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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告1段落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陶副主任與三舅子袁尚之間神圣而又牢不可破的聯盟,終于還是出現了裂痕,還是難以修復的巨大裂痕,罪魁禍首也不是別人,就是陶副主任和袁尚,這對曾經親密無間得差點穿一條褲子的好郎舅!

    起因當然是聯手劫殺高干和蔣義渠率領的袁譚軍北線主力的問題,第二次官渡大戰后,被徐州軍隊擊敗的袁譚因為南線主力基本覆沒,已然無力抗衡陶副主任親自率領的徐州主力,不得已選擇了率領殘兵敗將逃往河內,到并州去圖謀東山再起,同時命令高干與蔣義渠放棄濮陽、黎陽等實際上已經被孤立的兗州控制地,優先保存軍隊撤往河內與自己會合。

    前文說過,袁譚放棄官渡撤往河內時,高干和蔣義渠率領的四萬多袁譚軍主力,正被袁尚公子率領的冀州隊伍與徐州軍偏師陳到隊伍南北包夾,當時陳到的隊伍駐扎在濮陽南面四十里外的離狐,袁尚公子的隊伍駐扎在距離黎陽八十里的蕩陰一帶,如果兩支軍隊真正能夠齊心協力的話,就算不能全殲高干和蔣義渠率領的袁譚軍主力,也起碼可以利用袁譚軍臨陣大撤退的機會,重創和削弱袁譚麾下這支最能打的隊伍,形勢對陶袁聯軍而言相當有利。

    壞事就壞在這齊心協力上,陶副主任命令陳到率領三萬偏師駐扎離狐,名譽上是接應袁尚,實際目的則是監視這支袁譚軍主力,不讓他們可以放心迅速的回援官渡戰場,壓根就沒想過給袁尚公子當炮灰。而很不幸的是,袁尚公子卻一直盼著妹夫的隊伍給自己當炮灰,希望仗讓妹夫打,人讓妹夫死。便宜自己來占,結果這么一來,事情自然就杯具了。

    高干與蔣義渠的隊伍撤離最后的兗州控制地時,走的是朝歌到懷縣這條路,從地理上來看應該是袁尚軍承擔主要的追擊任務,位居黃河以南的陳到隊伍頂多只是輔助。可是袁尚公子為了保存實力,竟然以書信命令陳到率軍全力追擊,還異想天開的命令陳到不惜代價搶占汲縣,切斷袁譚軍歸路;然而陳到既不是袁尚的部下。也得到陶副主任的密令要保存實力,自然不鳥袁尚公子的這道命令,只是立即率軍北上,拿下了被袁譚軍放棄的濮陽重鎮。

    拿下了濮陽還不算,陳到麾下部將楊沿奉命監視袁譚軍撤過黃河。一路尾隨到了黎陽的黃河渡口時,發現駐扎在黎陽城中的袁譚軍也是棄城而走,距離太遠的袁尚公子隊伍卻還沒有趕到黎陽,接管這座軍事要地,貪功心切的楊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搶渡了黃河接管了黎陽城,為徐州軍奪得了這座可以直插鄴城的橋頭堡。

    黎陽對冀州的重要性在前文中只是偶有提及。這里詳細介紹一下,從戰略角度而言,只有幾千人口的黎陽小城絕對算得上冀州南線的第一戰略要地,因為這座城池的旁邊不僅就是白馬渡口。還距離袁尚軍的大本營鄴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離,是徐州軍隊襲取鄴城的必經之地。而更要命的是,黎陽城下的白溝水,還是進入冀州腹地的北上入口。控制了黎陽這個白溝水入口,徐州軍隊的船只可以通過運河和天然河流。把糧草直接送到鄴郡城下和冀州腹地,甚至送到幽州境內,送到那時候叫薊門現在叫北京的幽州心臟薊門城下!歷史上曹老大攻滅袁家兄弟拿下冀幽二州,糧草也全都是從這條白溝水運輸北上!

    追擊攔截的命令被徐州軍隊拒絕了,南線重地黎陽城也被徐州軍乘機搶了,袁尚公子胸中的憤怒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逢紀和李孚死死拉著,袁尚公子簡直連放棄追擊袁譚軍先拉著軍隊武力奪回黎陽城的心思都有!而好不容易聽了逢紀和李孚的勸說全力追擊袁譚軍殘部時,開戰時躲得太遠的袁尚公子也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一番追擊下來,袁尚公子只消滅了幾百袁譚軍殿后隊伍,自己還付出基本相等的代價,眼睜睜的看著袁譚軍主力撤過了清水,深入了河內腹地。

    無可奈何的結束了準備嚴重不足的追殺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要奪回黎陽,逢紀和李孚再次死勸阻止,留守鄴城的審配也寄書勸阻,說明眼下袁譚未滅,絕對不能與蒸蒸日上的徐州軍隊翻臉開戰,建議袁尚公子通過外交手段要求陶副主任歸還黎陽重地,并且締結滅譚盟約,盡快聯手殲滅已經撤往并州的袁譚隊伍,不給袁譚喘息機會。袁尚公子對審配的話還是能聽得進去的,很快就派出了李孚為使,南下許昌來與陶副主任當面交涉了。

    因為從來沒有到過黎陽的緣故,李孚抵達許昌向陶副主任呈交書信時,對黎陽情況不夠熟悉的陶副主任還埋怨道:“這個陳到,吃錯藥了,怎么把冀州的城池也奪了?元方,給陳到去一道書信,讓他……。”

    “咳!咳!”在冀州廝混多年的荀諶第一個咳嗽了起來,接著賈老毒物和劉曄、是儀也想是被傳染了感冒一樣,紛紛大聲咳嗽了起來,陶副主任驚訝的看了幾個幫兇走狗一眼,見幾個幫兇走狗都在殺雞抹脖子一樣的給自己使眼色,陶副主任這才趕緊改口說道:“子憲先生遠來辛苦,可以先到館驛休息,締盟滅譚之事,容我與眾人仔細商量,子憲先生放心,三公子是我妻兄,他的要求,我自然不會拒絕。”

    雖然明知道荀諶故意咳嗽沒安什么好心,但是形勢不如人,李孚也只好是佯做不知,謝了陶副主任后隨衛士下去休息。而李孚前腳剛走,荀諶馬上就從墻旁邊的書架上取來冀州地圖,放在陶副主任面前攤開,苦笑說道:“主公,你仔細看看黎陽的位置吧,尤其是注意黎陽城下的白溝水航運,都可以通航到冀州和幽州的什么位置?”

    仔細看了曾經看過的冀州地圖。又用手指比劃了白溝水航運的北上連接地,絕對沒有過目不望之能的陶副主任很快就驚叫了起來,“我的天!想不到白溝水和這么多河流有聯系,竟然可以連接差不多所有的冀州重鎮,還可以把糧草用船運直接送進幽州!這樣的好地方,我怎么從來就沒有留心過?!”

    “不只是糧船。”荀諶哼道:“絕大部分的河段,兩百人左右的兵船也可以通航!把黎陽還給袁尚容易,再想拿回來就難了!假如我們與袁尚翻臉開戰,黎陽必是袁尚軍全力堅守的第一重鎮!”

    “還好我沒把話說完。”陶副主任差點出了一身冷汗。慶幸道:“幸虧友若先生和諸公及時提醒,不然的話,我們這次可就虧大了。”

    “黎陽絕不能還。”人品不錯的是儀也斬釘截鐵的說道:“黎陽握在我軍手中,我軍進可攻,退可守。不僅占據兗州北線的戰略主動,還可以防著袁尚在我們南線生變時胡來!”

    “是不能還。”劉曄也是點頭,又建議道:“主公,不妨以袁譚余黨幽州蔣奇為借口,就說我們打算協助袁尚剿滅蔣奇,運糧助他需要黎陽這個水路入口,以此為由拒絕歸還黎陽。至少是暫不歸還,跟他借了用幾年。”

    “這么做,是不是太過份了?不管怎么說,袁尚也是我們的盟友。”陶副主任難得在關于臉皮厚度方面有些猶豫。

    “素曄直言。主公與袁尚之間的親密同盟關系,恐怕也是走到盡頭了。”劉曄答道:“從陳叔至報告軍情來看,袁尚與我軍同盟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借我軍之手消滅袁譚。助他一統冀幽并三州,且還是希望由我軍滅袁譚。他收獲戰果,如此貪得無厭,又如此得寸進尺,和這樣的盟友合作,盟約破裂也只是遲早的事。”

    “這點我當然知道。”陶副主任點頭,又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們強占著黎陽戰略重地不還,袁尚和審配必然明白我軍遲早要對他下手,間接把他們逼到了袁譚那邊,如果袁譚、袁尚兄弟聯手與我軍做對,我們再想吞并冀幽并三州,難度就有點大了。”

    “關于這一點,主公絕對不用擔心。”老奸巨滑的賈老毒物終于開口,微笑說道:“袁譚與袁尚雖為異母兄弟,名為骨肉,實為仇敵,又各自樹黨,全力相爭,矛盾決計無法調和,且不說聯手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我們真把袁尚逼到了袁譚一邊,袁氏兄弟也決計不會真心拋棄前嫌攜手合作。不僅如此,袁氏兄弟締盟停戰之后,必生乘機吞并對方之意!所以主公大可放心拒絕交還黎陽,一邊乘機消化兗州新占土地,一邊坐觀袁氏兄弟動靜,靜侯其變,待其變成,可一舉而定矣!”

    陶副主任盤算了半晌,終于還是點頭說道:“好,就這么辦,借口助他袁尚攻滅蔣奇需要水路入口,拒絕交還黎陽!對了,再順便給袁尚表一個冀幽并三州牧的官職,算是給他袁尚的補償。”

    順便說一句,朋友們可能注意到了一點,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似乎都忘記了考慮一個問題,如果袁尚以武力奪回黎陽怎么辦?答案很簡單,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巴不得袁尚這么做,因為如此一來,和袁尚公子曾經關系無比親密的陶副主任,就有了名正言順向三舅子開戰的借口不是?

    ……………………

    李孚帶著陶副主任的答復與漢獻帝冊封袁尚公子為冀幽并三州牧的旨意回到鄴城,早前自封為荊幽并青兗五州牧的袁尚公子也頓時氣炸了肚皮,不顧眾人勸阻,竟然當場把漢獻帝的圣旨和陶副主任的書信撕得粉碎,狂吼怒罵道:“奸賊!狗賊!受我袁氏許多大恩,如今翅膀硬了,就想騎到我的頭上拉屎拉尿了!傳令下去,馬上集結兵馬,我要親自去奪回黎陽重地!”

    “主公不可!”審配趕緊勸阻,道:“武力奪回黎陽,必然導致我軍與徐州軍全面開戰,目前陶應已然坐擁四州之地,兵強馬壯,麾下戴甲之士已過四十萬,而我軍四面受敵,冀州境內又叛亂四起。實力上處于絕對下風,此時與陶應開戰,只會給陶應乘機鯨吞冀州的最好借口!”

