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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荊州忠臣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南陽之戰的結果其實并沒有任何的懸念,別看荊州軍在新野防線上經營多年,先后擋住了曹老大、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等強大勢力的輪番進攻,實際上這條防線仍然還是一只紙扎的老虎,曹陶袁三家勢力前些年之所以一直沒能拿下新野一帶,都是因為戰略重點不在荊州懶得理會,等到陶副主任終于騰出手來時,一腳踹翻新野防線這道荊州土圍子自然是易如反掌。
    輕松拿下南陽后,糧草其實不是很多的陶副主任立即揮師南下,于十一月上旬兵臨鄧縣,囂張跋扈的在鄧縣以北十里處扎下大營,駐扎鄧縣防線的黃祖是早被徐州軍打怕了的主,根本不敢出兵迎戰,緊閉城門不出,蔡瑁控制的荊州水師也在漢水河面上嚴密布防,不敢登陸迎戰,交戰雙方暫時安然無事。

    安營扎寨的同時,陶副主任使人探察荊州軍的屯駐情況,發現是荊州軍是如此布防的,劉琦率領駐扎在襄陽,黃祖率軍約兩萬,駐扎在鄧縣城內,又有兩座堅固塢堡各自屯兵大約五六千人,一塢名鄧塞,位于淯水匯入漢江的河口,扼住了淯水上游船只南下的道路,另一座塢堡則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樊城,與襄陽隔水相望,城塢之間距離都只有區區數里路程,上馬即到,步兵救援也只要片刻時間,中間又有蔡瑁的水師來回接應,兩城兩塢互為犄角,牽一發而動全身。甚是難以攻打。

    見荊州軍的襄鄧一帶布防嚴密,從來不喜歡正面攻堅的徐州軍決策層難免立即開動起歪腦筋,琢磨以巧破敵的種種詭計,楊長史也跑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自告奮勇,愿意出使鄧城或者襄陽,替陶副主任收買或者鼓動黃祖、蔡瑁等荊州重臣臨陣叛變,從內部搗毀荊州軍的襄鄧防線。

    按理來說,已經改了不少性子的楊長史十分正確,同時因為劉表已經正式確立劉琦為繼承人的緣故。此刻也正是收買拉攏蔡氏家族和黃祖的大好機會,但陶副主任仔細的再三考慮后,卻意外的拒絕了楊長史的這個建議,都已經做好出使準備的楊長史聞言大奇,忙問道:“主公。這個法子難道不可行嗎?因為江夏的事,黃祖與劉琦一直不和,蔡瑁兄弟更是和劉琦不共戴天,臣下出面勸說他們投降,應該把握很大啊?”

    “不是不可行,是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陶副主任答道:“就我軍細作的探報來看,劉表只是病重。還沒有病死,只要劉表還在,我軍招降黃祖和蔡瑁就沒那么容易。”

    “主公所言極是。”劉曄附和道:“就曄所知,當年孫堅跨江擊劉表時。黃祖曾被孫堅隊伍活捉,是劉表用孫堅的尸首換回了黃祖,對黃祖有救命之恩,黃祖雖然性急剛猛。卻也是一個重義之人,只要劉表還在。黃祖就很難叛出荊州。蔡瑁也一樣,不管怎么說,劉表都是他的親姐丈,讓他不顧姐弟骨肉之情歸降我軍,也絕不會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軍招降蔡瑁黃祖的最好時機,不是現在,是將來的劉表死后。”

    “這么說來,臣下必須得等到劉表病死才能動手了?”很希望再離一次大功的楊長史表情沮喪,道:“可萬一劉表老匹夫只是病重,三兩年內死不掉怎么辦?還有,萬一劉琦乘機緩和了和蔡瑁、黃祖之間的矛盾,我們不就沒有招降蔡瑁、黃祖的機會了?”

    “是有這些可能,但都不大。”陶副主任笑笑,說道:“劉表這場病的起因,除了年老體弱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我軍大兵壓境,憂慮恐懼之下才病情突然加重,我軍只要再打幾個勝仗,增加他的心理壓力,就不怕他不會病重而死。至于劉琦緩和與蔡瑁、黃祖之間的矛盾,這個問題更不大,劉琦和他們的矛盾根子是利益沖突,除非劉琦能夠容忍他們繼續掌握荊州重兵,能夠容忍他們的利益獲得比蒯氏家族還大,否則就絕不可能真正做到消除矛盾,齊心協力。”

    “主公雖然言之有理,但仲明先生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賈老毒物開口替好友辯護,指出道:“我軍能否迅速拿下荊州,成敗的關鍵就在蔡瑁和黃祖的身上,他們如果真的率領荊州軍隊與我軍死戰到底,那么我軍就算能夠最終得手,也必然付出相當代價和耗費大量時間,同時荊州戰局在不是十分惡劣危險的情況下,劉表也不會那么容易病重而死,所以詡認為,我們針對黃祖和蔡瑁的行動,必須現在就開始。”

    “文和先生認為現在就應該著手招降黃祖和蔡瑁?”陶副主任忙問道。

    “當然不是。”賈老毒物笑笑,道:“先動手離間吧,黃祖、蔡瑁一貫與劉琦不和,劉琦現在掌握荊州大權了,怎么也會派人暗中盯緊他們,先制造些黃祖蔡瑁投降我軍的跡象苗頭,不怕他劉琦不會生出疑心,給我們創造更好機會。”

    陶副主任大笑鼓掌,忙向賈老毒物求教離間計策的細節,賈老毒物微笑答道:“這點容易,主公你出面給黃祖去一道書信,敘述親戚之誼,連同一筆禮物送進鄧縣就行,仲明先生和蔡德珪關系好,也是去一道敘述舊日友情的書信和一筆貴重禮物,然后我們就可以坐著看熱鬧了。”陶副主任和楊長史一起鼓掌大笑,急忙依計而行。

    就這樣,陶副主任和楊長史的書信禮物很快就分頭送了出去,陶副主任派遣使者把書信禮物送進鄧縣交給黃祖,其余一句廢話沒說,送完禮物就告辭走人,楊長史也是派王五把禮物書信送到荊州軍水師大營,交給蔡瑁后立即告辭離去。結果劉琦得知此事之后,果然是疑心大生,趕緊派人嚴密盯防黃祖和蔡瑁兄弟不提。——這也是離間計的惡心之處。讓你明知敵人是在用計離間,卻也忍不住生出擔憂和懷疑。

    出手離間敵人的同時,徐州軍在戰事方面也沒有就此荒廢,數日后,經過一番嚴密的準備,徐州軍開始向突在最前方的鄧縣城池發起進攻了,還采取了最為正規的攻城戰術,一邊以襄陽炮和弓箭壓制城上敵人,一邊派出步兵填塞鄧縣護城河。同時派出精銳隊伍嚴密監視樊城和鄧塞,時刻準備截擊荊州軍派往鄧城的援軍,有條不紊的耐心攻打荊州軍襄鄧防線。

    徐州軍的這種穩妥戰術,剛開始時確實沒有多少效果,但隨著戰事的遷延。荊州軍就開始吃不住勁了,尤其是被徐州主力隊伍輪流攻打的黃祖隊伍更是苦不堪言,每天都是在徐州軍的弓箭飛石威脅下戰戰兢兢,也在徐州軍的猛烈攻勢面前傷亡巨大,原本就在徐州軍隊面前未戰先怯的黃祖一再向劉琦求援,劉琦被迫無奈,也只好硬著頭皮從樊城和鄧塞派出援軍。救援被徐州主力猛攻的黃祖。

    樊城和鄧塞的軍隊要想救援黃祖,自然得離開堅固城堡的保護前往鄧縣,期間道路雖然很短只有四五里路,但架不住徐州軍隊的嚴密盯防啊。幾乎每次出兵都得遭到徐州精銳隊伍的迎頭痛擊,被迫在開闊野外與徐州軍交戰,結果當然是每次都被擊退,狼狽不堪的逃回出發城堡閉門死守。起不到什么救援效果還白白損失兵力。不過很快的,劉琦也學乖了。開始在夜里調動兵馬輪換鄧城守軍了,這才幫著黃祖重新穩住了陣腳。

    陶副主任等的就是劉琦在夜里輪換鄧縣守軍,通過斥候偵察發現了荊州軍這一行動后,幾百名連軍服都還沒更換的荊州降兵立即出擊,在徐州軍的攻勢掩護下,隨著被徐州軍襲擊的荊州援軍一起混入鄧縣城中,還裝模作樣的給黃祖帶去了一些弓箭糧草之內的守城物資,換取城內守軍的信任,沒有立即展開甄別。

    然后,準備充足的徐州軍主力再立即發起進攻時,黃祖也就倒了大霉了,那些降軍乘著徐州軍攻城的機會忽然起事,從內部打開了城門接應徐州軍入城,鄧縣又是小城沒什么甕城可以緩沖,徐州軍長驅直入殺進城后,鄧縣小城也就立即失去了堅守價值,黃祖狼狽不堪的率軍棄城而走,逃進與襄陽隔水相望的樊城,大罵劉琦紙上談兵害死千軍。而當劉表得知鄧縣淪落的消息后,病情自然也就立即加重了三分。

    拿下了鄧縣,徐州軍在襄陽戰場上不僅有了穩妥的立足地和糧草囤積地,樊城和鄧塞兩個塢堡也就成了徐州軍襄陽炮肆虐的活靶子,陶副主任采取各個擊破的戰術,先是派出重兵監視樊城,然后一口氣投入了上百架襄陽炮,集中火力猛轟鄧塞,還使出了之前一直沒對荊州軍使用過的燃燒彈,很快就把鄧塞小城化為了一片火海,徐州軍乘機發起攻城,鄧塞守軍內外告急搖搖欲墜。

    聞知鄧塞告急,劉琦急使蔡瑁率領水師救援鄧塞,結果在荊州軍水師不敢登陸作戰的情況下,本就已經元氣大傷的荊州水師又被徐州軍的襄陽炮轟得七零八落,凡是敢于靠近漢水北岸的荊州水師戰船,無不在徐州軍襄陽炮的轟擊下帆倒桅斷,甲板破碎,緩緩沉沒,只能派出小船運兵去救鄧塞。但小船一次又運載不了多少士兵,每次運兵進城都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么作用,還因為眾多鄧塞守軍怯急而逃的緣故,爭搶小船逃回船隊時壓沉了不少小船,既增加無謂傷亡,也更加動搖軍心。

    就這樣,在徐州軍機智靈活的戰術與領先千年的投石機攻打下,才一天功夫,荊州軍耗費無數錢糧修建而成的鄧塞城塢就被徐州軍給輕松拿下了,蔡瑁救出部分守軍后撤回襄陽,徐州軍又馬上掉轉刀鋒,架設襄陽炮準備以同樣的戰術攻打樊城。狗急跳墻的劉琦命令黃祖全力死守,但黃祖深知自己不是徐州軍的對手,長寬不到三里的樊城也不可能扛住徐州軍襄陽炮的全力轟擊,拼命的要求劉琦派遣水師接應自己過漢水,劉琦拒不接受請求,黃祖勃然大怒。遣使寄書直送劉表病榻,當面質問劉表父子是想讓自己白白送死,還是想逼著自己投降徐州軍隊?

