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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馬公子,里面請
益在人間全文閱讀作者:幻羽加入書架

  “真的找到了?!”顧益小臉喝的微紅,但并沒醉,只是有些興奮罷了。

  馬源不停點頭,喜不自勝,“找到了!師父你說謝依依會去長寧街那種地方,果然是真的!我到那邊幾番打聽,很快便探知到是有這個人的!”

  那太好了!

  只要找到了小依依。

  什么許離戰爭,什么碧陽功寒熱癥,什么修仙院的樓主還是三公主四公主的,統統靠邊站!

  裝逼神器在我手,豬腳模式說有就有!

  “快快!帶我去!”顧益扔了酒杯,“兩位兄弟,你們在這好吃好喝,我有要事,去去就來!”

  陳明光也快喝大了,不顧平時的禮貌,伸手抓著他,“哎!這時候還有什么事比咱們兄弟吃酒要重要?”

  “哎呀!”馬禿子都急了,“陳明光你不要鬧了,我師父為了尋謝依依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的,這酒回來再喝,這菜回來再吃,也是來得……來得……”

  馬源往桌上定睛一瞧,瞬間長大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我去給你找人,你們幾個背著我在這吃繡花鱸魚!”

  顧益踹了他一腳,“一驚一乍的干啥,吃貨上頭了吧你!趕緊帶我去找人,要是打草驚蛇讓他跑了,我叫御珍軒永遠不賣你繡花鱸魚!”

  馬源嚇的一哆嗦,這混蛋師父,太他媽狠了。

  “好了,那走吧,走吧。”

  “等一下!”吳剛有些微醺,搖搖晃晃站起來,大喊道:“你們是要去長寧街,找那謝依依嗎?”

  “是啊。”

  吳剛拍了拍胸脯,又伸出食指,說了一個字,“我!”

  顧益催道:“哎呀,你這家伙平時干干脆脆的,這時候磨蹭什么,你什么呀,快說!”

  “我也要去!”

  你特么,

  擱過去那暴脾氣,顧益真捶他了。

  吳剛啪的一下又喝一碗酒,“我馬上要上戰場了,可我還沒結婚呢!明光學長呢?”

  這白面的小子忽然不好意思了起來,“這個……這個……”

  顧益替他決定了,“行了,你不去了,真急死我了!”

  “誰,誰說的!你們都去那我也要去!”

  馬源才不管幾個人去,那就都走好了,反正只要找到了人,他的歡樂時光就要開始了!

  于是幾人都推開酒杯,聲勢浩大的出了御珍軒。

  小月兒急向小娘去匯報,“不好了不好了,小娘,小公子真去長寧街了,而且還把陳吳二人都帶過去了!”

  葉小娘愣住了,“這是……白天啊,怎么這么急?”

  小月兒在那兒多嘴,“小娘還說叫修仙院的大人帶著小公子多多關心天下事呢,沒想到是小公子帶著他們去了長寧街。修仙院的大人是禁止去的,萬一受了責罰呢?”

  “腿長在自己腳上,心若正,誰也帶不去,心若不正,自己也會偷偷去,關我弟弟什么事?”

  ……

  ……

  剛聽聞馬源帶來的消息,顧益畢竟是有些激動,不過路上卻是慢慢冷靜。

  如果當初這個家伙執意要跑,那么此時便不能像個酒鬼一樣冒冒失失的沖進去,搞的人人皆知,到時候他又跑了就更麻煩。

  然而中午他們三個趁著熱血喝的酒有些猛,此時都不算特別清醒,陳明光像個多動癥兒童一樣,坐在馬車里整理自己的衣衫發型一刻都沒停過。

  臭不要臉的男人。

  而吳剛則在死命搓臉,嚯嚯嚯的吐出來滿身酒氣。

  呼~

  他自己也深呼吸了幾下,冷靜!冷靜!

  “馬源,你見到人了嗎?現在長什么模樣?腰間是不是裹著樹皮?”

  “我沒見到啊,只聽了名字,但她是女的,師父要找的人是女的嗎?”

  顧益說:“可能是的。”

  馬源:???

  可能是?

  “你還不確定?”

  “不是我不確定,是他不確定。”

  “我為什么聽不懂你說話?”馬源噔噔噔的腦門上全是問號。

  “你先與我說說,她在哪兒。”

  馬源點頭,“邀月閣,長寧街是廬陽晚上最熱鬧的地方,邀月閣就在長寧街的最中央。早上我剛到的時候從街口一路問進去,聽說是在邀月閣,為了穩妥,我又親自到邀月閣確認。原來謝依依的確是近來剛到的新姑娘。”

  “近來剛到?”顧益眼睛一亮,“時間上對的上啊。”

  馬源聽了更加受到鼓勵,有戲啊。

  “也怪我離京太久,新人都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她們,不然早就幫師傅你找到了。”

  邀月閣很快就到了,顧益掀開簾子,從馬源的眼神里得到肯定:你可以的。

  下車前,顧益彎著嘴角說:“馬爺,這事你辦的漂亮,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教你封靈符,好叫你知道為什么當我的徒弟應當受人羨慕。還有,你這兩位學弟……”

  坐在屋里喝酒的時候還有點意識,不過出門受了風吹,酒精似乎起了作用,開始有些眼神迷離,還帶著不正常的興奮,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師父,你速去速來,他們交給我。”

  顧益下了馬車,略微整理了衣衫,走之前告誡,“以后來這種地方,不允許講什么速去速來。”

  “啊?為啥?”

  “不吉利。”

  邀月閣門牌極高,像是放在了三層樓上,只能仰望而視,這里的建筑與天幕街不同,所有的房子似乎都接連在一起,這一排下來還真有些氣勢。

  只不過掛在門口的燈籠熄滅,客人稀少還有歪歪扭扭出門的酒鬼,打扮妖艷的女人似乎也累了,搖扇子都搖不動,也沒什么精神。

  門口沒有人吆喝,跨過門檻能看到眼前一片空曠,里面的樓卻是建成了鏤空的四方形狀,走進來就像在井底向上看一般,不過這里能看到的是四層樓,人熄聲消,大正午的只有幾位姑娘圍著石桌用餐。

  她們看到顧益起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坐主位的年長者放下筷子起身,她盤著頭發用玉簪插著,兩邊發絮自然垂落,臉上妝容極厚,卻依然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

  雙手握在小腹前,笑容熟練的很,“這位公子瞧著面生,可有熟悉的妹妹?”