    “那黎陽怎么辦?”袁尚大吼道:“陶賊占著黎陽,隨時都可以出兵攻打鄴城,也隨時都可以通過水路運糧北上,攻打冀州的各大重鎮,難道就這么讓他用刀一直架在我的脖子上,想什么時候動手就什么時候動手?”

    “實力不如人,也只好暫時忍讓了。”審配垂頭喪氣的回答。又強打精神說道:“還好,陶賊剛占了兗州全境,急需時間穩定人心,蕩平各地殘余反抗城池,短時間內難以全面入侵冀州。所以主公只要暫時忍讓,默許陶賊占據黎陽,就可以爭取到整兵備戰的時間,待到穩定了冀州內部,發揮了我們冀州錢糧人口甲于天下的優勢,便也用不著太過害怕陶賊威脅了。”

    “主公,審配先生所言極是。”李孚也勸道:“臣下這番出使許昌。親眼目睹了陶應的軍容之盛,實力士氣確實遠在我軍之上,而我軍內部還有中山王凌與黑山張燕的內患,內患不除。何以攘外?不如就依審配先生之言暫且忍讓,暫時先保持與陶應的友好關系,爭取時間穩定內部,然后先破袁譚蔣奇。收納并幽二州,最后再圖謀復仇。不然的話。我軍一旦與陶應開戰,袁譚又乘機來攻,如何抵擋?”

    好說歹說,袁尚公子總算是打消了武力奪回黎陽重鎮的念頭,又問起下一步該怎么辦時,審配建議道:“配認為,眼下我們應該乘著袁譚官渡大敗元氣未復的機會,兵分兩路,一路出兵中山蕩平王凌叛亂,一路乘虛攻打壺關重地,只要拿下了壺關重地,我軍也就掌握了對袁譚作戰的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立于不敗之地!”

    袁尚公子點頭稱是,當下袁尚立即作書與惡霸妹夫,同意將黎陽暫時借給妹夫,又分兵兩路,一路由親信大將尹楷率軍一萬五千,出兵西進去攻打壺關咽喉,一路由袁尚公子親自率領,出兵兩萬去攻打發起叛亂的中山太守王凌,審配則繼續留守鄴城。與此同時,袁尚公子又聽了審配的建議,遣使急赴幽州聯系蔣奇,賜予金銀珠寶以做安撫,盡可能的招攬蔣奇,至少也不讓蔣奇出兵接應王凌。

    已經與袁譚失去直接聯系的蔣奇還算乖巧,知道以自己的威信還不足以舉兵獨立,干脆就打出了中立旗號,對袁譚和袁尚的收買籠絡都來者不拒,誰也不打也說不幫,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幫著老頑固王允的侄子小頑固王凌和袁尚頑抗到底,斷然拒絕了王凌的一再求援。再加上袁譚公子官渡大敗后傷了元氣,無力為王凌提供有力支援,甚至連圍魏救趙也做不到,所以袁尚公子這次北上平叛還算順利,僅用時二十余日就攻破了盧奴城,王凌效仿叔父王允,拒絕袁尚的招降罵賊而死,全家也被袁尚處死,中山內亂宣告平息。

    收拾只有幾千地方兵的王凌叛軍倒是容易了,可是攻打壺關就沒那么容易了,尹楷率領的袁尚軍在攻打壺關時,遭到了袁譚軍守將夏昭的頑強抵抗,猛攻將近一月都始終無法拿下壺關,自身還遭到了不小傷亡。消息送抵袁尚面前,袁尚大罵尹楷無能之余,也只好匆匆回師來助尹楷攻打壺關,然而待到袁尚公子率軍抵達壺關時,壺關方面也終于迎來了袁譚公子的第一支援軍——這支援軍的兵力雖然只有三千來人,帶隊的大將卻叫郝昭。

    本來就易守難攻的壺關城池再加上漢末第一擅守的郝昭,袁尚公子猛攻壺關的下場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三次攻城下來,袁尚軍足足陣亡了超過三千的軍隊,卻始終都是拿壺關城池無可奈何。不得已,袁尚公子只能接受逢紀的建議,暫時退回鄴城重整兵馬,與主力休息機會,袁家兄弟之間的戰事也暫時平息。

    至此,這場由大袁三公中風癱瘓引起的中原大混戰暫時告一段落,在這場歷時半年還多的中原混戰中,陶副主任、曹老大、袁家兄弟、劉皇叔和劉表等各路諸侯輪流粉墨登場,圍繞著中原腹地的控制權展開了大小近百次的戰斗,咱們的陶副主任也依靠著最強大的實力,最正確的戰略戰術,成為了這場大混戰的最大贏家,最終拿下了兗州全境,獲得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也再一次鞏固和加大對天下諸侯的優勢,成為了當之無愧的中原霸主。

    從地理上來看,如果說漢末疆域和現在一樣象一只昂首高鳴的雄雞的話,那么陶副主任的控制地就是搗入了這只雄雞胸膛的拳頭,霸占的地盤最北已到渤海,與遼東、朝鮮半島和日本四島隔海相望,向南則越過了長江直抵太湖,向西抵達嵩山山脈,無論是人口還是經濟,都已經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名天下諸侯,并迅速向著超越天下諸侯綜合實力總和的趨勢發展。

    至于陶副主任那些可憐的敵人方面,曹老大最慘,被徹底攆出了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兗州大本營,被迫到了破敗凋零的司隸關中去茍延殘喘,夢想著如何東山再起干掉女婿;袁譚公子第二慘,在兗州和丞相的位置上屁股還沒坐熱,就已經被陶副主任給趕到了并州,控制地也被一分為二,名譽上臣服于己的幽州被徹底孤立。袁尚公子算是占了點小便宜,利用妹夫出兵攻打袁譚的機會,在偽造遺囑的情況下仍然基本控制了冀州十二郡,混水摸魚得以成功;最后的劉表損失了劉磐隊伍只是傷到皮毛,乘機收回南陽全境,勉強可以算是得大于失。

    還是那句話,不管是最慘和比較慘,還是占點小便宜和得大于失,在迅速膨脹為龐然大物的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的好鄰居們,還是已經沒有一個人能夠獨力抗衡陶副主任的橫行霸道,強暴侵犯,所以陶副主任的這些好鄰居們,難免都生出了這么一個念頭,“既然我們單獨對抗陶賊沒有勝算?那么假如我們聯起手來呢,恐怕未必滅不掉這個虛偽卑劣到了極點的奸賊吧?”

    漢末實干派多,有了這個想法,自然也就有人著手付諸實施,然而在這些好鄰居們偷偷摸摸眉來眼去的同時,咱們志得意滿的陶副主任卻逐漸開始了得意忘形,以至于在某國主動派來的進貢使者面前,陶副主任還說出了這樣的話,“聽說你們國家的卑彌呼女王長得不錯,回去叫她盡快親自來我們大漢一趟,如果和大蛇無雙上面長得一樣,我可以考慮親自出面獎勵于她。”(未完待續)
第372章 反陶賊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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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不能又屢創奇跡的楊長史終于還是失手了一次,倒在了諸葛亮用性命換取劉表觀望判斷的臨終遺計上。

    其實楊長史派出的徐州密使行事也不是不謹慎,為了防著弄巧成拙,徐州密使按照楊長史的指點,到了荊州后先細心打聽了劉皇叔入獄的原因,確認了劉皇叔尚未完全洗脫反叛嫌疑,這才公開身份到州牧府求見劉表,代表徐州軍隊提出用錢糧贖回蔣干先生一行與劉皇叔。但很可惜的是,這么一來,也就落入了諸葛亮的臨終算計中,反過來證明了劉皇叔的清白,也證明了陶副主任確實要置劉皇叔于死地而后快。

    如此一來,劉表自然就更不會立即斬殺已經被諸葛亮背了黑鍋的劉皇叔了,與徐州軍隊聯手陷害劉皇叔的張繡也成了劉表的懷疑目標,接著劉表聽了別駕劉先的建議,假意召張繡到襄陽議事,借以試探張繡是否真與徐州軍隊暗中勾結。而心中有鬼的張繡也果然中計,陷害劉皇叔沒有害死本就已經在提心吊膽,又收到了劉表的召見命令,張繡也立即明白劉表已經對自己生疑了,襄陽這一行注定是兇多吉少了。

    當然了,如果張繡能夠大膽一些,真的應召到襄陽派見劉表,那么憑借張繡與劉琦的關系,還有蒯良兄弟的暗助,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張繡未必就不能解釋為自己被徐州軍隊利用而已,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張繡也是一個多疑謹慎的人,歷史上反叛曹老大也是因為懷疑曹老大收買自己的心腹胡車兒,加之在荊州寄人籬下也過得不是十分開心,最后又考慮到自己與賈老毒物的特殊關系時刻都惹猜疑。所以張繡與幾名心腹稍做商議后,一咬牙就干脆反了,帶著麾下的五千多隊伍離開了鳥不生蛋的穰城,直接北上來投了陶副主任。

    張繡的突圍還算比較順利,駐扎安眾監視張繡隊伍的荊州軍陳就部雖然有所準備,但也沒能攔住張繡隊伍的全力突圍,其后張繡隊伍又繞開宛城,取道西鄂直上葉縣,荊州軍全力追擊阻攔。卻也只是把張繡的隊伍消滅大半,沒能傷到張繡隊伍的核心力量,而當張繡隊伍逃到了博望時,徐州軍隊的接應兵馬也趕到了戰場與張繡會師,接應著張繡殘部一路退回了葉縣。陳就和鄧龍的兵力不足,也沒敢繼續追擊下去,守住了博望向劉表報告了事。

    如此一來,陶副主任雖然借刀殺人除掉劉皇叔的美夢徹底破碎,卻也意外收獲了張繡這員大將,倒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所以陶副主任還是十分歡喜的親自出城迎接了張繡來降,把張繡引見給漢獻帝。表奏為揚武將軍兼宛城侯,又打腫臉充胖子的公開對外宣稱,說張繡是被劉表無故猜疑而被迫來降,又假惺惺的宣稱赦免張繡的殺使獻書之罪。妄圖繼續營造劉皇叔已經投降自己的假象,繼續讓劉表心存懷疑,就算不殺了劉皇叔也讓劉皇叔吃一輩子的牢飯。

    陶副主任再怎么的自作多情也沒用了,張繡反叛的消息傳到了襄陽后。為了進一步打擊劉琦在荊州內部迅速膨脹的勢頭,蔡瑁兄弟就已經開始在劉表面前進言直指劉皇叔無辜。張繡才是與徐州軍勾結的真正內奸,要求釋放劉皇叔和蔡中,并追查張繡同黨,再加上并未被捕的孫乾、簡雍和伊籍等人四處奔走營救,知道自己冤枉了劉皇叔的劉表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釋放了洗脫通敵嫌疑的劉皇叔兄弟,只是為了給荊州將士一個交代,沒有再把劉皇叔留在荊州統兵,宣布將劉皇叔等人逐出荊州,永遠不許劉皇叔踏足荊州半步。

