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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袁譚請降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和高干分析的一樣,陶副主任當然在貪圖速定北方,因為出兵在外可不是什么鬧著玩的事,不算臧霸和侯成的兩路偏師,僅僅只是陶副主任率領的十二萬主力,每天就至少要消耗八千斛的軍糧!就這,都還沒有算上民夫口糧、路途損耗和戰馬精料這些其他開支!

    消耗如此巨大,徐州本土雖然富庶,陶副主任控制的土地也已經算是廣大,但是受這個時代的生產技術、生產力、道路交通和運載手段等等影響,這樣的消耗對徐州軍而言還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負擔,鐵公雞陶副主任更是暗暗心疼不已,只恨不得是一天滅袁譚,兩天定冀州,三天平匈奴,四天就一統北方三州!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僅僅因為預料外的冬天嚴寒,徐州主力就在鄴城戰場上浪費近兩個月時間,再加上攻邯鄲和迎戰幽州主力花費的時間,徐州軍隊實際上用了兩個多月時間,才達到了一半的既定戰術目的,利用漳水堵住了袁譚軍的所有突圍道路,至于何時才能達成既定戰術的最終目的,取下袁譚公子的項上人頭,奠定迅速平定北方三州的堅實基礎,那就是誰也不知道的答案了。m.

    陶副主任不知道何時能夠取下袁譚公子的項上人頭,是因為陶副主任不知道鄴城里的糧食還有多少,還能讓袁譚軍支撐多少時間,但是從袁軍眾降將交代的情況來看,這是一個絕對不容樂觀的問題,因為鄴城里的存糧相對還是比較豐足,至少夠三萬袁譚軍的兩月之用,其后在突圍過程中雖然有所損失,但是城內守軍的數量也隨之大為減少。必需的糧草開支也隨之銳減,再加上鄴城城內的民間存糧,陶副主任初步估計,自軍想要熬到袁譚軍糧斷自滅,最樂觀的估計也至少得要三個月時間!

    如此漫長的時間徐州軍隊雖然也耗得起,但是陶副主任還是覺得這樣的時間太漫長了,也太浪費軍需開支了,所以再次重創了袁譚軍的突圍隊伍,也基本確認了袁譚軍再無力量發起類似的突圍行動后。陶副主任就開始考慮兩個節約時間的策略了,一是以武力強行拿下鄴城和袁譚的首級,盡快結束鄴城戰事,二是留一半主力困鄴城,分一半主力北上冀州腹地。攻取冀州腹地的各處郡縣。

    正開始盤算這個念頭,沒過幾天時間,臧霸偏師忽然派人送來消息,說是自軍雖然順利拿下了安平郡治信都重鎮,但是安平郡的北部諸縣卻被袁尚軍收取,同時袁尚軍還已經拿下渤海與河間兩郡,拔除了那里不肯臣服的袁譚黨羽。集兵于饒陽和安國一帶,似乎有北上幽州或者東進中山的企圖。而更讓陶副主任無法忍受的是,袁尚竟然還致書臧霸,要求與臧霸協商安平郡的歸屬權。擺出想讓臧霸交出安平南部的架勢。

    考慮到老丈人在北方三州的內部多少還是有一些忠心臣子,為了不讓三舅子無法制約,陶副主任立即傳令邯鄲守軍,命令守將曹性立即釋放蔣奇和牽嘉等人北上返回幽州。去制約和勸說留守幽州的韓珩和牽招,不使他們迅速倒向袁尚。然后又分兵一萬渡過漳水,加強漳水北岸的防御,提防蔣奇和牽嘉等人胡來,接著陶副主任又立即召集賈老毒物和劉曄等幫兇走狗,商議分兵去攻冀州腹地的各項事宜。

    讓陶副主任比較意外的是,賈老毒物、劉曄和荀諶等謀士都反對這個時候分出主力大軍北上,無比熟悉冀州內部情況的荀諶分析道:“以諶之見,我軍現在分兵北上去攻冀州腹地,奪下大片的土地城池難度確實不大,但是糧草補給卻是一個大問題,眼下我軍北上的糧草補給有三個大問題,一,袁家兄弟為了籌措軍糧對冀州腹地橫征暴斂,冀州腹地的民間存糧已經不多,第二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冀州腹地的存糧已盡,新糧卻還沒有成熟,我軍無法就地取糧,只能靠后方補給。”

    “第三個原因最關鍵。”荀諶補充道:“冀州是水運發達,我軍糧草可以通過水運送到每一座冀州重鎮城下,可是冀州的兩大河流漳水和清河卻是呈南北走向,其余河流則是西東走向,從西到東匯入漳水和清河,這也就是說,我軍要想保證航運暢通,就必須拿下漳水和清河的控制權,但實際情況主公看看地圖就知道了,漳水和清河的中下段全都在袁尚軍的控制地范圍內,冀州中部的關鍵幾條大河交匯處,也受到袁尚軍的直接威脅,在目前的情況下,叫我軍如何敢放心往北方運糧?”

    仔細看著冀州地圖許久,陶副主任很快就象泄氣的皮球一樣沒了精神,懊悔道:“當初讓袁尚去冀州東北的渤海和河間,還真是犯了糊涂,應該讓袁尚去冀州西北部才對。”

    “主公不必氣惱。”荀諶安慰道:“讓袁尚盤踞冀州東北部,目前雖然制約了我軍航運,使我軍無法迅速拿下冀州全境,但是從長遠來看,卻又有一大利,到了我軍對袁尚動手的時候,我軍只需沿著漳水和清河北上就是了,既可以直搗袁尚的老巢,又可以讓運糧直接順流而下,省時省力還節省路途消耗。”

    陶副主任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旁邊的劉曄見陶副主任心情不佳,便也說道:“主公,如果你實在覺得我軍的十萬主力用來圍困鄴城太過浪費,那以曄之見,主公倒不如壺關增兵增援陳到隊伍,只要我軍拿下了壺關,并州最大的糧產地上黨郡也就無險可守了,屆時陳到東進和侯成北上,兩路夾擊拿下上黨易如反掌,拿下了上黨,糧食不能自給的并州太原郡也基本是唾手可得了。”

    雖然冀州戰場才是徐州軍的戰略重點所在,但是把十萬主力留在鄴城戰場不做動彈也實在浪費,所以陶副主任只稍做盤算,很快就決定往壺關戰場增兵兩萬,由麹緬和田象率領去協助陳到攻打壺關,還把新投降的彭安也派了過去。讓冀州老人彭安去勸說在壺關負隅頑抗的夏昭和鄧升開關投降,交出這個并州天險。

    傳來了麹緬等將安排了任務,又安排好了援軍隊伍,陶副主任正打算繼續與賈老毒物等人商量如何速破鄴城,帳外卻飛奔進來一名傳令兵,向陶副主任奏道:“啟稟主公,鄴城之中出來一人,手打白旗來到我軍圍城隊伍陣前,自稱是袁譚部下。姓陳名琳字孔璋,奉袁譚之命前來寄書乞降,懇請主公接見。”

    “什么?!”正在飲茶的陶副主任一口茶水噴出了嘴,睜大了眼睛驚喜叫道:“袁譚乞降,袁譚愿意投降了?是真是假?!”

    “現在還很難說。”賈老毒物說道:“雖然袁譚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投降是他活命的唯一選擇,但是袁譚為人素來自負,并非甘居人下之人,此番請降即便合理,主公也需小心慎重。”

    陶副主任點頭。也不敢輕易就相信袁譚真會投降,然后陶副主任笑道:“不管袁譚是真降還是假降,先見了大名鼎鼎的陳孔璋再說,說起來。這個陳孔璋其實還間接救過我一命,他來請降我如果不見,那就太忘恩負義了。”說罷,陶副主任當即下令傳見。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則例行的面面相覷,想破了腦袋也回憶不起陳琳何時救過陶副主任?這不是造孽是什么?!

    不一刻。從沒與陶副主任見過面的陳琳被衛士領進帳中,見陳琳容貌清雅,談吐有禮,對自己的態度也是發自內心的恭敬,陶副主任倒也十分歡喜,忙命人給陳琳設坐,陳琳先謝了,然后立即取出袁譚公子的降書,恭敬說道:“稟太尉,這是我家主公袁譚的親筆降書,請太尉過目。”

    衛士將降書轉呈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接過后并沒有急著觀看,而是先向陳琳微笑問道:“孔璋先生,你家主公素來自視極高,這次突然來降,是否有詐?”

    “是否有詐?”性格比較忠厚的陳琳先是一楞,然后拱手說道:“請明公放心,主公計議投降時,已經卸去主薄一職的琳雖不在場,但琳竊以為,主公此番請降,必是出自真心,明公引漳水圍城,主公幾番突圍都遭慘敗,城內水深盈尺,軍民百姓皆苦不堪言,兵無戰心,民無附意,主公上天下地已然無路可守,為求活命生出降意,實屬正常,萬望明公為天下蒼生計,體諒鄴城內的數萬百姓,寬恕我主先前之過,接受我軍投降。”

    聽陳琳語氣誠懇不似作偽,陶副主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打開了袁譚的親筆乞降書觀看,然而讓陶副主任頗為驚喜的是,袁譚這次似乎是真心打算投降保命了,在乞降書上除了大罵自己殺害繼母禽獸不如外,不僅沒有提出任何附加條件,還表示只要陶副主任同意,約定時間,自己將大開鄴城城門,率領文武眾官自縛出降,向陶副主任交出印信兵符,以及鄴城防務。

    見袁譚降書上沒有附加條件,默認接受陶副主任之前提出的投降條件到許昌朝中任職,混吃混喝等死當一個富家翁,陶副主任頓時大喜過望,忙將降書遞給賈老毒物等人傳看,然后向陳琳說道:“孔璋先生可去回報袁譚,就說他是真心投降,別耍花樣,我就饒他一命,再封他為鎮南將軍,位居列侯,保他富貴終身。”

    “謝明公。”陳琳趕緊下跪道謝,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明公,關于投降一事,我家主公還有一個小小請求,萬望明公恩準。”

    “說吧。”陶副主任笑笑,又道:“不過孔璋先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如果是想求我軍暫時填平圍城壕溝,或者是想求我軍暫時退兵幾里,你就不用開這個口了。”

    “明公請放心,我家主公不敢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陳琳忙搖頭擺手,又恭敬說道:“我家主公原話,前番官渡時,明公許我家主公一天時間考慮投降,結果卻在當夜突然出兵……。”

    陶副主任難得有些微微臉紅,哈哈笑道:“那次算不得數。那次我只是答應給他時間考慮,沒答應不在他考慮的期間進兵,突然出兵也不算食言反悔,不過這一次我可以明白承諾,只要你們是真心投降,在約定的期限前,只要你們不主動進攻,我軍就絕不攻打偷襲鄴城。”

    “謝明公。”陳琳又一次道謝,然后拱手說道:“明公。鑒于前次之事,我家主公冒昧,想請明公親臨鄴城城下受降,并當眾赦免我家主公前罪,以示受降誠意。”

    “要我親臨城下受降?”陶副主任有些狐疑。心說該不會是想把我騙到城下,一通亂箭射死吧?