    看到黃祖的書信,病懨懨的劉表除了老淚縱橫外,病情自然又加重了許多,無奈之下只得派人叫來劉琦,當面要求劉琦準許黃祖撤過漢水,合力并守襄陽城和漢水防線。自開戰來就沒睡好過一天的劉琦扛不住壓力,在劉表的面前放聲大哭。道:“父親,樊城不能棄啊,漢水不比長江,孩兒如果放棄了樊城,徐州賊軍就是只靠小船就能渡河啊。而且陶應奸賊這些天來不斷在漢水上游勘察水文,擺明了是想建浮橋建水柵,我們如果守不住樊城,等于就是守不住漢水啊!”

    “可是黃祖怎么辦?”劉表奄奄一息的說道:“聽說徐州賊軍的發石機,可以打出巨石,又可以打出火彈,還可以打到漢水河心。我們的水師無法有力增援樊城,也無法迅速轉移樊城守軍,如果樊城再被陶賊攻破了,那黃祖不就死定了?”

    “死就讓他死吧!”劉琦也是氣急。憤怒說道:“這個匹夫,自打父親你對他委以重任以來,他打過一場象樣的勝仗么?打不過陶賊也就算了,竟然連孫堅和陳芬這些人都打不過。留下他除了浪費糧食,還能有什么用?!”

    聽到劉琦這話。與黃祖交情頗深的劉表難免更是老淚縱橫,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勸說兒子要善待黃祖,要籠絡在荊州樹大根深的黃氏家族,也要體恤樊城塢內的荊州將士,好說歹說,這才讓劉琦勉強同意允許黃祖撤過漢水南岸,合力協守襄陽重鎮。但劉表和劉琦卻一起都沒有想到的是,劉表病房的窗外,劉表的繼室蔡氏,風韻猶存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十分惡毒的微笑…………

    靠著劉表的親自出面勸說,劉琦總算是開恩允許黃祖撤過漢水了,派蔡瑁率領水師船隊,借著夜色掩護把黃祖隊伍給轉移過了漢水,但因為徐州軍斥候活動猖獗的緣故,黃祖軍的撤退行動還是被徐州軍發現,陶副主任急派軍隊連夜攻打樊城,堅守城墻的荊州軍害怕自己無法上船撤走,黃祖又已經第一個上了戰船向南岸撤退,荊州守軍便爭相入城逃命,徐州軍乘機攻入城內,打開了城門迎接主力入城追殺,結果這么一來,迎接荊州軍的自然又是一場慘敗了。

    夜幕下,徐州軍在后面砍殺不止,樊城守軍上上下下都是無心戀戰,爭先恐后只是逃往碼頭上船,自相推搡踐踏,死者眾多,紛紛上船后船只又嚴重超載,壓得戰船行動緩慢無法有序撤退,徐州軍又搶占了樊城的南城高地,以弓箭亂射碼頭上擁擠成團的荊州隊伍,更增荊州隊伍的混亂傷亡,結果樊城的一萬守軍只有不到一半隊伍逃過漢水,余者不是投降就是被殲,氣得在南岸觀戰的劉琦拔劍砍石,又大罵了一次黃祖和蔡瑁無能。

    劉琦暴跳如雷,殊不知此刻戰船上的黃祖更在暴跳如雷,很不講義氣的帶著兒子和親兵隊伍率先逃上戰船后,黃祖與蔡瑁剛一見面,蔡瑁便把自己姐姐偷聽來的劉琦言語告訴給了黃祖,黃祖怒不可遏,也是拔劍斬舷,大罵道:“黃口小兒!老子給你爹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你竟然敢如此辱罵刻薄于我!你爹還活著,你都敢這樣,等你爹死了,你還不把老子的皮給剝了?”

    “老將軍休要動怒。”蔡瑁好心好意的勸道:“或許大公子只是無心之語,等大公子繼位后,也許比姐丈更加的善待和重用老將軍,老將軍不必在意。”

    “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黃祖老將軍打仗的本領雖然確實有些欠缺,但是人際關系方面卻不是笨人,斜了蔡瑁一眼反問了一句后,黃祖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德珪,主公立劉琦為嫡,你就不怕他繼位后找你清算新帳老帳?你和劉琦的關系,好象比我和劉琦的關系惡劣百倍不止啊?”

    “怕,當然怕。”蔡瑁坦然承認,然后又嘆道:“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姐丈他已經指定了劉琦繼位,我再害怕又有什么用?”

    “你真沒辦法?”黃祖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據我所知,德珪你和明武公的面前紅人楊宏楊仲明,關系可不一般啊。還有,我還聽說,陶公軍中的少年新銳楊證楊淮清,對你也是執晚輩禮,有他們在,你還用得著害怕劉琦?”

    “彼此彼此。”蔡瑁也是微笑,低聲說道:“黃老將軍你的同族晚輩里,還不是有一位千金直接就嫁給了明武公?有這層關系,老將軍你又用得著害怕大公子?”

    黃祖會意笑了,盤算了半晌后,黃祖忽然問道:“主公的病怎么樣了?好轉些沒有?”

    “更嚴重了。”蔡瑁答道:“聽醫官說,姐丈是憂慮成疾,如果戰局能夠好轉,姐丈的病情或許也能好轉,可如果戰局再這么惡化下去,姐丈的病,或許就……。”

    黃祖沉默了,又盤算了片刻,黃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德珪,有時候大公子為了個人私利,或許會向主公隱瞞戰情,我們這些荊州忠臣,卻不能僅僅只是考慮自己,主公的繼室是你的姐姐,你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主母,要時常向主公稟報荊州戰況,不要讓大公子欺瞞了主公?”

    蔡瑁的眼睛一亮,會意笑道:“老將軍放心,大公子他瞞不了姐丈。”8
第425章 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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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劉表還活著,黃祖、蔡瑁與劉琦彼此之間再是互相不滿,也沒有立即的翻臉成仇,只是彼此都把對對方的不滿怨恨深藏心底,等待將來有機會時再老帳新帳一起清算,所以黃祖撤回了漢水南岸后,劉琦沒有追究黃祖撤退行動指揮不力的責任,黃祖也沒糾纏劉琦此前拒絕自己撤過漢水這件事,心照不宣的暫時相安無事。

    黃祖也撤過了漢水,荊州軍在漢水北岸再沒有了一塊立足之地,擺在荊州軍面前的最大難題,也就是如何守住漢水這條防線了。劉琦和蒯家兄弟通過斥候偵察判斷,一致認定徐州軍很可能選擇在襄陽以西的漢水上游渡河,便布置了兩個防御戰術,一是命令黃祖率軍屯駐襄陽西部的阿頭山,全力防備徐州軍從山下水緩處渡河,二是命令蔡瑁把水師一分為二,一部屯駐襄陽城外的水寨,防范徐州軍的渡船從淯水轉入漢水,一部西進到襄陽以西漢水南岸的山都城外屯扎,以便隨時順流而下,攻擊徐州軍的浮橋或者渡船。

    黃祖一聲不吭的接過了劉琦的命令,因為劉琦又把襄陽戰場上一半的陸地兵力一萬六千余人交給了黃祖,黃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抓住兵權的機會。不愿分散手中力量的蔡瑁卻堅決不肯領命,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劉琦開炮,“大公子,你到底會不會打仗?水戰最忌分兵的道理,你不懂也就算了,袁術軍的陳芬水師是怎么全軍覆沒的,你總該聽說過吧?如果陶賊在上游修建了一道水柵,我們的水師豈不是要被敵人給各個擊破?”

    “陶賊在這一帶的水面力量十分薄弱,又還沒有開始修建水柵。”劉琦強忍怒氣說道:“只要陶賊修建水柵,我們的水師馬上出擊破壞阻攔不就行了?”

    “那我們的水師怎么對付陶賊的發石機?!”蔡瑁大吼說道:“陶賊的發石機。只要有一塊石頭打實了,就能干掉我們一條戰船!難道你要拿我們荊州一條戰船的將士,去換一根陶賊隊伍釘在河里的木頭么?!”

    “那你不會到徐州賊軍發石機打不到的地方,用箭射?”劉琦忍無可忍的大吼了起來。

    “就算這樣可以遲滯敵人修建水柵,也不能分兵!”蔡瑁咆哮得更大聲,“我們的水師已經被你敗光了一大半,又被你分走了一半,現在還要我再分一半,敵人發起水戰時。水師怎么抵擋?!”

    聽蔡瑁提起柴桑舊事,劉琦本就鐵青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勃然變色道:“分兵是我的軍令,難道你想違抗軍令?!”

    “為了水師將士,為了荊州。我只遵從正確的軍令,不聽紙上談兵的亂令!”蔡瑁傲然答道。

    劉琦更是大怒,剛大喝了一聲將當眾違抗軍令的蔡瑁拿下,那邊蒯越已經趕緊站了出來,一邊拉住劉琦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一邊說些大敵當前應該齊心協力之類的廢話套話,力勸劉琦和蔡瑁冷靜下來重新商量。劉琦也知道蔡瑁在荊州軍隊中的分量。明白這時候絕不能與蔡瑁徹底翻臉,在蒯越眼色示意下冷靜下來,就著蒯越鋪墊的臺階做出讓步,蔡瑁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和劉琦死抗到底。便也強忍下了這口怒氣,不再與劉琦當眾頂撞,但還是堅定拒絕分兵。

    蒯越打圓場的結果是各讓一步,劉琦不再堅持要求蔡瑁分兵。蔡瑁答應全力破壞徐州軍修建水柵和浮橋,雙方強作笑顏而散。結果到了背后。劉琦自然少不得咬牙切齒的發下毒誓,說自己正式繼位后必絕蔡氏一門,蔡瑁則理所當然的跑到了姐姐面前告狀,通過姐姐故意讓劉表知道這件事,詆毀劉琦如何如何的不得軍心民心,不懂打仗瞎指揮,劉表氣惱之下病情繼續加重,還出現了一次昏迷癥狀。

    事發第二天的傍晚,蔡瑁派去淯水上游偵察敵情的斥候忽然回到水寨,說是他的斥候船藏在蘆葦叢中,發現集結在比水河口的徐州軍船隊出現異動,水手盡數登船,能打水戰的徐州大將太史慈帥旗,也出現最大那條徐州戰船上。聽到這消息后,蔡瑁只盤算了片刻,就向那名斥候伍長吩咐道:“你們做得很好,叫你手下的四名士兵都回來領賞,今天晚上準你們把酒肉吃夠!但記住,這件事不許再對任何人泄露一個字,否則定斬不饒!”

    斥候伍長趕緊答應,歡天喜地的謝過離去,蔡瑁又向左右親信吩咐,要求今夜嚴密守衛水寨,沒有自己的親自命令,不許一條戰船出寨,謹防敵人偷襲!然后蔡瑁又命令召回所有斥候船,今夜偵察不得越過漢水河心,蔡隕、蔡中等親信心領神會,一起依令而行。

    就這樣,到了次日清晨時,原本屯駐在比水河口的徐州軍弱小船隊,也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襄陽以西的漢水上游十里處,背靠北岸,在徐州軍陸地弓箭、襄陽炮的掩護下安扎水寨。劉琦聞報大驚色,急急登上阿頭山觀望敵情,又把蔡瑁和黃祖兩員重將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指責他們為何如此疏于防范,竟然讓徐州軍的船隊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襄陽一帶,蔡瑁和黃祖則一起喊冤,說是昨夜沒有月色,徐州船隊偷過襄陽很難察覺,自軍無法偵察具體敵情,劉琦大怒,卻又無可奈何。

    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劉琦再是怎么的憤怒也沒辦法了,只能是向蔡瑁和黃祖頒布嚴令,“從現在開始,阿頭山駐軍給我嚴密敵人船隊的動靜,每半里設一烽火臺,白天以狼煙為信號,晚上以點火為號,一旦發現徐州賊軍有所動作,水師給我立即出擊,攔截敵人渡船,陸軍封鎖江岸,不許讓一名敵人士卒登上北岸!”

