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官員們的反應比梁煒琪預料的還要快得多。
就在梁煒琪熄燈休息過后沒多久,郡尉沈云就帶著騎兵趕了過來,接待他的是夏彬,這段時間夏彬就在夏府住下了。
“夏大人,聽說今晚上貴府動靜很大,有刺客行兇?”
放下茶盅,沈云也顧不上跟夏彬寒暄了,直奔主題,這可關系到他腦袋上的官帽子呢,哪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繞彎子。
再說了,夜色已深了,就不用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本來這幾天心情大為緊張,五皇子表露態度之后,沈云的神經送算是能放松一些了,今晚上正準備找新納的小妾做一做床上運動,哪想到還沒劍及履及呢,就消息傳來,又有蠢賊去夏府行刺皇子殿下了。
這一下,可把沈云嚇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哪里還有心情在小妾身上縱橫馳騁呀,慌忙點了兵馬火速趕往倉和縣。
本來他是留了一些郡兵在倉和縣保護皇子殿下的,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呀,聽到消息連夜趕赴倉和縣。
“沈大人,殿下的話你又忘記了?”
夏彬呵呵一笑,盡管他只是七品縣令,沈云可是五品郡尉,但是他的言語可一點都不客氣。
這可不是他以往的作風呀。
沈云馬上就意識了這一點,隨后反應過來,現在夏彬抖起來了,原因很簡單人家有個漂亮的妹妹給皇子殿下享用呢。
“是,是,我又忘記了。多謝夏大人提醒。我云夢郡乃天下糧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民風淳樸哪有什么刺客呀。”
沈云呵呵一笑,“不過,聽說今夜貴府進了小毛賊?”
“多謝沈大人關心。”
夏彬呵呵一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也不是一般的小毛賊,而是那意圖偷盜皇子殿下的盧好漢來投案了。”
“什么,你說什么,那個盧好漢主動投案了?”
沈云大喜,端著茶盅站起身,全然沒注意傾出來的茶水已經打濕了他的官袍,激動得頜下的胡須一抖一抖的。
“是的,沈大人。”
放下茶盅,夏彬點點頭,“你沒聽錯,盧好漢今晚來主動來投案了,不過,被我小妹狠狠地揍了一頓,現下正關在柴房里。”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沈大人要是想見一見這黑家伙的話,我可以陪沈大人走一遭。”
言外之意就是,要見人可以,但是,要想把人帶走就不可能了。
這話外之意,沈云當然聽到明白。
他也知道這么重要的人證,五皇子肯定不愿意放在別人手里。
事實上,沈云也不想沾這個燙手山芋,就是夏彬不說,他都不會提起把人帶走的要求,開玩笑呢,盧好漢絕對是個燙手山芋。
不過,這個盧好漢又是刺殺案的關鍵證人,作為云夢郡尉,他不去見一見這個家伙顯然是不合適的。
這對工作也太不重視了,若是被郡守大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被訓上一通了。
郡尉乃一郡武官,掌握著郡里的武裝力量,但是,終究還是在郡守大人的管理之下的。若是被張泰借著這個機會折騰一下,以后就更加不好做事了。
“那就勞煩夏大人了。”
沈云呵呵一笑,“我還真想看一看,這個跑到我云夢來當強盜的家伙是個什么樣子,莫非他真有三頭六臂?”
“三頭六臂倒沒有。”
夏彬呵呵一笑,“不過是個窮到餓肚子的粗坯漢子,他已經交代過事情的原委了。”
“哦,那是個什么情況?”
沈云頓時來了興趣,這個案子鬧得這么大,盡管都知道這是陰謀,不僅牽扯到朝廷的幾個皇子之間的爭斗,連一些朝廷其他大佬也牽扯進來了。
但是,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卻沒有人說得清楚。
現在有了這么一個全面了解信息的機會,沈云自然也很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供詞就在這里,沈大人請看。”
夏彬從懷里摸出一張紙,送到沈云面前。
看到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供詞,沈云突然又膽怯起來,不知道情況還好,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推二五六。
可一旦看了這供狀,就意味著有責任就要跟著承擔了。
而且,夏彬這廝是五皇子的小舅子,自然輪不到他來倒霉。
那么真要出什么事情,就只能自己這個郡尉來頂了。
“夏大人,沒有交代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情況吧?”
