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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死去活來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吃過了瓜,這些人有一陣沒一陣的閑聊,柳乘風不湊這個趣,便又回值房去。4

    過了一會兒,便又有消息傳出,宮里的旨意出來了,江炳上書之后,宮里立即有了回應,準許了婚事,而恰好在三日之后,正是良辰吉日,下嫁的時間就定在了那個時候。

    對于宮里的這道旨意,柳乘風目瞪口呆,話說……這宮里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一些,一般情況之下,這宮里若是中意了哪個子弟,會悄悄知會一聲,告訴對方你要做駙馬了,當然,這是私下的,上不得臺面,只是一個暗示而已,不過宮里的暗示你必須得當真,所以在暗示之后,就必須上書求親了,這意思是說,是你自己想和宮里求親,因此還得低三下四的祈求一番才成。

    上書之后就是等待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宮里也不會有回音,理由很簡單,宮里得擺宮里的譜,畢竟人家是皇家,天家之女,怎么可能說嫁了你就嫁了你。

    就算等到宮里同意,這下嫁的日期也是宮里來訂,往往會另下一道旨意,讓未來的駙馬做好準備工作,因此這個時間,至少也需要十天半個月,畢竟宮里嫁女兒不是兒戲,凡事都不能著急,慢慢來才好。

    可是現在呢?奏書剛剛遞上去,當天就準了,這還不算,這旨意里頭還寫明了迎親的日期。

    三天……只有三天時間,宮里的意思很明白,時間緊迫,不能耽誤,宮里等不及了。

    這無疑有些壞了規矩。也讓柳乘風意識到是哪里出了問題,這個問題出在哪兒?柳乘風瞇著眼坐在案后,莫不是這背后和我有關?又或者太康公主在宮里……

    想到這里,柳乘風心亂如麻,整個人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他并非是喜新厭舊。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里很難受,他咬了咬牙,突然拿起案牘上的一方硯臺狠狠的砸下去。

    砰……

    黑色的硯臺瞬時砸了個粉碎,濺得四處都是。

    外頭的人都聽到了動靜,高強、席超凡幾個面如土色的沖進來。只見柳乘風端坐在案牘后,臉色陰晴不定,那高強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倒是席超凡似乎瞧出點端倪,他朝高強使了個眼色。對高強低聲道:“高大哥先和兄弟們出去。我在這里清掃就成了。”

    高強見柳乘風完好無損,也就點點頭,帶著其他人退出去,席超凡則是蹲下身,將地上的碎偏一片片的撿起來收在手里。

    柳乘風看了席超凡一眼,語氣冷淡的道:“不必收拾。你下去吧,我在這里坐坐就好。”

    席超凡固執的搖搖頭。慢吞吞的道:“大人的心思,卑下明白。大人,動怒傷身……”

    柳乘風看著他,狐疑的道:“你明白,你明白什么?”

    席超凡抬起頭來,道:“卑下早就聽說,太康公主與大人頗為相宜,現在宮里將公主殿下嫁的這么倉促,只怕……”

    柳乘風冷冷的道:“是怕我?”

    席超凡搖搖頭:“只怕不只是如此,或許是公主在宮里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或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促成了宮里的決定。”

    柳乘風這時候卻不得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席超凡說的不錯,這份旨意,明顯壞了規矩,實在太倉促了,皇上一向看重禮法,這主意肯定是張皇后出的,問題是張皇后為什么做這決定呢?理由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宮里可能出了變故,到底是什么變故呢?

    柳乘風顯得有些焦躁了,他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對席超凡道:“你去取筆墨來,快。”

    席超凡聽罷,連忙點頭,出去隔壁的書吏房里取了筆墨,隨即便教人送到柳乘風跟前來,柳乘風把案牘上的東西挪開,隨即提筆蘸墨之后,沉默了片刻,便開始下筆疾書,一會兒功夫,一封書信便落成了,他先是將這書信吹干,隨即隨手取了個信套裝進去,沉默了片刻,道:“有一件事讓你去辦,你去尋一個大漢將軍,這人姓王,叫王洲,把信交給他,讓他尋個信得過的人,把信交給公主殿下,這個王洲是個信得過的人,他接了信,自然知道該怎么去做。”柳乘風抬眼看了席超凡一眼,道:“記著,這件事誰也不要說,你明白了嗎?”

    席超凡倒是顯得有些猶豫,道:“大人為何將如此重要的信交給卑下?”

    柳乘風淡淡的道:“誰讓你這般聰明,竟是我與太康公主的事都看出來了,哎……但愿公主見了我的信,能知曉……”說到這里,柳乘風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將這信遞給了席超凡,道:“去吧,不要耽誤時間,半個時辰之內,定要把信送到公主殿下手里。”

    席超凡頜首點頭,信誓旦旦的道:“大人放心,卑下敢不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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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寧宮。

    張皇后的心情想必很是不好,太康公主仍在外頭哭,只不過這一次,并非是張皇后罰她在外頭,而是公主殿下主動在廊下乞求要見張皇后的。

    清早的時候,太康公主做了一件讓張皇后不得不盡早下決斷的事,她竟是要削了頭發,說是要去做尼姑,這也幸好被人及時發現,把太康公主的剪子搶下,否則事情最后會演變成什么樣子也只有天知道。

    一向端莊溫和的張皇后自是鳳顏大怒,她當著太康公主的面,將幾個看守太康公主的宮人活活打了半死不活,隨即便下了決定。公主下嫁的事再不能耽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事豈能耽誤,若是再這般下去,后果只會越來越嚴重,張皇后不敢冒這個風險。

