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是來向你通報信息?”
梁帝笑了,笑容里似乎有些意味深長,“堂堂慶國公主怎么會想到向你一個梁國的皇子通報信息?”
“父皇,至于蕭公主為什么要向我通報信息,我也很不解。”
梁煒琪抬起頭看著梁帝,“不過,蕭雅軒的確是向兒子通報消息的,當然了,她也順道從兒臣這里順走了一首詞,還是兒臣親筆寫的詞。”
“哦,這么說這個蕭雅軒很喜歡你的詩詞了?”
讓梁煒琪意外的是,梁帝居然對這樣的八卦消息比剛剛說出來的疑問更有興趣,這是為什么呢?
梁煒琪的心頭思緒飛轉,莫非是皇帝已經知道了圣靈門的信息,所以,才不會有太大的興趣想知道自己跟蕭雅軒聊了些什么。
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
“應該是這樣吧,至少她表現出來是這樣的。”
梁煒琪嘿嘿一笑,不免有些得意,盡管他的語調說得很輕松,仿佛是有些不確定,事實上他臉上的得意之色怎么都掩飾不住。
看著梁煒琪的得意洋洋的表情,皇帝笑了,“這么說來蕭雅軒還真是很喜歡你的詩詞了?”
“父皇明察。”
梁煒琪笑了,沒有直接回答。
“喜歡的程度到了蕭雅軒愿意拿一些秘密的事情來跟你交換?”
皇帝臉上的笑容一殮,“對了,你剛剛還沒有說她向你通報了什么樣的消息呢。”
“父皇,蕭雅軒說圣靈門死灰復燃了,而且這個神秘的門派勢力極大,無孔不入,很可能已經滲透到是社會的各個行業,各個階層……”
隨后,梁煒琪就詳細地向皇帝介紹了他跟蕭雅軒談話的詳細內容,甚至連他寫的那首詞都一字不漏地稟報了一遍。
總之,情況匯報得非常詳盡。
聽完了匯報之后,皇帝沉默了下來。
他不說話,梁煒琪自然更不敢說話。
只不過,梁煒琪的心里卻輕松了下來。
隱約地感覺到自己賭對了。
皇帝應該是早就知道圣靈門的事情了。
至于圣靈門為什么要把這個情況通報給梁國,很可能是圣靈門在慶國為害也不小,想要讓梁國從根基上解決掉圣靈門
而且,一旦梁國動手鏟除圣靈門,就意味著他們直接跟圣靈門對上了,很可能會讓圣靈門將怒火轉移到梁國了。
這就是典型的禍水東引了。
“小五,你覺得蕭雅軒說的這些情況真實性如何?”
就在梁煒琪沉思的時候,皇帝說話了。
“父皇,兒臣感覺到這個情況很可能是真實的。畢竟,這種事情蕭雅軒就是騙我也沒意義,從我這里撈不到任何好處。”
梁煒琪略一沉思,點了點頭,“不過,兒臣從未聽說過圣靈門這個名字,”
“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皇帝幽幽嘆息一聲,“圣靈門出現的時候,朕都還沒出身呢,別說你了。不過,蕭雅軒的信息很準確,圣靈門的確是前齊的余孽齊江濤一手創立起來的。”
“我們梁家就是從齊家手里奪過來的江山……”
隨后,他就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圣靈門的信息。
梁煒琪聽得很仔細,隱約感覺到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
四哥兄弟之中,也就只有自己算得上半個江湖中人,而且,修行的境界還不低,既然朝廷已經知道了圣靈門的事情,就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圣靈門一步步地坐大。
甚至很有可能,圣靈門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否則的話,門人弟子的活動也不會漸漸地名目張大起來。
現在自己從東山修行歸來,還沒有差事可做,這著剿滅圣靈門的差事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了。
“小五,聽了這么多信息,有什么想法沒有?”