    與此同時,荊州內部的親陶派也遭到了沉重打擊,出面營救蔣干和劉皇叔的劉琦遭到了劉表的嚴厲呵斥,見事不明的蒯良兄弟也受到牽連,好在老蒯家在荊州樹大根深,十分依賴豪強門閥支持其統治的劉表倒也沒有痛下毒手,把蒯良兄弟呵斥一頓,各自官降一級了事。

    荊州內部的反陶派則乘機抬頭,兒子與陶副主任過節極深的大將黃祖接管了南陽防區,直接威脅到了徐州軍新大本營許昌的南線安全,被劉皇叔連累的蔡中也被得以釋放,重掌兵權,荊州決策層中反陶派占據了絕對上風,徐州軍與荊州軍之間的關系也急轉直下,彼此之間互為仇敵。倒霉的蔣干先生和李郎將軍還因此受到無辜牽連,被劉表拒絕釋放,繼續關在大牢里等待陶副主任良心發現時再來營救。

    徐州軍與荊州軍之間發生這么大的事,當然不可能瞞過其他諸侯的耳目,對此,陶副主任的好鄰居們自然幾乎個個都是幸災樂禍,巴不得陶副主任和劉表馬上就熱火朝天的打起來,打得越激烈越好,自己越有機會坐收漁利。惟有已經逃到了長安與舊部會合的曹老大對此嗤之以鼻,得到消息后,當場就哼道:“劉表老兒,果然色厲內荏,被陶賊欺負戲耍成了這樣,竟然還沒有膽量出兵報復,要換了是我,早就逮住由頭出兵江東,用強勢水軍去攻打陶賊相對弱勢的南線了。”

    “劉表無能至此,陶應小賊的崛起勢頭,看來已經是無人能擋了。”郭嘉也咳嗽著嘆道:“劉表倘若能夠鼓起勇氣,憑借荊州的錢糧豐足基礎,奮起與陶應小賊抗爭到底,那么袁譚與袁尚兄弟必然也會乘機渾水摸魚,江東的袁術與許貢等輩也肯定會倒向劉表,聯手與陶賊為難,屆時就算滅不了陶應小賊,也定然能拖住陶賊的擴張步伐,為我們攻取漢中和益州爭取時間。可惜,劉表沒這勇氣與魄力啊。”

    “當年諸侯討董,就是輸在這各掃門前雪上!”曹老大恨恨說道:“如果十幾路諸侯能夠團結一致,齊心滅董,早就把董卓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了,那還有后來的司徒王允之事?現在也一樣,想這些指望不與為謀的豎子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的共抗陶賊,那是想都別想!”

    “指望這些諸侯齊心協力,那是當然不可能。”謀主荀彧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是如果能夠出現這么一個同盟,那怕是名譽上的反陶聯盟,對我軍而言也將十分有利。要不,主公嘗試組建這么一個同盟如何?”

    “文若先生在說笑吧?主公出面組建反陶同盟,還不招來陶賊的全力報復?”程昱驚訝問道。——順便介紹一下,葉縣大戰時。老奸巨滑的程昱雖然一度與曹老大失散,但最終還是與曹老大親戚中最能逃命的曹休一起,輾轉逃回了曹老大的身邊,繼續給曹老大當牛做馬,助紂為虐。

    “仲謀先生才是在說笑。”荀彧微笑說道:“說句主公肯定不愛聽的話。今時不同往日,以主公現在的實力與身份地位,即便出面組織這個反陶賊聯盟,恐怕也不會有那個天下諸侯會理睬了。”

    曹老大的臉色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笑道:“友若先生的話雖然刺耳,卻也是事實。以我軍現在的情況,我說的話,現在確實沒有那個諸侯會太過理睬了。不過友若先生,既然如此。那你建議嘗試組建反陶賊聯盟,又是為何?”

    “彧不是想請主公出面組建反陶賊聯盟,是想請主公出手,鼓動劉表出面組建反陶賊聯盟。”荀彧微笑答道。

    “鼓動劉表出面。組建這個反陶賊聯盟?”已經事實上成為了陶副主任倒霉老丈人的曹老大先是一楞,然后稍作盤算后。很快就說道:“讓劉表出面組建這么一個反陶賊聯盟,于我軍有何利之在?”

    “有兩利。”荀彧從容答道:“一是樹立陶賊的頭號敵對目標,轉移陶賊的視線,使陶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更加無力阻止我軍的重整旗鼓,東山再起。二是借陶賊之手牽制劉表,使劉表也無力阻止我軍的重新崛起。”

    “主公請不要忘了,關中破蔽難養大軍,我們下一步的首要戰略目標,是拿下漢中這個糧產地,然后圖謀沃野千里的益州天府之國,而我軍一旦兵發漢中,與劉璋有殺母之仇的張魯,唯一可以求援的對象,也就是可以從上庸兵進漢中的劉表了——我們如果不趕快給劉表找點事做,萬一劉表真的答應了救援張魯,那我們取漢中怎么都有些麻煩不是?”

    曹老大笑了,微笑說道:“投入小卻回報大,看來我是怎么都得試上一試了,以友若先生之見,我軍出面鼓動劉表組建反陶賊聯盟,能有多少把握?”

    “六七成的把握。”荀彧答道:“劉表雖然虛名無實,色厲內荏,類似守門之犬,但是眼下他已經與陶賊翻臉交惡,內心里定然害怕陶賊出兵報復,組建這么一個聯盟,也至少是可以從表面上看對他有益無損,所以劉表動心的可能極大。”

    “倘若劉表能夠有些進取之心那么更妙,眼下陶賊的周邊諸侯之中,已經數他最為強大,登高一呼,諸侯為了自保必然紛紛相應,奉劉表為盟主共抗陶賊,然后處理得當的,劉表未必就沒有機會成為天下之主。考慮到了這點,劉表肯定會更加心動。”

    “就這么辦!”曹老大一拍大腿,道:“我立即做書與劉表陳說厲害,勸他出面組建反陶聯盟,但此事還需一舌辯之士賁書前往荊州,何人可為使節?”

    “可差滿寵滿伯寧為使。”荀彧建議道:“滿伯寧前番雖因觸怒劉表,被劉表以囚車押回許昌,但那也是因為陶賊走狗楊宏挑唆所為,劉表現在已然是自收其禍,見了滿伯寧后定然懊悔當年與陶賊通好,對陶賊益發仇恨,事可易濟。且滿伯寧與蔡瑁、黃祖、張允等荊州重臣通好,由他出面,也容易爭得這些荊州重臣的支持。”

    “行,蔡瑁貪財,可讓滿寵多帶些貴重禮物去與他。”曹老大立即點頭,又吩咐道:“速傳滿伯寧來見。”

    左右衛士答應,立即下去傳令,荀彧卻又提醒道:“主公,請務必安排滿伯寧秘密前往荊州行事,一是防著陶賊察覺,派出滿伯寧的克星楊宏出面搗亂破壞。二是避免陶賊遷怒我軍,在事成前搶先對我軍下手。”

    曹老大點頭稱善,又嘆道:“虎落平陽遭犬欺,龍游淺水被蝦戲,想不到我曹孟德,也有害怕陶賊遷怒于吾的一天,日后若是不將這個奸賊碎尸萬段,難雪我今日之辱啊。”

    感嘆完了,曹老大立即依計行事。命令滿寵持書趕來襄陽拜見劉表。而滿寵化裝成了販鹽商人(曹老大目前的控制地里有運城產鹽)抵達襄陽后,也很小心的先調查了情況,直到確認自己的克星楊長史沒在襄陽,也沒有正在向襄陽趕來,滿寵這才松了口氣。趕緊攜帶了曹老大在長安古墓里挖來的貴重禮物,悄悄摸到了蔡瑁家中求見,懇求蔡瑁把自己秘密引見給劉表,也順便向蔡瑁陳述利害關系,請求蔡瑁進言勸說劉表出面組建反陶聯盟。

    和荀彧敘述的一樣,蔡瑁將軍確實是一位見錢眼開的好將領,收了滿寵的賄賂也沒有象現代社會中很多貪官一樣的拿錢不辦事。而是很守道義把滿寵秘密引見到了劉表面前。好不容易見面之后,滿寵也立即鼓動了如簧之舌,先是宣稱曹劉兩家本無仇,只因陶應奸賊及其走狗張濟叔侄的緣故。致生釁隙,自己的曹老大對此也是萬分懊悔,又說眼下陶賊勢大,遲早要來侵犯荊州。力勸劉表傳檄天下,號召天下諸侯群起討伐陶應奸賊。出面組建反陶聯盟,曹老大也將心甘情愿的奉劉表為盟主,聽從劉表差遣。

    聽了滿寵這番說詞,劉表盤算之后,自然少不得反問曹老大為何不出面組建反陶聯盟?滿寵則如實答道:“不瞞府君,我主并非不想傳檄天下,號召天下諸侯群起抗陶,然我主在倉亭與許昌連遭慘敗之后,目前已是元氣大傷,兵少糧缺,無力承擔如此重任。府君卻不同,公既為漢室忠親,天潢貴胄,荊州九郡又是兵精糧足,麾下戴甲之士十數萬,猛將如云,謀士細雨,倘若公能登高一呼,必然從者云集,天下響應,故而我主冒昧,特遣小使前來恭請府君順天行事,組盟共討國賊陶應。”

    還是那句話,如果真能組建這么一個同盟齊心協力討伐陶副主任,對目前與陶副主任交惡的劉表而言,確實是有益無損,所以劉表思慮再三后,雖然沒有立即答應,卻也沒有當場拒絕,只是令人安排滿寵到館驛歇息,等候消息,然后召集一干心腹重臣,出示曹老大書信商議此事。

    荊州決策層在戰略上的鼠目寸光,在歷史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劉表出示了書信后,荊州決策層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出曹老大的真正目的,是準備讓荊州軍無暇西顧漢中。而仔細商議過后,荊州決策層的絕大部分人也覺得曹老大的話語合情合理,眼下徐州軍的周邊諸侯中,確實只有劉表能夠挑起組建反陶聯盟并出任的重任,而荊州軍是既已經與徐州軍交惡,又在整體實力上不如徐州軍,與其將來等陶副主任先動手,倒不如現在就動手,聯合元氣尚存的陶副主任好鄰居們,一起干掉這個比董老大更殘暴、比曹老大更狠毒的陶應奸賊!