    再她看來,現在女兒縱是千般不肯萬般不愿,只要進了人家的門,自然也就長大了,漸漸的懂了事,自然也不會像這樣胡鬧,更不必說那個江炳學富五車,公主現在不滿意,遲早也會滿意,這一切,都是為了公主好。

    婚事就定在三日之后,三天的時間,已是最快的速度了,雖然倉促無比,可是總比出了事的好。張皇后做出這個決定時,其實這心情也是黯然無比,畢竟是自家的女兒,怎么能教她不心疼,太康公主在殿外哭告,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知道,事情只能如此,自己絕不能給公主一丁點的希望。

    “該準備的都要準備,雖然時間倉促,可是宮里的體面卻是要的,太康公主乃是陛下的獨女,這嫁妝自是越豐盛越好,陛下那邊已經開了口,不必在乎前朝,一切都從內帑里支用,現在不比從前嘛,從前的時候宮里的用度少,可是這幾年宮里的內庫豐盈,該省的固然要省,可是該用的還是要用。”

    盤腿坐在鳳榻上,張皇后已經開始張羅著婚事了,抿抿嘴,繼續吩咐道:“不管怎么說,這宮里得喜慶起來,不能叫人輕看了皇家,司禮監那邊派人去江府了嗎?”

    “已經派人去過了。”

    張皇后道:“江炳那邊的人,也都要守起規矩來,不要出差錯,去了那邊的公公,要好好的指導,切莫疏忽大意。”

    “娘娘,殿下還在外頭哭呢。”一個女官終于忍不住了,低聲道。

    張皇后冷若寒霜,淡淡的道:“哭嘛,我還是少女的時候,出嫁的時候本宮也哭,照樣是昏天暗地,死去活來的。出嫁的女子怎么能不哭呢?等嫁了去之后,她才知道父母的苦心,才知道這是對她好,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由著她吧,你能管住人家嫁給誰,能管住她的舉止,還能管住人家苦笑嗎?”

    張皇后沉默了片刻,又嘆口氣,道:“外頭熱得很,她也不怕中了暑,去,到公主邊上放幾盆冰塊,若是真的傷了身子,你們也吃罪不起。”

    女官應了一聲連忙張羅去了,坤寧宮外頭的廊下,太康公主眼淚都哭干了,此時的她,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原本對她千依百順的母后此時此刻卻是改變了態度,再加上想到一個自己連見都不曾見過的什么丈夫,更是心里彷徨不已,其實也是怪她,本來張皇后也不會如此倉促的,一方面是她做事過激一些,而且今兒清早的時候,他也脫口說出了一些讓張皇后很是不喜的話,她當時也不知怎的,竟是脫口而出說:龍亭公主能嫁有婦之夫,我也寧愿嫁有婦之夫。

    這話實在是太避諱,一下子把張皇后臉都氣綠了,太康公主哪里知道,正是她這一句話,更是促使了張皇后及早將婚事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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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未完待續)

第683章: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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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在廊下正在嗚咽,這時候,一個小太監躡手躡腳的過來,到了朵朵身旁,隨即左右張望一眼,才悄悄的道:“公主殿下。”

    朵朵自是不理會他,仍舊低聲嗚咽。

    這太監有些急了,又叫了一聲,道:“殿下,有封書信廉國公要送你。”

    朵朵愣了一下,隨即沉默了片刻,抬眸道:“拿來我瞧瞧。”少女便是這樣,哭的時候傷心的很,可是注意力很容易便轉移了。

    太監悄悄從袖子里淘出了信,塞到朵朵手里,還生怕被人瞧見,不斷的張望,不忘囑咐道:“殿下最好尋個無人的地方看,小心為好……”

    這話還未說完,這朵朵便已將信拆了,太監真是嚇得面如土色,本來還想請公主殿下謹慎一下,莫要走漏了消息呢,人家卻沒這個顧忌,沒辦法,這太監也是怕東窗事發,只得用自己的身子擋著公主,做出一副勸慰公主的樣子,掩護著公主看信。

    朵朵拆開信來看,先是滿是希翼,等到看完了,竟是破涕為笑,竟是低聲笑罵了一句:“這個家伙。”

    她說罷,竟是旁若無人的把信收了,站了起來,道:“我回宮睡覺了,跪了這么久,眼睛都哭腫了,我的眼睛很嚇人嗎?”

    這太監苦著臉道:“不,不……”

    朵朵拍拍手,揚長而去。

    坤寧宮里頭,張皇后還在吩咐著下嫁的事宜。突然聽到外頭的哭聲停了,人便是如此,習慣了外頭肝腸寸斷的哭啼,現在這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立即便覺得有些不安,連忙道:“來人,去外頭看看去。瞧瞧公主在做什么?”

