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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亮兵器罷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沈萬云轉身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少女來到了士子居。

  那少女一身勁裝,連秀發也被盤起來,用紗網兜住,然后插上一根金色的小劍簪。她也是風塵仆仆從外地趕來,應該剛下船沒有多久,身后跟著一個壯漢,身材極高,是尋常人的兩倍高,孔武有力,一身筋肉猙獰。

  這壯漢背著少女的行囊,亦步亦趨來到士子居。

  越青虹帶著那壯漢走來,對迎來的士子視而不見,目光直直的落在沈萬云身上,徑自向前走來。

  兩人相距還有丈余,越青虹停頓下來,她身后的那個壯漢也停頓下來。

  “大師兄。”越青虹見禮。

  沈萬云還禮:“越師妹。你這是從何處歷練歸來?”

  越青虹笑道:“剛從狼居胥國的戰場歸來。聽聞大師兄也去了戰場歷練?”

  沈萬云頷首:“是啊,我去的是蠻狄國戰場,與蠻族打過幾場。你進步不小。”

  越青虹笑道:“你也是。我現在擔心自己還會打不過你呢,不過好在我在狼居胥國降服了一個狼奴。狼奴,來見過大師兄!”

  她身后的那個壯漢咚的一聲放下行李,突然間探出手來,向沈萬云抓去!

  他的氣息奇烈如火,一手抓來頓時空氣變得無比干燥,甚至彌漫著沙塵,給人一種黃沙大漠,烈火驕陽,撲面而來的感覺!

  那狼奴袒露的胸膛竟然浮現出龍狼紋理,看得諸多士子都是心中一凜,這種龍狼紋理其實是四大靈體中的青龍靈體的變種,叫做龍狼靈體,是狼居胥國的圖騰!

  沈萬云不動聲色,抬起手掌迎上狼奴的大手,只聽轟隆一聲,沈萬云衣衫獵獵作響。那狼奴高大的身軀也徑自晃動一下,看沈萬云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用有些卷舌的聲音道:“你很不弱。”

  “你也是。”

  沈萬云微笑道:“越師妹竟能降服狼奴,足見實力提升飛速。”

  突然,一個充滿空靈的聲音笑道:“越師姐,大師兄,你們又相互吹捧了,你們何時才能像我一樣戒驕戒躁?”

  又有一個少年走來,頭上無發,像是一個身穿白色緇衣的僧人,但是頭頂卻沒有戒疤。

  “云缺師弟。”沈萬云客客氣氣道。

  這少年僧人應該是修煉佛門一脈,但是顯然心性卻不是佛門心性,很是爭強好勝,躍躍欲試道:“我去了一趟叛亂之地漓江。漓江劍派被滅門,那里的其他門派造反作亂,我隨著大軍前去平叛。這些日子,我頗有些心得,想請沈師兄和越師姐指教。”

  越青虹目光閃動:“我們三個從入學便開始打,我們始終比大師兄弱了一分,所以你是我士子居的大師兄,不過經歷了歷練,只怕士子居從此沒有大師兄,只有大師姐!”

  沈萬云淡然道:“我在邊關擊殺蠻族,挾兇威而來,殺氣太重,我怕我出手便是死傷。不過我們士子居倒是來了一位狠人,非常兇悍,士子居的士子多數都被他打了。你們誰若是能夠勝過他,這大師兄的位子我拱手相讓!”

  越青虹眼睛一亮:“你不反悔?”

  沈萬云微笑:“我沈萬云說話,何時反悔過?此人名叫秦牧,身穿錦衣,身邊帶著只白狐貍,很是好認。我剛才遇到他下山,應該快回來了。”

  云缺急忙縱身而去,哈哈笑道:“這個秦牧,小僧去度化了。越師姐,不要與我搶啊,先讓我過一下大師兄的癮!”

  越青虹目送他遠去,冷笑道:“這賊禿平日里裝作高僧模樣,卻是最耐不住性子的。連沈師兄也覺得棘手,自然不是善類。瞿師姐,你們都被那個秦牧打過?”

  瞿師姐等人滿臉尷尬。

  越青虹目光閃動,道:“可否與小妹說說,這個秦牧都用了什么招式?”

  她心思縝密,向眾人問明秦牧擊敗他們所用的招式,過了片刻,越青虹已經有了判斷,道:“此人用過法術和掌法,但是沒有用過劍法。他劍法上應該沒有多少造詣……”

  瞿婷連忙道:“師姐,大考時,他用木劍擊敗了純陽殿的凌云道人。”

  “擊敗凌云道人?”

  越青虹吃了一驚,道:“用了幾招?”

  “一招!”

  越青虹心頭微震,道:“同境界擊敗凌云道人算不得有多困難,我也可以辦到。但是一招擊敗凌云,我就辦不到了。他擊敗這些師弟師妹,都是只用一招,或拳或法,他竟能做到三藝精通,難道沒有弱點可尋?不,一定有弱點!我這次去狼居胥國戰場,見到那些久負盛名的前輩,他們身上也有破綻,更何況是剛剛入學的士子?云缺與他交手,我正好可以一看虛實!”

  她放下行囊,立刻帶著狼奴離去。

  秦牧帶著小狐貍在京城中尋到一家上檔次的酒樓,點上一桌子珍饈佳肴,大快朵頤,秦牧難得發善心,給狐靈兒點了壺美酒,自己也飲了兩杯,一人一狐吃得肚子滾圓。

  狐靈兒迷迷糊糊,駕著風飄在空中,與秦牧一起返回太學院。這只小狐貍喝醉之后便顯得正兒八經,坐在妖風上一動不動,前腿蹬得筆直,眼睛盯著前方眨也不眨一下,只是毛茸茸的肚子大了好幾圈。

  秦牧小酌兩杯倒沒有影響,沿途觀看京城的人文景致,京城繁華勝錦,讓人流連。

  一人一狐走進山門,秦牧在小狐貍面前晃了晃手,只見狐靈兒雙眼還瞪得滾圓,但喉嚨中傳來貓兒打鼾般的呼嚕聲,原來是醉酒睡著了,這只狐妖卻還駕著妖風向前飄。

  秦牧哭笑不得,將白狐從妖風里抱出來,將她掛在脖子上,狐靈兒身體一軟,半纏在他的脖子上,尾巴從秦牧胸前垂下,身子蠕動兩下,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酣睡。

  “酒量不好,還喜歡喝酒。”

  秦牧搖頭,向山上走去,狐靈兒睡得暈暈沉沉,只覺趴在秦牧的脖子上很是舒服。

  待來到斷崖邊,突然秦牧的腳步慢了下來,狐靈兒只覺秦牧的脖子好像長了一根根針,有些扎得慌,連忙側身換了個姿勢,但還是有一種針扎的感覺。

  小狐貍連換幾個姿勢,都覺得不舒坦,仿佛秦牧變成了一只大刺猬,她瞇著惺忪眼睛,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秦牧的后頸,沒有發現長刺,但是那種針扎感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難道公子要現出原形了?”