    仿佛是看穿了陶副主任的心思,陳琳又主動說道:“請明公放心,屆時我軍將會盡撤城上之兵,并且大開城樓門窗,還會在城外架起一個高過城墻的觀城臺,請明公將士登臺監視。”

    “真的?”陶副主任大喜。忙問道:“那你們何時開城投降?”

    “我軍何時開城投降,請明公決定。”陳琳誠懇答道。

    “好,看來袁譚這次是不想耍花樣了。”陶副主任心中大喜,只稍一思索。就決定在第二天正午的午時正到鄴城南門接受袁譚投降,然后又當場封了陳琳為亭侯軍謀祭酒,確實是真心歸降的陳琳也是大喜,忙向陶副主任叩首言謝。陶副主任親自將陳琳攙起,令衛士擺酒款待陳琳。

    好不容易把陳琳給打發走了。親自把陳琳送出了營門后,剛回到中軍大帳,陶副主任第一件事就向賈老毒物等人問道:“如何?是真是假?”

    “只要今夜不出事,就是真。”賈老毒物謹慎的說道:“主公今夜還請加派雙倍之兵守衛鄴城三門,提防袁譚連夜突圍或者出兵劫營,如果今夜無事,袁譚應該便是真降。”

    “我也這么認為。”荀諶也說道:“袁譚雖然請主公親臨城下受降,但是他既然表示會提前盡撤城上之兵,大開城樓門窗,還架起觀城臺讓我軍將士監視城內動靜,如此足以證明袁譚此番請降沒有懷詐,只是懷疑主公你的信用,這才懇請主公親自到城下受降,當眾赦免他的罪惡。如此布置,絕不象行詐。”

    “這么說來,只要今天晚上沒有問題,明天我們就有希望結束鄴城戰事了?”陶副主任大喜說道:“如果袁譚真的不是耍詐,真的開城投降,那我饒他一命又有何妨?立即傳令下去,今夜加派雙倍兵力守衛圍城壕溝,今夜如果無事,明天我就親自到鄴城南門受降!”

    “諾。”幾個謀士一起唱諾,然后劉曄又謹慎的提醒道:“主公,去受降時,請務必多帶兵馬。”

    “那是當然。”陶副主任笑笑,道:“大舅子恨我可不是一般的恨,在他真正放下武器前,我可不會掉以輕……。”

    “主公!主公!”

    忽然傳來的驚叫打斷了陶副主任的話,緊接著,咱們的萬人迷楊長史連滾帶爬的沖進大帳,未及行禮就大叫問道:“主公,聽說你剛才親自送了袁譚匹夫的使者出營,袁譚的使者,是不是來請降的?”

    “仲明先生的消息真快。”心情正好的陶副主任微笑,又看到楊長史的衣服凌亂,連進賢冠都沒有戴正,似乎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不由又笑道:“仲明先生怎么急成這樣?”

    “主公,別上當!別上當啊!”楊長史跺起腳來,大吼大叫的說道:“主公,那個袁譚不可能投降,不可能投降!千萬別上當啊!微臣敢拿人頭打賭,那個袁譚肯定是詐降!肯定是詐降啊!”

    “仲明先生如何知之?”陶副主任趕緊問道。

    “這……。”楊長史楞住了,好半天才想出一個理由,趕緊說道:“微臣幾次出使冀州,與袁譚打的交道最多,深知他深恨我軍入骨,與主公你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絕對不可能投降主公你,絕對不可能投降主公你啊!所以這個袁譚不能留,絕對不能留!必須要殺掉!必須要殺掉啊!”

    “這算什么理由?”陶副主任也楞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楊長史片刻,陶副主任忽然醒悟了過來,道:“仲明先生,你反對我接受袁譚投降,該不會是擔心袁譚真的投降了我,你就沒機會抄他的家了吧?”

    “啊!主公你……?”被說中心事的楊長史一驚,差點就問出口陶副主任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好在楊長史反應頗快,馬上就喊冤道:“主公,你可冤枉死微臣了,微臣怎么能為了這些雞毛蒜皮一樣的小事,干涉你的軍機決策?微臣是擔心,擔心袁譚詐降,騙得我軍掉以輕心,然后連夜突圍或者劫營,以牙還牙報上次的官渡之仇啊!”

    “這財迷也有蒙對的時候。”陶副主任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然后笑道:“這點不勞仲明先生提醒,之前你的好友文和先生已經提醒過了,我也已經下令今夜嚴加提防,不會給他袁譚機會。”

    “哦?啊。”心里有鬼的楊長史茫然了兩聲,然后又趕緊問道:“主公,那微臣再斗膽問一句,今夜如果無事,主公就打算接受袁譚的投降嗎?”

    “對。”陶副主任坦然點頭,答道:“今夜袁譚如果不耍花樣,明天也老實開城投降,我就到鄴城城下接受他的投降。”

    楊長史的臉色馬上變得比哭還難看了,陶副主任卻懶得理會這個只顧自己抄家發財不管大局的財迷,揮手說道:“仲明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就退下去吧,我準備去巡視營地了。”

    “諾。”楊長史哭喪著臉答應,無可奈何的退出中軍大帳,心里反復盤算的也只有一個念頭,“麻煩了,如果袁譚那個匹夫真的帶著鄴城守軍投降了,那我豈不是就沒有在鄴城發財的機會了?這全天下,就數鄴城里的官員最富啊,不把他們從百姓手里搶來的民脂民膏抄回來,我怎么對得起冀州的老百姓和我自己?!”

    “蒼天哪,大地啊,這可怎么辦啊?天老爺啊,求求你保佑,看在我楊仲明平時行善積德為人正直的份上,一定要保佑袁譚匹夫這次是詐降啊!保佑袁譚匹夫今夜出兵劫營,或者出城突圍啊!求求你了,如果你保佑了我這次,我一定會殺馬宰牛給你供三牲祭奠品啊!”

    注定讓楊長史失望的是,老天爺這次沒有聽到他的誠心禱告,當天夜里,鄴城唯一的動靜是連夜修建了一座五丈多高的觀城臺,除了幾十名沒有攜帶武器的士兵打著火把,任由徐州士兵監視著,在城外百步處修建觀城臺外,再沒有半點異常動靜,讓嚴密戒備的徐州將士白白辛苦了一夜,也讓盼望喊殺聲的楊長史白白盼望了一夜。

    “不管想什么辦法,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要把袁譚匹夫這次請降給攪黃了!逼著主公宰了他,給我爭取到抄家的機會!”這是天亮時,楊長史頂著一雙黑眼圈在心里發誓,咬牙切齒著在心里發的誓!8
第396章 為了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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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楊長史截然相反,見袁譚軍老老實實的一夜沒有動彈,沒玩什么瞞天過海、金蟬脫殼之類的鬼花樣,著急平定北方三州的陶副主任心里卻是暗暗歡喜,覺得這一次招降已經看到了曙光,成功招降袁譚殘部已經有了一些希望。 m

    倒也不能怪陶副主任心急,主要還是形勢使然,徐州軍如果真能把袁譚軍殘部成功招降,那么接下來陶副主任即便無法做到將冀幽并三州傳檄而定,徐州軍統一北方所需的時間也會因此大大縮減,將士少受征戰之苦,百姓早免戰火荼毒,野心勃勃的陶副主任也可以立即騰出手來,收拾賊心不死的三舅子袁尚,然后挾天下三分其二之力,一鼓作氣干掉剩余諸侯!利益如此豐厚,陶副主任自然樂意看到袁譚真心歸降,鄴城戰事早日結束。

    讓陶副主任歡喜的還在后面,巳時還沒有到,斥候又返回大營向陶副主任報告,說是袁譚軍已經開始逐漸從城上撤離,放棄了城墻陣地撤回城內,還在四門豎起了白旗,逐步著手準備開城投降。陶副主任聞報大喜,忙命斥候登上袁譚軍提供的觀城臺,居高臨下監督袁譚軍撤離城墻工事,然后又召集全軍文武,決定親率大軍到鄴城南門受降。

    同時為了謹慎起見,素來多疑的陶副主任又命令軍隊嚴加戒備,安排了六支精兵在鄴城三門的左右侯命,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即左右夾擊,把城中守軍殺回城內,不給袁譚軍半點出其不意發起奇襲的機會,陶副主任本人則親率一萬五千大軍到南門城下受降,許褚和馬忠率軍保護。

    對于陶副主任的謹慎安排,奸詐如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都認為十分妥當。徐州眾文武都沒有異議,都說這么做即便袁譚有詐,也可確保預防萬一,惟有咱們的萬人迷楊長史是愁眉苦臉,一再提醒陶副主任不可輕信袁譚投降,還自告奮勇道:“主公,到城下受降十分危險,主公萬萬不可輕往,宏久受主公厚恩。愿代表主公親臨城下受降,若袁譚真降,宏將他引到主公面前,若袁譚有詐,宏獨當之。以報主公知遇大恩。”

    還別說,楊長史這個提議還真獲得了一些人的支持,與楊長史關系不錯又性格比較謹慎的趙云就極力贊同這個提議,表示愿意率軍護送楊長史到鄴城城下受降,請陶副主任留在營中等候消息,避免危險,蔣干和許汜等文官也隨聲附和。反對陶副主任冒險親臨城下受降,勸說陶副主任慎重行事,另派他人去城下受降。

    如果是賈老毒物或者劉曄等人提出這個建議,陶副主任或許就接受了。但很可惜,這個建議是楊長史首先提出來的,深知楊長史性格愛好的陶副主任就是用腳指頭思考,也能猜出楊長史是想乘機攪黃這次受降。所以陶副主任當場拒絕了楊長史的這個提議,堅持要兌現諾言。親臨鄴城城下受降,楊長史屢諫無用,又沒膽量效仿真正的忠臣以死勸諫,也只好哭喪著臉退下,隨陶副主任領軍出營,趕來鄴城城下受降。

    做好了各種細致安排好,巳時二刻左右,陶副主任親率一萬五千大軍出營,先是越過圍城壕溝,然后淌著及膝深的泥水,一路來到了鄴城南門城外,在一里外排開陣勢,等待午時正的袁譚軍開城投降。而與此同時,袁譚軍也已經兌現了諾言撤走了所有的城上守軍,大開城樓門窗,任由觀城臺上的徐州斥候檢查樓內情景,所以徐州軍的陣勢尚未列定,觀城臺上的斥候就已來報,說是城上已無守軍士兵。

    “很好,繼續監視,一有異常就立即報警!”

    陶副主任滿意的吩咐尚未說完,楊長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為了謹慎起見,微臣請上觀城臺,親自為主公檢查城內情況。”

    看看滿臉渴求焦急表情的楊長史,陶副主任笑笑,然后點了點頭,楊長史大喜,趕緊領了李郎和王五兩個親信,打馬奔向前方的觀城臺,破天荒的在兩軍陣前到敵人百步外觀察敵情,陶副主任則苦笑著向左右的賈老毒物和劉曄說道:“如果這家伙能把貪財的勁頭和精明,用一半到公事上,恐怕成就不在你們之下。”賈老毒物和劉曄一起點頭,對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贊同。

    不說陶副主任在背后說人是非,單說楊長史在李郎和王五的幫助下登上觀城臺后,迫不及待的舉起望遠鏡向鄴城城內細看,卻十分失望的發現,鄴城的城墻上果然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不見一個守軍,門窗大開的城樓里也是空無一人,楊長史不肯死心,又仔細去看城樓的窗戶,想觀察有無袁軍士兵暗藏在窗下的蛛絲馬跡,但是看了許久后,楊長史卻同樣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是袁譚軍藏在窗下一動不動,還是城樓里果真沒有一個守兵。

    這時,李郎又爬上了觀城臺,問道:“大人,發現有什么疑點沒有?”