    一個女官飛快出去,又去而復返,稟告道:“公主殿下走了。”

    “走了……”

    張皇后滿帶著狐疑。這小妮子又玩什么花招?說走就走,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頭緒。心里只能安慰自己,定是自己想通了,這樣也好,好的很,她便笑了笑,對鳳塌下的奴婢們道:“這就對了,哪個待嫁的姑娘不要哭一場的,哭了就過去了……北鎮撫司。

    柳乘風一直留在這里,半個時辰的功夫,席超凡便來回報。說是信已經送了出去,柳乘風聽罷不由松了口氣,打發了席超凡出去,隨即,李東棟那邊也來了。

    這幾日李東棟一直在協助陳鴻宇查辦遇刺的案子。現在興匆匆的過來,想必是案子又有了什么眉目。

    他快步進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柳乘風叫給他遞了杯涼茶,李東棟潤了口,道:“大人。那個徐宏的宅子里此前大興過土木,終于把那些工匠尋來了。”

    柳乘風一直派人尋徐宏修葺宅子的工匠,只有尋到了工匠,才能知道這徐宏偷偷摸摸的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能尋到工匠,就能知道對方要修葺的是什么建筑,事情也就好辦的多了。

    柳乘風問道:“那些工匠怎么說?”

    李東棟又喝了口茶,漸漸的凝神定氣起來:“工匠們說,徐宏改建了一個別院。”

    “別院?”

    “他對外宣稱,說是這別院是用于禮佛的,最有意思的是,這別院其他地方都沒有門,與內宅也不相同,卻是有一個門,對著一個巷子的。”

    這就奇怪了,這個時代的宅子,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宅子,往往都有兩個門,里頭的所有院落都在內部相通,連接在一起,哪有在宅子的某處角落用圍墻與宅子隔離開,卻是另外開一扇門,從別的地方出去。這種事實在是蹊蹺的很,柳乘風雙眸不由定了一下,沉默道:“可知道它的用途嗎?”

    李東棟沉重的道:“問了那工匠,并不知曉它的用途,學生和陳僉事派了人混了那別院里,發現這別院里頭平素都是一個人都沒有,一到夜間也是黑燈瞎火。”

    柳乘風抱起了茶盞,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有一種直覺,這別院有古怪,那些刺客在屋頂上襲擊了自己之后,隨即便開始沿著屋脊逃竄,在那附近,都沒有他們下地的腳印,這就是說,他們在行刺之后,應當是躲入了某家的院落里頭。高門大戶人家,哪家不是防禁森嚴,這么大的動靜,府中的護院豈會不知?所以那些刺客一旦躍入某家院落,人數又是這么多,肯定會有護院聞風而動,可是那一夜,刺客們竟是一下子消失了一樣,這就意味著,他們沿著挨著一起的屋檐逃竄,進入了某家的院落,而這個院落的主人和他們早有了默契,不但沒有聲張,反而掩護了他們。

    現在看來,這個別院極有可能是刺客們的落腳點,柳乘風精神一振,心里不禁想,看來這件事多半是和那徐宏有關了,想到這里,柳乘風的眼眸掠過了一絲殺機,他現在在猜測,劉健是否參與了此事,若是當真參與,那么柳乘風就沒有退路,唯有破釜沉舟。

    從本心上,柳乘風并不想和劉健為敵,可是他心里當然清楚,處在他和劉健的位置,其實他們自己的心意去左右自己的朋友和敵人了,劉健是文官集團的代表,而柳乘風的基礎在錦衣衛,在聚寶樓那些商賈。柳乘風所代表的利益很奇怪,既有被人視之為腐朽糜爛的特務集團,又有最新興和最有活力的一個階層,兩個利益集團糾集在了一起,使得柳乘風不再只是個尋常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他的權利,從某種意義已經動搖了文官集團的根基。

    現在,就是背水一戰的時候嗎?

    若真是如此,柳乘風也絕不會有畏懼之心,無非是比誰更有勇氣,比誰的智慧更為杰出,誰的權勢更加穩固而已。

    他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語氣平靜,道:“召集一隊校尉,一炷香之內,在北鎮撫司集結,都帶上武器,隨我去徐宏的府邸。”

    李東棟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大人,真的沖進去,只怕要把整個內閣都得罪了。”

    徐宏雖然在內閣里的地位不高,放在后世,最多算是內閣大學士的秘書,可是他畢竟沾了內閣的仙氣,錦衣衛稍微有點動作,誰都會認為這是對內閣的挑釁,內閣長久以來,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尤其是劉健內閣,可謂是固若金湯,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動搖。

    柳乘風之所以能對付劉吉,只是因為內閣本就有矛盾,在與劉吉拼的你死我活時,內閣不但沒有站在劉吉一邊,反而是隔岸觀火,甚至是落井下石。劉吉這個閣臣的倒臺,既來自于皇帝的心意,同時也來自于內閣長久以來的矛盾,可以說,柳乘風不過是一個契機,恰好在合適的時間,給了劉吉臨門一腳而已。劉吉就是一堵危墻,徹底垮臺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柳乘風看到了李東棟憂心忡忡的神色,心里明白李東棟在想什么,他漫不經心的問:“若是內閣當真對我動手,先生當如何自處?”

