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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烈火焚城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 )    收到江東告急的消息后,陶副主任確實沒有辦法給江東戰場派去一兵一卒的援軍,但是這也并不代表陶副主任沒有辦法替江東戰場分擔壓力,為了給江東減壓,也為了預防萬一,建安八年年底的時候,駐扎在上黨境內的徐州軍陳到隊伍就放棄了西進高奴的計劃,留下麹緬、田象二將共守并州的上黨糧倉,為太原的侯成隊伍提供糧草支持,陳到本人則率軍兩萬取道河內、穎川直赴南陽,從北面向荊州軍施加軍事壓力。 m

    陳到的隊伍是疲憊之師,千里回援南陽戰場后,肯定只會是更加疲憊,難以再戰,但陶副主任的算盤一向都打得十分精明,調遣陳到隊伍南下到南陽戰場,并不是讓陳到軍向荊州軍北線發起進攻,而是讓陳到隊伍接替太史慈隊伍守衛南陽控制地,如此一來,太史慈的生力軍就可以全力南下攻打荊州軍的棘陽、新野防線,陳到隊伍則乘機在南陽東北部休整,等到緩過了軍隊疲憊這口氣后,要么可以南下幫太史慈打荊州,要么可以直接北上,攻打曹軍隊伍勉強控制的司隸洛陽,一點都不耽擱陶副主任的擴張大計。

    一個月后,陳到隊伍順利抵達南陽戰場,與太史慈隊伍迅速完成了防區移交,早有準備的太史慈隊伍立即南下進攻,并于二月初與荊州軍在棘陽展開了第一場交戰,而荊州軍是早就在陸地上被徐州軍打怕了的,未戰先怯三分。太史慈隊伍又是抱著復仇決心而來,士氣斗志十分昂揚,所以荊州軍很快就在棘陽戰場上遭到慘敗,被迫退回城內堅守,太史慈揮師攻打,棘陽岌岌可危。

    這時候,劉表刻意扶持長子劉琦掌權的副作用也開始出現,荊州水師主力偷襲江東這么大的事,身為荊州資格最老的重將,負責南陽戰場的荊州老將黃祖。竟然還是直到劉琦出兵后才知道這件大事!不滿之下。黃祖干脆連援軍都懶得給棘陽派,借口新野更加重要不敢輕動,故意縱容太史慈隊伍在棘陽一帶放肆無禮,更加不滿劉琦所作所為的蔡瑁兄弟也乘機站出來攪風搞雨。不僅故意怠慢北上增援的大事。還不斷的夸張北線戰局危險程度。向劉表施壓,要求劉表召回劉琦帶到柴桑的主力,回師來守襄陽重鎮。

    如此一來自然苦了頂著巨大壓力扶持大兒子的劉表。劉表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精心準備連自家重臣都瞞了無數的柴桑偷襲戰,竟然會被寶貝兒子打成這個鬼樣,出兵兩個多月連一座柴桑城都沒有拿下,就更別說將徐州水師各個擊破的預訂戰略目標了。同時更沒有讓劉表想到的是,寶貝兒子拿不下只有一萬多二線軍隊守衛的柴桑城就算了,竟然還被從來不以計謀見長的橋蕤當猴一樣的反復耍來耍去,在柴桑守軍的陰謀詭計面前連戰連敗,損失慘重,丟光了劉表的臉,也給足了荊州文武反對讓劉琦掌權的口實。

    內部有黃祖懈怠蔡瑁拆臺,還有蔡氏不時吹些枕頭風說些怪話,南面的戰事進行得極不順利,內外交困人心不定,北面又開始有徐州軍的精兵壓境,硬著頭皮替寶貝兒子頂了一段時時后,焦頭爛額得無法忍受的劉表終于還是下定決心,派使者急赴柴桑戰場給劉琦傳令,命令劉琦盡快撤回荊州主力,不要再打下去,也不要再在柴桑戰場上丟臉下去。

    劉表的命令是在二月二十三這天下午送抵柴桑戰場的,接到這條要求自己盡快撤兵的消息,這次東征寸功未建的劉琦臉色又青又黑,足足有兩柱香時間沒有說一句話,荊州眾文武則是心思各異,張允和蔡家兄弟當然是幸災樂禍,文聘和黃忠等將是心情遺憾,覺得就此退兵有些可惜,此前的一切辛苦都將前功盡棄,鄧義、劉虎和鄧龍等大部分荊州文武則是如釋重負,慶幸終于不用再打下去。

    家族與劉琦聯姻的蒯越也是心情復雜,考慮了許久后,蒯越這才硬著頭皮說道:“大公子,主公既然有令,公子不妨就考慮盡快退兵吧,這段時間南風日緊,再打下去徐州賊軍的主力一旦來援,風向對我們的水師將十分不利,不如就此退兵,待到日后重整了兵馬,再來攻打柴桑復仇不遲。”

    劉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因為劉琦非常清楚,柴桑這一戰打成這個模樣,自己下令退兵之后,再想指望老爸把過半的荊州主力交給自己東征報仇,那肯定是比登天還難了。所以又盤算猶豫了許久時間,劉琦這才聲音干澀的說道:“讓我考慮一夜,明日再做決定。”

    劉表只是命令劉琦盡快退兵,并沒有交代讓劉琦收到命令后不打折扣的立即退兵,劉琦決定再考慮一夜自然也沒有人反對,然而就在這個注定要讓劉琦輾轉無眠的晚上,新的噩耗忽然傳來,是夜四更過后,一條細作小船飛馳到了長江岸邊,船上細作跌跌撞撞的沖進荊州大營,給劉琦帶來了徐州水師主力已在二月初十出發,傾巢西進前來救援柴桑的消息。同時荊州細作又告訴劉琦,因為徐州水師也嚴密封鎖了長江航道的緣故,他是走陸路到了尋陽,然后渡江過來報信,所以徐州水師目前已經到了那里他并不知道。

    得到了這個消息,劉琦難免是大吃一驚,趕緊一邊派人偵察下游動靜,一邊召來蒯越商量對策,蒯越力勸劉琦盡快撤兵,指出現在風向已變,自軍隊伍又師老人疲士氣受挫,將領士兵人心思歸,這個時候與傾巢出動的徐州水師決戰勝算不大,倒不如先撤往江夏,誘使徐州水師追擊,把徐州水師誘入自家主場決戰,這樣才有更大勝算。

    聽了蒯越建議。劉琦雖然覺得有理,卻又害怕徐州水師不肯追擊使自己勞師無功,回去成為荊州笑柄,有心就在鄱陽湖中與徐州水師決戰,就地尋機破敵,但蒯越還是堅決反對,因為鄱陽湖的水面太過開闊,水流緩慢幾乎沒有上游之利,風向的地位更加重要,處于逆風位置的荊州水師打起將十分吃虧。同時在鄱陽湖中決戰。仍然還在柴桑城中堅守的橋蕤隊伍必然時刻威脅荊州水師的水寨營地安全。進可攻退可守,騷擾得荊州水師日夜不得安寧,逼著荊州軍只能留下重兵保護營地,無法把所有力量投入水面戰場。使荊州水師的決戰前景更加不妙。

    遲疑不決的時候。新的一個意外事件發生了。荊州軍巡哨隊伍忽然給劉琦押來了一名徐州士兵,說是這名徐州兵溜下柴桑西門后直接到了荊州大營門前,說是有機密事要拜見劉琦。已經吃過好幾次虧的劉琦也不敢怠慢。趕緊問那徐州兵來此何事,那徐州士兵則拿出了一道書信,叩首說道:“稟大公子,小人是柴桑西門守將孫高的心腹親兵,奉命前來遞送書信,請公子過目。”

    十分警惕的讓衛士把轉遞到了自己面前,劉琦打開書信一看時,卻一下子突然楞住了,因為在這道書信上,柴桑守將之一的孫高突然吃錯了藥,居然表示要向荊州軍隊獻城投降,約劉琦在二十四的夜間三更過半時偷襲柴桑,自己屆時將大開柴桑西門放荊州軍入城!

    “又來了!”已經吃過類似苦頭的劉琦勃然大怒,一拍案幾大吼道:“來人,把這奸細推出去斬了!”

    “諾!”帳中衛士轟然答應,那徐州兵魂飛魄散,趕緊殺豬一樣的大叫道:“公子,冤枉!冤枉!小人是信使,不是奸細啊!”

    “還敢說你不是奸細!”劉琦怒道:“孫高乃是橋蕤愛將,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向我投降?定是你們受了橋蕤匹夫指使,詐我入城,就中取事!如此雕蟲小技,如何能夠瞞過我的眼睛?”

    “公子,冤枉啊,真的冤枉啊!”那徐州兵哭喊震天,“我們投降,是因為柴桑城就要斷糧了,守城輜重也用得差不多了,援軍又一直沒有消息,孫將軍他為了弟兄們著想,這才決定向你投降啊!你如果不信,可以明天晚上派人去柴桑西門看情況啊,如果孫將軍他沒有打開城門,或者玩什么花樣,你再殺我不遲啊!”

    “公子,此人言之有理。”匆匆看完孫高降書的蒯越忙說道:“信使身在我軍營中,如果真的有詐,隨時都可以動手殺他,不必急于一時。況且孫高又是明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我軍有充足時間準備防范,也不怕他用詐。”

    說罷,蒯越又趕緊附到了劉琦的耳邊,低聲說道:“公子,孫高即便是詐降也不用怕,我軍實力遠在敵人之上,不怕敵人在城外設伏,柴桑西門的護城河也是早被我們填平了的,敵人要想伏擊我們,也無非就是在甕城之內布置伏兵,只要我們準備充足,不僅不用害怕敵人在甕城內布置的千斤閘,還可以反過來將計就計,大破敵軍。”

    聽蒯越說得有理,劉琦這才讓衛士放開了那名徐州士兵,又細問了孫高投降的情況,這才知道孫高確實是因為久久不見援軍,害怕城破身亡,這才派了心腹親兵出城寄書請降。同時那名徐州兵還告訴劉琦,孫高選擇在三更過半時開城,是因為橋蕤習慣在三更正上城巡查,三更半時橋蕤結束了巡邏回房睡覺,柴桑守軍正處于防范最為疏松的時刻,這時候開城把握最大。

    聽了那徐州兵的話,劉琦將信將疑,點頭說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到時候孫高真的開城投降,我對你自然會有重賞,但現在必須委屈你一下。來人,將此人押到營中好生看管,不可虐待,也不許讓他走脫。”

    那徐州兵確實是孫高派來送降書的,聽了劉琦的安排自然不懼,謝了劉琦后隨衛士離開了中軍大帳,見他神色如常,劉琦和蒯越倒也信了六分,當下劉琦又與蒯越商議了以沙包架住千斤閘的對策,準備在晚上賭上一把運氣。

    如此一來,荊州軍二十四這天自然不可能就此撤退了。劉琦只是公布了徐州水師即將來援的消息,命令眾將嚴加戒備準備迎戰,待到確認了徐州主力的來援時間與兵力數量再做打算,擅長水戰的荊州軍眾將便也沒有勸說催促劉琦退兵,繼續與劉琦留下等待觀察情況。而到了下午時,劉琦又安排了大將劉虎準備夜戰,多備麻袋沙包,以及夜戰必須的火把,決定說什么都要碰一碰運氣,爭取在徐州主力來援前拿下柴桑。

    一個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二更時。劉虎率軍八千連夜出營,借著夜色掩護摸到柴桑西門城外潛伏,劉琦則與蒯越等人留在了大營里等待消息,同時也少不得又安排了一支預備隊在營中集結侯命。預防一切萬一。在此期間。已經一天多時間沒有睡覺的劉琦也終于支撐不住。歪靠在了案席上昏昏睡去。

    “公子!公子!公子快醒醒!”

    睡眠中時間過得最快,劉琦覺得自己才是剛一合眼,就馬上被人搖醒。睜看眼睛看時,卻見搖醒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蒯越,劉琦迷迷糊糊問道:“叔父,出什么事了?”

    “我們攻進柴桑城了!”蒯越的激動大叫讓劉琦一下子睡意大消,“劉虎將軍他殺進了柴桑城,孫高沒騙我們,他真的打開了城門,我們的隊伍已經殺進城去了!”

