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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戀枝別巢
帝師簡雍全文閱讀作者:雷雨天天雨雷加入書架
“呂布就是個廢物,他要是能擊敗曹操,曹操早仆大街了,哪還用等得到這個時候?”

  簡雍對呂布表達了相當的不屑,這讓糜竺有些不以為然:“呂布可是天下知名的英雄,所部并州鐵騎天下勁旅,想必曹孟德也不敢這么輕視他!”

  “他除了能打,還有什么?所到一處涂毒一方!”說著簡雍與糜竺招了招手,“走吧,子仲,我們該回下邳了!”

  糜竺愕然,簡雍所說的這個“我們”,自然也包括他糜竺的,看著簡雍抬腳就走,無奈與諸葛亮抱了抱拳,也跟了出來。

  簡雍懶得再繼續在呂布這個人身上廢唇舌,這里嘴巴說得痛快,不防著點,臨到事頭屁用不頂。至于呂布這個人,說他赳赳武夫那是給“赳赳武夫”這四個字抹黑,跟董卓手下那票大將軍驃騎大將軍不過一丘之貉,除了會殺人就是能放火,稍有點技術含量的活他都不會,只會破壞不會建設的強盜!

  “先生什么時候走?”看簡雍說走就走,諸葛亮追問道。

  “今日天已黑了,我明日就走,子仲倒不必急。”

  “亮請與先生同行!”

  “你也要去下邳?”簡雍有些奇怪,隨即恍然,諸葛亮這是要攜家去荊州了,簡雍四下看了看,諸葛亮家還是一派井然有序,一點也不像就要舉家遷移的模樣,便又問道:“是小亮你一個人要走,還是?小均也一起同行么?”

  諸葛亮點頭道:“大兄已在下邳,我想先到下邳與大兄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一旁糜竺道:“我家還有幾輛馬車閑置,不知孔明需要幾輛?”

  “多謝府君大人!”諸葛亮誠摯的與糜竺深施一揖,“有兩輛足夠了!”

  “好,我明日一早便著人引車過來!”說著糜竺與簡雍正色的道:“憲和,孔明一家與你同行,你須得多費些心思,勿要造次!”

  “嗯?曉得。”簡雍有些無奈,“勿要造次”這四個字,糜竺說得甚為鄭重,讓簡雍十分的無話可說,這個糜子仲,好人一個,也熱心腸,就是有時候,太不可愛了!

  兩人的親兵家人早已牽著馬在外面等候多時了,糜、簡二人與諸葛亮兄弟抱拳作別,諸葛亮兄弟將二人一直送到村頭,目送著二人盡沒夕陽余輝中。

  糜竺有些郁悶,打馬與簡雍并騎,不悅的道:“依憲和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借糧給呂布,而使君開不了這個口,就由我來拒絕?”

  “嗯。”簡雍點了點頭,“我們也沒有多少余糧,而且今年無事,你又怎知明年無事?借給呂布,呂布是那種會感恩戴德的人么?”

  糜竺對呂布并不是十分的了解,聽著簡雍話里對呂布十分的鄙薄,也不好多說什么,回看了下身后,不覺便怔住了,諸葛亮兄弟竟然還站在道旁目送著自己一行人!

  少小離家么?

  諸葛亮的目光其實早已從糜、簡二人身上收回來了,也沒有看到糜竺遠遠的在朝自己揮手,只是望著這道路田野,房屋橋梁小溪,望著無比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禁的有些傷感,默默無語。

  “二兄,我們真的要走了么?全家人都走?”一直乖巧的跟在諸葛亮身后的諸葛均突然開口問道。

  “三弟不想離家了么?”諸葛亮笑著問道,引著弟弟往家里走。

  “我聽說荊州很遠的,要走一個月的,是么?”諸葛均睜大了明亮的大眼睛,聲音里有些猶豫。

  “一個月,應該要的吧,二兄也沒去過。”

  “哦。”

  “三弟若不喜歡,也可以先留在荊州,待我與大兄商議一下,再作打算。”諸葛亮想了想,安慰他的弟弟道。

  “可是,叔父希望我們去荊州,那里有名儒大賢可以教我們,而且大兄在下邳,也不能常回家來的。”

  “三弟可先在下邳住下,由大兄與大姊教你,我先去荊州,若合適,再接你過去荊州!”

  “二兄一個人去荊州么?我與大姊、二姊,還有母親,都還留在家里?”

  “你們先去下邳,在大兄那住下,我去荊州叔父那!”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里。

  里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

  兄弟兩正說著事,迎面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嘴里唱著歌,趕著一頭老黃牛緩緩的走了過來,兄弟二人趕忙避在一旁,齊齊與老者深施一禮:“叔父!”

  老者抬起來,看著他兄弟二人,笑道:“哦,是亮兒,均兒,馬上天黑了,你兄弟二人,還不回去呢?”

  “這便回去了,叔父也早些回去歇下?”諸葛亮恭敬的道。同一村中都是諸葛氏一族人,這老者年紀雖大,論輩份卻只是與諸葛亮之父同輩。

  “哦,我趕著這老伙計去飲了水就回去了!”老者笑著應道,把手上是牛繩又緊了緊。老黃牛嘴里緩緩嚼著干草,晃著尾巴,“哞——”

  諸葛均趕緊退開一步,差點沒讓老黃牛噴了一鼻子。老者笑著揮鞭子給老黃牛輕輕的鞭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步子來,問道:“亮兒,你這是要帶著你母親與兄弟一齊南下么?”