    楊長史垂頭喪氣的搖頭,又忽然心中一動,忙向李郎問道:“李郎,你是老兵,以你的經驗,敵人會不會藏在城樓窗下,把我們主公騙到近處,然后再突然放箭刺殺主公?”

    “不太可能,就算敵人真這么布置了,得手的可能也很小。”李郎答道:“如果是藏在箭垛背后倒有可能,藏在城樓里就不可能,因為在城樓里遠了射不準,近了射不著,只能是突然從城樓里沖出來,沖到欄桿邊上或者箭垛旁邊,對著城下瞄準放箭,才有可能狙擊到主公。”

    解釋完了,李郎又補充了一句,道:“還有,大人,小人可以肯定,這座城樓里沒藏敵人。”

    “你怎么知道?”楊長史趕緊問道。

    “大人,你看那些飛鳥。”李郎指著城樓說道:“有一些飛鳥從城樓里飛進飛出,但是并沒有受驚的跡象,就憑這點,小人就可以肯定城樓里沒藏敵人。”

    楊長史趕緊舉起望遠鏡細看。見城樓窗戶里果然有一些喜鵲麻雀等鳥類飛進飛出,絲毫沒有受驚的跡象,還有幾只麻雀干脆就停在了窗楣上啄食,間接替自己偵察了窗下有無藏兵,楊長史的猥瑣老臉也頓時拉得比驢還長了,哀嘆道:“難道說,袁譚匹夫是真打算投降?”

    “大人,算了吧。”李郎安慰道:“袁譚投降,鄴城戰事就可以立即結束。我們也可以進城了,好過在城外住帳篷百倍。”

    “本大人寧愿再住幾個月的帳篷,也不愿這么多金銀財寶從眼前白白溜走啊。”楊長史哀嚎道:“袁譚匹夫如果真的投降,鄴城里的文武官員也全都跟著投降,到時候主公肯定下令保護他們的財產。本大人就沒機會抄家了,沒機會發財了啊。”

    跟著楊長史抄家多少能撈些油水的李郎也是唉聲嘆氣,可是事已至此,李郎也是無計可施,只得對楊長史是好言安慰,勸說楊長史下臺離開,同樣束手無策的楊長史也沒辦法。只好是垂頭喪氣的隨李郎下臺,臨轉身時,楊長史又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遙遙看了看自己曾經流連忘返的冀州官員府邸集中的街道。表情委屈得簡直就想哭出來,“那么多的金銀財寶啊,難道就要離我而去了?”

    楊長史回到自軍旗陣時,陶副主任本想問他是否察覺什么疑點。可是看到楊長史沮喪的痛苦表情,陶副主任又馬上得到了答案。所以陶副主任也不再開口,只是繼續等待午時來臨,同時也在心里盤算,“如果袁譚真是詐降,那他打算如何施展詭計?”

    陶副主任和楊長史這對無良主臣忐忑不安的盤算間,午時終于到了,先是鄴城南門的吊橋緩緩放下,接著城門緩緩開啟,袁譚公子效仿古書上記載的秦帝子嬰,朝服方巾,以白綾自縛雙手于胸前,領著郭圖、高干等袁軍文武和一隊衛士慢騰騰的走出城來,走過吊橋到了護城河對岸不遠處,直接就跪在了齊膝深的泥水里,郭圖和高干等人也是一起跪下,霎時間就跪滿了袁譚公子身后和兩旁,郭圖還捧起了手中的印綬和戶籍名冊。

    在越過護城河時,袁譚公子帶出城的衛士和高干、郝昭、呂曠等武將,還把手里的刀槍和配劍全部扔到了城門兩側,以示投降誠意,空著手隨袁譚公子過河,一起跪到了泥水里,雙手扶地,等待陶副主任過來受降。

    從原始望遠鏡里看到這點,當袁譚公子雙膝跪下的那一剎那,陶副主任緊提到了嗓子眼也頓時放到了心里,暗道:“不可能耍詐了,是真投降。”

    “完了!”這是楊長史看到袁譚公子跪下時的第一反應。

    “主公,應該沒問題了。”賈老毒物也松了口氣,微笑說道:“可以過去受降了。”

    陶副主任點點頭,一揮手再一夾戰馬就往前走,帶頭走向跪在泥水里的袁譚公子,心里也開始盤算怎么安慰和封賞這個痛改前非的大舅子,給三舅子樹立一個榜樣。徐州眾將率領軍隊緊隨其后,或步行,或策馬,艱難的淌過齊膝深的泥水,走向跪滿了一地的袁軍隊伍。

    只有楊長史呆立不動,直到李郎悄悄推了楊長史一把低聲提醒,楊長史才回過神來,這才愁眉苦臉的跟上了隊伍,心里盤算的,還是如何攪黃這場受降,

    看到陶副主任和預料的一樣,策馬走在了最前方,袁譚公子心中是既歡喜又激動,還又緊張萬分,心臟激烈跳動得連自己都可以聽到聲音。高干、郝昭和呂曠等武將也是如此,郭圖先生更是緊張得連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時間幾乎了凝滯了一樣,隨著陶副主任等人的漸漸走近,袁譚公子也越來越是緊張,四肢雖然已經基本浸泡進了又凍又滑的泥漿里,但額頭上還是冷汗滾滾,心里不斷祈禱,“陶賊,你一定要下馬來攙我,一定要下馬來攙我啊!”

    終于,陶副主任在袁譚公子的前方十步處勒住了戰馬,甩韁翻身下馬,抬步過來攙扶袁譚公子,令人惡心的丑陋臉上還露出讓人肉麻的虛假微笑。見此情景。袁譚公子歡喜得幾乎心臟蹦出胸膛,下意識的低下腦袋以示臣服,并悄悄扯開了手上活扣,也握緊了手里的硬物…………

    “慢著!”

    仿佛驚雷一般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楊長史擠開眾人沖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跳下戰馬拉住了陶副主任大吼道:“主公,不能過去!如果袁譚匹夫身邊的人都是刀斧手,亂刀拔你砍死怎么辦?”

    “什么?!”袁譚公子和高干等人一起飛快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楊長史。

    “楊宏,你鬧夠了沒有?!”馬上就可以結束鄴城戰事的陶副主任大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來人,把楊宏給我拿下!”

    “主公,微臣對你是忠心耿耿啊!”楊長史大吼道:“你看到沒有。袁譚匹夫身邊除了郭圖一個文官,其他全是武將,還有精壯的武士,你過去攙扶袁譚匹夫,他們如果是突然沖上來亂刀砍你,你怎么抵擋?!”

    “他們的刀在那里?”陶副主任徹底的無法忍受了。

    “他們的刀……?”楊長史一楞,這才想起一件事。袁譚等人此前已經把武器扔到了護城河對岸的。

    “仲明先生,你的忠心主公明白。”與楊長史交情深厚的賈老毒物怕事情鬧大,忙上來替楊長史開脫了一句,又道:“但是你也看到了。袁將軍他們都是赤手空拳,那來的武器?”

    “他們的武器?”楊長史回頭看了袁譚公子一眼,忽然想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大叫了起來,“文和先生。你看,袁譚匹夫的面前有一根紅布條。這說不定就是袁譚匹夫提前準備的暗號,袁譚匹夫出城跪在這里,把武器藏在水里,等主公靠近就拿出武器……。”

    “匹夫!”被叫破機關的袁譚狂后一聲,一把抄起了藏在了渾濁泥水里的尖刀,大步就沖向了只有五六步距離的陶副主任。

    “動手!”高干也是大吼一聲,提著藏在泥水里的武器跳了出來。

    “殺國賊!”郝昭和呂曠等三百袁軍武士也一起拿出藏在泥水里的刀斧,大吼著沖向陶副主任。就連郭圖先生,也扔了戶籍名冊,從面前的泥漿里拿出了一把尖刀!

    “啊?!”事出突然,徐州軍上上下下都是大吃一驚,陶副主任也是當場傻了眼睛,做夢也沒想到大舅子還有這么一招!楊長史本人更是傻眼,脫口道:“不會吧?真藏有武器?!”

    “保護主公!”許褚和馬忠同時沖了上來,陶副主任的衛士也是一起沖上。

    “陶賊!受死!”靠著事前有所準備,袁譚公子比許褚和馬忠快了一步,快了一步沖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紅著眼睛雙手舉刀,對著措手不及的陶副主任心窩和身刺擊!

    “主公,小心!”千鈞一發之際,素來貪生怕死的楊長史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一把撲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張臂抱住,用自己的背心給陶副主任當了盾牌,袁譚公子的尖刀,也準確的刺中了楊長史的背心!

    “啊!”楊長史的慘叫,也在自己夢寐了許久的鄴城城下,回蕩了起來。

    “匹夫!”幾乎同一時間,馬忠的長槍也刺進了袁譚的胸膛,袁譚公子不躲不閃,用盡最后力量,再次用力一戳,說什么都要把手里尖刀捅穿楊長史的身體,再刺入陶副主任比煤炭還黑三分的心臟!楊長史的慘叫,也再一次在鄴城城下回蕩,鮮血迅速染紅背心衣服…………

    “呼!”許褚的鬼頭刀終于砍到,一刀砍在了袁譚的脖子上,袁譚的人頭應聲飛上半空,脖腔鮮血飛出一丈多高。

    “殺了陶賊沒有?!”

    曾經有科學家做過實驗,在一個死刑犯的配合下,證明了人的脖頸在被利器斬斷后,腦袋還能保持一點時間的意識,袁譚也是如此,當他的腦袋被許褚斬飛上了上空后,袁譚的最后念頭并不是痛恨楊長史壞了自己的大事,而是努力去觀察妹夫已經被自己殺死,可惜袁譚的腦袋在天空旋轉時,雖然看到了該死妹夫,卻是無比遺憾的看到該死妹夫仍然站在原地,同時徐州士兵也已經紛紛涌到了妹夫身邊,擋住了上來拼命的自軍武士。

    “可惜。”閃過這個念頭后,袁譚的人頭落地,重重的摔進了冰涼渾濁的泥水中,摔進了只差幾秒鐘,就能讓他反敗為勝的泥水中,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及時沖上的許褚、馬忠和徐州衛士,擋住了高干和郝昭等人的拼命,也及時把仍然抱住楊長史的陶副主任拖回了人群,嚴加保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終于流下了兩行鱷魚的眼淚,抱住楊長史放聲大哭,哭泣道:“仲明,仲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來人,快來人,攙仲明先生下去搶救!”

    楊長史抬起了手,拉住了陶副主任的袖子,張嘴艱難的叫了一聲,“主公……。”

    “別說話!”陶副主任哭泣道:“你要堅持住,進了鄴城,我讓你抄家,讓你去抄袁譚的家!抄他所有幫兇的家!”