    “真的?!”劉琦驚喜得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床上一躍而起,光著腳沖到了帳外觀看,見柴桑方向果然是殺聲震天,城墻上火把繚亂,同時柴桑西門的城樓也已經被烈火吞噬,就象一支巨大的火把,把半邊天際映得通紅!

    “孫高!你是我的恩人!”跳起來大吼了一聲后,劉琦趕緊又大吼道:“快,預備隊,出擊!”

    “預備隊已經出擊了。”蒯越微笑答道:“我還命令軍中敲響了集結鐘,我們的軍隊已經在集結!”

    劉琦放聲狂笑,趕緊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鞋子,快步沖到了中軍大帳點將發兵,而荊州軍中軍大帳中早已站滿了軍中眾將,每一個人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都是說什么都沒有想到,自軍竟然能在敵人援軍即將抵達時,突然攻破了差不多三個月都沒有拿下的柴桑堅城!劉琦則是意氣風發,大步走上了帥案,大聲說道:“各位將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軍大將劉虎將軍,在我的妙計差使之下,已然順利攻進了柴桑西門!”

    “原來是公子的妙計啊!”荊州眾將一起歡呼了起來,紛紛問道:“公子,你到底是用什么妙計破城的?”

    “這些以后再說。”劉琦威風凜凜的一揮手,大聲說道:“眼下破城要緊,文聘,黃忠,你們即刻率領本部人馬出營,隨我出營前往柴桑西門,協助劉虎與橋蕤匹夫巷戰!鄧龍率軍一萬為后隊,其余眾將,隨蒯越留守大營。”荊州眾將轟然唱諾,劉琦又安排了信使急令袁能出兵攻打柴桑南門,又令張允和蔡中等人出兵攻打柴桑北門,然后就領著文聘和黃忠率軍匆匆出營,趕往柴桑西門而來。

    劉琦的隊伍趕到了柴桑西門時,先前派出的兩支荊州軍一萬三千隊伍已經基本殺入了柴桑城內,柴桑西門的城墻也已經荊州隊伍奪得,雖然柴桑守軍還在城內拼命的巷戰抵抗,但是柴桑城破也已經成了定局。而讓劉琦意外的是,柴桑北門那邊也已經傳來了喊殺聲,細問方知蔡家兄弟已經提兵殺到了柴桑北門前,柴桑北門的守軍士卒膽怯之至打開了城門逃命,所以蔡家兄弟也已經很順利的殺入了柴桑城內。

    “兩個匹夫!搶功勞的時候手腳倒快!”劉琦罵了一句,然后立即命令道:“文聘,黃忠,你們二人即刻率軍入城,一定要把徐州賊軍盡快趕出城去,注意保護街道房屋,我們還有大用!”

    “公子,巷戰用不著派這么多軍隊入城吧?”文聘有些意見。

    “那黃忠留下,你帶本部入城!”劉琦沒好氣的喝道。

    見劉琦已然動怒,文聘也不敢怠慢,趕緊提兵進了柴桑西門,而文聘隊伍進了柴桑城時,柴桑城中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荊州軍的隊伍和人影。無數的荊州士兵打著火把在街道上歡呼雀躍,還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砸開門房進屋搶劫,街道兩旁到處都是翻箱倒柜和碗碟破碎的聲音,文聘一邊喝令軍隊注意保護房屋,一邊領著軍隊向喊殺聲最為猛烈的柴桑東南兩門殺去。

    荊州軍保護房屋街道當然是準備用來屯兵屯糧,所以即便沒有劉琦下令不許縱火,荊州士兵也很小心的沒有去故意點燃房屋,但可能是因為城破在即的緣故,五更即將過半,天色還是一片漆黑時。徐州軍竟然自己在柴桑的街道里縱起了火來。把無數的火把扔進房中院中,又把火箭拋射向了城中的房屋街道,引燃了一條接一條的街道房屋,混戰中荊州軍救火不及。火勢肆無忌憚地四處蔓延。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座接一座的房屋。無數的火柱沖天而起。

    更要命的是,徐州軍是在柴桑城的東南位置,春天里刮的東南風把烈火吹向了柴桑的西北位置。不僅助長了火勢和加快了烈火蔓延,還飛快吞噬了從西門和北門入城的荊州隊伍,大量的荊州士兵在烈火中奔走逃命,無心再去追殺柴桑守軍,柴桑守軍則一邊縱火,一邊毫不猶豫的打開柴桑西門和南門,開始向著柴桑西南面突圍。

    火勢剛剛開始蔓延時,荊州軍隊伍也曾試圖救火保護房屋街道,然而柴桑城的這場大火卻燒得十分奇怪,不僅蔓延速度遠遠超過一般烈火,還燃燒得極其猛烈,火頭所到之處,柴桑城中的房屋街道就好象是潑了火油和藏了硫磺硝石一般,一眨眼就變了一片火海,試圖救火的荊州士兵根本無法阻攔,還被燒死燒傷無數。

    比烈火更加可怕的是濃煙,滾滾濃煙仿佛云海緊緊籠罩著整個柴桑城,徹底淹沒了柴桑城內的大街小巷,不熟地形的荊州士兵在濃煙中不辨東西,慌慌張張的奔走逃命,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為了奪得一條求生道路,原本軍紀就不是很嚴格的荊州士兵不惜拔刀相向,互相砍殺、踐踏,踩著自家士兵的尸體逃命,大批大批的荊州精銳被火燒死,被煙熏死,被自家同伴亂刀砍死,柴桑城中到處都是哭喊求救的聲音,到處都是爭先恐后逃命逃生的荊州士兵人群。

    看到柴桑城迅速化為了一片火海,又看到自家士兵滿臉漆黑、大批大批的擁擠出城,其中不少士兵身上還干脆帶著火苗,終于拿下了柴桑城的劉琦公子在勝利時刻傻了眼睛,一個可怕的念頭,也漸漸出現在了劉琦的腦海中,“難道說?橋蕤老匹夫,是故意引我軍入城,然后乘機縱火焚城?”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幾名士兵連滾帶爬的沖到了劉琦的面前,帶著哭腔喊道:“劉虎將軍他死了!劉將軍他死了!”

    “義兄死了?怎么可能?”劉琦難以置信的大吼道:“他是怎么死的?”

    “劉將軍帶著我們追殺徐州賊軍,沖在前面。”幾名劉虎的親兵大哭說道:“徐州賊軍縱火焚城后,劉將軍他被大火包圍,帶著我們往來路突圍,結果被不知道從那里沖來的我們隊伍撞翻了戰馬,落馬后就被活活的踩死了,我們帶著他遺體逃不出來,就只好把他留在城里。”

    “義兄——!”劉琦放聲大哭了出來——劉虎和劉磐一樣,雖然都只是劉表的從子,但是自從劉琦在江夏嶄露頭角突然崛起后,劉虎就堅定的站到了劉琦一邊,幫著劉琦與蔡家兄弟對抗,與劉琦感情頗深,所以得到義兄死訊之后,盡管心靈已經被某個無良角色嚴重污染,劉琦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出來。

    值得讓劉琦慶幸的是,另一名帶兵入城的荊州大將文聘僥幸的逃了回來——不過也已經被烈火燒去了胡子,還被濃煙熏得滿臉漆黑。灰頭土臉的來到了劉琦面前后,文聘沙啞著嗓子說道:“公子,我們又中計了,敵人是有準備的棄城突圍,在臨棄城前,敵人還把我們騙進了城里縱火焚城,既不把柴桑城留給我們使用,又乘機重創我們。”

    “橋蕤老匹夫,逃到那里去了?”劉琦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問。

    “柴桑西南!”文聘一指柴桑守軍遁去的方向,又皺眉說道:“聽不到喊殺聲,看來袁能他們就算及時趕到了戰場,也又在保存實力了。”

    “傳令全軍,全力追擊!”劉琦放聲大吼。

    劉琦全軍向橋蕤隊伍發起追擊時,天色已然黎明,逐漸爬出鄱陽湖湖面的朝陽照耀下,建安九年二月二十五的朝陽照耀下,兵分兩路出城的柴桑守軍歡呼著,歌唱著,腳步不停的全速沖向柴桑西南面的一個著名景區,這個風景區叫做廬山,擔心山勢不夠險峻和擔心山上沒有水源的朋友,應該被罰去復習一首叫做《望廬山瀑布》的詩詞。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未完待續。。)
第415章 有備無患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廬山是一座崛起于平地的孤立形山系,山區的北部有一座山叫做小天池山,山勢巍峨秀麗,因山頂有一個圓形小湖而得名,是廬山第八高峰,也是柴桑守軍這次主動棄城后選擇的暫時立足地,所以按計劃點燃了柴桑大火后,柴桑守軍就立即兵分兩路從東南兩門出城,全速向著小天池山這邊趕來。 M

    和文聘通過聲音判斷的一樣,原本有機會攔截部分徐州軍的袁能隊伍果然打了保存實力的主意,見柴桑守軍從南門沖出后,袁能擔心柴桑守軍困獸之斗拼殺玩命,會給自軍造成巨大傷亡,便沒有下令全力攔截,只是象征性的阻攔了兩下,勝利在望的柴桑守軍當然不肯倒在即將勝利的最后一刻,從南門突圍的橋嶷隊伍上上下下都是奮力拼殺,不費吹灰之力便沖破了袁能隊伍攔截,全速向著小天池山勝利轉移,袁能隊伍大呼小叫著裝模作樣的追殺,卻不敢過于追進。

    錯過了這個唯一的攔截機會,等到荊州軍主力發現上當后,反應過來出兵追擊時,時間已經晚了,準備充足的柴桑守軍已經拉開了與荊州軍主力之間的距離,不管劉琦親自領兵如何的全速追擊,都沒能在柴桑守軍進入廬山山區前追上橋蕤隊伍,也更沒機會搶在柴桑守軍登山前先行搶占小天池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柴桑守軍成片成片的涌上小天池山,重新占據居高臨下的防守有利地形。

    當然了,受山區道路與林木的影響,還是有很多的徐州隊伍沒能迅速撤上小天池山,或是被荊州軍隊伍在山路上追上,或是被迫向著其他高地轉移。出城的一萬五千左右柴桑守軍,順利轉移到小天池山只有**千人,也給了氣沖斗牛的荊州軍追殺報仇的機會,但是對此早有準備的徐州軍隊也不慌亂,只是按照事前約定分散轉移。等待橋蕤在小天池山上點火為號,然后再過來與主力隊伍會合。

    如此一來,初露春容的廬山山區中,自然到處都是交戰雙方的隊伍士兵了,身著杏黃軍衣的徐州軍且戰且退,專挑地勢險峻與樹木茂密處轉移。得到全力追殺命令的荊州隊伍緊追不舍,與徐州軍激戰于山嶺林叢,漫山遍野都是旗幟士兵,喊殺聲回蕩于群山之間,壯觀無比。

    為了給不及上山的自家士兵分擔壓力,也為了吸引荊州主力隊伍的注意力。橋蕤剛一上到小天池山山頂,即令隊伍在最高處打出自己的帥旗,荊州主力也果然象蒼蠅聞到血一樣撲面而來,劉琦親率主力隊伍趕至小天池山山下,還立即派遣黃忠率軍攻山。

    居高臨下守衛山道有多占便宜,這里就不多說了,總之黃忠雖然勇武。荊州軍沖殺也算猛烈,卻也是剛到山腰,就馬上遭到了徐州軍滾石亂箭的迎頭痛擊,每走一步都是驚心動魄提心吊膽,被滾落山石砸死砸傷者不計其數,準備充足的徐州士兵又迅速砍倒許多樹木,將樹干滾下山砸打敵人,荊州士兵又被砸翻許多,被壓在山腰上山不得,偶有一些荊州士兵沖到徐州軍近處。也迅速被徐州軍居高臨下的亂槍捅死,亂石砸翻,根本無法對山頂上的近萬徐州軍形成威脅。

    見黃忠隊伍沖不上山,劉琦難免更是大怒,又立即派人去營中調遣軍隊前來攻山。文聘趕緊阻止,分析道:“大公子,既然橋蕤匹夫敢于焚城而走,這足以證明他已經收到消息,徐州援軍在這一兩日內就能抵達柴桑增援,這座山的山勢又十分險峻,我軍隊伍一時難以攻克,倘若公子調遣大隊來此攻山,徐州水師又突然來援,我軍船隊無人架船作戰,如何抵擋?”