    這個問題柳乘風一直想問了,李東棟是李東陽的族弟,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不管怎么說,自己和他也是非親非故,若是一旦起了爭執,柳乘風需要李東棟為他出謀劃策,為他穩固自己的后院。

    李東棟嘆了口氣,道:“其實學生跟著大人,并沒有想到大人在錦衣衛中能經營到這個地步,更沒有想到,錦衣衛竟會有動搖到內閣的時候。”李東陽嘆了口氣,隨即慢吞吞的道:“若是當真內閣要對大人不利,學生現如今也是錦衣衛的人,也是大人羽翼下的一份子,雖然不能做到大義滅親,可是學生卻永遠和大人站在一起,為大人鞍前馬后。”

    有了這句話,柳乘風便放心了,別人的保證柳乘風未必信得過,柳乘風卻知道,李東棟是至誠君子,這樣的人既然許了承諾,就絕不會出爾反爾,他不禁笑了起來,顯得很是愉快,拍了拍李東棟的肩道:“這便好極了,你我同心,這世上就沒有什么可以畏懼了。走吧,時間不能再耽誤了,去那邊瞧瞧去。”

    二人出了值房,高強一干護衛連忙跟了上來,李東棟喚了人去召集人手,片刻功夫,數百個校尉便召集起來,柳乘風看了這些人一眼,覺得這些人也是足夠了,隨即便下令出發。

    他坐上了馬車,在車廂里頭,闔著眼睛一言不發,最擔心的事可能就要發生了,其實柳乘風一直都知道,此時與內閣為敵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眼下這個時候,柳乘風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硬著頭皮應戰,別無他法……第一章送到,求月票。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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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內閣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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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宏的府邸就在柳乘風遇刺的那一帶宅院,徐家畢竟曾是一方望族,這徐宏雖然不算太上臺面,也只是以舉人的身份入內閣聽差調遣,不過家境卻是不差。[]

    偌大的宅子夾在無數的高墻深院這種,顯得格外的寧靜。

    門前的大石獅子分別立在左右兩側,這幾日,徐家很平靜,平靜的有些不像話,只有在這街上,突然多出了許多貨郎或是行人,不過徐家的門房對這些陌生的不速之客頗為忌諱,整個徐府除了正常的出入之外,并沒有什么異常。

    事實上,廉國公遇刺的那一天,老爺就曾吩咐下來,讓這府里上下的人都安生起來,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鬧什么動靜,非要打死不可。

    老爺的話府里上下的人當然是不敢不聽的,而且不少人發現,在這宅子四周,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悄悄的盯著,讓人毛骨悚然。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突然間,馬蹄和雜亂的腳步打攪了這一帶的平靜,緊接著,一隊隊人馬出現,飛魚服、繡春刀,一個個殺氣騰騰,很快便將徐家的宅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乘風從車廂下來,看了這宅子一眼,背著手,只是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砸門!”

    一干校尉在武官的帶領下開始撞門。這么大的動靜,里頭的門房當然聽得到,頓時嚇得面如土色,瑟瑟作抖,開門不是,不開又不是。不開門人家遲早要把這大門撞開,可要是開了,又不知里頭是什么光景。

    外頭砸門的聲音越來越急,徐府里頭已經亂了,門房只得拉開了門栓子,門一開,這門房便被外頭的巨力撞飛。【葉*子】【悠*悠】隨即數十個校尉涌了進去。

    柳乘風背著手,掃視了這宅子一眼,里頭還有幾重門。幽深的看不到盡頭,柳乘風瞥了那摔了個七葷八素的門房一眼,問道:“你家老爺徐宏可在嗎?”

    門房顯然是受了驚嚇。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連忙期期艾艾的道:“在閣中辦差,每日這個時候都在內閣值房的。”

    柳乘風便不再說什么,吩咐左右道:“來人,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將那些刺客揪出來。”

    “刺客?什么刺客?”那門房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穿的是錦衣衛的服飾,又聲稱要拿什么刺客,這……

    校尉們已經毫不猶豫沖進了府里了。

    這府里的管事過來,臉色蒼白的尋了柳乘風。道:“大人……大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www.7k,小人……不可驚擾內眷啊。”

    柳乘風卻是朝別院那邊指了指,問道:“那個別院是怎么回事?平素有人在嗎?”

    這管事聽到別院二字,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期期艾艾的道:“這……這……別院里什么都沒有,大人……大人,我家老爺現在并未在家,能不能等我老爺回來……”

    柳乘風知道這管事似乎知道一點什么,冷冷一笑,道:“只怕來不及了。高強,走,隨我到那別院去看看。”

    這管事更是嚇得面如土色,竟是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到了別院得先出了中門繞過一個巷子進去,這里顯得很是幽靜,靜籟無聲,一干校尉沖進去已經開始搜查,他們都是好手,一會兒功夫,便有人打探了消息,說是這院子里竟只有兩個人,除了一個女子,再就是個老嫗,柳乘風聽的一頭霧水,一個女子?一個老嫗?他原本想象的是,在這別院里,肯定藏匿著什么,就算那些刺客已經轉移走了,至少也應該在這里停留過,柳乘風下令道:“仔細的再搜一搜。[]”

    柳乘風的懷疑是沒有錯的,很快,有人在這院子里的花圃里發現了異樣。

    柳乘風隨著校尉到了花圃,此時是炎炎夏日,這兒栽種的又是蘭花,正是怒放的季節,當有人將這些怒放的鮮花扒開,仔細查看之后,柳乘風明顯的發現,這花遮擋之后,是許多雜亂無章的腳印。

    有人特意拿了尺子來測量,腳印多是五寸以上,這個時代女子大多纏足,因此腳特別的小,五寸以上的腳印只有可能是男子的。可要是說這里的男仆也絕不可能會有這么多,也不會這么凌亂,畢竟仆人是不敢造次的,看這些蘭花,柳乘風就知道主人定然對它們精心調理過,一個主人喜愛的花圃,哪個仆人敢隨意在上頭踩踏?