  “是。”諸葛亮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我二叔想要我到荊州求學,母親與三弟一齊到下邳大兄那里。”

  “哦,”老者點了點,看看諸葛亮兄弟二人,輕輕的一嘆,“這兵荒馬亂的,你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諸葛亮兄弟怔了怔神,不知道怎么回答。老者伸著枯瘦的一只手輕輕的撫拍著牛背,目露不舍,笑道,“去吧,去吧,明年清明,你阿爹阿娘的墳頭,我會代你們兄弟多燒兩把紙的,瑯琊諸葛氏的子孫,開枝散葉,遍及天下,去吧,去吧!”

  說著,老人已經牽著老牛,緩緩的又往前趕了。

  “叔父!”滾燙的熱淚幾乎就要滴落下來,諸葛亮趕緊引著弟弟,撩袍跪倒,朝老人離去的方向深深磕了個頭。

  遠遠的歌聲傳來: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里。

  里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

  問是誰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又能絕地紀。

  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

  誰能為此謀,相國齊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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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載諸葛亮好為《梁父吟》,所謂的《梁父吟》是這個時代用作葬歌的一支民間曲調,音調悲切凄苦,流傳于諸葛亮的家鄉齊地,《樂府詩集》載有一首,記為諸葛亮作,即為本章最后錄的這一首,不過很多人認為諸葛亮只是傳唱者之一,并非原作者。

  這兩天更新不正常,哈哈,十分對不住朋友們了,今天也不再有更新了,要整理一下,還有些小事要去做。從明天開始,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每天會有兩更,第一章在上午九點左右,第二章在晚上九點左右。

  

第43章 假傳圣旨
帝師簡雍全文閱讀作者:雷雨天天雨雷加入書架
一路無話,簡雍回到糜竺府上時,張飛等人出去打獵早已回來了,又架起篝火大吃大嚼大飲搞腐敗。

  看著簡雍和糜竺進來,又騰出了一席出來,簡雍先飲了幾杯,舉杯向臧霸笑道:“宣高,我明日便要回下邳去了,瑯琊一地,要多多累你了!”

  “先生昨日剛到,明日就要回了?可是下邳有什么變故?”臧霸站起身來,首先表達了他的關切。張飛也是有些不明白,倒是沒有吱聲。

  簡雍大笑:“哪有那么多變故的!我就是個閑人,到處閑逛的,這次到瑯琊,一是觀光,二是訪友,昨日乘興而來,今日興盡而歸,哈哈,僅此而已!”

  說著簡雍又向張飛示意,笑道:“我是要走了,沒辦法再督促你了,瑯琊東海一帶剿匪任務還沒完成,益德你可不能再這般每日游山玩水,不務正業了!”

  張飛笑了笑,并不說話,這些場面話說給別人聽的。

  臧霸向簡雍一抱拳,正色道:“先生放心,只要臧某在這里,保北徐州再無匪患!”說罷臧霸又頓了頓,道:“請先生轉告劉使君,多則一個月,早則十日,我必親到下邳,與劉使君請罪!”

  他說的這個“請罪”,指的是因為瑯琊這一帶在他默許下出現的亂局了,此事大家心中有數,倒是不好擺到臺面上來說。簡雍大笑道:“宣高何罪之有?只要瑯琊平靜,就是你的大功一件,我在下邳,為你擺席慶功!”

  “好!”臧霸大笑,“臧某到下邳,再與先生痛飲!”

  他倒是光棍,敢做敢認!

  簡雍舉杯來到徐盛面前,笑道:“文鄉,我與玄德,嗯,我與使君飲酒時,曾多次聽他言及瑯琊徐文鄉是個勇烈志士,恨不能相見共謀大事,既然老簡在這里撞著你了,必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你看,是讓我老簡請你一同去呢,還是請你一同去?”

  簡雍的話讓舉座一陣大笑,“玄德”是簡雍自己嘴巴上的稱呼,“使君”二字,則是正式的行文了!

  徐盛心有戚戚,長身而起,與簡雍深施一揖,嘆道:“想不到徐盛區區賤名,竟能折辱劉使君尊耳,不敢當先生一個‘請’字,徐盛愿于劉使君大人帳下效命!”

  “好,好漢子!”簡雍大喜,舉杯對著徐盛,“來,我們痛飲一杯!”

  “一杯怎么夠,要喝就喝一壇!”一旁臧霸的兄弟孫康大聲叫道。

  雖然先前孫康被徐盛打傷引發了臧霸兄弟與徐盛的沖突,不過看來經過張飛這一天的居中調節友誼互動,兩家已將這一節揭過去了。

  簡雍大笑道:“酒逢知己,十壇又何妨,在糜府君這里,還憂無酒不成!”

  眾人大笑。

  酒過三旬,簡雍果然豪飲一壇,不出意外的又是第一個不勝酒力的,被扶了下去。這一回他是真醉了,當場殺了一桌子小白兔,不過待簡雍回到自己小院里,倒還沒忘了又爬到張飛床上去睡。

  這一夜又是張飛打著雷鳴般的響聲睡地。

  次日雞叫三遍,張飛將簡雍搖醒:“說吧,出了什么事?”

  簡雍晃了晃還殘留著幾分醉意的大腦袋爬了起來,接過張飛遞來的濕巾在臉上胡亂擦了擦,“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玄德可能要犯錯誤了!”

  “犯什么錯誤?”

  “子仲沒把信給你看么?”簡雍奇怪的問。

  張飛搖了搖頭:“什么信?”

  簡雍隨即想起來了,白天跑出去玩了,糜竺是接到信拆開后,第一個就找了自己,等兩人從諸葛亮家回來后,張飛已經與臧霸徐盛等一大堆人在那里喝酒了,自然沒有看到那封信,看著張飛不解,簡雍解釋道:“呂布差人找我們借糧來了,玄德來信詢問你我的意見,看他語氣,大概是想要答應的。”

  “借糧食給那三姓家奴?憑什么!”

  張飛聲音陡然大了起來,把簡雍給嚇了一跳,不滿的白了張飛一眼:“你吼什么?這不是還沒決定么!”

