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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劍掃天罡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殿前,十四位士子都是沉默,沒有人退出。

  那童子露出笑容,道:“既然沒有人退出,那么這一關便可以開始了。師尊。”

  凌云道人從殿內走出,目光在秦牧等人身上轉了一周,笑道:“前面幾關,考驗了你們的基本功,機巧,和心性。這一關,考驗你們的實力。你們雖是士子,但是能夠來到這里已經非比尋常,每個人的實力都很驚人。我為純陽殿的殿主,這一關,我親自上陣,考驗爾等。”

  眾士子面面相覷,一個士子低聲道:“不公平……”

  凌云道人目光一閃,呵呵笑道:“自然是不公平。你們來自小學大學,不能與太學院相提并論,而我卻是太學院的國子監,博覽太學院的藏經,即便是同境界也要勝過爾等不知凡幾。所以這次考核,你們只需要在我手下堅持三招,三招不敗,你們便算是過關。”

  他溫和笑道:“我自封修為,只保留五曜境界,你們大可以放心。”

  他這么說,眾士子都是松了口氣,只要是同境界較量,那么他們便不懼任何人。

  畢竟他們在各自的小學大學中,也都是出類拔萃的武者武師,他們有這個信心!

  凌云道人也是微微一笑,放下心來,雖說是同境界,雖說是三招,但是這里面可操作的空間可大了,三招之間,他可以從容放水讓人看不出破綻,也可以三招淘汰其他士子!

  他畢竟是太學院的國子監,同境界雖然不敢說無敵,但也是天下少有!

  “丁山,你第一個來。”

  凌云道人自封修為,沉聲道:“童兒,取木劍來。”

  那童子取來兩個木質的劍匣,將劍匣豎在地上。

  凌云道人伸手一指,一道細如纖毫的元氣絲飛出,從一個劍匣中卷出一口木劍,道:“這劍匣中藏劍三十六口,正適合天罡劍法,你可以將劍匣背在身上,方便你動用。而我,只用一口劍便足矣。”

  那個名叫丁山的士子上前,將劍匣背在身后,向凌云道人躬身施禮,隨即叱咤一聲,催動天罡劍法,一口口木劍從劍匣中飛出。

  天罡劍法是各地士子必修的劍法,秦牧早在飛往京城的樓船上便已經見過這種劍法,第一次見到時他心中還震驚過,感慨延康國的武者都了不起,隨便一個武者便能施展出如此精妙的劍法。

  不過當他看到幾乎所有的士子修煉的都是天罡劍法之后,他心中的想法便是這樣的士子一只手能打十個了。

  丁山施展出天罡劍法,三十六口木劍上下翻飛,威力卻也不弱,但是他剛剛施展出這套劍法,秦牧便知道他絕對擋不住凌云道人的三招,甚至連一招也擋不住!

  嗤——

  凌云道人以氣御劍,一劍刺出,木劍刁鉆無比,閃電般穿過三十六口木劍,刺中丁山胸口,將這個少年刺得倒飛而去,噗通一聲砸落在地,半晌沒有爬起來。

  “修為不弱。”凌云道人頷首笑道。

  其他士子心中凜然,凌云道人的劍法進入化境,所謂出神入化,化的意思便是化境,化作一境,自成世界。

  到了這種境界,已經不拘泥于劍法,隨手便是劍法。

  更為可怕的是,凌云道人盡管封印了自己其他神藏,只保留靈胎和五曜神藏,他的修為也是無比渾厚,要遠在丁山之上!

  這太可怕了,真的有人能夠抵得住他的三招?

  凌云道人目光閃動,道:“丁山,把劍匣留下,你可以下山了。下一位士子,秦鈺。”

  “秦鈺?”

  秦牧怔了怔,看向走出隊列的少年,那少年英俊不凡,儀容秀雅,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度,他的面孔給秦牧一種熟悉的感覺。

  “有些像秦飛月,小秦將軍。”秦牧心道。

  秦鈺上前,將劍匣背起,躬身施禮。

  凌云道人笑道:“你雖是秦家的人,秦家在朝野中權大勢大,但這場大考我并不會留手。你將你最強的本事施展出來,否則將會與丁山一個下場。”

  秦鈺稱是,探手從背后拔劍,一口木劍握在手中,同時又有三十五口木劍飛出,沒有結出天罡劍陣,反而一口口劍如同游龍一般,很是靈動,但是這種劍法卻不是小學大學所傳的劍法。

  這種劍法,即便是凌云道人也沒有見過,只覺這木劍每一口都如同一條游龍,而這些木劍結合在一起,便是一條大龍,集合了三十五口木劍之力,威力很是不凡!

  秦鈺叱咤一聲,元氣爆發,白虎元氣陡然變得無比旺盛,元氣侵入那些木劍之中,竟然讓木劍染上金色,如同一口口金劍一般!

  現在,這三十六口木劍,猶勝金鐵,在他的操縱下向凌云道人攻去!

  凌云道人贊了一聲,心道:“這不是秦家的劍法,應該是他另有奇遇,悟到了游龍形態的劍法。就算秦家不送信過來讓我照顧秦鈺,他也有資格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了。”

  秦鈺走的是戰技流派和神通流派并用的路子,劍法有如游龍,非常犀利厲害,三十五口木劍翻飛游動,像是三十五條小龍,而木劍時不時兩兩合并,三三合并,有如幾條小龍合并在一起變成了大龍,威力倍增。

  而他手中的木劍則更是凌厲霸道,劍在手中如同多了一截手臂,指哪打哪,刁鉆異常,用的是一種厲害的戰技。

  一旁的秦牧心頭微跳:“這個秦鈺,見過真龍!是了,秦飛月從大墟中將涌江龍王之子,那條被玄冰封印的幼龍拉出大墟,返回延康!這個秦鈺的劍法,應該是從那條幼龍身上參悟出的,難道那條幼龍被救活了?”

