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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蘇云懶洋洋的坐在階梯示教室的主席臺上,用中文講解著幾十名專家、教授的疑問。
周春勇暈臺,他雖然沒有看到,但前后手法的變化感受的清清楚楚,那面肯定是出問題了。周主任看著硬朗,但介入手術畢竟要穿著幾十斤的鉛衣。
再加上老板就特么沒有吃飯的習慣……
想起這個,蘇云笑了。
把周春勇累的低血糖了,以后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低血糖呢。
問題無數,蘇云卻穩坐釣魚臺,不慌不忙逐一解答。
每每都能說到重點上,讓提問者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不到半個小時,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有的臉上有明悟的神情,有的則在冥思苦想。
蘇云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接通電話。
“馮啊,怎么了?”
“哦,老板要帶著黑子一起去啊,好吧。這事兒我可是忘了,你都聯系好了?”
“行,那就這么定了。”
蘇云沒有刻意控制音量,甚至連面前的麥克風都沒關,就這么大咧咧的聊著電話。
這是技術上位者的特權,蘇云很享受這種感覺。
臺下,十幾個和周春勇關系緊密的各地主任都露出沉思的模樣。很明顯,鄭老板這是要去飛刀。
而二十多位外國專家身后的同聲翻譯順便把蘇云剛剛打電話的話都翻譯過去。
1235秒后,一名瑞士的專家站起來,問到“請問鄭醫生是要去其他地方做手術么?”
“是呀,明天的飛機。”蘇云懶洋洋的回答道。
看了二十臺手術的諸多專家、教授意猶未盡,一聽說還有手術,馬上開始詢問去哪做。
這些人,都是懂手術的。技術水平雖然參差不齊,但差距并不大。
有兩位國內的主任水平差了點,沒太看懂。要是沒人爭搶,他們也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能請周主任去飛刀就可以,犯不上自己非要學會么。
但眼前的場面,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想要走,但是看見外國專家和國內同行們都要跟著去,心里猶豫了起來。
要是不去,好像錯過了一個億。
想去學習和生怕錯過一個億的念頭在播種、醞釀、發酵,隨后迸發出來。
蘇云沒時間搭理這幫人,他們只是開地圖的nc。手術做完,問題講解完畢,收的費用算是有了解釋,剩下的不管自己事兒。
至于回去他們做不做tis手術,關系都不大。第二批來學習的人已經瘋了一樣的給鄭仁發郵件,以后批人,都不用犯愁。
他把手機揣起來,在黑板上寫下這次飛刀的地址。也不多解釋,直接走出階梯示教室。
當他離開的一瞬間,階梯示教室里開始沸騰起來。
同聲傳譯們給外國專家訂機票。
只有12小時,飛往那面的飛機航班很少,已經沒有了位置。
一陣爭吵,那名瑞士的教授拿起手機,撥通了帝都領事館的電話,尋求幫助。
他的舉動提醒了其他人。
二十多位外國專家、教授分屬9個國家。
這一刻,帝都都微微顫動起來。
9個領事館的駐華大使幾乎同時接到國內醫療專家的求助電話,他們把事情記下來后,又撥通了外交部的電話。
電波在帝都上空傳輸著,示范手術,已經變成了一次外交事件,只是鄭仁根本不知道有多熱鬧。
下了臺,他安撫了周春勇兩句,約好在他辦公室見,就跟著朱良辰去看胃底動脈栓塞的患者。
“鄭老板,您說的胃八疊球菌,真的檢測出來了。”朱良辰一邊走一邊介紹患者的情況。
“嗯。”鄭仁應了一聲。
在他看來,檢測出來是應該的,檢測不出來那事兒就大了!
