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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夫子消失,鎮守踏天樓!
黃泉擺渡人全文閱讀作者:老雞吃蘑菇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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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此刻,大街小巷,滿是載歌載舞的百姓。

周邊十八國叛亂,大夏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徹底把他們鎮壓。

如此威武霸氣之舉,又怎能不讓京都沸騰!?

此生為大夏子民,無憾!

愿來生還能再為大夏,添磚加瓦!

就在這熱烈至極的氣氛之下,梁度卻再一次來到了踏天樓之下。

他這一次突破以后,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當然,現在一切都還只是他的推測,想要完全搞清楚其中發生了什么,他需要一個人的解釋。

踏天樓——夫子!

這個大夏上到帝王,下到朝堂所有人,都對他推崇備至。

甚至只要是他一句話,不管原因如何,整個大夏都會為之做好準備。

而梁度自己,也很明顯感受到了一股隱約的力量,圍繞在他的周圍。

亦或者說,他的一些做法,好像都在這位神秘夫子的預測之中。

比如,暹羅之戰!

比如,扶桑之戰!

不然叛亂十八國,除了暹羅與扶桑,其他十六國在大夏鐵軍之下,毫無反手之力,一切叛亂都灰飛煙滅。

而只有自己參與的暹羅與扶桑,才有這么多波折,這不是把自己當做免費勞力又是什么!?

甚至把時間線往前推移,就算是邕城秘境,好像都在對方的算計當中。

想到這,梁度抬頭看了一眼踏天樓,最后終于決定走進去看看。

之前大軍出征之前,梁度就來過這里。

只不過,當時對方一句時機未到,梁度這才退去。

可這一次,金剛不壞神功和不動如山魔猿觀想法都踏足第七重之后,他的神魂世界已然有了極大的變化。

甚至,他在黃泉之上,猶如多了一個世界。

雖然,那只是一個殘破的世界,像是缺少了什么最重要的部分一樣。

比如,黃泉底部,那里很明顯就是一個斷層。

梁度也有些不明白,但七這個數字,本就很神秘。

所以,這才是自己金剛不壞神功和不動如山魔猿觀想法到達第七重以后,才有的特殊變化嗎?

而且,等到他突破之后,他隱隱感覺到,整個世界階段,好像又有了其他變化。

可是,這一次的變化,梁度都感覺不出具體情況。

反而,他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踏天樓,是他解惑的希望所在。

這一次,他沒有聽到夫子的聲音,他臉色不由一變。

因為,此刻踏天樓的氣息,隱隱有些不對。

他心中不由有些不好的想法,而后不再猶豫,直接一步踏出,就直接闖入踏天樓。

踏天樓,京都第一高樓!

可是,梁度踏入其中以后,臉色卻變得非常無奈。

空空如也!

此刻,踏天樓之內,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夫子身影。

但是,樓內空空蕩蕩,卻不代表著這里就沒有任何東西。

梁度此刻看著踏天樓中,很明顯就可以知道,曾經這里有個東西存在此處。

因為,這里還殘留著一絲氣息,而踏天樓依舊還保留著之前的樣貌。

看著樓內墻壁之上,畫滿了符文,再加上還殘留的氣息,梁度已然知曉這踏天樓真正的作用。

封印!

踏天樓原來一直就封印著什么東西,可惜現在這里卻已是人去樓空,空空如也。

夫子到底在做什么!?

難道這也是所謂的時機未到?

不管如何,他知道,踏天樓之中封印的東西,肯定和自己有關,或者最少可以解開一部分謎團。

因為,那殘留的氣息,不是別的東西,就是黃泉的氣息。

和梁度神魂海之內的黃泉,一模一樣的氣息。

梁度現在再也忍耐不住,他必須找到夫子,不然這個疑惑估計很難解開。

梁度不再關閉自己的感知,瞬時間,梁度全力放開自己的感知,此刻整個大夏都在他的感知之內。

雖然過去未來依舊不可尋。

但是,當下,一切盡在梁度掌控之中!

只不過一瞬間,梁度就收回了自己的感知領域,他的臉色稍微有些發白,可是眼神之間卻有些無奈。

不在!

之前感知到夫子的氣息,此刻梁度尋遍整個大夏,都再沒有他的任何蹤跡。

夫子到底去了哪里!?

梁度有些無奈。

明明已經看到了自己黃泉秘密的曙光,可是關鍵人物卻消失不見。

梁度雖然有些懊惱,但很快就恢復情緒,而后走出踏天樓。

而踏天樓外,有一個人正靜靜等著他。

正是夜鎮司鎮守。

夜鎮司鎮守看到梁度之后,微微一笑。

“你回來了?夫子走之前,給你留了一封信。”

梁度看著夜鎮司鎮守手中的信,不禁有些疑惑,拿過來直接拆開,而后皺起了眉頭。

他抬頭看向夜鎮司鎮守,“他還留了其他話沒有?”

“有。”

“他說了什么?”

“他說,這段平靜的日子,大夏朝堂有事可以找你。”

聽到這,梁度越發的無奈。

“平靜的日子?”

夜鎮司鎮守點點頭。

“夫子走之前,去了一次幽冥海,而后陰司徹底隱遁,不知去向。

至于十萬妖山,夫子親自砍斷了妖圣山的頂峰,十萬妖山也不會輕易出現。

當然,這平靜的日子,到底會延續多久,夫子說,這一切都要看你。

而平靜結束的時候,夫子會親自來找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會全部告訴你。”

梁度臉色不好看,這不在自己掌控的情況,讓他有些懊惱。

自己不是別人的長線布偶,可是梁度想到夫子書信上的字,最后還是決定隱忍下來。

真相不遠了。

只不過需要時間。

只不過,夫子失蹤,竟然讓陰司和十萬妖山都不再冒頭,這可有些難以忍受。

因為很明顯,想要盡快結束夫子所謂的平靜的日子,肯定和自己的修為突破有關。

可是沒有陰司和十萬妖山這兩大波韭菜基地,他想要短時間內突破,何其艱難。

更何況,夫子這家伙竟然還把大夏托付給了自己,他的意思也很簡單粗暴。

大夏,這段日子由自己守護。

之后,夜鎮司鎮守就告辭離開,梁度看著踏天樓無語。

之后自己可能需要長時間待在踏天樓,畢竟這也是夫子書信上和自己置換的條件。

不然,他還不知道何時能見到夫子,那樣一來,真相更不可能揭曉。

也不知道夫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自己找不到他。

這一切,怪不了他,只怪自己不夠強。

要是達到觀想法最高境界,踏破時間長河,看過去未來,把握當下,他怎么可能還找不到夫子!?

夫子的算計,以后一定要讓他十倍奉還!

梁度冷哼一聲,而后走進踏天樓。

至于以后的吃穿用度,一切生活用品器具,自有夜鎮司鎮守負責,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現在,他還需要好好研究夫子信上的一些東西,這也算是夫子對梁度的補償。

不過,以為這點東西,就可以平復自己的怒火!?

夫子,你小看我梁度了!

……

任我行班師回朝,一月后。

梁度鎮守踏天樓的消息,在大夏朝堂沒有任何隱瞞,每個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好像沒有什么影響,大夏這個國家的運轉,沒有任何變化。

畢竟夫子已經做好安排,一切都會順利,不需要他們自己橫生枝節。

當然,也有人有了一些變化。

比如方休和清清小狐貍,在梁度鎮守踏天樓不怎么輕易外出以后,他就直接在京都住了下來。

至于錢伯,自然被方休牢牢纏住。

不把錢伯的本事學到手,方休怎么會甘心?