    蔡瑁和黃祖一起唱諾,然后蔡瑁理所當然的忘了提醒劉琦,現在的風向與水流都對徐州軍渡河有利,自軍最有效的阻攔辦法應該是立即移駐水師。黃祖則有些小心眼發愁。不知道該如何故意瞞報敵情,又不召來劉琦問罪。而與此同時,徐州船隊偷渡淯水河口到了漢水上游的消息,自然也以最快速度被蔡氏無意間透露到了劉表面前,劉表大驚下慌忙召來劉琦詢問,劉琦開始還想隱瞞,可經不住劉表的盤問,最終還是交代了實情,劉表又驚又怒。再次昏厥于地。

    其實黃祖黃老將軍根本用不著發愁,他不希望劉琦發現徐州軍偷渡漢水,北岸的陶副主任更不希望自軍在渡河時遭到阻攔。所以才剛剛到了當天夜里,徐州軍作戰時從不可少的詭計陰謀就來了,天色才剛一入黑。北岸的徐州軍就又是敲鑼又是打鼓,擺出要搶渡漢水的架勢,黃祖軍布置的烽火臺慌忙點燃火堆報警,黃祖硬著頭皮率軍出營,沿岸設防,蔡瑁也無可奈何派蔡隕率領水師前來接應,劉琦更是趕緊連夜出城。率軍親來渡督戰。

    嚴密設防的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等了半天不見徐州軍有一兵一卒乘船渡河后,終于明白這是敵人疲兵計的劉琦破口大罵陶副主任奸詐無恥。黃祖和蔡隕等人則是偷偷笑得連肚子都疼了。然后黃祖又假惺惺的問道:“大公子,陶賊用疲兵計,如果再故意假裝渡河怎么辦?是否置之不理?”

    “胡說八道!”劉琦怒道:“如果敵人十假之中,忽來一真怎么辦?發現敵情。立即報警,有貽誤者。立斬!”

    “諾。”黃祖低眉順眼的答應,然后在心里冷笑道:“讓繼續報警就好,累死你娃兒!”

    是夜三更過半,徐州軍又來一次類似的佯攻,鼓角齊鳴吶喊震天,剛回城安歇的劉琦硬著頭皮又領軍過來查看情況,黃祖和蔡瑁也裝模作樣的派出更多兵馬到岸邊攔截,結果自然又是白跑一趟,劉琦大恨,黃祖和蔡瑁則暗贊陶副主任計策高明。接著到了凌晨五更時,徐州軍又來了這么一手,折騰得劉琦整夜未睡。劉表從老婆口中得知兒子如此被動,難免更是焦慮心急。

    連續這么折磨了劉琦和荊州軍三天,第四天夜里,當荊州軍已經對徐州軍的這些佯攻習以為常后,幾天沒睡好的劉琦也累得沒力氣每次都親臨戰場督戰后,徐州軍的偷渡終于開始,太史慈親自率領船隊運載隊伍過河,出了名能打硬仗的許褚親率三千精兵為先鋒,借著夜色掩護,神不知鬼不覺的靠上了漢水南岸,黃祖隊伍布置在河岸旁的烽火臺發現敵情,趕緊點燃號火向大營求援,可惜已經吃夠了虧上足了當的荊州軍隊伍以為又是徐州軍佯攻,包括劉琦在內誰也不肯動彈,許褚隊伍輕松登上南岸組織防御,太史慈則指揮船隊以鐵鎖連接小船,迅速搭建了一道過河浮橋,徐州軍開始源源不絕的渡河。

    等到劉琦終于發現上當時,時間已經晚了,徐州軍的第一道浮橋早就已經搭成,開始了緊急搭建第二道和第三道浮橋,船隊也連續運載了不少徐州軍隊過河,徐州軍在南岸的兵力迅速達到了六千以上,黃祖雖然也派出軍隊阻攔,卻被背水作戰的許褚隊伍迅速殺退。而蔡瑁派出水師攔截時,徐州軍船隊中又放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筏來燒荊州水師,荊州水師本就無心交戰,又處于逆風逆水,見徐州軍火船火筏殺來,趕緊一轟而散,沒有一條戰船敢于舍命沖擊被徐州軍戰船保護的浮橋。

    見情況危急,急紅了眼的劉琦親臨第一線督戰,逼迫步兵全力沖擊徐州軍浮橋,荊州軍目前的第一猛將黃忠也帶傷上陣,親自率軍沖擊徐州軍迎戰,然而荊州軍的陸戰實力本就遠遠不及徐州軍隊伍,在背水而戰的情況下徐州軍又是全力死戰,隊伍上下都抱定了死戰不退的決心,所以不管荊州軍如何沖擊,都無法沖潰徐州軍的嚴密方陣,相反還被徐州軍殺得死傷慘重,逃兵無數,帶傷上陣的黃忠也擋不住源源不絕的徐州精兵刀砍槍刺,再次負傷被迫逃回劉琦面前。

    此時天色已然微明,見黃忠逃了回來,又見徐州軍的第二道浮橋上也出現了渡河軍隊,劉琦不顧黃忠已經殺得滿身是血,紅著眼睛只是沖著黃忠咆哮。“誰叫你退后的?你忘了我的命令了,后退一步者死!馬上給我帶軍隊沖上去,不砍斷徐州賊軍的浮橋,不準回來!”

    “公子,敵人全是精兵,沖不進去啊!”已經身負六處創傷的黃忠大口大口喘氣,絕望的分辨道:“他們又布好了方陣,末將不管怎么沖都沒用啊。”

    “這個我不管!”劉琦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只要你搗毀徐州賊軍的浮橋!拿不下浮橋。你就別回來!不要忘了,你被劉磐大耳賊牽連的時候,是我救了你!你的兒子重病,是我到處給你找醫生!可是你怎么報答我,夏口放楊證匹夫過關。連一道浮橋都毀不掉!我養你有什么用?!”

    至今沒有洗清嫌疑的黃忠有口難辨,只能是長嘆了一聲,然后提刀掉頭,又殺向了人頭似蟻的徐州軍浮橋,也殺向刀槍如林的徐州軍方陣,大刀劈砍猶如下山猛虎,奮不顧身的連殺六七名徐州將士。再次突如徐州軍陣中,可就在黃忠向著徐州軍浮橋艱難挺進時,兩支罪惡的長槍卻一前一后扎來,第一槍扎進了黃忠的小腹。第二槍扎進了黃忠的背心,黃忠奮起神力,又將一名徐州軍士兵齊肩劈為兩片,自己也終于招架不住兩支長槍齊力推搡。摔下戰馬,被殺紅了眼的徐州將士亂刀砍成了碎片…………

    天色終于全明了。撐過了最危險階段的徐州軍隊伍也開始了全力的反擊,許褚、趙云和馬延等猛將率軍來回沖殺,荊州軍招架不住紛紛潰逃,劉琦雖然極力約束,還親手砍死了好幾名自家敗兵,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徐州軍和自家敗兵的聯手沖擊,被敗兵裹挾著逃往襄陽西門,徐州軍乘勢殺上阿頭山,攻打荊州軍的阿頭山營地,而這座大營的荊州軍主力是早就被調下山參戰的,營內十分空虛,見徐州軍殺上山來,留守營地的黃射帶頭逃命,把堅固營寨留給徐州軍做為北岸立足地,再次為徐州軍立下功勛。

    其實在激戰期間,荊州軍此刻并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如果蔡瑁麾下的荊州水師能夠搗毀徐州軍隊的浮橋,把徐州軍隊切為兩截,那么至少能讓渡過漢水的徐州軍隊陷入苦戰,可惜蔡瑁沒膽量這么做,也不想這么做,同時也因為徐州軍船隊不惜代價嚴密保護浮橋的緣故,蔡瑁最終還是聰明的選擇了敷衍了事,假意安排水師向上游沖擊,喊殺得驚天動地,實際上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只以弓弩等遠程武器與徐州船隊對射,不肯全力催促船隊上去展開近舷戰,自然也就無法憾動徐州軍的鐵索浮橋,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徐州軍建成了三道臨時浮橋。

    看到劉琦敗回襄陽城后,蔡瑁也是毫不猶豫的率軍退回水寨閉寨死守,同時派人進城與姐姐聯系,要求姐姐盡快把徐州軍已經突破了漢水的消息告訴給劉表。而劉表得知這個噩耗后,當場就吐血暈厥過去,眼見就要油盡燈枯,雙腿一蹬離開人世。

    其實蔡瑁已經算是好的了,更狠的還是黃祖黃老將軍,是日正午,徐州軍在漢水南岸扎穩陣腳時,一名自稱是黃祖老將軍心腹的男子,來到了正在親自督促水師修建水柵保護浮橋的陶副主任面前,把一道火漆密封的書信呈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陶副主任打開一看時,卻見黃老將軍在信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蒯良蒯越家眷宗族,多在中盧城中躲藏,城中守軍不足千人。

    陶副主任見書大笑,急令陳到率軍五千去攻二十里外的中盧城池,要求陳到破城之后,務必要善待蒯氏家族中人,不可殺害與侮辱,陳到唱諾領命,急率五千生力軍趕往中盧小城而去。

    傍晚時,劉表好不容易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立即在病榻前召見了劉琦和蒯家兄弟,當面向劉琦質問城外戰況,劉琦也還算孝順,咬死說徐州軍雖然渡過了漢水,卻只有數千軍隊渡河,自軍損失極小,不日便可發起反擊,把徐州軍趕過漢水。

    不用細問,光是聽兒子避重就輕的口氣,劉表就知道城外情況絕對不妙。便嘆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琦兒,你對父親隱瞞,為父不怪你,為父是不成了,在臨死前,為父只想提醒你一句,別指望襄陽城池能擋住徐州賊軍的進攻,襄陽的城池雖然堅固。在身經百戰的徐州賊軍面前,也沒有多少指望能夠長期堅守。”

    “父親放心,襄陽城高五丈,厚逾兩丈,固若金湯。孩兒一定能夠守住。”劉琦安慰道。

    劉表苦笑著艱難的搖搖頭,道:“琦兒,你就別安慰為父了,為父比你清楚襄陽戰場的情況,父親今天也不瞞你了,其實為父根本就沒指望過僅憑襄陽,就……。就能擋住北面的敵人,所以父親這么多年來,故意把荊州錢糧大半屯于江陵,就是為了狡兔三窟。留一條退路。如果戰局不對,你就往江陵撤退吧,到那里去東山再起。記住,別在襄陽這一棵樹上吊死。你還有江陵這條退路……。”

    說到這,氣息奄奄的劉表聲音已經微弱得難以分辨了。劉琦和蒯良、蒯越一起眼中流淚,一起勸說劉表保重身體,劉琦還哭泣道:“父親放心,孩兒記住你的叮囑了,戰局如果不對,孩兒就帶著你往江陵撤退。”

    劉表艱難苦笑,又用枯瘦的老手拉住了蒯良,聲音微弱的說道:“子柔,異度,我的兒子,就拜托你們了,我知道琦兒與蔡氏不和,你們要居中……,居中調停,讓他們齊心協力,水……,水師在蔡瑁手里,只有他為琦兒效力,你們才能順利撤往江陵,不……,不然的話,你們在陸地上,跑不過陶賊的騎……,騎兵。”

    “主公放心,臣等記住了。”

    蒯良和蒯越一起放聲大哭,一起安慰劉表安心養病,可就在這時候,一名劉琦的衛士卻忽然跑了進來,神情慌張的附到了劉琦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劉琦的臉色也頓時為之大變,脫口驚叫道:“怎么可能?我在……。”

    說到這,劉琦猛然打住,不敢往下驚叫下去,當著劉表的面,蒯良和蒯越也不敢詢問,劉表卻緊張抬頭,問道:“琦兒,又出什么事了?”