  張飛有些郁悶,一屁股對著簡雍的面坐了下來,道:“反正借糧食給那三姓家奴,我是絕對不同意了!”

  “你就只是不同意?不為別的?”簡雍瞪了張飛一眼。

  “還要什么別的?三姓家姓,想肉包子打狗么!”

  算了!

  感情上反對也是反對,何必一定要理智上反對才做數?

  “所以我今天要回去了!”簡雍不再糾纏,點了點頭,又道:“臧霸此人應該不至于再會有什么異動了,不過你還是得在這做幾天樣子,該吃吃,該玩玩,下邳那邊你不必擔心!”

  “記住,一定不能借糧給那三姓家奴!”

  “嗯!”簡雍打了個哈欠。

  “記住了?不然我饒不了你!”張飛再一次鄭重囑咐。

  簡雍瞪了他一眼:“啰嗦!”

  張飛嘿嘿笑著站了起來,想了想又有些奇怪的拉著正在整理衣衫的簡雍:“大哥什么時候有說過徐文鄉這個人了?”

  “我說的,我假傳圣旨,可不可以?”簡雍不滿的甩開他的糾纏,少見多怪呢?手摸了摸頭發,有些沾乎乎的,該洗個頭了,打開房門出來,寶兒已經守在門外好一段時間了,正無聊的打著哈欠。

  后面張飛卻是郁悶不已,這個無法無天的死大頭!

  也不想想“圣旨”這樣的字眼,也是你能隨便亂說的?別人聽到了怎么想?張飛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別說他自己之前不知道徐盛這號人,就是大哥,他到現在也絕對不知道這個徐文鄉是哪根蔥!

  簡雍看到守在門外寶兒不覺愣了愣,這太陽還沒出來呢:“寶兒,你昨夜沒睡么?”

  “雞叫一遍我就起來了,先生!”寶兒稚聲稚氣的道,“管家說,讓寶兒好好服侍先生!”

  “嗯。”簡雍點了點頭,“管家什么時候說的?”

  “管家昨天來找寶兒了,給寶兒送了幾身衣裳。”寶兒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應該承認,糜竺的手下辦事還是想得很周全的。

  后面張飛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扯住簡雍:“你跟個小孩子咶噪什么,我問你,你究竟是從哪里聽到徐文鄉這個人的?”

  張飛嗓門大,這一聲吼把寶兒給嚇了一跳,簡雍亦是被他的銅鈴大眼看得有些發毛,趕緊扯開張飛的糾纏:“哪那么多廢話,你就說徐文鄉這人怎么樣?”

  “不錯!”

  “那不就結了!”簡雍白了他一眼,與寶兒招了招手,吩咐道:“去給我打盆熱水來,洗頭,一會自己去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回下邳了!”

  “是!”寶兒老老實實的應了聲,撒腿跑開。

  連多問一聲都不敢呢?

  看寶兒小小的身影,簡雍搖了搖頭,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安之!

  

第44章 出手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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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雍起得晚,等他用了早點出來的時候,外面徐盛早已收拾停當了,正與臧霸五個兄弟在客廳談笑,糜竺也在一旁相陪。看著簡雍出來,眾人紛紛起身相迎,一一見禮。

  簡雍看著孫觀與吳敦也是一副遠行的裝束,正有些奇怪,臧霸笑著解釋道:“先生,瑯琊到下邳這一條路上一直以來都不怎么太平,就讓某的這兩個不成器的兄弟與先生一路同行罷,有他二人在,料想那一干屑小再也不敢亂來!”

  “那就辛苦兩位兄弟!”聽說他兩人要一直跟自己到下邳,此中意思,簡雍心內明白,大笑著與孫觀、吳敦招了招手。

  一旁徐盛哈哈大笑道:“有某在,幾個小小毛賊又何足道哉!”

  臧霸幾個兄弟臉色微微一變,幾個小小毛賊,當初徐盛也是這么叫他們的,他們五兄弟號稱瑯琊盜匪之祖,確實也沒將徐盛怎么了。此時徐盛心情極好,卻沒注意到這一點了。

  簡雍大笑:“我老簡這條命金貴著呢,多一個人多一份力,若是宣高再與我同去就好了!”

  臧霸哈哈大笑:“待某將此間事了,一定去下邳與先生痛飲幾杯!”

  說笑著幾人已經出了大門,糜竺給簡雍安置了兩輛馬車,一輛裝人,寶兒第一個爬了進去,另一輛,卻是裝了整整十壇黍子釀,說是讓簡雍路上解渴用,簡雍自然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至于徐盛,糜竺送出的別禮是一副鑌鐵打造的明光鎧,另外徐盛的兩個門客也各有一套皮甲,產自揚州的犀牛皮,雖不比徐盛的明光鎧貴重,也是極難得的重禮了!

  除此之外,還有五匹好馬!

  如此厚禮,不由徐盛不感激涕零,徐盛的兩個門客眼珠子都快暴出來了——簡雍亦是暗暗吐舌頭,不能不承認,做一個狗大戶,一個古代狗大戶就是好,至少他收買人,手段可以就是這么的直接又高效!

  這一通磨磨蹭蹭,太陽已經出來老高了,一行人晃晃悠悠到了陽都城東門,諸葛亮一家早已在陽都城東門外等候多時了。見著簡雍等人過來,諸葛亮兄弟兩趕緊過來見禮。

  “小亮,小均,讓你們久等了!”簡雍翻身下馬,熱情的與諸葛亮兄弟打招呼。

  糜竺上得前,攜著諸葛亮的手,熱情的問道:“孔明,一切可都收拾停當了?”

  “多虧府君相助,都已收拾好了!”

  糜竺看了下簡雍,低下聲音:“憲和,孔明已有字,在人前,勿要直呼姓名的好!”

