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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梁度突然發聲,讓道士詭物和老者詭物有些詫異,自然而然,那些仆人也停了下來。
“你有什么話要說?”
老者詭物抬起頭看著角落的梁度,出口問道,心里暗想著梁度這只雛鳥,莫非要在死前交代什么遺言?
沒想到梁度這時候站起來,看了四周一眼,眼神中哪里還有一絲害怕?
“哎,本來還想和你們多演一場戲,哪知道你們現在卻想著找死,實在沒什么趣味。”
聽到這,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面面相覷,心里感覺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敢輕舉妄動。
他們兩小心謹慎之下,只能看著梁度又拿出了之前的酒葫蘆,把那杯中酒直接潑灑出去。
只見梁度手一動,那酒便落在地上,竟然泛起陣陣煙氣,而后空間扭曲一陣,老者詭物宅院內的一切,此刻都變了模樣。
只見桌子早已腐朽,床榻成了破爛的木板,窗戶上更是蛛絲密布,最可怕的是,角落里砌起累累白骨,被鐵釘釘在墻面上,那些仆人更是盡成了干尸!
這哪里是宅邸,分明是一處早已破敗的墓葬之穴。
那老者詭物見狀,先是一驚,然后看了一眼道士詭物,心中稍微安定下來,緊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驚的是,梁度這個家伙竟然騙過了他,手段有些厲害,看樣子不好對付,笑的卻是……
“小郎君果然有些本事,可是這又如何,這是老夫的巢穴,你這當真是自尋死路。
若我這只是普通宅子,你可能還有幾分逃脫希望,這下變回原始樣貌,再加上我有道友相助,你怕是插翅難逃!”
梁度這時候沒有理會那老鬼的挑釁,更沒搭理逼近的仆役干尸,倒是扭頭看了一眼道士。
“你確定你們倆會精誠合作?”
“啊?”
道士詭物有些訝然,雖然知道這是梁度挑撥離間,可心里還是有些迷糊。
看著角落一堆堆釘住的白骨,再加上一具具干尸仆役,他心里還是有些警惕。
好像這老詭的本事,比之前自己預料的,還要強上很多。
他心中有些犯嘀咕,不過面上卻不顯,反而笑著說道:“你不用挑撥離間,我們后面如何,你死了可不用知曉。”
老者詭物像是對道士詭物的回答相當滿意,忍不住點點頭。
“不錯,你這小滑頭不用挑撥我們的關系,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梁度卻不為所動,反而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道士你可知,這白骨為何要用鐵釘釘死?”
梁度話音方落,道士詭物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老者詭物此刻已變了臉色。
“道友,還愣著干什么?快殺了他,咱們一起增長陰壽,夜長夢多,這可是你說的!”
老者詭物此刻大聲叫到。
先前一直如木偶一般任他擺弄的仆役們,此刻也聽從他的命令,繼續包圍住梁度。
老者詭物這時候沒有管道士詭物,此刻手一翻,卻是黑氣突現,直接沖著梁度而去。
道士詭物本來順著梁度所說正在思考,不過看到老者詭物出手,也顧不得其他,急忙跟著出手。
不管如何,現在把梁度除去,吞噬它增加自己的陰壽才是正途。
道士詭物的手段也很簡單,直接用它那三分駭人詭臉,一口咬了過來,滿是腥臭味。
面對兩人幾乎同時的攻擊,梁度卻不慌不忙,直接一指而來,瞬時間,對方攻勢立刻告破。
“怎么可能?”
在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驚呼的時候,梁度卻在心里暗自盤算,這詭物的攻擊,竟然強度堪比夜游使。
也就是說,這兩個家伙,竟然最少也是百年兇魂的存在,果然有點實力,怪不得敢謀算自己。
不過道士詭物和老者詭物并沒有太過慌張,這本就是老者詭物的主場,面對梁度,他們很有信心。
只不過梁度這時候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老詭你能活到現在,是吸取了這些干尸仆役的陰壽吧?”
這話一出,老者詭物臉色一變。
而后,只見梁度直接打了一個響指,而后那些干尸仆役動作一頓,而后齊齊轉身,竟然面對老者詭物。
老者詭物此刻顯得有些慌亂,不知從哪里掏出手中一枚銅鈴,握在手中。
而后,他手輕輕一搖,而后——
“叮鈴。”
聲音清脆,剛才轉身看向老者詭物的干尸仆役們,此刻卻露出痛苦的神色。
干尸臉上竟然能看得到痛苦神色,可想而知,它們現在有多么痛苦。
在這鈴聲里,梁度卻依然悠然自得,口中繼續說道:
“你拿著這鈴鐺,是不是因為害怕?畢竟你吸取他們的陰壽,還把他們煉成了你的仆人。”
在梁度話語當中,老者詭物手中搖鈴越發快速,鈴聲也愈來愈急,干尸仆役此刻們更是痛苦地委頓在地。
而后,它們的身上竟然冒出了血紅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梁度還是有些激動。
他終于第一次在這個黑白色調的世界,看到了其他顏色,而這便是干尸仆役怨氣所在。
這些干尸仆役萎靡不振,老者詭物很明顯松了一口氣,看向梁度的眼神,滿是兇厲。
這個家伙竟然能破除自己的禁術,讓這些干尸差點反噬,自己竟然差點陰溝里翻船。
此刻干尸仆役們癱倒在地,沒有一具干尸仆役可以向前一步,老者詭物情不自禁露出了冷笑。
梁度對此不以為意,他竟然走到了干尸仆役旁邊,那些干尸仆役看向他的眼神,竟然頗有幾分希冀。
梁度這時候輕輕說道:
“它們生前和你一樣,在這酆都生活,不想不但被你吸取陰壽,而且還要被你鎮壓,成為你的仆役。”
“可是,他們本就對你怨氣沖天,所以若想鎮壓他們,為你服務,那便只能用鐵釘釘住尸身。
這樣你就可以逼著他們,繼續為奴為仆,可若是……”
說到這,梁度突然停頓下來,而后他就看向墻邊累累白骨,上面遍布鐵釘。
老者詭物臉色明顯一變,而后有些震驚,眼前這小子真的看出了自己的布置?
這怎么可能!?
“不得不說,你還有一些算計,誰都會認為這干尸就是仆役的尸身,誰能想到這些白骨才是!”
老者詭物瞬間面色慘淡,他最害怕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而接下來梁度一句話,徹底讓它亂了陣腳。
“如果取下這些白骨上的鐵釘,放其仆役命魂自由,那么又會如何呢?”
會如何?
這一點自然是老者詭物當然最為清楚。
“不!”
他忍不住大叫一聲,竟然拋下手中銅鈴,化作一道陰風,直接向梁度撲了過去。
“你敢!”
可梁度哪管他如何,已然一揮手,瞬時間那些白骨身上鐵釘直接被一把拔出。
那老者詭物本已撲到了梁度面前,但此刻看到這個情況,瞬間后退。
他已經亂了陣腳,看著道士詭物在一旁一動不動,直接大吼道:“你還不出手,不然咱們都得死!”
這話一出,被眼前情況接連反轉震驚的道士詭物終于回過神來,他現在可謂后悔不已。
自己為何要貪心!?
本以為是一只剛出茅廬的雛鳥,誰知道卻是扮豬吃老虎,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
道士詭物心中后悔,但也知道自己和老者詭物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也不得不配合老者詭物一起出手。
可是,老者詭物根本沒有和他匯合,因為白骨鐵釘掉落,那些干尸仆役像是解脫一般,紛紛靈魂出竅,與白骨結合。
嘎吱嘎吱。
只聽得嘎吱聲響之中,那些白骨站了起來,而后立刻奔騰而出,與老者詭物糾纏在一起。
立時,陰風慘慘,鬼哭神嚎。
可是有道士詭物相助,那些白骨仆役反水之后,不成章法,竟然被兩人逐個擊破。
老者詭物此刻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那些白骨仆役此刻明顯便漸漸不支,可梁度這時候卻呼出一口氣,沾染在第一具白骨之上。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些白骨仆役此刻一個個生龍活虎,竟然抗住了老者詭物和道士詭物的攻擊,一時之間,戰況越發激烈。
這小子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威力怎么如此驚人,讓白骨仆役戰力何止增強了一籌?
