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這還不夠。”
梁煒琪搖搖頭,“再說了,我也不能總拿你們家里的銀子吧。所以,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賺銀子,有銀子了說話都能有底氣一些。”
“行了,這些以后再想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參加文會見識一下云夢士子的風采。”
送走了夏鈺等人,梁煒琪取出一根煙點上,剩下的這兩根煙本來是要等到明天在文會上造勢的,這可是給香煙造勢的大好機會呀。
這樣的機會自然要給張泰一個面子。
不過,想了想梁煒琪還是決定不在文會上給張泰一根香煙了。
畢竟,這樣的舉動未免太過于親近了一些。
會不會給人一種張泰跟自己走得近的錯覺呢?
張泰肯定也會想到這些的。
到時候,他接自己的香煙呢,就意味著可能被人當成自己的人。
要是不接香煙的話,一來對不住他自己的嘴,再一個也有點不給自己面子的嫌疑,這段時間兩人接觸頗多,自己又是皇子身份,這有點不合適。
萬一將來自己真的登上了帝位了呢?
總之,明天在文會上抽煙的裝逼行為,就只能與張泰無緣了。
從張泰這幾天的舉動來看,他是有向自己示好的想法。
當然了,也僅僅是想法而已。
而且,也僅僅是他自己,并不是代表他背后的團體。
也不知道他背后的大佬是誰?
宮里召喚下山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以至自己都沒有做一個詳細的計劃。
本以為至少要在東山呆到加冠之前才會下山回京。
哪想到會提前兩年時間下山呢。
“老爹呀,你這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呀。”
吸了口煙,梁煒琪喟然嘆息一聲,“看來,你也是不想我在哥哥們面前取得太多的優勢啊。”
也不知道四哥府里的來的太監是誰,帶來四哥什么樣的條件?
四哥是在戶部巡事,他夫人家又是京都有名的大地主,自然是不缺銀子的,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敲他一筆呢?
不行,不能做得太過分了。
隨后,梁煒琪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而且,這件事情父皇肯定在一邊默默地關注著呢。
絕對不能引起他的反感。
就在這時候,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梁煒琪一愣,抬手將香煙塞進嘴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倒是沒想到張泰這個郡守大人的琴藝這么好呀。
“這尤夢芝的琴藝真的已經能登大雅之堂啦。”
張泰喟然感嘆一聲,放下手里的毛筆,看著書桌上剛剛寫的那首詩,輕輕地甩了甩手腕,寫了一個晚上的字,總覺得不能寫出那種意境來。
“算了,不寫了,還是聽一聽尤夢芝的琴聲吧。”
張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今天第一次吃的那個五皇子創造出來的香煙,突然覺得這個時候要是能夠來上一口,那感覺一定棒極了!
遺憾呀,那東西就只有五皇子才有,而且,他那里好像也沒多少了。
想要這個東西要是能拿出來賣的話,肯定能夠大賺一筆,而且,這還不是一錘子買賣,而是天天,月月,年年都有得做的買賣呀。
就是不知道這東西的產量如何。
要是能夠不受限制地生產,那就等于擁有了無限的銀子呀。
這對于競爭太子之位的五皇子來說。
這絕對是他的殺手锏啊。
好一個五皇子,好一個梁煒琪。
張泰放下茶盅,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梁煒琪完全沒有必要讓自己知道他有這個殺手锏呀,但是,他卻告訴了自己這個秘密。
為什么呢?
他這是想要拉攏自己呢,還是看中了自己身后的勢力?