  “抱歉打擾了各位用餐,我來是為了一個人。”

  老媽子笑的諂媚,“來我們這兒的都是為了一個人嘛,不過我多嘴一問,就是為了一個?不是幾個?”

  顧益一懵:(,,??.??,,)。

  “這一次,就一個……若是有此人,我這里不缺銀子。”說話間就掏出兩塊碎銀,他知道這地方錢比臉管用。

  “謝公子,公子真是大方。”看見銀子,自然是滿臉堆笑,“人嘛,好說。公子說出名字,我這便讓她用心洗漱。”

  “謝依依。”

  石桌上的其他姑娘聽了這名字都是驚叫了幾聲。

  “謝依依?”

  “這就有人來找了?”

  “依依妹妹才剛來呢……”

  老鴇笑容滯了一瞬,捏著手中的銀子盡量委婉的說:“公子真是有品位,知道依依姑娘姿色不俗,不過,我們這呀,依依姑娘是新人,只怕這些銀子……”

  顧益不和她廢話,很隨意的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金元寶,“這夠了嗎?”

  “公子可真是大方呢!”老鴇驚喜著扭了一下腰身,“謝依依是邀月閣準備了許久的新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有所涉獵,不是我不給公子面子,但是……已經有很多貴人提前與我打了招呼……”

  “那我再加一個金元寶,可夠了嗎?”

  非賣品都是因為錢不夠。

  哇!

  原先吃飯的四五位姑娘眼睛都放了光,這是哪一家的貴人,出手竟然如此闊綽!哪有人這樣給錢的,可不是銀子,而是金子,且都是上等的成色。

  于是一窩蜂都擠過來,對著顧益拋媚眼,“公子,依依妹妹不行的話,我們都是可以的。”

  老鴇識人精明,便是這狂蜂浪蝶叫這位俊俏公子略微有些不適應她也看得出,那是個雛兒,估摸著是沒來過。

  的確是的,顧益都是嘴上厲害,沒有實踐。

  手中掂量著兩塊元寶,風塵中人貪心又起,便攔著一眾姑娘,“公子,邀月閣在這長寧街的最中央,每隔一段時間的頭牌那都是迷倒一整座廬陽城的。如今依依姑娘成了邀月閣頭牌,人品樣貌是做不得假的……”

  顧益打斷了她,“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好說,我再添三塊金元寶如何?”

  他心里也懂,都開口說是做生意了,那不就是價錢高低嘛。

  這一出手更叫這一眾人驚詫莫名。

  不過老鴇卻忽然有些不敢接了,小心問道:“敢問公子姓名?”

  他不能說自己的姓,小依依聽到姓顧估摸就得跑,“我姓馬,叫馬源。”

  老鴇提溜著眼睛一想,廬陽的大戶人家卻沒有叫馬源的公子,這錢能收,她做了狠心狀一拍大腿,“我便吃虧些!再添五塊金元寶,立刻讓依依姑娘出來見你!”

  顧益不是白癡,他能從周圍人的眼神中判斷出,這個貪心的女人要了一個天價。

  但他還是給了。

  “哎喲!”老鴇小心的金子藏好,頓時熟練換臉,笑的后槽牙都能看得到,“姑娘們都給我伺候好了,馬公子您稍坐,我現在就去找依依姑娘!”

  顧益可受不了那么些人,趕緊伸手示意,“不用管我,姑娘們自便,自便!”

  “哎喲,還害羞啊,”穿紅衣的一位手指繞著發梢,“馬公子之前是不是見過依依妹妹?竟然愿意出十個金元寶,是愛情嗎?”

第三十二章 你,過來(感謝菜雞吃老鷹的白銀)
益在人間全文閱讀作者:幻羽加入書架

  邀月閣的四樓最是清冷,或者也不能說清冷,便是故意躲開太多的人而將房間設在了這里,老鴇拿著金元寶,一塊一塊的咬了個遍,爬樓就算累也是極為舒心的。

  “依依啊,依依……”

  邀月閣這樣的大廠在挑選人之后必得盡心教授姑娘們各種技藝,如今這一位便是端坐在案前一絲不茍的練字。

  她穿著一身白衣,干凈的綢緞自肩頸垂于手腕,柔軟絲滑,不染纖塵。老鴇見的美女那是極多的,不過這位依依姑娘也是其中一流,其發烏黑,落于鬢間,其唇紅潤,微張不閉。其膚如凝脂,其腰身若約束,其素手如柔荑,臉頰也白凈,如白壁而無微瑕。

  看在老鴇的眼里,這哪里是什么嬌滴滴的姑娘,每一寸每一幕都是錢啊。

  “媽媽,我在呢,找我何事?”

  小姑娘見到有人進來起身行了禮,聲音細若蚊蠅,嬌態軟膩,便是會讓男人保護欲大增的那種。

  “依依啊,今日便是你的好日子了。剛剛我們閣中來了一位年輕俊俏的馬公子,媽媽替你瞧過了,劍眉星目,氣質不凡,而且出手大方,說是要見你,便是出了十塊金元寶也面色不改,想來是大戶人家,我已經應了下來,你好好洗漱一番,隨后便去見客。”

  “十塊金元寶?竟有人出這么多錢見我?”謝依依不掩其喜,隨后扶著老鴇的胳膊,“這還都要感謝媽媽平日里的教導,依依知道空有皮囊無法立足于長寧。卻不知道是什么人會在大中午就火急火燎的就到邀月閣來呢?”

  “少年人嘛,性急。咱也不管他是誰,愿意出那么多錢,想必是見過了你也極喜歡你的人,這對你而言是大大的好,你只需記得我和其他妹妹們教過你的,這張嘴啊,再甜一些便足夠了。”

  謝依依自然是應允,“那我這就去準備,媽媽放心,依依必不會墮了邀月閣的名頭。”

  “好的,好的,還是我的依依聽話。”

  “勞煩媽媽。”

  顧益被放到了一個裝扮的特別豪華的屋子里,桌椅茶杯都極為精致,角落里還燃了味道清新的香。

  這家伙,倒是會找地方,他心里想。

  他心里還想,一會兒等他看到了自己會是什么表情?