道士詭物滿是懊悔,作孽啊,自己就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打這年輕人的主意,簡直是嫌命長了。
老者詭物卻沒想那么多,不是他豁達,而是他是白骨仆役主要的攻擊對象,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他。
這么多年的怨氣,此刻一朝爆發,又豈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
狹窄的墓室內。
此刻,白骨仆役身上冒出一團龐大的陰氣,隱約和梁度那口氣有些關系,占據了整個墓室大半空間。
而凄厲的慘嚎聲中,但見白骨仆役之上,形成了十幾個怒氣沖沖的面孔,追逐撕咬著老者詭物。
在此之中,老者詭物的叫喊痛苦不已,道士詭物在一旁不是主要攻擊對象,勉力支撐,可是神色之間驚懼不已。
許久之后,白骨仆役身上的陰氣四散,身上的怨氣竟然消散大半,那老者詭物卻再沒蹤跡。
這算計梁度準備增加陰壽的老者詭物,竟然被仆役反水徹底化為虛無。
只能說,貪婪會讓人滅亡。
另外一邊,因為白骨仆役報仇雪恨,暫時沒有對付道士詭物,他才得以喘息之機,滿是驚懼看著梁度。
這家伙到底什么人?
一口氣竟然讓這些白骨仆役實力強了好幾倍?
梁度這時候沒時間管道士詭物,因為白骨仆役們報仇之后,直接匍匐在地。
而后他們對著梁度連磕幾個響頭,而后白骨化為灰燼,所有白骨仆役消失不見。
只隱隱約約傳來一句
“恩公大恩大德,若有來生,再來相報。”
梁度沒有答話,只是看著白骨灰燼,半響無言。
梁度感覺自己的印記竟然被點亮,就是曾經那拯救柳桂二城獲得的透明印記。
難道……
梁度陷入了思考之中,許久,他才像是回過神來,這才看向那瑟瑟發抖的道士詭物。
道士詭物此刻哪里還敢囂張,老老實實蹲在一旁,心中祈禱,梁度不要出手對付他。
“你叫什么名字?”
梁度這時候開口,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道士詭物的名號,而道士詭物聽到這,明顯一喜。
能開口問話,那就說明暫時不會殺了自己,既然如此,又怎能不是喜事?
“小人名喚張三。”
“張三么?”
梁度有些奇怪,像是沒有想到一個道士竟然沒有道號,反而起了這么庸俗名字。
不過這道士詭物,也就是張三,此刻連連點頭。
“不錯,小的就叫張三。”
梁度不在糾結張三這個名字,只是問道,“你可曾和這老詭一樣,害過其他人,以此增加陰壽?”
那張三趕緊回道:
“沒有,好叫郎君知道,小人年歲不長,并沒有吸食他人陰壽,不像這老不死的老詭,竟然做了這么多惡事。
也是小人幸運,遇到了郎君,不然真的要是和這老詭合作,恐怕我也會成為他的仆役,受盡折磨。”
此刻,張三是真的慶幸,要是梁度真的是一般詭物,恐怕事成之后,就是鳥盡弓藏的結局。
自己恐怕會被老詭算計,而后怕也是釘白骨成仆役的結局。
也許是為了將功贖罪,張三把自己知道的老詭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此穴乃地氣交匯之所,這墓室更是由高人布置,那老詭長久經營之下,不但自成幻境,而且匯陰聚煞,宜養陰魂。
所以,恐怕這也是老詭吸食仆役陰壽,讓仆役不消散,還能繼續驅使他們的原因。”
梁度聽到這,只是默然無語。
這老詭不是好人,這道士想要和老詭一起謀算自己,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也許是猜到梁度心中所想,這張三又說道:
“但我也確實有些罪孽,不過都是一些小惡,就算這次謀劃郎君,也是功敗垂成。”
說完,他俯身叩首。
“我可以保證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點欺瞞郎君,我只求郎君饒我一命。
如果郎君氣不過我之前的罪行,我可以發誓,我愿追隨郎君左右,請您成全,只求您能饒我一命。”
唉!
聽到這里,梁度心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本來之前梁度沒想那么多,最后直接把張三一斬了事,可是現在聽到張三這最后一句話,他卻有了其他想法。
這地府本就是梁度不熟悉之地,而這酆都城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此刻多個本地土著當向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剛才在梁度精神威懾之下,張三的確也沒有說謊,說明他的確沒做什么窮兇極惡的事。
既然如此,自己把張三收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再者說,有自己在一旁震懾,這張三縱使有什么歪腦筋,恐怕也沒有實現的機會。
所以,自己要不要給張三這個道士詭物跟隨自己而后改過自新的機會?
就在梁度心中做抉擇的時候,突然——
“砰砰砰!”
外面竟然再次傳來陣陣砸門聲。
此刻,這老者詭物的墓室,竟然迎來了第二批不速之客。
一時之間,梁度和張三面面相覷。
這時候,有誰回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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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詭身亡。
可是墓穴門外,敲門聲響,梁度張三此刻不由面面相覷。
這時候誰會來此地?
梁度看向張三,張三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雖然他和老詭有些交情,可是也只是嘴上交情而已,今晚張三來此地,也不過是為了吃了梁度而來。
只不過他運氣不好,現在也只能祈求留在梁度身邊為奴為仆,才稍微得到一線生機。
此時,隨著敲門聲響,此地墓穴空間竟然泛起陣陣漣漪,讓梁度有些好奇。
張三卻有些心驚,能在老詭墓穴鬧出這么大動靜,看來來人實力不低。
而另一邊,那訪客顯然因為沒人開門有些生氣,門外敲門聲越發急促,聽那又急又重的聲響,怕是再不開門,對方馬上就要上腳了。
梁度斜視瞧了眼張三,他臉上可也是茫然不知,梁度只能搖搖頭,這道士詭物一點也靠不住。
因此,他只得領著張三到了墓穴前院,而后便讓張三小心一些,去開門迎客。
張三哪敢不答應,雖然心里有些慌張,但是這時候他不答應,恐怕就沒了用處,那自己怕是死路一條。
他一打開門,臉上驚色一閃而過,因為來人在酆都也算鼎鼎有名,正是酆都城使,俗稱城主幕僚。
“原來是柳使者,您老怎么回來這?”
張三下意識寒暄一句,而后就反應過來,連忙把他引進了院子,來人也就是張三口中的柳使者,嘴里還在嘟囔。
“怎么是你開門?老詭呢?敲了這么久的門,這時候才有反應,難道你們耳朵聾了不成?”
梁度此刻抬眼一瞧,看到所謂的柳使者,心中卻是一樂,這柳使者的扮相,委實有些有趣。
只見他上半身穿著似書生,儒衫方巾一個不落,可是下半身褲子竟然是個兵服,不倫不類。
更主要的是,他手上捏著絲巾,走起路來混若無骨,越發滑稽。
再看他的臉,一雙三角眼四下打量,張嘴便吐出截蛇信兒,竟然是個妖魅。
也就是說這柳使者生前怕是一只蛇妖。
實在是有趣!
梁度心中暗自好笑的時候,這柳使者還在嘀咕,“張三喇,老詭在何處,怎么這么久還沒看到他?他就這么忙么?“
張三立刻諂笑,心里緊急轉著念頭,想著怎么糊弄過去,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這幾天酆都城來往詭物增多,臨近城池更是來了不少大人物,原因就是酆都城主要過大壽。
想到這,張三連忙開口。
“柳使者,忘了跟您說,其實老詭不在家,所以這么久我才沒敢開門。”
“不在家?”
柳使者明顯有些詫異,可是張三早已經想好了理由,張嘴就來。
“老詭聽聞城主大壽,此刻為表忠心,已經出城給城主準備壽禮了,此刻并不在家中。
至于我剛好有事有求于老詭,就幫他看家,等他一回來,就可以和他一起給城主賀壽。”
“喲,看不出老詭竟然還有這心思,不過也是,畢竟老詭陰壽活到現在,也是不多的幾個。
不過,壽禮就不必了,你們還是先準備喜禮吧,壽禮后面再準備。”
柳使者此刻竟然翹著蘭花指兒,把那絲巾輕輕一抖,張三默不作聲躲得遠些,口中卻有些詫異:
“喜禮?”