    只有蒯良兄弟堅決反對,指出若是如此做,荊州軍必然招致徐州軍的全力報復,而徐州軍的周邊鄰居們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即便嘴上答應結盟抗陶,等到陶副主任出兵荊州時,也肯定沒有一個人愿意出兵增援荊州,或者圍魏救趙解除荊州之險。——對此,劉表也深以為然,因為劉表就最喜歡這么干。

    話又說了回來,如果組建了這個聯盟,荊州軍遭遇危險時盟友可能見死不救,但如果不組建這個聯盟,荊州軍遭遇危險時,這些潛在的盟友就肯定是見死不救了!考慮到了這一點,加之與徐州軍交惡后實實在在的危險放在了那里,劉表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接受了治中鄧義的建議,決定先答應與曹老大締結互保同盟,然后遣使北上去與袁譚、袁尚聯絡,假意調停袁家兄弟之爭,實則試探袁家兄弟對結盟抗陶的意見——如果坐擁三州之地的袁家兄弟真能齊心協力的對抗徐州軍,那么組建這個同盟也有很大意義了。

    鄧義出的這個簡直就是典型的餿主意了,目前正和陶副主任不共戴天的袁譚公子,最巴不得的事就是有人幫著自己收拾陶副主任,同時元氣大傷的袁譚軍暫時也無力奪回冀州,所以當鄧義親任使者抵達太原后,袁譚公子不僅一口答應了劉表的調停,與兄弟停戰,又主動提出與劉表締盟滅陶,末了還懇請鄧義出面與袁尚聯系,與三弟展開停戰談判。鄧義大喜之下一口答應,一邊馳書稟報劉表情況,一邊親赴鄴城拜見袁尚,勸說袁尚與袁譚和解聯手。

    袁尚公子的情況稍微復雜一些,與袁譚展開和解談判,促使袁譚默認冀州為自己的合法領地,這點袁尚公子當然樂意,所以鄧義見到了袁尚公子后,袁尚公子也一口答應了與兄長停戰談判。但是在勸說袁尚公子與眾諸侯聯手伐陶這方面,鄧義就不得不小心翼翼了,拐彎抹角了許久才含糊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層來意,而審配聽出了鄧義的隱意后,也毫不猶豫的立即勸說袁尚同意締盟抗陶。

    末了,頗有智謀的審配還主動給鄧義出了一個締盟伐陶的好主意,那就是建議劉表組建聯盟后,參與同盟的諸侯必須要向劉表交出質子,確保這個盟約得到忠實可靠的執行。同時審配還主動替袁尚公子表示,說袁尚公子眼下雖然還沒有兒子,卻可以把最小的弟弟袁買當為質子,送到襄陽締結盟約。鄧義聞言頓時大喜,立即寄書稟報喜訊,準備征得劉表同意后,便與袁譚締結伐陶盟約,再將袁買帶回荊州為質。

    明面上給劉表出了一個難得的好主意,可是到了私底下,智力超過九十的審配先生卻是冷笑連連,暗道:“你劉表老兒想當出頭鳥,我們當然求之不得,等那個袁譚匹夫把質子交給了你,我們就有好戲看了。”(未完待續)
第372章 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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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底下還有這么無恥的奸賊!老子以前還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這袁尚匹夫臉皮還能厚到這地步!他拿小弟袁買當質子,卻要我拿親兒當質子,他倒是好算計!”

    得知了鄧義與袁尚公子談判的大概經過,又得到了劉表要求自己交出兒子為質的書信,袁譚公子算是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因為袁尚公子這一手卑劣得實在有點過份,在自己還沒有兒子的情況下,唆使劉表索要諸侯之子為質,自己則交出同父異母的幼弟袁買為人質——這劉表就是把袁買剮了,又能讓袁尚公子掉半滴眼淚么?!

    “公則,馬上回書告訴劉表!”鑒于該死兄弟毫無誠意,袁譚一邊把劉表的書信團成了一團,一邊又大吼道:“就是袁尚匹夫毫無同盟誠意,這次會盟,我們絕不參與!”

    “主公且請息怒,請聽臣下一言。 M.”郭圖先生對此倒是有不同意見,先是力勸住了袁譚冷靜,這才拱手說道:“主公,以圖之見,袁尚以幼弟袁買為質雖然毫無誠意,但是劉表組建這個反陶聯盟卻是頗為認真,要求會盟諸侯提供人質,也不過是擔心諸侯不聽指揮,關鍵時刻不肯聽命出兵,所圖既為自己,也為同盟,主公既然早有與天下諸侯締盟伐陶之心,就不應該拒絕劉表這個要求,應該答應交出質子,促成這個同盟。”

    “開什么玩笑?”袁譚怒道:“把我兒子交給了劉表為質,以后我豈不得要受劉表擺布指揮?劉表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聽了他的指揮,還不得仗我們打,人我們死,便宜他劉表老兒一個人獨占?!”

    “與劉表締盟之后,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仍然遠勝過我們獨力對抗陶賊。”郭圖又說道:“主公請不要忘了,眼下陶賊與我軍已然是不共戴天。實力也已經遠超我軍,袁尚匹夫與陶賊近來因為黎陽一事雖然小有沖突,但也彼此保持克制,沒有翻臉開戰,我們如果再不趕快與劉表建立反陶聯盟,就只能是獨力抗衡袁尚與陶賊的聯手了,后果如何。主公心里難道不清楚?”

    “可是就算和劉表締結了盟約,也未必靠得住啊?”已經吃過大虧的袁譚愁眉苦臉的說道:“之前我們和劉表又不是沒有締結過互保盟約,可是官渡大戰的時候,劉表只派了一萬援軍給我們不說,那一萬援軍還到了葉縣就沒挪過窩,和劉表這樣的老匹夫結盟。我怎么放心得下?”

    “不需要劉表靠得住,只需要把劉表拖下水就足夠了,如果能借劉表的手把袁尚也拖下水更妙!”喜歡排擠同僚的郭圖先生難得出了一個好主意,獰笑說道:“請主公仔細想想,如果反陶聯盟達成,陶賊最恨的人會是誰?”

    “誰?”袁譚問。

    “除了劉表還能有誰?”郭圖獰笑道:“這個反陶聯盟是劉表發起并組建,陶應奸賊自然恨盟主劉表入骨。定然會把他的主力軍隊布置在南線威懾劉表,或者干脆直接出兵收拾劉表,劉陶大戰開打后,我們豈不是可以坐山觀虎斗了?就算劉陶大戰暫時打不起來,只要陶賊的主力南傾,我們的壓力也會大減不是?”

    “咦?我怎么沒想到這點?”袁譚先是一驚,然后開始心動了,歡喜說道:“這么說來。這筆買賣做得啊?我隨便讓一個兒子到荊州去住一段時間,就可以緩解我們的南線壓力,說不定還可以讓陶賊和劉表老兒大打出手,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不止如此,如果劉表老兒真能把袁尚拖下水更妙。”郭圖又分析道:“陶賊與袁尚聯手攻我,卻背信棄義乘機霸占了黎陽重地,已露窺視冀州之意。袁尚雖然不予置理,內心中必然對陶應奸賊是又恨又怕,很可能真與劉表暗中締盟抗陶,只要他們的盟約達成。不管是公開締盟還是暗中締盟,只要陶應奸賊一旦得知這個消息,陶賊與袁尚必然反目成仇,屆時我軍再想奪回冀州,打通與幽州的聯系,豈不是易如反掌?”

    “妙計!”袁譚鼓掌,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就這么辦,速作書與劉表,就說我答應締盟,還會盡快安排使者把我的次子袁蒙送到荊州為質,順便與劉表公開締盟!”

    于是乎,在郭圖的極力勸說下,袁譚公子終于還是接受了劉表提出的苛刻條件,答應將兒子送到荊州充當人質,與劉表締結反陶盟約。與此同時,曹老大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把兒子曹熊送到荊州為質,以示締盟誠意,事前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的劉表大喜,一邊加緊與袁術、許貢和嚴白虎等其他諸侯聯系,一邊以作書與在鄴城等候消息的鄧義,要求其袁尚交出幼弟為質,遣使至荊州締結反陶同盟,并決定在一多月后的六月初一這天,在襄陽筑臺會盟,與各路諸侯歃血為盟,立誓共抗陶賊!

    袁尚公子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好公子,得知袁譚真把兒子袁買交給了劉表為質后,袁尚公子也立即把年僅九歲的幼弟袁買交給了鄧義,并派李孚為全權代表,率隊護送荊州治中鄧義與袁買返回荊州,參與六月初一這天的會盟大典!

    按著審配的妙計,送走了鄧義與幼弟袁買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寫信給妹夫陶副主任,向陶副主任告發劉表與袁譚企圖聯合天下諸侯共同伐曹的不義之舉!并表示自己為了妹夫身家安全,也為了幫助妹夫對付這群烏合之眾,毅然決定犧牲個人聲名,假裝加入這個反陶聯盟為妹夫充當內應,也隨時準備倒戈一擊,與妹夫聯手收拾這些大膽犯上的反叛逆賊!

    除此之外,袁尚公子又毫不客氣的大義滅親,揭發了兄長袁譚將兒子袁買送到荊州充當人質的罪行,順便報告了曹老大也把兒子曹熊交給劉表當人質的惡行,指出劉表這次組建的反陶聯盟絕對非同小可,好心提醒妹夫小心行事!而在書信的最后,袁尚公子又更加好心的告訴妹夫,說是自己暫時沒有攻取幽州的打算,所以黎陽重地也就沒必要請妹夫鎮守下去了。請妹夫歸還于己,待到需要時,自己定然再將黎陽暫時借給妹夫。

    ………………

    袁尚公子的書信送到許昌時,正好趕上徐州大將周輝徹底平定了汝南全境的好消息也送到了許昌,而徐州軍花了這么多時間才拿下汝南也是有特殊原因,一是因為汝南太大太破蔽凋零,被瘟疫和戰爭聯手折磨得地廣人稀。投入太多兵力去占領太劃不來,所以陶副主任只給了周輝八千兵力就讓他去奪占汝南;二是汝南境內的小股盜匪和結塢自保的宗族勢力簡直就是多如牛毛,周輝的隊伍每天除了剿匪就是拔除不肯臣服的塢堡,天天都得翻山越嶺風餐露宿,戰事的進展自然就是也說什么都快不起來。

    不管怎么說,能夠基本平定汝南全境。對徐州軍隊來說還是喜事一件,一是平定了汝南后,代表著徐州軍隊總算是拿下了豫州全境,使陶副主任的治地達到了青徐兗豫揚五州之地;二是總算是打通了許昌與淮南的水陸聯系,元氣已經逐漸恢復的淮南每年所盛產的糧食,可以通過穎水和鴻水這兩條大型河流,用船只源源不絕的送到許昌附近。大大減輕徐州本土的后勤壓力。也正因為如此,陶副主任也很是高興的冊封了士卒出身的丹陽老鄉周輝為汝南太守,樹立了一個從普通士兵爬到太守寶座的徐州軍榜樣。

    終于平定汝南全境及豫州全境,這本已經是一個好消息,再收到了袁尚公子的告密書信時,陶副主任就更是樂不可支了,得意狂笑說道:“通篇廢話鬼話,就一個成語用對了——烏合之眾!只有烏合之眾這個詞說對了!袁尚如果知道。其實前幾天曹賊就已經讓他的大兒子曹昂出面告密,揭發劉表老兒企圖組建反陶聯盟的事,袁尚恐怕連乘機騙回黎陽的勇氣都沒有吧?”

