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錯別字,懂得都懂。)
貴嶼鎮。
此刻小販看著書生,滿是緊張與期待。
其他小販的神色也不遑多讓。
買冰葫蘆的老漢,賣茶水的茶娘,此刻長街之上,竟然因為書生,頗有些風云匯聚的感覺。
書生此刻卻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
這一下,弄得所有人有些錯愕。
面館掌柜的卻拉著店小二往后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各位,實在沒忍住,要不你們當做沒看到,繼續表演?”
此話一出,這些小販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怒火之下,瞬間他們撕去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賣炊餅的小販,滿臉猙獰,攤子上哪是什么炊餅,明明就是一個個鮮血淋漓的手掌。
賣糖葫蘆的老漢稻草桿子上,也不是什么冰糖葫蘆,一根根竹簽上面,插著一顆顆紅通通的眼珠子。
不時還有血液,一滴一滴從他上面滴了下來。
旁邊的茶樓,茶娘更是一具枯骨,哪里有剛才的婀娜多姿。
就算回頭這間面館,同樣恐怖異常。
碗里的哪里是面,分明就是一張人頭*皮之上的亂發纏繞。
剛才熬制的大骨湯內,則滿是蛆蟲。
底下燃燒的木柴,更是一根根手骨。
可是書生看到這些卻面不改色,根本不為所動。
剛才的炊餅小販,面目裂開,五官盡無,滿是尖牙。
“他剛才什么也沒有買,那誰先抓到他,他就是誰的。”
這話一出,瞬間在兇魂群中炸鍋。
除了面館掌柜的死死拉住店小二,整個長街的商鋪,無數詭*怪沖了出來。
各種奇形怪狀的兇魂,此刻都沖了出來。
有無頭兇魂,有開膛*破肚的,有斷手*斷腳的,更有身體分成五塊,卻倔強粘在一起的.....
這哪里是什么小鎮,明明就是一個鬼蜮。
剛才街邊的白燈籠,此刻也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分明就是一盞盞綠幽幽的詭*火。
書生面對兇魂肆虐,依舊一動不動。
好像他已經徹底被嚇住,呆愣當場。
賣炊餅的咧嘴兇魂,第一個沖到書生面前,一口咬了下去。
“叮當。”
一陣金石碰撞的聲音響起。
咧嘴兇魂發出一聲哀嚎。
他嘴里尖牙利齒,瞬間寸裂。
怎么可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一只手出現在他面前。
話音剛落,旁邊那些攤販兇魂,齊齊一個冷顫。
只見炊餅攤販兇魂,剛剛碎裂的牙齒,不知道怎么到了書生手上,瞬間給塞了回去。
不知為何,眾人齊齊臀部一緊。
這種感覺,令人感覺恐怖異常。
而攤販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剛才還血跡斑斑咧嘴的兇魂,竟然被瘦弱書生一只手牢牢捏住。
“年紀輕輕,咋就牙口不好呢?”
這時候,攤販兇魂們齊齊打了一個冷顫,嚇得齊齊后退一步。
面館掌柜兇魂更是一陣冷笑。
這些蠢貨。
店小二這時也忍不住有些后怕。
要是剛才掌柜的沒有攔住自己,現在書生手上的兇魂,會不會就是自己?
“咦,咋歪了?不過應該不影響吃東西吧?
對了,用你的炊餅試試,不能吃炊餅,你以后得多難受啊。”
書生說話之間,毫不客氣,直接把攤販旁邊的手掌,全部塞入兇魂嘴中。
“砰!”
一聲炸裂,整個兇魂身軀徹底消失。
一個灰色印記瞬間投入書生體內。
不錯,書生不是別人,正是梁度。
“哎呀,撐死了!”
而其他兇魂,此刻早已經遠遠躲開。
這書生不好惹啊。
自己和炊餅攤販的實力差不多,自己要是去招惹書生,那不是去找死?
此刻,詭*火搖曳,竟然沒有一個兇魂敢動彈。
他們眼神忌憚之下,還有對陽世間血肉的渴望。
梁度看著他們,也有些奇怪,怎么還不過來送死?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割韭菜的好地方,不發財,怎么可能離開?
“不是說還有好吃的嗎?怎么不推薦了?是不是看不起我,怕我付不起錢?”
看著如此囂張的梁度,兇魂有些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看不出這書生實力到底如何,他們何至于受這種委屈?