  “呃?”簡雍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哈哈,突然一個身子壓了過來,把簡雍狠狠的推了一下。簡雍嚇了一跳,回頭卻見是徐盛,失了魂似的走路不長眼睛,正在詫異,徐盛也回過了神來,滿臉通紅,朝簡雍抱了抱拳:“失禮了!”

  簡雍莫名其妙的,順著徐盛的目光看去,卻是諸葛亮家的三輛馬車,中間一輛稍大裝飾華貴的馬車里走下三個女子,當先一少婦約在三十歲左右年紀,雖沒有十分顏色,舉止雍容,面貌慈祥,倒另有一番風情,應該是諸葛亮的后母了,身后兩個卻是素裝少女,年紀約在十七八間,身材窈窕,不施粉黛――

  尤其她們的身高,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高上幾許,可比后世世界名模的標準了,至于樣貌,更是直甩那些非東方審美觀的所謂世界名模幾十條街都不止!

  禍國殃民級的!

  簡雍的心口突了一下下,連忙穩了穩神,卻分明的感覺到,自己身后一干男子都有那么點,豬哥相!

  簡雍沒回頭去看。

  “妾身諸葛門未亡人薛氏見過幾位將軍,這一路有勞幾位將軍了!”遲疑間,諸葛亮的后母已經上來,攜二女與眾人微微一福。

  “不敢!”簡雍連忙躬身回禮,伏下身來深施一揖,“不敢當夫人如此客氣,簡雍與小、孔明忘年交友,此次能與孔明同行,正是簡雍所愿!”

  差點這個“小亮”兩個字又脫口而出,雖然簡雍一向隨意,在女眷面前,他還真從來不敢造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簡雍似乎感覺到薛氏背后兩個女子眼睛在自己身上停了停,錯覺,絕對是錯覺!

  大凡男人遇上漂亮美眉,總有意無意的,希望美女能多關注一下自己,料想女人大概也當如是吧?

  糜竺、張飛同時也躬身回禮,至于臧霸諸人,亦才紛紛醒轉過來,看著簡雍糜竺等人與

  諸葛亮一家人如此禮敬,連連躬身致意,甚至有幾分自慚形穢的味道。

  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太多的男女大妨,不過一般世家名門,都講究一個閨門整肅,女眷輕易不出來見外人,孫策引周瑜與自己母親相見,即所謂的“升堂拜母”,互通有無,說明了彼此關系非同一般的鐵!

  當然,此次諸葛家的女眷出來見客,是因為要一路同行,盡個禮數,略一寒暄,薛氏便引著兩個女兒回去了,只是一干豬哥們還巴望著脖子,恨不能多看兩眼。

  至于兩個少女分別叫什么名字,不知!

  也不能多問!

  以簡雍毒辣的眼光審量,這換到后世,可都是禍國殃民級別的!諸葛瑾諸葛亮兄弟都是身長八尺的高個帥哥,換后世的算法,差不多有一米八,至于諸葛亮的這兩個姐姐,簡雍有點自卑,他也有就個中人身長一米七……

  眼睛盯在女眷身上瞄是很不禮貌的,不過這里不禮貌的人太多,糜竺微微皺眉,輕咳一聲:“憲和,這一路上,你得多加小心,我再遣一百軍士送你!”

  “嗯?”簡雍微微有些奇怪,再看看左右,笑了笑,“如此再好不過了,不過你可別再給我送個張闿來!”

  這個糜子仲,小心得有些過頭了!

  簡雍的聲音不小,臧霸頓時臉色微變,張闿原來也是泰山、瑯琊盜賊出身,不過受了陶謙收編,正是他后來貪圖曹操之父曹嵩家財,這才引出了曹操東征徐州的事!

  諸葛亮亦是臉色微變,張飛皺了皺眉,道:“憲和,我與你一同回去罷,此間大小,有宣高在此足可!”

  “你想偷懶不成?”簡雍大笑,“不過有一件你倒得先做,你馬上與子仲聯名寫一封信給玄德,具言不能借糧食給呂布的事,一會就快馬先送去下邳!”

  張飛先還有些擔心,不過聽簡雍這么說,也不再堅持,他心內也明白,簡雍讓他寫信,其中也包括了要將徐盛的情況跟大哥做個匯報,別到時候人到了下邳被揭破了面皮。不過徐盛本事手段都不錯,人品也還可以,光他在這陽都城里跟臧霸五兄弟對抗的手段,張飛打心底就認同了他。

  糜竺卻還有些猶豫,他昨夜想了一整夜,也確實認同簡雍的說法,不能借糧食給呂布,不過讓他出面跟劉使君說“不”,糜竺還真開不了口,為難的看了看張飛,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應了。

  說話間,諸葛亮的后母與兩個姐姐已經回了馬車內了。簡雍隱約記得諸葛亮是跟簡雍借兩輛馬車的,這會卻有三輛,因笑道:“子仲送了什么好東西給孔明?”

  “不過一些俗物!”糜竺淡淡的一笑道。

  說是什么勞什子的“俗物”,不過肯定是一些價值不菲的,否則像糜竺這樣的狗大戶無論如何也不會拿出手的。

  “府君盛情,亮感激不盡!”諸葛亮深深的與糜竺一揖,糜竺連連罷手。

  “這么一說,我倒是想看看了,你子仲拿得手的,必非凡物!”簡雍大笑著,揮了揮手,“諸公,回去罷,我等先走了!”

  說著,簡雍不理會眾人,邁步向最后一輛馬車行去。糜竺給諸葛亮準備了三輛馬車,第一輛讓諸葛亮、諸葛均兄弟坐,第二輛稍大,由薛氏和諸葛亮的兩個姐姐坐,第三輛,滿滿的一大車,正是糜竺送給諸葛亮的別禮!