    劉琦沉默了片刻,很快轉向旁邊的新衛士長王恩問道:“派去長江下游偵察的斥候船,可有消息傳來?”

    王恩搖頭,劉琦罵了一句臟話,又向文聘問道:“如果我軍全力強攻此山,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拿下來?”

    “這個……。”文聘有些為難,答道:“末將不知,末將從沒到過此地,不知山上情況,無法判斷何時能夠拿下此山。不過大公子,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盡快回營去整理水師準備迎戰吧,這里留下一支軍隊監視敵人即可。”

    “廢物!”劉琦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又看看天色已是正午,再仔細盤算了片刻,劉琦這才咬牙說道:“鳴金,收回追擊隊伍,讓鄧龍率軍五千在山下駐守,其他軍隊,全部收回大營。”

    鳴金的銅鑼迅速敲響,追殺到山區深處的荊州隊伍開始往來路回撤,被壓著半山腰抬不了頭的黃忠隊伍也開始向山下退卻,在山下整理隊伍準備撤退,劉琦看著山頂橋蕤軍旗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而與此同時,山頂上的徐州隊伍忽然分出了百余人,持盾緩緩向著劉琦走來,山下荊州士兵嚴加戒備時,劉琦卻忽然瞟見,那隊徐州盾兵之中,有兩人似乎十分眼熟,再舉起了老師當年送給自己的原始望遠鏡仔細觀看時,劉琦的嘴巴頓時張得下巴都脫臼了,喃喃道:“怎么是他?這怎么可能?”

    “誰?何時讓公子如此驚訝?”文聘、黃祖和鄧龍等將一起驚訝問道。

    “我的師弟楊證,我恩師楊仲明的長子。”劉琦回答的聲音有些失魂落魄,又驚訝說道:“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在襄陽失蹤了么?怎么會來到了這里?還有老兵油子李郎,他怎么也在這里?”

    被徐州盾牌兵保護著下山的確實是楊證和李郎,不過楊證當然也不會傻到真的走下山來與劉琦見禮問候,到了山腰處就停下了腳步,徐州士兵用盾牌嚴密保護住了楊證后,又有一名徐州士兵打著白旗下山,來到了荊州隊伍的近處,把一個小袋子遠遠的拋到了荊州隊伍近前。大叫道:“劉琦公子,這是楊證楊公子還你的東西!請收下!”

    說完了,那徐州士兵掉頭就走,迅速逃回了山腰,荊州士兵未得命令也沒追擊。只是將那個布袋揀起呈到了劉琦的面前,劉琦滿頭霧水的接過,打開一看時,劉琦頓時又傻了眼睛,原來布袋中裝的不是其他物件,正是劉琦三個多月前在襄陽與楊證一起喝花酒時丟失的身份令牌!除了這道令牌外。劉琦還在布袋中發現了一道手令,再仔細一看那道手令內容時,劉琦的眼睛差點就瞪出眼眶了,脫口驚叫道:“我何時寫過這道手令?!”

    話音未落,腦袋其實很聰明的劉琦忽然醒悟了過來,一些深藏在心中的疑問頓時迎刃而解。整個人也頓時暴跳如雷了起來,拍馬沖到了楊證正面,隔著一百多步用馬鞭指著楊證狂吼,“匹夫!三個月前在襄陽,你是故意詐我筆跡?!”

    “不錯。”楊證在盾后點頭,態度恭敬的大聲說道:“兄長恕罪,在襄陽的時候。小弟確實是故意詐你筆跡。小弟不才,從小就精于書法,不管什么樣的筆跡,小弟只要看過一遍就能模仿出來,這道手令確實小弟仿造兄長的筆跡偽造,還有橋叔父送給袁胤的那道你的親筆書信,也是小弟仿造,甚至就連騙得你的前鋒隊伍不敢輕進的魯都督書信,還有橋叔父給你那道廢稿書信,也都是小弟的仿造!”

    劉琦氣得都在渾身發抖了。如果不是楊證身邊還有一些徐州士兵舉著弓箭時刻準備放箭,劉琦幾乎就想沖上去和該死師弟拼命!所以喘了幾口粗氣后,劉琦立即破口大罵了一起來,“無恥匹夫!鼠輩!”

    “兄長恕罪,小弟想反問兄長一句。”楊證慢條斯理的大聲問道:“如果偽書用計也是無恥。宵小鼠輩,那么突然毀盟偷襲盟友,那又算是什么輩?”

    劉琦語塞,楊證又大聲說道:“兄長,你是不是很奇怪?小弟上次與你見面時身在襄陽,現在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柴桑戰場?我是怎么穿過你的千里封鎖來到這里的?為什么你的身份令牌,會在我的手里?我又是怎么提前知道你準備偷襲柴桑的?兄長如果有興趣,小弟愿意對你一一說明,絕無半點隱瞞!”

    “說!”劉琦大吼,咬牙切齒。

    “謹遵兄長之命。”楊證點頭,然后清清了嗓子,喝了一口李郎帶來的飲水,這才不緊不慢的大聲說道:“師兄,其實你的偷襲計劃十分完美和隱蔽,小弟在出使襄陽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準備偷襲柴桑,甚至就是有人無意中在我面前說起你的隊伍在夏口舉行實戰演練時,我都沒有猜到你是在準備偷襲柴桑。但很可惜,因為你的小心謹慎,畫蛇添足的欲蓋彌彰,這才讓我看出了你的真正目的。”

    說著,楊證把自己是如何分析出劉琦準備偷襲柴桑的經過介紹了一遍,介紹得還十分仔細,把自己當時的分析推理都詳詳細細說了,然后楊證又告訴了劉琦,自己其實早在喝著花酒時,就已經拿定了準備親自送信到柴桑告急的主意,甚至還盤算好了如何突破荊州軍漢水封鎖的計策,所以自己這才先詐了劉琦的筆跡,然后故意把劉琦灌醉,乘機在馬車上偷了劉琦的身份令牌做為信物,騙得荊州軍隊一路放行。

    聽了楊證這番介紹,劉琦已經不是氣得全身發抖了,而是氣得手腳冰涼了,楊證卻神色如常,又大聲說道:“兄長,我想有一點你非常奇怪,當時我是怎么過夏口這一關的?當時的夏口早已是全面戒嚴,不許任何民間船只通過航道,當時的夏口軍隊中,又有一大半不歸你的統屬,根本不認你的手令和令牌,我乘著民船,是怎么通過夏口的?”

    “那你是怎么過的?!”劉琦鐵青著臉大吼問道。

    “你別怪老將軍。”楊證很講義氣的沒有出賣那名江夏將領的姓名,還替那名江夏將領開脫道:“其實他也已經明白他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這些天來在攻城戰事中,老將軍他常常身先士卒親自攻城,還用他的神箭射死了我軍多名將士,他只是無心之失。見了你的手令和令牌后信以為真,就親自送了我乘的民船通過夏口,所作所為也是因為他對兄長你忠心耿耿,還請兄長務必要寬恕于他。”

    聽了楊證這番當著和尚罵禿驢的話,劉琦立即怒容滿面。扭頭怒視背后的黃忠,黃忠則是萬分驚訝,忙沖楊證大喊問道:“那邊的小子,你是不是在說我?!”

    楊證當然不會蠢到去回答黃忠的問話,只是大聲嘆了口氣,然后才語氣的說道:“兄長。不管你信不信,其實小弟從始至終,都在內心對你萬分尊敬,不僅因為你是父親的得意門生,也因為你在逆境中的奮發,還有你的天賦與聰明。只得父親他老人家的區區數日指點,就能做到這一地步,實在難得。但很可惜,兄長,你步入了魔道。”

    “子不言父過,小弟本不應該指責父親的行為。”楊證又說道:“但是在兄長你的面前,我還是得說一句心里話。父親他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他的聰明用錯了地方,所以他教你的那些東西,也徹底的誤導了你。他教會了你坑蒙拐騙,拉幫結派,爭權奪利,卻沒有教你如何才能光明正大,以德服人,更沒有教你如何獲得將士愛戴,部下信任。你的基礎不足。這次靠著景升公支持即便真的拿下了柴桑,擊破了我們的鄱陽湖水師,你的勝利也只能是一時,無法長遠,也永遠無法達到小弟主公陶太尉那個高度……。”

    “閉嘴!”劉琦咆哮打斷。大吼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我?”

    “小弟冒失,請兄長恕罪。”楊證拱手致歉,然后又大聲說道:“兄長,別執迷不悟了,投降吧,看到我們既然敢放棄柴桑退守廬山,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我們的援軍就快來了。小弟也不瞞你,我們的援軍最快明天夜間,最遲后天清晨,就能趕到柴桑戰場,你的隊伍已經被我們拖得師老人疲,耗得傷亡慘重,士氣低落,不可能是我們江東主力的對手,與其讓這些無辜的荊州將士白白犧牲,倒不如早些放下武器投降!”

    劉琦狂笑了起來,用馬鞭指著楊證大笑說道:“楊證匹夫,你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你現在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竟然還有臉反過來勸我投降?!”

    “兄長,你是把我們團團包圍了。”楊證彬彬有禮的說道:“可是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們將士身上都帶有三天的干糧,小天池山上水源充足,我們堅守三天沒有半點問題。可是你只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你如果無法在兩天之內攻下這座小天池山,你就徹底的完了!”

    “兄長,聽我一句勸,投降吧!柴桑這一仗打成了這樣,你回去后,就算景升公強行立你為嫡,你也不可能坐穩荊州之主的位置了。但你如果帶著軍隊投降過來,小弟的主公陶太尉,一定會對你予以重用,將來你說不定有當上荊州刺史的機會。但兄長你如果繼續執迷不悟,小弟也無計可施。”

    扔下了這句話后,楊證掉頭就往山上走,李郎與百余徐州士兵小心保護著楊證向山上撤退,荊州士兵未得劉琦命令也沒有追殺,劉琦則是咬牙切齒的看著師弟離去,當楊證一行逐漸走遠后,劉琦忽然喝道:“傳令全軍,停止撤退,四面包圍這座小天池山,準備攻山!再讓大營派一萬軍隊過來,多帶火油火把,明天天明前,一定要給我拿下這座小天池山!”

    “大公子,敵人援軍……。”

    文聘趕緊開口勸說,劉琦卻狂吼打斷,咆哮道:“閉嘴!這是軍令,違令者,立斬!”

    俗話說好心沒好報,楊證這番苦口婆心動情至理的勸說就收到了反作用,原本都已經準備放棄攻山的荊州隊伍在劉琦的命令下重新掉頭回來,四面包圍了小天池山,并于申時左右向小天池山發起了全面強攻,為了給軍隊打氣鼓勁,劉琦還大吼著頒布了這樣的命令,“誰能斬下橋蕤首級,賞千金,食邑百戶!誰能斬下楊證匹夫首級,賞兩千金,食邑兩百戶!天明前攻不下這座山,諸將皆斬!”