皇帝喝了口茶,看了梁煒琪一眼,這小家伙眼觀鼻,鼻觀心的架勢就好像在睡覺一樣,不過,這小家伙絕對不是在睡覺。
“父皇,兒臣聽憑父皇差遣。”
梁煒琪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孩子果然很聰明啊,猜到朕要用他了。
皇帝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那你先說一下蕭雅軒為何要向你通報這樣重大的消息,畢竟,任由圣靈門把我們梁國鬧個雞犬不寧,對他們慶國應該更有好處,他們應該幫著圣靈門隱瞞著我們才符合他們的利益。”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小五,你告訴朕,蕭雅軒為什么要這么做。別說她這是因為仰慕你。”
梁煒琪知道機會來了,腦海里飛快地整理起思路來。
皇帝也沒有催促梁煒琪回話,只是默默地喝茶,安靜地觀察著他,對于這個最小的兒子身上發生的變化他有些意外。
不過,這意外卻是他很樂意見到的。
“父皇,兒臣以為蕭雅軒這么做的動機并不難揣測。”
沉默良久,梁煒琪說話了。
聽到這句話,皇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示意梁煒琪繼續說下去。
“父皇,兒臣認為蕭雅軒這次蓬萊之行,應該是慶國皇室的安排。”
看著皇帝鼓勵的目光,梁煒琪平靜地說道。
“哦,何以見得?”
這話終于讓皇帝的臉上有了一絲驚訝之色,作為一國皇帝,他對圣靈門很了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于慶國小公主的做法隱約有些明白。
但是,小五在東山修行,除了跟慶國的邊境很近,了解一些慶國的情況之外,他的信息渠道就極為有限。
他能夠得出蕭雅軒的行為是慶國皇室的安排,顯然是他自己反復思考權衡的結果。
不過,他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呢?
“父皇,前一段時間慶國跟朝廷在邊境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梁煒琪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后來,大皇兄回京,如果慶國大軍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動攻擊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當然了,我知道大皇兄在回京之前肯定有所安排,但是,如果慶國人真的在這個時候發起大戰,即便是我們有所準備,必然也會很麻煩。”
說到這里,梁煒琪的聲音一頓,“但是,慶國人居然沒有發動進攻。”
“也許是慶國人沒有做好準備呢?”
皇帝笑了,看著梁煒琪說道,“再說了,我們東北大營二十萬鐵騎可不是吃素的。”
“父皇,雙方都已經是大軍壓境,戰爭隨時可能爆發,慶國人怎么可能會沒有做好準備?”
梁煒琪搖搖頭,“但是,慶國人沒有趁這個機會發動攻擊,有兩個可能,其一就是慶國的內部出了大問題。”
“其二就是慶國方面并不想跟我們開打,所以,向我們釋放出善意,為慶國公主的蓬萊島之行提前做好鋪墊。”
“父皇,我懷疑圣靈門在慶國也已經成了火候。”
說到這里,梁煒琪抬起頭看著皇帝,“慶國人之所以釋放出善意,這是表面上的善意,真正的目的應該是禍水東引。”
“他們之所以把圣靈門的信息向我們通報,讓我們梁國動手把圣靈門從根子上清除出去,這么一來朝廷跟圣靈門就成了不死不休之勢,圣靈門必然要將他們在慶國的勢力抽調回梁國參戰。”
“這么一來,圣靈門在慶國的勢力就要大減,相對的我們梁國的壓力就更大。這么一來,不用打仗,慶國就能夠取得比戰爭更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
聽著,聽著,皇帝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了。
他本以為這個最小的兒子只不過在修行上很有天賦,寫得一手好詩意境很讓他意外了,沒想到更讓他意外的在后面。
從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夠推斷出可能存在的狀況。
這小子簡直就是天生的帝王之資啊。
發現蛛絲馬跡,找到問題,然后安排相應的人解決問題。
小五的帝王之路還有很多需要磨練的地方。
但是,很明顯比其他三個兒子要優秀太多。
當然了,立太子表面上看起來是皇家的內部事務,但是,事關天下,事關皇權,事關天下黎億萬黎民百姓。
絕對不能草率行事。
皇家,朝廷,官員等等,每一個不分都不能有任何忽視。
皇帝的表情變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不過,他的心里也因此有了決定。
“小五,你分析得很不錯。”
皇帝喝了口茶,看著梁煒琪,“圣靈門在我們梁國內部已經發展起來了,而且,頗具規模,已經尾大不掉之勢。”
聽到這里,梁煒琪傻眼了。
“父皇,既然已經發現了圣靈門的存在,為什么不早早地把它鏟除掉呢?”