  車夫見著簡雍徑直朝他這邊過來,連忙躬身施禮。簡雍罷了罷手,挑開簾子一看,不覺倒吸一口涼氣,滿滿的一大車,書,紙!

  簡雍一骨碌爬進車內,隨手一翻,書是紙質手抄本,紙是上好的洛陽紙,光滑似砥,潔白如練!

  都是糜竺送的,這狗大戶!

  簡雍嘴里嘟嚷著,兩個眼珠子發亮,心中老大的不平衡,送給老子除了酒就是酒,真當老子是那種無酒必死的酒鬼么?

  不過考慮到這陣子糧食緊俏,糜竺這個狗大戶家也沒有多少余糧了,今年竟然直接在家中下了禁酒令,一壇子酒也沒有再釀了,這十壇子黍子釀,也足見盛情了。

  簡雍心中又稍稍好受了些。

  順手抄起一本書,放下鼻尖下嗅了嗅,墨香,真香!

  依稀記得當年,遙遠的從前,每次學校發新書下來,簡雍,那時候他不是簡雍,他都要翻開書本,放到臭尖底下嗅一嗅,唉――

  簡雍睜開眼睛,正見諸葛亮兩兄弟朝自己這邊走來,幾輛馬車,還有護送的,已經絡繹前行了,后面張飛似乎還有些郁悶,他是跟簡雍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十分好奇的圍著小諸葛亮轉了好幾圈,說了一會話,問了好幾個問題,其時簡雍正奔著狗大戶糜竺的這一車豪禮過來,倒也不知道張飛跟諸葛亮究竟都說了些什么,不過看張飛的樣子,他大概沒在諸葛亮那里拿到他想要的答案。

  “小亮,坐!”簡雍熱情的招了招手,諸葛亮微笑著,與簡雍深施一禮,爬上馬車于另一側,與糜竺等人深深一揖。糜竺一干人,亦也紛紛向這邊招手作別。

  簡雍倒是坐著不動,又不是生離死別,這么認真的?翻開一本書,字跡工整,嚴謹,跟在諸葛亮家看到的那幾本字跡絹秀的,絕非一回事。

  

第45章 取舍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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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雍扔下最后一本書:“這個糜子仲,是想小亮做個博士官呢!”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晴空萬里無云,五輛馬車,二十幾騎輕騎,一路逶迤向南,徐盛吳敦騎在馬上,簡雍諸葛亮坐在馬車里,不緊不慢的向前趕路。糜竺說要再派百余軍士相送,后來簡雍還是拒絕了,人多了太麻煩。

  徐盛正搭弓引箭瞄著一群南飛的大雁,聞聲放下手中弓箭,回過頭來,笑道:“先生不喜歡博士?”

  “百無一用!”簡雍拍了拍手,在馬車上站了起來,糜竺送的這些書都是手抄書,油墨極好,居然半點也沒有沾手,只是簡雍還習慣性的捏了捏手指頭。

  諸葛亮淡笑了笑,這一路上他情緒有些低落,畢竟他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驟然離鄉,又不知何時能回來,一路上都沒有多少話說,將簡雍方才扔下的那本書小心的收起來,放好,望著大道兩旁一片蔥翠雜亂,默默無語。

  這是一本當今大儒鄭玄注的《倫語》,糜竺送給諸葛亮的書極多,基本上都是難得之物,尤其他手中的這本鄭注《倫語》,成書還不到兩年,鄭玄如今寓居的彭城,潛心著寫,除了《倫語》,《周易》、《尚書》、《禮記》、《孝經》等等凡數十萬言,甚至有一種說法是上百萬言,嗯,這些書在后世大多散秩,想不到這個糜竺竟然抄錄了許多,還抄送一份給諸葛亮。

  簡雍站起來手搭涼棚,時辰已過正午:“文鄉,前方擇個地方停一下,也讓馬休息一下,我們用了干糧再走!”

  “是!”徐盛躬身施禮,快馬向前奔去。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劉備集團的一份子,徐盛依然對簡雍執禮甚恭,這里頭既有簡雍是他引薦人的緣故,也有簡雍曾在他危急時救過他一次的緣故。

  不多時,幾輛馬車依次停了下來,臨近一條小溪,幾個軍士紛紛下馬,取水架鐵鍋,準備燒熱水。

  “先生,這是在做飯?”徐盛不曾見過這陣勢,有些不解,孫觀吳敦亦是好奇的看著簡雍。出行在外不比在家,而且大家都帶了干糧,燒鍋做飯耗時費力,極少這么做的。

  “先生說我們飲水不能飲生水,容易得病,每次出來,必定要燒開熱水飲用!”一個簡雍的親兵替簡雍回答道。

  諸葛亮若有所思:“敢問先生,此是出自何典?”

  “哪有什么典故,我自己瞎弄的!”簡雍坐在頭也沒抬打了個哈哈,手里拿著鄭玄注的《倫語》在看,閑著也是閑著。

  “天下學者,無出于鄭公康成之右者!”

  一股淡淡的輕香撲鼻,簡雍不由的一怔,抬頭看去,卻是一個妙齡少女戴著面巾,手中拿著一本書,簡雍看得清楚,是鄭玄注的《尚書》!

  鄭玄,字康成。

  至于這少女,卻不知是諸葛亮的大姐還是二姐,此時戴著面紗,簡雍也看不清他面容,其實就是沒戴面紗簡雍也沒記清她兩姊妹的面容,雖然是美女,盯著別人臉上看是很不禮貌的,尤其這個時代!

  仿佛意識到了簡雍的目光,少女明眸爍閃,斂身一福,輕啟朱唇:“打攪先生看書了?”

  “呵呵,沒有!”簡雍罷了罷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自卑,女孩長得比自己還高,簡雍退開一步,看著少女手中那本,不禁肅然起敬:“小姐能讀得懂《尚書》?”

