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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心狠手辣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翌日,廉國公府還是靜悄悄的時候,卯時時分,午門外頭就已經等候了一長串的官員。{彩  虹 文 學 網  a i h o n G w e n x u  o m}[M我]

    早朝還沒開始,旨意就已經出來了,庶吉士江炳,與其堂妹通奸,謀殺其妹,刺殺朝廷大臣,十惡不赦,立即命有司審問,不得有誤。內閣書吏徐宏,勾結亂黨,罪無可恕,立即關押受審。

    這消息傳出來,真是石破天驚,早朝的官員們這才明白過來昨天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

    這江炳可是堂堂庶吉士,一個庶吉士居然牽涉了這么大的罪,實在讓人沒有想到,且不論這個,單單就江炳,就足以讓翰林院那邊蒙羞了,一個讀書人犯下這種罪行,這翰林院的臉面往哪里擱?

    所以當江炳的罪行公布于眾的時候,在午門外頭候著的官員臉色都有點陰沉,尤其是劉健,良久一聲不吭,他現在有一種感覺,這朝廷的優勢已經逐漸在喪失,從前穩穩壓制廠衛的狀況已經急轉直下,再出這么一樁事,更是將讀書人的體面淪落喪盡,皇上只怕對大臣的品德少不得要提防了。

    倒是完全便宜了廠衛,別看只是一個案子,可是旨意頒發出來的三司會審,其實也寫的明明白白,這三司不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本來按道理,所謂的三司其實就是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糾察、大理寺駁正,有這三司參與其中,至少能做到盡量的避免冤案錯案。

    可是旨意里的三司卻是特別注明了,是由都察院牽頭,錦衣衛和東廠為輔助進行審判。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皇上對朝廷已經不太信任,開始漸漸依賴廠衛了。

    其實宮里也有宮里的考量,宮里的意思是。這件事涉及到了謀反案。而且還極有可能涉及到寧王,所以才讓廠衛參與,只是站在劉健的立場。這件事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他佇立在午門門邊上,突然發出了一聲感嘆:“這不是好兆頭,這是亂政的根源啊。”

    他一句感嘆。其實早已博得了謝遷和幾個大臣的認同。在他們看來,皇帝不經過朝廷的力量去管理國家,那么就是亂政,遲早是要大禍將至的。【 |我||】治理國家、主持一切的必須是朝廷,不但內宮不能插手政事,便是那些錦衣衛的武夫也絕不能插手,現在一個翰林院的庶吉士就算犯了罪,那也該是朝廷裁處,怎么能讓廠衛插手。廠衛只有偵緝之權,這是太祖和文皇帝訂立下來的規矩,怎么能插手審判?

    清晨的風帶著幾分涼意。劉健的心也是冰冷冷的。他陰沉的臉竟連一邊的李東陽都覺得有有些可怕,李東陽心里只是嘆了口氣。他明白,內閣要準備動手了。

    廉國公府那邊,柳乘風終于起來,他清早帶了朵朵去看溫晨曦,朱月洛早已去了,隨著溫晨曦的肚子越來越大,朱月洛便不敢有所怠慢,時不時的要來探問,柳乘風讓朵朵來給溫晨曦行禮,朵朵顯得不是很樂意的樣子,柳乘風板起臉來,開口要訓斥,這朵朵是新婦,到了陌生的地方終究擺不起公主的架子,只得咋了咋舌,乖乖的行了禮,溫晨曦倚在榻上,見她行了禮,自然是投桃報李,忙笑吟吟的道:“都公主可人,今日見了,真是個妙人兒,生的真是漂亮,你剛剛過門,我也沒什么見面禮,倒是在箱子里一條最時新的雞心項鏈,想必公主喜歡,不過公主是見多了珍寶的人,若是嫌這項鏈粗鄙,還請笑納。”

    她撫了撫額前的散發,話顯得很是得體,像是朵朵這種女孩兒心氣的人怎么吃的了這種糖衣炮彈,一聽有禮物,又贊她漂亮乖巧,頓時眉眼兒就拱成了彎月,喜滋滋的坐到榻邊去,忍不住盯著溫晨曦的肚子,少不得好奇的問幾句生孩子的事。

    溫晨曦自是端莊的答了,柳乘風見大家還算和睦,也就松了口氣,心里便想,晨曦畢竟是個有妹妹的人,對付這種女孩兒自然有她的本事,朵朵是貨真價實的公主,當然沒人欺負的了她,只要晨曦能將她降住,這家里才和睦。

    坐了一會兒,將這朵朵留在這里,柳乘風便起身要走,旨意放了出來,三司會審,這一次的三司會審意義不同,錦衣衛這邊也要人參與,既然是審江炳那王八蛋,柳乘風覺得自己還是親自去一趟的才好。

    朵朵聽柳乘風又要去辦他的‘栽贓大計’,頓時溫柔體貼無比,親自將柳乘風送出來,鳥依人的千叮萬囑,無非是讓柳乘風狠狠落井下石,囑咐他定要斬蛇捏七寸,切切不可婦人之仁。

    柳乘風聽的肝兒發顫,心里在想,這女人狠起來還真他娘的連廠衛的人和她們相比都仁慈的多了,不過她卻是知道朵朵的性子,別看她現在的這般冷酷無情,若是這案子讓她去審,天知道她會不會心一軟就把人放了。

    想壞事和做壞事是兩回事,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想些壞事,要多邪惡就有多邪惡,可是真正能做的了壞事的人,首先就要殘酷無情,要不擇手段。

    可是話回來,收拾這江炳,似乎也算是為民除害,同時還能和諧社會風氣,倒也不算什么邪惡。柳乘風很認真的樣子把朵朵的叮囑記下了,隨即讓人備了馬車,直接帶了一幫子人直接往都察院去。

    都察院這邊其實也沒有料到這主審的差事會落到他們的頭上,都察院畢竟只是糾察衙門,對審案的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只是旨意下來,皇上你行,那你不行也得行了,這次負責主審的是左都副御史楊清,楊清是個半老的糟老頭子,一臉欠揍的樣子,柳乘風見了慘不忍睹,不忍去看他,心里甚至消遣他,像他這樣的人不做御史真是可惜了,御史不就是欠揍的嗎?