    可要是訪客,似乎也不可能走入花圃中來,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此之前,曾有人在這兒聚集,人數還不少,有十幾人之多,那些刺客果然是在這里從屋頂上進來,躲過了當時四面八方趕來的校尉和緝事,在這兒藏匿一段時間之后,才悄悄離去。

    也就是說,這些刺客無論是不是與這徐宏指使,但至少一定有扯不開的關系,甚至極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徐宏的謀劃。

    這些腳印是幾日前的,只是后來被怒放的鮮花遮掩住,若不是這一次重點搜查,只怕也查不出來。柳乘風冷聲道:“繼續搜查,看看有沒有地窖、暗門,這些刺客,極有可能就在這別院里頭。”

    有了收獲,所有人都不禁打起了精神,又開始四處查找起來……內閣值房。

    徐宏抱著一沓奏書進來,他的臉色很不好,剛剛外頭遞了消息來,說是錦衣衛那邊已經將他的宅子圍了,清早的時候他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因為宅外的不速之客越來越大,甚至自己去值房辦公,似乎都有人盯梢,眼皮兒近來也是老跳,誰知道還是出事了。

    將一沓奏書放下,徐宏隨即向內閣里各自坐著的三個閣老行了個禮,向劉健道:“劉公。”

    正在擬票的劉健被徐宏喚了一聲,隨即抬頭,看了徐宏一眼,道:“敬之,有什么事嗎?莫非哪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徐宏苦著臉道:“不是,下官是來告假的。”

    “告假?”劉健皺起眉來,現在皇上的身體明顯差了許多,因此許多事都得內閣來辦,內閣這邊本來就忙的腳不沾地,說的難聽點,正午的時候大家吃茶點都覺得沒心情,現在還覺得分身乏術呢,誰知這徐宏卻來告假了,內閣里的人就這么多,內閣大臣們有事要做,下頭的人也是各司其職,少了一個人就等于讓別人增加了一分擔子。所以對于告假的事,劉健顯得很是反感,他慢吞吞的道:“何事告假?”

    徐宏道:“下官的宅子被錦衣衛圍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連謝遷和李東陽也都將目光從正待擬票的奏書里抬起來,謝遷冷聲道:“圍了?這是什么意思?徐宏,你犯了什么事?”

    劉健雖然口里沒有說話,可是臉上分明掠過了怒色,徐宏不過是個八品的官身,按品級來說,只能算是可有可無的角色,雖然在內閣,其實權利基本上也沒有多少,只是負責協助內閣大臣辦事而已,可是話雖這么說,無論怎么說,這徐宏也是在內閣公干的,說的難聽點,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錦衣衛說拿就拿,要打要殺,跑去驚擾人家的家眷,這是什么道理?

    徐宏聽了謝遷的問話,忙道:“不,不,下官一直謹守本份,每日按時進內閣辦公,能犯什么事?多半……多半是當時下官的宅子恰好距離那廉國公遇刺的地方近了一些,再加上……再加上下官的家兄曾與廉國公有些仇隙,所以……”

    啪……說到這里的時候,謝遷不禁冷冷一笑,道:“你的兄長犯了錯,與你何干?再者說皇上也曾說過,元一雖然有錯,可也是有功之臣,陛下在他自盡之后就說的很清楚了,此人有大功于朝,殫精竭力,勤于王命,若不是他,松江的水利現在還不知道糜爛到什么地步。這柳乘風,趕盡殺絕,到底是為了哪般?”

    徐宏方才耍了個小心眼,故意把自己的兄弟抬了出來,給人一種柳乘風其實是借著抓刺客的名義公報私仇的形象,這內閣三大學士此時也都怒了,其實徐貫雖然死了,可是官聲一直不錯,士林里給他的評價一直是雖有過,卻功大于過,現在錦衣衛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了。

    劉健看向李東陽,道:“賓之,你怎么看,這件事要內閣直接出面嗎?”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隨即道:“罷了,內閣這邊若是現在出面,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不如這樣,先讓徐宏回去一趟,且看看錦衣衛那邊到底想做什么,若真是為了拿刺客,那也就罷了,可要是公報私仇,這士林清議不答應,內閣肯定也不能答應……第二章送到,小舅子來了,去接飛機。(未完待續)RQ

    

第685章: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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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宏急匆匆的回了自己宅子,便看到自己的宅子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他有內閣做依仗,倒也不怕什么,直截了當的走過去,有校尉便來盤查,聽到他的徐宏頓時緊張起來,四五個校尉一擁而上將他直接押了進去。[WWw.YZUU點m]

    徐宏自是又羞又怒,卻也是無可奈何,校尉們直接將他押入自己的大堂,便看到柳乘風高高坐在大堂上,正是上下打量自己。

    高強走上前,喝令徐宏跪下。這徐宏自是不跪,倒是柳乘風壓壓手,對高強道:“不要孟浪,來人,給徐大人賜坐吧。”

    有人搬了椅子來,徐宏滿臉羞怒,惡狠狠的瞪著柳乘風,柳乘風臉色平靜的看著他,慢悠悠的道:“堂下何人?”

    徐宏昂起脖子,道:“怎么,指揮使大人這是在審問人犯嗎?”

    柳乘風正色道:“是要把話說清楚,有些事需要徐大人澄清。當然,你若是認為本官是在審問你,那么也可以這么理解,我再問你,堂下何人。”

    柳乘風倒也夠直白的,你認為這是審問那么就權當是審問吧,既然是審問,尤其是錦衣衛審問,你就得知道厲害,若是再敢執拗,接下來就不會太客氣了。

    徐宏冷冷道:“下官徐宏。”

    “徐宏,你是哪里人士。”

    徐宏沉默片刻:“我的家兄是哪里人,我自然就是哪里人?”他這是故意想把話題引到前工部尚書徐貫頭上去。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本官問的是你!”

