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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北島村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次日,征求了倉木櫻想法的信跟著她還有賀茂優作,以及本該回去但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沒有回去的瓊子一同坐著列車來到了舞鶴市。

  他們的目的地是舞鶴市的北島村,和這個國家常見的漁村一樣,這座村莊里面都是些現代化舟屋,水面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小船,在村莊后面,則是一片高山,山上神社和一些亭子之類的景點。

  這里雖然靠山沿海,但交通還算便利,至少有公路能夠抵達這里。

  坐在車上,信和倉木櫻各自望向身旁的車窗,在他們前面則是賀茂優作以及瓊子,他倆和信兩人一樣。

  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墨鏡西裝打扮的前鬼,他看著導航盡職的開著車,在前面只要左拐就可以進入通往北島村的公路。

  控制著方向盤,前鬼順利左拐,剛拐過去行駛了一百來米,它就看到前方擺著路障。

  將車停下,前鬼回過頭說:“前面有路障。”

  “路障?”賀茂優作打開窗往外看了眼,發現確實是有路障,不過那里并沒有施工。

  看著距離路障不遠的北島村,賀茂優作說:“往前再開一點。”

  “是。”

  前鬼順從的將車往前開,開到路障前的時候一個騎著摩托的男人突然從北島村出來,他一邊騎車一邊搖晃手臂。

  見此,前鬼將車停下,而信一行人則下了車。

  下車沒多久,那個騎摩托的男人就騎著摩托停在了路障后面,他搖著頭說:“這里暫時禁止通行,你們找其他路吧。”

  賀茂優作面色不解的望著他,問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不能通行就是不能通行,我們這是經過交通部許可的。”

  摩托男說完直接將車停在一旁,從他臉色看,無論是誰恐怕都不能通過這里。

  賀茂優作看了看他,準備解釋他們來的目的,剛張開口準備解釋,摩托車的前后車胎就突然膨脹起來。

  感覺到不對勁,賀茂優作一把將那個準備回頭的摩托男拉到了他身后。

  摩托男被拉過來后也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一聲砰的巨響傳來,他那擦的發亮的摩托,從他眼前飛起,然后重重地砸到地上。

  看著摩托,男子不由得合起手跪倒在地。

  “惠比壽大神,您千萬不要生氣,我馬上就將這幾個冒犯您的人趕走。”

  他朝著大山拜了拜,然后站起來目露兇光的對著賀茂優作喊:“你!還有你們,快點給我離開這里,惠比壽大神和我們都不歡迎你們。”

  賀茂優作聞言就要辯解,還沒等他說話,信就走到了他身旁。

  “我們是來平息惠比壽怒火的陰陽師,他那被盜走鯛魚石像在我們這里。”

  說罷,信張開右手,一個小小的鯛魚石像平躺在他手心當中。

  男子皺眉看了看鯛魚石像,這個石像確實跟他們丟失的石像很像,但問題是,這個也太小了吧。

  張了張嘴,男子打算繼續驅趕,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信閉眼念咒,鯛魚石像不斷變大,待鯛魚石像恢復原樣的時候男子已經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就像看到鬼一樣指著信,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是怎么做到的。”

  信將鯛魚石像捧在手中,搖頭說:“一些小法術罷了,現在能讓我們進去了嗎?”

  男子現在心中早已充滿驚訝,雖然他們村子最近一直發生古怪的事情,但看到這些,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深吸一口氣將心情平復下來,男子搬開路障和道路中間的摩托車說:“我相信你們,你們進去吧。”

  “多謝。”

  信對著他點了下頭,然后直接跟著其他人上了車。

  汽車緩緩行駛,行駛到村子外面的時候一群村民已經走了出來,從他們的面色看,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來此的目的。

  停下車,信捧著鯛魚石像走到了站在人群前面的老人面前。

  老人拄著拐復雜的看了看石像,他搖頭嘆息道:“唉,你可算是回來了,要是再過上幾周,恐怕整個村子就都沒了。”

  信明白老人的心情,他望著他問:“惠比壽在什么地方?”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惠比壽大神那里。”老人轉過身讓人群散開。

  隨后,在老人的帶領下,他們沿著石階一路往山上爬去。

  山頂修筑著一座房屋大小的神社,外面豎著數個充滿時間痕跡的鳥居。

  神社大門緊閉,從里面不時可以聽到一陣咆哮和怒號,這種聲音并不是通常意義的,而是傳入靈魂的聲音。

  老人走到神社前面,放下拐杖恭敬的拜了拜,隨著他的參拜,里面的聲音逐漸變弱,直至聲音消失他才站起身將門緩緩推開。

  陽光從門內涌入,正對著門的,是一個面目慈善,手握釣竿的斷臂石像,這就是惠比壽的石像,從他那斷裂的痕跡看,之前那個家伙應該是用錘子將他的手硬生生砸斷的。

  信捧著鯛魚石像走到神社門前,還沒等他走進去,他手上的鯛魚石像就突然變成一條活的鯛魚。

  鯛魚一躍來到了空中,它在空中擺著尾巴,飛身落到了石像身上。

  一經觸碰,它便化作金光使得石像長出手臂,待手臂成型,它就恢復石像模樣落到了神像手中。

  看到這一幕,老人又要跪下來參拜,還沒等他跪下,一團金光就從釣竿中飛出。

  金光落地,變成了數塊金條。

  老人看著金條,然后望著惠比壽神像問:“惠比壽大人,您這是……”

  神像光芒閃爍,傳出來威嚴而又愧疚的聲音:“這是給你們的補償,在我失去鯛魚的這段時間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是讓我心中有愧,但愿這些東西能夠彌補你們的損失。”

  老人跪下來將金條掃到一旁,搖頭說:“這不怪您,要不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您的鯛魚,恐怕也不會這樣。”

  “誰對誰錯我還是能分辨來的,你只管拿著這些金子分給村人。”

