

  戰斗愈演愈烈,成片成片的村莊被搶掠,成群成群的百姓被亂軍屠殺,曾經碩果累累的田地因為戰爭而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田。

  站在天空,隨便往哪個方向看,都能夠看到因為饑餓而倒下的尸體。

  饑餓,人是不敢挨餓的,一大群人一旦一直處于饑餓狀態,那他們就將很難再被稱之為人。

  饑餓的人為了食物可以犧牲一切,同時,他們也不會在乎食物究竟是什么。

  這一刻,中原大地上開始充斥肉的香味,聞著那肉味,信的腸胃不由得開始抽搐,在這饑荒面帶,最不缺的肉就只有一樣,那就是人。

  饑民開始食肉,那些士兵也不閑著,常年征戰的士兵比他們更加渴求食物,雖然他們渴求,但他們眼前根本沒有曾經吃的糧食,眼前有的只有那些為了活下去而放棄一切的饑民。

  看到這些,信閉上眼怒吼:“夠了!”

  聽信怒吼,他也紅著眼怒吼:“不!沒夠!你給我看下去!看看你的民族,看看你的朋友,看看你的親人究竟經歷了什么!”

  信流出了眼淚,他低下頭,這一次,下面世界變成了戈壁灘和草原,在那里,有些成群結隊的騎兵,他們握著彎刀望著正在已經陷入瘋狂的中原大地。

  看到這一幕,他的腦中一下子就閃過了大量的信息。

  中原是塊肥肉,是人是狗都想吃,現在,守護這塊肉的人為了一個人能夠吃下肉而對自己的兄弟,對自己的親人大打出手,他們全全忘了,在他們身邊,圍了一群饑餓的餓狼。

  大唐曾經和這些餓狼做朋友,他們認為餓狼也是能夠馴化的,為此,大唐皇帝不知給這些餓狼喂了多少肉,送了多少女兒。

  現在,餓狼已經被他們養的一個比一個壯,曾經試圖馴養他們的李氏王朝已經被毀滅,他們沒了肉,那就要自己去爭。

  隨著無數狼嚎,騎兵開始沖鋒,他們就像蝗蟲一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他們經過的地方,幾乎沒有一個活人。

  狼群從北到西,兩面而來的狼群使得那些守護肥肉的人變得緊張,他們試圖保護自己的肉不讓狼吃,但他們互相猜疑,且傷痕累累,如此的他們,怎么能夠守護的了。

  戰爭再次變得激烈起來,在這戰爭當中,一個曾經爭奪肉的人為了不讓自己毀滅,于是跪倒在狼王面前認這條遠比他小的狼王為父親,為了這個父親,他搜刮國內的一切,他獻上自己的妻女,賣掉燕云十六州。

  他幾乎送掉了一切,最終還是沒有保住他那個應該去十八層地獄的國家。

  中原之上,國家不斷更替,死亡不斷繼續,戰爭不止不住,在這戰爭的影響下,那些統治者和將軍,開始將人作為主要糧食,他們收集了大量的老人和女人,當然,還有孩子,這些被他們稱為兩腳羊。

  食人已經成了普遍現象,道德幾乎淪喪,至于儒家所倡導的仁義禮智信,在這一刻,都成了沒用的廢物。

  為了求生,一些儒生投靠了狼,只要能活下去,別說認賊作父了,就是把他們妻兒喂狼他們也都興高采烈。

  這是一個糟糕的年代,看著這些,信的淚水已經流干,他的面色接近麻木。

  就在他快要徹底麻木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求神拜佛的聲音,那些信徒開始祈求他們供奉已久的神靈庇佑。

  他們日以繼夜的祈求,只可惜,沒人回應他們,他們不甘心,繼續祈求,就在他們祈求的時候,大量的亂軍沖進了這些神靈庇佑的地方。

  亂軍才不怕什么神神鬼鬼,他們眼中只有獸性和貪欲,殺戮爆發了,死亡爆發了,信仰神靈的信徒被亂軍奸淫擄掠,他們的神依舊在沉默,他們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也許還會有人相信神靈,但那些死去的人已經不會信了,就算他們真的能夠輪回轉世,恐怕他們也不會信了,因為,他們就是在神的眼皮底下被殺的。

  神靈也許真的會庇佑人類,但他們所庇佑的,絕對不會包括那些已經被屠殺的。

  看到這里,信沉重的問:“你還要繼續讓我看下去嗎?”

  他搖了搖頭,閉上眼說:“我不想讓你看下去,但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卻還在繼續進行著殺戮和死亡,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要同族相殘,他們為什么要變成這樣,難道!那個所謂的天子寶座就那么重要嗎?為了那個該死的寶座,難道就要讓整個民族是遭受屠戮,遭受毀滅嗎?”

  信閉著眼,他無法回答,他也不知該回答什么。

  見信不回答,那個他也不逼迫,他只是緊閉著眼陪在信身旁。

  戰斗還在繼續,只是這個時候,戰斗規模已經變得越來越小,戰斗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少,可能是他們良心發現,也可能是他們的臣民已經死的不剩多少。

  無論如何,戰爭能夠減少總是不錯的。

  信看著下方,不確定的說:“這一切該結束了吧……”

  他搖了搖頭,閉上眼說:“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結束,但我知道,這個世界肯定充滿了亡魂。”

  一說完,他就突然將手搭在信耳旁說:“你聽!”

  信閉眼傾聽,他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哀嚎。

  聽了一會兒,他睜開眼望向了下方,下方的大地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無數冤魂將手從血海中伸出,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亂世王者和將領此時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縮在一起,他們在躲避這些被他們害死的人。

  怨魂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怨魂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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