“哪有這么簡單啊。”
皇帝嘆了口氣,“圣靈門在我朝創立之初成立,當時它的名聲很不錯,仗義疏財,濟危扶困等等,在民間很得老百姓的好感。”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當時,圣靈門對我們大梁的江山也沒有企圖,而且它的聲望也還不錯。”
“再有就是當年齊江濤創立圣靈門的時候,修行已經到了煉虛下境,勢力頗為龐大。加之當時朝廷初創,各種事情忙不過來,齊江濤也沒什么惡行也就聽之任之了。”
“那怎么后來都沒人聽過圣靈門了?”
梁煒琪有些奇怪地問道,既然圣靈門實力很強,又有著極好的名聲,怎么后來都沒人聽說過了呢?
“那是因為后來齊江濤死了,圣靈門也因此衰落,幾十年一過去都煙消云散了,什么也沒留下來。”
皇帝嘆了口氣,“不過,圣靈門從出現到消失也就是短短五六年的時間,現在看來齊江濤當年很可能是以假死脫身,在暗中布局,為他重新奪取江山做準備。”
“當年梁家的先輩們大意了,以至于釀成了今日大患啊。”
釀成大患?
梁煒琪聞言一愣,愕然地抬起頭,難道說圣靈門的實力真的已經擴張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蕭雅軒并沒有告訴自己她所知道的大部分情報,甚至她只是告訴自己的這些情況,只是她所知道的很少一部分。
這么看來,慶國是知道梁國的情況的,但是,慶國依然沒有趁機大軍壓境,絕對不是慶國皇帝心慈手軟!
否則的話,他也登不上慶國皇帝的寶座。
只要能夠削弱梁國的實力,慶國又怎么會錯過良機?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
慶國的內部情況也極不穩定,一旦慶國對梁國宣戰,很可能這戰爭剛開始,慶國內部就已經大亂了。
這種情況下,慶國當然不會輕易開啟站端了。
選擇將圣靈門的情況通報給梁國,梁國知道之后必然要采取行動,到時候慶國自己動手整肅內部。
梁國跟圣靈門斗得死去活來,對慶國來說當然是最好的結局。
“是的,圣靈門已經成了氣候啦。”
皇帝嘆息一聲,“別看蕭雅軒在你面前保持著神秘,但是,慶國的情況并不比我們梁國好多少。”
“否則的話,這么好的南下機會慶國皇帝又怎么可能不心動?”
說到這里,他的生意一頓,“其實,慶國的內部情況比我梁國更為不堪,據說大雪山上的人都跟圣靈門有利益來往。”
“啊,大雪山的人也會出賣他們的國家?”
梁煒琪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在東山修行了三年,他對于天下三大名山還是很認可,不僅僅因為它們是天下修行者心目中的圣地,也因為它們為國家,為民族戰斗不止,犧牲了不知道多少子弟!