    至于東廠出面的則是理刑百戶,似乎是新上臺的家伙,叫做朱贊,東廠和錦衣衛里的設置不一樣,除了廠公之外,真正打理東廠事務的也只有提刑千戶和理刑百戶,所以這朱贊也算是東廠里頭的三號人物,地位絕不是錦衣衛百戶能比的,這朱贊見了柳乘風來,臉上立即露出古怪之色,按理,柳乘風雖然和他不是一個系統,可好歹也同屬廠衛,他是下官,柳乘風高高在上,自己應當是要去行禮的,可是話又回來,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廠衛之間鬧得很僵,東廠的蕭公公現在算是厭透了錦衣衛,更是厭透了柳乘風,自己若是對柳乘風太殷情了,若是傳到蕭公公耳朵里,只怕很難解釋。

    因此他不知該不該見禮才好,因為他來的早,所以便坐在位置上不肯起身。

    倒是柳乘風灑脫的很,背著手進了這臨時布置的廳堂里,不露聲色的走到朱贊面前,漫不經心的道:“你是叫朱贊是嗎?東廠新任的理刑百戶?蕭公公現在還好嗎?”

    三個問題,卻是讓朱贊坐不住了。前兩個問題還好,這是顯露出錦衣衛那邊消息來源廣,你東廠稍有動靜,錦衣衛那邊全部知道。最令朱贊難堪的是第三個問題,柳乘風問蕭公公好不好,這就好像一個老人遇到了后輩,不動聲色的問一句你爹還好嗎?這里頭就有很多玄機了,因為問這話的人,至少也是和對方的爹是一個輩分的,這也是告訴朱贊,別他娘的想做鴕鳥,你算是什么東西,也只有蕭敬那老東西才能跟我的上話,你見了我居然敢裝作沒有看見。

    朱贊這時候才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道:“托大人洪福,蕭公公身體健朗著呢,下官見過大人。”

    誰知柳乘風只問了這一句,卻只是淡淡一笑,理都不理他,直接走到別處去了。這意思就是,你的這個禮數,老子不接受,你算是什么東西,就算是給我行禮,我還不肯要呢。

    朱贊很尷尬,愣在當場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好一會兒功夫,才尷尬的欠身坐下,只覺得自己倒霉,想不到人家都指揮使會來。

    至于那左都副御史也不是個含糊的人,這老家伙看看柳乘風,又看看朱贊,心里明鏡似得,知道這兩邊不太對付,不過他樂于裝糊涂,只當作自己什么都沒看見,咳嗽一聲,才慢悠悠的道:“那個,廉國公,咱們可以開始了嗎?”

    雖然他是主審,可是沒有柳乘風的同意,他還真不敢隨意做主,雖這位楊清楊大人也未必怕錦衣衛,可是柳乘風這個家伙太難纏,是出了名的官員殺手,不知多少人折在他手里,自然還是心謹慎的好。

    柳乘風沉吟了片刻,身子貼在椅上挪動了一下坐姿,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開審吧,大人是主審,不要這般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柳某人喧賓奪主呢,這是都察院嘛,柳某人是客不是?”

第708章:心驚肉跳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柳乘風一番話差點沒把楊清噎個半死,他眼珠子一轉,就算心里很是不爽,卻還是耐住了性子,多半此時他的心里肯定是在想,自己沒必要和柳乘風這家伙置氣,眼下還是先把案子定下來才好,多拖一天,就免不了和這種人多打幾分交道,得不償失。

    楊清打定主意,驚堂木一拍,擺出了幾分威儀,朗聲道:“來,帶人犯江炳。”

    隨即,這早已押在外頭廊下的江炳便被押了進來,這里畢竟不是專業的衙堂,自然也沒有威嚇作用的威武聲,江炳仍然還穿著烏紗和大紅的禮服,楊清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疲憊憔悴,心里不禁想,這個江炳此前時何等意氣風發,想不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心里唏噓一番,楊清咳嗽一聲正色道:“堂下可是江炳?”

    江炳神色倒還如常,道:“學生江炳。”

    楊清手撫著驚堂木,另一只手不禁捻須,道:“賜坐。”

    他說賜坐,倒也不是給予這江炳什么禮遇,所謂刑不上大夫,江炳畢竟是讀書人,功名還不小,這樣的人無論犯了什么罪,總不能太過折辱的,體面多少要留一點。

    那差役們要去搬座椅來,柳乘風的臉色卻有點不太好看了,咳嗽一聲,正色道:“楊大人,江炳是重犯。”

    楊清頓時顯得有些不滿意了,這姓柳的方才還說他是客人,客隨主便。自己是主審,一切都是自己做主,可是這還沒說兩句話,柳乘風這個家伙就開始指手畫腳了。楊清本想依著柳乘風的提醒去做,可是旋即一想,卻為江炳辯解道:“公爺,江炳是庶吉士。在沒定罪之前,也是朝廷命官,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給他個座椅也是……”

    柳乘風拿起桌案上的茶要喝的樣子,似乎又覺得這茶不好或是什么緣故,卻只是皺眉道:“與堂兄妹通奸之人也算大夫嗎?圖謀不軌的人也算是讀書人?”

    柳乘風一句話。頓時讓楊清沒聲了,他揮揮手,示意人將椅子撤下去。

    楊清咳嗽一聲,開始問話:“江炳,你可知罪?”