  《尚書》分《今文尚書》和《古文尚書》,記錄上古、夏商周三代史實言論,言語晦澀,盡管有鄭玄作注對照,簡雍看著還是一個頭兩個大,三句不懂兩句,惟一懂的那一句,還是半蒙半猜的!

  “先父在時曾教過幾段。先生也是愛書之人?”

  “嗯?”簡雍微有些驚訝,笑道:“談不上愛書,就是喜歡這墨香,有一種很特殊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諸葛小姐淡淡的一笑,道:“這是頂級的洛陽燒,貴比黃金,這徐州除了糜府君,用得起的只怕不多。”

  “哦?”簡雍倒是沒想過這個,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貴比黃金?這狗大戶!不過顯然諸葛小姐誤會了他,簡雍也不解釋,笑道:“我倒不知道有這么貴,早知如此,便著他送我幾塊,去換黃金來買酒喝!”

  “為何不是買糧?妾聽聞,劉使君在徐州,已下了禁酒令,不知此事確否?”

  隔著面紗,看不清少女臉上情況,簡雍卻大吃一驚:“小姐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簡雍佩服!”說著簡雍面露無奈,笑道:“禁酒不過是說說,他自己不喝酒,我可以不喝酒,還禁得住這徐州上下百萬人口么?”

  話剛出口,簡雍突然覺得跟她說這些似乎不妥,隨即笑了笑道:“我在小亮書房看到的那些手抄書,都是小姐抄錄的?”

  “是,讓先生見笑了!”

  “名門士女,果然不凡!”簡雍撫掌大贊,突然想起,諸葛瑾諸葛亮兄弟后來都出將入相,名震天下,由衷的贊道:“若小姐身為男子,不知道多少英雄為爾避路!”

  諸葛小姐:“先生只見過妾幾本手抄本,何以如此斷論?莫不是在說笑?”

  “一葉而知秋耳!”簡雍笑了笑,“子瑜才略過人,小亮見識不凡,想必是小姐自教的?”

  諸葛小姐美眸閃過一絲傷感:“先父在時,自教我兄妹幾個。”

  簡雍恍然,對諸葛亮之父諸葛珪肅然起敬,諸葛均成就遠不及兩位兄長,想必也是因為他還年少便已失父,未得諸葛珪親自啟蒙的緣故。

  “簡雍唐突了!”說著簡雍與諸葛亮小姐深施一揖。

  “先生客氣了!”

  簡雍覺得自己再在此處,便有礙人家看書了,呵呵笑道:“小姐且在這邊看書,我去看看那邊水燒開了沒有!”

  說罷與這少女抱了抱拳,正欲離去,卻見諸葛亮的后母薛氏引著另一個女兒還有諸葛均過來,簡雍微微躬身施禮,諸葛均深施一揖,道:“先生,均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先生,不知可否?”

  簡雍微微一愣,笑道:“小均有什么問題?”

  “先生可看過兩小兒辯日的故事?”

  “呃?”簡雍大跌眼睛,這是什么故事,好像說的是兩個小毛孩問孔子,是早上的太陽離我們近,還是中午的太陽離我近,孔子答不上來,反被兩個小毛孩奚落了一番。

  “均兒,不得無理!”薛氏輕聲低喝一句,與簡雍斂身一禮:“小兒不懂事,請先生勿怪!”

  “嗯,沒什么。”簡雍笑了笑,手搭涼棚看了看天上太陽,毒辣辣的,“小均,你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諸葛均被后母低斥一聲,正有些情緒低落,深施一揖,道:“此是道家詆毀圣人之作,不過幾百年來,圣人門徒,無一能作答,均以為先生博學,故才冒然一問,先生勿怪!”

  “呵呵!”簡雍笑了笑,這小家伙,“晚上我再說與你知!”

  “先生知道此中答案?”諸葛均眼睛一亮。

  “知道,不過現在不好與你細說,晚上太陽下山了,再好與你解說。”

  “多謝先生!”

  簡雍罷了罷手。

  不一會兒,水燒開,眾人用完了干糧,休息了一會又復趕路。

  馬不能騎著走一整天,否則便是掉膘,生病,徐盛孫觀等人都下馬步行,簡雍與諸葛亮諸葛均兄弟連同簡雍的童子寶兒及車夫也都下車步行,只有幾個女眷坐在車子里,

  這一路上沒幾個人影,路邊良田也多有荒蕪,簡雍記得在后世,這里可是中國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之一,地非不好,人非惰懶,只是世道太壞!

  “瑯琊盜匪太多,人民逃離嚴重,先生是劉使君身邊能說得上話的,可有良策助佐此處?”諸葛亮似乎已經從早間別鄉這愁中回轉過來,邊走邊問道。

  “只要世道不壞,就沒那么多什么盜匪了!”簡雍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諸葛亮顯然對這個問題不太滿意:“聽說先生在下邳勸劉使君力行屯田,為何不在瑯琊如此?”

  “嗯?瑯琊不是下邳,糜子仲也沒有那么多錢。”

  “何不多向富戶勸捐?雖說糜府君富甲徐州,畢竟只是一人,若聚合徐州之力,何止一個下邳?”

  “哈哈,小家伙,這你就不懂了吧!”

  一旁孫觀大笑,“有錢人,有錢人多是為富不仁,若個個都像糜府君這般的,早他娘的天下太平了!”

  孫觀粗俗的叫聲讓諸葛亮臉上一紅,簡雍笑了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像糜子仲這般的智者,畢竟是少數,若是壓制太過,反落了像曹操那般的下場!”