  除了那條被刺穿心臟的幼龍之外,玄冰中還封印著太子少保顧離暖。

  秦牧心中不禁惴惴不安,那條幼龍既然被救了出來,顧離暖自然也會被救出。

  顧離暖作為從一品的太子少保,實力非凡,自己騙走了他的少保劍,連劍鞘也被瘸子摸走,倘若顧離暖認出自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這次大考并未帶著少保劍,那口寶劍被他放在聽雨閣中,由付磬允看管。畢竟少保劍乃是從一品大員的佩劍,雖說消失了幾十年,但肯定還會有人能夠認出來。

  “不知道顧離暖還是不是太子少保,不管他是不是,他都不是我所能抗衡的,還是先尋到祖師再說!”

  秦鈺與凌云道人一戰極為精彩,可惜只有三招,三招之間兩人攻防換了數次。

  三招過后凌云道人收劍,含笑道:“你過關了。”

  秦鈺松了口氣,將木劍收回,放下劍匣。

  秦牧微微皺眉,凌云道人與秦鈺互有攻防,看起來極為精彩,但是卻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凌云道人沒有使出全力。

  秦鈺的招式的確很是精妙,但是修為并不比剛才那個丁山高出多少,凌云道人完全可以用自己雄渾的修為來壓制秦鈺,但是卻偏偏用一口劍與對方的三十六口劍比拼劍法,這豈不是用自己之短攻對方所長?

  秦牧的修為很強,而且瞎子已經將九重天開眼法傳授給他,盡管他只煉成第一重天,但是眼力卻是驚人,能夠看出這一點。

  “這里面有貓膩……”

  “下一個,秦牧。”凌云道人笑道。

  秦牧上前,正要去將劍匣背起,凌云道人道:“你也姓秦?”

  秦牧抬頭向他看來,點頭道:“我姓秦。”

  凌云道人微笑道:“可惜不是秦家的秦。”

  秦牧眉頭挑了挑,沒有去被劍匣,木訥笑道:“老師,我比較笨,喜歡多的,能不能兩口劍匣都給我用?”

  凌云道人不以為意,笑道:“你盡管拿去用,我一口木劍足以。”

  秦牧將另一口劍匣也搬過來,放在自己腳邊,元氣飛出,手臂粗的元氣絲侵入其中一個劍匣之中,一口木劍飛出。

  凌云道人失笑道:“你怎么練的?先生沒有教過你提煉元氣,練氣成絲嗎?”

  秦牧欠身施禮,憨厚笑道:“沒有學過呢。老師請。”

  凌云道人背負雙手,微不可察的元氣絲帶著木劍在身前身后游弋,笑道:“你可以出手了。”

  秦牧右手并指掐成劍訣,元氣陡然爆發,無比暴烈,一腳踏出,右手劍訣向前刺去,劍訣向上一挑!

  嗤——

  眾人耳膜幾乎被木劍破空發出的呼嘯聲刺得炸開,凌云道人心頭一跳,急忙催動木劍便擋,卻擋了個空,接著便被秦牧的木劍挑起,飛上半空!

  挑劍式!

  秦牧面無表情,劍指刺向前去,凌云道人剛剛被挑到半空,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口木劍便已然刺中他的心口,將他刺得倒飛而去,轟然撞入大殿門戶之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秦牧跺腳,兩口劍匣被震得離地三尺,劍匣搭扣啪啪炸開,一口口木劍閃電般射出,收尾相連刺入大殿之中。

  咄咄咄咄咄咄——

  一連串木劍刺中木劍破開的聲響從殿內傳來,眨眼間兩口劍匣便空空如也,七十一口木劍連成一線,前劍刺中凌云道人胸口,力量剛剛用盡,后劍便刺來,破開前劍繼續刺在凌云道人胸口,接二連三,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第118章 皇帝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啪啪。

  秦牧腳邊,兩口已經空掉的劍匣落地,滾動兩周。

  他的身后,是一個個驚得呆了的士子,即便是凌云道人門下的那個童子也是轉過頭,脖子擰了一個驚人的弧度,張大嘴巴看著殿內,吃吃說不出話來。

  而這座純陽殿后方,便是太學院的太學殿。太學殿要比純陽殿等大殿大了許多倍,殿前有長長的臺階,九百九十九階,臺階上,大殿前,便是圣人座,國子大祭酒才能坐的地方。

  不過此刻,圣人座上坐著的并非是天魔教少年祖師這位國子大祭酒,而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披黃袍,頭戴玉冠,天魔教少年祖師坐在他的下首,而在祖師下方,到臺階上,站著幾百位文武朝臣,以及一位位國子監。

  臺下,則是全國各地來的士子正在比試。

  能夠來到這里的士子都是神通者,考核的內容與秦牧這樣的士子不同,來到這里的士子也是經歷了重重考驗,很是艱難。

  這些士子千辛萬苦到了這里之后,看到圣人座上的那位黃袍男子,又見了這么大陣仗,有人便嚇得昏死過去,直接被淘汰。

  圣人座上的那位,正是延康國當今的天子,延豐帝。

  延豐帝親臨太學院,這并不出人意料,延豐帝曾經多次降臨這里,查看天下士子求學,成為天子門生。

  太學院和大學、小學,是延豐帝用來對抗根深蒂固的宗派的利器,尤其是太學院,更是重中之重,不可不察。

  臺下,諸多士子正在比試,戰斗火熱,突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太學殿前方的純陽殿后門炸開,一個人影倒飛而來,撞入戰場之中!