  老人一聽于是嘆著氣將金條撿起轉身往山下走去。

  待老人走到石階上,神像這才冒出一團霧氣。

  翻涌的霧氣落在了神像面前,待到霧氣消失,一個淡藍色的惠比壽就出現在了原地。

  和神像不同,他身著狩衣,頭戴烏帽,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釣魚的中年人。

  “在下惠比壽,見過諸位。”

  惠比壽率先施了一禮,他張開手將竹竿和鯛魚收起,然后望向信說:“敢問你們是在何處找到我這魚兒的。”

  “東京新宿。”信平靜的回答。

  “東京?”惠比壽轉過身朝東京那邊看了看,看了好幾眼他才嘆息著說:“跑的還真是遠,我還以為那小子將我的魚兒給丟到什么地方了呢。”

  信打量著惠比壽,從惠比壽身上,他只感應到了神性,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似乎是明白信在打量他,惠比壽搖頭一笑,開口說:“陰陽師,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只是我借助香火變幻的化身,本身并沒有什么力量。”

  信點點頭,望著惠比壽說:“剛剛是你將那摩托車破壞的,對吧。”

  “是我,也不是我。”惠比壽先是點頭,然后又搖頭。

  聽他這么講,賀茂優作忍不住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不是現在的我干的,而是之前失去鯛魚的我,鯛魚是我力量的源泉,有了鯛魚我就可以為向我祈愿的人帶來財富和福運;沒了鯛魚,我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愿望而變得混亂。

  如果我將現在的我稱之為善我,那之前那個一心想著破壞的我就應該稱之為惡我,就像你們的陰陽之道,天地被你們分為陰陽,而人神鬼,則又被天分為善惡。”

  “所以說那些怪事都是你的惡念做的?”賀茂優作皺眉問道。

  “正是。”惠比壽點點頭,解釋道:“和你們人類不同,我的惡念并不受我控制,我和他可以說是兩個神,只是我們兩個神,共用了一個身體而已。”

  賀茂優作聞言又問:“你既然這么說,那為什么還要替你的惡念補償那些村民呢?”

  惠比壽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雖然我不認為惡我和我有關,但他作惡時卻用的是我的身體,所以他的錯,也是我的錯,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嗯……”賀茂優作沉吟一聲,他勉強懂了一些。

  在賀茂優作沉吟的時候,惠比壽又掏出竹釣竿,他輕輕的用釣竿碰了碰地面,地面瞬間長出一堆金子。

  他指著金子說:“我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就是這東西多,如果不嫌棄,就將這些當做我對你們的謝禮吧。”

  信看都不看金子,直接搖頭說:“不用,我們也不需要這些。”

  “你們不需要嗎?”惠比壽面色為難說。

  “沒錯。”信點點頭。

  見信不打算接受這些,惠比壽只好嘆息著將鯛魚召出,他從鯛魚身上抽下一片魚鱗,魚鱗在他的控制下,逐漸變成一條小鯛魚。

  這只小鯛魚一誕生,就要擺尾游動,還沒等它游動,惠比壽就用魚線在它身上輕輕打了一下。

  鯛魚被打后變得一動不動,沒多久就變成了一枚淡紅色的玉佩。

  玉佩漂浮在半空中,惠比壽望著信說:“你不需要金子,那這個可以給人帶來福運的鯛魚玉佩你總該可以收下吧。”

  信并不是想要問惠比壽索取什么,他搖搖頭表示也不需要。

  

第62章 奇怪的神靈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見信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于是惠比壽就問:“那你要什么?”

  信盯著他,開口說:“我想知道你的真身在什么地方?”

  “我的真身?”惠比壽面色不解,他思索一番,搖頭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的真身在什么地方,我每天都待在神像當中,四周一片黑暗,唯有當人誠心向我祈愿時我才能醒來。”

  惠比壽身為福神和財神,神像數量必然會很多,于是信問:“是這座神像嗎?”

  “當然。”惠比壽點點頭,“我所能感應到的神像中,就只有這座最為熟悉,至于其他的,我則感應的不太清晰,也許其他神像中會有跟我一樣的惠比壽。”

  “你感應不到他們嗎?”信問。

  “不能,雖然我能感應到這個世界內我所有的神像,但卻感應不到另一個和我一樣的神。”

  惠比壽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

  見他迷茫,信便不再多問,看來他所想要了解的,惠比壽也不明白,或許世上只有一個惠比壽,每當他賜福的時候就會移一個地方,等他賜福完,他又會失去之前的記憶。

  又或許,世上有無數個惠比壽,他們又都各自守護著各自所待的神像,彼此互不相識。

  信心想著,正當這個時候,惠比壽嘆了口氣說:“抱歉陰陽師,我無法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不。”信搖搖頭,說道:“我已經得到了答案,雖然所得到的答案不是我心中所猜測的那樣。”

  “這樣啊。”惠比壽呼了一口氣,他搖著頭說:“這個世界就這么大,如果可以,我想拜托你在碰到和我一樣的惠比壽時能夠來這里找我。”

  “明白了。”

  “謝謝。”惠比壽道了聲謝,揮手將金子收起,然后將玉佩遞到信面前說:“這個你還是收下吧,雖然你用不到,但你后面那位跟你一起來的女子應該能夠用到。”

  信本不想收,但聽到倉木櫻能用到,于是才將玉佩拿起。

  惠比壽望著拿玉佩的信點了點頭,揮手化作煙氣涌入了神像當中。

  神社變得寂靜起來,看著慈眉善目的石像,賀茂優作望向信問:“世上還會有他這樣的惠比壽嗎?”

  信怎么會知道,他搖搖頭轉過身將玉佩交到倉木櫻手上。

  接過玉佩,倉木櫻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這個……”

  “收下吧,你跟我們不一樣,這東西能給你帶來幫助。”信說罷直接起身往山上走。

  見信要走,其他人也都轉身準備跟他一起下山,正當身在后面的賀茂優作要轉身的時候,神社中突然就傳來了惠比壽那急匆匆的聲音。

  “等等,陰陽師,請等一下。”

  眾人停下身回過頭,只見原本已經回去的惠比壽此時正站在原地。

  見惠比壽又出來,信便詢問:“還有什么事嗎?”