柳使者也不在意,只拿絲巾掩住紅唇,膩聲說道:
“城主昨日得到一絕色美人,那模樣俊俏至極,當時城主開懷大悅,當場就認定那美人是下一位城主夫人啦!”
話剛說完,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掏出張大紅帖子,直接遞給張三,嘴上還有陰笑。
“所以今日我來,就是為了送請帖的,那壽禮你們就別急著準備,先準備喜禮吧。”
張三心中怒罵,這是城主第幾次娶親啦?不過他臉上還是一臉諂笑,畢竟他想盡快打發柳使者
“如此恭喜城主了,柳使者您放心,我和老詭一定準備好喜禮,絕對不讓城主失望。”
馬三道著喜,語氣滿是諂媚,柳使者自然滿意,不過送完請帖之后,他像是完成了任務,準備離開。
可是,他一轉身,就看到了旁邊瞧熱鬧的梁度,眼睛不由一亮——好俊俏的書生。
這是哪來的新詭?
柳使者心中立刻知道這不是酆都詭物,因為這等俊俏容顏,他怎么可能沒有印象?
“哎喲,張三啊,這是哪兒來的小哥兒,怎么面生得很啊?你不介紹介紹?”
好在張三有了剛才應付的經驗,也算早有準備,他就不緊不慢說道:
“柳使者,這位是老詭的遠房表親侄兒,這幾天剛來投奔老詭,所以面生。”
“老詭的表親侄兒?”
聽到張三這么一說,這柳使者不禁來了興致,他可沒聽說老詭還有這么俊俏的表親侄兒。
他忍不住繞著梁度轉了兩圈,興奮之余,忍不住伸出蛇信在空氣中探了幾探。
只不過接下來,他那三角眼一頓,有些驚疑不定。
“怪哉,你怎么沒有我酆都印記,老詭的表親侄兒不是我酆都中詭?”
張三聞言心中一驚,有些擔心,當然他擔心的是柳使者觸怒梁度,而后怕是要一命嗚呼。
不過梁度此刻臉色絲毫不變,順口敷衍,張三才松了一口氣,不然柳使者身亡,也是一件麻煩事。
“鄙人不是酆都城詭物,而是城外鄉下佬,現在也是投奔我這老叔叔討個生活。”
“是這樣嗎?”柳使者聽到這有些疑惑,不由轉頭看向張三,像是要確認一番。
張三自然點點頭,哪還會多說什么,“柳使者,這真的是老詭表親侄兒,等老詭回來,你可以再來查看。”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相信你,看你急得。”
柳使者看著梁度的眼神有些可惜,張三自然知道他怎么想,要不是老詭侄兒身份,恐怕他也想吞了梁度增加陰壽。
不過現在有張三作證,再加上城主讓他送請帖過來,自然不可能和老詭鬧僵。
所以雖然心中可惜,但不觸怒城主才是現在最大的事,他分得清輕急緩重。
“真是俊俏的小郎君啊。”
最后可惜之余,柳使者竟然摸了一下梁度的手,瞬時間張三的臉上表情霎時僵住。
柳使者!
你這是在找死嗎?
張三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還好他擔心的情況并未發生,只是梁度的眼神,直接看在柳使者脖子上。
都說打蛇打七寸。卻不知這蛇妖詭物,它的七寸是不是在脖子這個地方?
梁度要不是想要查清楚酆都是什么情況,恐怕他現在已經出手,不過他想著多花點時間了解情況,所以才沒動手。
柳使者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他看著梁度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一顫。
“嚇,這小哥兒的眼神,怎么這么恐怖!?”
這時候,柳使者露出一雙三角眼,看了好幾眼梁度,確認他沒想動手才松了一口氣。
“還是早點離開,怎么感覺這么心驚膽戰呢?”
心里想到這,他還是有些恐慌,所以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把那紅帖子塞進張三懷里。
“我還有其他帖子要送,這就告辭了,你們記得準時參加城主婚宴。”
說完,柳使者匆忙離開,張三不由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出現意外,自己差點嚇死了。
……………………
“如此說來,你是說這城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娶親,而新娘子每次都活不了多長時間?”
等柳使者走后,張三把酆都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尤其城里那些主要人物。
梁度聽完后,尋思了一陣,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隔段時間娶親,實在有些奇怪。
甚至,他覺得這事頗有些深度秘密可挖,因此他仔細詢問了一下張三關于這方面的具體情況,終于有了一些所得。
不過他這時候并沒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訴張三,而是看了看自己手機的紅帖,想著怎么從中獲取自己需要的情況。
畢竟這個世界秘密太多,地府、酆都這樣的詞匯,怎么可能不讓梁度浮想聯翩?
梁度這時候回過神,扭頭看向張三。
“這城主娶親,一般要準備什么喜禮?”
“啊?”張三聽到這,臉上不由得露出表情,不過不是感嘆,卻是嘲諷不屑。
“城主要的喜禮,那可不一般,沒有太大價值的東西送過去,恐怕喜宴過后,一切都消停不了。”
“這城主娶親,哪一次不是讓我們刮一層皮,以此來滿足他的貪欲?”
聽到這,梁度已然知道張三恐怕對酆都城主怨氣很深,看來張三吃了不少虧。
“那我要是準備去參加這酆都城主婚宴,需要準備什么?”
聽完張三這一番話,梁度卻不為所動,反而問道自己該準備什么禮物。
張三聽到這,有些詫異,想到之前自己和老詭都被梁度戲弄,心中不由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
“郎君,你不會想要去婚宴上大鬧一場,讓城主丟面子吧?”
梁度沒有想到張三會這么想,不由一愣,不過緊接著他就似笑非笑。
“如果我說是,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
梁度本是玩笑話,沒想到張三當真,臉色一白,可是接下來他卻點了點頭。
“郎君不嫌棄的話,老道跟你一塊去。”
“啊?”
這下輪到梁度有些詫異,以為是張三怕不附和自己,自己會對付他,所以才會這么說。
“張三,你盡管說實話,我不追究,你只要不想去,我可以放你離開,反正咱們無冤無仇,只要你留下紅色喜帖就行。”
梁度以為自己把話說到這,張三會離開,沒想到他還是搖了搖頭。
“郎君,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決定跟你一起去。”
梁度此刻真的有些好奇,老道詭物張三為何會如此決定?
畢竟他之前是因為生死危機,才說給自己為奴為仆,可剛才自己明明說了他可以離開,自己絕不追究,為何他還要跟著自己?
張三看出梁度的疑惑,笑著說道:“郎君,你相不相信我覺得跟著你更有前途?”
“相信!”
這下輪到張三有些疑惑,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梁度這時候心里在笑,你這反應是怎么回事?相信直覺這種事,他可是遇到過方休這種逆天之人。
張三這樣的直覺,放在方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如果是方休,恐怕早就預知了危險,根本不可能到自己眼前,早就逃之夭夭。
張三最后也沒明白梁度為什么相信自己的說辭,不過他這時候開口建議。
“郎君,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道士想要在城主婚宴上搞事,我覺得你可以找一個人。”
“誰?”
“老陳頭!”
………………
張三所說的老陳頭,可不是一般人,在酆都城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只不過近些年有些沉寂而已。
至于老陳頭本事不小,為什么會落魄,原因也很簡單。
得罪了酆都城主,他怎么可能瀟灑得了?