梁度看到周圍兇魂一動也不敢動,不禁有些無奈。
咋突然沒動靜了?
這還是那些以吃人為樂的兇魂嗎?
剛才的囂張跋扈呢?
梁度看到他們不敢動手,只能自己主動出擊。
這時候他背后剛好是茶館,他話不多說,直接一拳而出。
瞬間,茶館倒塌,詭*火湮滅。
茶館掌柜是一個白骨茶娘。
不過這時候驚嚇之下,已經帶上了血肉。
除了是獨眼龍,半邊臉,胸前只有一半,皮膚也算白皙。
“欺我們太甚!”
由于梁度動作太快,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瞬時間,一聲尖叫。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可是自己在鬼蜮的家啊!
沒有它,自己陰間壽元起碼下降三分之一。
想到這,茶館掌柜茶娘,徹底忍耐不住,當即出手。
可是還沒等她欺身上前,一只手就抓住了她。
“女人,還是不要這么大火氣,不然沒人要的。
話音剛落,梁度手上金光一身,金焰升騰。
“噗呲。”
猶如氣球扎破,瞬時間,茶館女兇魂,徹底只剩下一個無用軀殼。
梁度也像是被嚇到,直接把人皮扔在地上。
咋降火還變成了減肥呢?
“叮咚。”
又一顆灰色印記入賬。
剛才還一臉嫌棄的梁度,瞬間喜笑開顏。
果然,要想發財,就得多出來走走。
這哪是兇魂。
完全就是自己長好的韭菜地。
可這時候,所有兇魂已經完全躲在另一邊。
眼里滿是忌憚。
他們不復恐怖的模樣,全部變成了剛才梁度進來的模樣。
慈眉善目,一個個遵紀守法好市民。
面館掌柜這時候更是熄了火,那一鍋的頭發早就消失的干干凈凈。
看到梁度看過來的眼神,掌柜的更是一臉諂媚。
想不到兇魂和人一樣,同樣欺軟怕硬?
不過想了想,梁度就反應過來。
這兇魂生前不就是人嗎?
詭*性,人性,誰又說得清?
有時候,人比詭還可怕。
梁度往哪看一眼,哪里的兇魂就齊齊后退一步。
沒辦法,剛才梁度表現得太過兇殘了。
怪不得這個柔弱書生,敢這么鎮定地呆在這里。
自己這些兇魂,簡直被貪婪蒙蔽了雙眼,看走眼了。
這哪是什么血食?
明明是地獄使者,送他們上路。
此刻兇魂們齊齊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殺神,怎么樣才能離開?
人是自私的。
兇魂也不例外。
他們沒有想過,一個兇魂打不過眼前書生,但如果是一群兇魂一起動手呢?
可是,就算一群兇魂贏了,那總有兇魂會灰飛煙滅吧?
他們不想去賭,自己不會知道是不是最后的幸存者。
他們現在沒想過團結起來,竟然還想著書生自己會離開,畢竟這是鬼蜮。
大不了等到太陽升起,鬼蜮遁入陰界,這個猛人不可能待在鬼域,自然就離開了。
可是梁度會這么離開嗎?
在他眼里,這些哪是兇魂,明明就是一個個灰色印記。
自己再次提升觀想法的機會,就在他們身上。
看著兇魂們躲在一邊,不敢和自己對視,生怕自己找上他。
可是你們不動,我就會放棄?
梁度這時候往前一步。
瞬時間,所有兇魂臉色大變。
此刻,梁度身上戰意高漲。
不再戲耍他們了。
既然他們已經沒膽,就讓自己掃光這些鬼魅魍魎,還此間一片太平。
沒有什么圣母不圣母,只有人鬼殊途,勢不兩立。
他們貪圖人間陽氣,自己需要這些韭菜形成印記,反正就是要掃除他們。
此刻,梁度戰意升騰。
面館掌柜當即臉色大變。
不能再做鴕鳥了。
就算把頭躲在沙子里,那也只是自欺欺人。
“別心存僥幸了,還不一起上?不然大家都要死。”
店小二瞬間煙氣升騰,拿出后廚的菜刀。
那哪是鐵刀,明明就是一個骨刀。
掌柜的也不甘示弱,直接端出了鍋,頭發漫天飛舞。
其他小販也已經認清了事實。
什么無頭鬼,半殘身體,奇形怪狀。
可是梁度面對這個場景,根本不為所動。
“還不錯,讓我看到了你們還有那么一分血性,不枉你們生前為人。”
說完,梁度全身氣勢高漲。
金光炸裂。
大日昭昭。
烈焰灼灼。
可是接下來,梁度目瞪口呆。
剛才還慷慨激昂的面館掌柜兇魂,竟然第一時間后退。
原來他耍了所有兇魂。
可是其他兇魂們已經全力沖擊,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在梁度金光閃耀之下,一切鬼魅魍魎,盡皆灰飛煙滅。
如果梁度現在的場景,比作一個游戲的話。
他的頭頂肯定不停冒出字眼。
“灰色印記—+1。”
“灰色印記—+1。”
梁度現在也沒時間看自己有多大的收獲。
說實話,自己剛才也被面館掌柜耍了。
于情于理,自己怎么可能放他離開。
面館掌柜快速逃跑,不時回頭看看戰況。
看著梁度沒怎么動手,就摧枯拉朽殲滅前赴后繼的兇魂,不由肝膽寸裂。
這哪里來的怪物。
殺兇魂如殺雞。
這不會是哪個夜游使來欺負自己吧?