沈云沒有去接供詞,伸手端起了茶盅,雖然他也很想給夏彬面子,但是,這關系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須得小心敬慎一些才行。
至于會不會得罪了夏彬,已經顧不上了。
大不了會后再找機會彌補一下就是了。
“沈大人,你就放心吧,這家伙不過是別人手里的工具而已,他能知道多少東西?”
夏彬呵呵一笑,“而且,那個接頭人叫癩子阿三,已經被人殺了滅口。”
“哦,那一定要盡快抓緊時間破獲此案。”
沈云迅速放下茶盅,接過供詞仔細地閱讀起來。
看著,看著,沈云陷入了沉思之中,綜合這上面的供詞來看,這就是一起有預謀地針對五皇子設下的局。
不過,五皇子下山的消息知道的人應該不多。
畢竟五皇子在朝中一向沒有什么知名度,況且,他的母親張穎出身小戶商賈,只是選秀的時候被陛下相中,隨后又給陛下生了個漂亮兒子,張家也因此富貴起來。
不過,五皇子要想當上皇帝,簡直難于登天。
這應該是四皇子麾下那個有名的丑鬼設的局,既可以試探出朝中的風向,又可以警告敲打五皇子一番,可謂是一舉數得。
這是皇帝家的家務事了,做臣子的就不能插手了。
“好,好,有了這個東西,這個案子就不怕有心人陷害我們啦。”
放下供詞,沈云立即端起茶盅一口氣喝了精光,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沈大人,不去見一見這個膽大妄為的蠢賊了?”
夏彬呵呵一笑。
“走,去看一看吧,明天也好向郡守大人匯報。”
沈云點點頭,雖然說深夜走了這一趟,但是,值得了。
第二天一早,梁煒琪剛用了早餐,張泰來了。
“殿下,臣聽聞那劫道的蠢賊已經主動投案了?”
一番寒暄之后,張泰直奔主題。
事實上,昨晚上張泰就知道了有人夜闖倉和縣夏府的事情,不過,他沒有在意,反正有郡尉沈云在呢,而且,沈云之前就已經派駐了郡兵去夏府附近保護五皇子了。
再說了,五皇子是東山劍派的修行者,更有驚人的修行天賦,三年時間就修行到筑基中境,這可是很多修行者望塵莫及的。
五皇子身邊還有好幾個東山劍派的高手,完全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問題。
“是的,那蠢賊已經主動找上門來投案了。”
喝了口茶,梁煒琪點點頭,“不過,哪有那么容易就讓他得逞了。孤還是讓人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得讓他知道一點,做錯了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至于國法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對,對,殿下英明。”
張泰呵呵一笑,附和道,他知道梁煒琪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這是在發出警告,不要唱對臺戲,要不然的話,就要付出代價。
老子他媽沒興趣攪和到你們兄弟相殘的狗屁事兒里面去呢,張泰心頭冷笑一聲,要不是發生在老子的地界上,沒辦法了,必須得出面表示一下。
否則,老子才不管這些爛事兒呢。
“對了,張大人,你說這云夢距離京都有多遠?”
放下茶盅,梁煒琪意味深長地看著張泰,“去一趟京都得不少時間吧?”
“也不算太遠吧,也就是一千二百里。”
張泰搖搖頭,“一般來說朝廷驛站的馬都是品種良好的軍馬,耐力長速度快,如果是星夜兼程的話,遇到驛站就換馬這樣跑,也就是五六個時辰就足夠了。”
“哦,這么算來的話,京都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知道啦。”
梁煒琪呵呵一笑,伸手端起茶盅,“不知道御史臺這次會不會派人前來。”
“殿下,不至于吧?”