    江炳倒是坦然,道:“成王敗寇,大人說有罪就有罪便是。”

    楊清惱羞成怒的道:“你這是什么話,難道說本大人冤枉了你?”

    江炳道:“不敢。”

    楊清畢竟沒有多少經驗,還要糾纏,柳乘風用手指節磕了磕桌子。道:“楊大人,開門見山就是,說這些無益。”

    楊清點點頭,道:“我只問你,你與其族妹江氏通奸。此事你認嗎?”

    “確有其事,我們自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啪……楊清這一下子生氣了,狠狠的拍了下驚堂木,喝道:“無恥之尤,你是讀書人。竟還能恬不知恥的說這種話,圣人的道理你吃進肚子里去了嗎?”

    柳乘風見這家伙老是胡攪蠻纏道德問題,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只得又出現提醒:“楊大人,繼續問案吧,這種喪心病狂的人你和他說什么道理?”

    楊清懊惱的點點頭,繼續去問:“后來你又殺死了江氏,這屬實嗎?”

    “不錯。”

    “你為何要殺她,你方才還說與她兩情相悅,現在卻又殺人滅口,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江炳鄭重其事的回答道:“為了報恩。”

    楊清冷笑:“報恩,原來與自己的兄妹通奸,同時又殺人滅口原來是為了報恩,這倒是奇了。”

    江炳道:“寧王于我有知遇之恩,莫說是殺死江氏,便是取了我性命,我報效于他也絕不遲疑。”

    江炳回答的很坦然,事到如今,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寧王也已經浮出水面,他也沒有必要為寧王遮掩,索性在這大堂上一吐為快。

    寧王……

    楊清呆住了,圣旨里可沒說這江炳還有勾結藩王的罪名的,不成想這才開審,就把寧王給釣出來了,楊清頓時明白,為什么朝廷沒有讓刑部和大理寺牽涉到這個案子了,原來……

    他心里不禁哆嗦起來,也開始有了幾分謹慎,任何事牽涉到了藩王,而且這藩王似乎還是這一次謀殺大臣的主使者時,事情就會很棘手,而且極有可能會遭來大禍,楊清不得不保持一點警惕,一開始,他還嫌柳乘風多事,可是現在卻忍不住巴巴的瞥了柳乘風一眼,倒是恨不得柳乘風來做這主審,他做個泥塑的菩薩也就是了。

    可是現在,柳乘風則是低頭喝茶,對方才的訊問恍若未覺,似乎眼前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也沒什么關聯。

    楊清心里叫苦,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你說是寧王主使你的?”

    “不錯,是寧王殿下主使,當今天下昏暗,日月無光,陛下聽信佞臣之言,廢儒重商,致使天下處處都布滿銅臭,朝中更有奸賊柳乘風,目無綱紀國法,逞能用兇,寧王殿下眼見如此,寧愿冒險靖難,鏟除這些奸賊,正本清源,以匡扶社稷,這是為了大明好,也是為了皇上好,更是為了黎民蒼生好。”

    楊清聽這江炳的大膽之詞,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打斷他道:“胡說八道,你讀的好書。”

    江炳冷笑:“難道我說錯了嗎?現在鄉紳們拋棄了田地,寧愿去做下賤的商賈,百姓不去農耕,卻想著去做工,奇技淫巧,奢靡享樂之風遍地都是。祖宗的法制蕩然無存,圣人的太平之世里可曾有過這樣的景象?現在人心思亂,百姓俱都蠢蠢欲動,不再安分守己,這一切,都是因為朝廷里出了逆賊,皇上無知,所以不能有所察覺。太祖皇帝曾頒布詔書,昭告天下,若是朝中出了奸臣,同宗藩王靖難責無旁貸,現在就是時候了。”

    楊清氣的嘴唇哆嗦,偏偏江炳的話也有他的道理,對楊清這種官員來說,現在這個世道確實和他們理想中的大同世界背道而馳,士農工商堅持了上千年,怎么到了現在,就本末倒置了?

    楊清辯不過,又不能贊同江炳的話,于是只能勃然大怒:“住口,你這奸賊,還在巧言令色,本官再問你,刺殺大臣是不是你主使。”

    “正是。”江炳嘲諷的看了柳乘風一眼,慢悠悠的道。

    楊清不敢再審了,生怕再審出什么來,也去看柳乘風,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廉國公,這案子已經很清楚了,像這樣無君無父之徒,自是該凌遲處死,以儆效尤,公爺怎么看?”

    柳乘風咳嗽一聲,道:“不對。”

    楊清哭笑,道:“還請公爺指正。”

    柳乘風的臉上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道:“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審,他和寧王到底什么關系,寧王在京師還有沒有他這樣的同黨!”

    正是怕什么來什么,楊清一時為難了,不過東廠的理刑百戶朱贊此時也瞇起了眼睛,陰陽怪氣的道:“不錯,涉及到了寧王,那就更該審個清楚才是,這么急于結案做什么?不查個水落石出,只怕大家都不會口服。”他頓了頓,卻又道:“不過今日審了這么多,大人想必也乏了,不如索性暫時歇一歇,明日再審也不遲。”

    楊清總算有了個臺階,忙道:“是了,是了,擇日再審,來,暫時先將江炳交代的事給他簽字畫押。退堂吧。”

    他當機立斷,生怕柳乘風又從中作梗,連忙休了堂,這審問下來,那人犯江炳倒還怡然自若,倒是他這個主審不禁捏起一大把汗了,心里叫苦不迭。

    柳乘風倒也沒說什么,其實對這次審問的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看了看供詞,隨即便抬腿走了。

    出了都察院,高強過來問:“大人接下去去哪里?”