而且,歷代皆是如此。
梁國東山,慶國大雪山,秦國蒼山都是這樣的。
現在聽說大雪山上有人跟圣靈門有利益往來,梁煒琪焉能不奇怪。
這個世界不比他的前世,人們沒有那么利欲熏心。
人們會堅持自己的信仰,會堅持自己所堅持的真理。
“大雪山上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他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人朋友。他們也會饑餓,也害怕窮困,他們也想名揚天下,也想錦衣玉食華服香車。”
皇帝笑了,“小五,并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會一心追求長生的。修行,不過是他們謀取更好生活的手段而已。”
“修行是他們改變自己所處環境的一種方式。”
他的生意一頓,“就好像讀書人要參加科舉考試一樣。只不過,修行需要天賦,讀書人不需要天賦,只需要勤奮努力罷了。”
梁煒琪點點頭。
“小五,你在東山修行了三年。”
皇帝放下茶盅,看著梁煒琪,“你覺得東山劍派這種修行門派對于江湖的秩序能起到多大的制約作用?”
聽到這個問題,梁煒琪一愣,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皇帝是想要成立一個部門來制約天下修行者?
不過,這倒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盡管東山劍派世享尊榮,但是,對于天下的修行者并沒有太大的制約。
倒不如由朝廷設立一個部門,專門來管理天下修行者。
然而,這樣一個部門的管理者手上的權力可就真不小啊。
“父皇,東山劍派雖然在天下修行界里很有威望,但是,他們對于那些無法無天的,違法的修行者并沒有多少約束力。”
“而且,他們畢竟是修行宗派,不是朝廷的衙門沒有執行朝廷法律的權力。”
梁煒琪搖搖頭,看著皇帝笑道,“父皇,您是不是想設立一個部門,專門負責涉及修行者的事務?”
聽到梁煒琪最后的問話,皇帝的心頭一震,雖然早知道這個最小的兒子很聰明,但是,沒想到會聰明到如斯地步。
他不過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話,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已經考慮到這一步了,難道是有人向他透露了這件事情?
隨后,他就否定了這種可能。
這件事情只是他一個人在心里籌劃,并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只能是小五自己推測出來的!
這小子還真的很聰明啊。
“小五,你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不可行?”
皇帝看著梁煒琪,一臉平靜地問道,盡管他的心里震撼不已,但是,并沒有表露出來。
“父皇,兒臣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創造性呀。”
梁煒琪呵呵一笑,“不過,這樣一個部門的話,就必須要有一批絕對終于朝廷的修行者,而且這些修行者的修為還不能太低。”
“嗯,這個沒問題。”
皇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至于修行者嘛,我相信只要朝廷一紙公文,就會有無數的修行者趨之若鶩。”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這個部門一定要絕對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我們皇家的手里!”
到這里,話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
皇帝的意思是把這個新的部門交給梁煒琪了。
梁煒琪是個聰明人,當然能聽得出來這個意思。
只不過,他感覺到非常意外而已。
畢竟,作為皇子之一,如果他來掌控這樣一個由修行者組成的部門,那就意味著他手里掌握了一支很強大的力量。
尤其是現在正是幾位皇子爭奪太子的關鍵時候啊。
皇帝的這一舉動,會不會別有深意呢?
就算是皇帝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他的三個皇兄會怎么想呢?
他們絕對會認為這是皇帝有意偏袒老五梁煒琪!
事實上,梁煒琪的心里很清楚他這位親愛的父皇,是絕對不想把手里的權力交出來的,所謂的立太子,那也是因為朝中大臣們的強烈要求下,不得已而做出的決定。
所以,皇帝這個時候扶持起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
他要做的就是讓朝中大臣們意外,讓其他的三個皇子意外。
讓所有人都很意外。
這么一來,朝中所有人的利益都會受到影響。
這樣的情況下,各個勢力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么一來,立太子的事情肯定要被一推再推。
這應該是符合皇帝的需求。
看到梁煒琪目瞪口呆的模樣,皇帝笑了,很開心地笑了。
果然,這孩子再聰明也沒想到自己會讓他來負責這個新的權力部門。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梁煒琪不可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父皇說得有道理。”
梁煒琪點點頭,“如此重要的衙門當然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兒臣以為梁升叔叔就很合適。”
“他出身軍旅,如果把治軍那一套用在新衙門的管理上,肯定能夠做到令行禁止,讓我們皇家絕對掌控住這個新衙門。”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絕對不會讓其他的力量插手進來。”
對于梁煒琪所說的話,皇帝不覺得意外,小五這么聰明的人,自然對于朝中的局勢有他自己的判斷。
“小五,你說的有道理,老十二的確是個比較合適的人。”
皇帝點點頭,“不過,有一點你沒考慮到,他年紀不小了,而且他這個人性格平和,修為也不算高,恐怕很難鎮得住那幫修行者。”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小五,李悅跟你說了吧?”