張泰思索了片刻,搖搖頭,“畢竟,這事兒我請罪的奏折已經送上去了。頂多就是云夢地方有幾個小毛賊而已,要是御史臺都出動了,就意味著陛下也知道了。”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一頓,“邱晨是個聰明人,事情鬧得太大了,對四皇子也沒有好處,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不會做的。”
“怕就怕御史臺的人也想渾水摸魚啊。”
梁煒琪喝了口茶,看著張泰說道。
“應該不會的。”
張泰搖搖頭,“御史臺是監察朝廷官員的,這一切的前提是揣摩到陛下的想法。現在京都這個局勢是這樣,陛下的心思誰也猜不透啊。”
這話雖然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梁煒琪明白了,張泰的意思是皇帝陛下目前沒有過問兒子們爭奪太子的斗爭。
這樣的情況下,御史臺的人自然不敢出動了。
一旦出動,就意味著表明了立場。
就意味著陛下的決心一定。
很簡單,御史臺是陛下的。
隨后,聊了幾句,張泰就起身告辭。
當然了,臨行前,張泰也提到了五天后君山島的文會,代表郡守府向梁煒琪發出了邀請。
不管梁煒琪出席不出席,張泰都必須發出這個邀請,這是基本的禮節嘛。
哪怕是皇子殿下只是去文會上走一走,看一看,那也能令君山島文會增色不少,雖然說云夢出才子,但是,相對于京都蓮池文會來說,差得不是一單半點。
還有很大的前進空間。
這一次,張泰甚至已經給京都第一名伎尤夢芝打過招呼了,文會那天,讓她去君山島給諸位才子佳人撫琴。
文風昌盛,才子輩出那也是他這個郡守大人的一大政績嘛。
“好,孤到時候去見識一下文壇佳話,領略一下云夢文人士子的文采風流。”
梁煒琪很暢快地答應了。
“那臣就恭候殿下大駕光臨。”
張泰行了一禮,告辭離去。
就在張泰走出夏府的時候,一騎快馬閃電般地沖進了四王子的府邸。
“殿下,出什么事了?”
邱晨急匆匆地趕到了書房,一進門就看見四皇子坐在椅子上,右手捏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邱先生,你來啦,快看看這封信。”
梁致遠睜開眼睛,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信封,“云夢那邊來消息了,我那五弟也是個聰明人啊。”
“看來,這幾年我們都看錯他了,這家伙是在扮豬吃虎呢。”
“殿下先別著急,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邱晨拿起信封。
“現在怎么辦呢,張泰那狗日的已經遞上折子了,把五弟遇刺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現在就連那刺客都抓住了,再繼續下去的話,就要鬧到御史臺,鬧到父皇那里去了。”
梁致遠嘆了口氣,“就怕老大和老三也趁機落井下石,到時候就一團亂麻啦,父皇就是想睜一眼閉一眼也不行了。”
“朝中的那些老家伙會吵起來的。”
“是呀,五皇子也是個聰明人呀。”
邱晨放下信,抬起頭看著梁致遠,“殿下,您就放心吧,這事兒差不多就到這里了。再鬧下去對五皇子也沒好處。”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情適可而止就好。”
他的聲音一頓,“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我們也知道了,五皇子的潛力不比三皇子小啊,以后要更加慎重地對待了。”
“那現在怎么辦?”
梁致遠眉頭一皺,當初把老五從東山叫回來是邱晨的意思,現在不僅沒有打擊到老五,反倒是讓他就此進入了朝中大臣們的視線了。
不過,邱晨這丑鬼想來自負極了,自然不會承認他自己失算了。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派個人過去接觸他一下,看看他有什么要求。”
邱晨略一沉思,很快就有了應對之策,“正好可以借機試探一下五皇子有沒有爭奪太子之位的想法。”
“畢竟,以前都是我們自己在揣摩,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并不知道。現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己表現出來豈不是更好?”