    劉琦吞吞吐吐不敢回答,還看了旁邊的蒯良和蒯越一眼,蒯家兄弟莫名其妙,覺得劉琦好象不是害怕劉表知道這件事,而是在害怕自己兄弟知道一樣。疑惑之下,蒯越便也開口問道:“大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岳丈,叔父,你們聽了可要撐住。”劉琦見無法隱瞞,便低頭說道:“中盧失守了,你們的宗族家眷,都……。”

    “怎么可能?”蒯良大聲驚叫道:“徐州賊軍早上才突破漢水,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拿下中盧?中盧城里,不是有三千守軍嗎?”

    “我也奇怪這件事。”劉琦也是滿頭霧水,忙轉向前來報信的衛士問道:“中盧是怎么丟的?張春的隊伍,怎么連幾個時辰都守不住?”

    “張春將軍在襄陽城里。”衛士哭喪著臉說道:“昨天晚上徐州賊軍偷渡漢水,戰事緊張時,黃老將軍就派了信使去向張春將軍求援,張將軍就帶著兩千軍隊來阿頭山參戰了,后來擋不住徐州賊軍的進攻,張將軍就隨著黃老將軍撤進了襄陽城。再后來徐州賊軍突然進攻中盧時,留守中盧城的牙將張夏,就……,開城……,就投降了。”

    “黃祖老匹夫,他難道是故意的?!”蒯良忍無可忍的大吼了起來,“張春和張夏兄弟,都是他的部下舊將,張春莫名其妙的率軍增援阿頭山戰場,張夏不做任何抵抗的直接開城投降,他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故意讓徐州賊軍拿到我們的家眷宗族?!”

    “我這就派人去傳黃祖來見!”劉琦鐵青著臉喝道:“來人,速速去傳黃祖……。”

    “天亡我荊州!天亡我荊州啊!”

    劉表的突然慘叫,打斷了劉琦的緊張下令,劉琦和蒯良、蒯越兄弟趕緊扭頭去看劉表時,卻見劉表口中連噴鮮血,劉琦大驚慌忙撲到劉表身上,劉表卻腦袋一歪,直接軟在了兒子的懷里,氣息斷絕而死…………

    “父親——!”劉琦的痛哭聲音,在劉表的臥房中凄厲響起,蒯良和蒯越兄弟則臉色鐵青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起點了點頭。
第426章 樹倒猢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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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表終于還是死了,看到父親死在自己懷里,劉琦痛哭失聲了片刻后,也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立即傳來負責荊州牧府安全的帳前都尉王威,將劉表已死的消息秘密告知與忠臣王威。王威聽聞噩耗大驚失色,抱住劉表的遺體放聲大哭,劉琦卻一把拉住了王威,無比威嚴的喝道:“王將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還有更大的事迫在眉睫!別哭了,先做大事要緊!”

    “諾,公子恕罪,哦不,應該是主公恕罪,末將失態了。”王威花了不少力氣才回過神來,抹去眼淚向劉琦請罪,又哽咽道:“請主公放心,末將這就去安排人手揚幡掛孝,布置靈堂,為老主公準備喪事。”

    說罷,王威還真傻乎乎的抹著眼淚掉頭就走,劉琦趕緊一把拉住他,低聲呼喝道:“糊涂!誰叫你揚幡掛孝,公布父親的死訊了?馬上給我封鎖牧守府的內外兩門,所有人許進不許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一人出府!再有,馬上給我準備一百刀斧手,我有大用!”

    “刀斧手?主公你想做什么?!”王威大驚失色。

    “不要問,將來你自會知道。”劉琦拒絕回答,又道:“立即按令行事,切記不可使外面知道父親死訊,事成之后,我不會虧待了你。”

    王威張口結舌,劉琦卻不再理會他,只是轉向了在旁邊抹淚的蒯良和蒯越,飛快說道:“岳丈,請你立即安排使者出城,以父親的名譽召蔡瑁、蔡隕和蔡中三兄弟回城拜見。叔父,你與黃祖素有交情,你親自去一趟西門守軍營地。以父親的名譽傳黃祖父子來見,記住,一定要宣黃祖和黃射同時來見!”

    蒯良和蒯越的臉色一起變了,猶豫了一下后,蒯良問道:“賢婿,你打算怎么對付他們?”

    “黃祖可以留,只要他宣誓效忠于我,把黃射留在我的身邊任職,我可以繼續重用他。”劉琦冷靜的說道:“至于蔡家兄弟嘛。一個都不能留!拿下了他們,就讓王威老將軍接管水師!”

    蒯良兄弟又一起沉默了,即將升任水師都督的王威也臉色蒼白了,盤算了片刻后,直到劉琦再次催促立即行事。蒯良才語氣冷靜的問道:“主公,你可要考慮仔細了,主公在臨終前,才剛剛囑咐過你,要你善待蔡氏家族,讓他們為你所用,你現在這么做。不僅違背老主公遺令,更是在冒險,一旦失敗,后果定然不堪設想!”

    “放心。我籌謀這個計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劉琦咬牙切齒的說道:“父親臨終時是交代我善待蔡氏家族,可是蔡瑁兄弟和我的關系你們也知道,早就到了不是我死就是他們死的地步,父親在世時他們不敢亂來。現在父親已經不在了,外面又有陶應奸賊的大兵壓境。我如果不先下手為強,他們一旦反噬,那我們的后果才是更加不堪設想!”

    “可是主公,你可以對他們懷柔啊。”蒯良說道:“現在老主公不在了,你繼位荊州之主,掌荊州生死賞罰大權,你繼續給蔡瑁家族高官厚祿,讓他們更多的家族成員出仕為官,他們未必就不能為你所用,你為什么就不能嘗試一下安撫他們?”

    “這……。”劉琦猶豫了一下,然后才恨恨說道:“也罷,先把蔡家兄弟騙來,他們如果真愿意為我所用,我也可以給他們高官厚祿!但如果他們敢耍花招,或者拒絕留下人質,我就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見劉琦已然下定了決心,早就和劉琦拴在了一起的蒯家兄弟也不再言語,立即抱拳唱諾,然后匆匆出門去布置任務去了。王威雖然有心還想勸說,可是劉琦卻逼著王威在劉表的遺體前立誓效忠自己,然后以新主公的身份逼迫王威依令行事,王威無奈,只得帶著兒子王忠立即封鎖荊州牧府的里外大門,布置刀斧手到劉表的臥室背后侯命,同時劉琦也立即出動自己控制的府中下人侍女,讓他們暗中盯緊蔡氏和劉琮,而蔡氏和劉琮因為劉表去世時都不在現場的緣故,至今都不知道劉表已然離世,自然也就無法迅速通風報信。

    劉琦確實搶占了先機,也布置了當機立斷的周全之策,可惜劉琦又未免太過小看了他的兩個對手黃祖和蔡瑁一些,所以…………

    先來看黃祖這邊,與黃祖關系不錯的蒯越,親自來到了襄陽西門內的守軍駐地,以劉表的名譽宣召黃祖到荊州牧府拜見,剛開始時黃祖確實沒有生出疑心,除了有些擔心劉表追究自己連戰連敗的責任,其他的都正常如故,還趕緊換了一身正式官服準備去見劉表。可是當蒯越要求黃祖把獨生子黃射也帶去拜見劉表時,黃祖頓時就嗅出味道不對了,很是奇怪的向蒯越問道:“異度,主公召見我的犬子做什么?我那犬子,不過是一個小小校檢,主公見他做什么?”

    “不知道。”蒯越回答得頗含糊,道:“可能主公是想在臨終前見一見將軍父子,向將軍父子托付后事吧,上次主公召集文武百官正式冊立大公子為嗣,老將軍你和少將軍,恰好不在襄陽城中,沒能當面聆聽主公教誨,主公這次應該是想補上。”

    蒯越的借口算是合情合理,但是蒯越那種吞吞吐吐的語氣卻是讓黃祖疑心大生,狐疑之下,黃祖干脆直接問道:“異度,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和你的交情可是不只十年二十年,你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當年你到了江夏賊窩招降陳生張虎的時候,身在敵營仍然從容鎮定,談笑風生,陳生和張虎后來把你佩服得要死,怎么今天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如果不故意吞吞吐吐,只怕你就直接上當了。”

    蒯越心中嘀咕,嘴里卻不肯吭聲,還把腦袋垂下,露出了心虛神態。黃祖見了蒯越這副神情,心中頓覺不妙。仔細一盤算后,黃祖醒悟了過來,忙壓低聲音說道:“異度,你說實話,主公是不是已經……?你來這里召我去見主公,也不是主公的命令,是劉琦的意思?”

    蒯越不答,還把腦袋扭開,忽然反問道:“中盧的守軍。你是故意抽空的吧?”

    “什么?”黃祖先是一楞,然后立即明白了過來,用手指虛點著蒯越,笑道:“好你個蒯異度,你剛才是故意露出破綻讓我看破的對不對?否則以你的本事。你和我的交情,真想替劉琦騙我和射兒去送死,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蒯越苦笑,還是不肯說話,黃祖則放聲大笑,一巴掌拍在了蒯越的肩膀上,肆無忌憚的大聲笑道:“異度。你救了我和射兒一命,我自然會報答你,別回去了,就留在這里。我帶你去請功。放心,你在中盧的宗族親眷,不會有危險。”

    “那我在襄陽城里的家眷怎么辦?”蒯越反問——蒯越是聰明人,知道徐州軍渡河當天就立即分兵攻打無關緊要的中盧小城。目標肯定不是為了把自己的宗族殺光宰絕,所以蒯越根本用不著為那些宗族親眷擔心。

    “我馬上派人去保護。擔保他們不會有任何問題。”黃祖想都不想就答道。

    蒯越點點頭,然后嘆道:“老黃啊,我算是被你給坑苦了,你如果不故意把中盧獻給陶太尉,我又何至于在老主公尸骨未寒的時候,就做出這樣的事?”