夜游使,那可是百年以上的兇魂,才能對付的存在。
但是又有幾個兇魂能生存百年?
一百個都不一定有一個。
“將軍救我。”
此刻掌柜的沖向的方向,正是鬼蜮的正中央的豪宅。
這句話卻救了他。
梁度追過來的時候,聞言一愣。
“將軍?”
兇魂還有官職一說?
意思就是更大的韭菜?
自己是不是多了一個向導?
而宅院前,兩個守門的兇魂,此刻也發現了掌柜這里的狀況。
他們瞬間就看向梁度。
如此灼烈的陽氣。
生人!
瞬時間,兩個門將橫跨一步,出現在掌柜面前。
掌柜瞬間松了一口氣。
有救了。
這可是此地府主的門面。
別以為看門的地位低下。
這不是陽間。
這是鬼蜮。
能做門將,那是府主心腹中的心腹。
實力更是超群。
因為,他們便是百里難存一的百年兇魂。
“將軍,這生人實力怕是夜游使,我們街頭兇魂,幾乎全滅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嗯?你這個陽間生人,竟敢在鬼蜮撒野?”
瞬時間,兩個鬼將怒了。
自家主人雖說還在沉睡,但是陽間夜游使竟然敢公然破壞協議,進入此間大肆破壞。
該誅!
只見兩個門將,怒目而視,瞬間陰風大作。
梁度見此,不驚反喜。
銅色印記來了。
這種氣勢,只有自己遇到的百年兇魂才會有。
梁度突然綻放的笑容,讓門將一愣。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梁度竟然主動欺身而來。
“退。”
瞬時間,兩人臉色大變。
梁度氣勢竟然再次升騰。
這氣勢簡直駭鬼聽聞。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夜游使。
就算在人類世界,夜游使和夜游使是不一樣的。
人類以殺兇魂來劃分境界。
能對付百年以上兇魂為夜游使。
千年惡靈為日游使。
但是一百年兇魂和九百年的兇魂能等同比較嗎?
所以,夜游使和夜游使也是不一樣的。
就像當年大夏朝邊境夜游使強者鬼將,又有幾個夜游使敢招惹?
所以同為夜游使,地位也絕對不一樣。
而眼前的書生,絕對不是一般的夜游使。
他們兩個路過面館掌柜兇魂時,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
話也要說清楚,這是普通的夜游使嗎?
自己剛靠近,就差點陽氣侵蝕焦灼。
咦?
自己怎么感覺自己突然升空了?
底下的面館掌柜,滿是驚駭。
因為就在剛才,書生突然到了兩個門將身邊。
他也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只是全身金光再度一閃。
他全身烈焰就烤的兩個門將化為青煙,直接身死魂滅。
他們不像人類,死亡后還有機會進入近輪回。
他們身為兇魂,一旦死亡,那就是徹底灰飛煙滅。
這也就是兇魂為什么想要吸取陽間人類陽氣的原因。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
當然,兇魂所在空間,都可以統稱為陰界。
在陰界,兇魂們自然有特殊手段,特殊器具,做到一些特殊的事。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是他這種級別的兇魂能夠得到的。
梁度此刻如切瓜砍柴一般,瞬間除去兩個門將,臉上喜色一閃而過。
兩個銅色印記。
賺大了。
他這時候看都沒看掌柜,因為他身上的烈焰,雖然沒有觸碰到他,他卻直接灰飛煙滅。
這等普通兇魂,被他烈焰灼燒的資格都沒有。
梁度此刻看著眼前府邸,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這地方絕對不可小覷
要是外面長街可以比作一塊韭菜地的話。
那這里可以說是藏寶地。
想到這,梁度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踹開眼前府邸大門。
一聲哀嚎突然響起,大門直接自燃。
一顆灰色印記被點亮。
好家伙。
竟然連大門都是特殊兇魂。
那眼前整個宅院被拆呢?