“好,就這么辦。”
梁致遠點點頭,這件事情畢竟是邱晨一手操辦的,真要鬧到父皇面前,老五倒是再一哭訴,自己在父皇面前就落個手足相殘的印象,那就太不劃算了。
不如主動退讓一步,付出點代價買個平安吧。
花滿樓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四十歲左右,尤其是他的手臂很長,手指頭的關節都很粗大,應該是在練劍上下個很大功夫的。
孟凌飛也打扮得非常漂亮,頗有些貴婦人的架勢,只不過她舉手投足之間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暴發戶的氣質。
不過,花解語就讓梁煒琪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或許是今天被孟凌飛精心打扮過了,花解語讓梁煒琪有一種驚艷的感覺,這么重要的日子,他們一家人自然要莊重一些。
有了夏鈺的提醒,梁煒琪對花滿樓夫妻兩人也是笑語相迎,當然了,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他總歸是皇子殿下嘛。
讓花家一家人感覺到被皇子殿下重視就夠了,過度親熱的話,會讓他們從心里失去對皇家應有的尊崇。
梁煒琪還跟花解語簡單地聊了一會兒,從君山島好玩的地方,到她擅長什么功夫等等,總之兩人聊得頗為投機。
就在這時候,李冬進來稟報,夏江大營的統帥梁升請求拜見殿下。
“殿下,您忙,我們就不耽誤殿下了。”
花滿樓兩口子主動起身離開。
送走了花滿樓兩口子,梁煒琪剛喝了茶,梁升就到了。
“叔父大人,一向可好,幾年不見你這肚子可是大了不少呀,這云夢可真是溫柔鄉啊,難怪你這么多年一直都不樂意回京呢。”
對這位夏江大營的統帥,梁煒琪可不敢怠慢了,原因很簡單,梁升是他父皇的堂弟也就是他的長輩,他的堂叔。
梁國軍隊有五個大營,分別是西北大營,并州大營,夏江大營,東南大營,還有就是禁軍大營。
這五大軍營的統帥基本上都是皇親國戚,也就是說皇梁帝不放心把軍權交代其他人手里。前朝的江山就是因為異姓王勢力過大,而且有著強大的私兵,江山就這么葬送了。
本朝的江山就是這么得來的,自然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五大軍營坐鎮全國,另外全國四十個郡設置有郡尉掌管郡兵,時刻監察全國各地的動靜,而且,各地都設有驛站一有動靜可以隨時向京都稟報。
總之,梁國這一套軍制成功地保整了大梁這幾百年的江山穩固。
好幾次的內亂才剛剛冒出點火星,就被當地的郡尉領著郡兵直接撲殺了。
“殿下,你可冤枉死我咯。”
梁升哈哈一笑,走過來拍了拍梁煒琪的肩膀,“不是我不愿意回京,而是你父皇不讓我回京呀。”
他的聲音一頓,“這云夢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啊。再說我現在也老了,很想回京都去含飴弄孫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叔父,你可別想著偷懶。”
梁煒琪呵呵一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對了,今天怎么想到來倉和縣了?”
“廢話,你這皇子殿下遇刺,我能不過來看一看嗎?”
梁升呵呵一笑,“對了,你什么時候學成下山的,我聽說你小子在修煉上很有天賦呀,有空去指點一下我那家的老三,他對修行有著很濃厚的興趣。”
“行,等我回京都就去找正東。”
梁煒琪呵呵一笑,“叔,我沒事兒,我那四哥覺得我這幾年在山上呆傻了,安排個游戲然我玩一玩呢。”
“兄弟之間,有什么事情說開了就好。”
梁升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搖搖頭,“對了,你什么時候回京都?”