    陶副主任如此得意狂笑不是沒有原因,袁尚公子的告密信也確實送晚了一步,就在前幾天,被徐州軍洗腦基本成功的曹老大長子曹昂,已然派人把告密信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說是自己‘無意中’從父親口中得知,劉表已然出面暗中聯絡組建反陶賊聯盟,并已暗中聯絡了曹老大、袁譚、袁尚、袁術和許貢等仇陶諸侯,隨時可能公開歃血為誓。締盟共抗陶賊!對陶副主任十分崇拜敬佩的曹昂生怕偶像有失,就背著父親冒險向陶副主任告了這個密,提醒陶副主任小心堤防。

    再順便說一句,其實曹昂也不是第一個向陶副主任告密的人,早在曹老大暗中唆使劉表出面組建反陶聯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向陶副主任告密舉報了此事——至于這個胡告密亂舉報的刁民是誰,陶副主任肯定不會告訴外人說這兩個人復姓司馬!除此之外,陶副主任還可以肯定,生性謹慎小心的曹老大,也肯定不是‘無意中’在大兒子面前說漏了嘴!

    近來益發志得意滿的陶副主任確實是越來越得意忘形了,不過還好,陶副主任也有幾個寵辱不驚的冷靜人,至少品德與能力一樣值得稱道的中執法是儀,就當場提醒道:“主公,劉表準備會盟諸侯共抗我軍,雖然目前我們知道的,準備會盟的諸侯,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彼此之間矛盾尖銳,絕不可能真正的齊心協力,但是這些諸侯的實力加在了一起,還是能與我軍不相上下,還請主公切莫掉以輕心,萬萬不要過于輕視。”

    “主公,子羽先生言之有理,我軍對此事是不能過于忽視。”賈老毒物也有些擔心陶副主任太過輕敵,便提醒道:“當年的諸侯討董,詡是當事人,親眼看到了當時的情況,當時天下諸侯確實是彼此之間鉤心斗角,互相觀望都不想出力只想占便宜,但董卓最終還是被迫讓出了洛陽,為什么?就是因為人心驚恐,董卓隊伍的上上下下,都擔心諸侯聯盟太過勢大,自軍難以抵擋,未戰便膽先怯,嚴重影響到了士氣軍心,甚至誘發內亂。眼下劉表會盟諸侯共伐我軍。聲威必然十分驚人,我軍若是不慎重對待,未必沒有重蹈董卓覆轍的可能。”

    “是啊,而且和董卓相比,我軍還有一個巨大劣勢。”是儀又提醒道:“那就是我軍的戰線太漫長了,從渤海之濱到嵩山之顛,再到長江以南。戰線綿延將近三千里,縱然是有四十萬大軍可用,也很難做到面面俱到,彼此之間更是難以呼應,守起來十分困難。況且兗豫兩州都是我們的新占土地,人心未附。軍隊內部也還有漢室隱患,若是掉以輕心,內憂外患一起爆發,后果可憂矣。”

    “別看曹孟德與袁尚都主動向我軍告密,甚至連袁譚都有可能向我軍告密,但這些墻頭草既然能出賣劉表,也隨時可能出賣我軍。”賈老毒物補充道:“詡現在最擔心的一點。就是諸侯會盟后,劉表動用荊州水軍攻打我們的江東各地,荊州水師實力仍在我軍水師實力之上,我軍水師與之水面交戰,并沒有任何的把握勝算。倘若劉表真這么做了,我們的水師又稍有疏忽,迫使我軍主力南下增援江東戰場,那么這些墻頭草見有機可乘。未必就不會真的齊心協力來與我軍做對。”

    收住笑容靜聽了賈老毒物和是儀的好心規勸,陶副主任的俊臉上又露出了些微笑,神情輕松的說道:“文和先生,子羽先生,如果你們認為我是輕敵狂笑,那你們這一次就錯了。你們說的道理,我豈能不明白?已經在葉縣城外吃過一次虧的我。怎么還可能再重蹈覆轍對敵人掉以輕心?我不是笑敵人烏合之眾,笑的是另一件事。”

    “哦,那主公所笑何事?”是儀好奇問道。

    “我笑的,當然是有機會拆散這個很可能形成威脅的反陶聯盟了。”陶副主任輕松笑道:“曹賊奸詐。向我軍告密自己不出面,讓他的大兒子曹昂當這個惡人,就是怕我利用他的告密信大做文章,讓他成為眾矢之的,讓我抓不到機會迅速拆散反陶聯盟。”

    說到這,陶副主任舉起了三舅子的親筆書信,奸笑說道:“但是現在,我那位好妻兄主動送來了告密書信,向我揭發劉表即將組建反陶聯盟的事,你們說,我能不開懷大笑一場嗎?”

    賈老毒物和是儀先是驚訝的對視了一眼,然后才一起拱手,笑道:“原來主公一直成竹在胸,冷靜觀望,我等倒是白替主公操心了。”

    “兩位先生不必客氣,你們的勸諫也是為了我好,以后我如果再有什么得意忘形的輕敵言行,還請你們時時提醒,及時勸諫。”陶副主任很有風度的揮了揮手,又舉起三舅子的書信問道:“以二位先生之見,我軍應該最大限度的利用好這道書信,徹底破壞劉表老兒搞的什么反陶賊聯盟?”

    “主公還真是虛懷若谷,連罵自己為賊的話都說得出來。”賈老毒物先是微笑,又拿出自己的拿手絕技陰謀詭計,建議道:“這道書信,自然是落到了袁譚手里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利用價值,主公不妨將曹昂與袁尚的告密書信,一起派人送到袁譚手中,然后就說你惱恨袁尚恩將仇報,反復無常,決意不再支持他主掌冀州,甚至答應與袁譚結盟滅袁尚。如此一來,袁譚必然發兵攻入冀州,反陶聯盟也不攻自破矣。”

    “妙計倒是妙計,就是怕力度還不夠。”陶副主任有些擔心,道:“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只怕袁譚不會上當。而且上次官渡大戰時,我可是用謊話坑過袁譚一次,這次怕袁譚也不會輕信我的信用了。”

    “無妨,再加一條陽謀即可。”擅長以直勝巧的是儀開口,建議道:“主公不妨一邊執行文和先生的妙計,一邊借口劉表勾結眾賊反叛朝廷,出動大軍攻入荊州,如此一來,袁譚見劉表已經吸引了我軍怒火,我軍又說不再支持袁尚,知道我軍即便想要食言一時半會間也無力支持袁尚,沒有顧忌之下,必然不會救援劉表,只會立即出兵攻打袁尚,還有袁尚背盟的理直氣壯的出兵借口,和拒絕救援劉表的借口。”

    “出動大軍攻入荊州?”陶副主任又有些為難了,道:“我軍剛剛拿下了兗豫二州,立足未穩,這時候再發起與劉表的全面戰事,怕是比較吃力啊。”

    “不需要全面開戰,把劉表打怕,拿下了宛城即可。”是儀補充道:“我軍水師不如荊州水師,步騎大軍欺負荊州步騎隊伍卻是輕而易舉,從陸路出兵拿下了宛城,劉表驚懼之下必然集中兵力守衛北線,我軍的江東戰場也可壓力大減,收到一箭雙雕之效。屆時,如果冀州大戰中我軍有機可乘,也可以立即回師北上,一舉平定冀幽土地。”

    “就這么辦!”陶副主任一拍案幾,飛快下令道:“給兗州腹地的侯成、孫觀去令,讓他們率領本部立即趕來許昌與我會師,也叫陳到分兵一萬南下到許昌聽用,把我們的兗州北線弄空虛點,讓袁譚放心去收拾袁尚,也把許昌的兵力弄充足點,我這次出動十萬以上的大軍親征南陽,嚇一嚇劉表那條守門老狗!”

    賈老毒物和是儀一起鼓掌大笑,趕緊幫著陳應書寫命令,再有就是立即開始著手準備南征荊州。正忙碌間,門外衛士入報,說是降官崔琰求見,有要事稟報,陶副主任對崔琰印象還算不錯,便又沒擺什么架子,立即點頭同意接見。

    片刻后,在官渡大戰中腿骨折斷的崔琰有些瘸拐的進來,向陶副主任行禮之后,也不接受陶副主任的賜座,只是艱難的跪下,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太尉恕罪,琰在不久之前,私自接見了一名來自太原的袁譚密使,并且斗膽把他引到了太尉府門前,想替他引見太尉,忤逆之處,還請太尉饒恕。”

    “季珪先生請起。”陶副主任微笑說道:“我知道你對岳丈大人忠心耿耿,又與袁譚有舊主之情,見他密使互通消息也是人之常情,能夠主動坦白更是如今對我的為臣之忠,何罪之有?快快請起,有事可以直說。來人,幫季珪先生一把。”

    “謝太尉。”崔琰磕頭道謝,在衛士的幫助下起身后,這才又拱手說道:“稟太尉,袁譚密使姓辛名毗,乃是辛評胞地,他密會于琰,就是想求琰將他引見到太尉面前,懇請太尉接見。”

    “哦,辛毗想拜見我做什么?”陶副主任好奇問道。

    “太尉恕罪,辛毗是想代表袁譚,與太尉做一筆秘密交易。”崔琰老實答道:“袁譚乃是孝子,想把老冀侯接回并州頤養天年,又怕太尉不許,所以派辛毗來到許昌,想用一個與太尉有關的重要機密,換回老冀侯!”

    “用一個和我有關的重要機密,換回岳丈大人?”

    陶副主任先是一楞,與同樣驚訝萬分的賈老毒物、是儀等人對視一眼后,也一下子全都爆笑了起來,還一邊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邊拍著大腿贊嘆道:“好個袁譚,找得好借口!找得好借口啊!”

    “太尉,袁譚找得什么好借口了?”唯一迷惑的只有之前不在場的崔琰,滿頭霧水的嘀咕道:“找得好借口?什么意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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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這次會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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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漢建安七年,六月初一,上午辰時三刻。 M.

    天空碧藍得幾近透明,祥云朵朵點綴其上,美得如同仙境,就是一朵云彩的形狀奇特,由北至南,拉成了一道長長的白線,有些類似現在的飛機云,又好象有什么活的生靈正藏在云后藏頭露尾,想隱蔽行蹤,卻又露出了巨大的尾巴。

    眺望著這奇異云象,劉表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心思復雜,正午就要舉行歃血為誓的反陶會盟大典了,占地百丈高三層的會盟壇早已筑好,準備參與會盟的諸侯使者也已經盡數抵達了襄陽,其中還包括荊州軍此前并未邀請的西涼馬騰的使者,諸事齊備,只欠祭拜天地和歃血為盟,襄陽的天空中卻出現了這樣的異象,被封建迷信毒素徹底洗腦的劉表劉荊州,難免有些惴惴不安,胡思亂想。

    房間里的絲竹之聲漸息,房門開勸,穿著卜卦用、描著朱紅紋理華服的荊州別駕劉先,帶著一身的檀香煙氣從房中出來,雙手捧起用火灼烤過的龜甲,恭敬送到了在院中等候的劉表面前,鄭重而又帶著歡喜的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乃是震卦,震為大道,應今日會盟之事,主大吉。”

    “哦,原來是大吉。”正在提心吊膽的劉表露出了些喜色,先是接過了龜甲仔細端倪,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始宗精通陰陽,依你之見,這天上怪云,又主何兆?”