  會驚訝?

  會開心?

  還是會拔腿就跑?

  又或者和他吵一吵,干一架?

  但顧益是想質問他,為什么不聲不響的走了。

  在屋子里等的么有些焦急,他起身來回轉悠,直到聽聞了輕微的腳步聲,因而他趕緊開門,“小依依!真叫我好找!”

  然而一看是老鴇那張涂滿了粉的臉,差點沒給他嚇死!

  “哎喲,馬公子你認錯人了,不過這小依依倒是叫的親昵,也不必如此著急,依依姑娘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帶你去。”

  顧益拍了拍胸脯,被嚇到了,“趕緊,趕緊,帶我去。我以為讓我在這兒等,是她要過來呢。”

  老鴇心想這到底是誰家的,如此著急。不過想了想金元寶,只得將這些情緒埋了起來。

  繞著閣樓走了好幾圈又上了一層樓梯,老鴇這才側身伸手推開了門,“依依姑娘便是在這里了。”

  廢什么話。

  他直接進去把門給關上。

  繞過屏風之后果然見到一個姑娘坐在桌前,她還有些故作害羞,沖顧益淺淺一笑。

  遇見這樣的,顧益膽子就大了些,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他是害怕的,屬于別樣的‘欺軟怕硬’。

  “依依正在習文,因此臨時做的準備,叫公子久等,望公子見諒。”

  小依依有可能是這種女子模樣,顧益不是很確定,但她看到自己好像沒什么反應。

  “你……不認識我?”

  依依姑娘眉宇間有些不解,“這……依依長久住在這閣里,不太知曉外界之事。馬公子于廬陽若有名聲,可與依依細說,依依以后一定記住。”

  按道理講,小依依的腰間裹著樹皮,且不會拿下,那是一定可以確認他身份的,不過這嬌滴滴的小女孩模樣,真叫顧益有些開不了口。

  “那什么,我是顧益,你如果真是謝依依,就不要裝不認識我,我又不會把你怎么樣。”

  最多打你一頓。

  姑娘噗嗤一笑,“雖然聽不太懂公子在說什么,也不管您是顧公子,還是馬公子,依依蒲柳之姿還是要多謝公子這樣的大方,能得公子重視便是依依的榮幸。”

  這到底是裝的不認識他,還是真的不認識他?

  顧益一時之間卻也難以確定,但她的確是叫謝依依不假。

  又或者……難道是重名嗎?

  他摸著鼻子稍微想了一下,既然難以分辨那就看腰好了,反正他是付錢的。

  “這樣姑娘,我有一個稍微有那么一點過分要求,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腰?”

  “腰……?”姑娘家有些意外于他的直接,不過這里是長寧街邀月閣嘛,“公子的要求倒也不算過分……”

  她站起來往右移了兩步,兩只手放在兩邊,腰就露了出來。

  但是這與顧益的要求相差甚遠。

  “你得解開衣服,我才能看到。”顧益越來越不要臉了。

  啊?就這樣解嗎?

  這要求總是有些奇怪的,姑娘也沒想明白為什么,便作了勸,“公子既進了房間,那依依便是公子的人,腰……自然也是可以看的,可依依有些不習慣,不如上了床公子替依依解?”

  顧益更迷惑了,這騷里騷氣的,怎么反倒有些像了呢?

  他摸著下巴繞她多轉了兩圈,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外頭忽然吵鬧了起來,隱隱的聽著像是馬源的聲音,“師父,師父!”

  謝依依和他同時抬頭。

  馬爺畢竟是修行者,真要沖進來老鴇攔他不住,而且他能很快確定顧益的氣息,身段臨空而入四樓,“師父!你人找到了沒?”

  顧益斥道:“正聊著呢,不是叫你等呢嗎?”

  “哎呀,師父,大事不好了,你快出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小依依,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謝依依心砰砰跳了一下:小,小依依?

  這會兒老鴇也氣喘吁吁的爬了上來,對著顧益道:“馬公子,馬公子,哎喲,你怎么不早說,您是修仙院的人啊?!”

  馬源一臉懵:“嗯?你這人真的好笑,你都沒問我,我跟你說什么?”

  顧益不管這老鴇,拉著馬禿子飄然下了四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老鴇剛爬了四樓,氣喘吁吁的扒在欄桿上徒然奈何:“馬公子!我才剛剛上來啊!”

  隨后她又只得啪啪啪的往下跑,若要她跳下去那是要老命。

  謝依依也開了房門走出來,因為她聽到了修仙院,“媽媽,怎么回事?誰是修仙院的人?”

  老鴇一看怎么穿的還好好的,但此時也沒心情問了,“就是剛剛那位馬公子啊,外面似乎來了廬陽院的掌才使。”

  “馬公子?您說的是顧公子吧,”謝依依臉上現起了一絲欣喜,“原來他還是廬陽院的修行者?”

  不對!

  謝依依臉色突變,“糟了!如果他是廬陽修仙院的,那么掌才使來了,豈不是要出事?”

  說著也急忙跟著一起下樓去,不說別的,得先請罪才行。

  不過邀月閣的門前,卻沒有什么掌才使,而是在斜對方。

  “你是說修仙院規定,不允許院中學生來到長寧?”顧益沒想到馬源說的是這么一出,“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講?”

  “因為這種事我以前常干,輕易不會被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了,也是可輕可重,就沒在意。再說中午本就人少,掌才使即使來抽查,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段,卻沒想到正好撞上了!”馬源給他指了指,只見吳剛和陳明光都跪在一個人面前。

  “院內學生的日常行止由掌才使管,就是那個面癱。我認得他,他叫范嶺,這個人油鹽不進,一會兒咱不要來硬的,這事兒可輕可重,只要多多求情便好。”

  那邊那人發型有點殺馬特,落下的黑白相間的頭發把半邊臉給遮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馬源領著顧益看他,他也看著顧益。

  雖然中午的長寧街不熱鬧,但平白有兩個人在地上跪著,倒也引來不少看熱鬧的,姑娘們議論紛紛,行人們指指點點。

  跑到門口駐足而忘的謝依依也緊張的攥緊了手心,老鴇自己扇了自己的嘴巴,“都怪我,見了錢便忘乎所以,咱們該想得到的,中午時候到邀月閣,可不就是修仙院的人么!對了依依,你們還沒發生什么吧?他叫你做什么了沒?”