    “謝主公。”楊長史露出了一些喜色,說話也流利了許多,道:“主公,微臣還想求一個恩典,微臣去抄家的時候,請主公給微臣派五百士兵幫忙。”

    “好!好!”陶副主任連連點頭,哽咽道:“你要你別死,別說五百兵,三千兵我都怕派給你!”

    “仲明……。”

    旁邊的賈老毒物終于哭出了聲,但是難得流淚一次的賈老毒物只哭了一聲,就和陶副主任同樣的呆住了——因為楊長史突然掙脫了陶副主任的懷抱,歡蹦亂跳的向陶副主任拱手鞠躬,聲音洪亮的說道:“謝主公!”

    “你怎么沒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陶副主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因為這個。”楊長史扯開了一些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件貼身穿著的暗黃軟甲,微笑說道:“微臣在許昌抄家時,抄到了一件金絲人發織的軟甲,當時忘記上交主公了,今天突然想起這件事,就把這件軟甲又穿上了。”

    微笑著解釋完了,楊長史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蠢貨!本大人如果不是穿了一件軟甲,那敢上觀城臺挨冷箭?又那敢給你擋刀?”

    看到那件軟甲,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呆傻得都忘了自己身在陣中,更忘了許褚和馬忠等將還在前面不遠處浴血奮戰。這時,李郎湊了過來,指著楊長史的背心大叫道:“大人,你的脊背出血了!軟甲防砍怕刺,袁譚匹夫那一刀,好象刺穿了一些軟甲!”

    “出血了?啊!真出血了!醫官!醫官在那里?!李郎,王五,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背本大人去找醫官搶救?!要是本大人不幸為國捐軀了,看你們怎么辦?!”

    ………………

    順便說一句,一個月多后,當鄴城的積水徹底退去后,通過自己挖掘深坑的發現地下水也退去后,楊長史馬上領著上千士兵闖進了自己無比憧憬的那條鄴城街道,沖進一名又一名的冀州官員府邸重新搜查,李郎和徐州將士對此都是大惑不解,因為楊長史此前已經把這些府邸仔細搜過一遍——還是帶著傷率軍搜查,但楊長史對此根本不理不問,只是命令道:“挑水來,把所有的房間都給我潑滿!”

    “大人,你讓將士挑水潑地干什么?”李郎大惑不解的問。

    “蠢貨!挑水潑地,當然是找這些冀州貪官的地窖藏金了!地下水已經退了,再潑水上去,有地下暗窖的位置就會吸水懂不懂?這些貪官污吏藏金子的地方,還能瞞得過本大人?!”8
第397章 該袁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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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譚軍的原訂計劃其實是這樣的,故意搭建一個觀城臺,把徐州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墻頂端和城樓里去,又讓虎賁衛士故意當做徐州軍的面解除武裝,空著手到陶副主任面前伏地跪下,而雙手伏地的時候,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到提前藏在渾濁泥水的刀斧武器,計劃不可謂不妙,對陶副主任多疑心理的把握也不能不說是十分得當。 m.

    這個計劃最大的賭博就是賭陶副主任的偽君子性格,賭陶副主任為了收買人心,會下馬親自來攙袁譚起身,然后手里已經拿到武器的袁譚就可以見機行事,有機會就挾持生擒身手一般的陶副主任,用陶副主任當人質逼著徐州軍退兵,沒機會就一刀捅死早就罪該萬死的陶副主任,然后在三百死士的保護下逃回城去!如果實在逃不回去,必須要與陶副主任同歸于盡,對陶副主任恨入骨髓的袁譚公子也認了!

    計劃算得上巧妙,勇氣絕對可謂非凡,但很可惜的是,朋友們都知道,因為楊長史對金銀財寶的那股強烈執念,在袁譚公子只差幾秒時間就可以成功得手的關鍵時刻,跳了出來搗亂作祟,還無意中叫破了袁譚公子的機關,使得袁譚公子終于還是功虧一簣,自己還賠上了性命——如果袁譚公子泉下有知道,知道楊長史是因為垂涎自己的家產才這么做,那么袁譚公子一定會后悔自己沒有拿出全部家產賄賂楊長史…………

    在九泉之下再怎么的懊悔也沒用了,隨著袁譚公子的人頭落地,袁譚軍死士被徐州衛士擋住,袁譚軍的殘部也永遠沒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死命沖了幾次見沖不到陶副主任身邊,高干、郝昭和呂曠等袁譚軍將領也只好趕緊往城內撤退,然而徐州軍這次是說什么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了,猛沖猛打著一路追殺過了護城河,直接追殺進了城門甬道,說什么都要給陶副主任出這口惡氣,也順勢拿下鄴城。

    因為事前考慮過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袁譚軍對此也做過應變準備——在城門甬道的盡頭處,安了一道千斤鐵閘,只要一扳機關鐵閘就能落地,堵住徐州軍隊的進城道路。但計劃遠不如變化快,眼看高干等人即將沖出甬道時,前方的鐵閘卻出人意料的提前落地,一下子就堵住了高干等人的回城道路!高干等人魂飛魄散,大喊大叫卻于是無補,被徐州將士死死的堵在了城門甬道里,成了真真正正的甕中之鱉。

    鐵閘提前落地當然不是沒有原因,城墻上,負責指揮鐵閘機關的袁軍鄴城令辛毗,親手扳動機關用鐵閘切斷高干等人歸路后,辛毗語氣鎮定的向左右驚叫的將士說道:“主公已死,放高**們回城,我們鄴城的全城軍民就只能為他們陪葬,為了全城百姓,也為了我們的妻兒家眷,我們只能這么做。想活命的,馬上到箭垛旁邊去打出白旗。”

    群龍無首,沒有士兵和提前扳動機關的辛毗拼命,還爭先恐后的跑到箭垛旁邊,舉起白旗拼命搖晃,結果這么一來,也徹底坑苦等高干三百死士,被堵在城門甬道里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被雙眼通紅的徐州將士砍死捅死大半,可憐的郭圖先生慘死在了亂軍之中,被兩軍士卒生踩成肉醬,呂曠放下武器投降,高干被徐州將士生俘,只有郝昭死戰到底,還斷然拒絕了徐州軍隊的投降要求,與最后十余名士兵一同戰死,無比遺憾的提前告別了漢末舞臺。

    城門甬道的結束后,辛毗又命令士兵打開鐵閘,率領守軍向徐州軍隊投降,徐州軍隊入城接管防務,剿殺少部分不肯投降的袁譚軍余黨,到了傍晚時分便結束了戰斗,使鄴城這座冀州第一重鎮終于落入陶副主任魔爪,也終于結束了歷時三月的鄴城大戰。陶副主任論功行賞,封辛毗為議郎,隨軍聽用,又查明陳琳并未參與袁譚之計,赦其罪行仍以原職留用,其余投降文武,也盡皆留用。

    “終于還是拿下鄴城了。”這是陶副主任進到鄴城時說的第一句話,語氣還頗為感嘆,道:“真是沒想到,光這個鄴城我們就打了三個月,真不知道徹底拿下北方三州,要花我們多少的時間。”

    “主公請放寬心。”旁邊的荀諶安慰道:“冀州最難打的就是鄴城,拿下了鄴城,我們接下來的戰事就好打得多了,冀幽并三州群龍無首,袁尚是威既不能服眾,又不得三州軍心民心,我軍即便無法做到傳檄而定三州,也不用擔心再遭遇類似鄴城這樣的頑強抵抗,諶估計,快的話兩年之內,慢的話也不會三年,我軍一定能夠平定北方三州。”

    “友若先生言之有理,接下來的戰事,我們是不用再費這么大的勁了。”賈老毒物點頭附和,又建議道:“主公如果想要速定北方,那么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該準備針對袁尚的戰事了,詡認為,主公應該立即以朝廷名義給袁尚下詔,令其來鄴城共商北方大事。”

    “妙!”劉曄鼓掌,笑道:“袁尚若來,就以朝廷名譽召他入朝為官,袁尚若不來,便是不遵朝廷,公然謀逆,我軍出兵討伐名正言順。這詔書一來一回,我軍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可以立即出兵了。”

    陶副主任聞言大笑,立即命令陳應提筆擬詔,賈老毒物又建議道:“主公,袁尚畢竟與我軍長期親好,矯詔召他來鄴未免有些過份,依詡之見,最好還是請天子下這道詔書,也順便請天子封主公為冀州牧,斷了袁尚的念想,出兵冀北更占道義上風。”

    “成,反正鄴城離許昌也沒多遠,就這么辦吧,順便讓將士多休息幾天時間。”陶副主任一口答應。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徐州軍著手準備北上的同時,又頒布檄文要求冀州諸郡縣接受朝廷號令——也就是接受陶副主任的號令,而鄴城所在的魏郡其余縣城聞得袁譚已死,也沒那個縣令和地方將領敢跳出來找死,爭先恐后的送來降表表示歸順,不僅魏郡全境傳檄而定,就連趙國郡和巨鹿郡的許多縣城都紛紛獻表投降,只有巨鹿太守管統拒絕投降,不過這個手里只有幾千鄉兵的太守也注定翻不起什么風浪,陶副主任連親自出手都沒有必要,直接就讓臧霸出兵攻打管統了事。

    許昌朝廷那邊也沒有半點問題,在陶基、曹宏和是儀等人的威逼下,漢獻帝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是乖乖頒詔,命令袁尚到鄴城與商議北方事務,并許陶副主任兼任冀州牧。唯一的麻煩則是來自陶副主任的正妻袁芳,得知袁譚已死后,深知丈夫為人的袁芳給陶副主任寫了一道書信,懇求陶副主任手下留情,盡可能的給袁尚留一條生路。陶副主任則回書袁芳,說是只要袁尚不打什么勾結異族的主意,自己就一定給袁尚留一條性命。

    差不多一個月后,漳河堤壩在徐州軍將士與百姓的共同努力下初步修復,考慮到自己這次毀堤淹城有些缺德,陶副主任又下令鄴城免稅兩年,并下令開倉放賑,賑濟受害百姓,百姓歡呼雀躍,對陶副主任感激不盡。而與此同時,陶副主任逼著漢獻帝頒布那道詔書,也以朝廷名譽送到了袁尚面前。

    袁尚公子和審配、逢紀等人當然不是傻蛋,看到漢獻帝的詔書,袁尚公子和審配等人馬上就明白陶副主任是準備向自軍下手了,所以袁尚公子不僅當場拒絕了南下鄴城,還立即自封為冀幽并三州州牧兼車騎將軍,傳檄各地要求三州官吏軍民聽從自己號令,同時立即撤回中山兵馬,集兵于河間渤海,準備與曾經親如手足的妹夫翻臉開戰。

    其實還沒有收到袁尚公子拒絕奉詔的消息時,心腸比煤炭還黑幾分的陶副主任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派兵北上,去打通漳水與清河航道了,得知三舅哥果真拒絕奉詔后,陶副主任也毫不遲疑,馬上就借口袁尚反逆,親提十萬大軍沿漳水北上,留老將傅陽率軍萬余守鄴城。