面對方休的糾纏,錢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開始慢慢松口,開始傳授方休一些手段。

而另外一邊,曹依依幾乎沒什么機會見到梁度,她身上的任務,比之以前更重了幾分。

忘了說,扶桑之戰以后,曹依依終于突破,成了一名夜游使境界的高手。

這樣一來,她管轄的范圍又大了很多。

忙碌之余,她也有時候忍不住在想,梁度躲在踏天樓到底在做什么。

……

京都,安居客棧。

金雞啼鳴,墻縫透進來的陽光晃在方休的眼睛上,把他喚醒,他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昨天經過一番折騰,錢伯終于又露了一手,而這一手卻讓他筋疲力盡。

所以,昨晚方休睡得很沉,但更可惡的是,也許是因為他的糾纏,錢伯給他準備的是地面加稻草的“床”。

這樣的條件,自然讓他睡得很不舒服,今天起來,身上可謂是到處都酸脹疼痛。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讓方休自己想要學錢伯的本事呢?

為了學本事,吃點苦,不虧。

方休此刻迎著陽光,走出房門,直接來到安居客棧大堂,錢伯此刻沒在柜臺,好像在躲著方休。

清清小狐貍已經坐在桌邊,桌子上自然是白粥饅頭,還有一些小菜。

這妮子,依舊還是一個大吃貨。

方休也不和清清小狐貍客氣,直接拿著饅頭開始大快朵頤,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只不過,院子里這時候隱約傳來噗呲的聲響。

清清小狐貍沒有理會這些聲音,依舊專心致志對付眼前的食物。

方休這時候也沒多少心情吃東西,拿著一個饅頭就起身,畢竟他還惦記著錢伯壓箱底的本事。

他聽著院子里的聲音,直接起身往后院走去,就瞧見錢伯拿著不知從哪兒尋來的農具,正哼次哼次挖著土坑。

而在坑旁,是一些青翠色的菜苗,錢伯這幅樣子,活活一個菜農,誰能知道他是世間少有的高手。

見狀,方休趕緊把饅頭塞到嘴里,準備前去搭把手,可是錢伯睥睨看了一眼方休,讓他訕訕笑了一聲站到一旁不再說話。

錢伯自己種完這些菜苗以后,洗了一把手,就往客棧外走出去。

走之前還對著清清小狐貍點了點頭。

這小狐貍,可比方休這小子可愛很多,除了吃的有點多,一點都沒有煩自己。

方休這時候連忙和清清小狐貍打了一個招呼,讓她好好守住客棧,畢竟這可是錢伯這老頭的地盤。

等到清清小狐貍表示明白之后,方休也不再耽誤時間,直接就跟著錢伯身后,亦步亦趨。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夜鎮司,曹依依此刻正在門口等著他們!

咦!?

原來是曹依依,我說這老頭怎么愿意來這邊。

不管方休在想什么,曹依依看到錢伯眼睛一亮。

“錢伯,這次可能要擺脫你了。”

原來,曹依依管轄范圍內,出了一件怪事,曹依依這幾天都沒有解決。

而夜鎮司鎮守對曹依依很是關注,就在某個時間,像是無意之間,說了一下錢伯的來歷。

而這,也讓曹依依有了頭緒。

自己解決不了,不如找錢伯幫忙。

扶桑那次大戰,讓曹依依和錢伯的關系更加融洽,自然而然,她找錢伯幫忙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

話不多說,曹依依帶著錢伯和方休,一路快趕,就出了京都范圍。

亦或者說,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其實是京都附近外郊。

等到了事發地點,其實就是當地一個員外莊園內,這里幾天前,死了不少人。

而曹依依調查了好幾天,一無所獲。

一切都不像是意外,就像是普通的事件。

可是,就是這么普通的案件,曹依依卻怎么也找不到關健所在,案子停頓沒有進展。

如果這是詭異事件,那還好說,畢竟夜鎮司干的就是這方面的工作。

可現在,這件案子尸體來看,表面上是詭異作案,可是根本沒有詭異氣息。

這就成了案件矛盾所在,曹依依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進展。

這時候,錢伯看了一眼尸首,就開口讓曹依依準備埋葬這些尸骨,那員外好像也早就想讓這些尸首早日入土為安。

只不過因為曹依依查案需要,才沒有這么做,所以這些尸骨入土,順利至極。

把這些尸首埋葬后,錢伯這時候肅整衣冠,念起了超度經文,方休在一旁,不知不覺也跟著念誦: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聲救世人……”

一段經文念完,曹依依突然眼睛一亮,因為尸首上方,竟然有母子的魂魄在半空浮現。

她們此時衣著鮮亮,面色也變得豐盈,她們朝著錢伯方休兩人的方向拜謝,隨即便慢慢消退了身形。

曹依依這時候回過頭,卻發現錢伯眼神之中,已然是精光閃耀。

“錢伯,這是!?”

錢伯搖了搖頭,而是看向員外。

“郭員外,你原來不住在這里吧?”

郭員外連忙點點頭。

“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住在林渝城。”

錢伯點點頭,而后給了曹依依一個眼神,轉身就走,曹依依連忙跟上。

員外心中一急,案子還沒完結,怎么突然離開了,于是他忍不住開口:

“大人,你們要到哪里去?”

“去林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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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吞噬,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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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城外。

此刻春季已經走過大半時間,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只不過林渝城靠近京都,溫度還不是太高。

本來林渝城也算是去京都的一條熱門路線,所以往來客商旅客不少。

但最近情況和往常不一樣,畢竟由于京都班師回朝的大軍亦或者代表比較頻繁,所以路上旅客并不多。

這些班師回朝的將士,在途中也有驛站可以休整,所以他們也不用自己找客棧露宿。

老王頭和自己的老伴一大早起來,就整理著旅店客房。

如今,雖然因為大軍行進,路上旅客漸少,這間旅店這段時間也只是勉力維持,可老王頭老兩口卻并沒有懈怠。

畢竟,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說不定就會有客人上門,不提前準備好,那是砸自己的招牌。

再者說,客棧中現在還有幾個行商住在這里。

不過今兒,一大早天空就烏云密布,不到晌午就是傾盆大雨,到了這會兒,風雨正盛,怕也沒什么新的客人住店。

此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老王頭的獨子王常。

老王頭一生就這么一個兒子,所以自然寵愛非常,不過好在王常氣性很好,并沒有嬌生慣養出一堆毛病。

平日里,他也會幫著自己的父母招呼客人,只不過這幾天沒什么生意,王常就趁著這段時間出去找玩伴,也算是晚春踏青。

“阿爹。”

王常和往常一樣和老王頭打了一個招呼,老王頭也沒在意,只不過他突然看到王常身后。

自己兒子這一次竟然領進來一個少女。

這個少女看來正是二八年華,身著綠羅裙,頭戴白絲巾,相貌甚是可愛。

她朝著老王頭夫妻盈盈一拜,口中說道:

“小女子本是京都人士,丈夫早夭,膝下無子,便被狠心的公婆趕了出來。

不過父母已經亡故,一時無奈,只能來投奔林渝城的姑姑,卻怎知姑姑也已經離世。

如今小女子不知何處所依,本來傷心無奈想一了了之,卻被王公子仗義出手。

可現在,偏偏又下起大雨,小女子還請店家發發善心,收留一宿……”

說著說著,這綠衣女子似乎悲從心來,忍不住掩面嚶嚶哭泣,讓人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老王頭見女子說得可憐,身上又被雨水打濕,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便應了下來。

而且看自己兒子這眼神,怕是不收留這女子,兒子也會和自己鬧騰。

再者說,一個弱女子也不可能是什么江洋大盜,收留她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到這,老王頭的老伴立刻就帶著這女子去客棧房間收拾了一下,好在老夫婦勤快,不然房間沒收拾也不好住人。

再者說這綠衣女子剛剛淋雨,不洗漱換身干的衣服,怕是要著涼傷風。

這女子一看也是個良善人家,因為收拾好之后,她就開始幫著老王頭的老伴收拾客房。

可惜這么好姑娘,命卻這么苦。

等到收拾完客房,老王頭夫婦也早就準備了飯菜,開客棧的永遠都準備著吃食。

等到他們一同吃完飯后,這綠衣女子手腳更是勤快,主動幫著老夫婦收拾碗筷。

隨后,這女子也不閑著,還幫著王妻制起衣服,這女子縫制的衣物針腳細密,手藝精湛,不是一般姑娘可比。

這一看就是家里教養甚好的好姑娘,奈何命運這么悲慘,讓人忍不住嘆氣。

老王頭的老伴,越看越是無奈,忍不住感嘆一聲:

“妮子,你有如此相貌與手藝,你婆家還把你趕出來,恐怕真真是昏了頭。”

說到此,她瞧著女子越看越歡喜,心里一轉,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竟然半開玩笑地說道:“不嫌棄的話,要不你做我家兒媳就好了!”