  緊隨這人影之后的是一口口木劍,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那個倒飛而來的身影。

  劍風呼嘯,咄咄咄的碰撞聲不斷傳來,連續七十一響,將那個人影釘得撞在臺階上,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

  太學殿下,一片鴉雀無聲,諸多正在比試的士子目光呆滯,怔怔的看著臺階上的那人。

  太學殿前,也是鴉雀無聲,臺階上的那幾百位文武大臣也是被嚇了一跳。

  過了片刻,延豐帝不緊不慢的笑道:“大祭酒,看來你們這小學士子的比試比大學士子還要熱鬧呢,連朕的國子監都被打飛了。朕倒來了興致,想看看小學士子的比試。”

  少年祖師笑道:“陛下想看,那么就讓這些士子也上前來,在這里比試便是。凌云,還不趕快起來,還嫌不夠丟人?”

  凌云道人又羞又愧,翻身爬起,向延豐帝告了個罪。

  他的胸口插著一口木劍,這口木劍是第七十二口,連續七十二口木劍刺中他的胸口同一位置,木劍已經刺入他的肌肉之中,險些刺入他的心臟。

  好在他在被擊飛的途中將自己封印的其他神藏洞開,法力回復,這才沒有被秦牧擊斃。

  但是這次丟臉卻是在整個太學院前丟臉,甚至丟到了皇帝面前,丟到了朝臣面前,而且還丟到了外國去了。

  ——臺階上的那些文武大臣之中,有幾位是外國的使節。

  延豐帝笑道:“國子監,你真是出息了,竟被小學士子打成這樣。誰打的你?把他叫上來,讓朕看看何人膽敢毆打我朝四品大員。”

  凌云道人更加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少年祖師喚來另一位國子監,讓他陪同凌云道人一起前去,笑道:“陛下,凌云多半是輕敵了,被小學士子占了先手。不過這小學士子的本事倒也了得,竟能將凌云打成這樣,連我也動了好奇之心,想看看誰有這等本事。”

  純陽殿前,秦牧若無其事,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后的那幾位士子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只有那個叫做司蕓香的女孩在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看到自己轉過頭,這女孩又連忙收回目光,低著頭揉著衣角。

  “這羞澀的樣子,絕對不是司婆婆!”秦牧信心滿滿,心道。

  正在此時,凌云道人與另一位國子監快步走來,那童子連忙迎上凌云道人,叫道:“師尊……”

  啪。

  那童子被凌云道人一掌打個跟頭,一旁的另一位國子監皺眉,道:“師兄,你何必如此小氣,沖小孩子撒氣?”

  凌云道人面色陰沉,看向秦牧,滿心憤懣難以消解,硬邦邦道:“你隨我來!”

  另一位國子監看了看其他士子,道:“你們也跟過來,純陽殿的大考先停下。”

  眾位士子回過神來,連忙跟上。

  眾人來到太學殿前的臺下,心臟不由劇烈跳動,誰也不知道這里竟然有這么多人,而且都是帝國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連皇帝都在其中!

  秦牧四下看了看,然后收斂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衛墉也在臺下站著,卻沒有考核,見到秦牧,他想要招呼,但又忍耐下來,急得抓耳撓腮。

  延豐帝笑道:“哪個是擊飛朕的國子監的小學士子?站出來,讓朕看看。”

  秦牧向前走出一步,抬起頭來,直面皇帝,心道:“這就是延康國當今的皇帝延豐帝?”

  延豐帝與他想象的有些不同,他想象中,延豐帝應該是個英明神武的存在,威風凜凜如同天神,而這個延豐帝卻是有些和藹,身穿黃色龍袍,腰纏紅色鑲金玉的腰帶,臉有些胖,眉間很寬,鼻梁高挺,長著四條八字胡。

  他的胡須上唇長著兩條,下唇也長著兩條,比上唇的要短許多,但卻不突兀,應該有人經常幫忙修飾胡須,整齊不亂,顯得很有味道。

  延豐帝好奇的打量他兩眼,笑道:“很年輕嘛,有如此實力,委實難得。你來自哪里?”

  秦牧躬身,正想說出麗州府,突然又改了主意,老老實實道:“臣來自大墟。”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位小將軍從群臣中出列,躬身道:“陛下,請下令拿下此人!他是大墟的棄民!”

  此言一出,頓時滿堂嘩然。

  秦牧循聲看去,心中有些惴惴,只見那個小將軍正是秦飛月小秦將軍,秦飛月對他自然不會陌生,兩人不止一次碰過面,而且還在鑲龍城的客棧中聊過天。

  秦飛月知道一些他的底細。

  就在此時,旁邊一位老臣低聲道:“陛下,這個小哥兒就是臣尋訪的那位花巷神醫。”

  “花巷神醫,這么年輕?”

  延豐帝怔了怔,笑道:“小秦將軍退下,人家已經說了他是來自大墟,你又何必一驚一乍?”

  秦飛月抗聲道:“陛下,此人來歷叵測,與天魔教有關,還請陛下明鑒!”

  延豐帝微微皺眉,道:“天魔教也是朕治下的一個教派,也是朕的子民。你讓朕將朕的子民拿下,那么朕還怎么統治天魔教?”

  秦飛月還要爭辯:“可是……”

  延豐帝面色微沉,揮手道:“退回去。朕的朝臣之中,有著各教各門的精銳精英,若論出身,有半數是魔教魔道。小秦將軍,你有些過分了!”