想到這,梁度兩眼放光。
那還等什么?
瞬時間,一個金色人影,再次橫沖直撞,野蠻拆遷。
而宅院里的兇魂,剛被突然洞開大門的驚到,就看到一個無法直視的畫面。
這個陽間人類,難道是搞拆遷的?
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而在宅院崩塌間,梁度越拆越是興奮。
好多的灰色印記。
這一次,自己賺大了。
以前的自己,果真格局還是太小了。
鬼蜮。
此刻宅院內的兇魂,終于反應過來。
在一個實力無雙的拆遷莽漢面前,他們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這些兇魂只有一個動作,那就是瘋狂后退。
畢竟剛才陣亡的兩個宅院門將,可是百年兇魂,他們都對付不了的人類,自己怎么可能是對手?
而剩下的四個百年以上的兇魂,則是齊步向前,準備阻止梁度。
雖然府主還在沉睡,可是要是他醒來,發現自己住的地方被人類拆遷,那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普通兇魂有逃的理由,畢竟實力弱小,可他們可沒有。
梁度此刻還在瘋狂拆家,嘴里還忍不住哼唱:“我是一個快樂的拆遷匠,拆遷本領強。
我東拆拆,我西拆拆,馬上一個房子就拆好啦。”
剛沖到他身邊的兇魂,聽到他的歌詞,瞬間臉都變綠了。
這是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啊!
第一個沖到梁度面前的百年兇魂,剛才剛好就在門前,離梁度最近。
所以他第一個趕到,可是梁度關注拆遷工作,根本就沒有看到他。
“噗嗤。”
一絲青煙閃過,一個銅色印記誕生。
梁度忍不住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又多了一個銅色印記?
接著他就沒有太在意,畢竟還有很多墻要拆,自己不能停下來。
而其他三個還在沖過來的百年兇魂,瞬間呆愣住。
他們已經是這個府上最后三個百年兇魂。
相比之前死的這個兇魂,他們也強不到哪兒去。
此刻他們齊齊冒出一個念頭。
“這哪里是夜游使,不會是人類的日游使把?”
最起碼也是高階夜游使。
他們想要逃。
可是剛好東邊的墻被拆光,梁度轉個方向。
視線剛好瞥到他們,他們三個瞬間不敢動彈。
怎么辦?
府主,你快蘇醒吧,不然你家真沒了。
整個宅院的兇魂,此刻就像是陽間人類受到驚嚇一般,尖叫連連。
這哪里還想詭異多變的兇魂。
在梁度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拆遷還在繼續。
印記入賬也在繼續。
此刻要是兇魂能出汗,他們絕對是冷汗連連。
這哪里是人類?
明明就是一個人形巨獸。
還是武力無敵的熊孩子,拆家上癮。
“嘣。”
“嗙。”
“哐。”
拆遷砸毀聲,持續不斷。
好好一個鬼蜮宅院,沒過多久,徹底灰飛煙滅。
而梁度也終于停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至極。
這樣的宅院,自己可以一分鐘拆十座。
怪不得前世拆遷能暴富,果然誠不欺我。
他現在沒有心思數自己的收獲,反正就是一個字。
發達了。
現在,他才有時間,看向宅院內其他的兇魂。
對了,眼前還有三個閃亮的銅色印記等待自己收割。
開心。
至于其他的普通的兇魂,他暫時還沒有放在眼里。
畢竟,收益越大的東西,肯定是先出手干掉。
想到這,梁度沒有任何猶豫,就準備直接對剩下的兇魂動手。
可就在這時,突然陰氣縱橫,溫度急速下降。
本來還在等死的三個百年兇魂,瞬間大喜。
府主醒了。
自己有救了。
他們看向梁度,滿是惡意。
縱使你是高階夜游使,等到府主一醒,你焉能逃?