老婦人說到這的時候,眼睛不由一亮,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再看這女子,也是越看越喜歡。

而這綠衣女子聽到這,卻是羞澀地低下頭,臉色發紅,更是紅到了耳根。

這姑娘雖說是成過親的人,但還是這么容易害羞,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孩子。

而看到老婦人亮到極點的眼神,這女子最終猶如蚊子一般細語,無限嬌羞。

“如若恩人你們不嫌棄我這臟了身子的人,這是我的三生有幸……”

聽到這,老婦人直接握住綠衣女子的手,一臉憐惜。

這可憐的孩子啊。

而后,老婦人不再猶豫,找到老王頭,直接把情況和老王頭一說,老王頭也覺得甚好。

這女娃今天的表現,一看就是好好過日子的,再者說自己兒子既然愿意把她帶回來,肯定也不會排斥她。

果然,等到老王頭把情況和王常一說,王常根本沒有反對,對這婚事自然是同意。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也很順利,畢竟老王頭他們也是普通人家,再加上也沒什么親戚,所以這婚事也沒那么多講究。

老王頭夫妻二人,抓緊時間草草布置一番,當夜就將女子和兒子送入了洞房。

王常已經二十多歲,也不是個懵懂的少年,可現在依舊有些緊張。

畢竟,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成親,來的也有些突然,他并沒有做好準備。

他對這女子自然是滿意的,不然也不會冒雨把她帶回家,雖然說自己也是善心,可是如果不是有好感,他又怎么可能那么決絕。

只是沒想到,他和這女子的關系進展回這么快,讓他現在都感覺像是在做夢。

因為是草草準備成親,所以此刻女子身上還穿著綠色衣服,只不過頭上蓋著紅蓋頭。

這是老婦人翻箱底找到的紅布,成親雖然倉促,但總需要喜慶一些。

王常的手有些顫抖。

不出意外的話,此刻這個女子,就會是自己以后一生的伴侶,直到死亡來臨。

女子此刻端坐在床上,王常看著她,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直接掀開了紅蓋頭。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汪春水。

“相公……”

女子似有些羞意,看著王常灼灼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燃燒一般。

“娘子。”

王常也是動了情。

只不過王常剛要往前一步,女子突然站了起來,而后從床邊拿了一根棍子。

嗯?

怎么會有一根棍子在床邊?

王常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所以只是下意識問了一句:“娘子為何拿著棍子?”

女子看著王常,眼中似有羞意,也不說話,只是走到門邊,而后看了一眼王常。

“我怕吵到爹娘。”

這句話,瞬間讓王常眼睛一亮,二十多歲的年紀,自然已經知道男女之事。

接著,他就看到自己的娘子用這木棍抵住門扉,眼看著應該從外面打不開門。

而后,這女子才走回坐在床上,一把拉過王常,兩眼像是滿是深情,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新郎官。

“相公的皮肉真是又白又嫩啊。”

“什么?”

王常聞言不由一愣,自己雖說有些白凈,可是和娘子比起來,完全就不夠看啊。

“沒什么,我是說相公長得真是好看呢,我真是天大的福氣,能成為相公的娘子。”

王常雖然二十多歲,但還是童子雞,聽到娘子這么直白的話,不禁直接面色有些羞紅。

不過畢竟是床笫之間的話語,他想著以后就是一家人,終究還是鼓足勇氣,抬頭對著女子說道:

“娘子說笑了,當然還是娘子更好看些,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氣才是。”

此刻,氣氛已然有些粉紅氣息。

這時候,王常的呼吸聲都粗重了一些。

這時候女子輕輕一笑,再次靠近了坐上床榻的王常,直接伸手握住王常的雙手。

王常越發的臉色通紅。

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他也有些期待。

只不過——

“娘子,紅燭還沒吹滅呢。”

“不用管它。”

誰曾想,女子根本不在意這紅燭,主動至極,一把將王常跩上床榻,而后手一掀,被子就蓋住了兩人。

那被子里面鼓動了一陣,突然間,被子就漲大了一圈。

在紅燭影動中,被子竟然猶如波浪,劇烈翻滾。

只不過,不是讓人羞意的呻吟聲,卻隱約可聽見,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

因為今天是自己兒子的良辰美景,老王頭夫婦兩自然知道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所以,他們很識趣地到了后院的屋子,早早入睡。

畢竟,自己兒子臉薄,萬一因為自己兩個老人家沒睡,讓兒子畏手畏腳,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送入自己兒子和女子入洞房之后,夫婦兩相視一笑,就熄燈睡覺。

以后,自己兒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他也長大了。

不多時,老王頭夫婦倆就在笑意之中,陷入沉睡當中。

“娘,救我,我好疼啊!”

突然,老王頭的老伴一頭冷汗,從夢中驚醒。

方才,她竟然夢見兒子披頭散發渾身鮮血,正向她哭訴,凄慘不已。

她這時候連忙搖醒身邊的丈夫,一臉后怕地告訴他,自己夢到的情況,有些膽戰心驚。

老王頭這時候卻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老伴,這是高興過頭,反而做了噩夢了。

再者說,夢都是相反的,自己兒子此時洞房花燭夜,說這些就有些晦氣了。

“你這婆娘,好不懂事,這是娶了好兒媳,開心到發瘋了吧?在這說些什么夢話。”

老王頭有些嗤之以鼻,轉個身又睡下了,老王頭老伴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也跟著老王頭睡下。

可是,沒多久,夢中又是凄慘的叫聲。

“娘,兒子要被詭吃光了。”

王妻再一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夢里兒子凄厲的哭喊,似乎猶在她的耳邊。

一次還可以說是發夢,那么兩次呢?

她趕緊又把丈夫搖醒,老王頭此時被老伴說的,也覺得心中有些戚戚然。

那就上去看一眼,沒事最好。

想到這,老王頭夫妻倆下了床,來到新房門外,只瞧見屋內燭光搖動,可是卻沒什么聲息。

老王頭夫妻倆這時不由對視一眼,感覺有些不對勁,不由一起默契地悄悄將耳朵附在門扉上。

而后,他們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些啃噬咀嚼的聲音,兩人哪里忍得住,猛地跳起來,大聲向屋內呼喊。

可是,房間里面卻完全沒有回應,兩人慌了神,直接撞向門扉,門卻被木棍抵住,根本就沖不開。

雖然說,因為大軍班師回朝,客流量少了很多,但其實還是有一兩個零散的走商。

老兩口這時候的動靜,也讓這些行商驚醒,他們也算是身強體壯,不然也不能行商走路。

他們幾個人,拉過老王頭夫婦,而后合力撞開木門,接下來就卻聽見幾聲驚叫。

這幾個行商此刻也是精神恍惚,下意識就退出房間門外。

只見屋內血流滿地,一個通體碧藍的詭物,正坐在床榻上,捧著一個頭顱,將腦髓一飲而盡。

這時候它看到門開,老王頭們露出身影,它只是拿銅鈴般的眼珠撇了一眼。

而后,它的大嘴竟然裂開,似乎在笑,卻越發顯得有些恐怖。

緊接著,這詭物隨即將手里的顱骨,往門外擲去,正落入老王頭的老伴懷中。

“兒啦!”

老王頭老伴看著懷中的顱骨,直接慘叫一聲,而后身子一軟,竟是昏倒了過去。

門外的眾人,頓時手忙腳亂,而那惡詭,卻趁此機會嚇退人群,破門而出。

只余下夜色茫茫,與老王頭此刻凄厲的哭喊聲。

本以為是喜事,此刻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造孽啊!