  “嗯?”惠比壽面色不解的望著信,他看信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見過我?”

  所有人聽到這話眉頭都皺了起來,什么叫“你見過我?”,他們之前不是才見面嗎?

  惠比壽看到眾人這個表情,立馬將釣竿和鯛魚收起問:“你們真的見過我?”

  “咱們不是之前才見過嗎?怎么,你不記得了?”賀茂優作說。

  惠比壽皺緊眉頭,努力回憶,無論他怎么都回憶不起來跟信行人見面的場景,在他的記憶中只有黑暗和那些祈福的人群。

  搖了搖頭,惠比壽老老實實的說:“不記得,我敢肯定,我沒有見過你們。”

  “可是明明之前才見過啊,怎么你什么都不記得。”賀茂優作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是啊,咱們真的見過,你看,這個玉佩還是你送的。”倉木櫻將玉佩遞上。

  信接過玉佩遞到了惠比壽面前,接過玉佩,惠比壽仔細的看了看,看了一會兒他點頭說:“這確實是我用法力制造的,但我敢肯定,我沒有送過你們。”

  他一邊說一邊將玉佩還給信,在他還玉佩的時候,他的鯛魚又偷偷的從袖口游出,信接過玉佩朝著鯛魚看了一眼,在鯛魚身上,那片魚鱗還沒有恢復過來。

  于是,他指向鯛魚,正要讓惠比壽看鯛魚的時候,鯛魚身上的魚鱗就突然長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信不禁有些驚訝,顧不得驚訝,他直接望著惠比壽問:“你還記得你見過什么人嗎?有沒有記憶比較深的人,能夠想起容貌的人。”

  惠比壽閉眼回憶,他回憶到那些接受他饋贈和祝福的人,那些人跪在地上,不時的磕頭。

  他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些人的臉,可那些人就是不讓他看他們的臉,于是為了看清他們,惠比壽又調動些許神力仔細查看,這下子,他是看清了這些人的臉,這些人只有臉,沒有五官。

  雖然沒有五官,但這些人卻都在發聲祈愿。

  “惠比壽大神,請保佑我財源滾滾。”

  “惠比壽大神,請保佑我丈夫身體健康,保佑他出海打魚時能快點回來。”

  “惠比壽大神……惠比壽大神……”

  回憶中的人越來越多,祈愿聲也越來越大,隨著聲音的增多,那些人逐漸長出嘴巴。

  這個時候,聲音已經大到讓惠比壽無法承受,他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劇烈顫抖。

  看著瘋狂顫抖的惠比壽,信伸出手抓住他問:“你這是怎么了?”

  “聲音……信徒……”

  惠比壽兩眼發白,他不停的念著這兩個詞語,念了好一會兒,他身體不在顫抖,眼睛也恢復正常。

  “怎么樣?好點了嗎?”信擔憂的問。

  惠比壽望著信,皺著眉問:“陰陽師,你在說什么?什么好點了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等了片刻,信才開口說:“惠比壽,雖然我不明白你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你,在我把話說完之前,你不要想,不要問,無論什么都等我說完在說,你覺得怎么樣?”

  惠比壽點點頭說:“好,你說。”

  信也點點頭,開始將之前的一切緩緩說出,等到他說完之后,惠比壽才瞇起了眼睛。

  這種情況,如果放在人類世界,恐怕會被稱為多人格,當然,也有人會將這種情況的人罵作神經質,同時還有人認為這是為了博取關注而故意做的偽裝。

  其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惠比壽,他此時正眼神空洞的眺望著天空。

  眺望了好一會兒,直到信一行人認為他又要發生變化的時候他才低下頭嘆了口氣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之前所見到的,都是我自己。”

  信望著他,眼中含著一絲同情,神靈又怎么樣,神靈難道沒有心嗎?也許有的神靈沒有,但這個惠比壽絕對有,他和人一樣擁有感情,至于有沒有七情六欲中的全部就不確定了。

  惠比壽兩手縮進袖口,鯛魚從他袖口游來游去,游動的鯛魚游到信的手上,它用臉和信手中的玉佩碰了碰,然后張開嘴發出一聲清脆的鳥鳴。

  鳥鳴聲一響起,四周就緊跟其后的響起了類似的聲音,待聲音落下,鯛魚又重新鉆回了惠比壽的袖口當中。

  惠比壽將手伸出,他望著信說:“我的那些雕像告訴我,它們所見到的我和你所見到的我都不一樣,除了我的魚兒。”

  “那你還是你嗎?”信眉頭緊皺。

  “哈哈。”惠比壽發出爽朗的笑聲,他仰起頭望著天說:“我怎么不是我了,雖然我不是你們所見到的那個我,但現在的我,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只要我還存在那就足夠了,為什么還要為這種麻煩的問題而困擾呢?”

  “嗯……”信沉吟一聲,點頭說:“說的也是,確實是沒必要為這些事而困擾。”

  “哈哈……”

  惠比壽的笑聲更大了,在他大笑的時候,眼角不自覺的落下一滴淚水。

  對他而言,那些或許真的不重要吧。

  惠比壽笑了很久,等他笑夠之后,神色又變得悲傷起來。

  見狀信又問:“怎么了?”