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得多。
梁煒琪是個聰明人呀,甚至比所有人預料的都要聰明得多。
難怪寧太傅要放出風聲,想要收梁煒琪做他的關門弟子。
當然了,這只是跟著寧太傅讀書而已,并不表示太子之位就是梁煒琪的了。
但是,梁煒琪的身份不同啊,
他可是皇子。
這個時候有這樣的流言出來,背后的深意就令人揣摩不透了。
梁煒琪跟他三個哥哥有著很大的不同。
大皇子長于軍旅,坐鎮西北大營十年,在軍中素有威望,不過,因為久在沙場征戰也導致了他的性格極為暴躁易怒。
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控制的人,恐怕很難擔當大任啊。
三皇子長于讀書禮儀,為人一板一眼,完全不像是個年輕人反而更像個老夫子,老學究。
但是,治國可不是單憑禮儀就可以的。
四皇子巡事戶部,據說在這一塊干得還不錯。
只不過,從四皇子重用丑鬼邱晨來看,實非明君之狀啊。
倒不是說邱晨長得丑,他的才華就不能使用。
而是邱晨這個丑鬼,擅長的是使陰謀詭計,而且還是沒有底線的那種,不是那種治國理政的才能。
重用邱晨,就從側面說明四皇子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唯有五皇子梁煒琪,年紀尚少,又在東山修行三年并沒有收到過多世俗利益熏陶,即便是有做得不好的,尚且可以調整過來。
當然,最關鍵的是梁煒琪身邊可用的勢力太少。
幾乎是沒有。
而這,才是當今朝中各大勢力最為在意的。
可用的勢力少,就意味著梁煒琪要爭太子之位的話,就要更多的依靠別人,人,財,物等等等。
一旦梁煒琪達成所愿,自然就要為他之前的依靠付出代價。
即便是他當了皇帝之后,有心改變這種狀況也不管用了,畢竟,那些勢力都已經滲透進去了,上上下下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
哪怕是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輕易動手的。
畢竟,江山穩固才是各個朝代,各個皇朝最為重視的。
否則的話,將來逝去以后有什么面目去見祖宗?
沒有人可以永生不死的。
誰都不會例外。
想必這就是最近傳出來的,名震天下的寧太傅有意收五皇子做關門弟子的真正用意。
否則的話,寧太傅又怎么會在沒跟五皇子接觸過的情況下,就有收弟子的想法?
說白了,都是為了利益呀。
第二天一早,夏鈺早早地趕了過來,比梁煒琪這個參加文會的正主兒還要著急,這工作態度讓梁煒琪在欽佩感動之余,也有些無奈。
要知道他在東山修行的這三年時間里,很少有早早起來練功修行的時候。
現在下山入世了,反倒是要早起晚睡了。
這叫什么事兒呀。
然而,夏鈺也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他這個五皇子得天下,為了天下黎明百姓。
有了這么一個偉大的目標,還有什么理由可以懈怠的呢。
吃過早餐,梁煒琪喝了口熱茶,正想取出一根煙來吸一口,所謂飯后一支煙快活賽神仙嘛。
不過,剛伸手入懷梁煒琪就想起來了,包袱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根香煙了,而且,還要留到今天的文會上裝逼用的呢。
就在這時候,李冬稟報,京都來的太監來了。
“這什么人呀。”
夏鈺就有些不高興了,馬上就要去參加文會了,這可是趁機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別的不說,就把小師弟昨天下午寫的那首《山行》拿出來一亮,絕對能鎮住一大批人呀。
然后趁著這機會再寫出那幾首詩詞來,妥妥地就能達到目的啊。
尤其是剛剛她才知道,郡守大人居然把京都第一名伎尤夢芝也請過來了!
這就意味著只要梁煒琪今天寫出了好詩詞,那么,一舉成名簡直就是探囊取物啊。
“沒事兒,讓他進來吧。”
梁煒琪向李冬擺擺手,然后看著夏鈺,“人家從京都趕到倉和縣,又追到君山島來了,好歹也見一見吧。”
“那我先去準備一下吧。”
夏鈺點點頭,她本想把書桌上梁煒琪寫的那首詩送去給張泰,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否則的話,一會兒讓那太監看著她拿著張出去有些不合適。
梁煒琪倒是不著急上山去,畢竟,越是大牌的人物越晚出場嘛。
作為本朝的五皇子,絕對是今天文會的主角。
何必這么早趕過去吹冷風。
當然了,對四哥派過來的人自然不能太客氣了,否則的話,還會被當成好欺負的。
正思索間,李冬的聲音響了起來。
“殿下,李公公求見。”
“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梁煒琪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盅,隨后拿起放在一邊的一本志怪話本小說翻了起來。
腳步聲響起。
李公公進了房間,一眼就看道梁煒琪正在看書,立即跪了下去。
“奴才李闖見過五皇子殿下。”
李闖?