  白狐正在納悶,秦牧已經停下腳步。

  狐靈兒這才注意到秦牧斷崖上有人,一個白衣僧人長衣飄飄,立在山崖上,正在向他們看來。

  “秦牧?”那白衣僧人問道。

  秦牧點頭:“是。你是?”

  那白衣僧人單掌豎在身前,面帶溫和笑容,大有佛相,聲音空靈,蘊藏佛音:“你野性難馴,小僧特來度化你,降服你的野性。亮兵器罷!”

  秦牧不解,道:“師兄,你還未通報姓名。”

  那白衣僧人一臉興奮,剛才的佛相不翼而飛,從山崖頂部一躍而下,頭下腳上向秦牧攻去,笑道:“你被我度化之后,自然會知道我的名姓!”

  他人在半空,突然傳來龍吟,象鳴,秦牧抬頭看去,只見半空中佛光大放,一尊大佛身纏大龍,騎著一頭白象向自己壓下!

  這是那白衣僧人的元氣所造成的異象,他的元氣渾厚,超過其他士子,即便是與凌云道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種攻擊應該是一種拳法,其中有夾雜著真言,真言是針對魂魄的攻擊,而纏龍坐象的拳法則是針對肉身上的攻擊。

  兩種攻擊集于一身,形成龍吟象鳴纏龍坐象的異象,幾近神通,足見這個白衣僧人的高明。

  秦牧精神大振,不禁有些激動。

  終于遇到高手了!

  他自從來到京城,一直以來遇到的都是諸如瞿婷這樣的士子,而像凌云道人這樣的國子監也被他一劍折辱,很難打個痛快。

  這個不愿意通報姓名白衣僧人顯然很強,激發了他的斗志。

  他自從踏入延康國土之后便偽裝成文明人,裝得著實辛苦,但是骨子里秦牧依舊是大墟這個荒蠻狂野之地的神之棄民,沒有神明眷顧的棄民,是帶著一把刀便敢下江殺蛟龍,上山搏異獸的兇悍之徒!

第128章 云蹤雀影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秦牧哈哈大笑,身軀一震,將狐靈兒震飛出去,雙膝曲蹲,猛然縱身躍起,雙手擎天,迎著壓下的纏龍坐象的大佛沖去!

  雷音八式第六式,萬佛朝宗雷中盤!

  轟隆!

  半空中雷霆交加,兩個身影一個沖天而起,一個飛速墜地。

  秦牧眼中露出瘋狂之色,抬頭等著那半空中的身影墜落,云缺剛剛落地,突然耳畔雷音滾滾,迎面便見秦牧的拳頭轟來,每一拳伴隨著迸發的雷霆,轟隆轟隆,攝人心魂。

  咚、咚、咚。

  秦牧腳步極沉,像是一頭巨象踩在大地上,一身筋肉跳動,將所有肌肉運轉開來,肌肉運動,將力量爆發到極致。

  兩人拳頭碰撞,云缺臉色微變,只覺對方的元氣澎湃磅礴,簡直是碾壓般將自己的元氣擊垮。

  他連忙錯步后退,一邊后退一邊瘋狂抵擋秦牧的拳頭,只覺自己的一切手段,一切精美的招式,妙到極點的招法,統統施展不出來,只能用拳頭抵擋對方的拳頭。

  他的招式法術,根本來不及施展,無法施展。

  “蓮座印,蓮花寶體!寶瓶印!”

  云缺爆喝一聲,突然周身金光放,一掌印出,腳下浮現出一座蓮座,有梵文圍繞他身軀流轉不休,這些梵文形成一個寶瓶形狀,讓云缺藏身瓶中。

  秦牧一拳轟來,雷音炸響,什么金鐘蓮座寶瓶,統統破碎,云缺的拳頭被打爛了,血灑了出來,落在潔白的緇衣上很是鮮紅,如同一朵朵梅花。

  不過梅花很快散去,他的這身白衣應該也是寶物,污漬不沾身。

  云缺雙臂酸軟,手臂幾乎抬不起來,招式變慢,心中暗道糟糕,被秦牧一拳轟在臉上,啪的一聲貼在斷崖玉璧上,然后滑落下來,昏死過去。

  “太學院還是有高手的。”

  秦牧身心舒暢,只是剛剛熱身還未來得及舒展筋骨這個白衣僧人便被他打昏,讓他還是有些惋惜,心道:“隨便跑出來一個僧人便能接下我這么多招,祖師沒有說錯,太學院中有些人還是很高明的,不能歧視延康國的土著。”

  “公子,這么快就結束了?”

  狐靈兒只來得及穩住身形,還未來得及看過癮,戰斗便已經結束,不由有些失望,連忙上前,在云缺的身上翻來翻去,試圖找些值錢的東西。

  過了片刻,小狐貍憤憤道:“窮和尚!”

  “靈兒,他的衣裳不錯,應該值些錢。”秦牧好心提醒道。

  狐靈兒將和尚衣服扒下來,果然這衣裳一塵不染,也撕不動,小狐貍很是開心:“這和尚肯定會拿不少錢來換這身衣裳!對了公子,他叫什么名字?”