“父皇,李總管跟我說了父皇要封我為趙王。”
梁煒琪點點頭,立即從凳子上站起身,跪了下去,“不過,這與祖宗法制不合,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
“傻小子,任何制度都是人制定出來的。”
皇帝呵呵一笑,“再說了,朝中大臣們現在吵鬧著要立太子,你也是朕的兒子之一,雖然你還沒到加冠的年齡,但是,誰也不能剝奪你的權力。”
他的聲音一頓,“我相信朝中的大臣們也不會反對的,畢竟,這是我們皇家的私事。”
“父皇,就算是他們嘴里不說,恐怕心里也想的。”
梁煒琪搖搖頭,喟然嘆息一聲,“皇帝無家事啊!”
“是的,皇帝無家事。”
皇帝笑了,“不過,朕是皇帝,朕說了封你為趙王,那你就夠資格成為太子的候選人之一!”
“謝父皇!”
梁煒琪起身跪倒拜謝。
“好了,起來吧。”
皇帝笑了,“小五,你知道朕剛剛跟你說這些的用意了吧?”
“兒臣明白。”
梁煒琪抬起頭看著皇帝,“只是兒臣擔心能力不夠,耽誤了父皇的大事。”
“小五,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呢,還是你的推托之詞?”
皇帝面色一沉。
看到皇帝這幅架勢,梁煒琪的心頭就是一跳,恨不得當場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光。
飄了,飄了,真的飄了啊。
別以為有幾個讀書人叫你詩仙了,就覺得自己真的成仙人了,就有多了不起了。
在皇權面前,除非是真的神仙,否則的話,都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父皇,兒臣真的擔心會壞了父皇的大事。”
梁煒琪硬著頭皮說道,到了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了,否則的話,就顯得太沒有原則了。
有損詩仙的氣質啊。
當然了,他之所以敢堅持下去,也是估摸著皇帝需要他來應付朝廷重臣。
“傻小子,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把這件事情做好。”
皇帝突然笑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呀,只要你盡力去做就行,再說了,這天下都是我們梁家的。”
“謝謝父皇的諒解。”
梁煒琪再次跪下道謝。
“行了,起來吧。”
皇帝呵呵一笑,“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朕預備給這個新衙門取名叫巡察院,替朕巡察天下之意。”
“你應該知道你們巡察院的任務是什么了吧?”
“父皇,兒臣知道。”
梁煒琪點點頭,輕聲說道,“當前的任務是利用江湖力量對付圣靈門,當然了,陛下的任何旨意,我們巡察院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
“小五,朕就知道你不會讓朕失望的。”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隨意地擺擺手,“好了,你去東山修行三年了,回太極殿看看吧,過幾天旨意就會頒布,到時候就去住到你自己的趙王府。”
“父皇,兒臣納側妃的事情什么時候可以操辦?”
離開之前,梁煒琪終于忍不住提了出來,雖然皇帝已經恩準他你納娶側妃,但是,沒有提到具體的時間啊。
皇帝可以等,但是,夏鈺卻等不了呀。
花解語還好說,畢竟,她年紀還小。
夏鈺不同,畢竟,兩人已經同床共枕了,進了趙王府要是沒有個說法的話,對人家姑娘不公平。
再說了,萬一安全措施沒搞好的話,讓夏鈺懷上了,那她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臭小子,著急什么呢。”
皇帝笑罵道,“等旨意吧。”
“是,兒臣告退。”
梁煒琪躬身后退。
出了宮門,梁煒琪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夏鈺的身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手機,否則的話,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不知道宮里的小順子在不在?