也只能說,幸好老陳頭本事不小,所以才能在得罪酆都城主的情況下,還能安全在酆都生存。
雖然,他現在活的有些慘。
至于老陳頭為什么會得罪酆都城主,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曾經和酆都城主是競爭對手。
老陳頭的師妹,曾經和酆都城主青梅竹馬,只可惜最后卻是酆都城主娶了老陳頭的師妹。
所以酆都城主和老陳頭也算情場上的競爭對手,只不過敗北的是老陳頭。
因此,老陳頭也成為了酆都城的笑柄,只不過沒人敢在老陳頭面前說這些而已。
“郎君,如果你想找酆都城主的麻煩,老陳頭是最好的幫手,畢竟他也算酆都城主敵人。
而且,他可能是最了解酆都城主的人,只不過他的脾氣有些不好,自從他師妹嫁給城主沒多久死了之后。”
老陳頭其實一開始也沒有這么落魄,只不過他師妹死訊傳出,他接受不了事實,闖過一次城主府。
而他也是酆都城唯一一個在酆都城主出手之后活下來的人。
酆都城主的原話是只要老陳頭接了他三招不死,就既往不咎。
沒想到老陳頭真的沒死,只不過得罪了酆都城主,他過得不如意而已。
張三也不明白老陳頭如此屈辱之下為什么還活著,還是不是酒后痛罵酆都城主。
可是,酆都城主放出了話,放他一馬,自然不會食言,所以也聽之任之,反正老陳頭也翻不起浪。
梁度這時候卻明白了張三的用意。
既然決心要對付酆都城主,那么帶上老陳頭,那就是惡心對方。
別說,這個主意梁度還挺喜歡。
等到他們來到老陳頭所在之處,發現他蜷縮在街道角落,已然昏昏欲睡。
只不過他額頭上的酆都印記,確保了他的安全。
要不然,恐怕他在稀里糊涂中,機會被詭物吞噬,增加陰壽。
梁度和張三看了一眼老陳頭所處的環境,這情況哪里和張三說的一樣?
這老陳頭哪里是落魄,明明就是行尸走肉,已經沒有了酆都土著的尊嚴。
不然,他怎么可能露宿街頭,走了這么久,梁度也是看到老陳頭這唯一一個流浪街頭的詭物。
不過,因此梁度也越發覺得請老陳頭去婚宴,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張三這時候上前,把老陳頭搖醒,酒醉之下的老陳頭,當即醒來暴怒。
可是接下來,梁度說了一句話卻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一時沉默。
“城主有請,不知陳兄能否賞臉,和我一起去一遭,慶賀城主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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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老陳頭的裝扮,已然煥然一新。
也許是仇恨的力量,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頹廢模樣。
此刻張三走在前頭,梁度和老陳頭像是護衛一般,拿著一個禮盒,往酆都城中央而去。
今天,城里有些熱鬧,各路行人腳步匆匆,他們的行進方向,也是城主府。
此刻,黑夜白天不分的酆都,一片灰茫茫,顯得霧氣叢生,百千詭物形色匆匆,全部匯聚到中央大道上。
而正因此,梁度也算大開眼界,原來這酆都城,不但有人形詭物,還有很多動物亡魂。
比如,此刻道上,有四蹄踏踏,有雙腳蹣跚,亦有腹足蜿蜒長蛇……
各類的妖魔詭物,此刻彼此看一眼,接著就在道上默默前行。
張三在前,梁度和老陳頭在后,他們一行,混在其中,泰然自若。
張三是有底氣,畢竟他對梁度無限信心,而老陳頭沒有任何神色變化,是他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隨著梁度跟著大隊伍一路前行,前方愈加寬廣平坦,就連霧氣都似乎薄了許多,視野更加清楚。
梁度這一路走來,也是嘖嘖稱奇,畢竟這一路上,他看到了周邊千奇百怪的詭物,甚至還在尋思著其中都是些什么種類妖怪所成詭物。
看來這酆都城,這些詭物根本不管生前是人是妖,他們已經和平相處,沒有種族之分。
忽的。
“張三,你也來了?”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沙啞聲音,梁度和張三一回頭,但見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看著他們一行,滿是狐疑。
她此刻因為心中訝異,脖子伸的長長的,像是十分奇怪張三為什么會去賀壽。
張三卻老神在在。
“我為什么不能去?難道城主請我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那老婦人聽到這,臉色蒼白,這句話要是傳到酆都城主耳中,還不知道會有什么禍事。
所以,她連忙搖頭,縱使還有些奇怪,但也灰溜溜離開,根本不敢停留。
張三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和梁度老陳頭繼續向前,順便觀察路上這些詭物。
這都是什么詭物?
奇形怪狀,真真是開了眼界。
就在這時,梁度隱隱覺得周遭氣氛有些不對,他不動聲色稍一打量,赫然發現,這道上的群妖詭物,不知為何停下了一部分。
此刻,它們的眼神,顯得有些灼熱,全都望向了自己,不,是望向了老陳頭手中的禮盒。
梁度這時候也看到了已經在遠處的老婦人,她不時低頭和其他詭物說上幾句話。
有的詭物不屑一顧,繼續向前。
而有的會停下腳步,和那些詭物暗中觀察著自己一行。
難不成……
老陳頭此刻已悄然握緊了手,梁度卻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而張三這時候抬頭,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這時辰,城主已經在迎客了吧?”
此話一出,場中瞬間一靜。
“哎呀,差點誤了大事。”
有詭物開口,而后他們也不再管梁度他們,匆匆往城主府而去。
不管老婦說的是不是真的,那禮盒是給城主的喜禮,這時候動手,簡直就是傻子。
那老婦很明顯也看到了這里的情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做賊心虛,越發匆匆而去。
路上行人腳步越發匆匆,張三都有些愕然,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剛才那句話,真的讓他們誤以為吉時已近。
只不過,梁度這時候也發現了那些妖怪詭物此刻的穿著舉止,都和人沒什么兩樣。
看來的確如張三所說,那酆都城主雖然不會過分區別對待人屬妖屬詭物,但卻更喜歡妖怪學人行為舉止。
所以這些妖怪詭物,除了妖怪特征,還學人穿戴,尤其今天這種日子,城主最不喜其他妖怪詭物,在他面前顯出原形,沒有人的形象。
一路上,梁度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目的地,那酆都城主的府邸,已經就在眼前。
……………………
此刻,眼前建筑恢宏,原木混著土石筑起高墻,門樓、溝壑、望樓一應俱全。
若是在現實世界,梁度定會認為是哪家豪強的莊園,可是這是地府酆都城。
他看到這里,任誰能想到這是酆都城主的府邸?
此刻,門外早已經掛滿了燈籠,只可惜,黑白世界的酆都,當然都是白燈籠。
大門之前,一伙家丁裝扮的仆役,攔在大門處,迎檢著來訪的眾妖魔詭物。
此前被張三嚇到的詭物,發現自己沒有錯過吉時,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要是錯過了吉時那就麻煩了。
不過,雖然知道之前自己被張三耍了,他們現在也沒有其他動作,這時候動手,那就是得罪城主。
于是,城主府前,一片和諧。
城主仆役還在檢查這些妖魔詭物,那些詭物也只能老老實實排隊進門。
不知為何,梁度看到這,不禁搖搖頭,看來在所謂權勢面前,弱者只能被動接受安排。
甚至眼前長隊,竟然有一種前世藍星華夏進火車站,過安檢的既視感。
這個想法,不禁讓他大感世事荒誕,連忙把這荒誕念頭,拋出腦外。
“哎,不許插隊!”
突然,城主府前一陣騷亂。
好在城主仆役出現很及時,出現在騷亂處,而處理騷亂之人,張三和梁度都認識,正是送請帖的蛇妖詭物——柳使者。
那插隊的詭物,看來也是第一次來城主府賀禮,所以不曉得規矩,直接被柳使者帶人扔出了隊伍。
有了前車之鑒,后面的情況自然順利至極,沒有詭物再敢搞事情,柳使者這招殺雞儆猴目的已經成功。
緊接著,便是井然有序的檢查,當然其中也有不怕死的。
“你請帖呢?”
“忘帶了。”
“忘帶了!?沒請帖不許進去。”
瞬時間,一個詭物被扔了出去。
“保持順序,進門賀禮放左邊,武器放右邊。”
梁度排隊在后面,看著前面的情況,心中也感覺城主府檢查嚴格,不愧是酆都城的主人。
“呔!放下武器,武器不準帶進去!”