  秦牧縱身跳上玉崖,向士子居走去,搖頭道:“我哪知道?我剛才問他,他還不說,估計是怕輸了之后丟人。這個和尚還是有些靈感神通的,很有自知之明。”

  不遠處,越青虹壓下心頭的震驚,帶著狼奴走了過來,向山崖下看去,云缺躺在崖腳,只穿著一個染血的白短褲,還在昏迷之中。

  他的白短褲可沒有緇衣那么金貴,用的是普通的布料。

  “云缺太沒用了,竟然沒能逼出他的全力。不過這個秦牧,的確很強。狼奴,你比他如何?”越青虹問道。

  狼奴眼中精光爆射,卷著舌頭道:“我有魔刀法,戰場殺伐之刀,可以逼他出全力!但是我只能堅持十招,十招之后必敗。”

  越青虹眼睛一亮,道:“你去。”

  狼奴躬身稱是,雙手向背后抓去,嗤嗤兩聲,他背后交叉背著的兩口彎刀出鞘,這是兩口漆黑不見任何雜色的刀,仿佛是用最黑的金屬鍛造而成。

  而且,這兩口刀長達丈余,狹長,彎曲。

  狼奴快步走上前去,腳步越來越快,突然放開雙手,元氣絲飛出,以氣御刀,兩口魔刀在空中無聲無息飛過,向秦牧斬去!

  那兩口魔刀即將斬在秦牧身上時,突然刀光大放,一口刀貼地橫斬,一口刀攔腰橫斬!

  秦牧的后腦勺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身軀突然變得極為古怪,整個人變得像是一條扁扁的魚,一只腳踩在下面斬來的魔刀上,另一只腳則踢在上面斬來的魔刀上,很難想象人體竟然可以折成這種姿勢。

  上面那口魔刀被踢飛,下面的魔刀則被他一腳踩入山石之中。

  狼奴心中一驚,只見秦牧鬼魅般閃動,向他沖來。

  狼奴元氣絲抖動,兩口魔刀呼嘯而回,黑光圍繞秦牧上下交錯,狼居胥國的魔刀法被他施展得淋漓盡致,但是卻沒有一口刀落在秦牧身上,被他在毫厘之間躲過。

  他的刀法不是普通的刀法,而是戰場中的殺人技,沒有多余的招式,只有斬殺敵人這一個目的!

  即便是如此凌厲的刀法,也絲毫碰不到秦牧的身形。

  不過,秦牧也被他的刀光逼得無法前進,非但不能前進,反而在不斷后退。

  秦牧后退之勢如同一條蜿蜒而行的青龍,狼奴瞳孔驟縮,這不是后退,而是盤龍!

  龍,可大可小,可伸可盤,龍盤踞在一起,便是準備施展必殺的撲擊。

  狼奴原本也是狼居胥國有身份的人物,在戰場中被越青虹俘虜,按照狼居胥國的規矩,變成了越青虹的狼奴,為她效力,但是他的實力卻不比越青虹弱多少。

  而且,他久經沙場,經歷了一場場生死搏殺,戰斗經驗極為豐富。

  秦牧的后退之勢給他的感覺極為危險,像是被一頭窮兇極惡的洪荒異獸盯上!

  他的魔刀法更急,但是秦牧已經蓄勢到了極限,突然,秦牧一拳轟出,突破極限,頓時一聲聲龍吟浩蕩傳來,兩口魔刀失控,呼嘯向狼奴沖去!

  與魔刀同來的還有秦牧那恢弘霸道的一拳,拳意形成一條猙獰兇惡的大龍,直撲而來。

  狼奴爆喝,元氣爆發,頓時慘烈如荒漠血陽的氣勢破體而出,衣衫炸開,周身浮現出龍狼紋理,雙掌向前推去,竭盡自己一切所能,將所有元氣注入雙掌之中!

  嘭。

  一聲劇烈的震蕩傳來,狼奴身軀平平向后移去,兩口魔刀插入兩肋,連退數十丈,撞在一塊山石上,這才止住后退的勢頭。

  “靈兒,不必洗劫他了,給他留點錢財治傷。”

  秦牧喚回準備去搜刮戰利品的狐靈兒,搖頭道:“他用了兵器,所以我出手有些重。他的傷勢不輕,治好需要花上一筆錢。”

  狐靈兒咂了咂嘴:“可惜了,那兩口刀不錯……”

  秦牧搖頭離去,道:“比我的刀差一些。不過他的實力不壞,戰斗意識比剛才的那個和尚要強。”

  越青虹等秦牧走遠,這才現身,來到狼奴身邊,狼奴嘴角溢血,兩口魔刀穿過他的雙肋插在他背后的山石上,將他釘在這里無法動彈。

  “主人,我預估錯誤。”

  狼奴露出愧色:“我使了十招,他只使了三招……小心!”

  他剛剛說出這話,越青虹突然覺得背后一暖,有個身體緊緊的貼在她的身后,不由心頭微震。

  她背后貼著一個人,與她背靠背,這人是何時來的,她根本沒有察覺。

  這時,秦牧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兩人很近:“師姐,他是你的仆從?你讓你的仆從向我下手,是以為我不敢在太學院殺人嗎?”

  越青虹額頭冒出細密冷汗,突然間腳步飛速點動,快步移身,秦牧的身體依舊貼在她的背后,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師姐是否要給我一個交代?”

  越青虹頭皮發麻,身形鬼魅般連連移動,速度極快,施展出云蹤雀影的步法,但是任由她如何移動,秦牧依舊緊貼在她的后背上,如影隨形!

  云蹤雀影是她所學過的最好的身法神通,雖然她還不能施展神通,但云中躡步,如雀低飛,還是可以辦到。但即便是如此厲害的身法神通,也無法將秦牧甩脫。

  突然,越青虹感覺到背后那個大男孩的肌肉如同一條條蛇在皮膚下蠕動,不由毛骨悚然,連細膩的皮膚都因為戰栗而鼓起一個個小小的雞皮疙瘩:“戰技流的必殺技!”

  秦牧的開始移動腳步,越青虹壓下心中恐懼,跟隨秦牧移動。

  她知道戰技流派的必殺技是在近身的條件下施展出來,只要她還靠在秦牧背后,不讓秦牧轉身,秦牧的必殺技便難以施展出來。

  剛才是秦牧緊貼著她,而現在則是她緊貼著秦牧,追著秦牧的腳步,不敢離開秦牧半分。

  倘若離開,只怕自己就將身首異處!

  被戰技流派的高手貼到這種程度,基本上就是斬立決!