  看著諸葛亮略有所思,簡雍解釋道:“當初曹操就是勸兗州的富豪出錢出力,助他平息兗州大小疾難,窮人給他一口飯吃,流民給他田種,不要盤剝太過,可是曹操用力過猛,兗州富豪大戶一個個怨聲載道,所以等曹操來攻打徐州的時候,整個兗州都反了,反了就反了唄,曹操又打回去,整個兗州打成了一鍋粥,這些富豪大戶當初舍不得一斗米,現在整個家產都要敗光了!”

  兗州之亂錯綜復雜,其根本原因,是兗州大戶們邀曹操入主兗州,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看家護院的,曹操卻是要借此為基,實現自己平定亂世的理想,各視對方為仆,于是兩個主人就打起來了!

  “難道竟坐視著瑯琊這般荒亂下去?”諸葛亮心有不甘的道。

  “人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吧!”簡雍笑道,心中卻有些苦澀,取舍取舍,下邳之民得濟,瑯琊之民何辜,盼天而天不至?

  

第46章 貌合心離
帝師簡雍全文閱讀作者:雷雨天天雨雷加入書架
這樣的情緒不對!

  簡雍強按下自己心中煩躁,哈哈笑道:“我們現在是力不能及,等過了明年,只要我們在下邳的屯田稍有所成,瑯琊的這一片荒蕪田地,我們也一定讓它們重新長滿莊稼!”

  這一番話,簡雍說得豪氣大生,諸葛亮怔了一怔,腳下沒停,望著這一片荒蕪田地,心中想的卻是,只怕到那個時候,瑯琊人民都逃亡跑光了!

  聽到“瑯琊”這兩個字,一直在旁邊的孫觀耳朵都豎起來了。簡雍也沒忘了他,回頭過來,笑道:“仲永,這一年,你們兄弟可得好守著瑯琊,莫要讓別人偷了去!”

  仲永是孫觀的字。

  孫觀笑道:“只要有我們五兄弟在,保管教使君大人放心!”

  “嗯!”簡雍笑了笑,“放心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們甲胄不齊,等到了下邳,我玄德說說,看能不能再勻點甲胄給你們!”

  孫觀大喜:“先生說的可是當真?”

  “不敢說如假包換,盡力吧!”簡雍大笑,一手拎起寶兒,一手拎起諸葛均:“你們兩個還小,回車上去坐著吧!”

  說著將兩個小孩遞給了車夫,車夫接過,扔回馬車中。諸葛均寶兒兩個小茫然不知所措,孫觀看他連一個小小奴仆都這般照顧,心下一動,笑道:“先生如此仁慈,說到必然做到的!”

  “哈哈,這你可就錯了!”簡雍搖了搖頭,“下邳至今收整流民已近三十萬,其中二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丁壯不下八萬人,就算他們每個人手上只拿著一把砍柴刀,你算一下這都得要多斤鐵了?”

  “啊?先生莫不是將這八萬丁壯全部編練成軍?”孫觀先是奇怪不解,繼而有些不可思議,聲音里滿是不信。

  “聰明!”簡雍邊走邊朝孫觀豎起大拇指,“不但這八萬丁壯要全部編練成軍,每個健婦,都要人手一把刀,至少讓她們殺只豬沒問題的那種刀!”

  “呵呵,徐州五處鐵礦山,朐縣,莒縣,彭城,堂邑,下邳各有一處,現在朐和莒的鐵礦山都已經廢棄了,下邳鐵礦每天可產鐵五百斤,彭城,堂邑每天各能有三百斤,合起來,就是一千一百斤,不過這些鐵要優先供應的是農具更換新置用,然后才是兵器甲胄用,不瞞你們說,我來瑯琊之前,新招幕一萬五千兵,大部分拿的還是木棒在操練!”

  “如此說來,使君今年已經編練精兵十萬都不止了?”孫觀一臉的不敢置信,問道。徐盛已經豎起了大耳朵,沒有吱聲,乖乖,十萬大軍!

  吳敦張了張口:“十萬,那每天得吃掉多少糧食?”

  “哈哈!”簡雍大笑,“精兵,手里拿把刀就叫精兵么?何況他們有的連把刀都沒有!”

  孫觀點了點頭,其實他更在意的,卻是徐州日產鐵一千斤,一千斤鐵能打幾把樸刀,幾桿大槍,能造幾件鐵甲?

  “這么說來,先生剛才答應要給我們的甲胄兵器,也不知道要到哪個猴年馬月了?”吳敦聲音里有些不悅。

  “看情況吧。”簡雍呵呵笑道,“如果真是急需的話,現在就給你們一批也不是問題,遲點的話,大概明年吧!”

  “先生,某有些不明白,為何連女人也要一把殺豬刀?”這回提出問題的是徐盛。

  “文鄉是瑯琊人,你也看到了,”簡雍手指著道荒蕪的田地和廢棄的人家,聲音有些僵硬,“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百姓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引頸就戳!給他們一把刀,總不至于教他他們被人破門而入的時候,連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徐盛訝然!

  “有一句話說,民不教以戰,猶若棄之,原話是這樣說么,孔明?”簡雍問一旁默默無語的諸葛亮,眾人一同健步行走,諸葛亮已經滿頭大汗,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不過依然努力的不落于人后。

  諸葛亮深吸了口氣:“原話是,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嗯,不錯!”簡雍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孫觀肩頭,大笑道,“放心,我們在下邳招募流民,就得讓他們有點自保能力,我既然答應了要給你們一批甲胄兵器,就一定會給,只要老子不死,這帳就沒完!”

  “先生的為人,我們兄弟自然信得過!”孫觀朝簡雍抱了抱拳,心中卻已經涌起了濤天巨浪,十萬兵,十萬受過訓練、被劉備救助活命的兵,從此以后,徐州,只怕就要成為劉備的鐵桶江山了?

  這還只是個開始!