    艱難困苦的攻山戰事開始了,在劉琦的嚴令威逼下,荊州將士踩著崎嶇的山路艱難向上沖鋒,吶喊聲震天蔽野。從四面八方沖向小天池山的頂部,攻勢如同潮水洪流一般猛烈,可惜迎接他們的,卻是冰雹雨點一般的擂木滾石,一塊塊大石頭帶著千鈞之勢隆隆滾下。不幸被砸中的荊州士兵即便不死也是當場殘廢,攻勢再是猛烈也難以對山上敵人形成有效威脅,但劉琦在山下根本不管不理問,只是拼命的揮師上前攻山,荊州眾將苦勸也被劉琦全部罵走,還有兩名牙將在攻山時退后。被劉琦下令推到山下當場斬首。

    不惜代價的強攻也不是毫無收獲,天色微黑時,荊州軍大隊終于還是殺到了徐州軍的近前,與徐州軍展開近身肉搏,無路可退的徐州軍奮起還擊,與荊州軍廝殺得異常激烈。整個小天池山的上半部完全變成了一片尸山血海,活人踩著死人的尸骸和鮮血廝殺拼殺,在到處都是荊棘亂石的山坡上刀來槍往,摸打滾爬,擁抱著滾下山坡同歸于盡者不計其數,鮮血順著山坡流淌,匯成了一條接一條的血水小溪。

    荊州軍畢竟占著兵多將廣的絕對優勢。還有輪換的生力軍可以使用,柴桑守軍隊伍在徐州軍中也只是二線隊伍,戰斗力遠不及在南陽戰場上完虐荊州隊伍的徐州精銳,在近身肉搏戰中絲毫占不到優勢上風,所以到了天色全黑時,荊州軍終于還是沖到了小天池邊上,生生把徐州軍切為了兩截,與徐州軍展開更為激烈的肉搏混戰,荊州軍的幾員猛將文聘、黃忠和鄧龍等人無不是手刃數十徐州兵,終于明白楊證是在離間自己的黃忠還親手砍下了橋蕤侄子橋嶷首級。使得橋嶷成為了這場柴桑大戰中徐州軍陣亡的職銜將領。

    在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荊州隊伍面前,徐州軍開始崩潰了,將領士卒逃得漫山遍野都是,武力中上的橋蕤也只好被迫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帶著自己的帥旗加入了逃兵隊伍。同時橋蕤還意外發現,自己心目中的未來賢婿楊證公子和李郎也在混戰中不知所蹤,不知是死是活,橋蕤心中雖然焦急,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是順著敗兵大隊向小天池山的東面逃命。

    橋蕤的運氣非常不好,他所處這隊敗兵十分不幸的被黃忠隊伍盯上,被打著火把的黃忠隊伍緊追不舍,徐州敗兵為了逃命自相踐踏,死者眾多,有一次就連橋蕤都被不知情的自家士兵推倒,如果不是及時滾到了旁邊,差點就被接下來的幾只腳踩中胸腹要害,但就算是這樣,后面的荊州軍還是越追越近,距離橋蕤已經不到二十步。

    “前面是懸崖死路!”前方忽然傳來了徐州士兵的驚叫聲,還有一名徐州士兵不慎滾落懸崖,慘叫著摔得粉身碎骨。

    聽到這凄厲慘叫,后面的荊州隊伍中頓時響起了瘋狂大笑聲音,橋蕤則是連臉都白了,暗道:“不該貪功。”

    “鐺鐺鐺鐺鐺!”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小天池山的山下,忽然響起了激烈無比的鳴金聲音,同時敲響的還是好幾十面甚至上百面銅鑼,顯得十分火急之至,還有無數荊州士兵在山下整齊大喊,“退兵!快退兵!大公子有令,所有人立即退兵!”

    聽到這劇烈的鳴金聲與整齊吶喊聲,已經距離橋蕤只有十余步的黃忠大吃一驚,猶豫了一下后,只能是大喝道:“撤!往來路撤!”

    荊州士兵跟著黃忠急匆匆的往來路撤走了,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的橋蕤等人卻糊涂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后,橋蕤趕緊扭頭向正北面張望,卻見鄱陽湖上已經是火光通紅,無數的船只從長江下游展帆而來,密密麻麻有如過江之鯽,借著夜間凜冽的東南風,以飛一般的速度沖向柴桑城池正北面的荊州水師營寨!

    “援軍來了!我們援軍的終于來了————!”

    橋蕤舉拳狂吼,然后又放聲狂笑,狂笑道:“劉琦小兒,你一大半的主力,都被我們騙到這里來了,你的戰船再多,水戰再嫻熟,戰船上沒有兵,也是空余!我看這場水戰你怎么打?怎么打?!”

    同一時間的小天池山山頂,已經漂滿了兩軍士兵尸體、還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小天池湖中,兩支竹管慢慢的靠向了湖畔,兩顆濕漉漉的人頭,也慢慢的從湖面下方浮了出來,躲藏到了湖中浮尸的尸堆中,觀察荊州軍的退兵情況。然后有人低聲問道:“李叔,剛才情況那么危急,你是怎么找到這兩根竹管的?還是把關節打通了的竹管?”

    “我早就準備好了的,少爺你當時說了我們準備向小天池山轉移,小人擔心山上沒水源,少爺你說山上有小湖可以不用擔心飲水,所以小人就先準備了這兩根竹管,就是為了有備無患,即便山頂守不住也有辦法逃命,沒想到真用上了。”

    “李叔高明,未慮勝先慮敗,難怪父親一定把你派到我的身邊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9
第416章 江東歡歌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橋蕤的侄子橋嶷和無數的柴桑將士當然不是白白犧牲,橋蕤和楊證等人當然也不是白白費心勞神,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不惜一切代價的把一大半的荊州主力拖在小天池山戰場上,讓我們來看一看荊州水師這邊的情況吧。

    為了便于展開兵力攻城,八萬荊州軍有六萬駐扎到了柴桑西面十里處的開闊地帶,留下了兩萬軍隊在水寨看守船只,隊伍由荊州水師副都督張允統率,近三個月的攻城大戰里,劉琦僅調動張允隊伍參與攻打城兩次,還都只安排的是輔助任務,并沒有讓張允隊伍過于參與攻城消耗戰,為的也是保存這些水手、舵手、操帆手和槳手等水戰技術性兵種力量,預防徐州水師從下游來援,所以近三個月的戰事里,張允隊伍的兵力消耗一直不大,截止到二月二十四傍晚為止,消耗的兵力加在一起還不到千人。

    也就只是截止到二月二十四這天的傍晚了,當天夜里,因為荊州大將劉虎順利攻入柴桑西門的緣故,見柴桑城破在即,張允也就立即派出了蔡中率軍三千出擊,攻打柴桑北門搶功勞,結果讓張允和蔡家兄弟欣喜若狂的是,少許柴桑守軍可能是因為發現城破在即,竟然也打開了柴桑北門出城逃命,蔡中隊伍攻入柴桑城內大肆搶掠,張允聞訊趕緊又親自率軍六千來搶功勞,不顧一切的殺入城內,又是搶劫又是撈功,拼命的深入柴桑城池內部,挺進的速度簡直比先行入城的劉虎隊伍還快。

    如此一來,張允和蔡中的舉動當然是白白便宜了柴桑守軍,當柴桑守軍在城池東南角點燃大火時,凜冽的東南風把烈火吹向柴桑西北一帶。首當其沖的就是倒霉的劉虎與張允、蔡中的隊伍,熊熊烈火與滾滾濃煙中,張允和蔡中麾下那些最難培養水師技術兵鬼哭狼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自相踐踏,死尸山積,被烈火燒死熏死不計其數,為了奪路活命拔刀自相殘殺而死者也不在少數。同時因為張允和蔡中的隊伍優先執行入室搶劫的任務,被烈火封鎖在室內活活燒死的士兵數量,實際上還遠在其他的荊州隊伍之上。

    順便說一句,其實把荊州大將劉虎撞下戰馬、踐踏而死的荊州隊伍,恰好就是蔡中麾下的敗兵隊伍。在濃煙中他們即便明知道騎馬者必是自軍大將,但是為了搶得逃命隊伍,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劉虎掀下戰馬,幾十只大腳輪流踐踏,生生把劉虎踩死在了亂軍中。

    結果,當張允和蔡中好不容易僥幸逃出柴桑北門時,他們帶進城的九千士兵已經不到了五千人。且大都帶傷不少人還傷亡不小,同時蔡中也在混亂中被烈火燒傷了手臂。因為貪功闖了大禍的張允和蔡中吃過虧上過當,害怕劉琦又乘機大做文章,拿這個借口要他們的腦袋——這事劉琦也干得出來。所以也不敢向劉琦稟報自軍損失情況,只是趕緊收兵回營,期盼著能多有一些軍隊從其他城門逃出柴桑回營歸隊,多少減輕一些自己的罪過。

    二十五白天的正午。蒯越派人來詢問張允隊伍損失時,張允和蔡家兄弟也借口傷亡還沒來得及統計出來。沒敢向蒯越使者立即說明實情,只說等收攏了失散士兵統計了準確情況,然后再向中軍大營稟報情況,導致劉琦和蒯越都對水師營寨的情況不明,沒能及時調動軍隊補強水寨,暫時瞞過消息的張允則與蔡家兄弟緊張商量對策,緊張害怕得惶惶不可終日。

    也因為被這件事分了心神的緣故,張允和蔡家兄弟又忽略了更加重要的一個軍情,那就是他們派去長江偵察敵情的十五條斥候小船,至今沒有一條返回水寨報告下游情況!不過對張允和蔡家兄弟而言還好,他們很快又收到了劉琦從大營調兵去廬山增援的消息,見天色即將傍晚,為了掩飾在柴桑城中的巨大傷亡,張允和蔡家兄弟趕緊派人向蒯越請令,主動請纓帶兵去增援劉琦攻打小天池山,想借著攻山戰事謊報一些傷亡,扯平柴桑城中的傷亡數字。

    蒯越并沒有犯糊涂接受張允和蔡家兄弟的請求,只是命令張允和蔡家兄弟繼續守衛水寨,嚴密監視長江下游的動靜,結果也這才讓張允和蔡家兄弟想起,自軍派到下游去的斥候偵察船沒有一條回來報告情況的極不正常情況,接著張允和蔡家兄弟怕擔責任,也沒敢向蒯越報告這一異常,只是趕緊又派了一些斥候船東下偵察,然后聚在一起繼續商量如何掩飾柴桑城中的不必要慘敗。

    商量到了近二更都沒有商量出一個頭緒,又聽說劉琦攻山順利,已經成功攻上了小天池山的山頂,張允和蔡家兄弟也沒了辦法,只得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思,得過且過的一起倒頭睡覺。然而就在張允回到自己的寢帳休息時,一名荊州士兵卻跌跌撞撞的沖到了他的寢帳前,張允的衛士趕緊把他攔住,一起喝道:“來者何人?擅闖都督休息寢帳,不怕殺頭嗎?”

    那名荊州兵停住了腳步,喘著粗氣,用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嗓子,語氣無比絕望的吼叫道:“都督!徐州賊軍的水師來了!徐州賊軍的水師主力來了!已經進了鄱陽湖,距離我們水寨已經不到三十里!鄱陽湖湖口那邊,密密麻麻全是徐州賊軍的水師戰船,一眼望不到頭!”

    “鐺”一聲,張允剛從頭上取下的頭盔落地,一張還算英俊的小臉頓時變得比死人還白。

    兩柱香時間后,張允信使用足以跑死馬的速度沖進了荊州軍主力營寨,向正在中軍營帳中等待攻山消息的蒯越報告了這一噩耗,蒯越手里的毛筆頓時摔在了案幾上,把一塊上好白絹涂出大片漆黑,蒯越和旁邊的鄧義等荊州文武,臉色卻比那片墨汁還要黑上三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蒯越信使的戰馬因為在山路上疾馳。不慎失足折斷了馬腿,蒯越信使也摔下了戰馬磕破了腦袋,惹得山路兩旁的荊州將士哄堂大笑,但蒯越信使卻連臉上的血都來不及擦去,掙扎著爬起來,又磕磕碰碰的沖向劉琦的帥旗所在,看到蒯越信使這副模樣,兩旁的荊州士兵笑聲也逐漸消失,一種不詳的預感。也一下子籠罩到了每一名在場荊州將士的心頭,“出什么事了?”

    又過了片刻,蒯越信使滿臉是血的沖到了劉琦面前,帶著哭腔稟報了徐州主力已經來援的消息,收到這個噩耗。正為已經攻下小天池山而得意洋洋的劉琦,臉色也一下子變成了灰色,死人那樣的灰色,旁邊的荊州諸將也個個面如死灰。足足過了五分鐘,劉琦才失魂落魄的說道:“楊證他不是說,徐州賊軍主力,最快也要到明天傍晚才能抵達柴桑戰場么?怎么現在就來了?”