“的確是我沒注意,臨床工作干的還是不經心。”朱良辰開始自我檢討,“現在患者便血的情況已經消失,正在按照您的醫囑,進行相關治療。”
“那就繼續吧。”鄭仁道“術后1周,查一個腹部ct,把片子發給我看一眼。”
鄭仁像是主任,朱良辰像是管床的小大夫。一個下醫囑,另外一個不斷的應著。
“鄭老板,這種患者的手術,到底應該怎么做?”朱良辰試探詢問。
“我還沒仔細想過。”鄭仁實話實說,“我那面最近太忙,梅哈爾博士的心臟手術做完了,等兩天還要做前列腺的介入栓塞術。都沒時間陪,明兒飛內蒙。”
朱良辰雖然略有腹誹,但哪里敢說。
他陪著笑,在前面引路。腰微微的彎著,殷勤無比,哪里還能看出從前那個朱老五的樣子。
兩人先看了患者近期的各種化驗檢查,鄭仁心里有了數,再去查體。
用查體和系統診斷相互印證,患者出血的風險的確暫時消失了。
“朱主任,患者比較平穩了,但藥還是必須用一段時間。”鄭仁在病房里說到。
小患者的母親詫異的看著兩鬢斑白的朱良辰的腰微微的彎著,身邊的那個小大夫卻氣度儼然,像是主任一樣交代著事情。
她覺得古怪,但沒說話。
“鄭老板,我記下了。”朱良辰手里拿著一個本,用原子筆在上面寫下鄭仁說的話。
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他還是小大夫,跟著主任查房的時候。
鄭仁又交代了幾點需要注意的事項,就和朱良辰走了出去。
患者的母親怔了一下,鄭老板?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
她冥思苦想,最后卻想不到這位鄭老板自己到底是在哪聽說過。
“媽,我晚上不想吃飯。”女孩兒嬌滴滴的說到。
“不行,朱主任說了,要少喝點粥。要不然胃越餓越小,最后別萎縮嘍。”女人說到。
“還主任,你看他跟那個小大夫說話都直不起腰,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等等在林姨那做呢。”
林嬌嬌,一瞬間女人想起來林嬌嬌說的話。
鄭老板,不就是林嬌嬌想要給自己找的人么?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回到了原點。
不,情況比原點要糟糕很多。術后反應重,就像是林嬌嬌描述的那樣,甚至要比她描述的還要重。
早知道……就不來這兒做了,女人心里想著,有些懊悔。
手術結束,蘇云懶洋洋的坐在階梯示教室的主席臺上,用中文講解著幾十名專家、教授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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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老板就特么沒有吃飯的習慣……
想起這個,蘇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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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無數,蘇云卻穩坐釣魚臺,不慌不忙逐一解答。
每每都能說到重點上,讓提問者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不到半個小時,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有的臉上有明悟的神情,有的則在冥思苦想。
蘇云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接通電話。
“馮啊,怎么了?”
“哦,老板要帶著黑子一起去啊,好吧。這事兒我可是忘了,你都聯系好了?”
“行,那就這么定了。”
蘇云沒有刻意控制音量,甚至連面前的麥克風都沒關,就這么大咧咧的聊著電話。
這是技術上位者的特權,蘇云很享受這種感覺。
臺下,十幾個和周春勇關系緊密的各地主任都露出沉思的模樣。很明顯,鄭老板這是要去飛刀。
而二十多位外國專家身后的同聲翻譯順便把蘇云剛剛打電話的話都翻譯過去。
1235秒后,一名瑞士的專家站起來,問到“請問鄭醫生是要去其他地方做手術么?”
“是呀,明天的飛機。”蘇云懶洋洋的回答道。
看了二十臺手術的諸多專家、教授意猶未盡,一聽說還有手術,馬上開始詢問去哪做。
這些人,都是懂手術的。技術水平雖然參差不齊,但差距并不大。
有兩位國內的主任水平差了點,沒太看懂。要是沒人爭搶,他們也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能請周主任去飛刀就可以,犯不上自己非要學會么。
但眼前的場面,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想要走,但是看見外國專家和國內同行們都要跟著去,心里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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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沒時間搭理這幫人,他們只是開地圖的nc。手術做完,問題講解完畢,收的費用算是有了解釋,剩下的不管自己事兒。
至于回去他們做不做tis手術,關系都不大。第二批來學習的人已經瘋了一樣的給鄭仁發郵件,以后批人,都不用犯愁。
他把手機揣起來,在黑板上寫下這次飛刀的地址。也不多解釋,直接走出階梯示教室。
當他離開的一瞬間,階梯示教室里開始沸騰起來。
同聲傳譯們給外國專家訂機票。
只有12小時,飛往那面的飛機航班很少,已經沒有了位置。
一陣爭吵,那名瑞士的教授拿起手機,撥通了帝都領事館的電話,尋求幫助。
他的舉動提醒了其他人。
二十多位外國專家、教授分屬9個國家。
這一刻,帝都都微微顫動起來。
9個領事館的駐華大使幾乎同時接到國內醫療專家的求助電話,他們把事情記下來后,又撥通了外交部的電話。
電波在帝都上空傳輸著,示范手術,已經變成了一次外交事件,只是鄭仁根本不知道有多熱鬧。
下了臺,他安撫了周春勇兩句,約好在他辦公室見,就跟著朱良辰去看胃底動脈栓塞的患者。
“鄭老板,您說的胃八疊球菌,真的檢測出來了。”朱良辰一邊走一邊介紹患者的情況。
“嗯。”鄭仁應了一聲。
在他看來,檢測出來是應該的,檢測不出來那事兒就大了!