  “對了,小亮,這一句話是誰說了?”簡雍又回過頭來,問諸葛亮。

  “哪一句話?”諸葛亮猛然從震驚中醒覺,臉上微微有些發燒,喘了口氣,“這是圣人的話!”

  “圣人?孔子?這句話是孔子說的?”

  “是。”

  簡雍大汗,按說孔子的《倫語》他是讀過的,這句話是出自《倫語》,他以前卻是真的不知道,在他那個時代,N多好事者以批孔子為己任,當然也有N多的孔子忠實擁護者,公說公有理母說母有理,不過把孔子跟這種全民皆兵統一武裝的軍國主義思想聯系起來,簡雍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有過的,這需要太豐富的想象力了!

  諸葛亮也有些躊躇,簡雍一連三個問句,其實都是一個答案就夠,不過顯然應該解釋得更詳細一些,可惜,他也忘了具體出處是哪里了,他一向讀書不愛背文的。

  不過記得這是孔子說過的話沒錯。

  ……

  兗州山陽。

  一個身高九尺的男子暴跳如雷:“暫緩幾日,又是暫緩幾日,軍中已斷炊多日,你非是不知,到了現在軍糧還不與我送來,若是曹操不來也罷,曹操若舉部來攻,我如何能戰!”

  聲若疾雷,男子對面一青衫文士恍若未覺,淡淡的抹去臉上唾沫,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冷冷的道:“去年一年,兗州已是顆粒無收,今年又是絕收,各家實在是再拿不出糧食來了,將軍若是不信,殺了陳某便是!”

  “你,你道某不敢?!”男子大怒,一手揪住青衫文士胸前衣襟,將這青衫文士提了起來,旁邊一人趕忙將他扶住:“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此事不干陳公臺的事!”

  “那干何人的事?”

  “若你能擊敗曹操,那就沒有這回事!”那青衫文士冷冷的道。

  “聽你的意思,是怪某無能了?”高大男子雙目轉厲,仿佛一頭即將噬人的猛獸。

  “公臺慎言!”那勸架的男子回頭低斥了那青衫文士一聲,“軍爭,生死之事,呂侯豈有不盡力的道理,豈知天不亡那曹賊,竟讓他死灰又復燃了!”

  “哼!”高大男子松手將青衫文士推開,回身坐下,恨恨的道,“我那些弟兄,身無甲胄,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曹軍不來便罷,曹軍若來,如何能戰?”

  這個高大男子,便是張飛最瞧不起了三姓家奴,誰挨上誰倒霉的當世第一掃把星、當世第一飛將、第一坑爹男的呂布,呂奉先!

  青衫文士,就是曾被曹操引為腹心的陳宮,陳公臺;勸架的,就是曾被曹操稱為可托以身后事的張邈,張孟卓。他們兩個,現在卻是曹操最咬牙切齒痛恨的人!

  “我軍缺糧,曹軍同樣也缺糧,曹操縱然有心,也無法進攻我軍,正如將軍不能進攻他一般,這一點,將軍大可放心!”陳宮淡淡的道。

  “曹操已經從袁紹那里借到了糧食,我們的弟兄卻還是一天只能吃一頓稀的,陳公臺,你叫我如何放心!”呂布拔出寶劍,將身前幾案劈為兩半,大聲質問道。

  本已坐下的張邈忙又站了起來:“呂侯不必如此,袁紹那人我是知道,外寬內忌,曹操雖然從他那里借到了糧食,必然還有諸多為難,曹操一時半會,絕對是無法進攻我軍的!”

  呂布冷哼一聲:“曹操來不來打是一回事,可我手下的弟兄,總不能每日這般,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吧!”

  應該說,呂布雖然慣會坑爹,對手下弟兄還是不錯的,否則連番大敗之下,高順張遼等人也不會一路追隨他至今乃不放棄。

  “宋憲不是帶人屠了成武徐家,將軍還擔憂什么!”陳宮冷冷的道。

  “你?”呂布“嘩”的跳了起來,“你道某不敢殺你?!”

  “公臺,公臺,不要意氣用事!”張邈喉嚨冒煙,對著陳宮不住的搖頭,陳宮冷著臉,卻不看他,直對呂布毫不退縮。

  本來陳宮還是能籌到一點糧食的,可是宋憲屠了成武徐家的事一傳開,那些有心捐糧的大戶又縮了回去,還跟陳宮放了狠話,如果呂布也跟曹操一樣,誰也保證不了他還能在兗州呆多久!

  “將軍應該明白,我等奉你為兗州之主,并非讓你來屠戳兗州的!”陳宮冷冷的道。

  呂布怒不可遏:“若你們能為我籌到糧食,某也不做那殺人搶糧的事!”

  “你自要殺人搶糧,又何必要我等為你籌糧?”

  “你?混帳!”呂布又一次拔出寶劍。

  陳宮冷冷的對著呂布,張邈長嘆一聲:“將軍,公臺,何必意氣用事?這能將曹操逼退不成?”

  “這不是意氣用事,將軍應該明白自己該如何做!”

  “軍中缺糧,我又能如何?”

  陳宮與呂布幾乎同時說話,話音落下,又對視一眼,不再言語。

  “許公前往徐州借糧,也該有消息了!”張邈松了口氣道。

  “徐州未必有糧借給我們!”陳宮依然冷著臉。

  “那何人有糧?”呂布問。

  “袁公路!”

  張邈有些遲疑:“找袁公路借糧倒是可以,不過揚州太遠,緩不濟急,徐州?”

  豫州汝南也是袁術的勢力范圍,不過袁術的大本營卻在揚州九江郡壽春,豫州的沛國又控制在劉備部將關羽手中,所以呂布找袁術借糧,遠不及找劉備借糧來得方便。

  呂布大喝一聲:“是某在兗州破了曹操,救了那劉備一命,今不過與劉備借點糧食,他若不給,某便踏平了他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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