也不知道張德那個老太監怎么好樣了?
另外,還要找張德詳細了解一下他給的那份修煉功法到底是什么功法?
太監還是那些太監,宮女也還是那些宮女。
只是他們的人數沒有以前那么多了。
人似乎少了一些。
小順子倒是還在。
卻不見了張德那個老太監。
“小順子,其他人呢?”
梁煒琪掃了一眼有些荒涼的院子,眉頭微微一擰,雖然自己這個皇子不在,但是,這宮里的一應供應應該不會少,怎么會變得如此荒涼?
“殿下,秀芝,梅花等人沒這個福氣等到殿下回來就死了……”
小順子抬手擦了擦眼淚。
“張德呢?”
梁煒琪嘆了口氣,“這老家伙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都不出來迎接孤了。”
“殿下誤會了。”
小順子嘆了口氣,“張總管死了。”
“什么,張德死了?”
梁煒琪聞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張德死了,這怎么會,他死了那自己修行了這么長時間的功夫,甚至連滿頭青絲都犧牲了!
現在你奶奶地告訴我,張德死了!
那個老太監張德,那個給了自己一份類似于三千煩惱絲功法的張德死了!
這怎么可以,這怎么能夠!
那豈不是說自己原以為的大依仗沒有了?
最關鍵的是,那什么勞什子功法自己已經修行到頭發都掉光了,現在卻連它是什么功法,有什么威力等等都情況都一無所知。
怎么可以?
張德怎么可以死?
沒有小爺的允許,張德怎么可以死!
用力地揮舞著手臂,梁煒琪怒吼一聲,“張德怎么會死,怎么可能死,怎么可以死?”
“殿下,殿下。”
小順子被梁煒琪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殿下息怒了,張公公是死了,我親眼看到的,親自給他蓋的棺木。”
“殿下,他是真的死了!”
“你把他葬在哪里?”
梁煒琪還不死心,一手將小順子拎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問道,他不能不著急啊,現在功法已經修煉到這個地步了,該怎么辦?
現在停止修煉的話,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殿下,就在山外的亂葬崗。”
小順子嚇得臉都白了,真有點害怕殿下一怒之下就把他扔出去。
“走,帶我去看看。”
梁煒琪放下手,也不顧上自己還沒進房間呢,就要去探查一下張德的墳墓。
“殿下,現在天色已晚,明天再去也不遲。”
小順子慌忙勸道,“再說了,殿下今天才回宮,就這么著急去挖一個老太監的墳,這傳出去的話……”
聽到這話,梁煒琪的心頭一跳,回頭看了一眼小順子,緩緩地地點點頭,“小順子,你做得很好。”
“吩咐下去,孤要泡個熱水澡。”
“殿下,這是奴才的本份,當年若是沒有淑妃娘娘,奴才早就死了。”
小順子重重地磕頭,“奴才這就去給殿下準備洗澡水。”
“去吧,這幾天你把東西整理一下,過幾天就有旨意下來,我們就要搬去趙王府了。”
梁煒琪點點頭,背著手緩緩地往寢宮里走去,他要好好地想一想接下來怎么辦了,那神似三千煩惱絲的功法要不要繼續修煉下去。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小順子大喜過望,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熱淚盈眶地說道,“娘娘在天之靈有知,肯定也要為殿下高興的。”
“別張揚了,宮里的人看著可以用的就帶幾個過去吧。”
梁煒琪點點頭,“好了,忙去吧。”
這話就意味著趙王府的內務就要就給小順子了。
“謝謝殿下。”
小順子含淚而去。
梁煒琪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小順子已經給他泡好熱茶了。
“小順子,張公公的房間收拾了沒有?”