梁度卻沒有在意這些,甚至全身開始顫抖。
這不是在害怕,而是激動。
他能感覺到地底下的動靜。
比之前城隍廟出現的惡靈,還要可怕。
雖說那惡靈是封印狀態下,所以氣勢不如巔峰。
但不管怎么說,這下面蘇醒的絕對是惡靈,也就是說,這至少是一個銀色印記。
梁度早就已經算明白,惡靈的計算單位,就是銀色印記。
而兇魂們看到他這個反應,卻忍不住冷笑。
這時候怕了?
已經晚了!
就在這時,此片鬼蜮,血色月光突然消失。
因為夜空中,不知何時烏云密布,猶如黑云壓城,壓抑至極。
而鬼蜮內的陰煞之氣,被地下吸引,刮起狂風,迅速鉆入地底之下。
此種景象,讓梁度不禁有些好奇。
這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甚至烏云之中,還有絲絲血月精華,投入地底。
這是在吸收日月精華?
梁度心中越來越好奇。
畢竟之前杜志山也沒跟他講過這些。
要是很早以前,梁度對自己的實力還沒有準確認知的話,這時可能還會忐忑。
但自從突破魔猿觀想法第二重以后,他的直覺,幾乎可以說,直指真相。
因此面對現在如此大的動靜,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此方府主,土雞瓦狗爾。
這才是梁度如此鎮定的真正底氣所在。
不過這么看來,自己現在難道比日游使境界還強?
或者退一步說,自己是日游使中的佼佼者?
不然這等威勢的惡靈,自己竟然一點也感應不到威脅。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些。
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而這個即將蘇醒的這個惡靈,就是自己即將遇到的鴨子。
此刻鬼蜮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陰森恐怖,壓抑至極。
而宅院內還幸存的兇魂,這時候齊齊跪在地上。
“恭迎府主。”
“嘭!”
偌大的宅院,整個地底突然炸裂,一個巨坑瞬間出現。
而巨坑中正中間,則靜靜躺著一個銅棺。
因為巨坑出現,整個鬼域無數飛沙走石,飛速之間,兇魂們都被沖擊,顯得有些顫顫巍巍。
而梁度根本不為所動。
因為所有的飛石還沒到他面前,就徹底化為塵埃,隨風消散。
“咔嚓。”
這是棺木開啟的聲音。
緊接著出現的情況,讓梁度都有些吃驚。
因為從棺木出現的,并不是什么恐怖惡靈,反而是一個乍眼看與人類無二致的老人。
他全身錦衣紅袍,面色紅潤,一束白發披在身后,看起來富貴尊華,貴不可言。
看來這惡靈生前的來歷,絕不簡單,不然怎么會有如此氣度。
老人此刻緊閉著雙眼,漂浮在半空中,突然,一道光芒閃過。
他睜開了雙眼。
瞬時間,整個鬼域的壓力陡然增加。
宅院廢墟內的兇魂,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直接趴在地上,顫顫巍巍。
“千年了,我又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看了一眼此中情況,呆愣當場。
剛才淡淡的裝逼感,瞬時間戛然而止。
這是什么地方?
這還是自己創立的鬼蜮嗎?
自己按照生前宅院建造的府邸,竟然成為了一片廢墟。
惡靈怒氣勃發間,這片區域,就連風都停了下來,萬物寂籟。
此間府主發怒,這陽間人類,死定了!
鬼蜮府主發怒的時候,底下三個百年兇魂,瞬間找到了機會,立刻開口告狀。
“府主,就是這個人類,他把咱們府邸拆了啊。
要不是剛才您及時蘇醒,恐怕您就見不到我們了。”
聲音悲慘之狀,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府主惡靈聞言,第一時間看向梁度,但卻并沒有立刻出手。
他成為此地鬼蜮府主多年,自然不像那些普通兇魂那么沖動。
在觀察梁度的同時,他也在評估梁度的戰力。
此刻梁度全身金光閃耀,陽氣恒生。
只差一點,他就是武道陽神,到達日游使境界。
惡靈不禁松了一口氣。
對面之人,竟然擁有頂級夜游使的實力,怪不得能把自己的鬼蜮鬧成這個樣子。
可是現在自己醒了,那一切都不同了。
雖然自己的家都被拆了,但他此刻的心情,卻反而舒緩了一些。
畢竟自己吸取一個頂級夜游使的陽氣,收獲跟自己的府邸對比,那可是賺大了。
說不得又是增加千年陰壽,自己可以再進步幾分。
真是天助我也,自己一醒來就送自己這么一個大禮。
惡靈臉上,不自禁地滿臉笑意。
“老夫給你一個機會自盡。”
話語之間,滿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這惡靈生前,怕是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只不過,因為自己只是展現了冰山一角的實力,這才讓惡靈錯誤地估計現在的形勢?