  秦飛月只得退回去。

  延豐帝看了秦牧一眼,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的江山不止延康,大墟來的子民,也是朕的子民。你是天魔教的弟子?”

  秦牧躬身道:“是。”

  延豐帝大笑,環視左右的文武群臣,道:“天魔教一向神出鬼沒,而今教中弟子也進入太學院求學了。大祭酒,你功莫大焉!”

  少年祖師欠身道:“這是陛下洪福齊天。”

  一旁有個大臣道:“陛下,此子有可能是個棄民……”

  “棄民?”

  延豐帝不以為意,悠然道:“神之棄民,朕未必棄。神可棄眾生,朕不可棄眾生。到了朕的國土,無論來歷,都是朕的眾生,哪里來的棄民?”

  一位老臣上前,躬身道:“可是陛下,最近屢有宗派作亂,臣只怕天魔教也蠢蠢欲動,倘若此子是天魔教的奸細……”

  “這些江湖門派,總想搞件大事來嚇朕。”

  延豐帝也是有些頭疼,冷笑道:“他們名義上是反國師,實則是反朕!讓朕的屁股挪一挪,龍座給他們的屁股坐。真是癡心妄想!從前國家是門派附庸,誰來做皇帝都由宗派來做主,這些宗派趴在國家身上吸血,趴在黎民身上吸血,哪個皇帝不由他們心意便換掉殺掉。今時不同往日,門派只能是國家附庸!”

  他說著說著,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站起身來,有些激動:“朕與國師推動變革,就是為了要改變宗派掌握黎民命脈國家命脈的情況,朕不但要變革,還要革命,革這些宗派的命,革自己的命!這些宗派不想變革,那就等著朕去革他們的命!這些宗派掌握的資源,都要收歸國有,休想再來拿捏朕!不但宗派要變,朝廷也要變,朝廷不變,遲早完蛋!你們都說國師激進,國師沒有朕激進,國師的作為,都是朕授意!反國師,就是反朕!”①

  注①:革命一詞并非是外來詞,起源于兩三千年前的易經,易經中說: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第119章 我要殺你的頭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整座太學院鴉雀無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延豐帝顯然是有感而發,要趁著這個機會震懾一下群臣,也要凝聚君臣之心,讓君臣一體。

  過了片刻,延豐帝露出笑容,又落座下來:“朕有些失態了。國子監,取名冊來。”

  凌云道人連忙手捧名冊上前,延豐帝提起朱筆,在秦牧的名字后面寫了幾字,道:“從今往后,他便是天子門生。”說罷,合上名冊,還給凌云道人。

  延豐帝看向少年祖師,道:“大祭酒,選拔士子本來是你的職責,朕越俎代庖替你選了,你意下如何?”

  少年祖師笑道:“陛下圣明,有雄才偉略,是大墟福分。”

  延豐帝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馬屁,又拍我馬屁。好了,讓士子繼續比試罷。”

  太學院的國子監得令,讓諸多士子繼續比試。小學士子還有幾人沒有考完,也在太學殿前一起統考,還是由凌云道人主考。

  凌云道人即便想放水給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在場的都是目光雪亮的強者,他若是動一分手腳都會被看破!

  這場大考直到下午才堪堪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尤其是大學士子,競爭更是殘酷嚴苛,能夠進入太學院可以說百里挑一!

  而小學士子中只剩下五個名額,出身名門的畢竟還是所學淵博,勝過寒門弟子,這五個士子中,只有那個司蕓香成功通過大考,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子。

  而其他四人,都是出自名門望族。

  并非是寒門士子不努力,而是資源所限。

  小學大學傳授的都是同樣的武學、法術和劍術,就算練得再精,也無法突破這個藩籬,而名門望族除了修煉小學大學所傳,還有各自家傳、祖傳和宗派所傳的絕學,家中又有高人指點,因此寒門士子比例不高。

  秦牧看在眼里,心道:“長此以往,只怕延康國的高層終將會被名門望族和宗派的勢力把持,寒門弟子將永無出頭之日,不可能高居朝堂之上。如此一來,國家必不長久。延豐帝有變革之心,不知能否改變這種情況?”

  這種情況,統治者永遠是統治者,階層之間固化,而統治者中必然會出現某些勢力坐大,越來越大,擁有越來越多的資源,終會成為帝國毒瘤。

  待到寒門士子起義,毒瘤趁機興風作浪,帝國崩塌只在朝夕之間。

  大考結束之后,國子監安排住所,但凡成為太學士子,在太學院都有自己單獨的住所。這里叫做士子居,是士子所居之地,每一位士子都有一個兩進兩出的院子,太學士子平日里生活在各自的住所,住所里一切應有盡有,還有仆從幫忙打理家務,做飯洗衣,可以讓士子們不必為生活瑣事煩心。

  倘若是有身份的人家,還可以帶來自己的家仆或者使女,秦牧一無所有,自然沒有這些瑣事。

  “不知道能否將狐靈兒也帶過來?等到這邊的事安排妥當,見過祖師之后,便去將她接來。”

  秦牧四處觀覽,太學院所在的這座玉峰比他看到的要大很多,山中有山,洞中有洞,除了純陽殿青陽殿和太學殿之外,還有林林種種十幾座宮殿,又有天錄樓。

  天錄樓是藏書的地方,設有秘書監①,秘書二字顧名思義,是看管秘密之書,這天錄樓的藏書便是帝國廣羅天下宗派的典籍,藏在樓中,由秘書監看管。

  秦牧停下腳步觀看,只見天錄樓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多是太學士子,也有皇室子弟。