    柳乘風沉默片刻,道:“去宮里吧,陛下對此案很是關心,要通報一聲才好。”

    高強點了點頭,護著柳乘風到了午門,柳乘風現在水漲船高,午門這邊的親軍護衛見了他都乖乖的向他賠笑,柳乘風叫人通報,則在這午門外頭等候,明天審問的事,柳乘風不會親自再去了,到時打發李東棟或者陳鴻宇去就是,到現在,他還在琢磨著江炳的話,那宜一句句話在他聽來很可笑,可是柳乘風卻是笑不出,對于這些人來說,鄉紳們拋棄土地去做了商賈,農人們不好好耕田去給人做工,這似乎都是很駭人的事,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其實像江炳這種心理的人大有人在,你做出了再多的成效,他們也看不見更聽不見,他們只愿意閉著眼睛去感懷他們的三皇五帝,去向往他們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大同世界。

    這些人說穿了,并不是愚昧,而是商賈地位的提高使得他們的地位得到了損害,尤其是政治上的地位落差尤其大,這么下去,柳乘風必須要謹慎再謹慎了,別看這些人都只是一群讀書人,可是讀書人發起狠來卻也是會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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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續)

第709章:艱難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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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坤寧宮里,張皇后顯得有點兒不安,朱佑樘清早起來的時候,又是在枕邊落了不少頭發,看到丈夫日漸消瘦,以至于清早的早朝都不得不取消,此時已過了辰時,朱佑樘才起來,任由太監們為他梳頭,張皇后不安的來回走動,顯得心神不寧。

    朱佑樘看著銅鏡中時不時出現的身影,語氣平淡道:“又是什么事,坐下來,朕有些頭暈。”

    張皇后只得欠身坐下,啟齒道:“每到這個時候,朵朵就該來坤寧宮尋臣妾說話了,現在人嫁了出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十幾年這么過來了,現在不見了人,我這做母后的心里總是空落落的,也不知她在那邊好不好,不會受了欺負吧。”

    朱佑樘莞爾一笑,道:“她能受什么欺負,你太杞人憂天了,不必怕的,他是朕的女兒,是公主,沒有人能欺負她,女兒長大了,自然該嫁出去,這是命數。”

    張皇后只得點頭,深望著朱佑樘一眼,道:“陛下說的在理,是臣妾想的太多了。是了,那個江炳犯了這么大的罪,是要好好嚴懲一下。話又說回來,柳乘風破獲此案,在此千鈞一發的時候也算是立下了赫赫功勞了,否則后果實在是不堪設想,這么大的功勞,陛下不要賞賜嗎?”

    朱佑樘不禁笑了,道:“你呀,這公主剛嫁過去。就迫不及待為自己的女婿表功了,生怕朕會虧待了他似得。”

    張皇后只是笑。她的心思,皇上怎么可能會看不穿。其實張皇后這個人一向是護短的,自家的兩個兄弟還不是極力在回護,當年的時候,有人狀告兩個兄弟不法,張皇后頓時震怒,竟是連面子都不要了。直接把狀告的御史收拾了,為了這個,張皇后在史記里只怕要留下不太光彩的一筆。

    現在對張皇后來說,她的親屬又多了個柳乘風。從某種意義來說,柳乘風比之張家兄弟的親情更重一些,自然免不了未雨綢繆,為柳乘風打算打算,天家富有四海,可是臣子就是再蒙受寵幸這身家和權位總有個限度,張皇后心思也明白,無非是能多給一點就多給一點,給了柳乘風,也等于是給了自家的女兒。這個關系張皇后是算得清的。

    見朱佑樘笑她,張皇后也不否認,只是吟吟笑道:“陛下,不是說有功要賞有過要罰嗎?柳乘風的功勞又不是憑空杜撰,賞一賞又有何不可。”

    朱佑樘這一次卻不肯聽張皇后的話,道:“現在不是時候,不是朕小氣,也不是朕不偏愛太康公主……”看著銅鏡中日漸消瘦臉色蠟黃的自己,朱佑樘吁了口氣道:“這些賞賜。應當留給厚照來,朕的賞賜到頭了,現在若是再給他恩惠,將來厚照怎么給他恩惠?天子不能給臣子恩惠,又怎么能讓臣子盡心用命。厚照雖然與柳乘風同氣連枝,可畢竟將來還是君臣,朕終歸要給厚照留點東西。”

    這種話張皇后聽的一知半解,但是見朱佑樘很是嚴肅的口吻說出來,也知道非同小可,頓時便不再堅持,道:“陛下說的對。”

    朱佑樘又笑道:“再者說了,朕將公主賜予了他,已是給了他最大的賞賜,這已經夠了。”

    張皇后嫣然一笑,道:“就怕咱們將太康公主做寶貝,他卻棄之如敝屣呢。所以非得讓他明白不可,萬萬不能虧待了公主才成。”

    朱佑樘搖頭,道:“這個不必,柳乘風這個人的性子,朕多少知道一點,他固然是有時糊涂,可是對待自己人一向是好的,此人無情又有情呢。”

    無情又有情……

    這是朱佑樘對柳乘風的評價,張皇后不禁道:“既是無情,又怎么有情了?”