  惠比壽搖搖頭,嘆息一聲說:“人常言蜉蝣壽短,可就算它的生命再怎么短暫,也有一日之多,而我雖貴為神靈,卻不知我何時又會消亡,唉,可嘆啊,我還未曾坐岸獨釣,我的意志就又會消亡……”

  信沉默著,所有人都沉默著,他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如何勸慰他。

  不過惠比壽好像也不需要安慰和勸慰,只見他眼睛突然一亮,懇切的望向信說:“剛剛我在嘆息的時候冥冥中感覺到了一陣召喚,那個地方好像有無數的我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在哪里我好像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前去那里,讓我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嗯?你知道怎么前往那里嗎?”信詢問道。

  惠比壽閉上眼思索一番,思索了沒多久,他張開口開始念咒語,隨著咒語聲的響起,四周不斷冒出濃濃的水霧。

  倉木櫻和瓊子看到這些水霧趕忙和賀茂優作一起匯集到信身邊,待四人匯集起來,惠比壽猛然睜開眼大喝了一聲。

  霧氣包裹住信行人,看著翻涌的霧氣,惠比壽緩緩閉上眼說:“一切就都拜托了……”

  聲音消失,惠比壽也消失,唯一留下的只有翻涌的霧氣和大門敞開的神社。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霧氣也消失,隨著霧氣消失,山頂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神社。

第63章 痛苦的神像
東京陰陽錄全文閱讀作者:難醒加入書架

  迷霧重重,鬼影森森,信一行人站在霧氣繚繞的世界當中,他們無論往哪個方向看,所看到的都只是霧氣。

  濃濃的霧氣四處彌漫,信看了眼四周,他暫時無法判斷方位,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畢竟他們是被惠比壽帶來過來的,臨走前包括到現在,他都沒有一句提醒。

  “呼!”賀茂優作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他望著信問:“現在該怎么辦?”

  他的聲音回蕩在霧中,信聽著這些聲音,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見信也不知道,賀茂優作頓時感到有些焦急。

  這時,霧中冥冥之間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噓!你們聽,這是什么聲音。”倉木櫻閉上眼仔細傾聽著。

  焦躁不安的賀茂優作和信同時閉上眼開始傾聽,他們仔細的聽,但只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響。

  睜開眼,信望向正在傾聽的倉木櫻。

  望了沒多久,倉木櫻睜開眼說:“我好像聽到祈愿聲了,你呢?”

  “我什么也沒聽到。”信搖搖頭,然后問:“那些祈愿聲都是什么。”

  倉木櫻皺起眉頭微微思索,她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在叫惠比壽大神給他們財富和幸福之類的東西,至于具體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

  她一說完,還在傾聽的瓊子就睜開眼說:“櫻說的沒錯,那聲音確實是在祈愿,各種各樣的祈愿聲匯集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到底是什么。”

  “這樣啊……”

  信點頭開始思索,正這個時候,賀茂優作等不及說:“現在難道不應該先考慮怎么離開這里嗎?那個惠比壽也真是的,不經過咱們同意就將咱們送到這里,簡直是可惡啊。”

  信停止思索面對著賀茂優作準備開口說話,正當他張開口的時候,四周的聲音猛然間就增大了許多。

  “神啊,請給我幸運吧。”

  “神啊,我需要大量的錢,求求你想辦法幫幫我,讓我能有更多的錢。”

  “神啊,我妻子她竟然和別人私通,拜托你,幫我懲罰他們……”

  祈愿的聲音越來越多,聽著這些聲音,信一行人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正當快要崩潰的時候,祈愿的聲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各樣的罵聲。

  “該死的,為什么你不保佑我,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經做官了!”

  “我們為什么還要供奉你這種神靈,自從供奉了你,我們家就越來越窮,該死的,還是找把斧頭把你這神像給劈了燒柴吧!”

  “呵呵,神,去你的,我現在賠光了,一牛車貨物都被燒了,我的一切都沒了,這就是庇佑的我,你是怎么庇佑的,簡直是該死啊!”

  “去死……”

  聲音各式各樣,發出聲音的人也各式各樣,有儒士、有婦女、有商人……總之有很多人都在咒罵。

  嘰嘰喳喳的咒罵聲足以使人精神崩潰,皺著眉,信結印施法想要阻攔這些聲音,但還沒等他法術成型,一個斧頭就冷不丁的從霧中飛出。

  旋轉的斧頭割破了他的手掌,他的鮮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信受傷,倉木櫻趕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小卷繃帶就要給他纏上。

  信收回手對著她搖了搖頭,他彎下腰將那把斧頭拿起來,斧刃已經卷了起來,在斧頭上還沾著一點泥土和木屑。

  拿著斧頭,信環顧四周一圈,四周的聲音既沒有停下,也沒有變小。

  回到原位,信隨手將斧頭遞給了想要查看的賀茂優作,賀茂優作拿起斧頭看了看,看了沒多久,他望向信說:“這應該是百年前的東西。”

  信點頭將手按到那把斧頭上,剛按上去,四周的聲音就消失不見,霧氣也逐漸開始消散。

  消散到勉強可以看清遠處人影的時候霧氣便不再發生改變。

  站在霧里,信看了看,發現西面有個瘦弱的身影,從身形看像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正拿著一把斧頭不停的剁著,隨著斧頭的上上下下,一陣惡毒的咒罵聲就逐漸傳進了信一行人的耳朵。

  “該死的,你還是福神呢,我看你就是窮神,供奉你真是我倒了一輩子霉了,供奉你還不如破成柴燒了,該死……”

  聽完之后,那女人的人影連同賀茂優作手上的斧頭一起消失。

  看著空蕩蕩的手,賀茂優作很想問這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問了,那他所得到的回答,肯定還是不知道。

  收回手,賀茂優作順著信的目光望向了前方。

  信所看的還是之前那個女人所在的地方,現在那里還站著一個手握短刀的男人,他和那個女人一樣一邊咒罵一邊用短刀猛剁。

  等他罵完,他的身體又逐漸消失,然后又有新的謾罵者出現。

  看著一個接一個出現的謾罵者,信閉上眼抬起頭說:“這就是你所經歷的嗎?”