  “少教主一路走來,到了這里,感覺如何?”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秦牧轉身,躬身見禮,道:“祖師。”

  來者正是少年祖師,雖是少年模樣,但聲音卻很是蒼老,笑道:“不必多禮。”

  秦牧定了定神,道:“我一路走來,看到延康國境況,給我很大沖擊,心中頗不平靜。”

  少年祖師來了興致,邁步前行:“哦,說來聽聽。”

  秦牧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談,道:“我走一路看一路,只見延康國上下,有大興之兆,道法神通,百姓日用,日新月異。干旱降雨,洪澇排云,近乎神跡。空中有飛船,地上有行舟,煉丹術也被運用到百姓日常之中,造化神奇。延康國雖然有所動亂,但是亂不了太久,之后便是無比強盛!”

  少年祖師帶著他來到山上的一片湖泊,站在湖水邊,湖邊玉柳成蔭,好奇道:“你覺得宗派與國家,哪個更有前途?聽你的意思,你認定宗派無法與國家為敵?”

  秦牧點頭,道:“小學大學和太學,已經確定了延康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門派,其他門派,都是這個門派的小學大學,為延康國提供士子而已。這些宗派,如何與延康國相爭?”

  少年祖師坐了下來,岸邊有兩副魚竿,他給秦牧一支,自己一支,將魚餌拋入水中,笑道:“可是而今天下大亂,許多門派趁機造反,星火燎原,再加上延康國師身受重創,我觀延康國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國滅!”

  秦牧也拋出魚線魚餌入水,啞然失笑道:“祖師,你誆我對不對?延康國師無非是欲擒故縱,想要趁機將天下的反對勢力一網打盡而已。這一點瞞不過我,自然也瞞不過祖師。”

  少年祖師面色平靜的看著湖面,過了片刻道:“不止是欲擒故縱,你還少了個苦肉計。延康國師的確身受重創,他的傷很重。否則也騙不了天下各門各派。”

  秦牧嚇了一跳,失聲道:“延康國師自己下的手?”

  少年祖師搖頭:“下手的另有其人。據說是由三個與我同年代的老怪物一起出手,將他重創,他回京之后我見過他,傷勢的確很重。”

  秦牧怔然,他一直以為延康國師用的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引誘反對勢力出手,沒想到延康國師真的受傷了。

  “他將計就計,想要引出這些人。”

  少年祖師不疾不徐道:“倘若這些門派以為就這樣可以將延康國師除掉,將延康國毀掉,只怕是要吃虧了。少教主,你對延康國師怎么看?”

  秦牧肅然道:“人中雄杰,胸懷寬廣,曠世之才。”

  少年祖師露出笑容:“當年他來向我問道,我也是這么認為,我原本想收他為弟子,但是他的才學寬廣,已經隱約有超過我的勢頭,所以我便打消這個念頭,免得耽誤他的前程。那么,既然延康國凌駕在天下各派各宗各門之上,無法力敵,延康國師又是曠世奇才,我圣教該如何自處?”

  他言語之中有考校的意思。

  自從他這次見到秦牧的第一句話,便開始了對秦牧的考驗。

  秦牧參加太學院大考,成為太學院的太學士子,只是第一重考驗,考的是他的實力。而現在,則是考他的智慧,是否有駕馭天魔教的智慧,是否有成為教主的智慧。

  秦牧沉思片刻,道:“我圣教有兩條路。一條路是變教為國,讓圣教立國。我圣教立國,便必須要遠離延康。延康國的國運越發昌盛,國師平定亂局之后必然會對外用兵,在國內,無法與延康國抗衡,距離太近,也無法與延康國抗衡。但是如果遠離延康,我圣教的基礎不存,只怕幾十年都難有起色。”

  少年祖師點頭,道:“第一條路艱難無比,我圣教立足市井百姓,離開了延康,便是被壞了根基。這條路不可取。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便是依附。”

  秦牧道:“圣教依附延康國。”

  少年祖師臉色微變,冷笑道:“你做教主,便是想讓我圣教滅教?你好大的膽子,我要殺你的頭!”

  注①:秘書并非是外來詞,而是古代官職,秘書監負責看管皇家藏書,東漢時期設立,而類似秘書監的職務起源更早,在周朝時期。唐朝時魏征曾做過秘書監。牧神記采用的官職體系是唐朝的九品十八階體系。

第120章 祖師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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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納悶道:“祖師沒有這個念頭?”

  少年祖師沉默片刻,嘆道:“有。你的頭先放在你脖子上,繼續說下去。”

  秦牧繼續道:“我觀延康國師行徑,有些與我圣教教義相合,都是圣人之道,用于百姓。倘若我圣教依附于延康國,非但不會像其他教派一樣沒落,反而可以發展壯大。這是其一。”

  他頓了頓,繼續道:“延康國師的小學大學和太學,有弊端,而且是很大弊端。這個弊端,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但是兩三百年,必見分曉。”

  少年祖師露出好奇之色,道:“弊端何在?”

  秦牧道:“敢問祖師,太學院中貧寒之家的士子有幾成?”

  少年祖師露出笑容,顯然知道他要說什么,道:“一成。”

  秦牧又道:“這些年,延康國的年輕官員,有幾成是出自太學院?”

  少年祖師道:“七成有二是出自太學院,其他的老臣則是出自各大門派,還有些則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據我推測,兩百年后,天下官員都是出自太學院,而太學院中的寒門子弟,百中無一!”