  兩人背貼背疾步而行,在太學院的山上好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飄忽來去,山上許多士子紛紛停下腳步,向他們向他們兩人看來,贊嘆不已。

  秦牧一身錦衣,越青虹是青衣,兩人各自仿佛蝴蝶的一只翅膀,又緊緊貼在一起,的確容易引人遐想。

  一個士子冷笑道:“一對狗男女,青天白日也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秦牧向后一靠,靠在青陽殿的柱子上。

  “靈兒,走啦!”

  秦牧喚上狐靈兒,道:“別想著搜刮她了,你想搜刮她,還須得把她從柱子里摳出來。她很不錯,竟然能跟上我的腳步,是個高手。”

  狐靈兒連忙跟上他,戀戀不舍的回頭看去,只見越青虹被秦牧撞到青陽殿的柱子里,臉朝里鑲嵌在柱子中。

第129章 劍神含光
牧神記全文閱讀作者:宅豬加入書架

  四周是一群看呆了的士子,剛才那位說腐臭味道的士子更是錯愕,渾然沒有想到剛才還是你儂我儂翩翩起舞的少男少女,轉而就痛下殺手,那錦衣少男直接將那少女撞得鑲嵌在黃銅柱子里,著實兇殘,讓人留下心理陰影!

  沒過多久,沈萬云走來,手掌在黃銅柱子上拍了一掌,那根柱子大震,被嵌入柱子中的越青虹觸電般從中跌出,隨即掩面而走。

  少女鼻青臉腫,臉面有些掛不住。

  她自己可以脫離銅柱,但是外面都是圍觀的士子,讓她自覺臉面難保,所以依舊躲在柱子里,打算等人少一些再出來,不料四周的人卻越來越多。

  沈萬云又來到刀掛狼奴的山石邊,將兩口魔刀拔出,將狼奴解救下來,然后跳下玉崖,脫掉自己的外衫,披在云缺和尚身上,遮住身體,這才將他喚醒。

  云缺看到自己只剩下一條白短褲,立刻知道自己被打暈之后,又被那個名叫秦牧的少年洗劫了,不由又羞又愧。

  他那件白色緇衣價值非凡,比普通的靈兵價值更高,云缺將身上的財物統統變賣才湊足了錢,弄了一身緇衣,結果還被秦牧扒了去。

  沒過多久,沈萬云、云缺、狼奴和越青虹又聚在一起,沈萬云笑道:“師弟,師妹,這個秦牧的本事如何?”

  越青虹冷哼一聲:“你自己沒有把握能夠勝過他,所以才讓我們做先鋒,去試探他的底細?大師兄,你未免有些狡詐了吧?”

  沈萬云淡然道:“兵不厭詐,這是我在戰場中學到的道理。我還在戰場中學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觀察出他的弱點,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兩位,你們的本事并不比我弱多少,你們無法勝過他,我也難以做到,所以只能尋他的弱點。倘若連我也敗了,那么他就是我們士子居的大師兄,成為我士子居的臉面。”

  云缺服氣了很多,道:“大師兄,你看出了什么?”

  “他的法力,修為,招數,戰斗意識,技巧,心機,都是一等一的!”

  沈萬云道:“他與你對拼掌力,你修煉佛法,修為極為渾厚,佛門神通的防御驚人,卻被他以掌力擊垮,他的法力修為之強,還在你之上!狼奴的修為也極為渾厚,刀法更是戰場中的殺人技,但是卻奈何不得他分毫,反而三招落敗,說明他的戰斗意識和招式也是頂尖的!而擊敗越師妹,靠的則是技巧和心機。越師妹正在查看狼奴傷勢,他則悄然無息的貼上來,讓師妹失去先機,不得不與他貼體共舞,從而著了他的道兒。”

  越青虹想到與秦牧緊緊相貼的情形,臉色微紅,冷哼一聲。

  沈萬云道:“他運劍速度極快,讓凌云道人受傷,在殿前出丑,說明他的劍法才是最強。而他擊敗士子居的十幾個士子,用的又是法術,操控他們的神智,法術也是精通。這個人,幾乎尋不到任何弱點。”

  云缺和越青虹越聽越是心驚,越青虹雖然打探了秦牧擊敗諸多士子所用的招式,想要做到知己知彼,但還是沒有沈萬云了解得多。

  沈萬云這幾年能夠一直坐在士子居大師兄的位子上,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一個如此完美沒有破綻的人,怎么擊敗他?”云缺喃喃道。

  沈萬云淡然道:“事關我士子居的臉面,關系到我太學院的臉面,延康國士子的臉面,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敗!他是從大墟走出來的棄民,他若不敗,嘿嘿,豈不是說我們延康國的士子還不如一個棄民?”

  他精神一震,徐徐道:“他這些方面都沒有弱點,所以我便動了腦筋,從他的功法上尋找弱點。我找到了。”

  云缺和越青虹心頭震動,紛紛向他看來。

  沈萬云微笑道:“我找到了他的功法弱點。他在與你們動手時催動功法,元氣行功時,有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破綻。他的弱點就在這里。我還需要觀察他一段時間,方能知道他的弱點確切位置。”

  越青虹也心服口服,嘆道:“我們這幾年敗在你的手中,不是沒有道理。你比我們,的確技高一籌。”

  沈萬云笑道:“若是沒有你們,我也不會進步如此之快,你們追趕的勢頭迫使我不得不拼命苦修。等到我觀察出他的弱點的確切位置,我便會出手,正大光明的在太學院所有士子面前將他擊敗,保全我延康士子的名聲!”

  士子居,秦牧一路走來,沿途都是諸多士子一副驚懼的面孔,顯然不少人已經看到秦牧將越青虹撞入銅柱將狼奴釘在山石上的情形,估計還有人得到消息,云缺被他打暈扔到山崖下。

  士子居三大高手中的兩位已經被這個大墟來的棄民痛打一頓,除了沈萬云,還有誰會是秦牧的對手?

  秦牧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后小狐貍探出腦袋,叫道:“這些劍匣還有人要么?沒有人要的話,便變賣到京城里了。”

  “等一下!”

  一位士子連忙道:“等一下,我要買回我的劍匣!”

  “還有我的,也不要賣掉,我湊足了錢便來贖!”