喝了口熱茶,梁煒琪看著小順子問道。
“殿下,沒動,沒動。”
小順子搖搖頭,“大家都知道殿下是念舊的人,知道張公公去世之后肯定很難過,要去他的房間里憑吊一番的。”
“一會兒去他的房間里看一看。”
梁煒琪點點頭,“對了,你安排幾個人去一趟北門正對面的平安客棧,去找我的師姐夏鈺,跟她說一切順利,過幾天旨意下來了我就派人去接她們。”
“是,我馬上安排人去客棧那邊。”
小順子點點頭,迅速轉身出了門。
一盞茶喝完,梁煒琪在小順子的陪同下來到了張德的房間。
“小順子,你出去等著。”
梁煒琪向小順子擺擺手,他這是第一次來張德的房間,張德的死來得太突然了,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小順子雖然說親眼看到張德死了,親自給張德的棺材釘上蓋子,但是,以張德的修為要想假死太容易了。
只不過,張德為什么要假死呢?
他是要逃避自己呢,還是要逃避宮中高手?
帶著這個疑問,梁煒琪把張德的房間細細地轉了一圈,然而,不管找得怎么仔細,都沒有發現有任何東西。
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梁煒琪的心理還是隱約有些失望,張德這家伙應該不會是真的死了。
否則的話,他這種修為的高手對于死亡這種事情很敏感的,他在臨死前肯定要給自己留下只言片語的。
畢竟,他是母妃生前最信任的人。
如果張德沒死的話,那他在逃避誰,逃避什么事呢?
不會是李悅這樣級別的高手發現了張德的秘密了吧?
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而且,宮里李悅這樣級別的高手應該不會只有李悅一人的。
“殿下,已經安排人去平安客棧了。”
出了張德的房間,小順子就迎了上來。
“好。”
梁煒琪點點頭,“對了,你去準備點禮物,明天下午隨孤去看望外公。”
“好的,才馬上去好好準備。”
小順子點點頭,“殿下已經有足足三年沒去看望老人家了,禮物要準備得豐厚一些才行,殿下,該準備些什么禮物?”
“你看著辦吧。”
梁煒琪點點頭,“盡量挑一些貴重點的禮物,不要失了禮數。”
“請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地準備。”
小順子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殿下,去查看張德墳墓的事情就交給奴才吧,保證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殿下就不用去了吧。”
“宮里人多嘴雜,殿下剛回宮就去查看一個死去太監的墳墓,還不知道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會傳成什么樣子了呢?”
聽了這一番話,梁煒琪還真有些心動。
后宮是非多,這可不是一句假話。
不過,張德的死事關重大啊,不親自去看一看還真有些不放心。
再說了,皇帝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后宮內的一些反對聲音自然不會有很大的影響。
“沒關系,由得他們去說吧。”
梁煒琪搖搖頭,“嘴巴長在他們身上,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
“是,奴才去安排。”
小順子點點頭。
平安客棧,天字二號上房。
夏鈺放下茶盅,抬起頭看著遠處那一道巍峨高大的城墻,眉頭微微一蹙,心頭就不免有些后悔,當初就應該堅持的,不應該同意跟小師弟同房的。
如果有人拿這件事情來攻擊小師弟行為不端,就算沒什么大事情,也難免會惹來數不清的流言蜚語。
尤其是三皇子梁立民,更是以皇子身份巡事吏部。
萬一他拿這事兒攻擊小師弟,那可怎么辦?
小師弟好不容易才硬來一個詩仙的稱號,若是因為這種私德之事而導致名聲大損,那就真的太得不償失了。
正患得患失的時候,敲門聲響了,孟凌飛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鈺。”
夏鈺走過去拉開門,就看見孟凌飛母女兩人站在房間門口。
“姐,你們不休息一下?”