    “可我也救了你的榮華富貴,官職爵位,救了你在荊州的萬傾良田和萬貫家產不是?”黃祖放肆的大笑,然后又一拍蒯越的肩膀,笑道:“別楞著了,老哥我今天害了你一次,這次算我向你賠罪,書信你來寫,送信請功的機會你和射兒平分,足夠你將功贖罪,升官封爵了。”

    …………

    蔡瑁這邊,雖說劉琦是讓蒯良遣使出城,到水師大營與蔡瑁兄弟聯系,騙蔡家兄弟回城送死,但蒯良卻覺得僅派使者去與蔡瑁兄弟聯系,蔡瑁兄弟未必就肯相信劉表會同時把他們三兄弟召回城內,所以蒯良干脆親自出了襄陽東門,持書趕往水師營寨去見蔡瑁兄弟。而蔡瑁因為蒯良將女兒嫁給了劉琦的緣故,與蒯良是早就已經反目成仇了的,聞得蒯良在夜間親來自軍營寨,驚奇之下蔡瑁也不敢怠慢,趕緊領了蔡隕和蔡中立即接見蒯良,雙方在蔡瑁的中軍大帳中見面。

    見面后,蒯良以劉表口諭的名義,開門見山的要求蔡瑁、蔡隕、蔡中三兄弟返回襄陽城內去與劉表見面,還說事情十萬火急,要求蔡瑁兄弟立即起程。可惜蔡瑁兄弟也不是傻子,聽了蒯良轉達的劉表命令后,蔡瑁立即疑心大起,向蒯良問道:“子柔先生,這事不對吧?張允、蔡和帶著一半水師去了夏口,剩下的襄陽水師由我們三兄弟共掌,三兄弟一起回城,水師群龍無首,敵人如果突然來攻,如何抵擋?主公也是精通兵事之人,如何能下如此命令?”

    “果然,同時騙三兄弟回城,蔡瑁必然會生疑,只騙一兩個回去又沒用,蔡家兄弟只要有一人不能拿下,就馬上后患無窮。”蒯良在心里悄悄嘆息了一聲,然后盡力而為的說道:“德珪將軍言之有理,主公在同時宣召三位將軍回城時,確實是萬分為難,但事情緊急,主公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請三位將軍暫將水師移交給心腹之人掌管,與我速速回城。也請三位將軍放心,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蒯良越是這么說,蔡家兄弟當然也就越不敢掉以輕心,當下蔡瑁又問道:“那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子柔先生還請明言,不然的話,我們不敢冒這個險擅離職守。”

    “這……。”蒯良猶豫了一下,索性說道:“不瞞蔡將軍,主公快不行了,召三位將軍回城,就是為了交代遺囑,托付后事。”

    “姐丈的病情已經重到了這一步?”蔡隕和蔡中都嚇了一跳,蔡瑁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喜色,仔細盤算后,蔡瑁說道:“既然姐丈病重至此,那我們是得馬上回去看看,二弟三弟。你們隨子柔先生回城,我留下來率軍守衛水寨。”

    “蔡將軍,你必須得去。”蒯良趕緊說道:“你是荊州重臣,主公彌留之際,豈能不到他的面前聆聽遺囑?”

    “正因為我是荊州重臣,所以這時候我才不能離開水寨。”蔡瑁提高了聲音,“大敵當前,主公一旦突然離世,敵人收到消息必然立即發起進攻。我如果不留在水寨里主持軍務,如何能夠抵達徐州賊軍的進攻?”

    蒯良啞口無言,稍一盤算只能退而求其次,又說道:“德珪將軍的話也有道理,那這樣吧。德珪將軍你回城去見主公,二將軍和三將軍留在城外主持軍務,都督你是荊州重臣,必須要見主公最后一面。”

    蔡瑁有些猶豫,不為別的,就怕進了城后劉表忽然病逝,劉琦乘機把自己一舉拿下。到時候就算蔡隕和蔡中替自己去行大事,自己這條老命也得交代在襄陽城里——交代二弟三弟的小命蔡瑁就不會那么心疼了。

    “報——!”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帳外忽然奔進一名傳令兵,向蔡瑁奏道:“稟大都督。黃老將軍派遣心腹之人前來拜見,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向都督稟報,請都督務必立即接見。”

    “二弟,三弟。你們替我暫陪子柔先生,我去去就來。”蔡瑁向蔡隕、蔡中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匆匆出帳而去,蒯良偷看到了蔡瑁使出的眼色,知道蔡瑁這是不懷好意,卻也沒有什么緊張和擔心,相反還悄悄的松了口氣,仿佛如釋重擔,又好象一直在等待這時刻一般…………

    又過了片刻,蔡瑁滿臉興奮激動的匆匆回到了帳中,進帳后第一件事就是指著蒯良大吼道:“來人,給我把蒯良拿下!”

    “諾!”蔡瑁帳中的心腹衛士整齊答應,立即上前把手無寸鐵的蒯良拿住,蒯良大驚問道:“我犯何罪?為何拿我?”

    “為什么拿你?”蔡瑁獰笑,大吼道:“好你個蒯子柔,瞞報主公已經病逝的消息,你就已經是罪該萬死!竟然敢來替劉琦詐誘本將兄弟三人入城,讓劉琦小兒把我們一網打盡!你自己說,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拿下?!”

    “什么?姐丈已經病逝了?”蔡隕和蔡中都跳了起來驚叫,蒯良更是大驚失色,脫口驚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與你無關!”蔡瑁斷然一揮手,然后獰笑問道:“子柔先生,事已至此,你還能有什么說的?”

    蒯良沉默了一下,然后答道:“既然被你識破機關,那動手吧,我知道你想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望你看在同僚份上,給我一個痛快。”

    “殺你?”蔡瑁笑得更開心了,道:“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只會把你當做禮物,送給陶太尉當見面禮——來人,擂鼓聚將,我有大事要向眾將宣布!”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簡單了,連夜召集了麾下眾將到帥帳聚齊后,蔡瑁當即公布了劉表已死的消息,然后又揭穿了劉琦企圖把自己兄弟騙回襄陽城中的罪行,宣布鑒于劉琦執意加害,不義在先,自己決定順天道應人心,率領所有的荊州水師將士向徐州軍隊投降!結果早就不滿劉琦到了極點的荊州水師眾將轟然答應,一起歡呼,表態愿意追隨蔡瑁降陶,僅有兩名低級牙將拒絕投降,結果也立即蔡瑁率領眾將亂刀砍死,降陶一事頓成定局。

    再接下來發生的事也更簡單了,剛剛如愿以償當上荊州之主的劉琦,在自家府邸里布置埋伏等待黃祖父子和蔡瑁前來送死,結果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黃祖打開了襄陽西門,迎接徐州軍隊入城的噩耗,還有蔡瑁率領荊州水師兵變投降徐州軍的晴天霹靂!劉琦聞報大驚失色,趕緊與王威父子率軍出門查看情況,見西城一帶火光繚亂,人聲鼎沸,活捉劉琦的聲音驚天動地,襄陽淪陷已是成為定局。

    見此情景,劉琦大罵黃祖和蔡瑁等人背主忘恩之余,也沒有了多余的選擇,只能是和王威父子匆匆領了還能調動指揮的軍隊,打開襄陽南門向江陵方向逃命,結果讓劉琦吐血的是,愿意保著他逃出襄陽城的荊州隊伍,居然楞是不足千人。很多軍隊、包括襄陽南門的守軍,明明都已經聽到了劉琦的召集命令,卻故意裝成沒聽到命令一樣的爭先恐后奪路而逃,盡可能的遠離劉琦身邊,至今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如此不得人心的劉琦委屈得放聲大吼,卻又無可奈何,最后還是聽了王威的勸說,帶著能帶動的隊伍向南逃命。

    與此同時的徐州軍大營中,陶副主任一口氣頒布多條命令,一是徐州軍入城后不得劫掠百姓,不得縱火焚城,全力保護城中糧倉錢庫;二是允許所有荊州將領士卒投降,降者一律不許殺害;三是分兵保護劉表的荊州牧府,全軍將士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踏入劉表府邸一步;第四條命令。則是全力追殺劉琦到底,絕不能讓劉琦逃到了江陵!

    幾條命令頒布后,陶副主任率眾登上了與襄陽隔水相望的樊城城墻,眺望南面的襄陽情況,見襄陽城內除了火把繚亂之外,并未生起一個火頭,陶副主任這才松了口氣。輕松之下,陶副主任轉向旁邊的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黃祖派蒯越、黃射出城獻書請降,又打開城門迎接我軍入城。蔡瑁兄弟扣押劉琦的岳丈蒯良,把蒯良當成了見面禮送給我,率領殘余水師向我們投降——以文和先生之見,這些人里,那一個人對劉琦最狠?把劉琦坑得最慘?”

    “主公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問詡?”賈老毒物微笑反問。

    陶副主任放聲大笑,旁邊的劉曄和荀諶等老狐貍也是會意微笑,只有楊長史有些糊涂,問道:“主公,文和先生,你們說的到底是誰?黃祖父子?蔡瑁三兄弟?還是出賣了侄女婿的蒯越?”

    “仲明先生,是你唯一漏掉那個人。”陶副主任輕描淡寫的答道。

    “我唯一漏掉那個人?”楊長史先是一楞,然后驚叫道:“主公,文和先生,你們該不會是說劉琦的岳丈蒯良吧?他可是被蔡瑁兄弟捆了,押來交給我們的!”

    “所以說,他才是對劉琦最狠的人。”陶副主任嘆道:“蒯良做為劉琦的岳丈,如果直接投降我們,世人會罵他不義;如果他陪著劉琦死扛到底,就非得送命不可,還會連累他的家人親族,所以他就很聰明的讓他兄弟出面投降,自己跑去蔡瑁營中當俘虜,既躲開了刀兵之災,又可以逼著我看在蒯越和黃祖的面子上,不會把他拿到手里就一刀砍了,將來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呵,這些世家大族,在保財保命保名方面,個個都是人精啊!”

    楊長史聽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然后很不講衛生的唾了一口濃痰,罵道:“天殺的奸賊!比我還奸!這次,我是連抄他家的機會都沒了!”
第427章 師徒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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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賊軍的主力就快到了,劉先和鄧義的救兵為什么還沒到?是王忠沒能消息送到江陵?還是劉先、鄧義和蔡瑁、黃祖兩個賣主求榮的匹夫一樣,也投降了陶賊了?”

    看到當陽城外越來越多的徐州軍旗,劉琦在當陽城墻上簡直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向南面的江陵方向張望,指望能夠早一些看到荊州軍兵馬旗幟,可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荊州雖大,劉琦所能看到的荊州土地,仿佛就只剩下了劉琦腳下的當陽小城,劉表留給劉琦的兵馬雖多,仿佛也只剩下了當陽城中這不到兩千的守城兵馬。 

    劉琦是很幸運才擺脫徐州軍的追殺,逃到這座頗有名氣的當陽小城中藏身的,襄陽城破那天夜里,劉琦當機立斷率領不到千人的兵馬開南門逃命,多少搶到了一些突圍先機,倉促組織進攻的徐州軍隊也沒來得及在襄陽南門外布置軍隊攔截劉琦退路,讓劉琦順利逃出了襄陽城全速向江陵撤退,直到天色微明時,從降兵口中得知劉琦去向后,陶副主任才趕緊派出了徐晃率領五千騎兵全力追殺,并要求徐晃務必追殺到底,那怕是追到江陵城下,也一定要把劉琦堵在江陵城外!