  “小狐貍,我這月的月錢還未下來,可否通融一下,先讓我拿回劍匣?”

  “那么你要寫張欠條,等到有錢了再將欠條拿回去。”

  ……

  狐靈兒將院子里的劍匣處理完畢,捏著幾張欠條走入屋內,道:“公子,你看這幾張欠條沒有寫錯吧?我不識字。”

  秦牧似笑非笑道:“不識字你也敢打欠條?這幾張欠條沒錯,你收好便是。”

  狐靈兒很是開心,慌忙將欠條藏在墻洞中。

  秦牧將她喚來,道:“距離開學還有兩日,我教你造化靈功。”

  狐靈兒連忙正兒八經的坐下,秦牧開始細細講解造化靈功。造化靈功是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七篇中的尾篇,這門功法人可以修煉,妖也可以修煉,秦牧這些日子細細研究大育天魔經,發現造化靈功可能更適合妖怪。

  他師從聾子,飽讀詩書,聾子傳授他的不僅僅有儒學,還有各種上古詩篇,極為拗口,但是正是因為如此,秦牧參悟其他經文便感覺容易許多。

  秦牧盡量淺顯通俗,將造化靈功說得易懂,向小狐貍講經。造化七篇在大育天魔經中屬于上乘功法,大育天魔經乃是能夠成神成魔的功法,天魔教至高無上的圣典,造化靈功能夠位列其中,可想而知其功法之妙。

  這兩日時間,秦牧深居簡出,將造化靈功傳授給狐靈兒,狐靈兒已經能夠淺顯掌握這門功法,試著煉成靈胎。

  這門造化功創造出來的目的便是改變靈胎,倘若是玄武靈體,其靈胎是玄武靈胎,通過造化靈功便可以將自己的玄武靈胎改成白虎靈胎,也可以變化成其他靈胎。甚至連元氣的屬性也會隨之而改變,可以說是大育天魔經中一等一神奇的功法。

  當然,造化七篇每一種功法都奇妙無比,不屬于造化靈功。

  秦牧之所以認為造化靈功更適合妖怪,主要是因為像狐靈兒、魔猿這樣的異獸或者妖怪,是沒有靈胎的,也沒有神藏。

  既然沒有,那就只能靠自己創造。

  狐靈兒修煉造化靈功,便可以擁有自己的靈胎,而且還可以轉變靈胎形態。

  兩日之后,太學院終于開學。

  秦牧與其他新入學的士子一起,跟隨國子監前往庫府,領取自己的劍匣,丹藥,服飾,丹爐,玉石,筆墨和書牌,還有一袋錢,說是俸祿,不過秦牧聽到士子們說這是月錢,每月可以領一次,雖然不多,只有十多枚,但對于平民百姓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只要成為太學院的士子,論官職便已經是八品的官兒,所以朝廷依例發放俸祿。

  秦牧領完東西,然后便是太學殿前,少年祖師訓話,無非是勉勵士子們勤修苦練,好學上進,勉勵一番云云。

  秦牧將東西放回房間,隨著其他新士子一起前往含光殿聽講。同來求學的還有皇室子弟,秦牧四下看了看,看到一個熟悉的少女,向自己眨眨眼睛,但遇到別人的目光時,那少女又變得很是矜持。

  “七妹,你做什么?”那少女正是靈毓秀,旁邊一位皇子見她連連向秦牧這邊張望,微微皺眉,低聲問道。

  含光殿,一位黑衣長衫男子跪坐,膝前橫劍,正是含光殿的國子監,目光銳利如劍,環視諸多士子一眼,目光落在秦牧身上,眼角抖了抖,不疾不徐道:“含光殿乃是劍學之殿,何謂含光?圣人說,吾有三劍,唯子所擇,皆不能殺人,且先言其狀。一曰含光,視之不可見,運之不可有,其所觸也,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這便是含光來歷,到了這一境界,便是劍神。”①

  秦牧驚訝,心里犯嘀咕:“這位國子監,是我圣教的劍堂堂主……”

  劍堂堂主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黑衣,很是驕傲,當時三百六十房考驗時被秦牧一劍刺飛,連招式都不曾來得及施展出來。

  只是秦牧心中古怪,這太學院畢竟是延康國最高圣地,怎么把天魔教的堂主也招進來了?

  劍堂堂主講罷含光殿來歷,道:“劍,運轉到含光的境界,便已經臻至妙境,為至高境界,因此被稱作道劍。當今世上達到這一步的,只有一兩人而已,而被稱作含光劍神的,唯有一人,我也相去甚遠。你們都是來自各地的士子,當以劍法最高境界為目標,不可有一日懈怠。今日,我來教你們劍法基礎,最為簡單的刺,挑,抹,云等劍式。”

  殿中的士子們驚訝無比,太學院的含光殿竟然不教高深劍法,反而教一些最簡單的劍法基礎,剪發基礎,還需要進入太學院來學嗎?

  劍堂堂主肅然道:“你們不要小覷了劍法基礎,基礎不牢的話,一切神妙劍法都是枉然。我三年多前遇到一個小孩,只有十一二歲,基礎無比扎實,我以靈胎境界與他對決,被他用木劍將我擊敗。我那時才知劍法基礎是何等重要。”

  殿中的士子們嘩然,一個士子喃喃道:“能夠用木劍擊敗老師,這個小孩是劍神嗎?”

  劍堂堂主搖頭道:“還不是,這個小孩目前才十五歲,不可能到達劍神的境界。”

  注①:這段話摘自《列子湯問》,說的是三口神劍,含光,承影和宵練,又叫商天子三劍,意指道劍的三種境界。

第130章 堵門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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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臉色微紅,知道劍堂堂主說的是自己。

  劍堂堂主應該是因為那一敗而痛定思痛,在劍法基礎上狠下苦功,而今實力已經非同小可,只怕再有一次飛躍。自己想要再一劍擊敗他幾乎不可能了。

  劍堂堂主傳授眾士子最為基礎的劍式技巧,秦牧暗暗點頭,劍堂堂主這些年參悟,已經得到劍法基礎的三昧,雖然還有些不足,但比起他從前來說已經進步很大。

  待到下課,秦牧正要離開含光殿,突然劍堂堂主道:“秦牧留下。”

  沈萬云、越青虹和云缺三人心中一凜,各自對視一眼,三人走出含光殿。靈毓秀本來打算上前找秦牧,見狀只得作罷,被幾位皇子公主拖走。

  含光殿中眾士子離開,只剩下秦牧與劍堂堂主二人。

  “少教主,你覺得我劍法如何?”劍堂堂主起身,肅然道。

  秦牧道:“你進步很大。”

  劍堂堂主目光火熱:“比你如何?”