“長官,誤會了,我這是化形后的尾巴,你也知道城主不喜歡我們現出原形……”
此刻,一個妖怪詭物哭笑不得。
“我管你是不是身體一部分。”那守門的把白眼一翻,“要么除去兵器,要么就別進去。”
“你……這總行了吧!”
這妖怪詭物也是急了,瞬間現出原形,只是原來人類穿著,瞬間破了個大洞。
這原來是只蝎子精所成詭物。
它背后鉆出條碩大的尾巴,尾巴末端長著黑黝黝的勾刺。
梁度看到這,暗暗稱奇,因為那守門看到這,竟然一揮手,竟也真的放行了。
而柳使者帶著人在一旁監督,也沒說什么。
甚至還能看到柳使者眼里的譏諷之色,看來柳使者對自己化形后的樣子,十分自豪。
爾后,張三轉頭看著呆在一旁的老陳頭。
“你沒帶武器吧?要不然咱們進不去,這時候如果出問題……”
張三話沒說透,不過老陳頭明顯有些遲疑,可隨即想到自己和酆都城主的的恩怨,臉色一定。
他剛想把自己藏在衣袖的短刃丟棄,卻被梁度拉了一下,他回頭看去,卻看到梁度沖他微微頷首。
“什么意思?”
梁度沒有回答,只是接過老陳頭衣袖里的短刃,而后就讓它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陳頭差點驚呆,可是他好歹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暗自平復心中驚訝,而后和梁度一起往前。
卸下了武器的老陳頭,把禮盒放到了左邊,跟著張三入了門中,張三看到自己三人順利通過,不由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
“等等……”
瞬時間,張三心提到了嗓子眼。
開口的正是柳使者。
難道他看出了什么不對勁?
張三和老陳頭神色一變,暗自做好準備。
柳使者這時候走到張三面前。
“老詭呢?怎么只有你過來了?”
聽到這,張三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自己一行暴露,只是對方沒看到老詭。
“老詭沒來得及,到了時間,我只能自己過來了。”
聽到這,柳使者點點頭。
老詭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客人,他只是順口問了一下而已。
所以,有驚無險,張三梁度三人,安全進入酆都城主府中。
……………………
進了城主府,直接便是個大院子,院子里子的霧氣,比之外面,幾乎不可見。
看來這霧氣在酆都城主府中,根本漫不過來,更難的是,城主府上下白燈籠成群,這燈光便洋洋灑灑的投下來。
張三跟著城主府來到一個桌子邊上坐下,他一臉的如坐針氈,因為梁度和老陳頭站著。
不過梁度也不會說什么,反而讓他稍安勿躁,畢竟酆都城主還沒出來,不用顧及其他。
不過,院子里的情況也很搞笑,人屬詭物坐在左邊,也就是梁度這邊。
而一大院子的妖怪詭物,熙熙攘攘擠在右邊,看來這也算各有安置處。
看到梁度不在意現在的情況,所有張三也只能坐在桌邊,不過他現在因為緊張,也有是呆不住。
再說,既然已經混進來,那不如便順勢查探消息,所以張三也就隨口和桌上的詭物攀談,可沒成想撞著個詭物中的話癆。
對方噼里啪啦一頓話砸下來,饒是張三想著查探信息,這一時間他也不禁有些懵逼。
這個話癆,自己可真心招惹不起。
他剛準備告罪一聲,而后趕緊閃人,可正巧不巧,柳使者剛好進來,他不能露出破綻,只能繼續和那詭物侃大山。
至于梁度,站的筆直,哪里也沒去,可是他也把情況打探得差不多。
畢竟,在他的感知下,又能有什么秘密逃過他的感知?
等到柳使者進了內院,張三才找到機會,停止交談,而后身子悄悄后仰到梁度身邊。
“情況如何?”
“沒什么有用的消息,對方還是個話癆。”
“知道了,這里也沒什么情報,你不用刻意打探了,隨便聊天,等酆都城主出來再說。”
張三點點頭。
梁度這時候想了想,又囑咐老陳頭,不要輕舉妄動。
“放心,這么多年我都過來了,這時候我會克制,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機會了。”
梁度老陳頭兩人稍一交流,就已經把隱患除去,靜待酆都城主出現,再做打算。
“瞧見那道大門了么?”
張三這時候突然又回身,悄悄對梁度說道。
梁度點了點頭,他們此刻所處的大院,被高墻圍起,有幾處出口,都把城主府護衛防守。
至于張三所指的大門,是其中看守最嚴密處,接著就聽到張三繼續匯報。
“剛才運氣好,聽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原來請帖分兩種,我們就是普通請帖。
而大門內通往的地方,聽說是正式的宴席會場所,里面都是更尊貴的請帖才能進。”
“知道了,先靜觀其變,酆都城主大婚,不管如何,應該都會出來看這院子里的賓客。”
張三表示贊同。
老陳頭沒有說話,反正對他來說,不管如何,他現在已經是深入虎穴。
只是末了,老陳頭又有些不甘心,畢竟城衛肯定會在里面剛尊貴的宴會廳呆更久。
所以,他不甘心地問道:
“那我們能否從其他道口混進去?”
剛說到這兒,張三剛要開口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就看到旁邊一桌,有個詭物受到言語刺激,往那看守宴會廳門口走去。
可是,還沒等它走近,便聽得幾聲慘叫,原來是護衛看到他沒有請帖,直接下手。
緊接著,就看到那護衛其中一個詭物,手里拽著剛才的詭物,跟拖一條狗一樣。
而后,另外有護衛,直接把詭物扔了出去。
瞬時間,院子里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所有詭物又攀談起來,人聲鼎沸,好像剛才那一幕沒有發生一樣。
至于老陳頭,只能握手成拳,看來這時候不是硬闖進去的時候,酆都城主護衛看來很小心。
看到這,張三顧不得暴露的風險,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對著老陳頭輕聲勸導:
“老陳頭,大局為重,切不可意氣用事啊!”
老陳頭聞言,無語半響,最終卻是長嘆一口氣。
“我曉得輕重,你們放心,只是我高估了我自己,原來我還平靜不了。”
老陳頭知道那門口后面,可能酆都城主就在其中,可是想到梁度和張三,只能扭過頭不再看。
梁度也沒說什么,他現在只想多看看情況,畢竟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于神秘。
所以,老陳頭現在也只能按耐住胸中意氣,此時此地,他終究是發作不得。
忽的。
但聽哐當一聲鑼響。
梁度三人同時側目看去。
“吉時已到,新人入場。”
酆都城主,終于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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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城主大婚,此刻終于露面。
只不過,梁度抬眼看去,卻發現酆都城主臉上似有霧氣,根本就看不清他本來的面目。
奇怪。
要知道這本就是酆都城主的地盤,為何他要如此小心?
不過,縱使梁度心下好奇,酆都城主夫婦已經踏進這間宴客的廳堂。
他身邊侍衛推開厚實的大門,便在一陣嘎吱的聲響中,酆都城主夫婦緩緩而來。
此刻院中一眾詭異妖魔,頓時恭喜聲不斷,在梁度聽來,像是一陣陣嚎叫擋。
梁度這時候也來不及細看,在群詭異妖簇擁當中,酆都城主的到來,讓整個張燈結彩的盛宴,達到了高潮。
老陳頭的臉色,在酆都城主一進來的時候,就變得非常不好看,梁度和張三對此自然看在眼里。
“小心,這時候別露出馬腳,等下見機行事。”
兩人和老陳頭相互道了聲小心,接著他們就隱藏在賀喜的妖詭之中,接著在酆都城主侍者的安排下,在院中角落落座。
等到梁度他們坐下,其他拍馬屁的妖詭也差不多恢復了平靜,堂中酆都城主夫婦站立,接著就咿咿呀呀響起些絲竹腔調。
白色燈籠亮光下,幾名妖嬈舞姬,此刻翩然起舞,不時有妖詭斜眼看去。
舞姬跳舞之時,紗巾飛揚時肌膚隱隱若現,眉目流轉間顧盼生輝。
再加上鼓樂激昂,舞步輕快,頗有眾樂樂齊聚一堂的味道,唯有酆都城主面目依舊不可見。
不過,這本是他大婚之夜,想來應該也是歡喜的緊,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大辦。
只不過有人歡喜,自然有人心生不爽,憤怒之余,老陳頭要不是顧及梁度他們,恐怕已經怒發沖冠而起。
“老陳頭,冷靜……”
張三扭頭朝老陳頭看去,然而那老陳頭卻根本無法完全按捺內心憤怒,只能低著頭,默不作聲不敢再看一眼。
梁度這時候沒有說話,他對此地心中可謂好奇不已,所以也時不時看向左右。
這妖詭同在的場景,可是少見,這也讓他對這個地府世界,越發感覺不一般。
不過,他的表現也讓張三心里嘀咕,他可是知道梁度的手段,所以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按道理來講,如此本事之人,怎么會有如此土包子的行為?