本來還在躊躇不前的客棧住客,看到詭物消失,心中的驚懼,也不由送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詭物沒有對他們發動攻擊,要不然也不知道誰會再次倒霉,直接一命嗚呼。

可是……

看著依舊痛哭不已的老王頭,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然,這可是他的獨苗啊。

王常幫老王頭打理客棧,為人忠厚老實,客商們住在這里,對這小伙子的遭遇自然滿是同情。

可誰知,竟然會遭受這種意外!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行商拍了一下大腿。

“不對!”

瞬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那個行商。

“這是林渝城,靠近京都,哪里來的詭物,敢在這里鬧事?”

是啊!

這里可是林渝城!

此刻,所有人臉色巨變。

大家都是走南闖北的行商之人,在這么多年經歷當中,也不是沒遇到怪事。

就算不是親身經歷,那也知道一些特殊情況,他們也各自有各自的對應方法。

可是,京都城下,哪里有詭異敢來鬧事?

那簡直就是找死!

這可是京都附近的林渝城,從來就沒聽過會發生這種事,所以,自己明天必須立刻離開,而后前往京都!

林渝城,出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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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追查,惡靈
黃泉擺渡人全文閱讀作者:老雞吃蘑菇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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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城外。

此刻來了三個奇怪的人,一老一少,言行舉止之間,頗有些逍遙自在。

而且老道人的樣貌還正常些,臉上的風霜,再加上須發斑白,一看就是在紅塵打滾多年,經歷豐富至極之人。

年輕男人這時候看起來就有些古怪了,他竟然穿著一身道袍,細皮嫩肉,誰能想到他不是富家少爺,而是一個道士?

不過,這后面還有一個女人,不過此時卻沒有人敢小看她,畢竟她穿著夜鎮司的衣服。

縱使是女人,但是夜鎮司哪個敢惹?

這三人自然正是錢伯和方休以及曹依依,他們此時因為郭員外發生的離奇詭異案件,一路追到了林渝城。

這一路上,三人的教程也不慢,畢竟曹依依雖然最弱,可也在扶桑之戰中,成功突破夜游使境界。

這段時間,方休也沒閑著,反而趁著一起趕路的時間里面,在錢伯那里,終于摳出了一點真本事,讓方休喜不自勝。

他不在意自己年紀輕輕就是日游使,他反而認為自己最好的天賦,是自己的學習能力。

只要錢伯愿意開口,不用多長時間,自己就可以榨干錢伯身上所有本事。

而錢伯這邊,雖然有些嫌棄這方休有些啰嗦,不過也被方休的天分所震驚。

這小子的天資,實在太過妖孽。

所以兩人同行之間,不知不覺就互相默契開始傳授方休一些錢伯自己壓箱底的本事。

再者相門的規矩,本就可以學習天下各門各派的本事,不然相門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手段。

所以,加上錢伯其實也不是個矯情的人,面對方休這段時間的糾纏,終于熬不住,當下就應允他學習的請求。

至于收徒,師門名分這樣的事,錢伯也不在意,所以方休也尚未正式被錢伯列入門墻。

……

林渝城。

曹依依三人走在官道上,遠遠瞧著城門口,此刻竟然堵著長長一個排隊,而城門口的城衛,對出入城池的百姓盤查甚嚴。

而且曹依依三人還發現城衛的神情也有些不對,他們不僅對百姓盤查嚴格,而且一個個臉上神情都緊張至極。

就仿佛他們面對大敵,不得不小心,甚至曹依依還在想,這時候要是有一點風吹草動,恐怕城衛就要動刀動槍了。

等到三人入城的時候,并沒有被城衛仔細搜查一遍,因為曹依依此刻夜鎮司的衣服,讓城衛放心至極。

只不過三人想要進城,卻被城衛頭領叫住,他看著曹依依,小心翼翼請三人到一邊說話。

“大人,最近城里有些不太平,我也不知道大人是否有公干,如果大人不著急離開,可否在我們請求支援的時候,助我們一臂之力?”

曹依依有些奇怪,卻并沒有直接點頭答應下來,畢竟他們這次到林渝城,也有自己的任務。

所以曹依依并沒有把話說死,只是說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出手相助。

城衛統領此刻一臉感激,不停說著感謝至極的話,就在這時方休看到城衛們正在端水給進城的百姓喝。

因為人太多,城衛兵丁把碗往百姓懷里一塞,直接喝道:

“喝了!”

百姓們大多乖乖喝掉,但也有些倔脾氣的人接過水,瞧著水里渾濁,皺起眉頭有些不樂意。

“這是什么水,怎么這么臟,可不可以不喝?”

誰知,那些城衛卻是不耐煩,直接把臉一橫:“要你喝就喝,哪來這么多廢話!”

“你……”

眼看著那百姓也是暴脾氣,城衛統領這時候趕緊拉住自己的手下,讓他們不用這樣急躁。

緊接著,他就回頭跟百姓解釋道:“無妨,你盡管喝,符水而已,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

百姓一聽這話,態度一下子和緩下來,他朝城衛統領拱了拱手,說道:“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馬上喝,不過最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城衛看這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讓他進城后,去看下城墻內的告示。

而告示欄,自然就在城門邊上。

曹依依三人看到事情經過,也沒說什么,和城衛告別之后,徑直就進城去看告示。

方休三人此刻都駐足查看,上面告示大多陳舊,而且大多都是之前貼了很久賊匪的懸賞。

不過,新的告示也有兩張,一張是城內大戶人家郭姓鬧了鬼,正在請高人驅鬼。

看到這,三人不由對視一眼。

這會不會和京都外郭員外家里的詭異有關系,畢竟他們來林渝城也正是為了此事。

不過具體情況他們還不了解,也就沒有直接下結論,接著看另外一張告示。

而另一張告示,則是懸賞除去城外逞兇的詭物,上面還有惡鬼的畫像,通體碧藍。

聽說,這詭物還會化形成美麗的綠衣女子,往來百姓,一定要小心謹慎。

曹依依三人此刻心里也有了一些底,看來這林渝城的確有些古怪。

不說其他,京都腳下,竟然有詭物作怪,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三人此刻相互看了一眼,就決定先去郭員外家看看,如果沒有什么情況,再去城外客棧看看。

不管怎么說,這兩個地方,可能都有他們案子的線索。

想到這,三人不再猶豫,就準備去郭員外家好好偵查一番,而后再決定怎么做。

不過行進的路上,錢伯先從包裹里翻出出一張符箓,方休看到這,眼睛不由一亮。

符箓之術,他也知曉一二,不過錢伯這張符箓,黃紙打底,朱砂勾符,符紙邊緣還用金線勾著紋路。

這符箓一看就是了不得的東西,和方休的符箓手段,頗有些不同。

這時候,方休眼珠子一轉,就從自己百寶囊里,掏出一個沽酒的葫蘆。

這葫蘆里裝的也是酒,方休也知道錢伯平日里就愛小酌一番,這是上等的好酒,就是為了討好錢伯。

方休把酒葫蘆遞給錢伯,錢伯自然知道方休的小心思,不過他這時候也不在意,畢竟他已經不介意傳授些東西給方休。

錢伯這時候接過酒葫蘆,拔開塞子,深深地吸了口酒香,才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好酒!

而后錢伯也不裝傻,直接把符箓遞給方休,而后開始直接講解,方休一臉興奮,越聽越覺得茅塞頓開。

果然,錢伯壓箱底的本事不少,自己可要抱緊這根大粗腿,不把他榨干簡直對不起自己。

看到方休有所領悟,錢伯就將符箓小心收起,只不過酒葫蘆他自己收了起來。

“行了,方小子,該做正事了。”

原來這段時間,三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郭員外門庭之外,錢伯這時候慢悠悠說道:

“剛才一路走過來,也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現在林渝城里詭異事件其實也就兩宗。

一是城外官道不遠處客棧鬧鬼,還鬧出了人命,而且是白天詭物就出現在客棧,這說明這詭物怕是千年惡靈。

二是城里郭姓的大戶人家鬧出了一些詭異事件,等會兒咱們就過去探個究竟。

要是郭姓大戶人家沒什么問題,咱們就出城去那個客棧看看。”

“啊,這么急?”