  “……”無人回應。

  見沒人回應,信搖了搖頭張開折扇說:“既然你不回應我,那就請原諒我的冒犯。”

  聲音落下,信目光一冷,揮動折扇召出一道卷地而起的狂風。

  狂風將霧氣一吹而散,待狂風將所有霧氣吹散,他們也看清了這里的全貌。

  他們現在正身處一個龐大的神殿當中,神殿里豎著各種各樣的神獸雕像,這些雕像都不算大,只有籃球大小,密密麻麻的雕像幾乎將神殿兩側給占滿,唯獨除了他們腳下的道路。

  看了看這些個長滿苔痕的雕像,信一行人轉過身望向了大殿北面,在北面是一個不算高的高臺,上面坐著一個五米高的惠比壽神像。

  這個神像不像之前所見到的那樣慈眉善目,而是一臉怒色。

  神像似乎是感應到信在打量他,只聽一陣晃動,神像睜開眼望向信說:“陰陽師,剛剛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信點頭回答。

  “既然看到了,那不知你有什么想法。”神像嘴巴一開一合,隨著他嘴巴的開合,一些污穢骯臟之物都盡數從他嘴巴流出。

  污穢之物散發著讓人難以想象的臭氣,即便隔得老遠,信還是能夠聞到。

  他皺著鼻子,搖頭說:“不明白你想要知道什么。”

  神像面帶悲色的說:“我想明白,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看你的同類。”

  信沉默不語,他低下頭說:“我會遠離他們。”

  神像搖了搖頭,對著信說:“你在說謊,我看到了你的心,你的心告訴我你想殺死他們,你想用這世上最惡毒的手段殺死那些用斧頭和各種武器對付你的人,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你都想殺掉,你說對嗎?陰陽師。”

  信閉上眼,他喉結滾動,嘆息一聲說:“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遠離他們,因為我不知道我是否克制的住我那瘋狂的想法。”

  “克制……為什么要去克制?”

  神像站立起來,它俯視著信咆哮著說:“克制什么用也沒有,除了讓你痛苦不堪!只有報復,給他們報復才會讓你感到快樂,為什么你要選擇克制和逃避,陰陽師……告訴我!為什么?”

  信望著他,握緊折扇說:“因為……我和他們都是人類。”

  “人類……呵~”

  神像失望的搖搖頭,他沿著臺階走下來說:“陰陽師,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殺人最多的,恰恰就是你們人類自己,我曾經見過父子相殘,兄弟相殺,你們人類總是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進行各種各樣的殺戮,真是的可悲的種族……”

  神像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內,空曠的大殿一時間只剩下了它的聲音。

  不!不是,仔細一聽,還有一些輕微的石頭裂開聲。

  站在信旁邊的賀茂優作朝左側一看,他看到那些神獸雕像正在逐漸裂開。

  見此他趕忙向信提醒:“快看那些雕像。”

  信朝兩邊看了眼,展開折扇對神像說:“所以你的選擇就是殺戮人類嗎?”

  “是啊,陰陽師,我太痛苦了,你們人類給我帶來了無盡的痛苦,那個和我爭搶身體的家伙跟你一樣選擇了逃避,他將他的意志分化成無數個,用來庇護那些人類,他的行為簡直是愚蠢到了極致,唯有毀滅,才是正確的。”

  神像說罷,揮手捏碎了手上的釣竿,然后他又將鯛魚石像舉起,朝著信狠狠砸來。

  巨大的石像帶著一股讓人無法躲避的力量,被它砸到的人,絕對會變成一灘肉泥。

  信頂著無形的壓力將折扇橫在身前,念了口咒語后折扇當中就飛出一個熔巖球。

  熔巖球在他的控制下爆發出耀眼的火光,鯛魚石像按照軌跡應該會和飛過去的熔巖球相撞,但還沒等撞上,鯛魚石像就突然轉過身一尾巴將熔巖球給打到了右側的雕像群中。

  熔巖球隨著轟的一聲猛然炸開,爆炸范圍內的雕像都變成冒著煙的碎石落到了地上。

  看著將近十米的爆炸范圍和面對著他的鯛魚石像,神像攥緊拳頭說:“看樣子你還是不喜歡我啊,既然你和那些人類一樣厭惡我,那就跟他們一起死吧,可憐的魚兒……”

  神像抬起腳奮力一踩,一陣劇烈的晃動使得僅存的雕像都變成了碎石塊。

  這個時候,他猛然張開嘴朝著兩邊吐出大量的黑色液體,這些液體在眨眼之間沒過兩側。

  沒過之后,這些液體不斷冒出氣泡,隨著氣泡的炸裂,一個接一個黑色的神獸從液體當中竄出,它們張望一眼,起身跳到信一行人后方連同神像將他們包圍起來。

  

第64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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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道路中間,信看著走過來的神像對賀茂優作他們說:“你們對付后面那這家伙,有機會就沖出去。”

  賀茂優作一愣,隨后點頭轉身施法結印,瓊子見他開始戰斗,于是也開始施法,只剩下沒有靈氣的倉木櫻一人呆呆的站在信身后。

  這一刻,她感到有些羞愧,這里面就她最沒用,如果她不在這里,信應該會和賀茂優作一起突破吧,這樣的話他們的生機應該會高很多。

  愧疚的心理使得倉木櫻低下了頭,信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心,揮手將貓又以及五鬼召出后就對倉木櫻說:“你控制他們配合優作,有機會就逃。”

  說罷,一道靈氣從他心口飛出,落到了倉木櫻手上,倉木櫻手上顯現出一個芒星法陣,這代表她可以暫時操控信的式神。

  嘗試著控制了下貓又,倉木櫻咬住牙說:“那你小心。”

  “嗯。”信點點頭,揮手在身前布置了一個小型法陣。

  法陣成型,一只小火鳳隨之而出,三米大的火鳳飛在鯛魚石像身邊,鯛魚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告訴信它會幫他。

  信對著鯛魚點頭說:“那就拜托了。”

  鯛魚張開嘴發出之前所聽到的鳥鳴,這一次并沒有回應它的聲音。

  神像站在原地,他搖著頭說:“沒用的,你做什么都沒用的。”