    朱佑樘的頭已是被太監們梳理好了,他滿意的看了看銅鏡,站了起來笑呵呵的道:“有情的人才會冷酷無情嘛,這個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就如朕愛太康公主,將他視之為掌上明珠,對她千依百順,愿意將天下最好的東西給她,這是有情是不是?可是逆賊江炳,竟是欺弄宮室,差點將公主推入火坑,朕因為對公主有舔犢之情,于是自然不免龍顏大怒,對這江炳辣手無情,絕不肯原諒了。”

    這話從朱佑樘的口里說出來,張皇后總算明白了,不禁道:“陛下的道理倒是有意思。”

    這時候,太監已經開始給朱佑樘更衣了,寬大的冕服套在他的身上,他微顫顫的手指了指太監們送來的玉帶,道:“這玉帶太重了,去換條輕便的來。”

    一邊托著衣盤的太監立即躬身去了,朱佑樘嘆了口氣,道:“最近朕覺得越來越累,疲倦的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來太醫院開的那些什么護肝養氣的藥也沒甚作用,以后不必再進獻了。柳乘風不是說有個食膳調理的方嗎?按著他的方子進用吧。太子今日去了內閣沒有?”

    一個太監答道:“去了。”

    自從皇帝不能早朝之后,朱佑樘索性便下了旨意,讓太子朱厚照每日去內閣參政,有時一些朝議,若是皇帝去不了,也讓太子去聽政,朱佑樘點點頭,道:“多學學,多看看,對他是有益處的,他好武,可是武功能打天下,卻不能坐天下,只有知道國事維艱,才能做個好皇帝。”

    穿好了衣服,朱佑樘在這殿中來回踱了幾步:“宣府那邊壓力驟減,據說瓦刺汗庭和那賽刊汗鏖戰日久,雙方不分勝負,可以調一支邊軍回京,總兵鄭湯,這個人素來穩重,很是忠勇,讓他調一隊兵馬回來回防吧。”

    朱佑樘很漫不經心的下了一道命令,乍聽起來,這似乎只是皇帝心血來潮的話,可是若往深里想,這皇上的用意卻未必只是心血來潮這么簡單。

    鄭湯這個人有個身份,乃是太妃的堂弟,而這太妃一直蒙朱佑樘照顧,這些人都曾圍繞在朱佑樘周圍,與萬貴妃抗爭過,鄭湯雖然是總兵,爵位也不過是靖安侯,可是對朱佑樘忠心耿耿,對太子也是言聽計從,京師里有這么一個人在,對將來新老交替很有裨益。

    朱佑樘吃了口送來的茶,有個公公躬身進來,道:“陛下,廉國公柳乘風到了。”

    張皇后在一邊不禁道:“他來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公主沒隨他一起來嗎?”

    朱佑樘不禁笑道:“你不要這般緊張,他進宮多半是為了三司會審的事,要和朕談一談那個江炳,朕去見他,太康公主在廉國公府好著呢。”隨即吩咐太監道:“去,把人叫到正心殿去,朕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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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心殿里。

    柳乘風坐著喝茶,宮里的茶水倒是不錯,不過泡茶的太監不知是不是換了,柳乘風總是覺得缺了一點什么,他翹著腿,等到外頭咳嗽一聲,見朱佑樘背著手進來便連忙站起,作揖道:“陛下。”

    朱佑樘只是看他一眼,道:“來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也沒什么客套。

    柳乘風笑吟吟的回答道:“是,微臣剛從都察院那邊過來。”

    朱佑樘頜首點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使了個眼色,這殿里的太監全部退了下去。等所有人都走了干凈,他才慢悠悠的問:“都察院那邊如何?”

    “好,好的很,這衙門是在弘治七年修的,端的氣派無比,比戶部更恢宏幾分。”

    朱佑樘不禁咳嗽,用手磕了磕御案,道:“朕說的是案子如何,不是讓你去看衙門的。”

    對這柳乘風,朱佑樘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不過朱佑樘也知道,剛才談話有點太嚴肅了,柳乘風故意調節一下氣氛,因此還是忍不住莞爾一笑。

    柳乘風才變得莊重起來,道:“過審了,和微臣料想的差不多,那江炳果然是大談寧王的好處,出言不遜。”

    朱佑樘瞇起眼,淡淡道:“都說了什么。”

    柳乘風卻只是笑:“無非是說陛下身邊出了小人而已,還能如何?他現在巴不得寧王那邊立即興兵,奉天靖難呢。”

    朱佑樘不禁搖搖頭,道:“愚不可及!”

    柳乘風卻只是笑笑,道:“雖是愚不可及,可是這也說明寧王此人心機太深,又能籠絡人心到這個地步,深不可測,陛下,這案子還要不要繼續查,再查只怕這寧王的反跡就要全部暴露了。”

    雖只是隨便的一問,可是在場的兩個人都知道,這個問題涉及到了國策問題,朝廷是不是現在就逼寧王造反,朝廷是不是打算現在就平叛,若是準備對寧王動手,這案子不但要查,而且還要公布于眾,到時寧王畏懼之下,必定興兵,而這個時候,也是朝廷平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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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驅車幾百公里把小舅子送回了機場,一個字,累,六點多回來,碼完一章,先去睡一覺。(未完待續。。)

第710章: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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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顯得不安起來,他不愿意把寧王這個棘手的問題交給子孫后代去處理,可是他心里自然也明白,自己時日無多,只怕也沒有心力去和寧王翻臉了。一旦動亂,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拖延到寧王授首的時候,一旦……

    朱佑樘幾乎不敢想下去,他煩躁的道:“此事你怎么看?”