方休有些愕然,沒想到入城之后還這么麻煩,要是郭姓大戶人家沒問題,他們還得立刻出城。

“急?”

錢伯忍不住抹了把胡子,反倒瞪了方休一眼,“小子,我問你,丫頭手上的案子這么急,你就不能多上點心?”

方休看到錢伯真的有些生氣,連忙服軟道歉,曹依依這時候連忙出來打圓場,說都支持錢伯的意見。

不過錢伯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再加上林渝城靠近京都,這里鬧出詭異事件,再小心也不為過。

于是乎,錢伯看到方休這小子服軟,也順便提醒了一句:“不過還是要小心,安全最重要!”

說完,錢伯就一馬當先,走到郭姓大戶人家門外,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環境。

曹依依剛要跟門衛說拜訪之意,就被錢伯攔住。

“等等,我們先看看情況。”

三人在周遭轉悠一圈,卻沒直接進郭姓大戶人家的院子,反倒繞進了這郭家宅子旁邊的小巷子。

小巷子現在沒什么人經過,錢伯的眉頭卻不自禁皺了起來,方休的臉色也不好看。

好重的詭氣。

錢伯掏出一張符紙,手上捏了個法訣,嘴上念叨起咒語,那符紙便一下無風自燃。

接下來,他拿符紙在鼻下用手畫了幾個圖案,而后便抽動鼻翼一頓猛嗅。

方休看到這里,心里有些明白錢伯這是在干嘛,果然符箓之術還是有些相通。

雖然不知道錢伯具體在使用什么符咒,但也知道錢伯這肯定是在利用符紙,用來辨識探尋妖鬼。

錢伯這時候看著符紙青煙上升,而后順著青煙飄散方向看去,最后已經整個人趴在了郭家大院墻上。

方休和曹依依緊隨其后,他們對錢伯的本事,可是知道一清二楚,錢伯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東西。

只看錢伯順著青煙移動腦袋,不一會兒,他就停了下來,而后看著郭家院墻沉默不語。

緊接著,方休眉頭一皺,他的鼻子嘴巴忍不住皺作一塊,而后不停往鼻下扇風。

方休心里有些別扭,曹依依也好不到哪去,這味道實在是有些沖。

不過,方休畢竟是相門中人,懂得更多,他看著錢伯的舉動,忍不住說道:“這詭物好像很臭啊。”

錢伯沒有作答,卻轉頭看向方休,方休自然知道這是錢伯在考校自己。

所以方休也沒有客氣,“腐尸成的氣候?”

錢伯直接搖了搖頭。

不是腐尸的惡臭,那么是……

方休突然想到了和陰司曾經合作的十萬妖山,妖里面可是也有這種臭味的。

南云符那一次遇到討封事件,他也聞到了這股類似的臭味,想到這,方休再次開口:

“黃皮子?”

卻沒想到,錢伯竟然依舊搖頭。

沒等方休繼續猜,錢伯這時候卻沒有繼續賣關子,他惡聲惡氣說道:“是惡靈的臭味!”

“呃……”

惡靈!?

方休有些奇怪,惡靈怎么會有這么臭的味道?

“因為這惡靈恐怕有些特殊的本事。”

接著錢伯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手段很多,方休也信服至極,他相信錢伯一定能在巨大惡臭環繞中,覓得一絲線索。

“這惡靈兇不兇?”

曹依依這時候開口,她接手這案子,雖然想破案,但是也得為大家安全著想。

“小鬼而已!”

錢伯這時候直接一擺手,“沒什么問題,小小惡靈,直接看我怎么隨斬妖除魔。”

方休聽到這,忍不住興奮地應了一聲,而后就和曹依依跟著錢伯,轉身走向郭家大門的方向。

這一次,曹依依走在前面,她這一身夜鎮司的官衣,讓聞訊而來的郭員外,興奮至極。

這可是夜鎮司的大人,恐怕自家有救了!

三人也沒有客氣,曹依依在錢伯的提醒下,直接就去了庭院的后院,沒有任何遲疑。

至于郭家這些人,只敢遠遠跟在他們身后,看來是這幾天早已經嚇破了膽。

錢伯可沒管他們的反應,看了一眼庭院的情況,卻忍不住有些可惜。

方休這小子此刻也有些無奈,畢竟他雖然想學錢伯的本事,但他自己的手段,也算得上神鬼莫測。

所以,他也清楚錢伯此刻為何有些失望的表情。

因為,惡靈此刻根本就不在郭家后院,這時候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過好消息也有,這之前聞到的所謂臭味,其實就是這惡靈的領地意識,而由此刻意留下的氣味。

這就是在警告其他詭物,這里已經有了主人,不能隨意侵占。

不過錢伯雖然有些無奈,但這里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因為惡靈雖然不在,可是這里還有其他小鬼。

只見錢伯手里符箓一亮,在屋檐之下,竟然一段陰影出現,遮住了陽光。

緊接著一個詭物就出現在陰影之下,他看著錢伯,忍不住瑟瑟發抖。

錢伯徑直走進了陰影處,方休看到錢伯一根手指放在詭物頭上,立馬就知道錢伯想要做什么。

看來錢伯也在確認這詭物到底如何,因為方休感知之下,這詭物并沒有任何因果纏繞。

也就是說,這詭物外表看來,并沒有殺過人。

曹依依此刻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看到錢伯此刻朝詭物,勾了勾手指。

那詭物接著就顯出本來身形,而曹依依后面郭家上下,還在想錢伯在看什么,突然看到詭物忍不住一聲驚嚇。

“呀!”

本碎碎叨叨看熱鬧的人們,頓時被嚇得連滾帶爬,瞬間躲得遠遠的。

錢伯這時候也沒管郭家的人反應,而是嘆了一口氣。

“這也算可憐詭物,竟然稀里糊涂闖了進來,不過也好,今天也算是緣分。”

是的,這詭物其實就是游魂,本來會消散,卻被惡靈氣息困住,不出意外就會成為惡靈的養料。

那詭物明顯不知道錢伯是什么意思,可方休缺忍不住看了一眼詭物,這詭物幸運至極啊。

接下來,就看到錢伯一根手指點在詭物身上: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聲救世人……”

詭物先是驚愕,而后驚喜,直接對著錢伯跪拜,磕了幾個頭,而后就徑直消散離開。

是的,錢伯這次幫詭物除去惡靈枷鎖,不出意外,他就可以漸漸消散,不用成為惡靈的養料。

這就是詭物剛才跪拜的原因。

只不過,放了詭物恐怕惡靈就會有所感知。

也就是說,惡靈,恐怕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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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惡貫滿盈,開壇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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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莊園。

詭物消除,惡靈暫時沒有出現,不過剛才錢伯的手段,已經徹底震懾郭員外一家老小。

看著這詭物消失,錢伯還準備守株待兔,可是郭員外以為危險已除,直接就走了過來。

管事很有眼色,此刻竟然先行一步,虛迎著就在郭員外身后,殷勤至極。

郭員外來到錢伯三人面前,和之前害怕詭物躲在后面不一樣,他身后烏拉拉一群人跟著過來。

郭員外有些激動,甚至一開始還有些語無倫次,緊接著就把錢伯三人人恭恭敬敬給迎進前院。

方休看著架勢,自然明白這是為什么,看來這郭家前段日子,怕是被那詭物禍害得不淺。

等進了前院大堂,郭員外吩咐下人上了好茶,滿嘴都是感激之情,說以后終于可以安心了。

可這時候,錢伯像是有些煞風景,直接說道:“員外,恐怕你想的太好了,詭物并沒有除去。”

“啊?那剛才……”

“剛才只不過是個意外,有個倒霉的游魂,誤闖此地而已。”

“什么?”