    “稟主公,也主祥兆。”劉先微笑說道:“白虹貫日雖為大兇,但這道白虹之氣卻并未貫日而過,反而如蟒蛇白蛟自北而來,蟒蛟之像。乃極富極貴的征兆,主公今日便要率領天下諸侯會盟伐陶,祥兆又自北而來,必是天見主公即將率領義師攻破許昌,生擒陶賊,故而降下福祉祥兆,佑我主公來人位極人臣,中興大漢。”

    說到這,劉先頓了一頓。又偷看了一眼劉表神情,見劉表微微點頭頗為滿意,這才壓低了聲音補充道:“主公,恕臣下斗膽直言,此兆還有一解。蛟者,龍也,龍者,定鼎之主,天子之兆,今日主公便要率領諸侯會盟伐賊,天子之氣從北而來。似乎還預兆著主公即將龍登大寶……。”

    “始宗,這樣的話是你該說的嗎?”劉表有些不高興的呵斥道:“我率領諸侯會盟伐陶,是為國家,不是為了自己。這些忤逆之言,休得提起。”

    “諾。”劉先貌似有些膽怯的低下了腦袋,心里卻并沒有半分害怕,因為劉先看得出來。劉表的不高興明顯是裝出來。果不其然,呵斥完了劉先后。劉表馬上又換了一副微笑表情,吩咐道:“好了,既然是吉兆,那我也就放心了,始宗可速去更衣,準備隨我出城舉行會盟大典。”

    劉先恭敬答應,趕緊下去更換官服,留下劉表在院中繼續眺望那道怪異云象,面帶微笑的口中喃喃,“蛟者,龍也,龍者,定鼎之主,天子之兆,這天子之兆早不降晚不降,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降兆呢?……我的先祖魯恭王劉佘,那可是武帝的同父兄弟啊。”

    一貫喜歡自保的劉表其實早就開始野心勃動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是劉表吃錯了藥突然之間自我膨脹,關鍵是近來發生的一些事太過助長了劉表的野心,這一次的出面組建反陶同盟,劉表事前也沒想到過進展得會這么順利,順利到了連劉表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地步。

    在劉表最初的分析中,估摸著也只有在同盟方面信譽還算不錯的曹老大,能與荊州軍齊心協力的聯手;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袁譚卻未必再會上當,就算表面上答應了締盟,事后也肯定不會接受自己的號令;江東那邊,正被徐州軍魯肅部欺負得哭爹喊娘的小袁三公、嚴白虎和許貢等人,倒是很有可能會答應締盟,但是夜郎自大到了登峰造極的小袁三公卻未必愿意承認自己這個盟主,所以江東盟約也未必會十分順利;至于曾經差點和陶副主任的袁尚公子那邊,劉表更是不敢抱有半點希望,為了謹慎起見,干脆連要求結盟的書信都不敢寫,只是派鄧義口頭試探。

    考慮到這些狼崽子的立場態度與為人性格,所以最開始劉表壓根就沒對這個反陶同盟持有多少幻想,只是抱著成亦可不成亦可的態度,偷偷摸摸的稍加嘗試,最大的心愿也只是指望能夠締結個兩三家諸侯的同盟,警告一下已經與荊州軍交惡翻臉的陶副主任,讓徐州軍隊不敢隨便打荊州的主意——本州牧的朋友可是很多的,那陶賊敢來荊州,小心你的背后被人捅刀子!

    讓劉表意外萬分的是,吃過虧上過當的袁譚公子不僅一口答應締盟滅陶,還送來了親兒子為質,表示自己愿奉劉表為盟主、接受劉表號令的態度;接著曹老大也很痛快的交出了一個兒子為質,表示誠意;而小袁三公的態度也讓劉表大吃一驚,自大到了差不多成狂的小袁三公,雖然因為年老多病不敢讓唯一的兒子袁耀離開身邊,卻十分痛快的交出了孫子袁旺為質,答應了奉自己為盟主!至于岌岌可危的嚴白虎和許貢的小股勢力,為了爭取水面力量天下無雙的荊州軍隊為援,那更是毫不猶豫的交出了兒子為質,情愿聽從劉表的一切差遣!

    最讓劉表意外和歡喜的,還是袁尚公子的態度,不僅立即答應加入反陶聯盟,還第一個交出了人質表示誠意,帶動了其他諸侯也紛紛效仿。除此之外,并不在會盟邀請之列的西涼馬騰,在從曹老大方面得知消息后,也主動派來了兒子馬休為使,自愿要求加入伐陶聯盟,討伐拒絕將朝政大權歸還給漢獻帝的陶副主任!

    人心所向,眾望所歸,面對這樣的局面,劉表當然是少不得高呼一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此前堅決反對組建這個聯盟的一部分荊州文武也紛紛改變了立場。荊州大地主蒯良兄弟不僅也改變了立場,還給劉表出了一個好主意,建議劉表在會盟之后立即做兩件事,一是解決袁譚和袁尚兄弟之間的幽州之爭,最大的限度整合冀幽并三州力量,威脅徐州軍隊的正北面;二就是出動水師去江東收拾實力薄弱的徐州水師,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逼迫徐州軍隊主力南下去救江東。只要徐州軍隊在北線露出破綻,那么也不需要劉表下令,會盟諸侯自然會一個比一個更快的趁火打劫!同盟大事,也隨之有望可濟!

    親自率領著荊州文武百官出城向南,到了漢水河畔的會盟臺旁。會盟臺上早已是五方旗幟飄展,建滿白旄黃鉞,圍觀百姓超過萬人,當真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場面無比壯觀,曹老大的代表滿寵、袁譚軍代表辛毗、袁尚軍代表李孚、袁術軍代表舒邵和馬騰軍代表馬休等諸侯代表。各持自軍假節立于壇下,恭迎劉表到來,一度沒什么諸侯理會的劉表也在此一刻風光無比,達到了人生的最高點。

    午時至。諸侯代表拜請劉表升壇建盟,劉表允諾,在鼓樂聲中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當眾朗誦盟文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陶應,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表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并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念完盟文,劉表命士兵宰殺白馬,取血抹臉以示歃誓,當劉表將馬血擦到了臉上的同一時間,會盟臺上也響起整齊無比事前不知演練過多少次的口號聲,“齊心協力,誓滅陶應!齊心協力,誓滅陶應!齊心協力,誓滅陶應——!”緊接著,諸侯代表依次上壇歃血立誓,辭氣慷慨,個個涕泗橫流,情真意切到了極點。

    走完了這些程序,七路諸侯與嚴白虎一支義軍的反陶聯盟也總算是正式達成,該輪到諸侯代表扶請劉表下壇回城聚宴了。可就在劉表志得意滿到了極點的時候,轟隆一聲,圍觀的百姓人群之中卻忽然響起了一聲巨響,聲若驚雷,直把在場眾人驚得是張口結舌,紛紛扭頭張望時,卻見人群中的一棵樹旁濃煙滾滾,枝葉晃動不已,附近的百姓驚叫奔跑逃離,頓時亂成了一團。

    “出什么事了?”聽到這聲巨響,正在得意之中的劉表頓時拉下了臉,怒視負責會盟現場安全的蔡中,蔡中則是茫然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劉表暗罵了一句廢物,這才命令王威帶人過去查看情況。

    “是陶賊的細作搞鬼!”曹軍代表滿寵站了出來,鐵青著臉分析道:“陶賊在許昌大戰時,曾經用過一種可以發出巨響的武器,想來是陶賊探得我等今日要在此地會盟,故而用此武器驚擾百姓,立威以恐嚇我等。”

    聽了滿寵這番分析,諸侯代表當然是個個怒容滿面,大罵陶賊膽大妄為,竟然敢囂張至此!劉表也是大聲冷哼,道:“陶賊越是如此胡作非為,證明他心中越是害怕我們諸侯會盟共伐于他!諸公不必擔憂,我會即刻下令擒拿陶賊細作,碎尸萬段,以治其擾亂會盟之罪!”

    看了看亂成了一團四處奔走的荊州百姓,滿寵基本上也死了能夠拿住徐州細作的心,只是向劉表拱手說道:“盟主,三兩蟊賊小丑跳梁,能否拿住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乘著諸侯會盟后士氣大振的機會,盡快采取行動,打擊陶賊的囂張氣焰,鼓舞天下軍民百姓的伐賊之心。”

    “是啊。”小袁三公的代表舒邵趕緊附和道:“盟主的大軍中,以水師最為強大,應該立即出兵鄱陽湖討伐陶賊水師,只要能在水面上取得大勝,打開缺口,將來的事就好辦了。”

    “自私歸自私,但是戰略上卻是無比正確。”滿寵微微一笑,也是點頭說道:“盟主,仲應先生所言有理,欲滅陶賊,必先鼓舞士氣軍心,要想鼓舞士氣軍心,最有效的辦法莫過旗開得勝。盟主倘若能夠盡快出動荊州水師征討陶賊水師,不僅可以輕易獲勝,還可以迫使陶賊主力回師南線,收到四兩撥千斤之效。”

    劉表捻須微笑,道:“諸公且請放心,待到表先辦完一件大事,荊州水師自會有所動作。辛祭酒,李主薄。”

    剛想把辛毗和李孚叫到面前,當面調解袁家兄弟的幽州一爭。讓袁家兄弟各領幽州一半以便整合力量,辛毗和李孚也剛剛答應,王威就已經急匆匆的回到了會盟臺上,將一個明黃色的小包裹雙手呈到劉表面前,奏道:“稟主公。在發出巨響的那棵樹上發現的,敵人細作把這個包裹系在了樹上,寫明了主公親收。”——大概介紹一下,徐州細作是把火藥罐埋在了樹根下引爆,所以爆炸后沒有傷到包裹。

    “什么?給我的?”劉表一楞,再仔細一看時,見那個包裹上確實寫有請自己親收的字樣。信手接過了那個包裹后,發現軟綿綿的沒有半點硬物,便也放心的打開包裹,發現了其中竟然裝有四個信袋。其中三個信袋已經開封,只有一個被火漆封著。

    “怎么會是四道書信?”劉表滿頭霧水的先拿起了一個已經開口的信袋,取出信中縑帛觀看時,只看了一眼抬頭。劉表的臉色就變了,再仔細觀看其中內容時。劉表又氣得渾身發抖了。——順便介紹一下,這道書信,是袁尚公子給陶副主任的告密信抄件。

    “盟主,出什么事了?”諸侯代表個個驚訝,趕緊湊了過來同看,也是只大概看得幾眼,辛毗馬上就怒不可遏的揪住了李孚,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大罵,“無恥奸賊!原來你是陶賊細作,替陶賊來探聽我們會盟消息!奸賊!奸賊!”

    “冤枉啊!”李孚大聲喊冤,道:“那不是我主公的筆跡啊,是陶賊偽造了來離間我們同盟的書信啊!”