  謝依依搖了搖頭,“這哪里來的及。這位公子只是叫依依的腰給他瞧瞧。”

  喜歡啥的都有,還有喜歡腰的。

  “就只是看了腰?那不會要咱退錢吧?”

  ……

  “你,過來!”

  冷不丁的,范嶺這殺馬特指著顧益,一臉冷峻的呵斥了這三個字。

  顧益往后看了看,挑著眉頭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頭,“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范嶺右手成掌向下虛按,隨后微旋,隱隱有一團靈氣凝聚閃動,隔空相對便有一股吸力拉扯著顧益倏然向前!

  “啊!”就在后邊站著的謝依依和邀月閣老板嚇得捂嘴而尖叫。

  掌才使要是發怒,她們也都得跟著擔驚受怕。

  馬源也是心里一驚,腳底運功急忙向前,并高聲呼喊:“掌才使手下留情!他不是修仙院的人!”

  范嶺手臂一揮,一道靈氣將馬源扇飛撞在地上。

  “蠢材!不是修仙院的人又如何?”這句話他是用左眼盯著顧益說的。

  繼而又言:“修仙院有規定,院內學生禁止踏足長寧街。我這兩位學生也乖的很,直到遇到了你……而你,葉小娘尋找多年的弟弟,

  一日還未到便在酒后拿了錢財,以十金來尋一個風塵女子?當真愚蠢,這樣的人,即便不是修仙院的,將來也必是紈绔子弟,我便替小娘教訓教訓又當如何?”

  驚嚇之中陳明光和吳剛也都從醉酒中清醒了不少。

  吳剛以頭觸地,“掌才使誤會了,并不是顧兄弟叫我們來的,是吳剛自己要來,顧兄弟是爽快的漢子,不是紈绔,還請掌才使饒過他!”

  陳明光同樣如此,“掌才使,犯錯的是我與吳剛學弟,是我們喝了酒一時沖動,此事絕不關顧兄的事,他未有一詞一句誘我二人來長寧!

  還要叫掌才使知道,顧兄弟初來廬陽,于世事多有陌生,并不知曉廬陽院禁止學生進入長寧,不知者不罪,掌教使懲罰我們就好,萬望莫要牽連于顧兄弟!”

  馬源似乎也很懼怕,雖然被扇飛但還是忍痛起身跑到他面前跪下,“請掌才使饒我師父!我師父不知道修仙院有此令,而且他不是修行者,身體孱弱,若掌才使實在要罰,馬源愿代他受罰!”

  范嶺倒有些意外了,“他們似乎都很喜歡你。”

  “運氣好,遇到了好人。”顧益挑了挑眉,“他們似乎都很怕你。”

  范嶺冷聲言語,“規范學生行止,掌才使職責所在,我又不是殺人魔頭,若不違規,何須怕我?”

  顧益說:“我不怕你。”

第三十三章 修仙院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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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廬江將廬陽城一分為二,便將這城分出了東西。

  長寧街與天幕街隔了數條街道,天幕街主體在廬陽城的西邊,而長寧街在東邊。

  東廬陽城不如西廬陽城,便是從這兩條街上也可看出差距。

  天幕街上有四絕之二,修仙院和御珍軒,盡頭更是連接皇宮。

  東廬陽城多是平民生活區和商業區,長寧街則是其繁華中心。

  修仙院的人不常來長寧,一是不許,二是不屑。

  不管任何人要做任何事,總是混在長寧街,那肯定是做不成的,便是做個小生意也都給你錢敗光,更何況是難度極大的修仙之路?

  因而像今日這般長寧街出現修仙院的學生,還有掌才使,都是很少見的情況。

  謝依依和老鴇本來有些擔心,若顧益來自修仙院,那么掌才使是否牽連到邀月閣就完全看人家的心情了,便是給她們一點教訓,人家是修仙院的,那也能聽著忍著受著。

  不過聽起來,他似乎不是。

  謝依依不好說自己是失望,還是略略松了一口氣。

  話說這范嶺長的人高馬大,腰粗背厚,個頭絕對超過一米九,顯得顧益像是個小弟弟一樣。

  但顧益并不怵他,仰著頭和他對視。

  “你不怕我?”范嶺的語氣里帶著嗤笑,“你是否認為靠著一句一灑人間長夜明成了御珍軒葉小娘的弟弟,而她又與三公主相知相熟,便算攀上了高枝,便以為我動你不得?可你是否知道,小娘是極明事理之人,三公主亦如此,就算她二位此刻親至,也是會重重責罰你的。”

  “因為我來了這個地方?就責罰我?因為我花了十金見一個姑娘就責罰我?你家住海邊的啊,管的那么寬?”顧益絲毫不讓。

  “也因為你帶了他二人來到這個地方!”范嶺怒極而笑。

  陳明光和吳剛連頭都不敢抬。

  顧益說:“我不知道修仙院這個規定的初衷和目的。我只知道陳明光和吳剛是二十歲還未成婚的小伙子,也是即將要上戰場的人,便不說這么短的時間內做不了什么,就是做了什么,那又怎樣?”

  “荒唐!上戰場為國而戰是我輩幸事,他若不優秀,陛下還不選他們呢!這哪里是來長寧街尋歡作樂的理由,況且,既然知道生還的可能性小,倒不如勤于修煉多長幾分能耐。如若照你所言,我們的學生在赴死之前都該送他們到長寧街走一遭?”

  顧益大大方方的點頭,“有妻室的就不必了,如果沒有,我認為可以啊!活著是一種體驗,修仙是,逛長寧也是。”

  如此不要臉,真是把范嶺氣的不輕!馬源更是在后面一直扯顧益的褲腳,你真是我親爹!

  就說一句軟話又怎么了呀!