“的確是我沒注意,臨床工作干的還是不經心。”朱良辰開始自我檢討,“現在患者便血的情況已經消失,正在按照您的醫囑,進行相關治療。”
“那就繼續吧。”鄭仁道“術后1周,查一個腹部ct,把片子發給我看一眼。”
鄭仁像是主任,朱良辰像是管床的小大夫。一個下醫囑,另外一個不斷的應著。
“鄭老板,這種患者的手術,到底應該怎么做?”朱良辰試探詢問。
“我還沒仔細想過。”鄭仁實話實說,“我那面最近太忙,梅哈爾博士的心臟手術做完了,等兩天還要做前列腺的介入栓塞術。都沒時間陪,明兒飛內蒙。”
朱良辰雖然略有腹誹,但哪里敢說。
他陪著笑,在前面引路。腰微微的彎著,殷勤無比,哪里還能看出從前那個朱老五的樣子。
兩人先看了患者近期的各種化驗檢查,鄭仁心里有了數,再去查體。
用查體和系統診斷相互印證,患者出血的風險的確暫時消失了。
“朱主任,患者比較平穩了,但藥還是必須用一段時間。”鄭仁在病房里說到。
小患者的母親詫異的看著兩鬢斑白的朱良辰的腰微微的彎著,身邊的那個小大夫卻氣度儼然,像是主任一樣交代著事情。
她覺得古怪,但沒說話。
“鄭老板,我記下了。”朱良辰手里拿著一個本,用原子筆在上面寫下鄭仁說的話。
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他還是小大夫,跟著主任查房的時候。
鄭仁又交代了幾點需要注意的事項,就和朱良辰走了出去。
患者的母親怔了一下,鄭老板?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
她冥思苦想,最后卻想不到這位鄭老板自己到底是在哪聽說過。
“媽,我晚上不想吃飯。”女孩兒嬌滴滴的說到。
“不行,朱主任說了,要少喝點粥。要不然胃越餓越小,最后別萎縮嘍。”女人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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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一瞬間女人想起來林嬌嬌說的話。
鄭老板,不就是林嬌嬌想要給自己找的人么?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回到了原點。
不,情況比原點要糟糕很多。術后反應重,就像是林嬌嬌描述的那樣,甚至要比她描述的還要重。
早知道……就不來這兒做了,女人心里想著,有些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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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號了,又到了法定單章求月票的時間。
今兒6更,斷章有問題。本來按照劇情來講,斷在這里有好有壞。
好處是不是斷章,省得挨罵,明天飛刀、看浩瀚廣漠的星河,鄭老板牽著小伊人的手,帶著黑子享受人生。當然,這段不可能寫長。
希望能用盡量短的篇幅,寫出那股子溫馨從容的勁兒來。
壞處就是不斷章,24小時追訂,真的有點慘……
另外,再向大家匯報一件事情。
月底沒有活動,我會老老實實的加更,時間、加更的量都會比正常月份大一點,以來求月票。現在還有票的書友大人們,麻煩就投了吧。
新人新書,能往前走一步就是一步。
最近的章節寫的很苦。
比如說今天,我捉蟲、找錯別字的時候看的好爽,尤其是朱良辰對著鏡子,用手拉出一個笑臉,汪的一聲。
這是和sueyee12大人閑聊的時候,猛然想到的。
我砍了中間很多過渡,生怕將近300萬字了,自己出現懈怠情緒,開始水字數。
從上架到現在,我已經做了5次大修改,每次都是35萬字。嗯,手里的確有點存稿,要不然也不會支撐上個月底那樣的爆發。
這不是好幾個月前,經常有人搗亂的時候,有人問我,你上一本書最后單章說準備好隨時爆發40更,什么時候爆。我回答,黃金總盟。
呃,真怕他們打賞個黃金總盟,追我要更新。想多了,想多了。
存稿有好處,節奏不對,隨時可以修改。但每次修改,都抽筋剝皮一樣,特別難受。
成千上萬的字,就那么刪了……
會很努力講故事的,但追書么,總是會有疲倦的那一天。想要養肥再宰的書友,麻煩點一下自動訂閱。
不??鋁耍?璩咳?悖?餉嬗脅趺???鍬胱值暮檬奔洌?ぷ魅チ恕
求推薦!
求打賞!!
求訂閱!!!
求月票!!!!
鞠躬……5°……10°……15°……
汪!