“過段時間吧。”
梁煒琪搖搖頭,“好不容易下山了,總要出來走一走看一看嘛,等我回京都了可就沒這么好的機會出來了。”
“等我去蓬萊島參加完婚宴之后,就回返京都。”
“多出去走一走也好,心胸會開闊一些。”
梁升笑了,“對了,回京都之后,你準備做些什么呢,去念書呢,還是去做事,或者來軍隊?”
“不知道。”
梁煒琪搖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該去做些什么,聽候父皇安排吧。”
事實上,這個問題梁煒琪自己是真的仔細考慮過的。
然而,結論就是他不知道。
因為無論他想做什么,第一要考慮的就是他的父皇會不會允許。
第二就是他的哥哥們會怎么想。
去讀書的話,肯定會被哥哥們認為想要走讀書人的路子。
跟不用說去軍隊了,更會成為三個哥哥的公敵。
至于去做事,都不知道去做些什么了。
而且,他也基本上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現在就只想過那種什么都不做,每天只要吃喝玩樂的紈绔膏粱的美好生活。
前世在各種影視劇里看多了那種紈绔膏粱們的愜意生活,現在總算是有機會體驗一下了,怎么能夠錯過呢?
相信他的父皇,他的哥哥們都愿意他安安心心地,做一個吃喝玩樂無所不精的紈绔。
“不知道?”
梁升聞言一愣,愕然地看著梁煒琪,“這怎么會呢,你回京都之后你父皇肯定會找你談一談的,你不說出心里的想法,你父皇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叔父,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呀。”
梁煒琪嘆了口氣,“其實,我最想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每天吃喝玩樂,享受人生,做一個逍遙王爺。”
“每天不要有那么多的煩心事,不用操心哪里遭了天災,要從哪里調撥糧食去賑災等等,我真的就只是想做一個享受美好生活,有花不完的銀子,有那么幾十個角色美女的逍遙王爺。”
“小五,你也夠有野心的呀。這么多女人就不怕腰給折了,也沒有人可以有花不完的銀子呀,你這兩個條件能達到一個就不錯了。”
梁升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梁煒琪,他不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家伙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不管是不是真心話,但是,要當一個想享受美好生活,有幾十個美女做老婆,有花不完的銀子這簡直就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生活。
所有男人想要的美好生活。
然而,這兩個條件太難達到了,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有花不完的銀子。
除非皇帝不考慮他的江山能不能穩固地傳下去了。
“叔,人總得有夢想呀。”
梁煒琪哈哈一笑,“萬一實現了呢。”
“那你小子趕緊去想賺銀子的辦法,我也好跟著沾沾光。”
梁升哈哈一笑。
“叔,你就不怕我那三個哥哥?”
梁煒琪呵呵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梁升。
“我一個無權無勢的老頭子,有什么好怕的。”
梁升哈哈一笑,“再說了,這種賺銀子的好事呢,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吧,錯過了發大財的機會,要是我不同意,我家那幾個小子不活生生地撕碎我才怪。”
“叔,我倒是想賺到能夠讓我花不完的銀子。”
梁煒琪喟然嘆息一聲,“小侄我要是有那個能耐就好了。對了,老叔你要是有這樣的辦法,可別忘記了告訴我呀,讓我也跟著賺點小錢。”
“你讓我喝酒玩女人行,讓我去賺銀子?”
梁升笑了,“還是算了吧。”
叔侄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后,梁升就走了,畢竟,他是夏江大營的統帥,跟梁煒琪這個五皇子接觸的時間過多難免會引起某些人的誤會。
他只要盡一盡職責就好。
送走了梁升,梁煒琪和了口茶,臉上的笑容就淡然下去。
剛剛兩人聊的內容不多,也就聊了些女人,銀子之類的話題,都是男人們最感興趣的話題。
然而,梁煒琪還是敏銳地發現了梁升這個堂叔的狡猾。
梁升幾次強調他年紀大了,老了,其實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說他老了,而是通過這些話告訴他這個侄兒,陛下信任我,所以,我有下賭注的資本!