    接下來就發生了朋友們都知道的事了。在已經徹底擊潰柴桑守軍的情況下,在距離全殲柴桑守軍只差最后一點時間的情況下,也在黃忠隊伍距離橋蕤只差十幾步的情況下,荊州軍隊伍瘋狂敲響了鳴金銅鑼。拼命喊出了退兵命令,在山下集結的所有荊州隊伍,也立即全速的沖向三十多里外的水師營寨救援。劉琦則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帥旗下,任由山風吹動自己的衣袍。吹起自己散亂的頭發,表情茫然。口中喃喃,“難道,他又在騙我?”

    ………………

    現在來看看徐州水師主力的情況吧,在進入了鄱陽湖后,因為沒有碰到荊州水師一舟一船攔截的緣故,性格謹慎的魯肅一度懷疑荊州水師在鄱陽湖中布置有埋伏,還派出了大量斥候小船四下偵察情況,直到擔任前鋒的蔣欽派人送來消息,說是發現荊州水師主力船隊都在柴桑碼頭附近集結,荊州水師隊伍也在匆匆登船準備作戰,魯肅才明白自己的運氣來了,重創荊州水師的機會到了。

    盡管不明白自己的運氣為什么如此之好,會在抵達柴桑戰場時能碰上荊州水師幾乎毫無準備的情況,魯肅還是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命令全軍立即突擊荊州水師船隊,也命令前鋒蔣欽隊伍不惜代價的突擊荊州水寨,不給荊州水師編隊出港的機會!而頒布了這兩道命令后,魯肅才終于想起一件大事,喃喃道:“難道橋蕤和楊證那小子要我通知他們援軍抵達的準確時間,就是為了給我創造這個機會?可是柴桑城的方向,沒看到攻城時的火光啊?”

    擔任前鋒的蔣欽也在狐疑柴桑方向毫無動靜這個問題,但是戰機稍縱即逝,蔣欽也顧不得去考慮那么多了,不等魯肅的命令送來,無比熟悉這一代水文航道的蔣欽就已經下令隊伍全速沖擊,張帆搖櫓,借著凜冽東南大風以飛一般的速度沖向荊州水寨,可憐的張允和蔡家兄弟只組織起七八十條戰船和數百小船迎戰,由張允親自領了硬著頭皮打開水門出寨迎戰,想要暫時攔住徐州水師,為后軍集結登船出戰爭取時間。

    前面說過,蔣欽統領的鄱陽湖水師有大小戰船近一千二百條,這次擔任前鋒自然也是統率大部分的本部兵力出戰,所以當兩軍相遇時,原本實力處于絕對下風的蔣欽隊伍,卻一下子變成了實力占據絕對上風,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吞沒了匆忙出戰的張允隊伍,接著占據風向之利的徐州軍自然是立即火箭齊發,數以千計的火箭如同蝗群一般籠罩到荊州水師船上,霎時間引燃了許多荊州水師的戰船蓬帆,匆忙迎戰的荊州水師卻只射出寥寥可數的少許火箭,對徐州水師幾乎是毫無威脅,同時即便是普通的弓弩數量,以遠遠及不上徐州水師的弓弩數量。

    這個時代的水戰是以弓弩為先,不明敵情的蔣欽在己眾敵寡的情況下,也沒敢立即發動近舷戰,只是命令戰船艨艟一字排開,以強弓硬弩對著張允船隊一通亂射,江面上箭弩來往如雨,中箭而倒者不計其數,但射著射著,手里拿著原始望遠鏡的蔣欽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因為蔣欽很清楚的看到,對面這支敵人船隊中。明明就打著主將張允的帥旗,而且張允乘坐的旗艦也已經被自軍的火箭引燃,但是上游不遠處的荊州水寨中卻楞是再沒有一條戰船出來接應。

    “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派重兵攔截我們就算了,怎么連張允小子都親自上陣了?還只帶著這么點戰船親自上陣?這可不是荊州水師喜歡以數量壓人的水戰作風啊?”

    蔣欽心中疑惑,稍一盤算后,蔣欽又仔細看了看仍然毫無動靜的荊州水寨,還有柴桑碼頭上亂糟糟的火把光芒,蔣欽咬咬牙,大喝道:“打旗號。左翼賀齊,突擊敵人水寨!右翼劉存、劉金兄弟,突襲對面之敵,打近舷戰!”

    旗號打出,兩翼的徐州船隊立即依令而行。靠長江南岸這面的徐州水師將領賀齊,立即率領兩百多條大小戰船沖向正面的荊州水寨——當然,賀齊船隊沖鋒歸沖鋒,船隊上下還是有些提心吊膽,因為對面的荊州水寨可是布置得十分嚴整,以艨艟大船為城郭布置在外,設十二道水門內藏快船小船。賀齊的船隊沖上去,如果列為城郭的荊州艨艟大船上只是故意不點火把,其實藏滿伏兵和強弓硬弩,待到賀齊隊伍沖到近處時再突然亂箭齊發。那么賀齊隊伍樂子可就大了。

    右翼的徐州猛將劉存和劉金兄弟倒是毫不猶豫的沖向對面敵人,然而讓他們說什么都沒有想到的是,看到劉家兄弟發起突襲企圖展開近舷戰,張允船隊竟然打出旗號。命令戰船一起收了矴石(古代船錨),向北面迂回和劉家兄弟打水上游擊戰。見此情景。蔣欽難免更加傻了眼睛,疑惑道:“劉存、劉金的船只數量和兵力都不占上風啊,敵人為什么不敢打近舷戰?難道想敵人是在故意引誘,但這就算是敵人的誘敵計,也應該是引誘我的旗艦主力啊?引誘我的右翼偏師,有屁的用處?”

    “莫非說,荊州水師副都督張允匹夫,真在那條船上?所以才不敢弄險打近舷戰?!”

    蔣欽忽然升出了一個讓自己激動得全身發抖的念頭,這時,左右已經歡呼了起來,“將軍,快看,賀將軍沖近敵人水寨縱火了!”

    “真的?這么容易?!”蔣欽趕緊又舉起原始望遠鏡張望,卻見賀齊的船隊果然已經沖到了荊州水寨近旁,把火箭拋射到了列為外郭的荊州水師樓船艨艟隊伍頭上,被矴石穩住船身的荊州船隊上則燈火寥寥,毫無反擊跡象,任由徐州軍的火箭落到船上,引燃甲板蓬帆。蔣欽的嘴巴也一下子張得可以塞進三個雞蛋,半晌才大吼道:“空船!居然都是空船!這怎么可能?敵人的軍隊居然根本不在船上!”

    “打旗號,全軍突襲荊州水寨!縱火燒船!小船上,砍矴石!不要給敵人登船的機會!”

    旗號和命令傳達,蔣欽率領的前鋒船隊發生就象打了雞血一樣的發瘋了,大小戰船一起張帆搖槳,拼命沖向荊州水寨,一條條小船如同離舷之箭一般搶先而行,沖到了荊州水寨的外圍大船旁邊,揮刀掄斧砍斷矴石系索,無人操縱駕駛的荊州外圍船隊也頓時大亂,一條條造價昂貴的樓船巨艦被水流推動,漫無目的的漂向下游,偶有一些荊州大船有人放箭還擊,也迅速被徐州戰船的弓箭壓制,被徐州軍的火箭、火把和噴火槍引燃,燃起沖天大火,結果荊州水寨很快就是門戶大開,露出了內藏的快船小艇,還有無數滿載糧草軍械的大型貨船。

    這時候,魯肅率領的徐州水師主力也已經趕到了現場,看到蔣欽率領的前鋒就已經輕而易舉的攻破了荊州水寨,魯肅和徐州眾將足足楞了有三分鐘都沒說話,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魯肅當即下令擂鼓進攻,令徐盛、周泰、鄧當和吳敦四將各率一支船隊沖入荊州水寨,縱火殺人,砍索奪船,魯肅則分出小股船隊去搶無人操縱的荊州水師戰船不提。

    震天的戰鼓聲中,四支徐州水師船隊乘風破浪,長驅直入,勢不可擋的殺入了荊州水師營寨,小船負責去砍敵人矴石系索,大船負責弓箭壓制,又沿著營中水道去取柴桑碼頭,匆忙上船的荊州水師派出幾十條戰船迎住,卻也是寡不敵眾。根本不是傾巢出動的徐州水師對手,荊州水寨也很快為之大亂,無數條無主之船被砍落矴石后飄蕩碰撞,順水碰向下游成為徐州水師的最好戰利品。有主之船則紛紛被引燃燒著,船上荊州士兵趕緊救火亂成一團,中箭落水者接二連三。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州水師再是缺乏大戰經驗,想打不贏這場水戰也是難如登天了,荊州水師再是經驗豐富和熟悉水性。想打贏這場水戰那也是毫無可能了,因為他們的軍隊數量再多,船只數量再多,也沒辦法做到在轉眼間一起登上戰船起帆出港迎戰,只能是駕駛著船只先靠上碼頭。讓匆匆從大營趕來的士兵登上戰船,然后再搖擼劃槳駛入開闊水面,張帆升蓬迎向徐州水師迎戰,打一場對兵家而言乃是大忌的添油戰。

    結果這么一來,荊州軍的小船情況還稍微好些,還能夠迅速登船出港迎戰,作戰主力艨艟戰船卻慘得不能再慘了。互相之間碰撞不斷,不是碰破了船舷,就是撞壞了尾舵,碼頭上大呼小叫的慌亂聲音不絕于耳。剛剛從小天池山趕回來的劉琦急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束手無策。同時那些出港迎戰的荊州水師小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不是被數量遠勝的徐州小船吞噬淹沒,就是被徐州水師的戰船大船撞翻撞沉。甚至還有許多的荊州小船被無人控制的自家大船碰翻撞乘,落水而死者不計其數。江面上死尸重疊,掙扎求救的荊州士兵飄滿江面。

    此時,荊州水寨里已經是一片火光通明,徐盛和周泰等四路徐州水師在面上來回馳騁,亂箭齊發的壓著倉促迎戰的荊州水師打,荊州水師隊伍則是徹底大亂,被砍落了矴石的無主之船飄滿江面,倉促出擊的大小船只無法列陣,只能是各自為戰的與徐州水師廝殺,水寨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徐州水師高歌猛進,荊州水師卻是亂成一團,大敗成為定局。

    在碼頭旁邊的高處看到這樣的景象,劉琦當然是欲哭無淚,咬碎銀牙,荊州眾文武卻是神色呆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這一幕幕情景來自現實,更說什么都想不到,縱橫漢水長江無敵手的自軍水師,會敗得這么的凄慘和冤屈,在根本無法還手的情況下遭到慘敗。不甘之下,荊州大將文聘拔劍斬石,火光迸濺,劍落石開,然后文聘也放聲狂吼了起來,“楊證匹夫!我荊州歷時十三載,千辛萬苦打造的無敵水師,想不到竟然毀于你一個豎子之手!你這豎子!豎子————!”

    文聘這句話還罵了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也沒有人開口指責這個人,一是因為不敢,二是因為楊證在柴桑和小天池山行詐施騙時,當時在場的荊州文武沒有一個人想到,楊證竟然會拿整整一座柴桑城行詐,竟然會在被團團包圍時,還敢拿自己和殘余的柴桑守軍為誘餌施騙,誘使荊州軍隊全力攻山。在如此奸詐陰狠的敵人面前,在場的荊州文武捫心自問,覺得如果換成了自己是全軍主帥,恐怕也不能比劉琦做得更好。

    又在這時候,新的打擊來了,荊州大營方面忽然響起了喊殺聲和燃起了沖天大火,傳令兵飛奔來報,說是袁能乘著荊州軍主力都被吸引到水面戰場的機會,借著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掩護,忽然出兵偷襲了荊州大營,劫走了被荊州軍握為人質的袁胤,還順手殺了許多荊州大營里的老弱士卒。聽到了這個消息,荊州眾將是既義憤填膺,又無可奈何,只能是把目光轉向劉琦咨詢意見,腹背受敵的劉琦茫然無措,只能向蒯越咨詢意見。

    “大公子,沒辦法了。”蒯越神情低落的說道:“退回下雉吧,船沒了可以再造,將士死了,就沒辦法活過來了,能撤走多少軍隊,就撤回多少軍隊吧。”

    劉琦茫然的點了點頭,下令全軍向下雉撤退,荊州眾將垂頭喪氣的唱諾,有氣無力的命令軍隊停止登船,在碼頭是就地集結從陸路向西撤退,又命令已經上了船的士兵駕船往長江上游撤退。劉琦神色呆滯的看著眾將動作,久久不語,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劉琦的眼中忽然滲出了兩滴眼淚,喃喃的哽咽道:“恩師,你教出了我,為什么又要生出這么一個兒子來克制我?”