聽到這,郭員外再次臉色發白。

錢伯沒有回答,而是打量著堂內眾人,郭員外和他家仆人雖然大多面色憔悴,但印堂之間,并無遭受邪疫的跡象。

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可是白天都可以出沒的惡靈,竟然對郭員外家沒有趕盡殺絕,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想到這,不禁看向方休,方休好歹是相門傳人,也自有本事,他想知道方休有沒有看出什么。

方休明白錢伯的意思,也是搖了搖頭,他這感知敏銳,也沒看到什么異常。

城門口榜文上說得清楚,遭了詭物攻擊的是郭家,可是這郭家遭受惡靈攻擊,竟然沒死幾個人,實在有些意外。

于是,方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不知道郭員外有沒有什么線索,畢竟這詭物也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里。”

郭員外臉色有些難看,手指頭忍不住敲了敲桌面,而后下定決心,說道:“三位大人,請跟我來。”

于是錢伯三人,跟在郭員外身后,郭家仆人也一窩蜂跟在后面,走到了一間廂房。

此刻,廂房里面全是上等木材家具,一張紅色幔布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病懨懨的衣著華貴的男子。

這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面色發青,眼窩深陷,任人都瞧得出是命不久矣。

“三位,其實不是我招惹了詭物,而是犬子踏青回來以后,惹了臟東西,本來過段時間是犬子大婚之日,現在……哎!”

郭員外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況怎么可能如期舉行婚禮,能讓郭家少爺活過來就不容易了。

不過,由此也怪不得郭員外說是自己招惹了詭物,畢竟要是說他兒子招惹詭物,怕是麻煩更大,畢竟郭家結親的人家,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錢伯這時候眼神直愣愣看著躺在床上的郭家少爺,曹依依作為夜鎮司鎮衛,就想要開口問幾句比較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休這時候卻一把拽住曹依依,而后手指輕點在曹依依額頭之上,相門秘術——開天眼。

接著方休指了指郭公子的肩頭,那里坐著一個皮膚青黑,渾身浮腫嬰兒狀的小詭。

此刻,那小詭根本沒有在意錢伯他們闖進來,它踩在郭公子肩頭,自顧自玩耍。

而且,這小詭時而用烏青的嘴巴,貼住郭公子的的耳朵處,這時候它癟著的腮幫子一鼓,郭公子就打了一個哆嗦。

曹依依被方休點開天目,看向張員外的肩頭,她的臉色頓時就凝重起來。

這時候郭公子好像因為冷,所以提了一些精神,不禁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

“爹,你來了?這些是……”

郭員外此刻瞧見自己兒子,又看到錢伯他們面色沉重,不由得擔心問道:“幾位大人,犬子情況如何,不知這詭物……是不是很難對付?”

郭公子看到自己父親沒搭理自己,看到錢伯三人,也知道這是父親請來的救兵。

尤其他看到曹依依的時候,眼睛不由一亮。

這女鎮衛好是漂亮!

錢伯聽到郭員外的話,并沒有說很難對付,反而是說了聲:“這詭物兇得很。”

聞言,郭員外失望之色,不由溢于言表,看來這三位高人也是怕了,哎!

他不禁幽幽嘆息:“這無緣無故,為什么有詭物要來害我犬子的性命啊!?”

“為什么有詭物?”錢伯卻是冷冷一笑,“當然要問貴公子,到底做了什么?”

聽到錢伯流露于表面的不屑,郭員外不禁有些面色不渝:“大人可不要開玩笑,犬子也算是良善讀書人,怎么可能招惹詭物。”

“開玩笑?”錢伯聽到郭員外的話,卻是忍不住反問道:“員外怕是不知道,這幾年你兒子做了什么荒唐事吧?”

“啊?”

聽到老道的話,郭員外不禁愣了一陣,再回過神,再看向自己的兒子,目光中竟帶著一絲釋然。

看來,郭員外其實也知道一些自己兒子的情況,可是這跟詭物有什么關系?

錢伯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悄悄和方休傳音交談,他們自然沒有避開曹依依。

“方小子,看出其中干系沒有?”

方休看了一眼郭公子肩頭的小詭物,點了點頭。

“錢伯,看來這惡靈沒有傷人,是因為這小詭物啊,而且怪不得惡靈不出現,怕是會讓這小詭物粘上惡靈氣息,出現變異。”

錢伯點點頭。

郭公子有這情況,一點也不冤,都是孽緣。

此刻錢伯和方休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惡靈怕是一個女惡靈,這小詭物就是惡靈胎腹未出生的孩子。

而這小詭物的父親,不用多說,就是這郭公子。

這郭公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過有個疑問,這惡靈看起來也沒死多久,她怎么成為惡靈的?

錢伯這時候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開口問道:“郭員外,郭公子是不是害過和他同眠共枕之人?”

“啊!?”

郭員外沒有想到,錢伯竟然會這么說話,不禁疑惑對方是怎么知道這回事的?

“不說?你兒子就死定了!”

“我說我說!”

郭員外哪里敢隱瞞,便一五一十就說了情況。

原來,這郭公子生來風流成性,前段時間勾搭了自己房里的丫鬟,還讓她有了身孕。

可是,郭公子聯姻在即,怎么可能因為這丫鬟壞了自己的好事?

所以,郭公子起了歹心,活活生埋了這丫鬟,郭員外一開始還不知道,還是管事的害怕出事,才跟郭員外匯報了情況。

郭員外自然也是怒氣沖天,只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兒子,所以最后也只是關禁閉了幾天。

至于這丫鬟,本就是父母雙亡,賣身給了郭家,成了郭家私有物。

郭公子因為關禁閉,心中怨氣,覺得都是丫鬟的錯,竟然讓人活生生把丫鬟尸首挖了出來,直接火化了事。

郭員外對此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眼前情況,是好好安排自己兒子的婚事。

而后,這事也就漸漸拋在了郭家父子腦后,畢竟此后一段時間,郭家也是風平浪靜,他們也沒有想太多。

直到這郭公子婚期臨近,才出現了詭物事件,可郭員外真沒有想到,這事竟然起因是因為那個丫鬟。

“畜生!”

曹依依看了一眼郭公子,眼中滿是嫌棄,怎么會有這種渣渣存活于世上?

只不過丫鬟成了惡靈,這可不是好事。

甚至她也猜出來,惡靈現在還沒動手,恐怕是想要好好折磨郭家,而后才會動用最惡毒的手段。

畢竟讓郭公子一步一步走到絕路,那才是最折磨郭公子的方法,惡靈的心永遠不要低估它的下線。

錢伯聽完郭員外的講述,也大致說了此刻的情況,這讓郭員外心中悔恨至極。

恐怕,這是家破人亡的節奏啊!

都怪自己教子無方啊!

不過,想到錢伯三人的本事,郭員外還帶著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三位大人,還有沒有辦法,求大人救我一家性命啊。”

郭員外已經滿是絕望,因為錢伯說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危險,讓他并沒有多大希望,只是抱著僥幸心理問一句而已。

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自己兒子償命吧!

誰知,錢伯卻給了個郭員外預期截然不同的回答。

“誰說沒辦法?我可以開壇做法,消滅此間惡靈。”

聽到這句話,曹依依眉頭一皺,她不管變得多么世故圓滑,心中依舊還是有些理想化。

只不過,她比以前還是多了一些耐心,并沒有急于出口,錢伯這么做,可能自有他的想法。

不過,他也相信錢伯的本事,可能惡靈在他手里,還真的翻不起浪。

只是這郭公子,竟然死里逃生,實在是讓人有些不爽郁悶。

就在曹依依不爽的時候,方休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稍安勿躁,畢竟這時候不能不給錢伯面子!

再者方休心中也相信錢伯,就算聽到開法壇,他也還是認為錢伯不想救這郭公子。

錢伯可能有另外的看法,至于認為他會救郭公子,有這種想法。恐怕是大錯特錯。

而且,方休認為錢伯開壇做法,恐怕是因為想收服這惡靈,不然一旦惡靈肆無忌憚出手,恐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錢伯是為了捉拿惡靈,才要開壇做法,但是捉拿惡靈是惡靈,可沒說他要救郭公子。

被詭物纏身,總有可能直接猝死的啊!