    柳乘風欠身坐著,繃直了身子,態度變得堅定起來,道:“這一次宮里的態度必須堅決,絕不能拖泥帶水,陛下,以微臣的估計,這寧王經營多年,黨羽遍布朝野,若是朝廷對這寧王的事不聞不問,只會助長寧王的氣焰,到了那時,天下人都只認為朝廷怕了寧王,那些寧王的黨羽對寧王只怕就更死心塌地了。微臣也知道,現在不是反目的時機,更不是平叛的最好時間,朝廷還有許多事要籌備,就如這新軍,雖然已經開始招募了人手,可是真正要操練,只怕還要消耗一些時間,所以微臣的意思是,既不能讓寧王反,可是也絕不能讓寧王逍遙法外,必須讓他吃點苦頭,也讓他知曉朝廷的厲害。”

    寧王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如柳乘風所說的那樣,朝廷就算想裝糊涂也是不成了,可是又不能讓寧王現在造反,這里頭就必須得有個度,太苛刻了不成,可是朝廷軟弱了也不成。

    朱佑樘瞇著眼睛,沉吟的頜首點頭,柳乘風提出的這個想法正中他的心意,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想法雖然美妙可是要做起來卻是難了,道理很簡單,一旦這案子大張旗鼓的查起來,寧王肯定會警覺,一旦產生誤判,就不得不反了。

    “你既然如此說,莫不是已經有了主意。朕也一直想尋個兩全的辦法,只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此事只怕有些難辦。”朱佑樘看著柳乘風。說出了難處。既要追究,又不能把人逼得狗急跳墻,既要表現強硬。又不能讓寧王下決心發動叛亂,朱佑樘所說魚和熊掌,看上去還真不可兼得。

    柳乘風倒也不含糊,更不敢賣什么關子,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慢悠悠的道:“其實寧王反不反,不在朝廷有多大決心,而在于朝廷有多大的實力。現在雙方都在磨刀霍霍,根據南昌府那邊的探子反應,寧王確實是在籌備謀反。只是這籌備只怕還需要一些時間,寧王需要時間,可是同時,卻也在觀望朝廷有沒有平叛的實力,此人尤為狡猾。以微臣之見,何不如設一個圈套讓他鉆進來。”

    朱佑樘詫異道:“圈套?”

    柳乘風笑吟吟的道:“其實這個圈套很簡單,一方面,咱們要大張旗鼓的向寧王那邊興師問罪,鬧出點動靜來,做出一副蓄意待發的樣子。這一次借著江炳的案子好好的審個水落石出出來,與此同時,陛下應當稱病不出,做出一副陛下已經患了重病的姿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寧王一向精明,朝廷的舉動越是不合理,他就越是會小心翼翼。而后陛下可譴一使者,直接去南昌府問罪,只要寧王不反,就定會極力為自己辯白,朝廷這邊再以江炳在江西老家尚有親眷的名義,緝拿江炳族人,寧王若是不想反,為了證明自己和江炳沒有關系,就少不得要做一些讓人寒心的事了。”

    朱佑樘的眼眸頓時亮了,柳乘風這個主意似乎具有很高的可行性,說白了,柳乘風要實行的步驟是三步,第一步,是宮里索性把皇帝的病公開來,越是公開,另一方面朝廷又做出隨時準備平叛的樣子,寧王這個人一向老奸巨猾,反而不敢相信皇上是真的病重,他極有可能會猜想,這皇上定是故意散發這種假消息,來誘使自己謀反,而早已做好了準備的朝廷則可以立即平叛,令他萬劫不復。

    只要寧王深信朝廷做好了準備,寧王就必定不敢輕舉妄動,那么第二個步驟就簡單了,讓一個使者前去南昌府,查清寧王與江炳的關系,同時對寧王予以警告和斥責。朝廷的態度越強硬,那么寧王就肯定認為,朝廷見不能誘反了自己,要做到師出有名,所以才大張旗鼓的深挖江炳一案,這寧王是什么人,越是朝廷一副請他謀反的姿態,他就越不敢有什么動作,那么極力撇清與江炳的關系就迫在眉睫了。

    第三個步驟就簡單了,朝廷下旨,四處緝拿江炳的親眷,江炳犯得可是夷族大罪,朝廷鎖拿其家眷流放、刺配是理所應當的事,偏偏這江炳的親眷多在江西,寧王為了證明自己與江炳之間的清白,就少不得要做出一些讓朝廷滿意的舉動出來,比如交出江炳的所有親眷等等。

    這件事做出來之后,朝廷便可以偃旗息鼓,可是對寧王來說,卻是極大的打擊,想想看,在京師里頭,突審之下,江炳死不悔改,極力抬高寧王,而在江西寧王卻是落井下石,將江炳置之死地,寧王的黨羽就算再多,只怕此時也不免心寒意冷了。

    這個法子只要真讓寧王入了圈套,不但可以顯示朝廷的威嚴,同時還可以揭露寧王的真面目,不但敲打了寧王,還給那些寧王的黨羽心寒,可謂一舉兩得。

    朱佑樘仔細思量了片刻,倒也覺得這個法子極好,只不過……只不過法子雖好,卻不是沒有風險,若是寧王不上鉤呢?真要把寧王現在逼反了又如何?

    他苦嘆道:“此計可行嗎?”

    柳乘風道:“寧王這個人,微臣頗為了解,別人不會上這圈套,那朱覲鈞卻很吃這一套,陛下不妨試試,若是真的反了,那朝廷索性平叛就是。”

    朱佑樘聽罷,不禁拍了拍御案,正色道:“不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朝廷平叛而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依愛卿之言吧。柳乘風,江炳的案子要徹查到底,大張旗鼓一些,至于其他的事,朕自會安排。”

    柳乘風肅然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顯得有幾分激動,道:“朕會下一道旨意給朱輔,告訴他,南京的守備朕就交給他了,到時一旦生了亂子,江南半壁都可能陷入戰火,南京城絕不能有失,若是出了岔子,他這五軍都督提頭來見。九江府那邊現在囤積了不少軍械和糧秣,朕早已調了不少軍馬在那里,只是那里的防衛還是有待加強,九江是重鎮,這里絕不容有失,新軍這邊要加緊操練了,朕需要他們能隨時調動,一旦有事,半個月之內就必須出現在九江,并且作為平叛的主力。”