也許是感應到張三詭異的眼神,梁度只能笑著岔開話題
“哎呀,都是我少見多怪,少見多怪,你不用在意。”
梁度自嘲幾句,而后不再看其他妖詭,像是振奮起精神,仔細觀看起堂中形勢。
張三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們可是來玩兒命的,可不能像梁度之前這般松散。
看來這酆都城主對城主府的安全保障還是十分敏感,因為在各個角落里,侍立著一些仆役裝扮的妖怪嘍啰。
此刻他們雖然一個個看起來雖然是低眉順目的模樣,但那隨身攜帶的武器,與他們行伍之氣的威勢,卻能道明它們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普通仆從。
更別說,其他重要大門通道處,還有更加厲害的護衛,對著場中妖詭虎視眈眈,像是在震懾著某些拎不清的賓客,不要在這時候擾亂宴會秩序。
梁度看著院中場景,沒了之前的好奇,也就不再多想,靜靜看著場中情況。
老陳頭這時候也好像冷靜下來,不復之前一臉憤怒模樣,看來他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之前商議對策之時,張三就特意提到過,那酆都城主大婚之時,總愛邀請附近的一些厲害妖魔。
只不過,現在他們還沒有看到特別厲害的妖詭,梁度猜測他們可能不在大院,而在之前看到的宴會廳內。
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只是普通詭物,只能待在這大院之中,所以他們只能等待機會。
如是尋到時機,梁度也少不得做一回“惡客”,介時,怕是不止對付酆都城主,還有那些他請來的貴客——宴會廳那些厲害妖詭。
不過,梁度有信心,老陳頭和張三卻還是有些緊張。他倆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深深的凝重……
縱使老陳頭深恨酆都城主,但他也知道,不管是酆都城主,還是其他妖詭,都不太好對付啊!
這時候,酆都城主抬起手中的酒杯,和在場所有妖詭遙遙敬了一杯酒,連新娘的臉都沒露,就準備回轉宴會廳。
畢竟,他對這些普通妖詭,這樣做就已經是看得起他們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詭物走到酆都城主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梁度對這詭物熟悉至極。
那正是給老詭送請帖的柳使者,他小聲說話的時候,眼睛還看了梁度這邊一眼。
張三心頭一緊,就看到酆都城主也看了他們一眼,不過沒什么反應,他繼續走回宴會廳。
只不過柳使者走了過來,而后笑吟吟地看著張三說道:“張三,你好大的運道,城主請你去宴會廳。”
“啊?”
張三有些傻眼,好在有梁度暗中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心中暗暗叫苦,但嘴上卻連連稱謝。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張三他們還是跟隨柳使者進了宴會廳,瞬時間整個大院一片嗡鳴。
這三人到底什么來頭?
張三這時候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因為他們一進宴會廳,注意力就全部在里面的詭物怪異身上。
這些,恐怕就是他們今晚要小心的厲害妖詭了,今晚行動成不成功,就看他們手段如何。
老陳頭依舊低著頭,他生怕自己的神色,暴露自己的目的,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柳使者帶著張三他們在末座坐下,而后沒說什么,又回到酆都城主身邊,伺候在左右。
梁度抓住這間隙的時間,立刻把場中情況,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此刻坐在酆都城主左邊首位的,看來應該是個妖怪詭物,不是普通詭異。
他一臉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一副折扇在手,微微輕搖,像是一副風流模樣。
但是,視線往下,這粉頭油面以下,腰部而起部分,卻是水桶粗細的蛇軀,甚至盤在旁邊的金柱上。
那金柱一看就不是凡物,看上去沉重堅硬,隨著聲波震動,隱隱有金石之聲,想來不是普通金石可比。
但那蛇妖詭異此刻搖頭晃腦間,像是在無意之中,他的蛇尾便勒得柱子上金漆破裂深陷,一陣嘎吱作響。
好霸道的肉身之力。
這可是妖怪詭異,可想而知他的實力如何。
而僅次與這蛇妖詭異的卻是一頭龐大的黑豬,連化形都沒有做到,背脊上的黑毛如荊棘叢生,肚子上是層層疊疊的肥肉。
不過,梁度三人卻不會小瞧他,既然能坐到這里,那說明他的本事絕對不會簡單。
這豬身詭物全身俱是豬形,但唯有一雙前蹄此刻卻化作人手,想來是方便撈取身前食物。
在他身前,卻并無桌案,只是幾張布匹鋪疊在地,上面是堆積如山的吃食。
只不過這豬妖詭物速度卻是極快,只不過轉眼之間,眼前這些食物,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在這豬妖詭物旁邊,是個衣衫襤褸的紅衣詭物,這紅衣詭物生的古怪,可說是場中最像普通人的詭物。
因為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眼,說他像人,是因他手腳皆備,耳目俱全,人該有的一個不少,不該有的也一個不多。
說他像普通人,是因他的形象實在丑惡得緊。
酒槽鼻、地包天、大腦門兒,顴骨高高突起,偏偏雙眼細小如豆,蓬頭歷齒、潦倒枯瘦。
簡直就是怎么丑就怎么來,讓人印象深刻,不知道為何有人長這么一副模樣。
幸好這不是真實世界,在地府之中,這幅尊容,無論是誰一眼看去,恐怕心里都只有四個字——妖魔鬼怪。
就在之前閑聊之中,張三也知道酆都城主會邀請厲害一些的妖詭。
根據他所說,梁度也大致可以猜出這些妖詭的來歷,畢竟這些特征都太過明顯。
譬如那蛇妖,住在城南的一處古墓中,自稱腎虛公子,端的是一個名氣大極的妖詭。
又如那豬妖,住在城西,號稱豬妖太歲,一口之間,恐怕能殺死無數詭物。
不管如何,兩者俱是有名的兇惡之輩,老陳頭這時候心里暗自焦急,恐怕今天行動,不會太順利。
而這紅衣妖怪……
老陳頭默默低頭不語,他不像梁度,對這紅衣詭物自然有所了解。
這紅衣詭物常年流連于城主府上,從酆都城詭物百姓口中,也流出的只言片語。
雖然大多數流言,講出來也頗為細碎不成體系,但這紅衣邋遢詭物的實力,卻沒有人會懷疑……
能夠經常出入酆都城主府上的詭物,又豈能是簡單對付的?
老陳頭想到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好在他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止住嘆息,以防此刻觸怒酆都城主。
不過他慶幸之余,一抬眼,正巧就對上了那紅衣詭物那一雙黃豆似的眼睛。
老陳頭微微一愣,他也不想在此刻生事,便裝作漫不經心偏開目光,裝模作樣看起了場中歌舞。
“好!”
宴會廳內的舞姬,質量比之大院內那些,質量更是上乘,此刻舞姬彎腰,露出三抹深邃溝壑。
腎虛公子立刻叫好,老陳頭張三他們立刻跟隨起哄,鼓掌叫好。
梁度來之前就特意準備,讓陰氣入體顯得臉色蒼白,更像是酆都城詭物。
此刻他看著舞姬,露出與其他妖怪一般無二的興奮神色,但心中卻是波瀾不驚。
反而他對紅衣詭物有很大興趣,因為那紅衣詭物的目光,此刻仍舊在他們三人身上巡竣。
這紅衣妖怪是怎么回事兒?
難道他已經瞧出了不對勁,自己這邊露出了什么馬腳?