  “胡說八道,亂我學生心智!惑我學生修道!本來我還念你不知我院禁令,現在看來,即便知道你也還是一樣的冥頑不靈!這樣的人,便是葉小娘的弟弟又如何!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說著他便捏出一個指形,變勢為掌,倏的一下,他的手臂上又是纏繞著數到紫色光暈!轉瞬之間這周遭的空氣變得凌厲的起來!

  顧益本已有了應對,然而后背有股力道將他扯走,后面又沒長眼睛差點給拽倒,且這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后就聽到一聲巨響!

  砰!!

  氣浪蕩開了地上的灰塵,也推開兩旁看熱鬧的人群。

  邀月閣的老鴇也在心里埋怨顧益,哪有遇到掌才使還這樣回話的人!看他出錢那么傻,原來還真是愣頭青!

  謝依依舉起袖子擋了擋眼睛,她的頭發也被吹的飄起來,待再次細看時,卻看到了頗為奇特的一幕。

  剛剛那一下,原來是陳明光從后面拉走了顧益,與此同時吳剛和馬源同時舉臂硬扛了范嶺的一掌。

  他倆的腳底也將地板踩出幾道裂紋。

  雙黃色的靈氣同時抵抗著范嶺的紫色巨掌!嗡嗡嗡的還有特別刺耳的聲音叫人特別難受。

  范嶺保持姿勢不變,另外的兩人卻一點也動彈不得!

  “師……父!”馬源低頭舉臂,真正是咬著牙齒拼命吐字,眼睛里也開始充血,“快點!快點離開這兒!”

  “離開?”范嶺已經被激怒,他懲罰人竟然有人從中作梗,“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馬源你還和以前一樣愚蠢。今日,你們四個誰也走不了!”

  陳明光就聰明一點,他急忙再一次的跪下,“副院長曾有教導,修仙院教化天下學子,授修仙之法,教戰斗之要,不是為了殺人,乃是為了救人。顧兄弟是普通人,受不得掌才使這一掌,學生們不得已而為之,還請掌才使恕罪!所有責罰,陳明光愿一力擔之!”

  “還有……還有我!”吳剛腮幫子咬的很緊,嘴角還有一絲血跡流出。

  此情此景叫顧益不禁感慨,原來人家說上戰場赴死不怕是真的。

  即便是馬源這樣的庸才,也是如此。

  對這一點范嶺也是滿意的,還嘲弄的看著顧益,“怎么樣?他們面對錯誤是敢于承擔,而你巧言善辯,用什么上戰場便可以入長寧這樣可笑至極的理由來開脫,與我們修仙院的人相交,你可覺得羞恥?

  僅僅是通過這一點,不管將來葉小娘使用什么法子,通過什么人,我廬陽修仙院都不會收你這樣的學生!我說的!”

  顧益佩服。佩服的不是范嶺,而是他們這群人的精神。

  他微微彎腰作了一揖。

  隨后單手上舉,手指張開的那一瞬間,四周靈氣忽然開始向他的手掌聚集。

  自離開小苑山以來,他一直是用這樣的辦法使用靈氣,與所有人都不同。

  便是范嶺也是從體內向外輸出靈氣,但顧益卻截然相反。

  很少的時候,很少的人才看過他這樣用,就連馬源也沒有。

  所以和范嶺一樣,他也呆了,“師父?”

  范嶺凝目,“三個混賬東西,竟敢騙我!這就是你們說的普通人?原來是近墨者黑,跟著以口舌逞能的人也學會了顛倒黑白,欺瞞師長了!”

  顧益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將手掌平放,白色的靈氣貼地圍繞馬源和吳剛快速旋轉至上!

  嘩!

  這一下總算給了吳、馬二人一些助力,叫他們脫離了范嶺的巨掌。

  “看來是有些能耐,難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范嶺一揮大手,衣袖鼓蕩,氣勢十足,向前指道:“你根本不是普通人,那我便更饒你不得了。如此也方便多了,你既不怕我,看來是不懼與我對戰,長寧街畢竟是繁華鬧市,可有膽量隨我到空曠處一較高下?”

  陳明光面色一變,他知道掌才使是真正動了怒的了,在旁趕緊提醒:“顧兄,你就向掌才使認個錯,掌才使不是壞人,我們犯了錯,他本該責罰我們,即便嚴厲些也是為了我們好。”

  馬源左手扶著微微顫抖的右手站起來,氣喘著附和,“是啊,師父,明光說的沒有錯,掌才使不是壞人,只要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咱非要吃這眼前虧嗎?”

  “我不是修仙院的人,”顧益面色不變緩緩踏前,“也不想入修仙院。所以我不必怕他,不必尊敬他,就算他不喜歡我也沒事,我還不喜歡他呢。”

  拍了拍馬源的肩膀,手指翻動間就是一個二元傷靈符。

  范嶺粗粗的眉毛射出冷意,“你要記得今日說過的話,更要考慮考慮小娘的心意,不想入修仙院?呵,廬陽修仙院是你想入便入的?”

  顧益已經完全醒酒了,他很認真的說:“自然是我想入,那便入。但是我現在還不想入。你們幾位呢,都是好漢,顧益誠心與你們相交,本來是聽你們一句也不吃虧。”

  “不過要我認錯嘛……我實在不知從哪里認這個錯。是我這個不是修仙院的人來邀月閣錯了?還是讓兩個馬上要上戰場的少年逛一逛長寧街錯了?即便院中有規定,你要懲罰他們,他們愿意跪你我不攔,可你有什么權利上來就對我吆五喝六,還動手打我?”

  “我不歸你管,你也不歸我管,只是因為你我理念不合,你生了氣于是便隨隨便便的動手了,可我若是更強的人,即便說了他們應該逛長寧街,你還敢這樣隨便就動手嗎?講到底是你借著修仙院之勢,霸道凌人,以為自己武力更強便想用拳頭教育別人,可誰給你的自信來管我了,顯到你啦?”

  “如今我就是不認,你這掌才使又當如何?依你的尿性便又覺得自己是個守神境的修行者而我沒什么修為,于是想打我一頓解決?可是打,你是打不過我的,不管是今天,明天抑或是十年后,你都是打不過我的。”

  “師父!”

  可是把馬源給急死了,這下可怎么收場!