梁煒琪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抬起頭看了過去,隨后就想起來這個李闖可不是前世那個一舉砸爛大明王朝的沒飯吃的郵差。
不過,既然已經破壞了看書的氣氛也就罷了。
隨手將話本讓邊上一扔,梁煒琪端起茶盅,“李闖,你不在京都呆著跑云夢來干什么?”
“稟殿下,我是奉了四皇子的命令,前來探望殿下。”
李闖跪著回答,梁煒琪沒讓他起身呢,他哪敢自動站起來,雖然在四皇子那邊有點資歷,但是,在五皇子眼里他也就是個太監罷了。
“我那四哥也是有趣呀。”
梁煒琪將茶盅一頓,“想著法子把我攆下東山,又給我設了個局,讓我這個皇子被人欺負的事情鬧得滿朝風雨。”
“怎么,現在想起來我是他親弟弟了?
……
李闖不敢說話,不管梁煒琪是不是氣頭上,他這個時候回話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不如安安靜靜地聽他發泄完了再說。
然而,李闖失算了。
梁煒琪對著李闖這個太監發了一通脾氣之后,徑直走了。
他就這么走了!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李闖傻眼了。
不帶這么玩人的吧。
李闖知道梁煒琪今天要去參加聚山島的文會,但是,哪能這邊的談話還沒結束,就把自己一個人扔這兒的?
而且,還沒讓自己站起來!
是不是站起來呢?
可萬一梁煒琪一會兒回來了,看到自己站起來他可你當又要發飆了,他可是沒讓自己站著聽他訓話的。
是不是現在追上去說話?
奶奶的,這小兔崽子真是壞到家了啊。
李闖心里恨恨不已,正猶豫著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慌忙狗樓下身子,低垂著腦袋。
“咦,李闖,你怎么還在跪著呢。”
梁煒琪的聲音響了起來,“起來回話吧,剛剛去更衣了。”
“是,謝謝殿下。”
李闖危顫顫地站起身,跪了這么好一會兒還真有些力不從心了。
“說罷,四哥讓你帶什么話了?”
梁煒琪走過來端起茶盅,“言簡意賅一點,我馬上就要出去有事了。”
“四皇子說,這次的事情跟他無關,是府里的一個門客私自做主,他已經把那門口清楚出去了,還請五皇子殿下不要太在意……”
有了剛才的教訓,李闖哪里還敢啰嗦,立即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話。
“哦,我四哥真的讓我隨便提條件?”
梁煒琪呵呵一笑,看著李闖,“這是原話?”
“是原話。”
李闖低下頭,不管看梁煒琪的眼睛。
“那你告訴他吧,本皇子在東山關了三年啦,現在剛放出來吃喝玩樂的日子還沒開始,手頭緊,你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梁煒琪將茶盅一放,起身往外走去,“你就把我的原話轉告我四哥,行了,我要去參加文會了。”
李闖一愣,愕然地看著梁煒琪的背影,愣愣地說不出話來,這個五皇子去了東山修行之后,變化真的挺大啊。
要不要去去文會上看一看呢?
李闖還想著利用機會多刺探些情報呢,不過,要是再文會上碰到梁煒琪了怎么辦?