    徐宏瞪了柳乘風一眼。他畢竟是讀書人,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講不清,只得道:“松江府人。[]”

    柳乘風頜首點頭,對于徐宏的示弱表示滿意,他慢悠悠的道:“好吧,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么?”

    柳乘風道:“你是如何組織人手,又是如何預謀。如何安排人馬行刺本官。”

    徐宏愣了一下,這個罪名可是不小,組織刺客襲擊朝廷大員。這罪名要是定了,誰也保不住他,他忙辯解道:“下官不知大人說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嗎?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柳乘風冷笑連連,手扶著案牘,冷冷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徐宏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道:“抵賴什么?”

    柳乘風也不愿和他啰嗦,道:“你修建那別院有什么意圖?”

    徐宏不禁語塞,似乎柳乘風提到了別院,擊中了他的軟肋一樣,他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修個別院又有什么錯?”

    柳乘風冷笑:“本官已經讓人探查過,別院與內宅不通,卻是在小巷子里開了一個小門。遮遮掩掩,而且偌大的別院,只有寥寥幾人在……”柳乘風眼睛在徐宏身上逡巡,笑容更冷,一字一句的道:“更重要的是。那別院的花圃里,已經發現了刺客的腳印,甚至……來人,取證物來。”

    柳乘風話音剛落,便有人呈上一樣東西來,這是一張弓。是在墻角里發現的,柳乘風起身取了弓,放在手里把玩,慢悠悠的道:“當時本官便是被弓箭所襲,而在別院的墻角處,本官的人發現了這個,這張弓本官讓人查驗過,與襲擊本官的箭矢極為吻合,你怎么說。[WWw.YZUU點m]”

    那些自天而降的箭矢柳乘風早已命人收集起來,一般情況之下,不同的弓會用不同的箭矢,而那些箭矢明顯與這張弓是較為吻合的,尤其是箭矢的尾翼與弓弦十分契合,這種一種專用于遠射的長弓。

    柳乘風擺出了這么多的證據,尤其是當那弓箭擺出來的時候,徐宏的額頭上已是冷汗淋漓了。

    他心里清楚,柳乘風這些證據,無論是不是冤枉了他,也足以給他定罪,在證據面前,就算是內閣作保,錦衣衛照樣也有理由將他下入詔獄日夜拷打。

    徐宏此時再沒有了方才的桀驁,一下子態度軟了下來,道:“下官冤枉,這弓,下官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況且這是不是刺客的弓,也只是猜測,未必能有定論。”

    柳乘風冷笑:“可是那些腳印怎么回事?在別院花圃里,有許多雜亂的腳印,別院里我已查問過,平時并沒有人去,只有一個婦人和一個老嫗,可是腳印卻全部是男子的,從腳印的深淺來看,這些男子都是精悍的壯漢,我還讓人仔細勘察過,這腳印有數十個之多,顯然人數不少,這些,你做什么解釋?你要知道,這可不是小案子,刺客居然敢襲擊錦衣衛指揮使,還殺了四五個人,這和謀反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你現在不說清楚,到時候自然有讓你說話的地方,我只要將這些證物取來,遞入宮中去,你也清楚這會是什么后果,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內閣里公干就可以有恃無恐,陛下早已下旨,這些刺客形同謀反,是可忍孰不可忍,朝廷必定嚴懲不貸,決不姑息。徐宏,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自己想清楚,若是說不清楚,本官也就不和你再都說什么了,只是這個后果,就怕你承擔不起。”

    柳乘風的意思無疑是在警告這徐宏,你完蛋了,這是你最后一次自辯的機會,待會兒就不會有這么客氣。

    柳乘風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你不說,那么本官就來替你說,因為本官的緣故,致使你的兄長自盡而亡,你心中不忿,所以蓄養了死士,又因為在內閣辦公,得知我要路經這里前去那庶吉士江炳家拜訪,所以立即報信,讓死士們做好準備,等到本官路過時,便命人狙擊本官,對不對?”

    徐宏嚇得一身冷汗,整個人幾乎癱坐在了椅上,從各種證據來看,對他十分不利,無論是作案的動機,還是其他,都與他十分契合,若是這個時候再不說清楚,只怕這罪名也就坐實了。他沉默良久,才慢慢的開口道:“這件事……這件事,下官其實并不知情,不過那別院,和大人遇刺的案子并沒有關系,既然此事關系重大,下官也不能不說了。”徐宏深吸一口氣,道:“其實……那別院是為家母修筑的。”

    柳乘風眼眸掠過了一絲冷意:“你的母親?”