這也引申出來后面撈銀子的話題。
說白了就是你要給我足夠多的好處,我就跟著你混。
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梁煒琪起身走到窗戶前,推開了窗戶,就看見梁升飛身上馬一溜煙地飛馳而去,
這個堂叔呀,簡直是太狡猾了。
剛剛還故意做出一副老態龍鐘的架勢,但是,這上馬的動作就表明了他的戰斗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夏江大營的統帥,堂堂的王爺,他自然是不會缺銀子的。
縱然沒有花不完的銀子,至少他的銀子絕對不會不夠花。
而且,梁升就不怕他私自見自己的事情被人捅到皇帝陛下面前去?
這么想來,今天梁升有這一番作為只有兩個可能。
其一,他是奉命來刺探自己想法的。
至于是奉誰的命,不用想都知道了。
能夠讓梁升這樣一個王爺,夏江大營的統帥惟命是從,甚至表現出一副貪得無厭的丑態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梁國的皇帝陛下!
第二個可能就是,梁升比較看好自己這個五皇子,認為自己霸氣側漏有明主氣象,所以才借著這個機會結下善緣。
這樣將來的某一天,說不定就為他的子孫贏得了一條財路。
當然了,后一種的可能性太小太小,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是自己那位不怎么關心自己的父皇派人來試探自己了。
換句話說,現在皇子們爭奪太子之位的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擁有天下的皇帝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兒子們在京都搞得風風火火呢,他又不是瞎子和聾子。
而他什么都不做就是看戲,要么是現在的這種局勢并沒有超出他的控制之外,并沒有鬧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所以,他才會容忍。
不過,他現在讓梁升來試探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父皇啊,父皇,你這是什么意思嘛,難道你覺得三個兒子爭太子之位還不夠熱鬧,還要把我也拖進去?
這又不是打麻將,還非得湊夠四個人才能開打。
梁煒琪嘆了口氣,攤開包袱,取出一根卷煙點燃吸了一口,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呢?
等一等,等一等。
梁煒琪捏著卷煙的手一顫,突然響起一個問題來,剛剛跟梁升談話的時候說得有些夸張了,不會讓梁升誤會什么吧?
他要是誤會自己有當皇帝的想法,那就完蛋了!
思慮及此,梁煒琪就傻眼了,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奶奶的,讓你嘴欠了,讓你話多了,這下玩笑開大了吧。
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總不能再去找梁升,跟他說我剛剛是開挖玩笑的,那也得人家相信吧。
而且,自己心底里未嘗就沒有一絲試一試當皇帝的想法。
雖然說當皇帝是辛苦了一點,但是,只要用好了官員,還是可以很輕松的嘛。
再說了,還要給美女師姐夏鈺,以及東山劍派一個交代的。
喏,現在父皇知道我有搶太子之位的想法了,你們這下滿意了吧。
出了夏府,梁升卻一改剛剛表現出來的龍鐘老態,飛身上了馬,輕輕地一夾馬腹,一拉韁繩,胯下駿馬嘶鳴一聲,馱著他這肥碩的身軀飛馳而去。
這個小五呀,不簡單呀。
梁升任由胯下駿馬馳騁,思緒卻回到了剛剛的談話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窺探到了這小子的一點想法了。
表面上看這位五皇子只想過那種吃喝玩樂,就是不干正事的日子。
但是呢,這只是表象而已。
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畫蛇添足一樣的說要有花不完的銀子,要有幾十個角色美女收入房中。
這,這,這還叫沒有野心?
不過,這小子有什么底氣跟他的三個哥哥搶太子之位呢?
不管是從手里的權力,掌握的勢力,擁有的財力,在朝野的影響力等等來說,幾乎都是天淵之別。
這小子哪里來的底氣呢?
難道這小子還有什么底牌沒露出了?
但是,這種爭奪儲君之位的戰爭已經沒有什么好留手的了,成王敗寇這是歷史定律。
是給陛下發個折子呢,還是親自回一趟京都?