  秦牧想了想,搖頭道:“你還差點火候。你的基礎沒有我穩,而且,就算你的基礎與我一樣扎實,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相同境界下,我的修為比你強太多,功法也比你好太多。你太關注劍,忽略了其他,同境界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

  劍堂堂主持弟子禮,神色肅穆道:“所以懇請少教主留下指點一二。我剛才教他們,現在懇請少教主教我!”

  秦牧坦然,坐了下來,道:“好。你畢竟是我教堂主,指點你也無妨。劍法,不僅僅是劍法,身法,功法,拳法,靈胎,意念,同樣重要。你剛才傳授他們練劍,還未曾做到合眾為一。”

  劍堂堂主道:“如何合眾為一?”

  秦牧將村長傳授給自己的刺劍式傳授給他,劍堂堂主恍然大悟,喃喃道:“竟然是這樣發力……錯了,錯了,原來我練劍百年,都練錯了……多謝少教主指點!”

  而含光殿外,沈萬云等人面色凝重,越青虹憤憤道:“國子監竟然偏心,給他開小灶,留下他單獨傳授劍法!他的劍法本來便不弱,倘若有國子監刻意栽培,我們哪里還有機會勝過他?”

  沈萬云淡然道:“你們不必擔心,無論國子監傳授給他何等精妙的劍法,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只要抓住他功法的破綻,便可以擊敗他!”

  “話雖如此,但不能不防。”云缺提醒道。

  沈萬云點頭:“你們放心,他在進步,我也在進步。這幾日我壓制境界,只覺自己即將到了六合境界的邊緣。以我巔峰五曜境界的戰力,豈能拿不下他?他得到國子監的指點,反而會耗心耗力去修煉新的劍法,無暇修煉!在五曜境界擊敗他,是我心愿,否則我就算成為神通者也心有遺憾。”

  三人根本沒有料到,含光殿中壓根不是他們揣測的那樣,劍堂堂主現在像是一個學生,而秦牧才是老師,正在指點劍堂堂主練劍!

  倘若三人見到這副場景,只怕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劍堂堂主將合眾為一銘記于心,秦牧醒起一事,道:“我雖然基礎打得好,但是對于劍法卻沒有多少所長,還需要堂主指點。堂主適才說圣人有三劍,你只說了第一劍含光,還有其他二劍尚未說。這二劍是何劍?”

  劍堂堂主道:“一劍含光,二劍承影,三劍宵練,其實是道劍的三重境界。這是延康國師所寫的《劍論》中的話,被皇帝譽為天子三劍。你讓我指點你劍法,我有些不敢。傳授劍法,是要看師傅的。我教他們可以,但是教你不成。”

  秦牧明白他的意思,傳授功法,最好是名師。比如大雷音寺的明心和尚,他的師父沒有煉透雷音八式,傳授給明心的雷音八式中便有了破綻。

  同樣的道理,倘若劍堂堂主對某一招式領悟不透徹,傳授給秦牧這一招,那么秦牧便會繼承他的破綻。

  因此,想要學習高深絕學,必須要有良師!

  秦牧神情微動,道:“劍論在哪里可以看到?”

  “天錄樓。”

  劍堂堂主道:“少教主,書牌便是進入天錄樓的憑證,只要有書牌,便可以進入天錄樓借閱樓中典藏。”

  秦牧精神大振,天錄樓他還沒有去過,那里面收藏著整個帝國各門各派的典籍,豈能不去?

  “少教主還未吃午飯罷?”

  劍堂堂主難得露出笑容,邀請道:“我也要吃午飯,不如去寒舍,正好我還有些疑難之處要請教少教主,可以邊吃邊談。”

  秦牧遲疑道:“我家里還有個小狐貍……”

  “一起帶來便是。”

  秦牧與他一起離開含光殿,返回士子居,狐靈兒正在修煉造化靈功,聽到去吃飯,立刻興沖沖的跑出來:“有酒嗎?”

  “有。”劍堂堂主道。

  狐靈兒歡呼,立刻駕著妖風跟上來。兩人一狐來到劍堂堂主的住所,劍堂堂主住的地方很是簡單,也是兩進兩出的院子,連個仆人也沒有。

  秦牧四下打量,只見這里沒有其他人,劍堂堂主自己下廚,炒菜燒飯,很是麻溜,顯然不是第一次自己在家做飯。

  “劍堂,你沒有夫人嗎?”秦牧納悶道。

  “夫人?”

  劍堂堂主速度很快,以真火來燒菜,速度怎能不快?

  這個中年男子很快將飯菜端上桌,然后盛來米飯,道:“要夫人做什么?麻煩。”

  狐靈兒嘗了嘗他做的飯菜,驚訝道:“真好吃!劍堂,你廚藝這么好,比京城里的許多大廚還好,為何不找個夫人?”

  “從前找過。年輕的時候跟教中的一個女子好過,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懂事。”

  劍堂堂主回憶往昔,搖頭道:“后來我發現,劍能帶給我更多的快樂,姑娘能夠帶給我的快樂還不如我的劍,于是我就想,費那勁干嘛?所以就分了。少教主,女人就是麻煩,千萬不要找女人,她們會要你小心翼翼的陪著她們哄著她們,動不動還要撒嬌鬧你,撓你。我們要專心修道,練劍能夠帶給我們更多的快樂,女人給不了的快樂,所以堅決不要女人。”

  狐靈兒錯愕,爭辯道:“劍堂,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有什么不好?”