    “既生琦,何生證?”嘆完了這句話,劉琦眼前不覺一黑,喉嚨發癢,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第417章 關中之戰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江東大戰一轉眼又成了半年前的歷史,在那場驚心動魄的水陸大戰中,一度占據所有優勢上風的荊州軍隊,出人意料的遭到了慘敗大敗,八萬荊州精銳只有不到一半撤回到武昌,十三年來辛苦打造的水師船隊也遭到了致命重創,六千多條大小戰船只有八百余條僥幸逃回江夏,余下的大半被徐州水師毫發無損的俘獲,對徐州軍的絕對水面優勢遭到徹底逆轉,徐州水師搖身一變成為長江首霸,荊州水師則淪落到了連自保都難的地步。

    如果不是徐州軍的江東軍團擔心后力不繼,沒敢過于深入荊州腹地,徐州軍江東軍團完全有希望拿下江夏全境,控制夏口要地,但因為軍糧無法保證長期供給,在荊州的北線戰場也缺乏強有力的徐州軍隊接應,魯肅還是放棄了乘機攻下江夏的行動,選擇一邊消化新俘虜的荊州船隊,一邊乘機出兵攻打南昌,拔掉袁耀軍這顆釘在江東門戶上的釘子。

    袁耀軍在柴桑大戰中元氣大傷,內部兩大權臣又徹底的反目成仇,根本無力抵擋江東軍團的主力南下,首當其沖的劉勛向袁胤求援無果后,只得打開海昏城門向徐州軍隊投降,徐州軍又繼續南下,水陸并進合圍南昌城,袁胤父子雖然拒絕投降,準備率軍突圍逃往廬陵,但是楊證的一道書信卻勸得發小袁耀派遣心腹打開城門,徐州軍乘勢攻入城內,巷戰中殺袁胤父子于城內,袁耀出面率領殘余的袁軍文武向徐州軍投降,豫章遂平,袁耀也得以護送小袁三公的靈柩返回汝南老家安葬,被徐州軍控制的朝廷封為安城侯。

    徐州軍在這次大戰中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兩萬柴桑守軍最終活著與魯肅主力會師的僅有九千余人,橋蕤之侄橋嶷與別部司馬馮則雙雙陣亡,經營多年的柴桑城內街道也被燒成了一片廢墟,但包括痛失愛侄的橋蕤都承認,這些犧牲絕對值得,用這些犧牲換取到了徐州水師重創荊州水師,徹底扭轉對荊州水師的實力劣勢,徐州軍的獲得遠遠大于損失。戰后,橋嶷與馮則也被雙雙追封為亭侯。爵位由他們子嗣承襲,橋蕤則被封為定南將軍,裳溪亭侯。

    柴桑大戰中收獲最大的當然是楊長史的愛子楊證,鑒于楊證私自放棄了迎回袁買的任務,陶副主任先是下令罷免了楊證此前受封的北主客曹掾官職。剝奪梁丘亭侯爵位,然后為了獎勵楊證在柴桑大戰中的杰出表現,陶副主任又封楊證為揚州參軍,發還梁丘亭侯爵位,讓楊證輔助魯肅經營江東,蕩平殘余的江東軍閥勢力。最后陶副主任又讓楊長史告訴楊證,等自己從邊疆回到許昌時。要楊證盡快回許昌與自己見面。

    “好小子,以前還真把他看走眼了。”這是陶副主任對楊證的評價。

    “天不助曹,助賊啊!”這是曹老大得知柴桑戰況后對楊證的評價,哀嘆道:“如此少年英才。為何會出現在陶應奸賊的帳下,為陶賊為虎作倀?”

    “仲明先生,聽說令公子淮清賢侄早到婚配之齡,卻至今尚未訂親。我家女兒正值妙齡,是否讓他們配成一對?”

    得知楊證在柴桑戰場上的表現后。這是許多徐州軍文武爭先恐后對楊長史說的話,此前因為太貪臉上幾乎刻著兔死狗烹四個字的楊長史,則再也不用為自己的兩個兒子找不到合適人家結親而煩惱了,還開始了挑三揀四,笑瞇瞇的給兒子挑了十幾戶名門高戶的姑娘,讓寶貝兒子自己選擇。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楊證也不知道在書信中對楊長史說了些什么,楊長史竟然給愛子楊證挑了一個寒門出身的姑娘為妻,又讓次子娶了橋蕤的女兒,還把堅決反對此事的老婆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聽到了這件原本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陶副主任笑而不語,與楊長史關系極好、卻從沒提出過與楊長史聯姻的賈老毒物卻是謂然長嘆,感嘆道:“仲明有福氣啊,有這么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他的身后事,不用擔心了。”

    與春風得意的同門師弟截然相反,狼狽逃回了江夏的劉琦卻是灰頭土臉到了極點了,盡管劉表不可能因為這次慘敗殺了他的頭,但是為了給部下軍民一個交代,劉表也只能是罷免了劉琦的一切官職,召回襄陽閑居,以文聘署理江夏太守,抵擋徐州水師來自長江下游的報復,蔡氏家族乘機重新掌握了水師大權,把殘余的水師隊伍完全控制在了手中。可憐的劉琦回到了襄陽后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已經是無可奈何,只能是暫時老老實實的躲在襄陽城里舔舐傷口,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其實相對起其他的天下諸侯,劉琦也算是夠幸福的了,起碼打了大敗仗后還有老爸幫著擦屁股,劉表對大兒子的表現再是失望也必須出手善后,其他參與天下混戰的諸侯則不象劉琦這么幸運,打輸了就必須得承擔后果,輕則丟城失地,重則身首分家,陶副主任目前老丈人之一的曹老大,就差點掛在了戰場上。

    劉琦出兵攻柴桑時,是壓著柴桑守軍打,一度雄視天下的曹老大則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被馬騰、韓遂和張魯三家聯軍壓著打,在陶副主任暗中策劃的這次三家攻曹大戰中,曹老大是真真正正的嘗到了龍游淺水的滋味,被三家聯軍揍得是丟盔卸甲,滿地找牙,目前的老巢長安城一度被圍困兩月之久,只差那么一點就是全軍覆沒。

    三家攻曹的關中大戰中,張魯是最先挑頭出兵,首先派出了劉皇叔率軍一萬攻打散關,劉皇叔也很聰明的雷聲大雨點小,表面上攻打散關打得轟轟烈烈,實際上卻一直注意保存實力和收買軍心,并沒有和曹軍守將曹仁拼命,所以剛開始時曹老大還十分輕松,為了把三路敵人各個擊破。親自率軍來到了陳倉準備先收拾劉皇叔。然而早就習慣了笑看敵人勾心斗角的曹老大說什么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主力軍隊才剛剛抵達陳倉,馬騰就已經攻到了隴縣,還帶來了相當不少的羌人隊伍助戰,真刀真槍的出兵夾擊曹老大。

    因為說什么都沒有想到馬騰會這么楞的緣故,曹老大被迫臨時戰術計劃,舍棄劉備這個預訂的第一目標,率軍兵出隴關來與馬騰決戰——曹老大這也是聰明的選擇,以劉皇叔的德行。發現對上了曹軍主力,鐵定馬上退回秦嶺山區保存實力,絕不會象馬騰這么傻乎乎的真刀真槍和曹老大主力決戰,所以為了不被劉皇叔拖住主力隊伍,曹老大只能臨時改變第一目標。先找比較憨厚老實的馬騰速戰速決。

    曹老大顯然是小看了馬騰一些,和陶副主任、劉皇叔這些奸賊起來,馬騰雖然是比較憨厚老實,但是馬騰麾下的西涼鐵騎和羌兵長槍卻不是吃素的,馬騰祖上傳下來的羅馬兵團標槍戰術,也讓曹老大吃了一個大苦頭。隴縣交戰時,排成羅馬方陣的馬騰軍步兵隊伍。投出的標槍既猛且快,讓從沒遇到這種戰術的曹軍士卒措手不及,象串糖葫蘆一樣的接二連三被標槍釘穿,接著羌兵長槍亂攢。西涼鐵騎又從兩翼突擊,曹軍首戰即遭大敗,被迫放棄接應拒不投降的隴縣城池退回隴關。

    次日,曹軍與馬騰軍再戰。汲取了教訓的曹老大不再強行沖陣,派出猛將張郃搦戰。誰知馬騰陣中卻飛奔出了一名容貌英俊的白袍將,僅用三十余合的就讓張郃大敗而走,張遼出陣接住,問起那白袍將姓名,那白袍將自稱姓馬名超字孟起,乃是馬騰長子,又與張遼大戰了二三十合,見張遼槍法漸亂有些招架不住,曹老大只好耍起無奈,急使已經獨眼的于禁出陣夾擊馬超,想要先干掉馬超動搖馬騰軍心。

    于禁這邊出陣,馬騰麾下又奔出了一個叫龐德龐令明的無名小卒,挺刀接住了于禁,打得還無比的勇猛兇悍,才十幾個回合就讓于禁招架不住,那邊張遼也已經被馬超殺得被迫逃回本陣,見情況不對于禁本也想逃回本陣,掉轉馬頭時卻動作慢了一步,被龐德從背后趕上,一刀將于禁斬于馬下。手中人才逐漸開始凋零的曹老大見狀大叫落淚,對面的馬騰卻哈哈大笑,急令次子馬休與堂侄馬岱率軍沖突,曹軍再次大敗,狼狽不堪的逃回了隴關。

    見曹軍連戰連敗,原本拒不投降的隴縣守軍也沒了辦法,老老實實的打開城門投降,馬騰掃除了后顧之憂后立即揮師攻打隴關,同時韓遂的援軍也已經來到了隴縣,與馬騰會師在了一處,然后韓遂又自告奮勇渡過汧水,率軍去抄曹軍背后,曹老大收到探報知道情況不妙,趕緊放棄隴關向長安退卻,還用懸羊擊鼓之計暫時穩住了馬騰一天,勉強躲過了被馬騰軍立即追擊的厄運。

    讓山羊在關中踏鼓畢竟只能瞞得了一時,一天后,發現中計的馬騰軍立即揮師追擊,并在汧縣一帶追上了親自率軍殿后的曹老大隊伍,曹老大揮師與馬騰軍力戰,激戰中馬超、龐德和馬岱三員猛將在陣間來回沖突,馬超還一度沖到曹老大馬前,如果不是典韋奮力殺退馬超,曹老大只差那么一點就得命喪沙場,但也是驚心動魄,險之又險。其后曹軍隊伍經過奮力苦戰,好不容易才戰退兵力不足的馬超,勉強逃過了汧縣,又令曹休死守汧縣給主力爭取退兵時間,急往長安退卻。

    曹休還出色的完成了為主力爭取撤退時間的任務,死死守住了汧縣小城十一天時間,代價卻是曹休和兩千守軍盡數戰死,無一幸免。但曹老大是既沒辦法知道汧縣戰況,也沒時間去為曹家千里駒曹休落淚了,領著隊伍只是一路急行退卻直回長安,沿途城池皆令堅壁自保,打定主意把擅長野戰卻弱于攻堅的西涼軍誘到長安決戰。

    曹老大這個戰術目的終于還是得以達成,在汧縣攻堅時吃了不少苦頭的馬韓聯軍果然不再攻打沿途城池,一路只是東進直撲長安——原因一是這些城池都太窮,前幾年不知被西涼諸軍洗劫過多少次,二是這些小城的鄉兵也威脅不了馬韓聯軍的后路,所以馬騰和韓遂放心大膽的只是直撲長安。準備在長安一舉搞定陶副主任許諾給自己的官職爵位。