至于擔心錢伯對付不了惡靈,那簡直就是開玩笑。

畢竟以錢伯的實力,沒有什么問題是開一次法壇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把法壇擺高些。

郭員外聽到錢伯的話,立刻就吩咐郭家的仆人,按照錢伯的囑咐,去準備開壇的物件。

這時候方休忍不住湊到老道身邊,問道:

“你這么厲害,真的需要開壇才能解決這惡靈,還有,你不會真的想救這花花公子吧?”

不料錢伯卻話不對題,而且沒有了方才的氣勢洶洶,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只見錢伯指著那詭嬰說道,“作孽呀,那小娃也不知道有多倒霉,遇到這樣的父親,活埋之后又火化,怪不得有如此怨氣!”

方休聽完忍不住呡住嘴,半響無言看著錢伯好一會兒,這才繼續問道:“那你開什么壇作法?”

要知道,相門其實也有法壇手段,可相門也不是可以隨便亂開法壇。

再者說,法壇都有自己專門的符箓、法器、步驟、經文,各種法壇手段都是大陣仗。

所以錢伯這時候開法壇,有些大材小用。

看著郭員外還在讓仆人準備開法壇的材料,錢伯心里也有些無奈,但他也沒有后悔。

他看著方休還待在自己身邊,知道他還是有些疑慮,所以決定還是開口解釋一下。

“看到后院那惡靈氣息沒有?這死了沒多久的丫鬟,竟然成了惡靈,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放在詭物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多少詭物想要成為惡靈不可得?

惡靈最少也要幾百年道行,再加上一些機緣,才有可能成功,不然最少熬上千年。

所以,我不是擔心這丫鬟惡靈,而是擔心她背后有什么詭東西存在,早些做準備。

至于郭家這小子,死不死我不在意,我是為了這郭家上下,這都是人命,咱們遇到了,就得出手幫一把。”

方休聞言點點頭。

錢伯果然還是靠譜。

他們說話也沒有避開曹依依,她聽到這里,剛才稍微忐忑的心也平靜下來,皺著的眉頭也放松平整。

“當然,我開壇做法,其實也不只是以防萬一,其實這小詭嬰才是最可憐的小東西。”

老道轉頭看著那鬼嬰許久,神色游移不定,最后還是嘆了一聲,說道:“方休,等下如果出事,你先幫我頂一段時間。”

“啊?您老這是在整活?您老的法壇,區區惡靈恐怕奈何不得你如何吧?”

方休語氣之間,感覺錢伯有點太保守,縱使這惡靈感覺有些不一般,也不用如此謹慎吧?

不過,接下來,錢伯的話,讓他沉默下來。

“我想先開壇超度這小東西吧。”

“它,終究是最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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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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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莊院。

此刻,雖不是艷陽高照,但依舊還是院門緊閉,院墻外也沒什么人路過。

畢竟,郭家鬧詭物,這消息可沒有封鎖,又有幾個百姓敢到這邊溜達。

此刻在院子的東角,已經按照錢伯的要求,擺起了一座法壇,令旗、位牌、符簡、章表……

方休看到這,有些目瞪口呆。

其實,這些東西也沒有錯,但準備這么齊全,完全是因為施法者功力不夠才會如此。

反之,以錢伯此刻的修為,縱使他因為幾十年前的事,跌落了境界,可依舊不是普通修行者可比。

也就是說,錢伯哪里需要這些花里胡哨的法壇?

不過,方休對此也沒多說什么,畢竟郭公子造的孽,子不教,父之過,不得不說他也應該被折騰一番。

錢伯沒管方休這時候在想什么,他現在讓曹依依在一旁掠陣,而后在法壇邊上,嚴陣以待。

而在院子的另一邊,郭員外神情緊張,而他的兒子躺在椅子上,郭公子早就精力不濟,已經沉沉睡去。

至于那看不見的小詭,根本不知道錢伯在干嘛,還待在郭公子的肩頭,活蹦亂跳。

“錢伯,咱們真的這么做?”

方休指了指郭公子肩膀上的小詭,畢竟錢伯已經說明他會先做法超度這小詭。

“無妨,有些事既然做了,總要付出代價。”

錢伯沒有在意郭公子,就準備開始做法。

隨后,錢伯便示意方休做好準備,配合曹依依以防萬一,畢竟還有丫鬟的惡靈在外沒有出現。

前后,錢伯腳踏七星步,嘴中念起經文:

“元始上帝,真符敕行;元始太真,五靈高尊;太微皓映,洞耀八門;五老告命,無幽不聞……”

念完一段咒語之后,錢伯不緊不慢,事情非常順利,而后他向方休打了個眼色,而后還傳音給他。

早已等待多時的方休,聽到錢伯的傳音吩咐之后,趕緊搬出一個小木盆擺在院子中央。

郭員外準備這木盆的時候,還有些疑惑,可是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再者說,郭家是大戶人家,想找這些還是很容易的。

而木盆里的東西,也有些特殊,那就是郭員外花費重金新鮮尋來的人奶。

里面其實還加上了糖水,這兩樣東西,在現實生活當中,可最是吸引小孩兒的最愛。

很多手段,其實也只是因為修為實力變得不一般,但初始意愿,都算是投其所好。

錢伯想要超度小詭,自然先得把詭嬰引離郭公子身邊,而后才方便作法超度它。

錢伯這時候捏了一個法訣,木盆里的奶香味,瞬間濃郁了不知道多少。

那詭嬰本來蹲坐在郭公子的肩膀上,這時便似乎聞到了奶香味道。

一時間,在曹依依三人眼中,那小詭手腳并用從郭公子身上爬下來,直接看向院子中央。

那里正是香味來源所在,小詭嬰也不出錢伯所預料,咿咿呀呀地爬到小盆子邊。

接下來,就是超度之前重要階段。

在錢伯與方休緊張的注視下,鬼嬰先是用鼻子嗅了嗅,在盆子邊上轉了幾圈,最后終于耐不過天性,一頭扎進了盆里。

成了!

兩人不由松了一口氣,因為這奶里剛才被方休悄悄放了錢伯特制的符水,這詭嬰不吃還好,一沾上便有些暈乎乎。

計劃進行到這里,其實完成了一大步,曹依依悶在胸口的一口氣,忍不住就要吐出去。

剛才那情況,曹依依當然有所緊張,而方休卻沒想那么多,在詭嬰進入木盆的一瞬間,耳邊就響起錢伯急促的傳音。

“快,動手!”

錢伯這時候也沒有浪費時間,他相信方休會做好他交代好的事情。

于是,錢伯這時候看了一眼郭公子,而后直接已然一道令牌,手舞足蹈,口中急急念出經文:“朱雀陵光,神威內張;山源四鎮,鬼兵逃亡……”

方休知道錢伯根本不用令牌,就可以直接念出這段咒語,可是他并沒有對此多說什么。

畢竟,有的人總要付出代價,令牌不是為了對付小詭嬰,而是一種阻斷。

方休不再多想,全神貫注之后,一步就邁到小詭嬰旁邊,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根紅線。

緊接著,這根紅線順利至極套住小詭嬰,因為怕把小詭嬰驚醒,方休也不敢捆得太緊,粗粗捆上之后,便用一顆木釘釘在地上。

這時候,看到方休得手,曹依依也隔得近了一些,她這才發現,這小詭嬰青黑的皮膚下,隱約有著白色的斑紋。

這斑紋看的久了,還讓人有一種眩暈的感覺,而沉迷于木盆之中已然昏沉的小詭嬰并沒有醒過來。

曹依依仔細地看著小詭嬰,發現它的身體因為腫脹,讓它看著大了不止一圈。

但小詭嬰此刻眼耳口鼻卻沒被腫脹蓋住,只是眼眶中沒有眼珠,口中沒有舌頭。

五官都是黑漆漆的洞,看起來反倒更加恐怖。

如果它可以順利出生,恐怕也會是一個白白胖胖可愛的小子吧!?