梁度也有些不確定,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底細,不可能有詭物看的出來。
難道說,是張三和老陳頭哪里露出了破綻?
梁度接下來并沒有再多想,因為就在此時,本就鬧騰的妖鬼里,忽的掀起陣陣歡呼,原是仆役們進場,正在奉上新的酒食。
看他們的反應,恐怕這酒食也不簡單,梁度心中也有了一些好奇。
而因為這種情況,那紅衣詭物的目光也終于挪開,老陳頭和張三略微松氣之余,也趕忙跟著群妖呼喝起來。
經紅衣詭物剛才那一茬,他們也有些警醒起來,恐怕今天不會那么順利,最少這些厲害的妖怪詭異,都說不定注意到他們。
不過,有梁度在一旁坐鎮,張三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他也不是沒有靠山。
想到這,他強行恢復內心平靜,自己給自己催眠,此刻,他就是代替老詭來赴宴的詭物。
至少,在和酆都城主翻臉之前,他們就是這樣的身份。
很快,在群妖詭物的大呼小叫之下,所有人面前的案幾上,便堆滿了酒食。
這酆都城主府的廚子,看起來手藝還不錯,食物供給豐富之余,也是色香俱備,連梁度都忍不住暗自點頭。
恐怕真的是平常詭物的話,看到這些吃食,早已經空蕩蕩的腸胃,怕是咕咕亂叫。
此刻,面前案幾上擺滿了肉脯、肉湯,肉香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鉆,梁度的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無他。
這可是酆都。
誰曉得這些肉從何而來,老詭之前準備的吃食真實面貌,他可還是歷歷在目。
可是,這里終究是酆都城主府。
他現在的表現,簡直異常至極。
所以,下一刻,梁度眉頭一蹙,飛速抄起手中割肉刀,快速切起眼前肉來。
老陳頭和張三看到這,立刻警醒,緊接著看過來,卻發現梁度不動聲色沖他們擺擺手。
稍安勿躁。
老陳頭和張三松了一口氣,他們也立刻有了反應,相互抬起刀子,在眼前肉食面前,大快朵頤。
梁度在意這些東西是什么來歷,他們本就是酆都城詭物,卻一點也不擔心這些。
梁度這時候抬起頭來,心中嘆了一口氣,因為他面前正對上一張獰丑面容。
“這位小老弟面生得很啊?”
卻是那紅衣詭物,不知何時,從上席挪到了他的對面,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意。
他一直朝著道士咧嘴兒笑,可那打招呼的方式卻不那么和善,話語之間也有些冰冷。
梁度慢條斯理把眼前肉切開,稍一用力,整齊自然,而后這才笑道:
“初來乍到,有什么禮數不周之處,就請前輩多多見諒。”
“哈哈,我只是區區老詭,不敢讓尊駕叫前輩……”紅衣詭物擺擺手,好像有些愧不敢當。
“不過能接到城主請帖,還坐在宴會廳的家伙,都是有跟腳來歷的,不知小老弟是……”
張三這時候想要開口,卻被紅衣詭物一瞪,自然不敢再說話,心里不禁暗暗著急。
梁度對此不以為意,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紅衣詭物不來找自己麻煩還好,要不然——
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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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度心中殺意已起,紅衣詭物心中陡然一寒。
它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宴會廳,并沒有發現危險來源,心中不由好笑。
這里是城主府,誰又能殺它?
它站出來找梁度他們的麻煩,也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暗中得到了酆都城主的吩咐。
終究是柳使者的竊竊私語,讓酆都城主心中有了疑慮,紅衣詭物就是他推出來的試探者。
“城中老詭是我至交好友,今日本應是他來參加婚宴,為何是你們到來賀禮?”
“哦。”
紅衣詭物心中暗怒,眼前這年輕詭物實在是沒把他放在眼里,竟然敢這么忽視他。
想到這,他怒氣沖沖,殘忍笑道:
“莫非其中有什么隱情不成?”
接下來,只有一陣沉默。
不過梁度與紅衣詭物問答之間,已經吸引了席中許多詭怪,連酆都城主都斜眼相視,暗中注意這邊的動靜。
張三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此刻情形可是大大的不妙,他一時沒想到該如何解決危機。
梁度面上依舊笑吟吟,看著那紅衣詭物也不搭話,心中卻在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多想,這紅衣詭物肯定是被推出來的試探者,畢竟真要是老詭的至交好友,老詭又怎么可能被安排在院子內?
再者說,從梁度三人打一進屋,這紅衣詭物就盯上了他們,此刻又拿話來探底,實在有些奇怪。
這可是酆都城主婚宴,沒有主人的指示允許,他又怎么敢糾纏不休?
這不是打酆都城主的臉嗎?
梁度這時候轉頭,目光微微一瞥,瞧得張三悄然給他一個提示,心中有些了然。
蠆?
蠆詭!
想到這,梁度也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這蠆詭之前沒遇到過,這次好好看看這到底有什么底細。
“那老詭……”
就在梁度思考的時候,那紅衣蠆詭忽的咧開嘴角,血盆大口之間,滿是殘忍。
“……不會已經被你們宰了吧!”
歌聲止,舞姿歇。
此刻,蠆詭這聲質問,恰巧傳遍堂中,勾起滿堂的注意。
一時間,宴會廳內所有詭物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這有的滿是興趣,像是多了一些助興。
張三辨不清其中意味,只聽得身旁老陳頭的呼吸聲逐漸粗重,看來他們蹤跡暴露,老陳頭已經按耐不住。
不過,眾目睽睽下,梁度卻低頭笑了笑,而后依舊不言不語,反而看向首座上的酆都城主。
呵,這年輕詭物好大的膽子。
一時之間,所有詭物的眼神之中,頗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子為何敢如此?
梁度而后又轉過頭,對著蠆詭那張怪臉,正要開口說話。
突然——
“啊……”
場中忽的響起一聲慘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梁度也轉頭看向事發處。
只見場中那些舞姬們一個個花容失色、四散奔逃,急切之間,滿是驚慌失措。
可是,那發出慘叫聲的舞姬,已經被一只遍生黑毛的大手一把攥住,血腥至極。
這番變故,有血有肉,視覺沖擊力十足,可比蠆詭質問梁度這般干癟癟的對話精彩得多了。
于是,一眾詭物妖怪趕緊看起了這番熱鬧,只有那酆都城主臉色不悅,身邊柳使者更是厲聲大喝道:
“諸詭,住手!”
原來,剛才紅衣蠆詭質問梁度之時,恰好是鼓吹聲停止時,舞姬們也在這時候給貴賓敬酒。
正輪到那舞姬給諸詭倒酒,紅衣蠆詭又在質問梁度,把所有詭物的目光吸引過去,因此舞姬們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一拍。
殊不知,那豬詭是個在食物面前極無耐心的,一個不耐,竟是將斟酒的舞姬一把抓住,連人帶酒一把撰住,直接塞進了嘴巴里。
柳使者還在高聲質問,但豬詭此刻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自顧自鼓動腮幫子,從嘴邊拉出一條血跡。
他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的嚷嚷:
“一個舞姬而已,城主都沒有怪罪與我,你囔囔個什么勁……”
“你這……”
此刻,眼見諸詭完全無視自己,柳使者怒氣勃發,覺得自己被掃了面子,便要對諸詭動手。
“唉,行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就別這么大火氣了……”
忽的,那上首酆都城主,此刻終于出聲,而后笑吟吟看著所有人,只一個眼色就叫停了環眼漢子。
梁度此刻眉毛一挑。
正主終于有動靜了!
酆都城主先是讓柳使者住口,又看著豬詭忍不住搖了搖頭
“是我招待不周,豬太歲饑腸轆轆,要不我給太歲賠個禮?”
此刻,酆都城主明顯是反話,諸詭當即出聲,一時之間,本來冷卻的氣氛,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看到宴會又恢復了平靜,柳使者也不再繼續糾纏,而后拍了拍手,召喚剛才的舞姬侍者。
“好酒好肉即刻奉上!”