這小兔崽子行事出人意表,跟以前的軟弱性子有了很大的差別啊,萬一被他當場難堪,那就完了。
不過,梁煒琪這個五皇子參加文會,難道是真的以詩詞會有。
恐怕不見得吧,極可能是利用機會拉攏云夢郡的這些讀書人呢,這可要親眼所見才能確定,這情報還是很有價值的。
想了想,李闖還是決定留下來,看一看梁煒琪在文會上的表現再回京。
事實上,梁煒琪并沒有直接出去,而是轉個圈去了一趟后花園,身為堂堂皇子自然要等得到張泰過來請示再做決定。
這不是擺架子,這是規矩。
否則的話,豈不是丟了皇家的臉面。
等李闖走了,梁煒琪又回到了房間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事實上,也是夏鈺太在意今天的文會了。
現在的時間還早呢,這會兒頂多也就是那些文人士子們已經往山上去了,恐怕花滿樓這個主人都不會早早地獻身,頂多就是讓管家露露面打個招呼而已。
當然了,這些話也不能說得這么直接,免得傷了她的積極性。
對于美女師姐以賢內助的身份來主持大局,這種行為必須狠狠地鼓勵,并堅決地進行大力支持。
并堅決培養成模范啊。
看了幾頁這個話本,梁煒琪不由得感嘆這個世界娛樂生活的匱乏,就連看看通俗演義小說都這么艱難。
這種所謂的話本故事,放在前世就是拿去擦屁股都沒人愿意的。
隨手將話本一扔,梁煒琪的腦海里倏地閃過一個念頭,也許自己可以把前世的那些經典故事寫出來,絕對能成為這個世界最暢銷的話本吧。
這會不會也能賺上一筆銀子呢。
不管賺多賺少,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尤其是現在百業待興,每個地方都要用銀子的。
別的先不說,現在這一大堆人回京都人吃馬嚼的,以后要搬出宮城住在自己的王府里了,所有一應開支用度都得自己掏錢了。
王府就得有自己的規制和體面吧,逾制是不可能的,沒那個銀子,那么剩下的就是至少得維持一點王府的體面吧。
正思索間,敲門聲響了,夏鈺推開門走了進來。
“殿下,張大人來了。”
在外人面前,夏鈺也開始稱呼梁煒琪為殿下了。
“請他進來吧。”
梁煒琪微笑著點點頭,“師姐,謝謝你啦,讓你當管家婆了。”
夏鈺抬手撫撫了額前的頭發,嫣然一笑,“只要你別忘記過答應我的事,好了,我去請張大人。”
“放心,絕對不會忘記的。”
梁煒琪點點頭。
片刻之后,張泰就在夏鈺的陪同下進了房。
“殿下也喜歡看這樣的話本?”
一番寒暄之后,張泰就注意到了梁煒琪放在桌上的話本,笑呵呵地問道,“我那兒有兩本京都新出的,一會兒給您送過來?”
“閑著無事翻一翻,打發時間嘛。不過,這些話本真的沒什么意思,故事情節不行,矛盾沖突不夠,”
梁煒琪呵呵一笑,向夏鈺點點頭,“師姐,你去把我昨晚上寫的那副字拿出來,免得臨走前忘記了。”
“好,我這就去拿出來。”
夏鈺欣然點點頭,倘若梁煒琪的字拿不出手的話,她的反應肯定就不會這么暢快了。
“殿下,聽說剛剛京都來的李公公來了?”
張泰話題一轉,看著梁煒琪笑道,“要不要請李公公去文會呢?”
“張大人,這就是你們郡守府的事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不過,我估計花府這邊肯定是要邀請他們的。”
言外之意就是,這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就沒有必要糾結李闖的太監身份了。
“張大人,你精通琴棋書畫,看看殿下這幅字寫得怎么樣?”
夏鈺笑吟吟地捧著一幅字走了出來。
“哦,殿下的作品完成了?”
張泰掃了一眼夏鈺手里托著的字,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粗略一看這字寫得極好的呀,字跡遒勁有力,鐵畫銀鉤,很有些氣勢。
這個五皇子還真的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喜呀。
沒想到他修行有天賦,在書法方面也很有造詣啊。
“是呀,昨天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啊。”
看到張泰驚訝的表情,梁煒琪很開心地笑了,這手字在穿越前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若是張泰看了不吃驚那才是怪事。
“殿下這一筆字,好,太好了!”