    陶副主任出兵的時候,冀州的中南部實際上都已經劃入了徐州軍的控制版圖,臧霸軍很輕松的拿下了巨鹿郡治廮陶城,袁家忠臣管統在城破時自縊而死,巨鹿遂平,趙國北部諸縣沒有了廮陶這個屏障,也乖乖的一起獻表請降,中山和常山兩郡也拒絕了聽從袁尚公子指揮,開始與臧霸眉來眼去,討價還價的準備投降。袁尚公子的勢力則被壓縮到冀州東北部,僅控制河間、渤海二郡和安平郡的幾個小縣城,兵力名譽上將近五萬,但核心力量卻僅有萬人左右,其余多是強征來的新兵,不僅戰斗力低下,且沒有多少沙場經驗,總體實力貌似強大,實際上卻是紙糊的老虎,根本不堪一擊。

    當然了,袁尚公子也不是毫不希望只能坐以待斃,河間、渤海二郡都與幽州直接接壤,與幽州軍的大本營薊縣也不算太遠,所以得知陶副主任親提主力大軍北上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馳書幽州,請求蔣奇和牽招出兵救援。同時袁尚又聽了審配的建議,盡撤河間兵糧返回南皮,準備在老爸的發家地與妹夫一決雌雄。

    對徐州軍來說,征討袁尚最麻煩其實不是敵人的抵抗,而是遙遠的距離,從鄴城到南皮差不多有千里之遙,徐州軍即便兵不駐步的日行五十里,也得二十天左右的行軍時間,行軍既費時間還會使軍隊的疲憊疊加,只能是走幾天休息一天更加耗時,不過還好,一路都有漳水和清河可以運糧,徐州軍的后勤至少可以保證。

    再怎么漫長的道路也有盡頭,五月中旬,徐州主力終于還是抵達南皮南郊三十里處,陶副主任也沒有急于下令進攻,只是讓軍隊先扎下大營,使人探聽南皮情況,發現自己的三舅子把軍隊一分為二,令審配率軍一萬駐扎城內,自領四萬軍隊駐扎南皮西郊,利用城池與清河保護主力的左右兩翼,保護南皮城池外圍,汲取袁譚軍的教訓屯于岸邊高處,還把營寨修建得十分堅固,僅僅是環營壕溝就挖了三道。

    “修了三道環營壕溝?”陶副主任笑了,道:“看樣子是想指望幽州的援軍了,先立足于守,然后等蔣奇或者牽招出兵救命。”

    “主公不可輕敵。”賈老毒物見陶副主任神色輕松,便趕緊提醒道:“我軍千里而來,兵馬疲憊,又立營未定,需防袁尚乘機連夜劫營。”

    陶副主任點頭,道:“立即傳令全軍,今夜加雙倍崗哨,兵不許解甲,武器不許離身,嚴防敵軍連夜劫營。”

    “主公,諶認為不必被動戒備,應該布置兩支伏兵在營外,夾擊袁尚的劫營之軍。”荀諶說道:“諶與袁尚、審配相處多年,深知二人性格,審配烈直倔強,喜歡弄險出奇,袁尚最信審配,又自命不凡少謀輕斷,以他們的性格習慣,必欺我軍遠來疲憊,今夜定來冒險劫營!”

    陶副主任與袁尚也打過幾次交道,還深談過幾次,在言語中早發現自己這個三舅子自高自大的性格,覺得荀諶的分析有理,便立即召來趙云、呂曠和馬延二將,令馬延和呂曠各率三千軍隊在夜間出營,伏于大營左右,發現袁尚劫營就立即出兵夾擊,然后又安排趙云率軍一支守衛前營,迎戰袁尚的劫營之軍,又交代三將務必不辭勞苦,整夜值守。三將一起唱諾,領命下去安排。

    對陶副主任的這個安排,劉曄有些不很放心,提醒道:“主公,呂曠和馬延都是降將,讓他們領兵伏擊,若是突然倒戈,如何是好?”

    “沒事。”陶副主任答道:“袁氏家族大勢已去,呂曠和馬延都是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給他們一個立功的機會,將來也好使用。即便有變,以趙云的穩重性格,以足以預防所有意外。”

    一切都在徐州決策層的預計之中,是夜三更過后,袁尚軍果然出兵來偷襲立足未穩的徐州大營,趙云率軍迎住,呂曠和馬延也立即率軍從左右殺出,三面夾擊來敵,袁尚軍抵擋不住被迫敗走,趙云和呂曠等將率軍追擊,但因為袁尚軍還有后續援軍,沒能取得太大戰果,見敵人準備也十分充足,性格穩重的趙云便果然下令退兵,不肯在兵馬疲憊又地形不熟的情況下與袁尚軍連續夜戰。

    惟獨讓陶副主任等人失算的是,這次袁尚軍來偷襲劫營,領兵的大將竟然就是袁尚本人!所以得知這一情況后,陶副主任難免是跌足大悔,懊惱道:“早知道我那個三舅哥這么膽大,我應該犧牲前營布置埋伏,把他給干掉,北方戰事就可以更早結束了!”

    “主公不必懊悔,將袁尚滅于南皮,其實我軍還大有希望。”賈老毒物說道:“袁尚棄河間守南皮,原因不外乎南皮乃袁氏發家之地,民心歸附,且袁氏在此經營多年城池也相對堅固,可以長期久守,不會輕易放棄。既如此,我軍不妨盡快破袁尚城外營地,把袁尚逼入城內死守,再四面圍城切斷袁尚去路,然后再發力攻城,便可將袁尚滅于南皮。”

    “這么做又得曠日持久啊。”陶副主任哀嘆,又無奈的說道:“也罷,在南皮和袁尚曠日持久,也好過追到幽州甚至追到沙漠和遼東再滅他好,就這么辦,先破他袁尚城外大營,把他逼進城里甕中捉鱉。”

    敲定了這個決議,三日后大營立定,軍隊也得到一些時間休息,陶副主任便親自率軍三萬來攻打袁尚的城外大營了,又命趙云率軍一萬去抄袁尚營地背后,命高順率軍一萬去堵南皮南門,既防袁尚北逃,又防審配從城內出兵攻打自己的背后。而又讓陶副主任頗為意外的是,自軍出兵來攻袁尚軍營地時,三舅子袁尚竟然又領兵兩萬出營來與自軍野戰,陶副主任見況自然大喜,忙令軍隊與袁尚軍對圓陣腳,親自出陣來與袁尚答話。

    兩軍陣前,陶副主任和袁尚公子這對曾經親密得簡直都快穿一條褲子的親郎舅相距不到兩百步,面對面的翻臉開罵,陶副主任理直氣壯的大罵袁尚不遵朝廷,謀逆反叛,騎著赤兔馬的袁尚公子則罵得更是理直氣壯,歷數妹夫忘恩負義、欺君弄權、恩將仇報和謀奪親戚家產等累累罪惡,樁樁件件有憑有據,確有其事,讓臉皮極厚的陶副主任都有些無法忍受,只得趕緊大喝道:“何人與我擒下這個國賊?”

    許褚二話不說拍馬殺出,袁尚身邊也奔出了戰將梁岐,挺槍接住了許褚,結果也很當然,戰不十合,許褚就一刀把梁岐斬于馬下,袁尚軍大駭,許褚不肯滿足,又揮刀直取袁尚,袁尚大驚回馬就走,靠著赤兔馬的神駿,眨眼間就拉開了與許褚的距離,順利逃回自家隊伍深處,陶副主任見有機可乘,便立即擂鼓進攻,分出一半兵力沖擊敵陣。

    陣戰的結果毫無懸念,徐州軍隊雖然稍微有些疲憊,但將士大都身經百戰,又連戰連勝士氣高昂,攻殺間占據絕對優勢,袁尚軍卻是在兄弟內戰中已經耗空了實力,精銳力量傷亡殆盡,主力戰兵所剩無幾,余下的新兵鄉兵雖然數量不少,卻明顯的訓練不足和經驗奇缺,在陶副主任麾下的虎狼之師面前不要說還手之力了,就是招架起來都是萬分吃力,交戰不過片刻,原本就不夠嚴整的袁尚軍陣腳就已經開始松亂,漸露潰敗之象。

    看到這樣的場面,陶副主任臉上其實并沒有半點喜色,還嘆息道:“三舅子,何必呢?你根本就沒有半點翻盤希望,又何必要和我頑抗到底?以你和我的交情,投降到我這邊來,我還能虧待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多頑抗一天,北方的漢人百姓就多受一天的苦,我們也少一分抗衡漠北異族的力量,你這不是堅貞不屈,你這是糊涂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398章 幽州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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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小子,出來!有膽子就出來決一死戰!袁尚,你這個繡花枕頭,有種就滾出來決一死戰!匹夫!本將軍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徐州軍將士在山下營外叫罵,耀武揚威的挑釁,袁尚軍躲著山上營中,躲在壕溝柵欄和鹿角拒馬背后堅守,雖然徐州將士忌憚袁尚與陶副主任的親戚關系,辱罵挑釁時沒敢提及袁尚公子的祖先家人,罵詞明顯不夠給力,起不了多少挑釁作用——比方說這樣的罵詞用在陶副主任或者曹老大身上,那么這二位的臉上肯定是連個白印子都不會留下。
    心高氣傲的袁尚公子卻不同,前些年陶副主任在袁尚公子面前那可是一個勁拍馬屁的主,現在好嘛,拍馬屁的陶副主任竟然也敢騎到袁尚公子頭上拉屎撒尿了,這叫素來自負的袁尚公子如何忍受?所以聽到了這些叫罵后,袁尚公子是直氣得臉色發青,拳頭緊攥,全身顫抖,幾次想要打開營門,再次沖殺出去與徐州軍決戰!——可是,卻又沒有這個膽量。

    袁尚公子雖然有些志大才疏,但也不完全是傻子,再是怎么的怒不可遏也多少保持些冷靜,因為正午那場野外決戰,已經徹底粉碎了袁尚公子的最后信心了,兩萬袁尚軍在一萬多徐州軍的沖擊面前,不到半個時辰就徹底的陣腳大亂,進而徹底崩潰,被迫向著大營逃命,戰馬士兵自相踐踏,死者眾多,又被徐州軍一路追殺到營外,乘著袁尚敗兵蜂擁入營的機會猛沖猛殺,差點就乘勢沖進了袁尚軍大營,結果袁尚軍雖然靠著堅固營地和留營守軍居高臨下的的弓箭掩護,勉強擊退了徐州軍的沖鋒勢頭,但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僅僅是在大營門前,就被徐州軍陣斬首級近千!