  “閉嘴!”顧益從未以這樣的氣勢罵過他。

  之后還在繼續。

  “除非你用我幾位朋友來要挾我,因為他們尊敬你,害怕你,就算有修為也不會反抗你,他們為我出頭,而我為了朋友之義,倒是可以向你認錯,不過我看你也是驕傲的人,想來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范嶺怒氣值早就滿了。

  “我打不過你?!我霸道?!真羨慕你有這樣的勇氣說出這話!”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顧益,“我與你戰,我若敗了,他們幾個私逛長寧之罪,我不追究,你若敗了,我加重處罰他們!”

  顧益搖頭,“說什么屁話,我敗是我的事,你處罰他們做什么,我若敗了,你的拳腳我招呼著便是,而且以后在廬陽瞧見了你,我便主動繞道,見你一次,我繞一次。”

  “可以!我倒是小瞧了你。小子,報上你師父的名號,不是從院門所出,定是私拜了師父,說出來,讓我瞧瞧你是哪路人士。”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若勝了你呢?”

  “你開口!”

  “好,痛快。我不知道你這個掌才使是多大的官,但看起來也是一個官,我若勝了你能否領我到你們的功法館,讓我待上一天?”

  這個要求倒有些過分了。

  那種地方難說想進就進。

  “竟然還惦記我們的功法館。”范嶺更看不慣他了,“這個要求我沒有權利答應你,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館主,若她愿意,你自可進,她不愿意,我也沒辦法。”

  什么掌才使,顧益沒想到這官兒這么小。

  “行吧,那就這么說定了。”

  “好,三日后此時,雨后臺,廬陽修仙院范嶺等你。”

  “可以,但我還有一句話,這三日,你不可懲罰陳明光和吳剛,若實在有氣,有種的,三日后找我撒。”

  “我也還有一句。我不喜歡你,即使萬分之一的可能我敗了,那是我無能。可修仙院不會收你這樣的學生那便就是不收,這是廬陽修仙院對你的禁令,我定的,誰也改不了!”

  顧益擺了擺手,“說完了就滾蛋!你們修仙院的人進不進長寧街我管不到,但不要打擾我逛邀月閣。”

第三十四章 10金只為睹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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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寧街起了一場風波,嚇到了許多人。

  在掌才使范嶺的眼皮子地下,不管是陳明光吳剛,還是已經離院的馬源,都不敢繼續在長寧街稍作停留。

  殺馬特要走,

  陳明光和吳剛自然殿后。

  即便他們有很多話要和顧益說,那也得暫時先忍著。

  馬源更是如此,或許范嶺管不到顧益,但范嶺絕對管得到馬源,便是給他定一個破壞修仙院的名聲這種罪名然后打他一頓,也沒人敢說什么。

  所以他們都得走。

  但顧益攔了一下馬源,囑咐道:“這里的事情想必會很快傳到御珍軒,人傳人會傳的很嚇人,我要你回到御珍軒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葉小娘,并叫她不要派人過來找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師父,你說你這何必呢……掌才使是守神巔峰的高手啊!”

  “馬源!”范嶺雖然沒往這里看,但這家伙似乎洞悉了一切,“你是不是也想留在這兒跟他逛一逛邀月閣?”

  顧益拍了拍他,“去吧,照我說的做。”

  隨著這四位讓人艷羨的修仙院大人們的離去,一直憋著不敢出聲的長寧街上人像是同時間學會了說話一樣,全部都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尤其是,邀月閣的老鴇和謝依依。

  顧益到兩位身前,“因為一些原因,剛剛顧某使用了假名,多有冒犯。”

  “這不算什么,顧公子快進來說吧,外面議論的人多!”

  謝依依急忙將他拉到院內,擋開那些嘰嘰喳喳的姑娘們,帶上了四樓。

  顧益這會兒也才知道這位老鴇姓張,三十來歲,平常這里的人都叫她媽媽,或者張鴇母。

  張鴇母坐下來別的沒提,就是讓謝依依繼續陪著顧益,萬一退錢可就壞了事。屋子里只有兩人,便又安靜了起來。

  然而剛和掌才使在長寧街大鬧,不管這屋里如何安靜,依依姑娘的內心總是不平靜的。

  她也才知道,這人就是那個傳言中念出一灑人間長夜明的少年。

  “顧公子,今日之事……”

  顧益倒沒什么波瀾,他就是想到葉小娘可能會有些擔心,待這里的事畢要早些回去才行。

  “嘿嘿,嚇到了吧?”內心不管思慮什么,這家伙表面上還是嘻嘻哈哈。

  謝依依微微欠身,“公子言重。”

  “和你做個解釋吧。我呢,是為了找一位朋友來的,他也叫謝依依,我那位朋友有些能耐,能改換樣貌,也愛捉弄我,我本以為你是他,不過現在我已經確定了,依依姑娘就是依依姑娘,不是我要找的人。”

  謝依依也不是很笨,不然那些琴棋書畫上哪兒能學全,她聽懂了,只是沒明白,“為什么現在就能確定了??”

  顧益笑了笑,“喔,是這樣。我的那個朋友脾氣不好,他不像我,他非常的沖動,跟個瘋子一樣,也算比較愛護我,我能忍受一個守神境的人對我大呼小叫,若是換成了他……他絕對不會忍得了的,肯定早早的就出手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謝依依聽了噗嗤一笑,“再怎么說掌才使也是守神境的高手。如此聽來,顧公子不凡,肯定能打敗他!”

  顧益搖頭,“雖然我有信心,但卻不能說一定。”

  “啊?”謝依依臉色滯住,“那你剛剛……”

  “依依姑娘是個女孩子,可能不懂我們男人。男人呢,在有些時候可以逃跑,還有些時候便是覺得可能打不贏也是要和他打的。”

  姑娘家有些擔心,“那如果敗了?”

  “敗了就敗了,修行學武總會敗的。三天后如果我輸了,不過是被受點皮肉苦,那算不得什么,而見他繞道……我本來也不喜歡他,就是我贏了,看見他也想繞道。”

  “顧公子真是個爽利人。”

  顧益抿出個笑容。

  “那既然沒有找到人,我這就回去了,不打擾姑娘休息。”

  “哎,”謝依依沒曾想他說走就走,起身攔了一下,“顧公子,你……花了十金呢。就這樣走了?”