小心翼翼地從夏鈺的手機接過這幅字,張泰立即低頭仔細鑒賞起來,一邊鑒賞,一邊連連點頭,“這筆鋒,這力道,非十年功夫不行啊!”
“還行吧,你覺得好就行。”
梁煒琪呵呵一笑,伸手端起了茶盅。
“殿下,這幅字是送給我的?”
張泰一愣,迅速抬起頭看著梁煒琪,“殿下親自做這首詩,再加上親筆所書,這幅字簡直是價值連城呀。”
“張大人,這話就太夸獎了。”
梁煒琪呵呵一笑,“這幅字就送你了。”
“謝謝殿下。”
張泰大戲,閑心翼翼地卷起這幅字,“回去之后,臣馬上找人裱起來,以后就當成我張家的傳家寶了。”
“殿下,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啟程去參加文會了。”
“好,那就出發吧。”
梁煒琪點點頭,“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一下云夢的才子佳人了。”
“臣先將這幅字收起來,再來請殿下登車。”
張泰行了一禮,快速離去。
“你準備好了?”
張泰離去之后,夏鈺給梁煒琪倒了杯茶,有些緊張地問道,“我剛聽解語說,云夢這邊的才子很多的,”
昨天梁煒琪作了一首好詩之后,夏鈺突然覺得自己對他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僅僅只是寫一兩首拿得出手的詩,要想做到震驚文壇是不可能的。
盡管梁煒琪是皇子,頂多也就是讓大家眼前一亮而已。
要想做到震驚文壇的話,不僅要寫得出好詩詞,數量也絕對不能少,否則的話,人家說你精心準備一番的。
數量上去了,人家才會沒話說的。
可是,梁煒琪的肚子里有多少貨,夏鈺心里沒底呀,萬一他就只能寫得出一兩首詩詞的本事,就要想其他的辦法了。
例如晚點出現,畢竟梁煒琪是皇子,代表的是皇家的威嚴;例如等梁煒琪作兩首詩詞之后,就找個理由借故提前退場等等。
總之,用梁煒琪的話說,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放心吧,師姐,你就等著吧。”
梁煒琪呵呵一笑,“今天之后,天下讀書人就沒有不知道我梁煒琪的名字啦。”
“哦,你這么有信心?”
看到梁煒琪這幅成竹在胸的架勢,夏鈺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氣,跟梁煒琪接觸了這么長時間知道他從不說謊話。
既然他都說了今天一定能夠讓天下讀書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就證明他有必勝的信心啊。
當然不是說的他五皇子的身份,而是以一個詩人,士子的身份被讀書人接受,甚至崇拜。
“那當然,我可是天才,你覺得世上還有事情能難得到我嗎?”
梁煒琪得意地笑了,胸懷幾千年文化之大成者,要是還不能一舉成名天下知的話,那就真的愧對穿越者這個稱號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錯過這一次的好機會嘛。”
夏鈺嫣然一笑。
正說話間,李冬進來稟報,夏彬來了。
夏彬是倉和縣令,同時也是云夢郡頗有名氣的士子。
“微臣夏彬拜見殿下。”
一進門,夏彬就跪下跪大禮參拜。
不過,梁煒琪現在已經漸漸地習慣了。
“夏彬,來啦,坐吧。”
梁煒琪伸手指了指凳子,“今天準備寫什么樣的詩?”