但一切都是如果,因為一個花花公子,造成了現在的悲劇。

錢伯這時候依舊在做法,但他剛才的令牌,突然一陣光暈出現,而后射向郭公子。

郭公子突然醒了過來,不過有些懵,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而另一邊方休和曹依依已經退開,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只剩下錢伯最后的超度。

不過前面步驟的順利,讓錢伯三人都隱隱松了口氣,后面的超度,恐怕也會也很順利。

在錢伯做法開壇的幫助下,小詭身上嬰的兇戾之氣,竟然開始漸漸化去。

小詭嬰的身體,此刻也從一點點從浮腫的死相,變成正常嬰孩的模樣。

可突然一聲不當時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錢伯三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因為這本就是在他們計劃之內,可是他們表面上卻是有些驚慌,做戲也要做全套。

原來是郭公子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瞧見一個下半身盡是青紫色浮腫的詭嬰,下意識便驚叫了起來。

“詭啊!”

只不過,他一張嘴就意識到有些不妥,猛地想要捂上嘴巴,可是這已經晚了。

詭嬰已然被驚醒!

郭員外等人在一旁看著錢伯做法,他們看不到小詭嬰,還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而郭公子能看到小詭嬰,自然是那令牌的功勞,不然錢伯又何必在意使出這令牌做法?

“詭呀!”

聽到郭公子這聲驚呼,方休強忍住不笑,裝作馬上意識到事情有變的神態,惟妙惟肖。

這演技,杠杠的!

此時,那詭嬰已經從木盆里抬起頭,歪著腦袋四處瞧了一陣,很快便意識到自己遭了眼前這些人的道。

要不是有意外突發,它可能就消失在這世上了。

只見小詭嬰突然露出憤怒的表情,嘴巴一張,一股低沉的尖哮從它嘴中噴涌而出。

這一聲聲波攻擊,讓聽的人頭暈目眩,胸悶欲吐不止。

而在這尖哮聲中,小詭嬰又重新變作了青黑浮腫的樣子,它這時候在木盆之中轉了身,惡狠狠地看向郭公子。

郭公子剛才還坐在椅子上入睡,此刻醒來之后看著小詭嬰,被駭得連人帶椅反倒在地。

錢伯這時候趕緊對著方休打了一個眼神,嘴上卻喊道:“快護住郭公子。”

這話一出,郭員外他們看不到詭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臉焦急。

但看現在這情況,應該是有了突發變化,錢伯這三人正在努力搶救。

曹依依這時候也像是開了竅,竟然擋在了郭員外這些人身前,讓郭家下人心里多了一些安全感。

不愧是夜鎮司的大人,以民為本!

而院子內,可那木盆當中的詭嬰身子一扭,竟然沒有直接撲向了郭公子那邊。

錢伯和方休假裝出手不及,郭公子現在已經能看到詭嬰,當時就嚇得屎尿齊流。

我命休矣!

而后,郭公子意識直接消失,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直接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郭員外看到這情況,忍不住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兒子已經發生了意外。

可是管事他們可顧不得悲痛,畢竟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只能寄希望于錢伯他們。

“一定要除去這詭物啊!”

看到目的已經達到,錢伯突然悄悄一個手印,剛才動手殺人的詭嬰,立刻轉頭看向錢伯,而后也不害怕,徑直追殺而來。

錢伯這時候假裝措手不及,慌忙之下,拿著手邊香爐、令旗胡亂砸過去。

這些東西其實并沒加持法力,也不過是一時開天目的作用,隨著香爐灰揮灑,郭員外和奴仆終于看清楚院子里是什么情況。

詭啊!

郭員外和奴仆此刻臉上蒼白,沒有了一絲血色,他們看到錢伯扔出的東西,碰到詭嬰的身體,也直接穿了過去。

這時候,好像錢伯根本阻擋不了詭嬰,眨眼間,詭嬰就已經撲到了錢伯面前。

“法師命已休矣。”

此刻,郭員外心里滿是彷徨,畢竟在他們視線當中,好像錢伯自己都已經絕望地閉上眼睛。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院子里那一老一少都是影帝!

方休可是完全按照錢伯的劇本進行活動,所以說時遲那時快,一只手卻從旁邊伸出來,電光火石間,就抓住了詭嬰的后頸。

在郭員外等人的眼中,正是方休在千鈞一刻間趕到,制止了慘劇的發生。

不過,三位大人果真事好本事。

在郭員外感嘆之時,也自有他們的認知。

要知道,人詭殊途,不僅在于人看不見詭,也是因為正常情況下,兩者之間不可觸碰。

而方休三位大人,卻不僅可以看到詭,方休這年輕人,竟然還可以直接觸碰到詭。

不然,這小詭嬰怎么可能被方休赤手空拳擋住,而且在郭員外看來,因為方休這本事,今天可是就救了錢伯一命。

小詭嬰此刻在方休手中掙扎不休,而方休皮膚的手感,竟然也是濕潤滑膩得惡心。

只不過方休這時候也只得強忍著,不能放手,畢竟戲還沒演完,錢伯還要超度它。

可小詭嬰這時候竟然沒掙扎幾下,突然停下了動作。

“又要來什么幺蛾子?”

方休這時候卻是不喜反憂,因為這狀況不在預料之內,難道又有什么新的變化?

果然……

“嘎嘎嘎。”

方休的感覺沒有錯,他手上突然傳出了異常的聲音,郭員外那些人更是忍不住驚呼。

“大人小心!”

在郭員外膽戰心驚注視下,小詭嬰竟然在一連串的關節摩擦聲中,它的腦袋已然轉了180度。

這時候,小詭嬰的正面已經朝向了方休,而小詭嬰的嘴巴,已經不再是一團黑洞。

這時候,小詭嬰的臉瞧起來,竟然已經像個人樣,只不過它的嘴巴一張,卻發現并沒有舌頭。

沒有舌頭,整個口腔里,卻有一層層細密鋸齒樣的牙。

郭員外緊張至極,如果這一口下來,恐怕這位年輕少年大人不止皮肉,連骨頭都能嚼成渣渣。

眼看著詭嬰張嘴就要咬,方休卻沒有慌亂,還不緊不慢丟了一小塊白色物件進它嘴里。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小詭嬰吞下東西后,竟然反射性地閉上嘴,臉上竟然又露出安詳得神色。

郭員外及其奴仆看的是目瞪口呆。

畢竟是演戲,怎么可能沒有二手準備?

先前往奶水里混符水的時候,方休就隨手也在糖上弄了些,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用上了。

“錢伯!”

看到詭嬰重新恢復安靜,方休哪里還會浪費時間,直接朝著錢伯大聲喊道。

“好的。”

錢伯當然不會愣神,只見他雙手合出一個手印法訣,用大拇指扣住符筆,輕聲卻莊嚴念道:

“紅塵孤苦,伶仃超度,往來無苦,百廢待興……”

緊接著,錢伯神情自若,右手直接用毛筆涂上朱砂,一筆點在詭嬰額頭。

而后錢伯也不用第二筆,直接筆走龍蛇,一張符咒一蹴而就。

這就是真正的超度。

這次也沒有再發生意外,畢竟所謂的郭公子,早已經付出因果代價,死的不能再死。

終于,小詭嬰在錢伯做法超度之后,乘著一片霞光中,漸漸隱去身形,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這個時候,錢伯和方休二人,再次對視一眼,既然已經做戲,自然就要做全套。

想到這,兩人都一下散了架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郭員外,已經是滿臉感激,雖然兒子死了,但好歹詭物已經除去。

既然還活著,那就還有希望。

他又不只是只有一個兒子,只不過另外的幾個兒子年紀還小,養在妻妾身邊。

不過郭員外心里暗暗給自己一個教訓,以后可不能讓兒子再胡作非為了。

錢伯三人卻沒想這么多,接下來,就要考慮怎么對付那個沒有出現的惡靈了。

這惡靈,恐怕有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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