轉念之間,梁度微微一笑。
瞬時間,他的氣勢再度拔高。
猶如金光閃耀間,猶如戰神降世,此間威勢,何等強了十倍?
剛才因為惡靈而壓抑的氣氛,瞬間被一掃而光。
惡靈還沒停止的笑容,瞬間凝固。
這是什么?
扮豬吃老虎?
哪來的惡趣味?
惡靈臉上滿是陰沉。
自己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在此人面前,像一個笑話?
小丑竟是我自己?
梁度并不知道惡靈此刻千轉百回的難受。
他現在展現出日游使的實力,陽氣灼灼間,天上烏云都被沖散。
天上血月,再次出現,讓人有種錯覺,血月都被他壓了一頭。
就像是黑夜過去,太陽初升。
惡靈的臉色已經徹底不復剛才的自信,難看至極。
剛才還雍容華貴的氣度,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不過轉瞬之間,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變臉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你們在做什么,怎么惹到咱們尊貴的客人了,要是客人生氣不愿意原諒你們,那你們就去死吧。”
其他兇魂也反應過來,瑟瑟發抖。
看來眼前這人,府主竟然也沒有把握對付。
跟隨府主這么多年,他的處事作風,他們自然一清二楚。
不過剛才府主有多囂張,現在就顯得有多么可笑。
梁度看著前倨后恭的府主,心里也是感嘆,但表面卻沒有任何表情。
府主心里也有些無奈。
既然眼前這人之前在隱藏實力,但誰又能保證現在的狀態,就是他的真正實力?
他能從死后兇魂,延續一千多年陰壽,成長為惡靈,就是因為他的謹慎。
雖然其中千年,他一直在蘇醒與沉睡之間來回循環,但也不能抹去他的謹小慎微性格功勞。
可是,就算府主惡靈表現如此能屈能伸,梁度卻根本不為所動。
在他眼里,他們不管是惡靈還是兇魂,都只是一個個印記。
只不過顏色不同,功效強弱不一而已。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現在已經有些累了。
畢竟收益再高,但一直重復的機械勞動,只要時間一長就會感覺心累。
所以梁度此刻已經沒有了戲耍的心思,只想著要速戰速決。
自己不需要再浪費時間。
那就三成肉身力量吧。
差不多當年龍抬頭城隍廟爆發時,108重鐵布衫全部威力了。
府主此刻明顯還要想說些什么,可是下一刻,他瞳孔顫動,雍容華貴之間,竟然有些慌張。
因為,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太陽。
瞬時間,就像是前世看到的科幻片,彗星撞地球。
白光一閃,讓人視線完全致盲。
以府主宅院為中心,方圓十里之內,整個鬼蜮瞬間蒸發。
鬼蜮之中的兇魂,連哀嚎之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蒸發消失。
梁度站在那里,動都沒動,一臉享受,像是享受一曲美妙音樂一般。
如果獲取印記有聲音的話,此刻肯定是叮叮叮聲直響。
梁度身上在瘋狂增加印記。
這哪里是鬼蜮,明明就是自己的發財地。
梁度一臉的幸福。
可就在這時,梁度卻突然一愣。
怎么沒有直接獲取到銀色印記?
瞬間梁度就清醒過來,知道了這是什么情況。
鬼蜮府主沒死。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此間府主。
畢竟這是惡靈,至少駐留人間千年,手段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果然,這時候一聲陰冷詭笑在梁度耳邊響起。
“桀桀桀。”
府主出現,但早已不復之前的雍容華貴,全身破破爛爛,臉色慘白,看來已經受傷。
“原來你是純外功修煉的武道陽神。”
他看著梁度,滿是貪婪,像是在看著一個完美法寶。
“多么完美強悍的肉身。”
言語之中,盡是渴望。
但是內心深處,府主還有一些后怕。
因為只差一點點,他就死了。
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還是活了下來。
并且這一次攻擊,也讓他看清楚了梁度的攻擊。
純肉身力量。
沒有絲毫借用天地能量。
也就是人類所說真氣,道元,佛力引起的天地增幅......