“殿下,這種文會上的主題不是一概而論,沒有定論。通常由參與文會的德高望重者來出題……”
夏彬站起身,詳細地為梁煒琪介紹起文會的具體情況。
正在介紹著情況呢,李冬稟報,張泰來了。
幾個人見禮之后,張泰也沒啰嗦了,直奔主題,“殿下,時間差不多了,那些文人士子已經到了,文會該要快開始了。”
他的聲音一頓,喟然嘆息一聲,“這次殿下來得太突然,要不然的話,可以多邀請幾個名士過來。”
“沒有那個必要。”
梁煒琪搖搖頭,“經常舉行這樣的文會,有助于士子們相互學習探討,開拓眼界,提升自己的水平。”
“至于請那些名士過來偶爾為之就夠了。”
“是,是,殿下說得對。”
張泰笑了笑,“求學之道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啊。”
“是呀,人一定要靠自己。”
梁煒琪深有感觸地嘆息一聲,“走吧。”
出了小院子,梁煒琪就發現黑壓壓的一群人等在門口。
看到梁煒琪在張泰等人的簇擁下走出來,花滿樓率先跪了下去,高喝一聲,“拜見皇子殿下。”
然后其他人跟著跪了下去,高呼著拜見皇子殿下。
當然了,他們的發聲并不是很齊整,而且聲音有大有小參差不齊。
不過,勝在規模龐大啊。
雖然說穿越成皇子了,但是,梁煒琪還真是第一次親身體驗這種場面,畢竟,他穿越過來沒幾個月,母親就去世了,隨后就被發配東山修行。
這種跪拜參見的大場面還真是第一次親身體驗。
夏鈺也被眼前的場面鎮住了,東山劍派雖然是個很大的修行門派,但是,像這么多人整齊地跪下行參拜之禮,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她必須面對這個事實,她的心里很享受這種感覺!
天,怎么會這樣?
就在她心里正忐忑不安,為自己的變化而惴惴不安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拉她的手,轉過身才發現是她的弟子杜鵑。
隨后,夏鈺就反應過來全場人都跪下去了,就只有她還陪著梁煒琪在站著!
夏鈺立即跪了下去。
“都起來吧。”
梁煒琪很有范兒地擺擺手,眼前這一幕極有可能是他那個未來丈母娘孟凌飛搞出來的,花滿樓是想不到這些事情的。
“殿下,請登車。”
張泰起身,佝僂著腰請梁煒琪上車,轉身之際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凌飛,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了這個女人是想抓住機會攀附上五皇子梁煒琪了。
不過,她那個女兒花解語倒是很漂亮,很可人。
文有倉和縣令夏彬,武有君山島花家。
以后這云夢之地恐怕真的要迎來多事之秋啦。
也許時候考慮離開云夢了。
自己放棄了這么肥一個差事,吏部那邊總要給個過得去的位子吧?
哪怕不是官升一級,至少也得給個實缺吧。
“張大人,你可是云夢郡郡守大人,今天文會是不是要露一手呢?”
看著深思中的張泰,梁煒琪呵呵一笑,“對了,那諸多鶯鶯燕燕的可是張大人的杰作?”
“這里面也有夏大人的功勞,張某不敢居功呀。”
張泰哈哈一笑,“不過,京都第一名伎尤夢芝的確是我請她來的。說來也是巧呀,尤夢芝游歷天下,這次來云夢郡剛好就趕上了君山島文會的盛事。”
“而且,巧合的是殿下去蓬萊島也是經過云夢。”
“郡守大人,一個尤夢芝可比得上我們云夢歡場的一半啊。”
夏彬呵呵一笑,“雖然我們云夢郡也出美人,而且,不比其他地方的差,但是,于這琴棋書畫之上造詣很深者,太少了。”
“更不用說,跟這尤夢芝比琴藝了。”
“是呀,這個尤夢芝的確是色藝雙絕啊。”
張泰點點頭,“也不是沒有比她美的,但是,卻沒有她的琴藝。比她琴藝好的,卻沒有她美艷。”
“而且,教坊司在她身上下了很大功夫的,據說現如今還是完璧之身呢,要等待有緣人。據說京都城里的那些二世祖都以上她的畫舫為榮呀。”
“嗯,我也聽說過尤夢芝的大名。”
夏彬笑了,“據說唐國公的兒子強行要留宿,最后被扔了出來。”
“是,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唐國公還把他那小兒子禁足了一個月呢。”
張泰點點頭。
聽他們這么一說,梁煒琪突然對這個京都第一名伎有了很大的興趣,這個尤夢芝很點來頭呀。
突然想起昨晚上聽到那美妙絕倫的琴音,心里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昨晚上是那尤夢芝在彈琴?