  “還沒做為什么你就會覺得沒用,神像,你應該就是惠比壽的惡念,對吧。”信問道。

  神像搖搖頭,說:“我就是惠比壽,而不是什么所謂的惡念,陰陽師,你不懂,對我而言,你所見到的惠比壽才是假的。”

  信也搖了搖頭,他身前一步踩到法陣上說:“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擊敗你然后回去。”

  “擊敗我?好吧,陰陽師,那就陪你玩玩吧,反正你不可能擊敗我。”

  神像攥緊拳頭奮力砸向地面,光潔的地板被他打的四分五裂,除此以外還使得兩側的黑水中冒出來兩個巨大的氣泡。

  鯛魚石像擔憂的看了看兩側,然后它奮力擺尾朝著神像狠狠地撞了過去。

  神像看著它,搖頭說:“愚蠢的魚兒啊……”

  在他說話之際,兩側的巨大氣泡猛然炸破,兩條黑色的巨龍浮現在了水面之上,巨龍弓著身守候在神像左右,每當信控制的火鳳靠近,巨龍都會擊退他,鯛魚石像也是一樣。

  戰斗持續著,相比信這邊,賀茂優作那邊就顯得輕松許多,這些異化的石像雖然看起來可怕,但它們的堅韌度也就跟普通石頭一樣。

  無論是誰,只要稍微用點力就都能將它們打個稀巴碎。

  感覺戰斗十分輕松,賀茂優作就回過頭對一直在擔心信的倉木櫻說:“你去幫他吧,這里交給我和瓊子就行了。”

  “可以嗎?”

  倉木櫻看了看瓊子和賀茂優作。

  “當然,快去吧,他那邊才是最重要的。”賀茂優作說了一聲然后揮舞蝙蝠扇召出一道風刃。

  倉木櫻帶著式神小跑到信身旁,停下來后她就操控著式神沖過去幫助信。

  奔跑的貓又變得更加巨大,它試圖沖破那兩天巨龍的防線為它主人爭取機會。

  看到貓又沖過去,信趕忙喊:“快停下!”

  剛喊完,一條巨龍就直接朝著貓又沖了過去,貓又叫了一聲,張口就要吐出火焰。

  在它要吐火的時候,它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下方是一片黑暗,想必一定會很深。

  貓又早在裂開的時候就已經后跳到安全的地方,它看了眼地面然后呲著牙對又回到原位的巨龍咆哮一聲。

  巨龍和神像一樣,在他們眼中所能看到的就只有冷漠。

  信從法陣中退出,他將倉木櫻擋在身后,望著不知在打什么算盤的神像對她說:“告訴優作,讓他往外跑,告訴他順著感覺走,不要回頭。”

  倉木櫻完全不理解信的想法,她皺著眉問:“為什么,那個神像看起來并不怎么厲害,只要咱們一起上,應該可以打敗他啊。”

  信搖了搖頭,閉上眼說:“聽我的,拜托了,快走吧。”

  “可是……”倉木櫻還想在說些什么,但還沒等她說出后面的話,貓又就在信的控制下將她給丟到背上朝著后面跑了起來。

  見貓又帶著倉木櫻奔跑,于是賀茂優作也帶著瓊子跟在她身后一起奔跑,至于信,他相信他一定能逃出來,一定能。

  雕像群根本攔不住奔跑的三人,沒多久,他們三個就消失在了信的感知范圍內。

  確定他們跑遠,信這才望向神像說:“謝謝。”

  神像搖了搖頭,俯視著信說:“現在能讓我見識見識你真正的實力了嗎?陰陽師。”

  信展開折扇,閉上眼說:“我會全力以赴的。”

  “哈哈,但愿吧。”

  神像伸出手將兩條巨龍抓住,他奮力一捏,巨龍變成黑色液體纏繞到他的身體上,他的身體現在就想被畫了紋身的石頭。

  做完這些,神像緩步朝著信走來,那些小型的雕像此時正化作黑水匯集在道路中間。

  匯集起來的黑水經過形變,最后變成了一個和神像一模一樣的,從它身上,信感知到了和神像一樣強大的力量,那力量是他所不能抗衡的,看樣子,他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信的心情變得沉重,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結印在身后召出一個和石像一樣巨大的石人,做完這些,他轉頭對游過來的鯛魚石像說:“你幫我對付后面那家伙。”

  鯛魚石像猶豫的看了看信,最后還是游到了他后面。

  沒了后顧之憂,信張開雙手召出兩團球形閃電,他趁神像過來之際,直接將球形閃電打到了神像腳下。

  閃電爆炸,但卻沒有給神像造成絲毫傷害,除了炸出一片焦黑的痕跡。

  神像停在原地,他將腳伸進黑水中晃了晃,等他重新抽出腳的時候他的腳又恢復了原樣。

  “陰陽師,你還是在試探嗎?再這樣下去,我的腳可就不是往水里踩了。”神像發出巨大的聲響。

  信確實是在試探,他在確定神像的防御力,球形閃電在他的法術中危機處于中等偏上,看樣子他必須用最強大的攻擊術法來對付神像。

  抬起手,信快速念咒,隨著咒語聲的響起,神像腳下憑空升起龍卷。

  龍卷剛出現沒多久,他又朝著神像吐出一道幽藍的火焰。

  火焰加上旋風形成了火龍卷,幽藍色的火焰帶有穿透物質燃燒靈魂的能力,也不知道對這個家伙有沒有用。

  龍卷在旋轉,正轉著,四周的黑水就形成一道浪將火焰撲滅。

  神像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他非常失望的搖著頭說:“陰陽師,你的力量太弱了,你施展的法術根本配不上你的力量,真不知道你是在想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動用全力,那就讓我踩扁你吧。”

  話音落下,神像猛地跳起來,他落地的目標就是信這里。

  看著動作靈活完全不像之前笨拙模樣的神像,信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剛退后,他就撞到了鯛魚石像身上。

  鯛魚轉過頭,它對著半空的神像叫了一聲,神像聽到聲音猛然墜地。

  待他起來,就直接指著鯛魚說:“該死的魚兒,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鯛魚搖了搖頭,張口吐出一個直徑五米的泡泡。

  泡泡顏色不斷變化,隨著顏色的變幻,四周逐漸開始響起人們的祈愿聲。

  “您知道嗎?惠比壽大人,我老婆生了,托您的福,是個女孩,等我老婆調養好身體,我就帶她來感謝您……”

  “媽媽~這就是惠比壽爺爺嗎?”