    袁尚到現在還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敗的,交戰時為了謹慎起見,自己明明是布置了一個防御力十分強大的方圓陣,可是當徐州軍發起沖鋒時,方圓陣的堅實防線卻好象根本存在一樣,根本就擋不住徐州軍那怕一次沖擊,陣內的弓弩手還沒來得及放出三箭,外圍的槍矛兵隊伍就已經開始了潰亂,士兵爭先恐后的大步后退,督戰隊攔都不攔不住,臨時布置的鹿角拒馬就好象不存在一樣,眨眼之間就被徐州軍的杏黃色軍服徹底吞沒,不到一柱香時間,最前面的兩個千人方陣就潰不成軍。

    袁尚公子那時候還在努力的約束隊伍,企圖穩住陣腳,前兩個方陣的敗兵也還算爭氣,在老爸留下的基層老將率領下只往陣中甬道逃命,沒有沖擊后面的方陣給徐州軍打免費前鋒,可是徐州軍卻攻勢如潮,又毫不猶豫的繼續沖擊自軍大陣,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是袁尚公子也回憶不起細節來了,只記得自軍的方陣一個接一個的崩潰,徐州軍就好象打了雞血一樣,不斷的擊潰自軍方陣,自己的隊伍丟盔卸甲,敗兵多得連陣中甬道都無法容納,最后是兩萬大軍全面崩潰,袁尚公子第一個帶頭逃命。袁尚公子最后能回憶起來的,也就是徐州軍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與自軍隊伍抱頭鼠竄的哭爹喊娘聲音了。

    “主公!陶賊隊伍沖營了!”忽然響起的驚叫打斷了袁尚公子的回憶,袁尚公子趕緊抬頭看去時,見徐州軍隊挑釁無果后,果然向自軍營地發起了進攻,準備以武力沖進自軍營地殺人放火,袁尚公子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大喊大叫道:“放箭!放箭!快放箭!頂住!一定要我給我頂住!”

    還好,袁尚軍的這座大營是效仿公孫瓚的易京大營修建的,塹壕三重,中建土山營壘,鹿角拒馬層層保護,修建得十分堅固,又是屯于高處居高臨下而守,防守起來很占便宜,所以徐州軍雖然一度發起沖擊,最終還是被袁尚軍以亂箭飛石擊退,加之太陽已經開始落山,見攻營不下,陶副主任也就立即下令鳴金收兵,領著隊伍揚長而去,讓袁尚公子獲得了一次守營勝利。

    順便說一句,陶副主任其實早知道時間倉促,根本不可能攻破袁尚大營,發起進攻不過是借此試探袁尚軍的營內情況,尤其是乘機偵察袁尚軍營內的襄陽炮數量和位置,還有尋找袁尚軍的營防薄弱處,得到了這些答案后,陶副主任自然不會再讓將士白白犧牲了。

    不管陶副主任是主動撤退還是被擊退,看到徐州軍隊潮水一般退去,提心吊膽的袁尚軍隊伍還是松了口氣,大營內也響起了一些歡呼聲音,袁尚公子本人更是如同卸下千斤重擔,抹了把冷汗,道:“想不到陶賊隊伍的野戰如此厲害,看樣子以后我們必須得慎重出戰了,不到必要時就絕不出戰,堅守大營和城池為上。”

    “主公,我等今天早上就堅決反對你出戰,你就是不聽……。”逢紀苦笑著欲言又止,然后又道:“主公,既然你已經知道陶賊隊伍的厲害了,那以后就請不要再冒險了,還是安心的堅守營地城池,等待我們的援軍抵達吧。”

    “我不是冒險!”袁尚公子抗議,解釋道:“我是想給那些胡人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軍在陶賊面前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不敢過于放肆,只是沒想到……。唉,算了,事情過去就過去吧,別再提了。”

    嘆息完了,袁尚公子比得上陶副主任的俊美臉上又忽然露出了一些神秘笑容,微笑說道:“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先讓我那個該死妹夫猖狂幾天,等我們的援軍到了,我再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我敢打賭,我那個該天殺的妹夫,一定不會想到,我們的援軍會來得那么快,來得那么突然!更不會猜到我們援軍的來援路線!我們的援軍,到底是誰!”

    ………………

    “袁尚大營正面的霹靂車是天罡之數,三十六架。”陶副主任一邊親手在袁軍營防圖上標注袁軍襄陽炮位置,一邊分析道:“正面有三十六架,左右兩翼有清河和南皮城池保護,或許沒有布置霹靂車,但后營肯定有布置,所以不出所料的話,袁尚軍營中的霹靂車數量,至少在五十架以上,也許還有可能達到六十架,下了大本錢啊。”

    “袁尚軍的霹靂車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也有不方便移動的劣勢,我軍建造出相同數量的霹靂炮,應該就能和袁尚軍抗衡了。”劉曄也是分析,然后又皺眉說道:“不過我軍斥候早有探報,南皮這一帶已經沒有大的樹林可以采伐合用木材,想造這么多霹靂車,我們就必須從后方采伐木材運到前線,這可得花不少的時間。”

    “沒關系,該運就運吧,反正攻城時也要用。”有水路可以利用的陶副主任對此倒沒有多少擔心,又道:“不過以用不著造出五六十架,我看四十架就足夠了,我們的霹靂車可以靈活避彈,集中投擲,袁尚的霹靂車又不可能集中在一起使用,我們大可以一架一架的搗毀,一口一口的吃掉。”

    “好,臣下這就去安排。”劉曄點頭,然后又說道:“主公,從敵人的防務來看,這次的南皮大戰九成九又會是一場持久戰,為謹慎起見,我軍最好是分出一軍,去拿下南皮西北面的成平和樂成兩城,再分一軍駐扎北皮城,切斷南皮和幽州的直接聯系。如此一來,就算蔣奇、韓衍和牽招這些人突然出兵救援袁尚,我軍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陶副主任同意了這個建議,正與眾人商量分兵數量與帶兵將領時,帳外忽然有傳令兵來報,向陶副主任奏道:“啟稟主公,有一人做客商打扮,單騎從西北而來,自稱是幽州漁陽人,與主公是多年舊交,聞得主公統兵在此,特意前來拜見,懇請主公接見。”

    “我的多年舊交?”陶副主任一楞,驚訝道:“我這輩子從沒到過幽州,那來的什么幽州舊交?還多年舊交?”

    “啊?”來報信的傳令兵也是一楞,忙問道:“主公,那怎么辦?是把他趕走,還是拿下審問?”

    “還是帶到這里來吧。”陶副主任決定還是給那人一個機會,吩咐道:“把他帶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那一個多年舊交。文和先生,友若先生,巡營就請你們辛苦一趟了,子揚先生留下,幫我完善袁尚的營防圖。”

    傳令兵領命而去,賈老毒物和荀諶也領命出帳去巡視營防,結果沒過多久,那名自稱為陶副主任舊交的男子便被領進了中軍大帳,三十出頭的年紀,國字臉相貌端正,舉手投足間頗有文人的儒雅,也有軍人一板一眼的風范——但是記憶力一般的陶副主任,卻打破腦袋都想不起在那里見過這個男子。倒是那男子似乎十分熟識陶副主任,一進帳后就向陶副主任單膝跪倒,恭敬說道:“小人見過大漢太尉,陶公金安。”

    陶副主任上下打量這名男子,但還是想不出自己在那里見過這個男子,便疑惑問道:“你是我的舊交?”

    “不錯。”那男子鄭重點頭,還微笑說道:“數年前,小人曾經有幸與太尉見過數面,還十分榮幸的曾經與太尉把酒言歡,互相祝酒,只是事隔多年,陶公又政務軍務繁忙,對小人沒印象很正常。”

    通過察言觀色,發現那男子言語鎮定,毫無詐色不似作偽,陶副主任倒也不敢怠慢,忙道:“既如此,先生還請坐下說話,來人,為這位先生設坐,奉茶。”

    “謝陶公。”那男子拱手道謝,大大方方坐到了衛士指定的座位上,以軍人坐姿端坐,陶副主任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忙問道:“先生是武職?”

    “回陶公,小人曾經是武職,現在是文職。”那男子答道:“但小人也時常帶兵作戰,所以也習慣了武將身份。”

    陶副主任聽了更是狐疑,便又問道:“那么請問足下高姓大名,現在何處任職?還有,我們曾經在那里見過面?”

    “陶公恕罪,在回答陶公這個問題前,小人想斗膽先問陶公一個問題。”那男子不答反問,并立即問道:“敢問陶公,聽說陶公在邯鄲時,曾經了活埋了一千多胡人騎兵,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有。”陶副主任坦然回答。

    “那小人再斗膽問陶公一個問題。”那男子又問道:“敢問陶公,陶公當時坑殺胡騎,是因為惱恨胡人背義,賣主求榮對牽少將軍舉起屠刀,一怒之下斬殺不義胡人,借機向代郡牽子經示好?還是出于一時義憤,痛恨胡人殘害中原百姓,所以將之坑殺?”

    “大膽!”旁邊的劉曄有些發火,怒道:“汝乃何等人?竟敢如此對我家主公說話?”

    “無妨。”陶副主任明白這男子如此問定有深意,便也沒有介意,先是揮手制止劉曄,然后說道:“不瞞先生,你說的兩個原因都有,但也不是完全的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哦。”那男子有些意外,忙問道:“敢問陶公,能否告知還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

    “立威!”陶副主任回答得斬釘截鐵,“本太尉親征河北,目標并非冀州一隅之地!還有幽州和并州!這些地方都與烏桓、鮮卑蠻夷的控制地接壤,幽并二州戰火燃起,這些蠻夷胡人必然蠢蠢欲動,垂涎中原,本太尉如果對他們是稍有忍讓,他們便馬上就會得寸進尺,益發囂張,中原百姓也會立即深受其害,飽受荼毒,所以我必須對他們毫不留情,該殺就殺,以暴制暴,給他們一個沉重警告!”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后才問道:“那么再請問陶公,陶公這么做,就不怕把烏桓和鮮卑逼到了袁尚一方?全力支持袁尚與陶公抗衡?”

    “我求之不得!”陶副主任笑了,道:“烏桓鮮卑遠在漠北,我出兵征討耗時耗力,幽并百姓也會跟著受罪,他們主動上門來送死,正方便我把他們一網打盡,趕盡殺絕!”

    “陶公就這么痛恨胡人?”那男子驚訝問道。

    “錯了,我并非痛恨胡人,這只是我的天職使然。”陶副主任搖頭,又道:“自我華夏有史記載以來,北方蠻夷便是我華夏死敵,殺我華夏子民,侵我華夏土地,歷代君王無不將抵擋驅逐這些蠻夷視為頭等大事,我雖非君王,但我身為大漢太尉,朝廷首輔,便有義務為我華夏抵擋這些北方蠻夷,驅逐韃虜,護我中華!”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隨口瞎吹道:“況且,在我年少之時,聞得漠北蠻夷胡種荼毒我華夏百姓,我就曾經吟道:封侯非我意,但愿北疆平!后又做了一首打油詩,表達胸中情懷!”

    “是嗎?”那男子露出了一些喜色,忙又問道:“敢問陶公,是何詩句?”

    “一首拙作,先生莫笑。”陶副主任又謙虛了一句,這才吟道:“我當時做的打油詩是: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封侯非我意,但愿北疆平!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那男子低聲復述了一句,又下意識的攥了攥拳頭,這才感嘆道:“陶公詩詞,果然句句都是慷慨激昂,小人一直認為,陶公在徐州城下時,吟出的‘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和‘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還有‘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已是詩詞慷慨之極,今日又聽到陶公的這句詞,這首詩,才知道陶公的胸懷,還遠遠不只如此。”

    “你還知道我吟的這幾句詩詞?”陶副主任一楞。

    “小人知道,因為小人也是當事人。”那男子點頭,又道:“當時小人在徐州城墻上,還親眼看到了陶公為了徐州百姓,當眾跳入曹賊油鍋的壯舉!”