因為有張泰和夏彬等人同乘一車,夏鈺跟一干女眷同行。
“小姨,殿下今天還要作詩嗎,殿下昨天的詩寫得太好了,只要拿出來絕對不比任何人寫得差。”
花解語看著夏鈺,小心翼翼地問,她是懂詩詞的,自然能品得出來昨天皇子殿下作的那首詩的好壞了。
她也知道眼前這個表姨對自己的戒心很大,唯恐自己比她更獲殿下的喜歡。
不過,母親說了殿下馬上就要被封趙王,以后進了趙王府一定要跟小姨搞好關系,一致對外。
不管怎么樣,夏鈺和她都不可能成為找王妃的,只能是側妃。
王妃肯定是給對殿下將來奪江山幫助最大的一方的。
也就是王妃是將來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不過,皇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皇后的兒子也只是皇子而已,就好像現在的大皇子就是皇后的兒子,還不是一樣跟其他幾個皇子爭奪太子之位。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進了趙王府,將來的一切都有可能。
總之,以后花家就要看她花解語的了。
“要寫的,肯定要寫的。”
夏鈺嫣然一笑,“小師弟跟我保證過的,今天過后,讀書人就沒有不知道他名字了,也就是說他是胸有成竹啊。”
“我們安心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殿下會寫出怎樣膾炙人口的詩詞呢?”
花解語雙手撐著下巴,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好激動,好期待哦。”
花癡!
夏鈺笑了笑,心頭冷笑一聲,隨后就心頭就是一條,自己怎的變得跟其他庸俗的女人一樣吃醋了?
三個人一路聊著風月場上的趣事,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半山腰上,正是昨天梁煒琪興之所至賦詩一首的涼亭。
這里距離山頂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張泰是想慢慢地走上去的,一邊利用這個過程好好地想一想一會兒地出題,剛剛梁煒琪已經說過讓他露一手了。
若是今天只來給士子們出題,會不會顯得自己有些露怯了呢。
不管怎么樣,這面子上掛不住啊。
昨天梁煒琪那首山行一出,張泰還真的就覺得自己寫無可寫了,倒不是沒東西可寫了。
而是他知道自己寫出來的詩詞,在梁煒琪這首《山行》面前相形見絀了。
絕對越不過去了。
向來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
如果不是真的有心無力,張泰是斷然不會有這技不如人的念頭。
哪怕對方是皇子。
《山行》寫得實在是太好了,不僅將眼前的君山島秋色完美的描寫了出來,也體現出了豪爽向上的精神,有一種英爽俊拔之氣拂諸筆端。
最后一句霜葉紅于二月花更是點睛之筆,甚至很可能隱藏了梁煒琪的雄心壯志。
這樣的一首詩,要想在寫景方面勝過它。
難度太大太大了。
停車走上山頂的念頭一閃而過,張泰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畢竟,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
坐在馬車上都可以看到山上的各個亭子里已經坐滿了人。
當然了,這些來的人并不都是讀書人。
不少都是這些讀書人帶過來的隨從,負責伺候這些公子小姐的。
所以,站在半山腰就能聽到沸沸揚揚的聲音,宛若菜市場一樣。
“張大人,這聲勢很大啊。”
過了半山之后,馬車就已經上不去了,一行人只好下山走路。
“還好。”
張泰呵呵一笑,“云夢是朝廷的糧倉,古人云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以我們云夢郡的繁華,縱然勝不過蘇杭一帶,那也是相差不遠了吧。”
“但是,我們云夢的文人在文壇的影響力太小,跟他們簡直沒法兒比呀。”
“別急,慢慢來嘛。”
梁煒琪呵呵一笑,“張大人在云夢干得很不錯的了,按照慣例也該往上走了吧?”