  顧益:???

  額……這是什么意思?

  只見謝依依低著頭捻著手指呢喃出聲,“錢已經花了,就算你出了這門……反正媽媽那人,她是不會退錢的。”

  哎呀!哎呀!不可!不可!

  此事大大的不妥呀!

  關鍵時候又犯慫。

  顧益不敢離得太近,“不退便不退,我得回去告聲平安。對了,我來找另外一個謝依依的事,姑娘若方便便替我保守這秘密。”

  謝依依小嘴小翹,這事兒她歡喜,這樣別人問起來顧益就都是為了她而來,不久后也會名滿廬陽。

  張鴇母關心著呢,一看顧益這么快就出來心里暗道不好,不曾想人家直接招呼也不打,小跑著就溜了。

  這就奇怪了,其他姑娘也都一溜煙的沖上四樓。

  “依依,依依!”張鴇母慌不跌的進了屋,“怎么回事?顧公子這么快啊?”

  “媽媽,”謝依依站在屋子的另一側,正好與床相距最遠,“你干嘛到那里找我,我在這兒呢。”

  “你在這……不是,你怎么在這兒?你們?他就利落的這樣走了?他退錢不?”

  謝依依搖頭,“不退了,他說與掌才使的事要早早回去和家人告平安。”

  “哎喲,嚇我一跳,不退就好,不退就好。”張鴇母拍了拍胸脯,“這是個愣頭青,花了十金就為了看一眼腰,我這幾十年也是頭一回見。而且得罪了掌才使還有什么平安好告,怕是小娘也要被他給連累,只能帶著厚禮去修仙院求饒了。”

  其他姑娘聽聞也覺得不可思議,“就為了看依依的腰?”

  “原來葉小娘的弟弟喜歡姑娘的腰啊?他出手那么大方,看來我也得瘦瘦腰才行。”

  “可我的腰明明比依依的更細啊。”

  ……

  話說這初到廬陽的顧益未隔兩日,便要鬧出了事情。

  因一句一灑人間長夜明,他成了廬陽城許多人內心羨慕的幸運兒,能每日親手嘗到葉小娘廚藝的人,在廬陽城也是不多的。

  此事還未平息,又傳出他帶著修仙院的學生風流于長寧街,還當街與修仙院掌才使范嶺起了爭執。

  人們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對他給葉小娘惹禍而心生不滿。

  尤其是這樣的事情里還摻雜著‘十金只為睹腰’的荒唐事。

  葉小娘聽到馬源講了此時,忍不住是連續咳嗽了好幾聲,心中頓時起了焦急,“馬大人你說什么?掌才使要罰也是罰陳吳二人,為何要和我的弟弟一較高下?!”

  馬源哭訴著道:“師父不是個認慫的主,本來是只要在言語間避讓一些就能大事化小的,可說著說著師父竟然說便是要讓他們去長寧街也是有理的,那范嶺當然是怒不可遏!”

  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葉小娘手指不禁握緊了幾分,中午的時候,她想著這事本不易被捉住,就算捉住了,修仙院也就是懲罰自家的人,即便真的管的寬了,顧益是御珍軒的人,想來對方多少會給些面子。

  然而那個前提是,顧益真得認錯,聽憑人家發兩句狠,想到是御珍軒的,這事就了了。

  她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懊悔道:“哎呀!都怪我疏忽,沒考慮到他是初到廬陽的人。修仙院的人平時都是這樣霸道,我們已經習慣了,可他少年心性想必是受不了的。”

  馬禿子此刻也有些惶恐,“小娘你要想想法子,要不找三公主講個情,師父雖是奇人,可范嶺畢竟是守神境巔峰的高手啊!”

  事情棘手,葉小娘也不禁略有焦急,“我已經讓月兒去了。馬大人你且說與我聽,他找謝依依是不是因為喜歡那個姑娘?還有說人告訴我,他花了十金只為看一眼那女子的腰?這是真是假?”

  顧益提著步子從外面走進來,正好聽到葉小娘問了這么一句。

  “我找謝依依是事出有因,這個因倒不是因為我喜歡那個姑娘。至于我為什么愿意花十金……以前,在我所生活的地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圍繞著錢的,這讓我這個有錢人很痛苦。”

  錢算個屁。

  “在廬陽人們以修為論長短,錢變得沒那么重要了,我喜歡它變的沒那么重要,所以花一金還是十金有什么區別呢。”

  顧益看到了她臉上的焦急,“你好好的養身體吧,不要為了我去找什么三公主,我還沒有到自己惹事卻要你承擔的地步。”

  他囑咐的其實晚了,在第一時間,葉小娘就已經將小月兒派了出去,此時她邁著小碎步回來,臉上未見喜意。

  “小娘,三公主,離京了。”

  軟塌上的女子聽聞后面色一變,“三公主不常離京的,怎么這次這么巧?何時離京的?可有問清什么時候回來?”

  “三公主府上的人說是中午時分,什么時候回來他們也不知道。”

  顧益雖然在笑,但其實心里是覺得無趣。

  “顧益你先莫慌,我再想想辦法。”葉小娘慌忙中咳嗽了兩下,一時之間似乎有些技窮。

  “小娘,你對我有些信心,我不一定就敗給他。還有……廬陽是京城,三公主是皇家子弟。”

  皇家無親情的。

  他輕輕踹了一腳馬源,“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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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好多人提了意見,后面我會注意的,這幾章是存稿……咳咳!第一次寫仙俠T﹏T

第三十五章 修行之首境
益在人間全文閱讀作者:幻羽加入書架

  馬源現在是滿面愁容,而且他為了擋范嶺那一掌,其實是有些受傷的,二元傷靈符并不能立即修復傷勢,總得需要些時間慢慢休養。

  于是到了文苑,顧益讓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這件事也該告訴你……你的確給我找了個謝依依,但可惜,是重名。”

  “重名?!”馬源舉起了茶杯有摔在桌子上,瞬間心態就崩壞。

  “這怎么可能呢?地點對的上、時間對的上、名字也對的上,結果到頭來一無所獲?這便算了,師父你還為此得罪了那范嶺呢!”