    當夜三更,徐晃隊伍追上了劉琦軍,劉琦再次當機立斷,命令步兵斷后,自與王威父子率領騎兵瘋狂向南逃命,靠著王威麾下的忠勇步兵舍命死戰和夜色掩護,劉琦無比僥幸的擺脫了徐晃隊伍的追殺,在一天一夜的時間里瘋狂逃竄三百余里,搶在徐晃軍追上前逃到了當陽城下。接著劉琦雖然還想繼續向南逃命,但是不堪重負的胯下戰馬卻紛紛力竭倒斃,同時劉琦隊伍上下也是疲憊不堪。又累又餓,被迫無奈之下,劉琦只好帶著最后的三百余騎逃進了當陽小城暫時藏身,想要休息一下讓將士戰馬恢復體力,然后再繼續逃命。

    很幸運的是,現在的當陽令恰好是荊州別駕劉先的妹夫周照,全家都久受劉表之恩,算起來還和劉琦有一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在徐州軍追兵已經近在咫尺的情況下。仍然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城門迎接劉琦入城,又沒有任何遲疑的把城里的一千多守軍交給了劉琦指揮,讓劉琦隊伍吃上了一頓熱飯,睡上了一個好覺。可就在劉琦狼吞虎咽吃飯的時候,徐晃的隊伍已經追到當陽城下。毫不客氣的立即合圍當陽四門。

    見徐晃隊伍已經追到,在已經沒有體力突圍逃命的情況下,劉琦只能是趕緊派出王威之子王忠,騎上周照的戰馬持書趕往江陵求援,要求劉先和鄧義立即出兵接應自己南下,自己則讓隊伍先休息一會恢復體力,然后再想辦法突圍南下。王忠不顧疲憊領命而去。在百余名當陽生力軍的掩護下,奮力殺出了南門沖往江陵,同樣疲憊不堪的徐晃隊伍雖然也全力攔截,無奈人馬都是強弩之末。最終還是讓王忠幸運突圍成功,帶著十數人逃往了江陵,徐晃急使人審問抓到的王忠隊伍士卒,得知劉琦尚在城中。這才也放下心來,趕緊揮師圍定劉琦。一邊休息一邊堵住劉琦逃跑道路。

    稍做休息恢復了一些體力后,在城墻上看到徐晃隊伍模樣疲憊,王威一度建議派遣生力軍出城作戰,殺退徐晃后從容突圍,劉琦稍一猶豫是否冒險出戰時,北面大路上卻又是馬蹄如雷,原來陶副主任為了謹慎起見,又使趙云率領八千騎兵南下趕來接應徐晃,及時趕到當陽救了徐晃一把大急。見徐州軍兵馬太多,手里僅有一千多地方駐軍步兵的劉琦也死了出城作戰的念頭,老老實實的躲在當陽城內休息,等待兵馬頗多的江陵駐軍前來救援。

    劉琦這個決定或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決定,因為趙云隊伍的軍馬雖多,軍隊卻同樣是疲憊之師,劉琦帶著一千多生力軍突圍,就算全是步兵,也未必沒有希望能夠再次突圍成功。但是劉琦選擇了等待江陵救兵后,他也就徹底沒有了突圍主動權,全是精銳戰兵組成的徐晃、趙云二軍在輪流休息之后,迅速恢復了一定的戰斗力,手中僅有一千多地方步兵的劉琦再想自行突圍成功,自然是難如登天,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當然了,事情即便到了這一步,劉琦也不是沒有希望再逃回江陵,因為當陽距離江陵只有一百七十里的路程,距離襄陽卻足足有著三百里,不算徐晃和趙云向陶副主任稟報消息所需要的時間,徐州軍的步兵主力至少得要六七天時間才能趕到當陽展開攻城,而江陵的救兵只要一半的時間就可以從容抵達當陽,救走劉琦撤回江陵。所以即便是被徐州軍重重包圍,劉琦仍然沒有陷入絕望,每日都是不斷往南張望,期盼劉先和鄧義的救兵能夠及時趕到。

    劉琦等來的是噩耗,因為劉琦忘了當陽以東還有一條可以運兵運船的漢水,陶副主任也絕不會讓寶貴的騎兵在無糧無援的情況下孤軍深入,一天多時間后,已經被封為亭侯的蔡隕帶著一隊荊州水師,晝夜兼程的趕到了當陽以西的荊城碼頭,與趙云派去的信使隊伍取得聯系,不僅給僅有隨身干糧的趙云和徐晃送來了急需的糧草輜重,還給趙云和徐晃送來了五千步兵生力軍,又用了一天多點時間,把首批糧草馬料和輜重送到了當陽城下,也使當陽城外的徐州軍隊數量迅速達到兩萬以上——其中還有不少是連軍衣都沒來得及更換的荊州水師士兵,讓劉琦更加沒有了自行突圍的希望。

    路遠的徐州援軍都已經到了,路近的江陵卻不見一兵一卒的援軍趕來,劉琦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而到了第四天傍晚,徐晃卻忽然率軍來到了當陽城外,高叫劉琦出來答話,劉琦忐忑露面,喝問徐晃何事。徐晃也不廢話。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直接拋到了當陽城下,大聲笑道:“劉琦小兒,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劉先和鄧義給你派來的援軍主將,他帶來的一萬援軍,也已經被我親自領著鐵騎殺散了,聰明的話,馬上打開城門投降!不然的話,等到我軍攻破了這座當陽小城。你就是想后悔也來不及了!”

    看到那顆在城下翻滾的人頭,劉琦、王威和周照等人簡直就是絕望了,心里一起生出這么一個念頭,“難道真要冒險一把,開城突圍?”

    “城下的將軍。”這時。一個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在城上響起,很有禮貌的向徐晃大叫問道:“請問一下,你殺的這個將軍,姓什么叫什么?在荊州官居何職?你如果說了,我們就打開城門向你們投降。”

    “誰在胡說八道?”劉琦大怒扭頭一看,卻見開口說話之人,竟然是當陽令周照的獨子、劉先的外甥周不疑。周照也開口怒道:“不疑。不得胡言亂語!”

    “父親,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很奇怪?”周不疑表情認真的說道:“如果城下那位將軍,今天真的在南面殺敗了我們的一萬援軍,那今天我們在城上。為什么始終沒有看到他們的軍隊大規模調動?還有,他如果真殺了我們的援軍主將,為什么不報上姓名?他已經把人頭扔到城下了,再請他報上我們援軍主將的姓名。我們揀起人頭仔細一看,不就馬上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說真話了?”

    周照和劉琦等人都楞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后,劉琦馬上沖著城下的徐晃吼道:“徐晃匹夫,你說你殺了我們的援軍主將,那我們的援軍主將姓什么叫什么?你如果答得出來,我驗明人頭無誤,就馬上開城向你投降!”

    這次輪到徐晃張口結舌了,心里明白劉琦已經看破機關后,徐晃也不愿認輸,便大笑說道:“刀下無名之鬼,懶得記他姓名!也罷,你不肯相信最好,等我軍破城后,你就洗干凈脖子等死吧!反正機會我是給了你了,你一定要執迷不悟自己找死,仲明先生那里,我也有個交代。”

    說完,徐晃回馬就走,心中暗罵城上那個小子壞自己大事,城上的劉琦和王威等人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一起明白如果不是周不疑及時看破徐晃的攻心計,只怕今天晚上自軍就很可能冒險突圍送死了。慶幸過后,劉琦趕緊連夸周不疑天生聰穎,資質非凡和自己有得一比,還拿出了自己玉佩賞給周不疑,周不疑還有禮貌的拜謝。這時,不愿兒子風頭壓過自己的周照也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驚喜說道:“主公,徐晃匹夫用攻心計騙我們出城突圍,莫非是我們的江陵援軍就要到了?”

    “對!肯定是這樣!”盼眼睛盼得眼睛都直了的劉琦歡喜大叫,“肯定是我們的援軍已經逼近了當陽了,徐晃匹夫怕我們被援軍救走,所以才用假人頭來騙我!”

    “主公恕罪,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周不疑冷靜的分析道:“以不疑之見,城外的敵人不是怕我們被援軍救走,只是不希望再浪費力氣和兵馬殺退我們的援軍,所以才騙我們突圍或者投降,想要擒賊先擒王,先生擒主公或者把你殺掉,讓我們荊襄各地群龍無首,輕而易舉的拿下荊州全境。”

    “胡說八道,你有什么根據?”劉琦又變了臉色。

    “因為我們的江陵援軍,不可能是城外敵人的對手,敵人兵力又在我們十倍之上,分兵而戰仍然穩操勝算。”周不疑表情依然十分鎮定,道:“我們的敵人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圍城打援,以主公你為誘餌引江陵隊伍來救,乘機在野戰中殺敗我們的江陵軍隊主力。二是擒賊先擒王,迅速拿下主公你這位荊州新主,傳檄而定荊州全境。相比之下,擒賊先擒王遠比圍城打援對敵人有利,可以使敵人節約無數的糧草兵馬和時間,所以敵人就嘗試了一下攻心計試圖速戰速決。”

    “黃口小兒,給我住嘴!敵人分頭迎擊,仍然能殺敗我們的江陵援軍,你在說什么夢話?”劉琦大怒咆哮,“我們的江陵隊伍是生力軍,兵多糧足,豈能被徐州賊軍的疲憊之師輕易擊退?如果不是看你剛才立有功勞。我現在就治你一個惑亂軍心之罪!”

    周不疑低下了腦袋,不敢再吭聲,旁邊的王威和周照卻神情復雜,因為他們非常的清楚,周不疑說的確實是實話,江陵那一帶是有兩萬多軍隊駐扎不假,但這兩萬多軍隊卻是連荊州軍襄陽南陽隊伍都不如的二線隊伍,只有少數軍隊參加過剿滅張羨的實戰,戰斗力低下經驗嚴重不足。用來守城或許還能有些作用,但是到了野外戰場上,碰上了身經百戰的徐州軍精銳,那可就是兇多吉少了。

    …………

    三國時代二號神童周不疑的分析確實不假,徐晃和趙云的隊伍確實在打擒賊先擒王的主意。因為徐州軍現在雖然穩操勝算,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用圍城打援戰術,輕松自在的在野戰中干掉荊州軍的江陵隊伍主力,減輕將來的攻城壓力,但是地處南郡腹地的當陽卻不是一個圍城打援的好戰場,距離襄陽足足有三百里,距離漢水航道也有百里之遙。糧草轉運頗為不便,不太適合大規模軍團長期作戰,所以頗有頭腦的徐晃和趙云才想出了這么一個辦法,嘗試把劉琦擒賊先擒王。一舉奠定拿下荊襄全境的堅實基礎。

    很可惜,在連曹老大都妒忌和恐懼的神通周不疑面前,徐晃和趙云效仿陶副主任和曹老大的攻心戰術還是遭到了失敗,不過也沒多少關系。徐晃和趙云只是為了節約時間和糧草才用計,并不是因為害怕江陵軍隊救走劉琦而用計。所以到了第二天。通過斥候偵察確認了江陵援軍已經逼近當陽三十里內后,趙云立即率領五千騎兵南下阻擊,一戰擊潰了鄧義親自率領的江陵救兵,給劉琦帶回來了兩顆真正的荊州軍將領首級,鄧義敗出八十里才停下腳步,兵無戰心,將無斗志,包括鄧義都不敢再往北踏上一步。

    如此又圍城了六七天,陶副主任終于親自領著六萬徐州軍主力來到了當陽戰場,與徐晃、趙云會師一處,八萬大軍把僅有千余守軍的當陽小城包圍得水泄不通,南面的鄧義探到徐州軍主力抵達,也第一時間逃回了江陵,與劉先商議籌備投降大計——局勢到了這一步,劉先和鄧義早就不對劉琦東山再起抱有任何希望了。

    見大勢已去,神童周不疑悄悄給父親周照出了一個好主意,建議父親把劉琦捆了獻給陶副主任,換取自家的榮華富貴與官職爵位。周照猶豫再三,正要聽兒子的建議依計而行,不料城外卻忽然傳來消息,說是有一人自稱是劉琦的恩師楊宏楊仲明,要求劉琦到北門城上答話,劉琦聞訊后立即趕上了北門城墻,沒給周照父子動手立功的機會,周照和周不疑無奈,也只好趕上北門城墻,親眼目睹劉琦與楊長史的師徒見面。

    這也是楊長史和劉琦師徒時隔八年后的師徒重逢,時過境遷,人是物非,劉琦和楊長史難免都是感嘆萬千,世家出身的劉琦也在城墻上向楊長史畢恭畢敬的磕頭行了弟子禮,然后才大聲問道:“恩師,你來這里干什么?”