  秦牧看到浮漂下沉,不急于起竿,而是等了片刻,道:“兩百年后,寒門子弟依舊畢生貧寒,而富貴子弟依舊畢生富貴,民怨日積月累,必然爆發。富貴世家則會趁機起事,推翻朝廷,那時是我圣教的一統天下之時,滾滾大勢,無人能敵,無人能擋。”

  他起桿,一條大魚被魚鉤勾住,但是這條大魚的力量極大,啪的一聲魚線被掙斷,大魚扎入水中消失不見。

  少年祖師冷笑道:“你要造反,陷我圣教于不義,我要殺你的頭!”

  秦牧沉默片刻,道:“祖師,別鬧。”

  少年祖師啞然,他也有魚兒上鉤,卻是一條小魚,被他一竿釣起,道:“好,說正事。兩百年后,你讓圣教成為另一個延康國,之后呢?一場大戰洗禮,摧毀了原來的世家大閥,然后兩百年后再形成新的世家大閥,又有人會來推翻我圣教統治。你如何破解?”

  秦牧怔了怔,搖頭道:“我沒有考慮兩百年之后的事情。還請祖師賜教。”

  少年祖師折下一根柳枝,將魚兒穿起來,起身道:“我也看不到兩百年之后的事情。少教主,你年紀這么小便能看到兩百年,已經是個合格的教主了,你過關了。我的想法與你有所不同,我想的是我圣教的教義。”

  秦牧心頭微震,看向這個年輕的老者。

  少年祖師悠然道:“圣人之道,無異于百姓日用,凡有異者,皆是異端!率性所行,純任自然,便謂之道。延康國師崛起時,我便察覺到他的雄心壯志。他來向我問道,我將大育天魔經的這句話告訴了他。他現在做的,就是這句話。”

  秦牧心靈震動,拜服道:“祖師圣明,已經是圣人了。你想潛移默化,讓延康國成為圣教,倘若延康國做到了圣人之道,延康國便是天圣教!”

  少年祖師搖頭道:“延康國和國師都做不到圣人之道,我也做不到,誠如你所說,權勢和資源兩百年后都將被世家大閥把持,窮者愈窮富者愈富,這并非是我天圣教的圣人之道。我想影響延康國師影響延康國,但現在看來我已經失敗了。我老了,這個擔子便交給你了。我所能幫你的,就是替你坐鎮幾年。”

  他提著魚,背著竿,秦牧跟在他的身后,只見這老者尋到一個山坳,然后在這座延康國所有人心目中的至高圣地支起一口鍋,添水生火,將那條魚去鱗去內臟,扔進鍋里。

  少年祖師看著鍋里的水,又從袖筒里取了些佐料,撒入鍋中,道:“再等幾個月,我便會辭去大祭酒的官職。我老了,最后這幾年我想出去走走。這世界有許多地方我還沒有去過,圣教便交給你了。辭官之后,我會主持一場登基大典,我要親眼看著你成為圣教的教主。”

  秦牧有些為難,道:“我目前還是五曜境界,現在接掌圣教,是不是早了些,難以服眾?”

  少年祖師示意他坐下,秦牧與他一樣盤腿坐在鍋前,嗅著魚湯的香氣。

  少年祖師道:“圣教其實比較散,三百六十堂的堂主散居在各地,教眾遍布延康,就算是長老、天王也很難湊到一起。你大可以做個甩手的教主,實在不濟,我不是還活著嗎?我活著的時候沒人敢動你,延康國師也不敢動你。”

  秦牧心中微動,試探道:“延康國師應該想控制我圣教,對不對?”

  “他當然想。但是你可以讓他放心。”

  少年祖師嘗了口魚湯,覺得還不到火候,繼續添火,道:“你要知道,你年紀小,修為低,你還不會被他放在眼里。他會覺得可以掌控你。倘若他能做到圣人之道,讓他掌控你、掌控圣教,并沒有什么,倘若他做不到,你取而代之。”

  他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偏偏卻是改朝換代的大事!

  秦牧嘗了嘗魚湯,只覺魚味鮮美,很是爽口,不禁贊嘆一聲。

  突然,他醒起一事,連忙道:“祖師,大育天魔經是不是缺少了功法?我這些日子研讀參悟,沒有從大育天魔經中尋到能夠一統所有法門的功法。”

  少年祖師伸手向空中抓了抓,不知從哪里抓來兩只碗一只勺,秦牧接過碗勺,開始盛湯。

  剛才少年祖師抓向空中,這種法術在大育天魔經中有記載,叫做五鬼搬運術,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遠處偷盜東西。

  “大育天魔經大一統的功法,只傳教主,是由圣教主代代相傳。”

  少年祖師抿了口魚湯,舒了口氣,道:“大育天魔經中的內容,都可以傳出去,惟獨大一統功法只能教主修煉。等到你登基成為圣教主時,厲天行會傳給你。”

  秦牧怔了怔,前教主厲天行不是已經死了嗎?

  聽少年祖師的語氣,厲天行好像還活著的樣子。

  他喝著魚湯,只覺越喝越爽口,連忙道:“祖師,這是什么魚?”

  少年祖師道:“九龍之氣聚集在這里,形成了這片湖水,這魚吸收了龍氣,因此叫做九龍鯽。這種魚,一身硬骨頭,沒有多少肉,只能煲湯,但煲湯味道特別美。”

  秦牧若有所思:“祖師的意思是讓我做一身硬骨頭九龍鯽?”