  “是啊,他就是身為七福神的惠比壽爺爺,把他供奉在咱們家里,你的病就會好啦。”

  “是嘛,那咱們趕緊把惠比壽爺爺帶回家吧。”

  “小笨蛋,應該說請哦~”

  “哦,那咱們把惠比壽爺爺請回家吧,惠比壽爺爺,你愿意跟花子回家嗎?愿意的話花子就把媽媽給的糖果給你,對了爺爺,你神通廣大,什么時候能讓爸爸回來啊,每天晚上我都看到媽媽一個人抱著爸爸的照片哭,惠比壽爺爺……”

  對映著這些聲音,泡泡上分別表現出一個面色激動的男子以及一對瘦弱的母女。

  看到這些,原本還在和石人戰斗的黑水神像突然化作清水落入了左側,左側的黑水立馬變的清澈。

  這個時候,神像的左邊身體逐漸恢復人身。

  看著有變化的神像,信結印召出一條鎖鏈將神像右手纏住,剛一纏住,神像就奮力將鎖鏈拉斷。

  信的目的并不是用鎖鏈束縛神像,而是為神像的左手爭取時間。

  只見神像左拳一拳砸到右臂上,隨著一聲悶響,神像右邊的身體逐漸布滿裂縫。

  眼看著神像就將徹底恢復肉身,在即將毀滅之際,神像看著鯛魚嘆息一聲。

  鯛魚側過頭不忍繼續看下去。

  見鯛魚這般,神像這才勾起笑容閉上了眼。

  咔——咔——

  碎裂的石片落地,兩側的水也都變的清澈,閉著眼的神像緩緩睜開眼,隨著他的睜眼,一根竹釣竿就又重新出現在他的手中,同時,鯛魚石像也變成了真正的鯛魚。

第65章 回歸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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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復肉身的惠比壽身體緩緩縮小,他手上的竹釣竿以及水中游戲的鯛魚也在縮小,等到他和正常人一樣的時候,這種縮小才停了下來。

  惠比壽站在原地,他用竹釣竿輕輕的碰了碰地板,只見所有的地板圖紋都發生改變,做完這些,他才拄著釣竿走到了信面前。

  “抱歉啊信,看樣子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惠比壽帶著深深的歉意低下了頭。

  信搖頭說:“沒關系的。”

  惠比壽也搖了搖頭,他說:“如果不是魚兒喚醒了我,恐怕你就會被惡我殺死,他實在是太執著了,執著于報復所有人,無論那人有沒有他對他不敬,他都想把那人殺死。”

  “他是想毀滅人類嗎?”信皺眉問。

  “沒錯,他是有這個想法,尤其是最近幾年,他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這種想法已經使他變得瘋狂。”

  惠比壽望向水中鯛魚,他掏出一把蝦米丟到水中說:“所幸的是無論他怎么變,他和我對魚兒的愛都未曾變過,只有魚兒能喚醒他的善良,也就是喚醒我。”

  信點點頭,隨后問道:“他是在你誕生時就已經出現了還是在誕生之后的歲月出現的?”

  惠比壽低下頭,他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很久,他像是想通一樣望向信說:“他和我一樣,我們倆本來都不存在。但是為了均衡善惡,真正的惠比壽,也就是最初的惠比壽將他的善念和惡念一分為二。

  善念代替他接受人類的尊敬,而惡念則代替他承受人類的謾罵,起初我兩的性格都相差不大。直到經歷了數百年時光,在這數百年里,他不知承受了多少侮辱,多少謾罵,太多的負面情緒使得他心理崩潰。

  對他而言,世界只有痛苦和魚兒,所以,他想毀滅一切,然后跟魚兒在這永恒的歲月中享受時光。”

  惠比壽說著,鯛魚就搖著尾巴從水中飛躍而起。

  看著嬉戲的鯛魚,信說道:“之前,他跟我說,說你將自己的意志分化成了數份。”

  “嗯。”惠比壽點點頭,解釋道:“之前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找我祈愿,所以為了能夠幫助他們我就將靈魂分散開來。”

  “我之前所見到的都是你的分身嗎?”信問。

  “是,在外面的,都是我的分身,每當有人強烈需要幫助的時候,我的分身都會現身去幫他,當他們不需要時又會被我收回,轉而重新換一個分身。”

  信點了點頭,隨后又想起了之前那個突然變化的分身,于是問道:“那之前那個突然變化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惠比壽回憶了下,看著清澈的水說:“為了避免分魂轉變成惡我那樣,我特意在他們身上施了法術,每當他們進行回憶的時候,我會就感應到他們并將他們收回身體。”

  “你的惡念主宰身體時也能收回嗎?”信問。

  “可以,那是一種基于規則的收回,無論是誰在控制這具身體,都不會影響什么。”惠比壽回答道。

  聽他提及規則,信就不打算繼續問下去,再問下去,就會變得復雜起來。

  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向清澈的水,這種水看久了,心也會變得清澈。

  看了大概三分鐘左右,信又轉過頭問:“你不想殺死他獨占這具身體嗎?”