    “孩子,為師是來救你。”楊長史的聲音有些哽咽,說道:“當陽城里的情況,主公他已經知道了,鄧義也帶著救你的援軍撤回江陵了,主公他不想在當陽戰場浪費時間,明天就要發起攻城,為師是豁出了這張老臉,才替你向主公求得這個機會,到這里來勸你投降。阿琦,我的好學生,你聽我一句勸,投降吧。”

    “恩師,你也來騙我!”劉琦大聲笑道:“難道恩師忘了,當年你曾經教過我,永遠不要相信敵人的話,現在恩師你是學生的敵人,學生怎么可能會相信你的話?”

    “孩子,是我誤了你。”楊長史哭出了聲來,說道:“當年,我是教過你不少東西,那時我是見你太過老實可憐,心下不忍教了你一些坑蒙拐騙的招數,可我沒有想到,我教你的東西,最終卻害了你。孩子,你步入邪道了啊!回頭吧,孩子,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被我帶入了邪道,已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荊州將士?這兩年來犧牲的萬千荊州將士,都是被你的執迷不悟給害死的啊!”

    “胡說!”劉琦大怒,“害死我們荊州將士的,是陶應奸賊,不是我!是陶應奸賊貪圖我們荊州,發兵入侵,那才害死了他們。”

    “孩子,那柴桑呢?”楊長史大哭問道:“如果不是你背信棄義偷襲柴桑,主公他怎么會出兵報復你?柴桑那一戰,你就足足害了四萬多荊州將士和上萬的柴桑將士啊!如果沒有那一戰,你又如何會有今天?”

    劉琦啞口無言了,半晌才怒吼道:“是你教我的,是你教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你教我,馬善被人欺,人善被人欺,有仇就得保!有機會就不能錯過!陶賊先在劉琮的事上陰我,所以我才出兵柴桑報復他!”

    “所以說,是我誤了你啊!”楊長史痛哭說道:“為師當年教你坑蒙拐騙,教你拉幫結派,教你阿諛諂媚,這些都是歪門邪道,都是狗盜雞鳴,用來謀身都還會自取其禍,用來謀國那就是禍國殃民,你用來謀荊州,謀天下,那就是害人害己啊!好孩子,聽為師一句勸,你千萬別學我了,你要學你的師弟,他走的才是光明正道!你再學我那些東西,這次你就算能夠僥幸活命,將來也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啊!為師現在,聽了你師弟的一些教誨后,就已經無比后悔前些年的所作所為了啊!”

    劉琦臉色鐵青,看著痛哭流涕的老師久久不語,楊長史痛哭了許久后,忽然向劉琦雙膝跪下,大哭說道:“阿琦,你跪過我多次,今天我跪還你一次。聽為師一句勸,別再誤人誤己了,主公他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們大軍里的大小將領不想浪費立功機會,都在爭先恐后的向主公請戰,請求擔任先鋒來攻打這座當陽小城!為師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給自己贖罪,才跪著向主公求來了這個勸降的機會,你投降吧,有為師和你師弟在,你的下半輩子,至少可以衣食無憂!”

    “孩子,救救你自己!也救救當陽城里這一千多無辜的將士吧!”哭喊著,楊長史向劉琦重重磕頭,聲嘶力竭的哭喊道:“阿琦,為師求你了!”

    聽到恩師發自內心的哭喊,又看到發自內心尊敬感激的老師向自己跪拜,劉琦也不由是淚如雨下,痛哭了許久后,劉琦終于哽咽著下令道:“打開城門,投降。”8
第428章 曹劉締盟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nbsp;   “什么?真的勸降成功了?這個楊仲明,還真是會給我沒事找事,直接宰了劉琦多省事省力?麻煩!不過算了,木已成舟,還是讓楊仲明把劉琦領來。
    陶副主任很親切的接見了劉琦和王威等一干荊州降人,當場冊封劉琦為諫議大夫,高都侯,食邑兩百戶,王威和周照也是各有封賞,當了俘虜的劉琦也別無選擇,老實奉上自己從荊州帶來的荊州刺史印信,按陶副主任的要求派遣王威到江陵城中招降劉先和鄧義,陶副主任見劉琦聽話很是歡喜,一邊命人厚待劉琦,一邊命令軍隊暗中戒備,謹防江陵隊伍出兵偷襲。

    基本上已經告老還鄉的超級細作羅貫中在退休前又給陶副主任做了一次內應,果然和他向陶副主任告密的一樣,忠心于劉表父子的荊州老將王威,持書來到江陵城中命令別駕劉先和治中鄧義投降時,果然向劉先和鄧義說明了自己與劉琦被迫降陶的無奈,立即獻上了那條著名的餿主意,想利用劉琦投降后陶副主任必然輕敵疏虞防備的機會,在險要處布置一支奇兵偷襲徐州軍中軍營地,生擒陶副主任并救回劉琦,如此不僅可以光復整個荊州,說不定還有機會拿下整個天下。

    很可惜,王威這個著名的餿主意注定得不到實踐的機會,聽完王威的獻策,劉先和鄧義當機立斷,做出了無比聰明的正確選擇——馬上拿下了王威和王忠父子,把他們一起押到徐州軍隊面前表示投降誠意,然后毫不猶豫的打開江陵城門,老老實實的向徐州軍隊投降,雙手奉上劉表這些年來為兒子辛苦積攢的大把錢糧邀功請賞,足夠五十五萬徐州軍隊使用一年以上的巨額錢糧!

    結果這么一來。忠心耿耿的王威父子當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當場就被陶副主任下令斬首示眾,劉琦也受到牽連——如果不是楊長史苦苦求情,劉先和鄧義也證明劉琦事前并不知情,陶副主任鐵定要宰了劉琦立威!而劉先和鄧義則得到重賞,劉先封豫州梁國太守,封章亭侯,鄧義封兗州東平太守,封林鄉亭侯。因為梁國和東平目前都在徐州軍隊手里的緣故,陶副主任給劉先和鄧義的官職便不是虛銜,而是實授,劉先和鄧義大喜過望,忙向陶副主任磕頭致謝。

    當然了。即便是實授官職,劉先和鄧義也必須還得替陶副主任再干幾件實事才能正式上任,陶副主任一聲令下,劉先和鄧義立即分頭出擊,劉先渡江去替劉琦傳令長沙、武陵、桂陽與零陵四郡,讓他們老老實實的投降陶副主任。鄧義則順江而下趕往江夏,去招降困守武昌孤城的荊州大將文聘——至于屯駐夏口張允、蔡和隊伍。就不用鄧治中勞心費事了,得到了蔡瑁的書信后,張允、蔡和早就已經風急火燎的帶著水師來江陵向陶副主任獻媚請賞了。

    下面來大概介紹一下江夏戰場的情況,這次徐州軍南征荊州。荊州方面除了劉表父子外,最苦逼的就是倒霉的文聘將軍了,幾乎是以一軍之力苦苦抗衡整個徐州軍江東軍團,再是勇謀兼備也扛不住江東軍團的全力進攻。玩武力玩不過魯肅麾下的徐盛、蔣欽和周泰等大將,玩計謀也玩不過楊長史的寶貝兒子楊證。下雉、薪chūn、邾縣和西陵等江夏城池全被徐州軍拿下,預備隊駐地沙羨也被楊證用計奇襲得手,只剩下武昌一座孤城苦苦支撐,幾次向張允、蔡和也是不見回音,江東軍團圍攻武昌一月有余,城中守軍死傷超過七成,所以當鄧義還在順江而下的路上時,徐州軍就已經攻入了武昌城內,把無路可走的文聘生擒活捉。

    即便是這樣,在被徐州軍擒獲后,文聘仍然拒絕投降徐州軍,一意請死,魯肅愛惜文聘人才忠勇,不忍殺之,暫將文聘拘押下獄,直到鄧義持書趕到武昌,把劉琦要求文聘投降的書信交給了文聘后,文聘痛哭一陣,方才跪地表示愿意投降。魯肅大喜,急率江東水師趕往江陵與陶副主任見面,為自己久攻江夏不克一事請罪。

    因為魯肅是無比倒霉的碰上了文聘這塊茅坑里的石頭才久攻江夏不克的緣故,陶副主任自然不會追究自毀家業跟隨自己的老走狗,還笑著給了魯肅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說是南方四郡中武陵太守金旋拒絕投降,要魯肅率領江東軍團再去攻打武陵教訓金旋,魯肅大喜立即領軍南下殺向武陵,同時陶副主任封文聘為昭義將軍,紀南亭侯,令文聘隨魯肅征討武陵,文聘感恩請為先鋒,陶副主任與魯肅一起含笑答應。

    魯肅這次征討武陵總算沒有再出差錯,江東軍團僅用六rì便攻破了臨沅城,文聘第一個殺入城內,救出被金旋扣押的劉先,周泰斬金旋于城樓,從事鞏志率領余部投降徐州軍。而看到徐州軍勢不可擋,長沙韓玄、桂陽趙范和零陵劉度也別無選擇,紛紛送來降表質子向徐州軍投降,陶副主任大喜,令韓玄和趙范等人仍領太守。至此,荊州諸郡也終于全部平定,面積最為遼闊的荊州土地,也象熟透了果子一樣,徹底落入了陶副主任魔掌。

    徐州軍的荊州大戰,是一場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預料之外的戰事,情理之中是荊州軍和徐州軍之間實力相差實在太巨大了,唯一能占優勢的水師又被劉琦折騰得元氣大傷,人心離散,戰事未開,勝負便已經毫無懸念,包括劉表和劉琦父子都從沒夢想過能夠戰勝徐州軍,只是期盼著能夠把徐州軍擋在漢水以北,利用時間耗光徐州軍并不充裕的軍糧,迫使徐州軍糧盡自退。徐州軍內部唯一的擔憂,也就是能否盡快渡過漢水,兵臨襄陽城下,從沒考慮過無法擊敗對手。

    預料之外的事,是徐州軍的上上下下、包括陶副主任本人在內,都沒有料到戰事進展會如此順利。輕而易舉的砸爛荊州軍的新野防線,簡簡單單的突破漢水,又在當天夜里入主襄陽,繼而把劉琦困死在當陽小城,迫使其交槍投降,使荊州各郡各軍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全境淪陷,幾乎是以飛一般的速度吞并了整個荊州。鯨吞荊州的速度之快,事前連陶副主任自己都沒有想到過。

    不過這也不奇怪,歷史上曹老大名譽上吞并荊州全境的速度。那可比徐州軍隊快得更多,大軍才剛到宛城,劉琮就已經派人送來的降書,只是因為劉皇叔和劉琦搗亂,這才沒能在事實上拿下荊州。這會劉皇叔早就被攆到漢中然后被重重包圍了。陶副主任只是碰上一個軍事上瘸腿的劉琦,拿下內部矛盾巨大的荊州自然是易如反掌。如果陶副主任的運氣能夠再好點,在襄陽就把劉琦拿下,那么徐州軍吞并荊州的速度還只會更快。