    “當時你在徐州城墻上?!”陶副主任吃驚得跳了起來,再仔細回憶當年往事時,陶副主任又猛的想起了一件大事,指著那名男子驚叫道:“想起來了!當時我父親給劉備接風洗塵時,你也在席上,哦,對了,你當時就坐在趙云的旁邊,我是和你喝過酒!”

    見眼高于頂的陶副主任終于想起了自己,那男子這才離席向陶副主任重新下拜,恭敬說道:“漁陽太守府長史田豫,拜見陶太尉!九年前,小人隨劉備同到徐州救援,當時小人是劉備麾下的牙將,頗得劉備賞識,老陶公表奏劉備為豫州刺史后,小人辭出了劉備隊伍,回到了幽州漁陽老家。”

    “你是劉備的舊部?”陶副主任先是有些警惕,忙問道:“田將軍,既然你頗得劉備賞識,為何又要辭出劉備隊伍?”

    “因為豫的母親年老,無人照顧,劉備又要常駐小沛,豫就辭出了劉備隊伍。”田豫解釋,又恭敬說道:“也虧得豫當初及時辭出了劉備隊伍,不然的話,豫現在即便不是太尉之敵,也早已命喪太尉之手了。豫當時真是說什么都沒有想到,當時還是一介書生的太尉,今日竟然會有如此之成就。”

    陶副主任大笑,對田豫多少放下些心,又把田豫扶了坐下,吩咐上酒上菜給田豫接風洗塵,仔細問起田豫離開徐州后發生的事,這才知道田豫離開了皇叔軍回到老家后,又被公孫瓚任命為了東州縣令,以為一縣之力頂住了大袁三公上萬軍隊的進攻而聲名大振,后被漁陽太守鮮于輔征為長史,在任上干得頗為出色。了解了這些情況后,陶副主任忙又問道:“田將軍,你這次來,是為何事?”

    “兩件事。”田豫答道:“第一件事,來替鮮于輔向太尉遞交降表,鮮于太守愿率漁陽全郡軍民歸降太尉,接受太尉號令,請太尉接受。”

    說著,田豫拿出了鮮于輔的降書,雙手捧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陶副主任見了又喜又疑,忙問道:“田將軍,鮮于太守于我有殺弟之仇,他的弟弟鮮于銀,便是死在我軍手中,他如何會主動請降于我?”

    “是豫勸說鮮于太守做出這個決定的。”田豫恭敬答道:“蔣奇大敗回到幽州后,烏桓與鮮卑諸部乘機侵犯幽州邊境,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幽州軍隊防不勝防,漁陽也飽受其害。豫便勸說鮮于太守說,袁氏大勢已去,陶公你胸懷大志,恩威并重,民心所向,最終能夠安定天下的,一定是陶公你,應該趕緊投奔,不要等著以后遭禍。又說鮮于銀是死在沙場,刀槍無眼,并怪不得陶公你,況且陶公你有王霸之志,必然不計私怨,予鮮于輔重用寵尊,以明德于四海。鮮于太守覺得我說得有理,就下定了這個決心。”

    “好,好,辛苦將軍了,辛苦將軍了。”陶副主任大喜,忙道:“田將軍這番勸降有功,我也當對你從重封賞,這樣吧……。”

    “陶公且慢。”田豫忙打斷了陶副主任的話,說道:“陶公,封賞不急,還有一件大事,豫必須向你立即稟報,請陶公早做準備。”

    “何事?”陶副主任忙問道。

    “烏桓賊酋蹋頓來了。”田豫臉色凝重的說道:“豫與鮮于輔收到急報,蹋頓借口收到袁尚求救,親率兩萬多烏桓鐵騎越過盧龍塞,取道右北平,一路南下往南皮而來,俊靡和徐無二縣都已淪陷,算路程,最多五六天之內,蹋頓鐵騎就能抵達南皮!”

    “來得這么快?”陶副主任和劉曄都是一驚。

    田豫點頭,又趕緊說道:“還有一點,我們還探到,蹋頓這次是準備走泉州、章武和浮陽這條路直接南下,突然出現在南皮正北,這條路只有漳水一條河流阻攔,過了漳水后,幾百里地便再無大河可以阻攔騎兵,地勢開闊平坦,正是蹋頓的胡人鐵騎馳騁之地,陶公還請千萬小心!”

    “走浮陽這條路?!”陶副主任語氣有些重,表情也有些古怪。

    “正是。”田豫趕緊說道:“請陶公恕罪,蹋頓鐵騎經過的泉州,雖歸漁陽管轄,但我們的力量無法阻攔這么多蹋頓騎兵,并非我軍不愿為陶公阻攔這支胡兵,實在是力所不及,請陶公明查!”

    “沒關系,不必你們阻攔。”陶副主任笑了起來,道:“田將軍可速做書與鮮于太守,讓他不必浪費力量阻擊,盡管放蹋頓南下就是了,然后在泉州布置兵馬,準備攔截蹋頓的敗逃北上道路。”

    “還有,速度要快。”劉曄也笑著說道:“千萬別是蹋頓已經被我們擊垮了,你們的攔截兵馬還沒有布置到位,那可就錯過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了。”

    “啊!”田豫瞪大了眼睛,忙提醒道:“陶公,你可不要輕敵啊,浮陽這條路地勢開闊,又沒有山川河流可以依仗堅守,是蠻夷騎兵最能發揮戰力的理想所在,胡人騎兵雖然罪該萬死,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啊。”

    “浮陽這條路的地勢開闊,這點我早就從荀諶那里知道了。”陶副主任笑道:“所以我只會分兵去守成平和樂成,根本就不用擔心浮陽這條路,既然蹋頓敢走這條路來送死,我就滿足他找死的心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399章 戰烏桓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風輕云淡,天空碧藍如洗,黃河水幾萬年沖積出來的河北平原堆綠疊翠,碧波浩瀚,宛如草原風光,卻又比草原多出了郁郁蔥蔥的樹林,棋格丈量的田地,風景更妙,富庶更勝。 m.

    在這幾天,這片富庶而又美麗的土地上迎來了一批來自遠方的客人,哦不,準確來說是迎來一批來自漠北的強盜,兩萬多披發結辮的塞外胡人騎著駿馬,先是渡過了漳水,然后把章武縣城洗劫一空,接著又浩浩蕩蕩的往著南面來了,離開章武時,這支隊伍里多出了搶來的無數大大小小的包裹,多出了女子的哭泣聲與胡人難聽的淫笑聲,還有好幾百輛滿載著糧食財物的牛車馬車。

    章武令是奉袁尚之命打開了城門,讓這批胡人就地補給的,結果這批胡人離開后,太平了好幾年的章武城徹底成了一片廢墟,街道上到處都是尸體,也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房屋,奉命開城的章武令因為阻止胡人侵犯他的妻女,也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體,與自家的宅院一起化為了灰燼。

    南下的時候,四十歲出頭的烏桓王蹋頓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意氣風發,趾高氣昂,走在蹋頓旁邊的,則是袁尚火線任命的冀州治中兼求援使者盧水人張興,滿臉諂媚的不斷向蹋頓介紹南面情況,“大王,章武到南皮的距離是兩百六十里,一路都是平原,沒什么河流阻隔,以大王的行軍速度,快的話三天,慢的話最多四天,就可以趕到南皮城下。我家主公已經南皮里為大王的鐵騎備足了糧草,大王請盡管放心。”

    “路上還有沒有冀州的城池了?”蹋頓問道。

    “有一座浮陽城。但是不當道,大王可去可不去。”張興趕緊答道。

    “既然有城池,那就去吧。”蹋頓大模大樣的說道:“我們烏桓鐵騎千里來救你們主公,勇士們累了,戰馬也累了,有城池就要進去歇歇,不然怎么替你們主公打敗陶應?奪回你們的冀州城池土地?”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張興趕緊點頭哈腰,“大王請放心。到地方的時候小人會給大王帶路,也會叫浮陽令打開城門迎接大王入城,讓大王和烏桓勇士在城里休息。”

    蹋頓哈哈大笑,很是滿意張興的回答,也很得意自己對機會的把握能力。以前公孫瓚和袁紹在時,烏桓部落就連越過秦長城都難,那敢夢想什么踏足中原,深入冀州腹地?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因為一個叫陶應的漢人突然崛起,袁紹的倆個兒子袁譚和袁尚就爭先恐后的派人來請自己進兵中原,自己也不顧死鬼丘力居兒子樓班單于的反對。答應了出兵救袁,堅持帶著這兩萬多烏桓鐵騎越過了盧龍塞,進入了幽州。

    結果呢,樓班擔心的最大攔路虎蔣奇和牽招。恰好莫名其妙的被陶應打得半殘,又被鮮卑部落和左賢王那幫人牽制得喘不過氣來,竟然分不出一支軍隊來阻攔自己南下,兩萬多烏桓鐵騎就這么輕而易舉的穿過了幽州。來到了冀州這富庶之地快活逍遙,蹋頓現在都已經想象不出。如果摟班那幫人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情況,臉上后悔和羨慕的表情,該是何等之精彩?到富庶繁華的中原大地盡情搶掠,那可是每一個胡人最大的夢想啊!

    突然之間,蹋頓都有些想要感謝那個叫陶應的漢人大官了,如果不是他攻打冀州,袁家兄弟怎么可能哭著喊著許出無數代價,懇求自己帶著烏桓鐵騎南下中原?又怎么可能命令沿途經過的城池全部打開城門,讓自己帶著軍隊進城逍遙快活?所以蹋頓很快就下定了決心,等自己抓到那個叫陶應的漢人時,一定會給他一個痛快,不會象自己往常的習慣一樣,把他的四肢斬斷讓他慢慢痛死。

    蹋頓在憧憬美好未來的時候,他旁邊的張興也在憧憬未來的美好,張興當然知道蹋頓堅持要進浮陽的原因,但無所謂,浮陽并不是張興的家鄉,出什么事都與張興無關,自己只要把蹋頓這兩萬多鐵騎帶到南皮,今后的榮華富貴也就有了保證了,一想到自己當上名副其實的冀州治中后的風光無限,張興就有一種想要放聲大笑的得意沖動。

    一起得意忘形的時候,旁邊的士兵卻操著難聽的胡語大叫起來,說是前方似乎有異常聲音,蹋頓和精通胡語的張興趕緊停止美好幻想,側耳細聽,果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些古怪聲音,仔細分辨時,又發現好象是有一群人在整齊唱歌,歌詞優雅,氣調動聽,對漢語不是很熟悉的蹋頓卻聽不懂是什么歌詞,只得向張興問道:“前面是不是在唱歌?什么歌詞?”

    讀過幾年書的張興表情有些古怪,半晌才答道:“回大王,唱的是我們漢人的一首詩詞,詩詞叫做關雎,在我們漢地只要讀過書的,基本上都念過這首詩,可是把這首詩當成歌來唱,小人還從來沒有見過聽過。”

    “詩詞?”蹋頓有些發怒,咆哮道:“本大王最恨詩詞,一句都聽不懂!”