  惠比壽眉頭皺起,他搖搖頭攤開雙手說:“我和他就像左手和右手,沒有一只手會因為它控制不了另一只手而去砍掉它,也許你們人類會,但我永遠也不會想著殺他,畢竟我和他同根同源,如果按你們人類的關系來算,他還是我的兄長。”

  “抱歉,我失言了。”信躬身致歉。

  “算了,你也是無心之言,畢竟對你們人類來說,什么東西有威脅,第一想法就是毀滅這種有威脅的東西,我和他不是人類,而是惠比壽,是神,我們只有極端憤怒的時候才會想著毀滅。”

  惠比壽面色平靜,仿佛在說和他無關的事情。

  信側眼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惠比壽心里是否和面色一樣平靜,這個惠比壽給他所帶來的壓力可一點也不比之前那個差,反而這個的壓力還要多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信的心情,惠比壽拄著釣魚竿轉過身說:“信,今天的事情確實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之前那個委托你來這里的分身也已經被我收回,所以你回去了就不用去找他了。”

  信沉默了片刻,點頭表示明白。

  “嗯。”惠比壽閉上眼嗯了一聲,他一邊往高臺上走一邊揮舞竹釣竿。

  隨著釣竿的揮動,信身邊逐漸升起一片白霧。

  等惠比壽上了高臺,白霧就逐漸散開,站在里面的是驚魂未定的倉木櫻他們。

  回到原地,倉木櫻激動的問了信幾句,眾人互相問過之后才將目光聚集到惠比壽那里。

  高坐神臺的惠比壽對著眾人點了點頭,閉上眼說:“給你們添麻煩了,現在就讓我送你們離開這里吧。”

  信點點頭表示沒問題,倒是賀茂優作往前走了一步,他直視著惠比壽喊:“請等一下。”

  惠比壽睜開眼俯視著他,問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賀茂優作點點頭說:“我想知道之前是怎么一回事。”

  惠比壽聽了直接閉上眼睛說:“我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給信了,你有什么疑惑就去問他吧。”

  “他告訴你了嗎?”賀茂優作回過頭直接問。

  “都告訴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等咱們回去了再說。”信點頭說。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么問題了。”

  賀茂優作退回原來位置。

  惠比壽坐在上面等了一會兒,確定他們真的沒話要說后才施法召出霧氣將信他們籠罩住。

  待霧氣籠罩所有人后,他張開口對著霧氣輕輕一吹,霧氣直接被他吹散,大殿再次恢復平靜。

  看著死寂的大殿,惠比壽轉過臉望著游在他身旁的鯛魚說:“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鯛魚點點頭,閉上眼落入了惠比壽的懷中。

  惠比壽溫柔的撫摸了下鯛魚,然后緩緩的閉上了眼。

  此時,北島村后的山頂上,包裹著信一行人的霧氣逐漸散開,他們又回到了這座大山之上。

  眾人回來后先是分散開來,隨后都將目光投向了惠比壽神社,神社大門緊閉。

  看著緊閉的大門,賀茂優作問信:“那個惠比壽給你說了些什么?”

  信攤開手掌在手掌召出一團靈氣,將靈氣遞給賀茂優作說:“都在這里。”

  賀茂優作接過靈氣并吸收,隨著靈氣被他一點點的吸收,信之前和惠比壽所說的話都盡數出現在他的耳旁。

  聽完對話,賀茂優作忍不住說:“為什么那個真正的惠比壽要將自己分成兩個呢?如果他不分的話,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信站在山邊望著遠處海面上的船只,想了想說:“也許,他是受不了人類的陰暗面,所以才選擇將自己一分為二來進行逃避。”

  賀茂優作聽了一陣沉默,身為人類,對人類自身的罪惡也是有了解的,就算不了解其他人,那他對他自己也有了解,他曾經也有過邪惡可怕的想法,只是最后還是克制住了。

  “唉。”賀茂優作發出一聲長嘆。

  山頂之上,信一行人形色各異,他們懷著不同的想法在山上待了許久,等到接近黃昏時他們才走下山。

  拒絕了村民的感謝,信和倉木櫻坐上車跟著賀茂優作一路往舞鶴市駛去,

  現在,無論是賀茂優作還是其他人,心中都沒了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下去的心情,人啊,總是太過復雜,復雜到讓自己的同類都感到為之不解。

  將車停在一家富士蕎麥面店,信他們進入餐店后就分開坐在二人桌上進餐。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倉木櫻突然低下頭說:“我打算明天早上去京都。”

  信疑惑的望向她,詢問到:“去那里做什么?”

  倉木櫻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覺得很久沒回家了,所以想回去看看媽媽還有妹妹。”

  “這樣啊……”

  信應了一聲,然后習慣性的拿起筷子,他的貍貓樸麥面已經被他吃的只剩一個空盤和一杯醬汁。

  看著空蕩蕩的盤子,他又將筷子放下。

  倉木櫻看著信,問道:“還要再來一份嗎?”

  信搖了搖頭說:“不,不用了。”

  “哦……”倉木櫻低下頭。

  兩人就這樣坐著,坐了一會兒倉木櫻忍不住低聲說:“對不起。”

  “嗯?怎么了?”信皺著眉。

  倉木櫻抬起頭,紅著眼說:“今天,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信搖了搖頭,說道:“沒關系的,我不在意你給我添麻煩。”

  “可是……我過意不去。”倉木櫻咬住牙,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地上。

  信看著她,輕聲說:“如果覺得過意不去,那我的這份飯就拜托你幫我支付了。”

  “謝謝。”

  倉木櫻點點頭擦了擦眼淚,擦干凈淚水她又抽了抽鼻子。

  看著雙眼通紅的倉木櫻,信不自覺的望向一旁問:“明天我可以跟你一塊去嗎?”

  “嗯……什么?你要跟我一塊去媽媽哪里嗎?”倉木櫻的臉立馬漲紅。

  “是,怎么?你覺得不行嗎?”信點頭。

  “不,不是不行,只是這樣會不太合適吧。”

  信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面湯說:“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只要你和我覺得沒關系就可以。”

  “唔……那好吧,那明天咱們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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