    徐宏點頭,嘆口氣,道:“是,家母與我家夫人一向不和睦,經常爭執,以至于家中雞犬不寧,再加上家母近來老眼昏花,我便想著尋個僻靜的地方,給她頤養天年,所以便建了這別院。”

    他口里說頤養天年,卻是將自己的母親安置在與內宅不相通的別院里,不聞不問,卻好意思說是頤養天年,不過這是家丑,這徐宏身為讀書人,竟不能孝敬母親,卻也算是一樁不小的事了,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只怕這個不孝的罪名,也足以讓他在內閣呆不下去。

    徐宏突然說出這個難以啟齒的緣由,也確實是非要抓住這救命稻草不可,不說實話,那就是謀反大罪,說了實話,至多是被人鄙夷,丟了差事而已。

    他失魂落魄的道:“家母年紀老邁,耳力、目力已是大不如從前,而下官的夫人對家母頗為厭惡,所以……所以只派了個老嫗去照料家母,這老嫗年紀也是不小,下官以為,可能那些刺客確實是從我家院墻中下來的,只不過他們打探到了府上的情況,所以選擇了那個別院,他們明知這別院里只有一對老主仆,又是深更半夜,耳朵都是不好,所以才有恃無恐,先在這別院里悄悄藏匿……”

    徐宏說罷,整個人幾乎都要癱了,牙關尚且在不斷顫抖,他道出了實情,可是這個實情道出來之后,雖然能免死罪,可是一個不孝的帽子已經戴在了他的頭上,從此之后,他再不會被清議容忍,內閣會立即開革了他,所有的親朋故友也會和他保持距離。

    徐宏沮喪的道:“原本,這件事下官不愿聲張,只是大人非要問起,又是事關重大,下官自知自己有錯在先,可是要說下官蓄養死士,那真是子虛烏有,請大人明察秋毫。”

    柳乘風聽罷,總算明白這徐宏的古怪了,修建別院,是想讓他與他的母親隔離開,而那別院幽深,不過是其夫人用以虐待其母的手段,正如這徐宏所說,刺客們在查探之后,覺得那別院雖有人居住,可是人煙稀少,又都是兩個老婦人,所以可以選擇在這里悄悄的藏匿,在藏匿一段時間避過了風聲之后,便有恃無恐的逃離。

    原以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竟是還有這么一個曲折,而看徐宏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說假話。他把高強喚來,吩咐去調查一番,過了一炷香功夫,高強便回來,道:“那別院中兩個老婦人的身份確實打聽清楚了,其中有一個,正是這徐大人的母親,她的聽力確實很差,還有那老嫗,也是老眼昏花,大人,徐大人并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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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原來是他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聽罷了回報,柳乘風頓時有些泄氣了,若是如這徐宏的交代,那事情可能就是刺客們已經探聽到了這別院的消息,因此在這里布置了退路,在援軍到達時,他們選擇了在這個別院里跳下,可能就潛藏在柴房里頭,隨即等到大搜查過去,才悄悄出來潛逃而去。(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M)

    等于是說,現在抓住的這一條線索如今又斷了,只是指使刺殺的人到底是誰?徐宏的嫌疑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陳讓了。

    只是這個陳讓似乎也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因為這件事若與陳讓有關,那勢必會和蕭敬有關聯,沒有蕭敬的授意,陳讓絕對不敢做這種事,更不必說,蕭敬若是不透露出柳乘風的行蹤,陳讓又怎么可能知道柳乘風會往這里經過?

    所以,除非蕭敬可疑,陳讓才可疑。可是從種種跡象來看,柳乘風覺得這個人應當不是蕭敬。雖然蕭敬和自己此消彼長,如今東廠更是被自己逼到了墻角,可是蕭敬這個人很聰明,是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雖說這天下人都在議論此事與蕭敬有關,柳乘風卻深知這個對手絕不會如此愚蠢。

    那么……這個人是誰?

    柳乘風不由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顯得很是不耐煩的樣子,隨即擺擺手,吩咐道:“徐大人,你自己做的好事,錦衣衛這邊自然不會過問,可是你需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身為人子,也是讀過書的人。你的兄長雖然犯有過錯,卻也算是純孝之人,現在你卻做出這種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將你的母親接回內宅去,若是能幡然悔悟自然是再好不過,可要是一錯再錯。這筆帳,老天爺不和你算,本官也要和你算一算。滾下去!”

    徐宏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起來。[]此時也不知有沒有什么感觸,可是柳乘風不客氣地讓他滾,他也不敢再說什么。連忙作揖,道:“下官告辭。”

    這徐宏一走,李東棟便不禁湊上來,道:“大人,就這么放他走?”

    柳乘風冷冷地道:“還能如何?我們的這點證據根本就站不住腳,他既然能有自己的說辭,難道我們還能拿了他嚴刑逼供不成?畢竟這人還是內閣的,打狗還需看主人,不要把他們惹急了。”

    柳乘風把手拍在案上,道:“本官乏了。撤了這里的校尉吧,不過探子們都要放出去四處打聽,有什么消息要及時報上來。”柳乘風嘆了口氣,道:“這事兒真是棘手,讓人一點頭緒都沒有。天色不早,我們都回去歇了吧,李先生,我先走了。”

    此時天色確實已經暗淡起來,日落黃昏,若是幾年前在這個時間點上。街市早已蕭條了,可是如今卻是熱鬧無比。現在所有人的生活習性已經隨著新時代的到來而有了改變,京師里‘上班族’日益增多,朝九晚五,不到天黑是不會放工的,因此反而是這個時候,街上最是熱鬧。

    柳乘風坐車回到侯府,侯府里已經加強了警戒,柳乘風進了侯府,先去看了溫晨曦,恰好溫晨曦的臥房里,朱月洛也在,溫晨曦今日沒有在榻上歇息,肚子雖然漸漸隆起,可是此時正與朱月洛一起試衣裙,這些衣裙都是從麗人坊那邊買來的,朱月洛買了許多,都是為三日之后公主的婚事準備的,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干命婦清早要入宮,因此要及早做好準備,不過溫晨曦這孕婦倒是有些麻煩,畢竟身形有些走樣,尋常的禮服穿不下,因此朱月洛索性叫了麗人坊一個裁縫來替溫晨曦量身定做。