他越看梁度越是詫異。
他真的沒有想到,一個人類,真的能只靠肉身力量,就達到武道陽神境界。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陰暗世界都會徹底沸騰。
五望七族下九流,恐怕都會第一時間除掉他。
因為這可是純肉身武道陽神。
代表著人族另外一種無限可能。
可是府主沒想這么多。
他惦記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面前的梁度,就是自己最好的長生奪舍對象。
他看著梁度無窮完美蘊含爆炸力量的身材,此刻滿是貪婪。
而他那垂涎欲滴的表情,讓梁度忍不住有些反胃。
這老家伙不會是看上了自己,想著齷齪之事吧?
梁度想到這,忍不住心中惡寒。
梁度在惡心之下,剛要動手,卻又放棄攻擊,停了下來。
因為老家伙這時候說了一句話,讓他滿是興趣。
“想不到我嬴楚還有真正復活的一天。
陽世間的美好,我已經一千多年沒有享受過了。
不枉我答應賒刀人,千年不出,沉睡復蘇,循環往復。
我這千年因果,原來就是你,哈哈。”
府主猖狂大笑間,梁度卻有些疑問。
賒刀人?
他們什么關系?
惡靈提到的賒刀人,是自己遇到過的那個嗎?
梁度想到了之前自己遇到的賒刀人,但是他絕對沒有日游使的實力。
所以他怎么可能活過千年?
杜志山說過,唯有日游使,才有可能有千年以上的陽壽。
所以,這惡靈府主嘴里的賒刀人,絕對不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
那也就是說,賒刀人這個職業,其實有很多人。
而且他很好奇賒刀人所說的因果是什么?
為什么說惡靈沉睡千年,原來就是等待自己?
而惡靈府主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變態至極。
像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自己珍藏的絕世珍寶。
“你這話什么意思?”
府主卻沒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把刀。
刀出,風云際變。
這不是環境有什么變化,血月依舊,聲勢一如之前。
但梁度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就算關閉五感,依舊能感知到的血腥。
就像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之上。
府主手下兇魂此刻已經完全被震懾,猶如凍入萬年冰川。
這把刀,絕對不簡單。
恐怕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它才會如此血腥。
惡靈府主輕輕撫摸著這把刀,一臉癡迷。
“這是我冒著被大夏朝兩大日游使追殺了三天三夜的危險,才蘊養出來的絕世兇刃。
它整整飲滿一個十萬人城池的鮮血,這才堪堪才煉制而成。
而我也因此在這幾百年間,反復沉睡蘇醒,雖然代價很大,但我還是不悔。
果然,賒刀人誠不欺我,如今就是收獲的時候。”
說到這,一道血光沖起。
直沖牛斗。
整片天空,血月與血刀之光,相互輝映,恐怖至極,壓抑至極!
……
此刻,邕城內。
周大福杜志山等夜游使境界的人,全部抬頭色變。
這種極致邪惡的氣息,讓人駭然至極。
明顯這股氣息還在遠處,可是就算如此,也讓他們惶惶不安。
惡靈出世?
……
邕城,某偏遠角落。
身著麻布背簍的賒刀人,死死看向鬼蜮方向,有一些沖動。
這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感覺到了一些同類氣息?
不,準確地說,那是賒刀人的刀。
可是威力,卻是無與倫比。
前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賒刀人好奇,卻不敢前往。
這種威勢,自己絕對是去送死。
而其他諸如畫皮師,扎紙匠等人,也是全部色變。
他們的反應和賒刀人一致,雖然駭然于鬼蜮方向動靜,卻并不敢直接前往。
反正這氣息,絕對不是大夏朝一方,自己只需按兵不動,看看動靜就好。
……
邕寧府,府城。
夜鎮司五星統領也在頃刻之間,同時色變。
怎么可能?
邕寧府內竟然還有如此惡靈?
這不像是某些城池城隍廟下鎮壓的惡靈,因為鎮壓多年,不在巔峰。
這股氣息,明明就是完整實力惡靈,甚至更強。
這是怎么回事?
作為邕寧府夜鎮司統領,他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這是新生惡靈,還是沉睡至今才蘇醒的老怪物?
夜鎮司統領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怎么辦?
會不會是聲東擊西?
他這個問題,同時也是邕城杜志山他們的想法。
他們這時候,竟然進退兩難。
怎么辦?