    曹老大漏算了劉皇叔這位正人君子,得知曹軍在隴關大敗后退往長安的消息后,劉皇叔立即發力猛攻散關,一邊聯絡馬騰、韓遂夾擊曹仁,一邊在散關守軍中散布他們已經被曹老大拋棄的消息,結果當馬韓聯軍來到散關北面的渭水河畔時,士氣低落的散關守軍果然為之崩潰,曹仁也擔心被馬韓聯軍和劉皇叔包了餃子,被迫放棄散關向長安退走。劉皇叔乘機殺入關中,一邊拼命的向張魯要糧要兵,一邊拼命的招降和攻打沿途城池,蠱惑關中百姓逃往漢中以破壞曹軍的經濟軍事基礎。

    建安八年的年底,三家聯軍合圍長安城。曹老大在老巢被困的情況下也十分冷靜,盡移城外之兵退回城內堅守,利用西涼軍和皇叔軍遠來糧草難繼的弱點,也利用長安城的堅固城防,與三家聯軍辛苦對耗,被圍月余沒有出城交戰一次,拖時間等待因利而聚的三家聯軍因利而散。

    曹老大對敵人心理的把握自然是無比高明。隨著長安城的屢攻不克,馬騰和韓遂的糧草也逐漸開始告罄,劉皇叔的糧草全靠張魯供給,自然也拿不出太多余糧周濟盟友。馬騰和韓遂提出借糧時,劉皇叔也只能是一邊盡可能的拿出糧食幫助盟友,一邊鼓動馬騰和韓遂去向張魯討要更多糧草,結果張魯當然是不會供養這么多盟友軍隊。斷然拒絕惹得馬騰和韓遂勃然大怒。

    建安九年正月底的時候,馬韓聯軍的糧草情況已然十分危險。曹老大也利用馬韓聯軍久攻城池不克后軍心松懈的機會,突然在夜間出兵偷襲馬騰營地,終于是打了一個勝仗扭轉頹勢,馬騰軍猝不及防損失頗大,難免有些暗恨韓遂和劉皇叔救援來遲。曹老大又乘機利用自己與韓遂曾經的同事關系,與韓遂頻頻來往書信還故意讓馬騰知道,使得馬騰對殺妻仇人韓遂疑心大起,互相猜忌不肯賣力作戰。

    二月初,三家聯軍終于還是糧草不繼了,又見長安堅固破城無望,馬騰、韓遂和劉皇叔經過協商后只得選擇退兵,熬出頭的曹老大乘機出兵反撲,還專挑馬騰打不打劉皇叔和韓遂,又以書信勸說韓遂乘機吞并馬騰隊伍,早就發現馬騰猜忌自己的韓遂一度為之動心,但劉皇叔察覺危險,及時出面勸說韓遂與馬騰和解,又很難得的自愿當了一次炮灰,在馬騰遭到襲擊時全力救援,聯手殺退了曹軍追兵,韓遂也被皇叔軍使者徐庶說服,出兵救了馬騰一次,曹老大見無機可乘,只得是恨恨退兵,馬騰則對劉皇叔是感激不盡,與劉皇叔結為好友,也與韓遂再次冰釋前嫌。

    關中這場混戰結束后,曹老大雖然最終保住了長安老巢,熬退了后力不繼的三家聯軍,但是曹軍準備用來攻取漢中糧草積蓄也被消耗大半,同時長安西部的多個縣城也遭到了重創,郿縣、故道、武功和雍縣四城百姓幾乎都被劉皇叔騙進了漢中躲避戰亂,長安城外的屯田也被破壞殆盡,經濟方面遭到重創,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已經無力發起南征戰事。而劉皇叔則乘機施展自己的混水摸魚神功,把自己控制的漢中軍隊擴張到了一萬五千以上,還又收編了大量關中地方鄉兵,手中兵力達到了兩萬以上,具備了吞并漢中的實力。

    就這樣,在破敝凋零的關中慘淡經營了三年多后,好不容易有點積蓄的曹老大,東山再起的希望也再一次被三家聯軍粉碎,在秦嶺戰場上的最大對手劉皇叔卻乘機坐大,更加難以消滅。氣怒交加之下,曹老大在不知不覺間也染上了和郭嘉一樣的咳嗽毛病,久治不愈,好在沒象郭嘉那樣咳得經常咯血,所以還算是支撐得住,同時曹老大難免在三家聯軍撤走后就立即趕種小米大豆等春季作物,讓秋天時才多少有些糧食收獲,免得軍隊和百姓一起餓肚子。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八月秋收時,為了確保小米順利收割入倉,曹老大不僅親率眾文武來到田間地頭慰問屯田軍民,還親下田間揮鐮割穗,盡一個帶頭大哥的表演義務。而正當曹老大要求士兵不可遺漏一穗一米時,荀彧拿著一道告急文書來到了曹老大面前,道:“主公,漢中急報,劉備和張魯翻臉了,劉備靠內應接應,忽然拿下了陽平關,兵臨南鄭城下。另有未經證實的消息,閬中的杜濩、樸胡、袁約等夷人勢力,也與劉備結了盟。”

    “早晚的事,大耳賊在那里都喜歡這么干。”曹老大神色如常,一邊割穗一邊說道:“不過,以武力攻打張魯,這點可太象大耳賊一貫的虛偽作風,用的什么開戰借口?”

    “還是一個無比虛偽的借口,保護他的同宗兄弟劉璋。”荀彧苦笑說道:“聽說是楊松向張魯進言,勸張魯派遣劉備隊伍攻打劉璋,拿下西川四十一城富饒之地自立為漢寧王,順便報殺母之仇,張魯聽了大喜,就安排了劉備出兵。誰知劉備聽了命令后,立即殺了張魯的使者,借口說劉璋是他的同宗兄弟,他寧死不肯與同宗兄弟刀兵相見,然后就馬上出兵攻打陽平關,關內有人打開了關門,劉備就乘機拿下陽平關了。”

    “好狠毒的計策啊。”曹老大嘆道:“收買楊松進策讓他攻打西川,乘機以仁義之名起兵反叛,事成則得漢中糧倉,事若不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南下投奔劉璋,去謀奪更大更富饒的益州之地,進可攻退可守,難得的兩全毒計啊!”

    “主公,你懷疑是劉備收買楊松進言的?”荀彧驚訝的問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曹老大苦笑說道:“陶賊不會這么做,他比我更怕大耳賊得漢中和西川。”

    “那我們怎么辦?”荀彧問道:“是否做好出兵準備?”

    “當然,不過我們出兵也是幫大耳賊。”曹老大更是苦笑,道:“大耳賊如果拿不下南鄭,必走西川,我們出兵漢中,不管是幫張魯打跑大耳賊,還是自己拿下漢中,大耳賊也肯定要走西川,西川,可是比漢中強太多了。”
第418章 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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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曹老大說的一樣,劉皇叔和張魯翻臉只是遲早的時間問題,一是劉皇叔不是那種甘居人下的人,第二張魯也不是笨蛋,絕不可能容忍劉皇叔在自己的麾下坐大,反過來威脅到自己在漢中的統治地位,所以早在劉皇叔帶著兩萬多軍隊和四縣百姓從關中回到沮縣時,張魯與劉皇叔之間就已經漸漸生出了矛盾。 

    矛盾的起源是亂世軍閥命根子軍隊的歸屬問題,關中大戰時,張魯先后派給了劉皇叔超過一萬五千的軍隊,鑒于劉皇叔在關中又新招募了五千多軍隊的緣故,戰后張魯打算把這一萬五千軍隊全部收回,劉皇叔卻借口新兵未經訓練缺乏戰斗力,無法扛起保衛漢中門戶的重擔,請求張魯把軍隊留下一萬在沮縣以老帶新,以便新兵能夠迅速成軍,張魯與劉皇叔討價還價了許久,這才勉強同意留下七千正規軍駐扎沮縣,剩下的軍隊則盡數撤回漢中。

    一大半的正規軍倒是撤回來了,但這些隊伍不僅多是二線隊伍,統兵的八名牙將也有四人是劉皇叔在關中戰場上親手提拔的新人,原先的四名牙將則不是因為觸犯軍法,就是因為作戰不力被劉皇叔擼了官帽,張魯心中更是不滿,命原先的四名牙將仍復原職,劉皇叔提拔的四名牙將則被降職使用,結果這么一來,被劉皇叔罷免的幾名老牙將倒是歡天喜地了,被無故降職的四名新牙將則是怒火沖天,對張魯萬分不滿了。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里,張魯和劉皇叔沒少為了剩下那七千軍隊打嘴仗,張魯要調走劉皇叔就是不給,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拒不歸還,還反過來質問張魯是否不肯相信自己。張魯胸中怒火日盛,如果不是六月時劉皇叔好不容易又歸還了三千軍隊,可能在六月時張魯就已經和劉皇叔干了起來。

    更讓張魯充滿警惕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擅長收買人心的劉皇叔在漢中一帶已經是聲望越來越隆,越來越受百姓軍民愛戴,且與漢中各大豪強來往密切,與閬中巴郡的夷人部落頭領也是時常的眉來眼去,已然逐漸露出了尾大不掉的趨勢。張魯心中益發猜忌,對劉皇叔的警惕也逐漸日盛。所以到了八月時,楊長史的同族兄弟楊松建議張魯派劉皇叔攻取西川,張魯立即就一口答應,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盡快把劉皇叔請出漢中,借劉璋的手除掉劉皇叔!

    頒布了這道命令,張魯等于就是一只腳踏進了劉皇叔給他挖好的墳墓,沮縣城中,劉皇叔親自下令亂棍打出了張魯使者,然后借口保護同宗劉璋兵諫張魯,立即就出兵攻打陽平關。陽平關守將張魯之弟張衛措手不及,只得趕緊關閉關門緊守不出,孰料交戰時之前被劉皇叔提拔又被張魯降級使用的兩名牙將,忽然在關中帶兵作亂打開關門。皇叔軍長驅直入殺進關內,關平一刀斬張衛于關上城樓,陽平關守軍大部投降,只有少數逃回南鄭報信。

    拿下了陽平關天險。劉皇叔又率軍直取沔陽,而之前劉皇叔最后歸還的三千軍隊恰好就駐扎在沔陽。再次打開城門迎接劉皇叔入城,沔陽守將楊昂見情況不妙,忙與其弟楊任率數百兵棄城而逃,余下的守軍則在楊昂副手昌奇率領下向皇叔軍投降,再加上之前劉皇叔在陽平關收降的軍隊,皇叔軍隊伍的兵力也一下子重新超過了兩萬之數,同時做為陽平關屯糧地的沔陽城中糧草軍械,也幾乎完好無損的落入了劉皇叔慈掌。

    緊接著,乘著張魯還沒來得及從西城、上庸和房陵等地調兵來援,劉皇叔又立即殺奔至南鄭城下,借口兵諫向張魯開出了兩個停戰條件,一是放棄攻打西川的計劃,二是開城迎接皇叔軍入城,與劉皇叔共商重建漢中大計。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后,引狼入室的張魯那還看不出劉皇叔的狼子野心,大怒之下斬殺劉皇叔的使者,劉皇叔聞報更是大喜,忙以斬使為名向張魯宣戰,立即揮師攻打南鄭城。

    被迫無奈之下,張魯只得一邊堅守城池,一邊派人向上庸和閬中等地求援,但上庸道路遙遠又山路崎嶇,匆忙之間援軍如何能夠趕到?倒是駐扎在米昌山以南的夷人頭領袁約無比意外的迅速率軍來援——可惜這群夷兵卻不是來救援張魯的,而是來幫著劉皇叔打張魯了。袁約在南鄭城下聲明立場,南鄭守軍立即士氣大挫,加之皇叔軍攻勢猛烈,守城時再次暴露破綻,另兩名曾經被劉皇叔親手提拔的牙將再次打開城門,接應皇叔軍入城。

    張魯兵多卻缺猛將,城門被打開后張飛親自率軍殺入城內,南鄭城也注定了陷落的命運,見大勢已去,張魯只得率領一軍保護全家老小從東門出城,走往成固,劉皇叔令王平率軍追趕,又令關平立即率軍入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楊松楊柏兄弟,可憐楊松楊柏對劉皇叔而言也算從龍功臣,城破后還捧印到劉皇叔面前跪降,結果卻在半路之上就被關平一刀一個全砍了,全家老小也被殺得干干凈凈,楊松進諫勸說張魯攻取西川,到底是否出自劉皇叔的指使,也成了一樁千古疑案。