    實力也罷,運氣也罷,能夠閃電般吞并荊州全境,徐州軍上下還是為之情緒高漲。歡欣鼓舞,同時因為順利繳獲了大把荊州錢糧的緣故,很多徐州文武都跑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進言,建議陶副主任乘著目前水師正好就位的機會。干脆從江陵溯江而上,直接攻入益州腹地,就勢拿下西川。

    陶副主任很冷靜的拒絕了這個建議,向提出建議的文武眾人笑道:“諸公之言。雖然有理,但我軍畢竟地處長江下游。逆風逆水,運糧運兵都十分不便,閃襲成都得手幾乎毫無可能,與其這時候發兵入川打成消耗戰,便宜大耳賊和曹賊,倒不如先讓劉璋閉門自保,等我們消滅了最危險的大耳賊和曹賊,然后再緩圖西川不遲。”

    見陶副主任決心暫不攻打劉璋,徐州軍眾將難免都是大為失望,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意外的喜訊突然傳來,被劉皇叔攆到了上庸無路可走的張魯見勢已極,一咬牙一跺腳干脆派了弟弟張愧到襄陽請降,請陶副主任派兵接管上庸,自己愿意雙手奉上庸房陵等地,換取在陶副主任麾下的容身之地。陶副主任聞報更是大喜,急封文聘為漢中太守,命令文聘率軍一萬趕往上庸接管城防,又給文聘安排了兩名荊州降將為副手,駐扎上庸牽制劉皇叔。

    “主公,末將是新降之人,你竟然馬上就讓末將獨當一面,你……,你……。”聽到陶副主任的命令后,文聘自己都不敢有些不敢相信,干脆雙膝跪下,抱拳直接問道:“主公恕罪,末將斗膽請問一句,主公就不怕末將到了上庸后舉兵叛變么?”

    有個細作叫羅貫中的陶副主任放聲大笑,先是雙手攙起文聘,然后拍著文聘的手笑道:“仲業乃忠義之人,豈會叛我?仲業這一次去,可以將家眷一同帶上,上庸偏僻,音訊傳遞不便,仲業把家眷一同帶去,也好互相照顧。”

    文聘放聲大哭,又向陶副主任雙膝跪下,重重頓首說道:“主公如此信任末將,末將誓不背叛主公!請主公放心,末將到了上庸后,定然嚴保上庸城池,牽制劉備側翼,不給大耳賊任何可乘之機!”

    陶副主任聽文聘說得鄭重,忙將文聘重新攙起,好言安慰,又給文聘封了百戶食邑,文聘再三拜謝,兩rì后便率領一萬重新整編后的新降兵趕往上庸接管城防。對陶副主任的這個安排,當然也有一些人表示擔心,擔心文聘到了上庸后就立即叛變,陶副主任則笑道:“我不負仲業,仲業必不負我。”說完了冠冕堂皇的話,陶副主任又在心里冷笑道:“上庸那種鬼地方,人少糧缺,文聘就算和歷史上不一樣,又能掀起多少的風浪?”

    文聘率軍到了房陵和上庸后,走投無路的張魯果然乖乖的交出了城防,也把最后的幾千殘兵敗將交給了文聘指揮整編,自己領著全家到襄陽向陶副主任投降,陶副主任大喜下封張魯為鎮南將軍,閬中侯,食邑兩百戶,隨張魯一起投降的張愧和閻圃等人也各有封賞,待張魯一家頗厚。張魯心中頗喜,主動懇求要與陶家聯姻,想把自己的女兒張琪瑛嫁給陶氏宗族的子弟,立誓要娶遍諸侯之女的陶副主任本想自納,但細一打聽張琪瑛僅有十歲。陶副主任也就只好選擇讓自己的侄子、陶商長子與張琪瑛定親,以免自己本就已經無比敗壞的名聲繼續敗壞下去——這些年為了逢迎陶副主任的特殊喜好,可是有不少阿諛諂媚之徒爭先恐后要把自家的年幼女眷獻給陶副主任的。結果張魯也十分幸運的躲過了一劫——敢當陶副主任岳丈的人,那可是基本上都沒有什么好下場的。

    這時候,時間已是建安十年的年底,陶副主任速定荊州的消息,也已經基本上傳遍了神州大地,諸侯反應不一,陶副主任的新鄰居劉璋、吳巨和士燮當然是趕緊遣使祝賀抱大腿。劉皇叔是痛哭流涕說漢室衰微,逆賊當道,咬牙切齒的發誓要與竊國之賊陶副主任死戰到地。而反應最大的還是曹老大,聽說荊州諸郡幾乎是完好無損的落入陶副主任魔掌后,曹老大差不多有五分鐘沒說一句話。然后才臉sè鐵青的說道:“還以為陶賊可能要后年才出兵西進,現在看來,最多到明年五六月,陶賊的兵馬就要來了。”

    “主公所言極是。”荀彧贊同曹老大的這個判斷,分析道:“陶應ān賊拿下了劉表的多年積蓄,兵糧上已經不用太過擔心,再讓軍隊休整半年。待到冬麥收割入倉之后,便可從容西進來攻打我們,我們只有半年左右的備戰了時間,必須立即未雨綢繆。著手安排抵御來自陶賊的進攻。”

    “未雨綢繆?”曹老大的臉sè有些慘然,苦笑說道:“怎么未雨綢繆?南有劉備ān賊,西有馬騰韓遂,東有陶應ān賊的數十萬大軍。我們總兵力加起來不到六萬,卻三面受敵。如何能擋得住這么多ān賊的進犯?”

    “也不是沒有辦法。”荀彧沉聲說道:“彧建議,把洛陽一帶當做與陶賊的緩沖地,必要時可以放棄,集兵于函谷關和箕關堅守,未必就沒有希望擋住陶賊的進犯。”

    “那我們的后方怎么辦?長安和潼關怎么辦?”曹老大更是苦笑,咳嗽著說道:“到時候我軍主力盡屯東線,馬騰、韓遂和大耳賊一旦乘機襲取了長安和潼關,我軍豈不是都得粉身碎骨?”

    “主公,你個問題是問題嗎?”荀彧語氣鄭重,問道:“以主公之能,難道真沒辦法化解西線危機?全力應對來自東線的威脅?”

    曹老大不說話了,還咳嗽得更加厲害,那邊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的郭嘉被曹老大傳染,便也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說道:“主公,嘉等也知道和大耳賊聯手,等于就是與虎謀皮,抱薪救火,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主公你如果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是暫時向大耳賊低頭啊。”

    “是啊,主公,別遲疑了。”程昱也勸道:“目前的局勢,我們再怎么與大耳賊不共戴天,也已經是唇齒相依了,如果不向大耳賊讓步低頭,就無法集中全力于東線抵御陶賊。但我們如果與大耳賊化干戈為玉帛,攜手合作,那我們的西線就立時安若泰山,馬騰和韓遂的威脅,也可以借大耳賊之手消弭,更加的后顧無憂啊。”

    “至于大耳賊是否答應攜手合作這方面,主公更不用擔心。”荀彧又說道:“大耳賊是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對他更有利,只要主公有意,我們甚至都用不著派遣使者去與大耳賊的聯系,以大耳賊和龐統、徐庶的見識目光,也肯定會主動派遣使者來和我們聯系。”

    曹老大又猶豫了片刻,這才咳嗽著說道:“我要時間考慮,這件事,暫時擱置一旁,容我仔細思量后再做決定。”

    荀彧和郭嘉等人默默點頭,也知道在這件事上,曹老大確實很難做出決斷,和劉皇叔聯手是死,不和劉皇叔聯手也是死,區別只是有沒有希望擋住陶副主任的趕盡殺絕,將來到底是死在陶副主任手里,還是死在肯定要反噬盟友的劉皇叔手里。

    病怏怏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過不眠之夜,時間踏入建安十一年的正月,剛剛年過半百的曹老大,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劉皇叔派遣孫乾為使,取道子午谷來到了長安城中,向曹老大遞交了劉皇叔的親筆書信,請求與曹老大結盟抵御陶副主任的親筆書信。

    “孟德公,乾也不客套了,直言勿怪。”呈上書信后,孫乾開門見山的說道:“天下大勢,孟德公心里想必清楚,劉表父子不幸被陶應ān賊殘害之后,陶賊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你了,龐軍師和徐副軍師估計,最遲在今年的七月,最快六月,陶賊就會親自提兵西進,來攻打孟德公你的隊伍,把孟德公你趕盡殺絕。貴我兩家唇齒相依,曹亡則劉不保,所以我家主公這次求盟誠意十足,還請孟德公明查。”

    曹老大粗略的看了一遍劉皇叔盡是甜言蜜語的書信,順手扔到案上,用拳頭支住下巴,扶案不語。孫乾猶豫了一下,又說道:“請孟德公放心,只要貴軍答應結盟,我家主公就會出面勸說馬騰、韓遂與貴軍言歸于好,聯手抵御陶賊,陶賊大兵壓境時,我軍也會盡可能的派出軍隊配合孟德公作戰,盡力為孟德公提供糧草軍需。”

    “那你們想要什么?”曹老大終于開口問道。

    “只要孟德公的一道表章,一句承諾。”孫乾答道:“請孟德公上表天子,表奏我家主公為益州牧,承諾我家主公南下攻打益州時,不犯我漢中土地。”

    “就這么簡單?”曹老大微笑問道:“你們就不怕我言而無信,乘著你們南下的機會,忽然出兵偷襲漢中?”

    “恕乾直言,孟德公雖然英雄蓋世,但擋住了陶賊的進攻后,恐怕也沒什么力量再威脅漢中了。”孫乾坦白答道:“我軍與貴軍結盟的唯一目的,就是借孟德公之手擋住陶賊!且我主可以明白告訴孟德公,若孟德公無法在函谷關一線擋住陶賊,退回關中據守潼關,我主必然出兵協助貴軍守衛潼關,不惜代價與孟德公聯手擊退陶賊!”

    曹老大又不說話了,旁邊的荀彧卻笑道:“這么說來,玄德公是希望我軍,永遠的給他當一條看門狗了?”

    孫乾也是沉默了一下,答道:“我主還可以承諾,我軍拿下益州后,就把漢中送給孟德公立足,這一條,可以明白寫進盟約。”

    荀彧的眼中光芒一閃,然后湊到了曹老大的耳邊,低聲說道:“主公,大耳賊這次求盟之意甚誠,主公如果下定決心,現在就可以答應。”

    曹老大輕輕咳嗽,并不說話,孫乾還道曹老大是在擔心西涼,便索xìng打出了最后底牌,坦白說道:“不瞞孟德公,乾此行前來與貴軍聯絡,并沒有讓馬騰和韓遂知曉,現在又是正月,貴我兩軍大可以先秘密結盟,聯手用計使素無德行的馬騰與韓遂反目成仇,自相殘殺,永遠無法威脅貴我兩軍的背后。貴我兩軍聲氣相通,想要做到這點,應該不會很難?”

    曹老大又盤算了許久,然后才神sè慘然的說道:“也罷,雖然你們主公送來的是一杯鴆酒,可誰叫我現在口渴呢?這件事我答應了,回去告訴大耳賊,叫他在準備的毒酒里,把毒藥的分量用少點,我死太快了,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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