  少年祖師瞪他一眼:“想多了吧?做人有什么不好偏偏想做魚?你想被人煲湯?我就是嘴饞了,帶你來喝魚湯而已。”

  秦牧羞愧不已,看起來老爺子的確是嘴饞了,僅僅想喝魚湯而已。

  兩人坐在那里,慢吞吞的喝著魚湯,很是享受。

  秦牧取來一根魚骨,在地上畫圖,將霸體三丹功的六合境界行功圖畫出,道:“祖師,我在青陽殿見到這張行功圖,卻沒有上一篇,敢問祖師是否見過此圖的上篇?”

  少年祖師細細看去,驚訝道:“你要這門功法的行功圖做什么?你認得這門功法?”

  秦牧點頭,道:“這是霸體三丹功的六合境界行功圖。”

  少年祖師面色古怪:“連我都不知道這是霸體三丹功,誰告訴你的?”

  “村長說的。”

  少年祖師怔了怔,感慨萬千:“這老家伙到底還是比我高明了一分,我認不出這功法,不知道名字,但是他卻認得,還是厲害啊。原來這門功法叫霸體三丹功,這老家伙的確見多識廣。這幅行功圖,是我在一處古代遺跡中見到的,除了這幅圖外,還有幾幅殘圖。我見到圖中的行功奧妙萬千,大有神妙之處,非同凡響,所以將圖記下來,刻在青陽殿中。青陽殿中的功法,都是殘篇,其中以這幅圖為最。”

  他頓了頓,道:“你修煉的是這門功法?”

  秦牧點頭:“我自幼修煉的便是霸體三丹功。”

  少年祖師遲疑一下:“按理來說,你應該修煉我圣教的大一統功法,不過你們村的那個老家伙讓你修煉這門霸體三丹功,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見識淵博,沒有傳授你他的功法,可見霸體三丹功還在他的功法之上。好功法總有相通之處,你不妨兩種功法齊修,說不定有助你的修煉。”

  秦牧稱是,道:“我并未找到霸體三丹功的上篇,沒有五曜境界的功法,無法繼續修煉。”

第121章 京城規矩多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少年祖師也取來一根魚骨,在地上畫了自己在遺跡中所見的五曜境界行功圖,只是也是殘缺不全,道:“我見到的只有這么多,因為這幅圖實在太殘,所以沒有刻在青陽殿。”

  秦牧心中微動,將自己在鎮央宮所見的那幅五曜境界行功殘圖畫出,與少年祖師所畫的對照比較,兩張殘圖殘缺的部位多有不同,倘若重疊,倒可以補上一些缺失的部位!

  秦牧又在一旁畫了一幅新圖,這幅新圖中缺少的部位只有一處,左肩鎖骨處!

  不過,即便缺少了左肩鎖骨的修煉功法,他也完全可以催動霸體三丹功繼續修煉了!

  少年祖師細細打量他畫的這幅新圖,沉吟良久,用魚骨在左肩畫了幾道,道:“我以我的理解先給你補全這幅行功圖,只是我補全的未必便對,與原版相比肯定有所偏差。你與人對決,元氣運行時,左肩這里只怕還是有一絲破綻,倘若對手的本事一般,發現不了你的破綻。倘若對手的眼力很高,只怕你的左肩便會是你致命的弱點。”

  秦牧心中凜然,連忙道:“祖師,對方的眼力有多高才能看破這個破綻?”

  少年祖師沉吟片刻,道:“天人,或者生死境界。”

  秦牧放下心來,笑道:“這等強者,我哪里會去招惹?”

  “還有些年輕人,雖然境界不高,但是眼力很高。”

  少年祖師淡然道:“比如太學院中便有這樣的年輕人。你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高,而今已經不是憑借一兩門老祖宗傳下來的功法便可以叱咤風云的時代了。道法神通倘若不進步,只靠祖宗傳來的那兩手,嘿嘿,遲早要被其他人滅掉。你知道我為何要做太學院的大祭酒嗎?我為的就是博覽天下所學,為的是見證一個新時代。”

  他的目光中有一絲悲哀,低聲道:“可惜,只怕我無法看到了……”

  他雖然看淡了生死,不為自己的死期將至而悲哀,但是卻傷心于自己無法見證一個新時代的到來而悲傷,因為這個新時代,是他一手推動的。

  “我看不到沒有關系。”

  少年祖師精神振奮,笑道:“但是你卻可以看到。少教主,不要固步自封,眼界一定要寬廣,心胸一定要寬廣!”

  秦牧辭別少年祖師,這位老人給他的印象與村里的其他人不同。

  殘老村的村民給人的印象就是一群老好先生,雖然都是兇神惡煞,但接觸久了便發現他們其實都很善良。他們教給秦牧做人的道理,教給秦牧生存下來的手段。

  而少年祖師沒有教他這些,少年祖師用的是循循善誘的手段,讓他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這個世界。

  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雞雀低飛,只看到雞籠草廬之類的東西,只能在地上捉蟲,啄米。

  雄鷹展翅,目及千里,千里之地都是其撲殺獵物的領地。

  想要成為天魔教的圣教主,便須得有目及千里的氣魄。

  對秦牧來說,這次最實際的收獲還是霸體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圖,有了這幅圖,他才能繼續修煉,否則修為便會被困在五曜境界沒有寸進。

  他回到士子居,試著催動霸體三丹功,按照那幅整理出的行功圖催動元氣。霸體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路徑,要比之前復雜許多,是在導引功、靈胎境的功法基礎之上,又覆蓋一層功法。

  秦牧博覽大育天魔經中的一切功法,大育天魔經中的功法雖然很多,很是神奇,但是能夠與霸體三丹功五曜境界行功路徑媲美的,并不多見。

  霸體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路徑,像是在同時催動三重功法,催動最為簡單的導引功,導引功帶動靈胎境的行功路線,然后靈胎境又帶動五曜境界行功路線,可謂復雜。

  這次,他元氣勃勃而發,按照行功圖運轉,突然間他的意識一分為五,與滾滾的元氣一起涌入五曜神藏之中。

  五曜神藏中,五顆大星突然間光芒大放!