  劍堂堂主元氣錚錚,有如無數利劍碰撞交鳴,淡然道:“練劍能夠帶給我的快樂,你根本不懂,跟你說沒用。”

  秦牧眨眨眼睛,劍堂的境界太高,他現在還不了解這個境界。

  兩人一狐吃完午飯,劍堂堂主又向秦牧請教幾個問題,然后潛心思索,半晌無話。秦牧正欲告辭,劍堂堂主又醒了過來,起身道:“少教主,不送。”

  秦牧哭笑不得,向他揮了揮手。

  “劍堂的脾氣真古怪。”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從前與他相戀的那個女子是誰,說不定可以撮合兩人。不過劍堂的脾氣這么古怪,估計撮合之后也會分了。”

  他返回士子居,突然只見諸多士子向山下而去,不僅士子居的士子紛紛走向山下,旁邊的皇子苑和神通居的士子也紛紛走了出來,向山下而去。

  秦牧納悶,突然一個聲音道:“秦兄弟,這邊!”

  秦牧看去,只見衛墉也在人群之中,于是走上前去。狐靈兒問道:“衛胖,發生了什么事?”

  衛墉笑道:“你們不知道?聽說是山下來了一個道人,自稱是道門的,帶著一個弟子坐在我們太學院的山門下,就在當路坐著。”

  秦牧驚訝,道:“這是堵門呢!”

  衛墉點頭,道:“就是堵門!道門正道第一大教派,堵門的道人自稱叫做丹陽子,他身邊的那個少年被他稱為道子。剛才一位國子監前去詢問,丹陽子說他們不是來找事的,而是來交流的,他說久聞太學院是普天之下第一圣地,廣攬天下才子,所以帶著道門的道子前來拜會太學院,驗證道門與太學院的道法神通。”

  秦牧心頭微震,吐出一口濁氣,徐徐道:“好手段。”

  衛墉不解。

  “這是攻心。”

  秦牧目光閃動道:“京城外面有各派趁機作亂,打著討伐國師的大旗,但京城里面還算平靜,百姓民心向背一目了然。國師改革門派,立下小學大學和太學,廣羅天下才俊,聚集起來成為天子門生,因此天下士子皆為皇帝所用。我聽人說,延康國實則就是披著國家之名的門派。倘若道門的道子堵門,太學院的士子都不能敵,那么國師的改革還有什么用處?”

  衛墉呆了呆,喃喃道:“這不止是攻心,而是誅心啊……”

第131章 道門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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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誅人心向背之心!

  衛墉有些毛骨悚然,延康國師改革宗派,將天下各門各派各大世家勢力的絕學收歸國有,在各地舉辦小學大學,京城辦太學,江湖上,則大力打壓各門各派。

  倘若聚集了如此之多的資源,還教導不出好弟子,教導出的弟子還不如各門各派的弟子,那么國師的變法還有何用?

  這個道門道子,其實力必定極強,絕對是天才級別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被道門派過來打臉!

  太學院的臉面就是國師的臉面,就是皇帝的臉面,堵門就是打臉,延康國師和皇帝的臉面能否保得住,尚且難說。

  衛墉心頭大震,突然哈哈笑道:“太學院聚集天下人才,還能比不上區區道門的道子?”

  秦牧搖了搖頭,想起這些士子修煉的多半都是同一種功法,心中便有些不太看好。

  太學院的士子雖然修煉的功法多有不同,但是很難專精,必須要有專精這門功法的國子監教導,才能讓士子學到其精髓。

  在他看來,這次道門有備而來,只怕太學士子只能被堵在山上了。

  倘若太學院的士子打不敗這個道門道子,天下門派反國師便師出有名,那時,皇帝不誅國師,皇帝也會失德,失去人心,只怕天下門派悉數造反!

  道門道子與太學士子之爭,將會是干系到天下大局的爭斗,不容小覷。

  “走,去看看這位道子的本事!”衛墉興沖沖道。

  秦牧與他一起下山,只見玉崖下,山門前后,到處都是太學院的士子。太學院的士子并不少,士子居的士子每年只招收十人,而神通者和皇子苑的皇子公主便多了。

  秦牧站在玉崖上向前張望,果然看到有兩個道人坐在山門前,其中一個是位老者,相貌高古,不像是當今時代的人,反倒像是從古代走來的一般。他身穿灰色道袍,儀態很是古樸,有一種超然世外的氣度,端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世事與自己無關。

  有這種氣度的,不是凡夫俗子,這個老者應該是有著第一正道大派之稱的道門中地位極高的人物。

  而這個老者身旁則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這少年肘彎處搭著一柄拂塵,拂塵雪白,而塵柄卻是丹朱色,他的衣衫是青衣,坐在那里很是安靜,四周太學院的士子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秦牧暗贊一聲,這一老一少看起來便像是修身養性的道士,有著超脫俗流的氣度。

  兩位道人坐在山門前的道路中央,山門很是寬廣,他們占不了多大的位置。

  但倘若趕不走這兩人,便是奇恥大辱。

  堵門在江湖上并不常見,除非有深仇大恨,才會用上這種手段,讓天下人都知道這個門派的門戶被我堵住,打的是這個門派的臉面,削的是這個門派的信心,將對方的功法貶得一文不值。

  通常遇到這種事情,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現在道門的一老一少堵門,卻是堵延康國的臉面,打的是延康國的臉,延康國師的臉,要毀滅的是延康國師如火如荼的變法!

  秦牧不遠處,一位身穿黃袍的皇子低聲道:“道門,曾經是第一大派,與天魔教并列,只是最近些年有些消沉,和天魔教一起銷聲匿跡,聽不到道門的消息。這次道門現身,一出手就是非同小可啊。這次若是太學院無法逼退這二人,只怕這二人離開之后,道門便會造反了。道門若是造反,憑借道門的聲望……”

  秦牧向那皇子看去,心道:“此人見識倒是不凡。”

  那位皇子突然心有所感,回頭看到他,眼睛一亮,悄悄從其他幾位皇子身邊離開,擠到秦牧身旁。

  “放牛的……”

  那皇子臉蛋有些嬰兒肥,露出笑容,小聲道:“你真的是來京城看我的嗎?”

  秦牧上下打量“他”,卻見這位皇子有些面善,失聲道:“你是……胖胖的肥七公……”

  他剛剛說到這里,頓時醒悟過來,那位“胖胖的肥七公子”可不正是女扮男裝的靈毓秀?

  那皇子聞言,不由勃然大怒,從背后取下一口大鐵錘便要向秦牧砸過去!