不多時,廳堂大門轟然打開,魚列走入剛才驚慌失措的舞姬,和托著酒食進來的侍者。
不多時,宴會之上,又恢復了之前的談笑風生。
諸詭當然迫不及待,他直接把一杯酒下肚,而后瞪大了眼珠子,滿是詫異。
“這是……”
“對!”
酆都城主忍不住大笑,看來對諸詭的反應很是滿意,其他妖詭看到這,也忍不住喝了一口美酒,瞬間滿是震驚,頓時,濃郁的酒香溢滿大堂。
“這是百果釀!”
語罷,其他還未喝酒之賓客,再也忍不住,貪婪地喝酒,酆都城主對此好像非常滿意,高聲喚道:
“來人啊!給我與諸位貴客倒酒,今天不醉不歸!”
堂中,立馬回應起翻天似的鬼哭妖嚎,梁度冷艷旁觀,想著酆都城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梁度也不著急,反正他在這,就沒有什么不能解決,他也看向有些渾濁的琥珀色酒液,里面帶著些許殘渣。
百果釀!
為何這些詭物如此震驚?
梁度輕輕晃動酒碗,就有那醇香跳出碗來,攀上口鼻,這不是什么詭異東西,他也忍不住低頭抿上一口。
老陳頭和張三這時候也是沒忍住百果釀的誘惑,也低頭喝了一口。
山果的清新伴隨著酒的綿醇一起涌入喉頭,再浸滿脾胃,只是這么小小一口,張三和老陳頭竟有些微醺。
這不是喝醉,而是彷如四月里踏青,陽光溫暖春風徐徐,那般慵懶欲眠。
“果然好酒!”
梁度此刻心里也忍不住贊嘆,他也終于知道為何眾詭物看到這百果釀會如此失態。
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地府所能擁有的酒食,反而像是大夏世界真實產出的佳釀。
可是,這里為什么會有這等現實世界的酒?
也許是感知到他的疑惑,張三偷偷湊身過來,開口解釋。
“傳說城主藏有遠古世界之前的佳釀,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聽到這,梁度有些釋然。
看來,現在的地府,是不可能擁有這等佳釀,這些都是存貨,不過酆都城主為何會如此大方?
要知道,這些都是存貨,喝一點就少一點。
想明白之后,梁度不再說話,老陳頭心里卻不是滋味。
可惜,可幸。
可惜這般好酒當前,卻不能一醉方休;可幸,老陳頭此生竟然也能喝到這般好酒。
“梁先生、張三大人,多謝。”
此時,老陳頭心里默默感謝梁度兩人,不出意外,今晚他是最后一頓飯了。
畢竟,仇人在前,他又能忍耐多久?
梁度像是感知到老陳頭的心思,不由蹙眉,看來老陳頭終究是小看了自己。
“好酒有了!好肉在哪兒?”
那邊,那豬詭又開始大聲咋呼,其他詭物此刻借著酒性,竟也拍桌子敲碗,一并鼓噪起來。
“好肉!好肉!好肉!”
酆都城主也不以為杵,也不說話,反而紅衣蠆詭此刻笑道:“莫急、莫急,馬上就有配得上百果釀的好東西了。”
這話一出,所有詭物眼中精光一閃,和百果釀媲美的肉食,那是什么東西?
詭物們心中納著悶兒,百思不得其解,而后看向紅衣蠆詭,看它有什么解釋。
紅衣蠆詭對此好像毫無察覺,直接看向梁度三人,而梁度耳中此刻立刻有個讓人心煩氣短的聲音鉆入。
梁度抬頭,冷眼看去,紅衣蠆詭已然看向他們,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三位,剛才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一時之間,被豬詭吞食舞女打斷的話題,再次出現,所有詭物喝了百果釀,對紅衣蠆詭所說好肉也有興趣,這時候都不再說話。
梁度現在表現也像是個混不吝,詭物緊盯著他的當頭,也沒低眉順眼的意思,當即就要懟回去。
“關你屁事!”
“你!”
不知為何,諸詭卻還是覺得饑腸轆轆,看著紅衣蠆詭和梁度言語之間,頗為不耐。
“這可是城主的大好日子,我平日里難得見到的這么多好酒好肉,你可別擾了我的興致。”
果真是豬,就知道吃!
聽到諸詭的話,紅衣蠆詭看著梁度三人的古怪笑容,當即一滯,他趕忙轉頭分辯道:
“這三個家伙可是沒說實話,豬太歲可曉得,那老詭最是貪婪不過,怎么可能錯過城主婚宴……”
“那又如何?”
不料,紅衣蠆詭話還沒說完,這豬詭直接一擺手,竟是對他的話渾不在意。
“就算那老詭死了,那也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你老子,難不成你還要為其報仇?”
紅衣蠆詭被這番話嗆得臉色發黑,沒來得及破口大罵,那邊上首的柳使者,已笑嘻嘻插嘴道:
“太歲莫急,先聽蠆詭說說,畢竟他說有和百果釀媲美的肉食,好東西都不怕晚。”
諸詭看了看柳使者,像是顧及酆都城主的面子,沒再說話,畢竟柳使者是城主的貼身仆人。
梁度對此哂然一笑,看來這蠆鬼真的抓到了自己這方的破綻,不然不會如此。
“我三人不過就是代替老詭來賀壽,為何蠆詭大人你要咄咄逼人?”梁度裝出疑惑模樣,“難道我們哪里得罪了您?”
“行了,別再裝了!老詭肯定被你殺了!”
紅衣蠆詭此刻好像已經不想再糾纏,直接就下了結論,而后接著笑吟吟對其他詭物說道。
“其實,老詭死了就死了,我也不在意,但是,各位,我剛才說的好肉,其實就是他!”
瘋了!
這紅衣蠆詭瘋了!!
此刻,其他詭物像是看瘋子一般,看著紅衣蠆詭,酆都城主就在這里,他竟然敢說這話!
這完全就是在挑釁酆都城主的權威,在酆都城早就有了明文規定,不能殘殺城中詭物。
剛才那被諸詭吞食的舞姬,其實算不上詭物,最多也就是傀儡而已,所以諸詭才如此肆無忌憚。
可是現在——
紅衣蠆詭沒有絲毫臉色變化,上首酆都城主也沒有說話,這些宴會詭物也自然知道,里面怕是有隱情。
“大家請看,這人根本就沒有我酆都城印記,也就是說,這人是外來詭物,吃了它,不用任何忌諱,還可以增添陰壽。
如此一來,這不是媲美百果釀的好肉,又能是什么!?”
此話一出,這幫詭物哪里把持得住,矜持的還只是咽口水,膽子大的,眼珠子已往梁度身上打轉。
而剛才那還嫌棄吵鬧不耐煩的豬詭,早已看著梁度,已然是口水成了一道水流!
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一時之間,看在梁度身上的目光,灼熱不已,氣氛不知不覺變得緊張不已。
張三和老陳頭更是一臉無奈,終究是暴露了。
梁度此刻依然冷靜,看向上首酆都城主,和旁邊的柳使者,他心里大概也猜出了答案。
看來,之前在老詭墓穴,柳使者已然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勁,不過這貨很會隱忍。
他當時竟然什么也沒表現出來,直到此刻,有了靠山,才對自己一行,致命一擊。
張三看到梁度沒動作,以為梁度還要拖延時間,趕緊開口解圍。
“蠆詭大人說笑了,我們就是酆都詭物啊,不信大家看看。”
說著,張三就露出了自己身上的印記,老陳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樣露出了自己的印記。
“看看,大家都看看,蠆詭大人這是喝多了百果釀,已經醉了,開始說胡話了。”
只不過這一番表演,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們的目光,依舊直愣愣盯著梁度。
這時候,梁度依舊沒有說話,好像已經認命。
“好、好、好!”
豬詭此刻喜不自勝,竟然連叫三聲好,沒想到彼此竟然還有這種收獲,果真是驚喜。
在他們眼里,此刻梁度已然是死人,是他們囊中之物。
不過,梁度不說話,只是想看他們接下來的表演,對于他們的結局,梁度心里只是冷笑一聲。
本來還想慢慢看戲,沒想到這些詭物,這么急著上西天。
他們,這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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