    鐵青著臉把袁尚的書信抄件扔給王威,劉表又飛快拿起了第二個信袋,打開取出了曹昂給陶副主任的告密書信——在這道書信的反面,陶副主任還用歪歪扭扭的親筆寫了一句話,“景升公,你相信以曹賊之奸詐,會無意中說漏嘴否?”

    滿寵的臉色開始變了,旁邊的諸侯代表也開始對滿寵怒目而對了,劉表則把那道書信重重摔到了滿寵臉上,咆哮道:“滿伯寧,你對此如何解釋?”

    “是……,是大公子私自行事。”滿寵硬著頭皮狡辯。

    “放屁!”劉表大吼,然后又飛快拿起了第三個信袋,取出了其中書信觀看,這道是袁譚公子給陶副主任的告密書信,在這道書信上,袁譚公子直接了當的告訴了陶副主任反陶聯盟的會盟日期地點,還有參與諸侯的名字,并重點強調了袁尚也加入了反陶聯盟。而在書信的背面,陶副主任又親筆歪歪扭扭的寫道:“景升公,我是在四月十八那天收到這道書信的,袁譚用這道書信換我放回他的父親,不過我很奇怪,本初公是我岳丈,袁譚如果想要把他接回去頤養天年,直接開口我肯定答應,為什么還要用這道書信來換?”

    “奸賊,原來是你們出賣了反陶會盟!”

    李孚開始反擊了,就在會盟壇上和辛毗當場扭打成了一團,壇上壇下的荊州文武將士一片大嘩,圍觀的荊州百姓也是個個驚奇萬分,搞不懂剛剛締結了盟誓的諸侯代表為什么會馬上打起來。而劉表卻是氣得差點昏厥過去,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好不容易緩過這口氣后,劉表先是把第三道告密信往袁譚軍代表辛毗臉上重重一摔,然后歇斯底里的吼出了自己這一輩子的最強音…………

    “這次會盟!不算!!不算!!!”

    聽到這歇斯底里的咆哮,壇下沒有看到書信的荊州文武個個張口結舌,說什么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臉上歃血未干,竟然馬上就會盟不算?李孚、辛毗和滿寵等當事人則臉色尷尬,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倒是比較老實的舒邵和馬休這些諸侯代表大為焦急,趕緊開口勸說劉表冷靜,千萬別鬧出會盟后馬上破盟的鬧劇,可惜劉表這會已經氣昏了頭,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主公,還有第四道書信。”

    還好,王威及時提醒了劉表還有第四道書信,這才使劉表稍微冷靜了下來,拿起那第四道被火漆密封的書信后,劉表先是惡狠狠的掃視了一圈余下的諸侯代表,直瞪得余下四名諸侯代表心里發虛,這才慢條斯理的打開了信袋,又退后幾步不再與眾人同看,然后才取出了最后一道書信。卻見這道書信還是陶副主任的親筆,歪歪扭扭的寫道:

    “景升公,勿謂言之不預也,既然你想找死,給其他奸賊當替死羔羊,我成全你!我現在正式知會于你,你看到這道書信的同時,我也在許昌城中誓師出發,親率十二萬大軍南下討伐荊州!洗干凈脖子,準備等死吧!大漢太尉,徐兗青揚豫五州州牧,陶應敬上!”

    呆若木雞的看完了陶副主任的親筆宣戰書,又呆若木雞的楞立了許久,劉表終于回過了一些神來,先是看了看惴惴不安的諸侯代表,然后好不容易才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道:“諸公,我們的這次會盟,還是繼續有效吧。”(未完待續)8
第374章 被洗腦太嚴重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陶副主任給劉表的宣戰書當然不是說笑或者口頭威脅,在舉目皆敵的情況下,劉表策劃組建的反陶聯盟就象是倒下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如果不趕快把它扶正,很可能帶來難以預料的連鎖反應,同時徐州軍隊太過漫長的防線也注定了只有以攻帶守才是上策,所以建安七年六月初一這天,陶副主任確實在許昌城里舉行了誓師大典,親率十二萬大軍以大將張繡為先鋒,揮師南下討伐荊州。 m.

    陶副主任的出兵借口很牽強,一是劉表無禮扣押朝廷使者蔣干,二是劉表不尊朝廷,居心叵測并企圖謀反,而事實上劉表雖然和其他諸侯一樣不向陶副主任控制的許昌朝廷繳納賦稅,逢年過節的貢品卻從來沒有少過,還比任何一個諸侯的貢品都多,所以陶副主任跑到漢獻帝面前請旨出征時,立即就遭到了以衣帶詔漏網之魚吳碩和王子服為首的漢室臣子的強烈反對,指出劉表乃是漢室宗親,素來也尊敬天子,不可輕伐。

    陶副主任倒沒有象曹老大那樣的亂殺反對者,只是安排了曾經被漢獻帝譽為淮南第一忠良的楊長史出面辦理此事,結果楊長史也大大的讓漢獻帝等人刮目相看了一次,當天就拿到了吳碩和王子服不尊禮儀、不守臣道、言語僭越和貪贓納賄等一十一條不赦死罪,陶副主任再名正言順的幫助曹老大收拾衣帶詔漏網之魚,讓曹宏帶兵連夜捕殺吳碩和王子服的全家,漢室朝廷里也就沒有了反對出兵的聲音。

    順便說一句,這件事也讓漢獻帝徹底看清楚了陶副主任的真面目,讓漢獻帝在一直被陶副主任悄悄惦記的伏皇后面前哭訴道:“董卓是西涼餓狼,曹操是中原豺狼。陶應是徐州笑面虎,朕的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啊?”

    掃平里朝廷里的反對聲音,陶副主任又留下了高順、陶基、是儀和荀諶等人率軍鎮守許昌,供給糧草,領著大軍向荊州出發了,取道葉縣與堵陽,十二萬大軍分為前后中三隊,浩浩蕩蕩南下,目標直指南陽境內的第一重鎮宛城。

    確認了陶副主任出兵的消息。荊州軍方面是絲毫不敢怠慢,聽了劉先和蒯良的建議,劉表采取了三條應對之策,一是派蒯良之弟蒯越急赴宛城,命令主持南陽防務的荊州大將黃祖全力堅守宛城防線。優先守衛南陽諸城,深溝高壘不可輕易野外決戰;二是迅速在襄陽一帶集結兵馬,準備通過水陸兩路增援黃祖,三則是厚顏無恥的要求會盟諸侯遵守反陶盟約,出兵牽制徐州軍救援荊州。參與會盟的諸侯代表則大都各懷鬼胎,一邊嘴上答應立即請主公出兵,一邊則偷偷歡喜。無比慶幸禍水東引之計成功,讓狠如豺狼猛如虎的徐州軍掉轉了矛頭,對目前唯一能與徐州主力周旋的荊州軍開了戰。

    不得不說,蒯良給劉表獻出的避敵鋒芒、深溝高壘戰術方略。確實正確得不能再正確,因為荊州軍強水戰而弱陸戰,與徐州軍隊野外決戰那是典型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同時宛城一帶河流眾多。水運發達,便于黃祖軍補給糧草和獲得增援。而徐州軍拿下許昌不到一年,連遭戰亂的許昌元氣未復,到宛城又沒有水路可以運糧,難以有力供給南征大軍的糧草補給,所以只要守住了宛城一帶的城池防線,就有希望耗到徐州軍隊糧盡自退。

    戰術方略雖然正確,但再好的戰術方略也需要人來執行,黃祖那史書明載的急脾氣就注定了這個戰術方略難以得到堅決有力的執行,所以當蒯越帶著劉表的命令抵達宛城后,黃祖當場就提出了反對,道:“被動死守有屁用?那個廢物給主公出的餿主意,讓我只守不攻,只守城池不打野戰,何時才能擊退陶賊的進犯?”

    廢物蒯良的弟弟蒯越翻白眼了,不過還好,荊州老蒯家和江夏黃家素來多有交往,同時黃祖在立嫡一事上也很聰明的采取了中立態度,除了因為黃射支持蔡瑁兄弟仇視徐州軍外,與支持劉琦繼位的蒯家從來沒有發生過沖突,所以蒯越也不想與黃祖發生沖突,便苦笑道:“元陽將軍,這個方略,是我兄提出來的。”

    “原來是子柔提出來的啊,誤會了,誤會了。”黃祖也有些尷尬,忙轉移話題說道:“異度,那依你之見,令兄這個方略是否太過保守?我軍在南陽境內足足有五萬大軍,又有大量戰船可以依托河流隨時集結,絕對有和陶賊的一戰之力,不打野戰只守城池關隘,是否太過保守被動了?”

    “元陽將軍既然問起,那我也就直話直說了。”猶豫了一下,蒯越坦白答道:“老實說,其實早在兄長提出這個方略時,我就擔心黃將軍你可能不會接受這個戰術計劃,但兄長提出的方略確實正確,我荊州軍長于水戰,在陸地上與徐州軍交戰難占上風,與其冒險野戰,倒不如緊守城池,依托河流水運擋住徐州軍的南下腳步,待到徐州軍糧食告罄或者后方生變,我軍便可不戰自勝矣。”

    “我覺得不妥。”黃祖搖頭,道:“被動守城,只會使徐州軍賊勢更加囂張,不利于我們的軍心士氣,況且淯水是南北走向,依托城池與河流堅守,淯水西面的城池土地倒是可以保住了,淯水以東的城池土地怎么辦?異度你在行軍方面比你兄長強多了,怎么還會認同他提出的這個方略?”

    這里介紹一下,單就戰術層面而言,蒯越確實要勝過大哥蒯良許多,劉表初到荊州時,蒯越曾經提劉表干出過一次干掉十五伙盜匪頭目的漂亮事,一舉收編和消滅了這十五股盜匪,在荊州軍中頗有威信,算是有些識人之能的劉表單派蒯越來宛城送信,其目的也是想讓蒯越幫著些性格急噪的黃祖,用心很是良苦。也正因為如此,聽了黃祖這番話后。其實并不服氣兄長保守方略的蒯越多少還是有些動搖,道:“黃將軍,你的話雖然有理,但是主公的命令……。”

    “主公的命令,是讓我不可輕易發起野戰,并沒有說堅決不許我發起野戰。”黃祖舉起劉表的手令反駁蒯越,又道:“我意已決,怎么都得和徐州賊軍打上一仗,然后見計行事。實在不行再退守宛城不遲。”

    “既然黃將軍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反對。”蒯越也下定了決心,又道:“不過宛城不適合與徐州軍野戰,這一帶的地勢太過開闊,敵眾我寡。會給敵人發揮兵力優勢的機會。應該到博望去,那一帶的地形復雜,道路狹窄,有利于熟悉地理的我軍隊伍,不利于敵人隊伍,是我軍以少勝眾的理想所在。”

    “這才象是你蒯異度說的話嘛!”黃祖鼓掌大笑,當下黃祖又與蒯越稍做商量。決定由黃祖親率兩萬軍隊北上博望,在博望一帶立寨迎戰徐州軍,留下大將蘇飛等人鎮守宛城、棘陽和安眾等南陽重鎮及水運船只,同時蒯越也沒急著向劉表稟報此事。免得劉表迅速遣使制止。

    一天多時間后,黃祖大軍抵達宛城東北六十里外的博望小城,將糧草軍需盡數屯于城中,大軍則在城外安營扎寨。擺出準備在此迎戰徐州大軍的架勢。徐州細作探得消息,迅速將消息送到已經抵達堵陽的徐州軍中。陶副主任得信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心情復雜的笑道:“好,想不到黃祖老匹夫竟然敢北上安營,看來這次我們有希望在野戰中重創敵人了。不過……。”

    “不過什么?”賈老毒物有些奇怪的說道:“黃祖主動離開宛城堅城,這是好事一件,主公為何還面露擔憂?”