  秦牧連忙改口,笑道:“好妹子,我適才沒有認出來你呢。衛兄,這位是七公主靈毓秀。毓秀妹子,這位是衛墉,國公府的。”

  靈毓秀不好當著眾人的面真的砸死他,把大鐵錘放了回去。衛墉嚇了一跳,心里直犯嘀咕:“七公主?秦兄弟從哪里把七公主勾搭過來了?皇家的姑娘,能招惹嗎?要殺頭的……聽聞這位七公主才學過人,很有野心,不過為何連兵器也如此粗獷不羈……”

  秦牧不知他心中想法,上下打量靈毓秀,只見這女孩兒出落得愈發漂亮了,雖是女扮男裝,但卻有一種勃發向上的英氣,氣度不凡。而且她雖是男子裝束,但胸脯卻和其他女子一樣鼓了起來,也是胖胖的,并沒有掩飾。

  從前在大墟的時候,她的胸可沒有這么胖。

  秦牧嗅到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香味兒,應該是天香絲的香氣,道:“妹子,這些天不見,你模樣變了,我在宮里的時候差點沒有認出來你。”

  靈毓秀目光流轉,有些羞澀,低笑道:“我哪兒變了?”

  秦牧伸手在她頭頂比劃了一下,老老實實道:“比以前長高了,比我還高,好看了一些,也比以前強壯了,你臉上和胸上的肌肉……”

  靈毓秀大怒,將他一腳踢下山崖。

  秦牧人在半空,頗為無辜,悻悻道:“我又沒有說她胖,為何生氣?”

  狐靈兒幸災樂禍,道:“公子說的是,這女人無理取鬧,咱們不要理會她!”

  咚。

  秦牧雙足落地,站得穩穩當當,抬頭向上看去,想要跳上去,又擔心靈毓秀將他踢下來。

  旁邊的衛墉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靈毓秀惡狠狠看著他,衛墉額頭冒出一滴冷汗,然后縱身一躍,從玉崖上跳了下去。

  靈毓秀哼了一聲,也跳下山崖。

  不遠處的一位皇子皺眉,突然腦后元氣化作一只大手,向山崖下一抓,將她抓了回來,溫言道:“七妹,不要胡鬧,注意皇家的臉面。”

  靈毓秀只得安分下來,道:“二哥,剛才那人便是醫治太后奶奶的那個神醫,是我的故識……”

  二皇子臉色淡然,道:“我知道。我還聽小秦將軍說,你在大墟中見過他,很是親昵。七妹,咱們是皇室子弟,由不得自己的,你不要胡鬧。而今天下亂世,一場莫大禍亂就在跟前,倘若禍亂迸發,那就是國破家亡,我皇室都將成為喪家之犬!”

  靈毓秀嚇了一跳,道:“二哥,你看這個道子的本領如何?”

  “他現在還未出手,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不過道門既然敢帶著他前來堵門,那一定非同小可!”

  二皇子看向山崖下的秦牧,微微皺眉,道:“七妹,那個叫秦牧的雖然是一代神醫,但畢竟是大墟棄民,你不要與他走得太近,免得被人嘲笑我皇家不知尊卑。”

  靈毓秀皺了皺眉頭。

  山門前,少年模樣的魔教祖師走下山來,站在那道門的一老一少面前,稽首問訊。那老道士連忙和小道士一起起身,躬身還禮。

  少年祖師笑道:“丹陽子,你帶著道門道子前來,這是何意?”

  那老道士笑道:“道兄,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我道門的道主與你一樣都老了,不想看到天下宗派成為延康國附庸,所以要我前來。道子只堵門三天,三天時間內倘若道子敗,我道門不反。倘若三天沒有人打敗道子,那么天下換主。”

  少年祖師嘆道:“道門一向超然,也坐不住了嗎?”

  丹陽子眼觀鼻,鼻觀心,道:“道主看到天下大勢,滾滾如潮,順之者興逆之者亡。我道門不求振興本教,只求一個心安理得。國師要滅天下教門,那也由他,但是道主要看一看,國師用來代替天下教派的小學大學和太學,是否有這個資格!我道門教出一位道子,太學院占據天下資源,遠勝道門,倘若教出來的士子還不如我道門的道子,那么國師的變法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天下也要換一位新主。”

  “我明白了。”

  少年祖師轉身離去,聲音傳遍全山,朗聲道:“太學士子聽得號令,無論修為高低,皆可下山挑戰。”

  此言一出,滿山皆聞。

  “我來!”

  一位神通者走出山門,大步向道門道子走去。那位道門道子起身,躬身施禮:“師兄。”

  那位神通者也是太學士子,早幾年進入太學院,躬身還禮,道:“道子是什么修為?”

  那道子不緩不急道:“六合境界。”

  那神通者笑道:“我也是六合境界。我姓屈名平,今日與你為敵不是因為私怨,而是要為太學院正名!”

  那道子頷首,道:“我俗名林軒。師兄請。”

  “林軒道子請!”

  屈平眼中精光四射,陡然暴起,身形卻不是向前沖,反而是后退,他的身體向后飄去,兩指捏住一口劍丸,那劍丸嗡的一聲射出一道煌煌劍氣,粗大如柱,隱約能夠看到這是由無數劍光匯聚成的劍柱,圍繞圓心瘋狂旋轉!

  屈平以劍柱為劍,一劍劈落,所過之處,劍風呼嘯,氣勢磅礴!

  秦牧見狀不由驚訝,心頭大震:“延康國的劍術,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這是太學院中的高深劍法嗎?”

  他的目光銳利,能夠看出這一劍的非同小可之處,屈平這一劍看似簡簡單單,但實則元氣對劍的操控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他這一劍看似簡單的一劍,實則劍柱中的那無數劍光都是需要用元氣來駕馭,單單這一手,便讓秦牧感覺到望塵莫及!

  這種劍法,似乎隱隱跳出了刺挑劈斬等基本運劍技巧,發展出另一種不被基礎劍法囊括的劍術!

  “大六合劍法!”

  衛墉驚呼,眼睛雪亮,道:“這是國師的劍法,只有神通者才能修煉的神通!”

  “延康國師的劍法?”

  秦牧心頭微震,難怪他覺得這種劍法超出了基礎劍術的范疇,沒想到竟會是延康國師開創出來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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