    “大王,過去把他們殺光!”旁邊的蹋頓副手難摟開口,惡狠狠的說道:“聽聲音人數不少,去把他們全部殺光!為我們烏桓部落這次南征祭旗!”

    蹋頓也不猶豫,象野獸一樣的嚎叫了幾聲,發出了沖鋒命令,然后第一個沖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兩萬多烏桓鐵騎就象群群餓狼,嚎叫著紛紛跟上,鋪天蓋地的沖向正南面,烏壓壓如蝗蟲壓境,張興也趕緊拍馬跟上,心里則冷笑說,“八成是那個權貴帶著家仆出城圍獵,臨時興起讓家仆擊節作歌,活該你們倒霉!不過也不對啊,章武城里的大戶都被蹋頓大王的隊伍殺光了,那還有什么大戶出城圍獵?難道是城外亭里的大戶?”

    帶著這個疑問,很快的,張興就隨著蹋頓的隊伍沖到了聲源近處,可是到得現場一看。張興和蹋頓卻又瞪大了眼,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一支為數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穿著與冀州軍不同的杏黃色軍服,打著與眾不同的白底黑字軍旗,排著五個整齊而又疏松的橫隊,正在面帶笑容的放喉高歌,不僅絲毫沒有因為蹋頓隊伍的逼近而驚慌失措,相反還唱得更是大聲賣力。就好象是打算用歌聲來迎接蹋頓這群來自沙漠草原的惡狼一樣。

    “那來的隊伍?”蹋頓也不是笨人,雖然發現前面的騎兵隊伍穿著與冀州軍不同顏色的軍服,但為了謹慎起見,蹋頓還是命令軍隊停止前進,在那支騎兵隊伍的一百多步外勒住了戰馬。向張興問道:“是不是你們的隊伍?”

    “不是,是我們敵人陶應奸賊的隊伍。”張興趕緊指出對面敵人的身份,又疑惑的說道:“可是不對啊,這里距離南皮足足有兩百多里,這么點陶應賊軍騎兵,怎么敢跑到這里來?”

    “不是你們的隊伍就好。”蹋頓大喜,向左右大吼道:“兒郎們。是我們的敵人!沖上去,把他們全部殺光!誰殺得最多,下一座城里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的!”

    “烏拉!”雜亂不整的烏桓隊伍中頓時爆發出了歡呼聲,吼叫著爭先恐后的殺向對面的敵人。蹋頓的兒子喧謁還沖在最前面,也吼叫得最為大聲,說什么都要下一座城池里最漂亮的女人摟在懷里。

    “果然是化外蠻夷,一群野獸。”看到蹋頓隊伍張牙舞爪的直接沖來。親自領兵來此的陶副主任嘀咕了一聲,又冷哼道:“鐵木真。阿骨打,野豬皮,希望你們的祖宗就在這支隊伍里!”

    哼完了,陶副主任隨口下令,旁邊的年斌飛快打出旗號,前兩隊的君子軍重騎也立即掉頭,后面三隊的輕騎則依次上前,在高速沖鋒中拉弓放箭,把弓箭準確射向對面來敵——現在的君子可不是九年前那支幾十支箭才能射死一名敵人的君子了,九年多時間的實戰考驗與從不間斷的練習下來,君子軍的箭術不僅早已是脫胎換骨,還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第一波五百支羽箭射出,就至少有七成準確命中了目標!

    和君子軍所有的倒霉敵人一樣,早已經習慣了沖鋒刺砍和勒馬放箭的烏桓騎兵,第一次見到了這么多騎兵在高速沖鋒中拉弓放箭,都是個個大吃一驚措手不及,中箭落馬者頓時不計其數,受傷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蹋頓之子喧謁因為沖在最前面,身上又穿著不知從那里搶來的魚鱗甲,成了第一波君子軍輕騎的首要目標,連人帶馬身受十一箭,其中一箭還不偏不倚的正中喧謁面門,由鼻入腦當場摔下戰馬,還連一聲象樣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收勢不及的后兵馬蹄踏破了肚腸,立即就到了地府去摟抱女鬼。

    “喧謁!”距離不遠的蹋頓親眼看到兒子慘死,頓時就難以置信的慘叫了起來,可是不等蹋頓沖到兒子面前檢查死活,君子軍的第二波和第三波輕騎又已經襲來,同樣是把弓箭準確射向蹋頓隊伍,躲避不及的烏桓士兵再次紛紛中箭,慘叫不絕。接著君子軍馬上又施展自軍的另一項拿手絕技,重騎在前,輕騎在后,保持著五個橫隊的嚴整隊形,有條不紊的向后撤退。

    “喧謁!喧謁!”蹋頓終于有機會沖到了兒子的身邊,可是讓蹋頓絕望和憤怒到了極點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不僅肚子已經被馬蹄踏穿,一支致命的羽箭還從鼻腔入腦,深深的插進了他獨生子的腦袋,鮮血和腦漿一起涌出鼻子,就是媽媽的祖石也救不回他了。

    “大王,請節哀。”張興顫抖著勸道。

    “啪”一聲,狂怒中的蹋頓重重一記耳光抽在了張興臉上,直抽得張興是滿臉開花,連牙齒都斷了兩顆,然后蹋頓一把抓起馬刀,放聲狂吼道:“追!追!不管追到那里!也要把這些漢狗全部殺光,一個不留,給我兒子報仇!”

    烏桓騎兵的全力追擊,當然正中了君子軍的下懷,但君子軍并沒有急著施展看家絕技曼古歹,而是很有耐心的牽著蹋頓的隊伍向南狂奔,并且靠著千錘百煉出來的騎術。小心控制著戰馬,保持與背后敵人的距離,既不給敵人追上的機會,又讓敵人看到追上自軍的希望,牽著敵人大隊飛快向南疾馳。

    回頭看了看怪叫著緊追不舍的蹋頓隊伍,君子軍現在的主帥年斌笑了,向陶副主任說道:“主公,其實你真應該聽軍師他們的勸,留在南皮大營里靜侯佳音。象這樣的敵人,在這樣的地形上,末將有十成把握把他們干掉!”

    “我知道你行,不過我必須要來。”陶副主任隨口答道:“這是我軍與胡人的第一戰,我如果不親臨戰場。不親自指揮這場大戰,不親自把這些該死的胡狗殺光宰絕,那我這一輩子都會后悔!”

    “末將明白了。”年斌點頭,又輕松的笑道:“大名鼎鼎的烏桓騎兵,居然也不過如此,既沒隊形,又沒陣列。不用我們君子軍出手,光靠我們的普通騎兵,就足以收拾他們了!”

    “年斌,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有一句話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你了。”陶副主任先回頭仔細看了敵人情況,然后語氣嚴肅的說道:“記住我這句話,永遠不要小看和相信這些胡人!這些胡人現在確實還是一群烏合之眾,不是我們漢人正規軍的對手。但是他們會學習,會效仿。我們對他們只要稍有疏忽,給了他們機會崛起和凝聚成團,那我們漢人就是大禍來臨了!”

    “所以你要記住,對待這些胡人,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殺,一個是分化,殺光他們的強盛者,分化和離間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互相削弱,一邊分化削弱他們一邊找機會就殺光他們,永遠不要給他們崛起的機會!永遠不要給他們抱成一團強大的機會!”

    “還有。”陶副主任又微笑著補充道:“十年前我帶著你們建立這支君子軍時,除了要讓你們抵御我們在中原的敵人外,還要讓你們變成一批種子,讓你們將來組建和訓練更多的君子軍,去替我們漢人消滅和殺光塞外漠北的所有胡人蠻夷!你和高寵、陳銘這些人,將來我都會委以重任,好好的給我殺這些胡人,你們雖然都出身寒微,但只要你們把胡人殺夠了,殺足了,當上太守、當上刺史也是大有希望!”

    年斌興奮的大聲唱諾,又回頭看了看敵情,說道:“主公,敵人的前后已經開始脫節,末將建議,我們應該拉開一些距離,讓敵人停下來整隊,然后再掉頭誘敵,這樣就能把更多的敵人誘進我們的包圍圈。”

    “好,會用腦子打仗,看來我們蟄伏了快十年的年將軍,開始要展露頭角了。”陶副主任大笑,命令道:“打信號,全軍加速沖鋒,拉開和敵人的距離,讓敵人整隊會合!”

    這一天,曾經一度擔任過烏桓單于又自稱烏桓王的蹋頓,遭受到了他這一輩子以來的最大屈辱,兒子陣亡不說,追不上殺子兇手也不說,他前后脫節的隊伍,剛剛重新匯聚在一起,他的殺子兇手們又忽然掉頭殺了回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通亂箭招待,然后又掉頭就跑,而他的隊伍再重新追擊時,卻又說什么都追不上這些敵人,只能是遙遙的跟在敵人的屁股后面吃灰,差不多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蹋頓徹底的憤怒了,命令軍隊扔下一切不必要的負擔給后軍看守,領著大部分的主力狂奔追殺,說什么都要追上前方那支比游牧騎兵還象游牧騎兵的敵人,為兒子報仇!也為縱橫塞北的烏桓鐵騎正名!

    在另一名君子軍將領高寵的建議下,君子軍開始了零星的回頭放箭,既積少成多的射殺敵人,又繼續挑釁和激怒敵人全力追擊——在沒有馬鐙和高橋馬鞍的情況下,騎術高手也偶爾做出這樣的動作,這么做并不會很快引起敵人的懷疑。

    蹋頓隊伍中的騎術高手也在沖鋒中放箭射擊,與君子軍展開不知多少年后才應該出現的騎射戰,但是在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戰術的君子軍面前,這樣的零星騎射對君子軍卻起不了多少作用,取得的戰果寥寥無幾,貼身穿著防箭紗衣的君子軍騎兵即便中箭,也不容易致命和重傷。

    如此一追一逃的狂奔出了六十余里后,當蹋頓的隊伍第二次被迫停下整隊時,君子軍終于拿出了看家絕技曼古歹,用一千年后游牧民族發明的騎兵戰術,來對付他們的祖輩先人。而在這種冷兵器時代的輕騎兵顛峰戰術面前,烏桓騎兵只有一個命運,那就是變成毫無還手之力的活動箭靶子!

    “嘣嘣嘣嘣嘣!”弓弦的震動聲就象是大群蜜蜂的振翅聲,始終都在君子軍的騎兵隊伍中回響不絕,羽箭的破空呼嘯聲則在天空中回蕩,一支支一**箭鏃呼嘯旋轉著,或直線,或弧線,接連不斷的射向烏桓騎兵的隊伍,惡貫滿盈的烏桓兵凄厲的慘叫著不斷摔下戰馬,被弓箭射死和墜馬而死者接連不斷,難以置信的慘叫驚呼聲音,也在烏桓騎兵的隊伍中爭先恐后的響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驚叫得最大聲的還是蹋頓本人,震驚之下,蹋頓甚至都忘記了去指揮軍隊,只是吼叫驚呼,“中原的漢人里,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騎術高手?一邊向前沖鋒一邊回頭放箭,就是我們騎術最好的烏桓勇士,也不可能接連使出這樣的動作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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