就在這時,曹榮和周大福同時趕到,看著杜志山,明顯讓他做決定。
而除了他們,邕城竟然還有一個人感應到了這股邪惡氣息。
那就是方休。
他臉色慘白,神色卻有些雀躍,眼睛越來越亮。
他突然拿出了一個龜殼,還有幾枚古樸至極的銅幣。
他要占卜!
龜殼銅幣重量不重,可是他的動作卻艱難無比。
“噗。”
突然,方休吐出一口血,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接著他突然放聲大笑。
邕城無憂。
自己面相境界再度突破。
見山看水,已然成真。
突然,方休體內什么東西像是破碎一般。
他剛才慘白的臉色瞬間恢復。
一瞬之間,一入夜游使境界!
就在杜志山等人神色陰霾之時,突然,邪惡氣息頃刻之間,全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堂堂正正煌煌大勢,摧枯拉朽。
像是旭日東升,破曉而出,掃除一切黑暗。
杜志山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們知道,邕城不再危險。
就這股氣息,至陽至剛,根本不可能是邪惡勢力。
梁度,是你出手嗎?
……
邕寧府城,夜鎮司統領也放松下來,危機解除。
不過,這出手高人是誰?
至于賒刀人扎紙匠等人卻是面色大變驚慌失措。
他們立刻做出決定,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邕城越來越看不懂了。
怎么會有這么多高人在此?
難道……
……
視角回轉鬼蜮。
府主此刻全身雖然破破爛爛,但是手上那把刀威勢卻如日中天。
血腥之氣,比之天上血月,也不遑多讓。
“這可是讓我失去自由百年代價換來的刀。
不過等我奪舍之后,擁有你的肉身,失去百年自由又如何?
奪舍陽神之軀,那我在陽間便可無憂無慮。
縱使我已是惡靈境界,不懼白天大日,但哪有陽間肆無忌憚來的自由?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何如此妖孽,竟然外功肉身成陽神。”
梁度其實還有些奇怪,雖然它覬覦自己的肉身,但剛才自己明明靠肉身之力,就差點把它打死,它哪來的底氣?
是因為這把刀嗎?
他全神貫注盯著惡靈手中的刀,突然有種明悟。
怪不得。
原來這把刀,滅的不是肉身。
而是神魂。
在他反應過來之后,惡靈已經迫不及待,揮刀。
只見血光一閃,猶如流星出現,瞬間就刺向梁度腦海。
梁度竟然沒有躲閃。
惡靈見到這,剛要露出笑容,瞬間臉色驚恐。
此刻它驚恐眼神,而臉上又是大笑的表情,可謂矛盾至極。
因為,他看到了一只魔猿。
猶如蠻荒巨獸,頂天立地。
煌煌大勢,比之烈日,都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瞬間就趴在地上,只因為扛不住魔猿染發的氣息。
怎么可能!?
而剛才還毀天滅地般威力的血刃,直接被魔猿一棍子擊碎。
這梁度難道不是人?
魔猿才是它的真身?
不對!
弒神刃針對的是神魂,不可能被實體攻擊。
也就是說。
這魔猿是神魂之體。
瞬間,一個名詞出現在他的腦海。
觀想法!
他終于明白,梁度為何看到弒神刃毫無顧忌。
原來他的底牌在這里。
自己怎么這么傻?
能夠沖破肉身成陽神之人,怎么可能會這么簡單?
可惜,這一切,它明白的太遲。
“饒命.......”
他在魔猿氣息下,艱難開口。
可惜命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一根棍子從天而降。
堂堂正正,煌煌大勢。
瞬時間,整個鬼蜮,在爆炸威力下,徹底毀滅,在高溫之下,凝結晶體。
這次惡靈連陰晶都沒有機會留下,頃刻之間就被徹底蒸發。
如果杜志山要是知道陰晶消失,恐怕會罵一聲敗家子。
只不過梁度有些疑惑,怎么剛才聞到了一絲類似城隍廟香火的味道?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因為它魔猿之軀手里,還有一道紅線。
這就是弒神刃毀滅后,留下來的真正核心。
紅線還想掙扎,卻被魔猿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梁度剛才打爆惡靈的肉身力量,根本沒有用多大力量。
可是弒神刃是神魂攻擊,自然而然梁度就使用了魔猿變。
只不過梁度現在就一個感覺。
就這?
自己還沒用力呢!
不過無所謂了,自己強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等到他恢復人身,臉色卻是一變。
我靠。
怎么又裸奔了?
瞬時間,梁度猶如驚雷閃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