    二人正在低聲說著話,女人對湊熱鬧的事自然不免有些憧憬,見柳乘風進來,便一起要起身,柳乘風連忙阻攔,道:“不要多禮,這又不是外頭,自己家里哪有這么多規矩。[]”

    朱月洛笑吟吟地道:“再過兩日就是公主的婚事,宮里已經叫人送信來了,叫我們姐妹過去,說起來我也算是公主的娘家人哩,因此卯時的時候就要先入宮籌備,夫君到時候可要陪我們一起去。”

    柳乘風聽到那婚事,便覺得有些頭痛,干笑道:“是嗎?想不到太康公主就要嫁人了,嫁人也好,早些收收性子。”

    溫晨曦看出柳乘風郁郁不樂的樣子,道:“怎么,夫君不歡喜?”

    柳乘風卻只是搖搖頭,道:“哪有的事。”

    朱月洛見了,卻也滿是疑竇起來,道:“我早就聽說,那太康公主似乎對夫君頗有情誼是嗎?其實我也不知對不對,反正進宮時他們都在傳這個,夫君莫非也是對太康公主有意?”

    柳乘風矢口否認,可是又覺得太過違心,先是搖搖頭,最后只是嘆口氣,道:“未必是什么有意,總是覺得怪怪的,太康公主和我也算是老熟識,現在見她要嫁了,心里不舒服罷了。”

    溫晨曦體貼地道:“心里不舒服就是有意嘛,你也不必瞞我,說句實在的話,你要是真要娶個女人過門,我和月洛心里卻是不喜的。可你若真是對太康公主有意而郁郁不樂,我和月洛心里卻也不太好受,不過現在太康公主即將下嫁,已成了定局,夫君還是想開些的好。”

    柳乘風只得哭笑,點頭道:“你們這么說,我倒是無地自容了。”

    朱月洛去斟了茶來,一邊遞到柳乘風手里,一邊道:“只要夫君待我們好,其他的,我們能說什么?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溫姐姐說的那樣,這宮里是鐵了心,你也不要對太康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柳乘風無言以對,想不到自己這么點小心思,竟是被人一下子看穿了。他不由苦笑,道:“是,是,夫人們說的都對,是夫君萬死,我……我去睡覺了,且等一等,我先摸摸自己孩子再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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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對婚事的籌備已經差不多了,雖然是時間倉促,可畢竟是皇家,所以事情很快就籌備了下來,江府那邊在宮里的協助下也已經有了模樣。

    此時是七月初一,一大清早,各家命婦們都起了個早,迎親的轎子沒這么快去,所以男賓們倒也不急,倒是女眷們得先入宮,協助把出嫁的事辦的妥帖了,一頂頂轎子便都往午門那邊涌過去。

    柳乘風卻是一大早到了北鎮撫司,對于這個婚禮,他的態度很簡單——漠不關心,讓他興匆匆地跑去送太康公主出嫁,他實在沒有這個興致。

    卯時三刻。許多人還在司吏房點卯,柳乘風則是獨自坐在值房里頭,李東棟也是到了,陪著柳乘風說話,李東棟明顯地感覺到,柳乘風的心情很不好,有一種不耐煩和厭倦,他只得撿了幾句好聽的話,絕口不提宮里的事。

    柳乘風抬眸看了李東棟一眼,問他道:“案子查得怎么樣,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嗎?”

    李東棟道:“消息倒是有一些,不過大人已經過目了,是了,還有一些關于徐宏的消息,我這邊正好帶了來,請大人過目。”他滿是遺憾道:“只是可惜,里頭也沒什么重要的信息,在這個徐宏的身上,似乎查不出什么。”

    柳乘風接過了奏報的條子,仔細看了一眼,眼中卻是掠過了一絲狐疑,他將這條子放下,陷入沉思起來,總覺得自己抓住了點什么,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抓住,他將條子收起來,道:“這案子再查不出來,如何給弟兄們報仇雪恨,要抓緊一些。”

    李東棟頜首點頭。

    說話之間,卻是陳鴻宇到了,陳鴻宇進來,道:“大人所要的消息終于到了,請大人過目。”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柳乘風剛要問陳鴻宇那邊的事辦得如何了,想不到這陳鴻宇倒是先來了,柳乘風站起來,道:“拿來我看。”

    陳鴻宇將一沓情報放到柳乘風的書案前,柳乘風屏住呼吸,開始一份份地看起來,有時皺眉,有時沉吟不決,似乎這文書里的每一個字,他都要嚼爛吃盡了才肯放過一樣。

    良久之后,柳乘風才將所有的消息看完,將一沓文書壓在手里,道:“這些消息都無誤嗎?”

    陳鴻宇正色道:“肯定是無誤的,這一次出動的都是精兵強將,應當不會出什么差錯。”

    口里雖然說無誤,可是陳鴻宇還是加了應當兩個字,顯得還是有些不自信。

    柳乘風眼眸一閃,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冷地敲了敲案牘,道:“若是消息無誤,那么這兇手只怕有眉目了。”柳乘風頓時又變得有些急切起來,他喚了李東棟道:“快,叫人去備車,讓高強他們做好準備,我要立即入宮面見皇上,若是再耽誤,只怕時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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