  不過這次沒有出現五行混亂相互湮滅的情況,而是金曜星的一道星光洞射下來,與他的一股意識融合,化作一尊金神,左耳掛蛇,足踏雙龍,虎爪白毛,手持青銅鉞。

  秦牧小心翼翼催動元氣行功,讓金神虛影不斷汲取金曜星光。

  星光組成金神虛影,這種星光便叫做星力,星辰的力量。

  與此同時,木曜星中也有一道星光洞射下來,與他的一道意識相容,化作一尊木神,人首鳥身鳥足,足踏雙龍,手持柳鞭。

  水曜星中也有一道星光射落,與他的第三道意識融合,化作人首紅發蛇身,手持三叉戟的水神虛影。

  火曜星射出的光芒與他第四道意識融合,化作獸身人面足踏雙龍,手持火葫蘆的火神虛影。

  土曜星射來的光芒與他最后一道意識融合,化作人首蛇身背后有兩扇門戶的土神虛影,那門戶上還寫有字跡,只是因為是虛影,模糊不清,看不出寫的是什么。

  他的元氣與這五尊神的虛影融合,元氣與星力之間竟然在緩慢的相互轉變,這種狀況令人不解。

  “元氣轉換為星力,星力轉換為元氣,相互轉換,是否有著什么變化?”

  秦牧納悶,細細體會,并未發現這里面有什么不同,只是覺得元氣轉化為星力時,自己隱隱感覺到星空中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蠢蠢欲動,具體是什么力量他不得而知。

  而星力轉化為元氣時,他發現自己的修為提升了少許。

  “不是一件壞事。”

  他徹徹底底的松了口氣,雖然五曜境界的行功圖還有一點破綻,但好在能夠修煉,不會動不動便走火入魔了。

  “現在距離太學院開課還有一段時間,該回聽雨閣一趟,將狐靈兒接到這里來。而且我還答應過,要繼續為花巷的人診治。”

  秦牧走出住所,向外走去,迎面便見一眾士子走來。

  他所住的這片區域與神通者隔開,是靈胎境界和五曜境界的士子所居之地,太學院低于六合境界的士子都住在這里。太學院開院,許多前面幾屆的士子從外地歸來,他們比秦牧早幾年入學,修為深厚,但只要沒有突破到六合境界,便依舊住在這里。

  太學院每年給小學士子十個名額,小學士子想要三五年內突破到六合境界,很難辦到,因此太學院中的小學士子數量不算少。

  這些士子經過秦牧身邊,其中一個士子打量秦牧一眼,道:“這位師弟,聽聞院里來了個大墟的棄民,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

  秦牧怔了怔,道:“師兄找那個棄民有何事?”

  那士子道:“棄民,是只能做奴隸的賤民,沒想到皇帝竟然讓棄民成為我太學院的士子,這是辱沒我等。我們聽聞這件事,義憤填膺,打算讓他知難而退,不要留在太學院。他留下來,我們還有什么臉面?”

  秦牧目光閃動:“原來如此。那個棄民我曾經見過,就住在這附近。不如我領你們過去?”

  這十多位士子不禁大喜,紛紛作揖笑道:“有勞師弟!”

  “諸位師兄客氣。”

  秦牧道:“我也是出身名門,家族權貴,卻與棄民同學,羞愧得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對了,我姓秦。”

  “秦姓?”

  這些士子都是驚訝,其中一位士子客客氣氣道:“原來是秦家的兄弟。京城秦家,的確是名門望族,與棄民同學真是有辱門楣。秦家多良將,滿門忠義,我雖然早你兩年入學,但不敢自稱師兄,你我以兄弟相稱。”

  另一位士子笑道:“我父在虎行山開礦,每年都要運過來幾百個棄民,是從邊關買來的,每年都會死掉幾百個,不得不繼續買。嘿嘿,沒想到我竟然與棄民同院求學,我父知道了,一定會大為震怒,說我與奴隸為伍。”

  一個女子道:“這次的事情我也聽聞了,皇帝借機敲打群臣,所以讓棄民進入太學院,其實也有將大墟吞并的意思。他承認棄民是延康國的子民,不是承認大墟也是延康國的國土了嗎?只是皇帝考慮不周全,將棄民放入太學院,忽略了我們這些士子的感受。”

  秦牧與這些士子一路來到士子居的盡頭,一路閑談,靠近盡頭的院子只有一個,很是僻靜,秦牧笑道:“諸位師兄,這里便是那棄民所居之地,你們稍候。”

  他上前敲門,過了片刻,院門開啟,從門后探出一個圓臉,見到秦牧微微一怔,笑道:“秦兄弟……”

  秦牧推門進去,眾人魚貫而入,將那體態寬胖的士子擠到院子中央。

  秦牧關上院子門戶,插上門閂,面如止水:“對了,諸位師兄,太學院許殺人嗎?”

  那些士子都是怔了怔,一位士子失笑道:“秦兄弟,我們只是要教訓教訓這個棄民,將他趕出太學院而已。至于要殺人嗎?倘若殺了他,我們都會被趕出太學院的,將他打一頓就好了!”

  秦牧有些不開心,悻悻道:“京城的規矩真多,還不能隨便殺人。倘若是在我們大墟,殺十幾個人根本沒人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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