對于梁國的官場情況,梁煒琪了解不多,畢竟,穿越過來沒多少時間就被發配去了東山修行。
“這就要看陛下和兩位相爺的了。”
張泰笑了,心里卻嘆了口氣,國公老爺子終究還是老啦,也許是時候離開云夢了。
“殿下,馬車上不去了。”
夏彬說話了。
“那就走上去吧。”
梁煒琪呵呵一笑,“張大人,能爬得上去吧?”
“沒問題。”
張泰笑了,點點頭,“雖然比不上殿下年輕,上馬能殺敵,但是,這爬爬山跑跑腿的事情還是能做的。”
說話間,三人就走到了山頂的平地上。
山頂明顯是特意修建出來的,面積很大,足足有兩畝地那么寬,中間有一塊地隆起,上面擺了兩排桌子和椅子。
前面的桌子前還留下了一大片空地。
想來是留給尤夢芝等人表演用的。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擺了一張桌子,才子佳人們散座于四周。
大坪上的人很多,下面山腰上的那些涼亭里也都坐滿了人,總之,今天的文會怕是有上千人了。
三人一現身,熱烈的掌聲就響了起來。
隨后,張泰就給梁煒琪介紹了一下今天文會的這些評委,都是云夢郡內很有聲望的讀書人,云夢境內的學堂,書院等有名的夫子以及還鄉養老的官員。
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的一排自然是梁煒琪這個皇子坐。
其他人坐他下面的一排,分坐在他的兩邊,左邊是張泰,右邊是夏彬,其他的評委們依次排開。
“殿下,你看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張泰低聲詢問道。
剛剛在上來的時候,已經就今天的文會主題向梁煒琪請示過了。
本來他的意思是就寫當前的秋景即可。
不過,梁煒琪不這么認為。
梁煒琪覺得不能因為現在是秋天就只寫秋景,其他四季也可以寫嘛,而且,因為沒有實物實景參照,寫起來更需要詩人發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張泰立即就被梁煒琪的話給折服了。
不是那種假意奉承,而是他真的覺得梁煒琪這個意見很好。
寫詩嘛,本來就是要充分發揮想象力,用最精致簡潔的詞和字來描寫景物,抒發感情,許下期盼等等。
如果就因為眼前沒有實景而寫不出佳作,那還怎么讓云夢才子的聲譽響徹天下?
隨后,張泰在講話的時候,把梁煒琪的這個意思說了出來,并給出了今天的題目,每一炷香的時間為限,分別寫出春夏秋冬四季對應的詩詞。
不限內容,只要在詩詞里面體現出各個季節來就行。
當然,不能在寫春季的時候,你寫秋季的詩詞,那就不合適了。
另外,張泰還宣布了一件事情,今天文會上勝出的詩詞,是要集結成詩集刊印成冊,這可是一個極佳的向外宣傳成名的途徑啊。
這個消息一經宣布,頓時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看著眼前這一幕,孟凌飛對梁煒琪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這個主意是梁煒琪告訴花解語的,讓花家出錢把今天勝出的詩詞出版,費不了多少錢甚至有可能賺錢,同時,還能獲得讀書人對花家的好感。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
對于眼前士子們的出乎意外的激動,張泰自然也很很高興,“一炷香的時間寫一首描寫跟春天有關的詩詞。當然了,你能夠寫得越多越好。”
他的聲音一頓,“現在,有請花滿樓花島主點燃第一炷香,”
花滿樓笑容滿面地走上來,點燃了一炷香。
香一點燃,下面的士子們就忙開了。
對于這些人夏鈺并不關心,她關心的是臺上的梁煒琪怎么一動也不動呢?
想要提醒一下,但是,現在這么多人呢。
正想要叫杜鵑過去提醒一下梁煒琪,就看見李冬走了過來。
“師叔,殿下讓你不要著急,他自有安排。”
聽到這話,夏鈺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泛起一絲疑云,他會想出什么樣的方法來震驚所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