梁升有些猶豫了,這一去就是一千多里呢,騎馬得跑個好幾天吧,來來回回地這也太折騰了吧。
坐轎是不可能的了,陛下對這事兒比較關心,否則的話,也不會發密旨給自己了。
現在知道結果了,自然要在第一時間親自向陛下稟報了。
看來又得辛苦一趟了。
思慮及此,縱馬馳騁的梁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挺起的碩大肚子,這麼來回一折騰恐怕自己又得瘦下去幾斤肉了。
回到夏江大營,梁升躍下馬,隨手將韁繩扔給親兵,大聲吆喝一聲,“阿福,準備一下,馬上跟我回京都。”
阿福是他帶到軍營的家人。
這樣回京都肯定是要第一時間進宮去見陛下,讓阿福先行回家一趟,自己隨后再回家。
ps,今天是大年三十,中華民族的傳統春節,老魚在這里恭祝各位讀者朋友們節日快樂,萬事如意。
梁煒琪剛剛用過午飯,正準備在房間里修煉一下三千煩惱絲,現在就暫且將它當成三千煩惱絲了,李冬就來稟報,花滿樓夫妻來辭行了。
現在梁煒琪基本上不怎么出門了,一方面他現在的身份更側重于當朝的五皇子,而不是東山劍派的無為峰弟子。
另外一方面,這幾天他滿腦子都是各種瑣碎的事情,都沒什么時間來修行了。
再一個就是他要時刻關注京都那邊的反應,隨時做出應對。
花滿樓夫妻辭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尤其是花滿樓的夫人孟凌飛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抱大腿的機會。
尤其是他們知道可以在家族里挑一個出色的年輕人,去夏江大營當軍官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就更加恭敬了。
這機會當然是梁煒琪跟梁升要來的。
“花島主,你們這就要回君山島了?”
寒暄了幾句之后,梁煒琪的話題一轉,“聽夏鈺說,你們雖然離得近,不過也難得來一趟。”
“殿下教訓的是,以后我一定常來看望姨父。”
孟凌飛嫣然一笑,“對了,殿下,以后我們可以去京都看望表妹嗎?”
“當然可以。”
梁煒琪笑了,點點頭,“這次去蓬萊島參加完婚宴之后,我們就直接回京都了。”
隨后聊了幾句,花滿樓夫妻兩人就告辭走了。
然而,梁煒琪剛剛盤膝坐下,還沒開始練功敲門聲響了。
夏鈺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師弟。”
“進來吧。”
梁煒琪嘆了口氣,郁悶地摘下腦袋上的帽子,摸了摸腦袋,很遺憾地發現并沒有長出頭發的跡象。
難不成小爺這么年輕就開始混禿頂界了?
“你表姐一家人走了?”
梁煒琪給夏鈺倒了杯茶,看著身姿曼妙的夏鈺真是一種享受,絕對比她穿東山劍派的那一身袍子養眼多了。
“嗯,她倒是想讓花解語留下來。”
夏鈺嫣然一笑,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對了,你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
“著急,什么意思?”
梁煒琪有些莫名其妙,抬起頭打量了一番夏鈺,仔細地想了想這兩天沒有跟她說,讓她侍寢的事情呀,難道她能看穿自己心里的想法?
“看什么呢。”
夏鈺嬌嗔一聲,“我是說你安排君山島的人去夏江大營的事情。花家人是高興了,你可別因此給自己找麻煩。”
“再說了,你就是不給他們安排,他們也要上桿子巴結你呢。”
她的聲音一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你是想對花解語好一點,但是,一定要分清主次,不能因為女色壞了大事。”
“哇,二黑那家伙是不是打翻醋壇子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或許師姐是有些太重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但是,她的心理未嘗就沒有嫉妒花解語的想法。
“你說什么呢?”