  “我倒不覺得是我得罪了他。準確的來說,是他得罪了我。”

  馬源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呢,結果一聽是這,一口氣提了又泄的光光,“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

  “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你不必太過擔心。”顧益還記得一個事,他鋪紙后提筆,“我說過,謝依依這件事你辦的漂亮,不管結果如何都會教你我的縛靈符,我現在施展一次,你看清楚。”

  馬源人都要急暈了,“哎哎哎,師父你能不能抓住重點?現在不是我學縛靈符的事,現在是你的事!”

  “你不學?也許我三日后受了重傷,就算不死,也要休養,現在不學的話,你可能得很久之后才能學到。”

  馬源老大的臉登時一懵,他顯然沒考慮到有可能發生這么一檔子事。

  顧益沒有要求別人一定是完人的壞毛病,每個人都有些私心,這是正常的,“看清楚了……”

  “停!”馬禿子抓住了他的手,腦子一根筋的開始耍帥,“我,不學。現在應是想辦法應對范嶺的時候,學符以后什么時候都可以!”

  “真的?”

  “真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這輩子遲早死在裝比不成上。”

  “嘖!能不能說我點好?”

  暫時不學就先不學吧,反正這道一杠籠符的難度,以他的資質怎么也得學個幾年,多三天少三天沒啥區別。

  顧益翻了翻眼珠子,“現在不學的話,你耳朵湊過來,我囑咐你件事。你去……”

  馬源越聽眼睛睜的越大,最后嘴巴都能塞下五個雞蛋,“為啥讓我去干這個事情?會不會有些傻?”

  “叫你去就去,哪兒那么多廢話,你去不去?”

  馬源還能有什么好說的,去就去吧,雖然覺得很奇怪,不過臨走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問:“那什么……師父,要是你被打得臥病在床,也是可以教我如何寫靈符的吧?”

  顧益:“……”

  ……

  ……

  時至晚間,廬陽城萬家燈火。

  葉小娘也知曉了整件事的始末,原先在意一件事,現在在意兩件事。

  小月兒提她打著燈籠,她自己披著狐裘順長廊上彎道去往文苑。

  前幾日犯病,如今終漸漸好轉,又或許是心中裝了事情,提了口氣,總歸是感覺身體稍稍好了一些。

  透過梅花樹的枝丫間隙,她看到顧益正坐在床邊閉目,緩緩晃動的燈火掩映著他年輕的臉龐忽明忽滅。

  在她看來,顧益不是修行者,但這種狀態說不好是不是在修行。不確定時,她想轉身離開,不過顧益叫了她。

  “小娘,有什么事嘛?”

  葉小娘從小月兒的手中接過燈籠,“你去吧,早些歇息,我身體無礙,想和他單獨說些事情。”

  小月兒欠身退出去,臨走時將文苑的門也帶上。

  顧益看她的穿著就知道她此時應該是有些怕冷,于是便將窗子關了起來,將軟塌墊了毯子。

  他曾想過古裝的典雅女子是何模樣,葉小娘病懨懨的狀態在某種程度上似乎契合了。

  “雖然,今天的事帶來了很多不好。不過我最想問的還是這一點……看你是神態自若,但我心里卻沒什么底,你到底如何應對雨后臺之戰?我聽說掌才使范嶺是守神境巔峰的人物。”

  “巔峰……其實是一個偽命題。”顧益知道她聽不懂,繼而解釋,“修行分入定、立心、守神……在世人的概念里,每一境便又有初入和巔峰的區別,甚至于還有中期,或者差一點兒入返璞這樣的說法,從語言描述上來說,是允許的。

  但在實力描述上來說,卻是不準確的。”

  “比如說……小娘你的廚藝,是現在好呢,還是生病之前更好呢?”

  葉小娘緩緩說:“自然是生病前。”

  “便是此理。這其中有疏于練習的因素,有心情的影響。修行一道是明悟己心,洞悉世界,雖言明了各種境界,但人,是會犯糊涂的,有的事情今天想明白,明天又想不明白了。”

  “可就算我狀態不對,我做的菜,還是很好吃。”

  “我知道,范嶺不管怎樣都是守神境,但是他離巔峰遠著呢,離返璞更遠。人在易怒時會無法凝神,在疏于練習時會身體生銹,他今天那一掌告訴我,他已經許久沒有出掌了。”

  葉小娘聽的似懂非懂,“這道理你如何想透?”

  顧益爽朗一笑,“曾經的我三重積分都敢懟,現在的我因式分解都不會……你聽不懂沒關系,總之,所謂巔峰都是在勤修苦練努力保持狀態之后才有的,稍不注意就會掉下來。”

  葉小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從你識得碧水十彎陽,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少年。不過就算你說的是對的,范嶺不是守神境巔峰,可那就會讓他敗在你手里嗎?你到底有幾分實力?還有……令我真正擔心的是……”

  “……范嶺說,修仙院無論如何都不會收你。”

  “我聽到了,他好像是這么講了。”

  “我也有些疑惑,他們都說你不是修行者,可長寧街的也有人看到了你施術,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修行者?”

  顧益緩緩伸出自己的食指,倏的一聲忽然冒出一團如花盛開的靈氣旋轉,文苑中花草的呼吸可聞,樹木的私語可聽,驟然有光暈,生生而不息。

  “河山縱橫以氣為形,萬物靈長以氣為精,修行以氣始,異象以氣生,雨疏風驟有其因,滾滾長江有其由,凡人不知,以為自然。”

  “至有先賢得神助,感氣而聞道,是為天下幸,然靈氣行于天地,虛無縹緲不可觸碰,何解?曰:莫現乎隱;隱秘細微難以捉摸,何解?曰:莫顯乎微。繼而明真理,知行遠必自邇,知登高必自卑,知萬層修為起于定氣,知修行之首境……即稱入定。”

  嗡!

  食指尖的旋轉花瓣忽然提速,迸發出細小卻尖銳的長鳴,燈火在風吹中熄滅,院落在靜寂中起風,落葉飛舞,枝條搖晃,其光大盛,目不可視。

  小娘遮著雙眼,心中已無比驚于這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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