    說了這些話,朱佑樘的臉色緩和起來,不由笑道:“太醫們一直對朕說,朕要好好歇息,朕的病便是吃太過的藥也及不上歇養重要,可是朕歇的住嗎?這文武百官天天說盛世了盛世了,天下太平了,哼,這天下何曾太平過。”

    若是以往,柳乘風或許會勸說幾句,讓皇上注意身體,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懶得說,越是對朱佑樘了解的人就越知道他的脾氣,他這種天生勞碌命的人是絕不可能放下一切去歇息的,柳乘風也懶得多費口舌,對他來說,想讓朱佑樘省省心的唯一辦法不是勸說什么,而是多去做事,能分擔一些是一些,這皇帝肩上的擔子輕了,才算是盡了自己的一點心意。

    朱佑樘唏噓了一陣,隨即手撫著御案,慢悠悠的對柳乘風道:“公主還好吧,她是個頑劣的性子,你多擔待一些,朕將她托付給你,望你不要教朕失望。”

    柳乘風道:“陛下,公主并不頑劣,只是年輕輕了一些罷了,在家里頭,她倒是很和睦,與大家相處的都不錯。”

    說也奇怪,從前的時候,朱佑樘極力的反對公主下嫁給一個有婦之夫,便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絕不肯就范。可是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他心里反而覺得這樣似乎也是不錯,對柳乘風他一向青睞有加,能將公主托付給他,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朱佑樘想到這里,對柳乘風生出不少的溫情,柳乘風現在算是他真正的半個兒子,若是他的子嗣多倒也罷了,可是偏偏他的兒子只有一個,這女婿也只有一個,身為皇帝,許多東西未必要流露出來,可是朱佑樘看柳乘風時,心里卻很是安寧,帶著幾分祥和。他招了招手,朝柳乘風道:“來,到朕身邊來。”

    柳乘風并無疑慮,從椅上站起,靠近朱佑樘。

    朱佑樘嘆了口氣,滿是疲憊的道:“你呢,也不要老想著公務,不要學朕,朕是勞碌命,可是你不同,埋首案牘不是什么好事。替朕分憂的時候自然是一回事,可是有時也要好好歇一歇,朕這一輩子是改不了了,可是朕不希望你也是這個樣子,你知道了嗎?”

    柳乘風明白朱佑樘的意思,朱佑樘是怕自己重蹈他的覆轍,別看朱佑樘對什么事都放不下,可是他并不希望自己關心的人心里總有事放不下來。(未完待續)

第711章: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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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炳的案子出人意料的開始深挖起來,這案子越是審理下去就越是讓人心驚肉跳,牽涉到了藩王,更不必說牽涉的是天下最有權勢的藩王,可以說,這江炳交代的事,有不少都與寧王謀反有關,就算朝廷要治罪,這寧王只怕要死無葬身了。
  
  問題是,這寧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宮里突然要查辦這個案子,寧王那邊若是狗急跳墻了怎么辦?
  
  當前的時局確實令人擔憂,文皇帝登基之后,對藩王們屢屢壓制,可是唯獨對這寧王卻是優渥無比,當年文皇帝靖難,寧王帶朵顏三衛響應,文皇帝曾向寧王發誓,說是一旦事成,愿與寧王平分天下,只是后來文皇帝登基卻是食言,卻因為對寧王心懷愧疚的緣故,雖然將他封在了江西,可是寧王的封地和給予的護衛人數都是最多的,天下藩王之中,最富庶者莫過于寧王,在封地內權柄最重者也莫過于寧王,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經歷了這么多年,寧王已成了尾大不掉的禍根。
  
  其實朝廷在此前,不是不知道寧王在江西做過什么,只是一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這種事不能管,管了就要爭鋒相對,甚至可能導致動亂,在這個問題上,歷代的內閣大學士都是采取這種辦法,不是他們怕事,是怕壞了事。
  
  只是這樣的姑息政策終于破產了,江炳那邊直言不諱,寧王的罪名已經浮出了水面,欺君罔上,唆使刺殺大臣,結交翰林,圖謀不軌。這里頭任何一樁罪名,都足以讓寧王身敗名裂。
  
  可問題是。寧王會束手就擒嗎?
  
  兵部尚書劉大夏這邊氣的不輕。這宮里到底想做什么?宮里現在已經有了皇上病重的流言,難道這個時候,真要做好打仗的準備?其實這兩年說要打仗朝廷也不怕。畢竟現在國庫豐盈,真要打倒也能維持的下去,最重要的是。要打那也得有所準備,新軍這邊沒有練好,邊軍又不能調動,天下各處倒是有不少衛所的軍馬,總數也是不少,單記錄造冊的就有百萬之多,可是劉大夏心里清楚,造冊的這些人是一回事,真正有多少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數目能有登記在冊的一半就算不錯,再加上這種軍隊戰力低的令人發指,一觸即潰。靠他們去平叛。那簡直就是玩笑。
  
  當日,劉大夏便上了一道奏書上去。想要把這事情壓下,誰知奏書倒是遞進去了,卻是一點回音都沒有,后來才得到消息,陛下病重,已是不能視事,所以……奏書留中。
  
  這一下子,劉大夏傻眼了,何止是他傻眼,內閣那邊已經這開始叫人來議事了,參與會議的人其實不多,也就是內閣幾個和各部的尚書,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太子參與旁聽,據說連錦衣衛都指揮使柳乘風也會來。
  
  劉大夏怒氣沖沖的到了內閣,該來的人都已經來了冇,朱hòu照坐在首位,左側是劉健,其下依次是李東陽、謝遷。最讓劉大夏心里不舒服的是右側坐著的幾個人,朱hòu照的右側,坐著的卻是柳乘風,其次才是馬文升和幾個尚書。
  
  朱hòu照此時正在與柳乘風竊竊私語,其他人則是危襟正坐,劉大夏心里很是不悅,錦衣衛指揮使是什么人,居然也敢坐在首位,堂堂吏部尚書,居然坐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下首,這算是什么意思?
  