    因為王平追得太緊,張魯隊伍終于還是沒能逃進成固小城,只能棄了成固又東走南鄉,王平就勢拿下了成固城后不再追趕,漢中最為精華的土地也盡為劉皇叔所得,劉皇叔入主漢中自然少不得立即大賞群臣,安撫百姓收買民心,手中軍隊擴張到了四萬以上。而張魯自然也不甘心漢中糧倉被劉皇叔無恥搶走,一邊退往西城重整兵馬,一邊聯絡巴中各地的夷人首領,準備反攻漢中。

    在漢末亂世中摸打滾爬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終于有了一塊屬于自己的根據地,還是一塊相當不錯的根據地,劉皇叔當然是喜不自禁,激動難當,但是北面來自曹軍隊伍的威脅。卻又讓劉皇叔是如鯁在喉,食不甘味。深知曹老大垂涎漢中糧倉已經不只一兩年的劉皇叔,為了防著曹老大乘機出兵來攻漢中,忙向兩名得力謀士龐統和徐庶求計,徐庶獻計道:“主公請放心,庶有兩計,可使曹賊不敢窺視漢中半眼。”

    “元直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劉皇叔大喜問道。

    “第一計,向馬騰、韓遂求援。”徐庶建議道:“上次三家聯手滅曹,張魯拒不供給馬韓糧草。二人早已深恨張魯,聞我軍取得漢中必然大喜,主公不妨遣使聯絡馬騰韓遂,勸其出兵牽制曹賊,待到我軍立穩腳步之后再聯手攻曹。他們便可糧草無憂,直至滅曹。馬騰韓遂二人與主公交厚,向來垂涎中原,又貪圖陶賊許給他們的官職爵位,必然出兵攻曹,他們出兵不管勝敗,我軍都無憂矣!”

    “妙計!”劉皇叔鼓掌大喜。道:“我即修書與馬騰、韓遂,向他們陳說利害,勸他們立即出兵牽制曹賊!”

    “第二計,向劉璋求盟求援。”徐庶又建議道:“我軍與張魯反目開戰。本就是因為護他西川,劉璋乃暗弱無能之輩,聞訊必然大喜,也對我軍感激不盡。我軍前去求盟求援,陳述唇亡齒寒的利害。劉璋必然與我軍結盟抗曹,出兵幫助我軍抵抗曹賊南下。曹賊目前已經是元氣大傷,知道此事后肯定得掂量一下出兵后果,而我軍與劉璋結盟通好之后……。呵呵。”

    徐庶并沒有把話說完,只是笑了兩聲,劉皇叔與龐統卻早已是心領神會的大笑了起來,然后劉皇叔大笑說道:“元直果然妙計,我即修書與劉璋,派簡雍為使,立即趕往成都向劉季玉求盟。呵,對了,記得我跟的第一個位主公劉焉,恰好就是劉璋的父親,這事必須得在書信中提起。”

    徐庶和龐統再次一起大笑,笑著,龐統也建議道:“主公,統認為這兩道書信應該都是一式二份,謄抄出來的兩道書信,一起派人給曹賊送去。”

    “讓曹賊看到書信抄件?”劉皇叔先是一驚,醒悟過來后,劉皇叔又猶豫道:“直接讓曹賊看到書信抄件,確實可以起到打草驚蛇的效果,但是曹賊得知了我們的計謀后,會不會設法破壞?”

    “此乃陽謀,無計可破。”龐統自信的微笑說道:“其實我軍向馬騰、韓遂和劉璋求盟,肯定都在曹賊的預料之中,直接捅破了這點,可以杜絕曹賊的僥幸心思。”劉皇叔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

    劉皇叔的擔心當然不是杞人憂天,元氣大傷的曹軍隊伍確實對漢中糧倉早就是垂涎三尺,所以得到了劉皇叔與張魯反目開戰的消息后,按兵不動了小半年的曹軍隊伍就立即著手備戰,準備著乘機南下奪取漢中,只是因為更加重要的秋收大計,浪費了最寶貴的出兵時間,待到曹軍隊伍好不容易把屯田中的小米大豆盡數收割入倉時,劉皇叔已然攻破了南鄭城,曹軍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出兵機會。

    當然,曹老大也不是再沒機會,劉皇叔以詐取漢中,漢中軍民百姓也不是傻子,即便屈于強權不敢當面指出或者公然反抗,軍心民心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全面倒向劉皇叔,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有可能反復,所以剛把秋糧收割入倉后,曹老大麾下的文臣武將就紛紛提出建議,讓曹老大立即出兵南下攻取漢中。曹老大雖然忌憚背后的馬騰和韓遂,卻也不肯錯過這個機會,立即就著手率軍南征。

    兵馬集結好了,糧草也準備妥善了,就連留守長安老巢的人選和軍隊都已經確定好了,即將出發的頭一天夜里,劉皇叔的書信卻被人以快馬送到長安了。看完了劉皇叔的兩道書信抄件后,曹老大咬牙切齒了許久,半晌才破口大罵道:“奸賊!賤人!普天之下,除了陶應那個登峰造極的奸詐賤人,就數你大耳賊最奸最賤了!”

    “大耳賊此舉,明顯是在打草驚蛇,警告我軍不可輕舉妄動。”荀彧也是眉頭緊皺,分析道:“按理來說,我軍現在出兵攻取漢中,希望雖然很大。但如果不能確保在馬騰、韓遂和劉璋做出反應前拿下漢中,他們一旦真的出兵接應劉備,那我們可就是難辦了。”

    “文若,以你之見,馬騰、韓遂和劉璋有幾成可能出兵?”曹老大飛快問道。

    荀彧盤算了片刻,答道:“可能要讓主公失望了,彧估計,馬騰、韓遂有九成可能出兵,因為他們本就與我們處于敵對狀態。既為了自保,也為了貪圖錢糧官職爵位,出兵策應劉備是正確選擇,且馬騰和韓遂本就是好戰之輩,見書后定然不會考慮出兵后果。”

    “劉璋也有六七成把握出兵。”荀彧補充道:“漢中乃西川門戶。對西川而言十分重要,張魯劉備實力弱小,盤踞漢中劉璋還可以不用過于懼怕,但如果我軍拿下了漢中,對劉璋的威脅就太大了。彧料想,劉璋或許無次見識,但他的麾下必然有人向劉璋指出這點。加上劉備一再對劉璋釋放的善意,還有與劉璋一族的舊日關系,所以劉璋出兵救援劉備的可能也很大。”

    曹老大鐵青著臉盤算,分析自軍到底有多少把握迅速拿下漢中。但是考慮到秦嶺山道的崎嶇坎坷,易守難攻的陽平關天險,自軍隊伍屈指可數的糧草庫存,曹老大忍不住彎下了腰劇烈咳嗽了起來。荀彧等人慌忙過來查問情況,曹老大揮手表示自己沒關系。又咳嗽了片刻,曹老大下定了決心,道:“傳令下去,放棄這次南征,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本錢折騰了,自保為上!”

    荀彧等人默默點頭,無可奈何的接受曹老大的這條命令,包括喜歡弄險的郭嘉也是如此——換成了一起,郭嘉鐵定是建議曹老大抓住戰機先打了再說,但是現在嘛,本小利薄的曹軍隊伍實在經不起折騰了,這次冒險南征一旦不能得手,曹軍隊伍就是連翻身的本錢都沒有了。

    “再有,給曹仁去一道命令。”曹老大又咳嗽著說道:“令他將兵馬一分為二,主力與軍糧都屯駐在陳倉城內,只留偏師守衛散關,關中只屯三日之糧,馬騰和韓遂一旦兵臨散關,立即就放棄散關退保陳倉,放韓遂和馬騰進漢中!”

    “妙!劉備素來以仁義自居,又許諾供給韓遂和馬騰攻破我軍之糧。”郭嘉大喜說道:“故意放馬騰和韓遂進漢中,讓他們在漢中狗咬狗,我軍乘機可以坐收漁利!”

    “如果成功,是可以坐收漁利。”荀彧嘆道:“只可惜,到時候我軍即便坐山觀虎斗拿下了漢中,也只能拿到一個殘破凋零的漢中了。”

    “但我們起碼有了攻取益州的機會。”曹老大冷冷的說道:“袁尚和劉表拖不了陶賊多少時間,在陶賊主力西進前,我和大耳賊誰能拿下益州,誰就能有與陶賊抗衡的本錢,誰拿不到益州,誰就得是陶應奸賊的第一個刀下亡魂!”

    被迫放棄了乘機南取漢中的行動后,又過了二十余日,馬騰果然派遣長子馬超率軍一萬兩千東進來策應劉皇叔,曹軍隊伍控制的隴西諸城照樣是采取堅壁戰術,只守城池不打野戰,不擅攻堅的馬超隊伍無機可尋,便索性來到了陳倉附近,曹仁立即依令放棄散關只守陳倉,馬超見進入漢中的道路暢通無阻,果然領兵進了漢中去向劉皇叔討要錢糧,曹老大聞報大喜,繼續沉住氣靜觀其變,同時派人千方百計的刺探漢中消息。

    耐心張望的時候,一個意外的使者來到了長安城中——陶副主任留下守衛許昌的是儀遣使拜見曹老大,以陶副主任的名譽請求曹老大提供關于漢中和西川的情報消息。曹老大聽了大驚,忙向徐州軍使者問道:“陶應不是在幽州嗎?如何可能如此快就收到漢中變亂的消息,做出反應派你來這里請求了解情報。”

    “不敢欺瞞曹公,小使是奉了主公一年多前的命令。”徐州使者如實答道:“一年多前主公得知劉備被張魯重用的消息后,就立即給是仆射下令,命令是仆射在收到劉備反噬張魯奪取漢中的消息后,就立即遣使與曹公聯系,與曹公交換情報,了解劉備在漢中的具體情況,尤其是了解劉備與劉璋之間的聯絡情況。我軍與西川之間沒有道路可通,音訊難傳,所以請明公幫忙協助。”

    “陶應一年多前就有這道命令了?”曹老大更是驚訝,但聯想到劉皇叔的一貫為人,曹老大對此倒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又冷笑說道:“他就肯定,我一定會與你們交換關于大耳賊的情報?”

    “是仆射原話。”徐州軍使者恭敬答道:“曹公是蓋世英雄,知道孰輕孰重,孰緩孰急,一定會同意我家主公的小小請求。”

    “是子羽說得還真漂亮。”曹老大冷笑,道:“陶賊的原話應該是這樣吧?曹賊是亂世奸賊,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知道為了自身利益可以眼皮都不眨的就和殺父仇人攜手合作,所以這樣的小事曹賊一定會答應。”

    徐州軍使者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答道:“稟明公,小使并不知情,無法回答明公這個問題。”

    “這才是實在話。”曹老大哼了一聲,果然連眼皮都沒眨的就吩咐道:“仲德,帶這個陶賊使者下去,把我們收集到的漢中大耳賊消息,讓他謄抄一份帶走。”

    被點名的程昱答應,徐州使者趕緊再三道謝,曹老大揮手說道:“小事一樁,用不著謝,回去叫陶賊對我女兒好些就行了。不過你也別太高興了,秦嶺道路難尋,我們也只知道劉璋是派出了益州別駕張松和大耳賊聯系交涉,具體談了些什么我們不知道。”

    徐州使者趕緊再次道謝,曹老大卻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問道:“對了,你們在幽州的情況如何了?”

    “不敢欺瞞明公。”徐州軍使者有些得意的答道:“小使從許昌出發的當天,正好幽州傳來喜訊,我家主公在盧龍塞大破鮮卑、烏桓聯軍后,立即退回了易州休整,結果遼東公孫康便斬下前去投奔的袁尚首級向我主請降,我家主公上表朝廷,奏請天子封公孫康為左將軍,襄城侯。”

    曹老大和荀彧等人的臉色都變了,許久后,曹老大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嘀咕了一句,“天下三分,陶賊已得其二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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