    “博望,博望坡。”對這個名字十分敏感的陶副主任苦笑說道:“聽說那一帶的地形十分復雜,道路也很狹窄,道路兩旁還盡是蘆葦草木,我軍如果輕進,怕是會中敵人的埋伏火攻。”

    “主公,你這是怎么了?”賈老毒物更是奇怪了,狐疑說道:“詡雖然沒有去過博望,不知道那里的地形情況,但是就算那里的地形情況,真如主公描述的一般復雜,容易被敵人伏擊并且發起火攻,我們穩扎穩打步步為營不就是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搶先縱火燒毀道路兩旁的樹木蘆葦,到時候敵人還怎么伏擊火攻我們?”

    “是啊,而且敵人也不象想要用火攻伏擊我們的架勢啊?”因為是漢室宗親沒被留在許昌的劉曄也有些奇怪,拿起了斥候探馬測繪來的地形草圖,指著黃祖軍營寨的位置說道:“主公請看,黃祖的大營是布置在博望城下的相對開闊地帶,并不是在博望東南的道路狹窄地帶扎營,更不是在狹窄道路的西北盡頭處下寨,想要詐敗誘敵都無法做到,又如何能使我們冒險輕進?”

    “黃祖把大營安扎在博望城外,扼住狹窄道路盡頭,擺明了是想讓我軍無法發揮兵力優勢,迫使我軍在博望三十里外的開闊地帶安營,也就是我軍前鋒張繡將軍營寨目前的位置安營。”賈老毒物手指地圖,繼續給陶副主任上課道:“如此一來,我軍就只能是輪流、少量的把兵力投入博望戰場,既利于黃祖把我軍各個擊破,甚至出奇兵夜間劫營以少勝多,又可以讓黃祖在戰況不利時從容撤過淯水,避免被我軍主力全力追擊。這是以正和、以奇勝的兵家正理,那有什么弄險火攻伏擊的打算?”

    “黃祖要想在地形狹窄地帶用火攻伏擊我們,只有兩個可能。”劉曄又補充道:“一是他把握將我軍重兵誘入伏擊圈,主動越過道路狹窄的地段搦戰,誘使我軍全力追擊到伏擊圈送死。二就是希望我們的腦袋都進了水,把大營安扎在草木眾多的地形狹窄地帶——這可是連剛出道、拿著兵書打仗的沙場菜鳥都不會犯的錯,黃祖怎么可能敢指望我們犯這樣的錯?”

    賈老毒物和劉曄指點一句,陶副主任就張口結舌一分,好不容易等到賈老毒物和劉曄都說完了,又過了半晌,陶副主任才尷尬的苦笑著說道:“我被羅貫中洗腦太嚴重,聽到博望這兩個字就有心理陰影了。”

    “羅貫中?啥意思?”

    這次終于輪到賈老毒物和劉曄滿頭霧水了。發現自己又說漏了嘴的陶副主任趕緊轉移話題,又忽然靈機一動,道:“既然黃祖老東西不想用火攻伏擊我們,那我們也別浪費那些生長不易的蘆葦和樹木,不如我們反過來設下火攻埋伏如何?先布置好埋伏,派一支軍隊到黃祖營前搦戰,詐敗把黃祖隊伍誘入伏擊圈干掉!”

    “有希望。”賈老毒物飛快點頭,說道:“黃祖是出了名的性格急噪,又因為黃射一事與我軍結仇。正急著報仇雪恨,我軍誘敵成功的可能很大。就算不能得手,也可以先燒掉那些煩人的樹木蘆葦,為我軍消弭隱患。”

    “此計不需出動主力,安排張繡將軍的前軍行事即可。”劉曄站起身來自告奮勇道:“若主公不棄。曄請令急赴前軍大營,協助張繡將軍連夜布置安排此計,明日便依計行事。”

    劉曄在布置陷阱陰人方面還是很有把握的,所以陶副主任馬上就點頭同意,又叮囑道:“子揚先生,敵主我客,光以對博望地形的熟悉程度。敵人遠在我軍之上,所以你安排誘軍出擊時,時間上要拿捏準,一定要讓我們的誘軍在黃昏將至時到敵軍營前搦戰。伏兵也必須在誘軍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后再趕赴預訂戰場布置埋伏,不給敵人斥候發現我們伏兵的機會。”劉曄唱諾,這才匆匆出營趕往南面去與張繡前軍聯系。

    ………………

    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因為立營未穩,黃祖聽了蒯越建議沒有立即出兵越過西北面的山林地帶向徐州軍前鋒搦戰。只是指揮軍隊抓緊時間修建和加固營寨,準備先求自保再求進取,誰知到了下午申時初刻左右,派出去的斥候卻飛奔回來稟報,說是一支數量大約兩千左右的徐州步兵正向荊州軍營地殺來,還探得領軍大將,乃是新從南陽突圍前去投奔徐州軍的張繡之侄張先。

    “竟敢自己來送死!”從來就不喜歡張繡一家的黃祖聞報大怒,當即向左右將領喝道:“何人敢去迎戰,斬此西涼叛卒?”

    “孩兒愿往!”黃射小將軍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抱拳請令道:“孩兒三年前曾在襄陽與張先較量過武藝,當時是不分上下,這三年來孩兒沒有一日偷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藝大有長進,自信已然勝過了那西涼叛卒,愿帶三千步兵前去迎戰,斬那西涼叛卒首級獻于麾前,請父帥恩準!”

    “甚好。”

    黃祖當然也希望唯一的兒子成器,點頭剛要同意,蒯越趕緊站了出來,道:“大帥,少將軍主動請纓,志氣可嘉,但是沒必要讓少將軍主動去迎敵人,不如讓少將軍領軍出營列陣,就在營外迎戰敵人,如此一來,即便少將軍偶有意外,大帥也可以立即出兵接應。”

    畢竟是自己的獨生子,聽蒯越說得有理,黃祖也就立即點頭同意了蒯越的建議,黃射小將軍本來還有些不服氣,可是細胳膊擰不過大腿,爭了兩句沒有效果,便也只得領令在營外列陣,黃祖生怕兒子有失,又命大將張虎領兵三千在營中備戰侯命,隨時準備出營接應黃射。

    心急如焚的在營外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酉時初刻將到時,張先率領的徐州軍隊才不緊不慢的通過了道路狹窄地帶,來到博望城外的地形開闊處,然后張先也不布陣,直接就拍馬挺槍來到荊州陣前,用長槍指著黃射大罵道:“黃射小兒,還記得我西涼張先否?”

    “張先小兒,汝還記得我江夏黃射否?”黃射不甘示弱的回罵,“汝這無恥賊子,受我姨父景升公大恩,竟然還敢背主通敵,投降陶賊,今日便是汝的死期到來!”

    “得了吧,黃射小兒,如果不是劉表老兒聽信讒言企圖害我叔父,我叔父怎么可能棄暗投明?”張先一揮槍,又大喝道:“少廢話,貪生怕死的黃射小兒,就憑你在廬江貪生怕死出賣部下的那副熊樣,不是我的對手,快叫黃祖老不死出來,今天我是來向他搦戰!”

    “匹夫受死!”

    黃射大怒,拍馬就沖了過來與張先交戰,兩馬相交,槍來矛往的打了**個回合,張先故意讓黃射的長槍擦過自己肩膀,大叫一聲回馬就走,早得命令的張先隊伍也是一起掉頭向來路逃命,黃射率軍緊追,大吼大叫著說什么都要洗刷上次的廬江之恥。黃祖得到消息害怕兒子有失,趕緊命令張虎出兵尾隨接應,蒯越也趕緊來到張虎面前叮囑,道:“張將軍,北面道路狹窄,天色又已黃昏,要防著敵人布置伏兵,所以請務必提醒少將軍追擊不可超過十里。”張虎領命,趕緊率軍跟了上去。

    不說張虎率軍尾隨,單說黃射少將軍率軍確實小有斬獲,干掉了好幾個跑得慢落單的徐州士兵,張先軍中有徐州基層將領大怒,回馬來與黃射將軍交戰,也被黃射三五回合擊敗,迫使徐州戰將大敗而走,黃射將軍繼續追殺不止,很快就被張虎誘離大營接近十里,隊伍也全面進入了道路狹窄地段。

    其時天色已然漸黑,夜風漸起,張虎也帶著隊伍追了上來,張虎單獨策馬沖到近前,叫住黃射勸道:“少將軍,追到這里就差不多了,天色漸黑,要防著敵人埋伏。”

    “這里荊州境內,我軍斥候遠比徐州賊軍熟悉地形,有埋伏肯定早就發現了。”黃射不聽,大叫道:“我馬上就要追上敵人了,你在后面給我掠陣,有埋伏也不怕。”說罷,黃射繼續揮師猛追,徐州軍繼續撒腿逃命,距離黃射隊伍始終只有數十步距離,張虎見黃射不聽命令也沒辦法,只能是回到自己的隊伍中,率軍繼續尾隨黃射隊伍隨時準備接應。

    如此又追了十余里,天色微黑,夜風更緊,見黃射還是緊追不舍,張虎趕緊又追了上來,拉住了黃射的馬韁大吼道:“夠了!再往前追十來里,就是徐州賊軍的前鋒大營了,你是不是想連夜攻打徐州賊軍的營寨?”

    “娘的!”黃射將軍罵了一句臟話,這才恨恨不平的下令隊伍停止追擊,還惋惜道:“只親手宰了一個徐州賊兵,不算功勞。”

    “轟隆!”

    話音未落,左旁山上忽然一聲巨響,四下里頓時殺聲四起,道路兩旁的樹林與蘆葦中也一起冒出火光,時逢夜風正緊,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霎時間就把道路兩旁的蘆葦灌木燒成了一片,前方的張先隊伍也立即掉頭,重新向著黃射隊伍殺來,張先一馬當先,狂吼如雷,“黃射小兒,三年前在襄陽叔父不許我勝你,給你個面子讓你和我打個平手,今天,我要讓你這個小兒嘗嘗我的厲害!”

    “果然有埋伏!”

    張虎叫苦,趕緊一拉黃射掉頭就跑,剛才還志得意滿的黃射少將軍卻是狀若呆癡,口中喃喃,“怎么又是埋伏?怎么徐州賊軍又有埋伏?他們難道就不敢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么?”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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