  劉大夏心里也清楚,這個座次的安排只怕是太子定的,太子與柳乘風素來就交好,說不準柳乘風一到就熱絡的將柳乘風召到邊上來坐,可這是內閣,不是私下的場合,太子是儲君,也不能按著個人的好惡行事。
  
  劉大夏顯得郁郁不樂,卻不得不尋了個位置坐下,他先是看了劉健一眼,劉健不顯山露水的樣子,見所有人都來齊了,劉健咳嗽一聲,隨即發言道:“人都來齊了,今日清早陛下不能早朝,所以有些事,還得大家集思廣益,一起商量商量,太子殿下今日也在,也讓太子好好聽聽政。”
  
  劉健一句話,便把事情說清楚了,叫大家來,是來商量大事的,至于太子,則只是聽政,并不發表任何意見。
劉健這句話本來沒什么問題,不過柳乘風卻覺得,這劉健的話是向自己說的,倒像是生怕太子聽了自己慫恿胡亂決斷什么,所以直接先把太子撇到一邊。
  
  對劉健的一番話,朱hòu照這沒什么心機的人聽不出,可是柳乘風卻是聽出來了,他的眉毛不禁挑了挑,卻只是微微笑了笑。
  
  劉健繼續發言道:“方才老夫與賓之、于喬二人入宮見過了圣上,圣上已是病重,哎……咱們做臣子的,心里固然是心憂如焚,可是眼下卻不是我們難過的事,陛下越是身體不濟,我們最重要的是為君分憂,而非徒自感傷。因此把大家叫來,是大家好好商量商量,今日要議的第一件事,仍舊是水患,河南那邊長江泛濫,淹沒了十三個縣,受災的人口多達二十萬,大家怎么看?”
  
  那戶部尚書葉淇道:“下官以為,此事根本不必再議。”
  
  這葉淇也算是弘治朝的名臣,景泰五年中的進士。初授御史,此后外放出去歷任了武陟知縣、大同巡撫。弘治繼位之后,將他戶部侍郎近兩年又升了戶部尚書,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有一個顯赫的身份,那便是太子太保。
  
  因此葉淇說話的分量在這里也是不輕的,除內閣大臣之外,算是馬文升、劉大夏之后的第三號人物,他捋著胡須,搖頭晃腦道:“從前某地遭災,朝廷再三議論,為何?無非是商議如何救災,救災需要朝廷撥發糧餉,大家為了這個討論,往往是唇槍舌劍,說穿了,這是因為國庫不足的緣故。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國庫豐盈,不存在朝廷撥不出款項的情況。因此,下官以為,往后凡事遇到災荒,朝廷沒必要把這救災的事攤出來議論,救是應當救的,銀錢自然也要盡量撥發,先把糧食運到了災區才是正經,至于結算的事,則可以等到災后再來結算,如此,才能不耽誤救災,雖然損耗會大一些,可是百姓的生計才最要緊。”
  
  他的話頓時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連劉健也不禁道:“不錯,這是利國利民的好辦法。”
  
  葉淇笑了笑,道:“劉公謬贊。”
  
  他的法子說穿了,就是把救災轉化成一個機制,以前之所以老是為了救災吵來吵去說穿了就是國庫里沒錢,巧婦無米,結果大家便圍繞著該不該救,又怎么救的問題議論。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朝廷有的是錢,有了錢,自然也就沒有救不救怎么救的問題了,以后但凡遭災,直接就調錢糧以最快的速度去賑濟就是,到時候是不是錢糧調撥多了,又或者是其他問題,都可以等災情緩下來再行處置。這樣確實不會耽誤救災,可是花費也大。
  
  劉健道:“既然如此,那么戶部就先按著這個章程去辦,直接調撥錢糧便是,不過話又說回來,調撥歸調撥,可是秋后算賬還是要的,否則地方官貪得無厭,只會助長他們侵蝕國庫,戶部這邊發錢的同時,也得盯緊一些。”
  
  葉淇點頭:“是。”
  
  劉健咳嗽一聲,隨冇即道:“今日議的第二件事嘛,卻是寧王的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值房里頓時傳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音,大家都知道,重頭戲來了。
  
  朱hòu照頓時也變得興致勃勃起來,對救災的事他不感興致,可是在柳乘風的熏陶之下,這朱hòu照卻是對寧王可一直惦記著呢,他坐直了身子,看了柳乘風一眼,卻見柳乘風一臉凝重,心里大惑不解,想要去問柳師傅為何郁郁不樂,卻又不好多問,只得把這疑問壓在心底。
  
  “寧王大逆不道,尤其是這江炳的案子浮出了水面,那就更是駭人聽聞了,宮里的意思,想必是要追究到底了,可是朝廷無論如何,也得做好一些準備才成,怕就怕那寧王狗急跳墻,所以呢,今日要議的就是這個,有備無患才好嘛。”
  
  劉健剛說完,才看了葉淇一眼,道:“若真是要平叛,戶部這邊的糧餉可還足夠?”
  
  葉淇點頭,道:“夠倒是夠了。”
  
  “倒是夠了是什么意思,總得給個準話才好。”朱hòu照這時候有些不滿的道,在他看來,這些大臣救災的時候就這般揮霍,還說什么只是增加了一點損耗,不耽誤了救災就好。可是說到平叛,卻是語焉不詳的,方才還財大氣粗,現在又做出一副吝嗇的樣子出來。
  
  劉健瞥了朱hòu照一眼,道:“殿下聽政即可,兵家大事,可不是小孩兒的游戲,葉大人自然不敢把話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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