“雖然有點累,但是,睡不著啊。”
孟凌飛嘆息一聲,“皇子殿下進宮了,也不知道他跟陛下談得怎么樣了。”
她沒有說梁煒琪面圣談的是什么事情。
不過,孟凌飛相信夏鈺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姐,放心吧,沒事兒的。”
夏鈺柔聲笑道,一邊給孟凌飛母女兩人泡茶,一邊說道,“小師弟臨行前跟我說過了,短則兩三天,多則五六天,肯定就會有信息傳出來的。”
“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呀,這一來一回也很花時間的呢。”
“媽,我就說了你不要著急嘛。”
花解語小聲地說道,“要是你睡不著的話,我們出去逛街吧,我還從沒來過京都呢。”
“傻丫頭,這馬上就要天黑了,還逛什么逛啊。”
孟凌飛嗔怒地瞪了一眼花解語,“之前讓你跟殿下說幾句話,你又不聽,現在著急有什么用啊。”
正說話間,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
“夏鈺,東山劍派的夏鈺夏姑娘在嗎,有人找。”
“小鈺,有人找你啊,你在這京都還有朋友嗎?”
孟凌飛有些奇怪地看著夏鈺。
“沒有啊,我打小就在東山讀書修行。”
夏鈺搖搖頭,一邊往門口走去,“雖然來過幾次京都,但是要說朋友的的話,還真的一個都沒有。”
“難道是殿下派來的人?”
孟凌飛心里一動,連忙催促道,“那你快去看看,說不動就是殿下給我們送信來了。”
聽到這句話,夏鈺迅速加快了腳步,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幾個士兵簇擁著一個面白無須的小太監走了過來。
店小二等一群人跟在后面,情形頗為壯觀。
“我就是夏鈺,你們是?”
迎著這群人的目光,夏鈺淡然說道,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何況,這會兒她入住客棧的身份是東山劍派無為峰弟子夏鈺。
“夏姑娘好。”
小太監微笑著行禮,“奴才乃太極殿小葉子,奉五皇子殿下之命而來。”
“小葉子公公,請進。”
聽到對方自稱癩子太極殿,夏鈺就知道這是小師弟派人來了。
“你們在外面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
小葉子向跟在身后的兵丁吩咐了一句,抬腿進了房門,看到孟凌飛母女也在不由得一愣。
“小葉子公公,這兩位是我的親人,有什么話盡管說不用回避他們。”
夏鈺給小葉子倒了一杯熱水,一邊說道。
“謝謝。”
小葉子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笑道,“自己人就好辦。”
說罷,他放下茶盅,看著夏鈺說道,“夏姑娘,殿下覲見陛下之后,一回宮就讓我們來客棧找你。”
“殿下說,一切順利過幾天旨意下來之后,他就派人來接你們。”
聽到一切順利四個字之后,夏鈺的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至于小師弟什么時候來接人倒在其次,只要一切順利就好。
“謝謝公公。”
夏鈺笑靨如花。
“謝謝小公公。”
孟凌飛嫣然一笑,扭著小蠻腰走了過來,將幾個銀錠往小葉子手里一塞,“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本想請公公喝杯酒,只是這個客棧過于簡陋,我們幾個對京都也不熟悉。”
“不敢,不敢,給殿下辦事是奴才的本份。”
小葉子慌忙擺擺手,一臉堅決地搖搖頭。
不過,他推辭的動作卻有點力度不足,孟凌飛見多了這種場面,自然知道對方也只是嘴上推辭一下罷了。
“小公公客氣了,往后我們要經常在府里見的,還請公公多多關照。”
孟凌飛手上微微使了一點力氣,將小葉子的手推了回去,一邊問道,“對了,宮里可有什么消息,慶國三十萬大軍屯兵涼州府,是不是要開戰了?”
“開戰的事情沒聽說過,可能性不大。”
小葉子順勢收回了手,將銀錠往懷里一揣,一邊點點頭,“宮里的消息很多,不過,咱殿下過幾天就要獲封趙王了,宮里已經在準備相應的儀式了。”
“哦,這可是個大好的消息。”
孟凌飛笑道,“對了,趙王妃的人選有消息嘛?”
“對了,我叫孟凌飛,我女兒即將成為趙王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