夏鈺俏臉一紅,哼了一聲,“我是在提醒你,你現在一無所有呢,就開始大肆封賞了,這要是引起你的那些哥哥們的警惕,引起陛下反感,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沒那么夸張。”
梁煒琪搖搖頭,解開包袱取出一根卷煙點上吸了一口,看著夏鈺說道,“你覺得我什么都不做,我的哥哥們就會放心了?”
“不會,他們絕對不會大意的。尤其是這一次我們成功地破解了四哥的計劃之后,他們會更加重視我的。”
“而且,我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試探換一下夏江大營對我的態度,何樂而不為呢?”
“你把手都伸向夏江大營了,其他幾位皇子肯定會更加重視你呀。”
夏鈺眉頭一蹙,低頭抿了一口茶,這兩年她已經利用機會再試著去了解朝廷政事了,然而,接觸的時間畢竟很短,她的思路局限性很大啊。
在她看來,了解這些揣摩人心太難了。
甚至比她當初突破元嬰境都難。
“安排一個無足輕重的低層軍官而已。”
梁煒琪呵呵一笑,“你以為我那幾個哥哥們不想插手進軍隊嘛,他們只是看不上這些底層的位子而已。”
“朝廷五大行營,哪一座行營里面沒有我那三位哥哥的人?”
“我大哥更是在西北大營統領大軍十年,西北大營幾乎成了他一個人的了,我好歹也是個皇子吧,安排個底層軍官還不行?”
夏鈺點點頭,“那你試探出什么了嗎?”
“試探出點東西了。”
梁煒琪點點頭,“梁升是我父皇的親信,所以,他這次來探望我,自然不僅僅是來看一看我有沒有受傷等等這么簡單。”
“他應該還附帶有其他的任務的,這會兒我估計他已經在趕赴京都的路上了吧。就他那一身肥肉,還真是苦了他啦。”
“你是說梁王爺是奉陛下的旨意來看你的?”
夏鈺的心頭一跳,“該不會是陛下不想你參與競爭太子之位吧?”
“這就不知道了。”
梁煒琪搖搖頭,“不過,從王爺的話來推測的話,父皇對四哥設計我的事情應該是有所耳聞的。”
“但是,他并沒有其他任何表示。”
“哦,這是不是說明陛下覺得他們的手段還正在容忍的范圍內?”
夏鈺點點頭,陷入了思索之中。
“是的,不僅僅是這樣啊。”
梁煒琪吸了口煙,抬起頭望向北方,京都那座天下最大,最雄偉的城池的主人還真是心機深沉呀。
倘若不是自己兩世為人,又讀了不少歷史,對于帝王心術也有所了解,還真不一定能夠揣摩透他的想法呢。
很有可能父皇壓根兒就沒有立太子的想法,他覺得自己春秋鼎盛,距離傳位還早著呢,所以,才一直都沒有立太子的想法!
“哦,那陛下還有什么深意?”
夏鈺有些緊張,端茶茶盅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他這是通過梁升來向我暗示,他已經知道了三位哥哥為了太子之位爭得不可開交,他不會因此訓斥我四哥的,同時也暗示我也可以參與。”
梁煒琪悠然吐出一口煙霧,既然已經讓梁升認為自己對皇位有野心,索性就這么錯下去吧,也算是對夏鈺,對師父,對東山劍派有個交代。
“哦,這么說我們現在也可以使出一切手段?”
夏鈺大喜過望。
“當然,只要不出格,就不會有問題。”
梁煒琪微笑著點點頭。
“那你要抓緊機會好好地準備一下,再有幾天就是君山島文會了。”
夏鈺嫣然一笑,“我相信你是很有才華的,一定要在這次文會上創作幾首傳遍天下的詩詞來,不說獲得天下讀書人的支持。”
“至少提起你的名字,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哦,原來是那個誰呀。”
“放心,師姐,你就等著我揚名天下吧。”
梁煒琪嘿嘿一笑,一腦門子們詩詞呢,只不過自己從穿越過來之后就沒念過幾天書,就被送到東山區了,要是文會的時候真的一鳴驚人的話,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