。
吃飯喝酒,對蘇云來講是有趣的事情。但是對鄭仁來講,就很無聊。
鄭仁心不在焉,要不是有林老在,他早都跑了。
周春勇對鄭仁很是佩服,這回不光是技術層面了,站臺的水平也的確高。
等聽到蘇云說鄭老板在蓉城披著鉛衣占了三天三夜,又去省院站了四天的時候,周春勇很是感慨。
【他們說快寫一首情歌,雅俗共賞……】
鄭仁手機響起,很少見的,竟然又是葉慶秋打來的。
昨天不是剛打了一次么?鄭仁連忙接起電話。
“鄭老板,又是你作出來的幺蛾子?”葉慶秋的話語聲有些古怪。
“啊?”鄭仁楞了一下。
自己作的幺蛾子?干啥了自己?做了一天手術,其他也沒什么啊。
“上級部門電話直接打到嚴院長家去了。”葉慶秋的聲音愈發古怪。
“……”鄭仁無語,電話里,葉慶秋也不再說話,賣起了關子。
沉默了幾秒鐘,鄭仁舉手投降,嘆了口氣,問道:“葉處長,到底什么事兒啊。”
“外交部打來的電話,九個大使館把部里面的電話都打爆了。”葉慶秋哈哈一笑,道:“你那面怎么了?”
鄭仁腦子轉了一下,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
他瞥蘇云,那貨正在談笑風生的喝著酒,根本沒注意到鄭仁接電話。
“葉處長,您稍等一下,我問問情況。”鄭仁道:“3分鐘后給您回過去。”
“不用了。”葉慶秋笑道:“開玩笑的。有關部門分分鐘就查清楚原因,打電話是和嚴院長湊趣呢。”
“……”鄭仁繼續無語。
“你那面事兒太多,院里不明白情況,總歸不好解釋。下次注意!”
“是。”鄭仁很鄭重的回答。
“為了讓那幫專家一起去,上面臨時加了一趟航班。為了你這破事兒,好多同志還在加班。”葉處長說到:“通知你一聲,讓他們該買票抓緊時間買,再買不著就自己包機去好了。”
鄭仁一臉黑線,跟自己有個毛線關系。不過還是得連連道謝,這才掛了電話。
“蘇云,怎么還折騰到外交部了呢?”鄭仁回到座位上,問道。
“哦?真折騰過去了啊。”蘇云端著酒杯,正要張嘍喝酒,聽鄭仁這么說,笑著放下酒杯,“老板,是好事兒。”
“別扯淡。”鄭仁斥到。
話說和葉慶秋說話,壓力真的很大。
“帶著一群外國教授去飛刀,誰有這個待遇。”蘇云笑哈哈的說到。
周春勇聽兩人說話,猜到了一點原因連忙問怎么回事。
簡單幾句話說清楚事情后,周春勇連忙拿起手機,問道:“是明兒的航班吧。”
“周主任,您還是別折騰了。”鄭仁道。
“那可不行。”周春勇道:“今天我沒經驗,下次可不能貪多。收20個患者,要趕一天做手術,難度也挺大的。下次就收10個,鄭老板您再辛苦一趟。”
“嗯。”鄭仁點點頭,“再來一次,您這面也就差不多了。”
“別介,我這水平太低,您得多來幾次才行。”周春勇看著鄭仁,下面的話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要是別人,他肯定打趣說,按照飛刀的價錢給。
可人家鄭老板自己都不出馬,派助手去講課,優哉游哉一個人加收30萬美元的學習費用。
那點飛刀錢,人家在乎么?
“您太客氣了。”鄭仁笑了笑。
周春勇找人通知國內外的專家、主任們自行購買機票,開始忙叨起來。
林老畢竟年紀大了,坐了一會就有些疲倦,約鄭仁有時間去他那坐坐,便先走了。
這回鄭仁松快了不少,林老不在,一切都好說。
知道他的脾氣,周春勇也并不多和他說話,只是和蘇云推杯換盞的喝。
這人還是很痛快的,鄭仁心里想到。
正喝著,周春勇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保安呢?都特么是吃屎的!”
“我馬上回去,你們小心,別受傷。”
周春勇簡單說了兩句,忽的一下站起來,道:“鄭老板,科里出事兒了,我先回去一趟,您慢用。”
鄭仁的心咯噔一下。
能把酒桌上的大主任一個奪命call給叫回去的事兒,肯定是大事兒。
他腦海里馬上開始回憶今天手術的患者。
系統評價18個患者手術完成度都是100%,1個99%,1個98%,不應該有事兒啊。
難道是前幾天周春勇做的手術出事兒了?
“周主任,什么患者?”
“不知道,說是幾十人圍攻病區。”周春勇臉色冷峻,抓起外衣一抖手,披到身上,“還真當我老了?!”
“走,一起回去看看。”鄭仁還是有些忐忑。
畢竟今天一口氣做了20個患者,自己手術沒問題,也不能保證周春勇這面護士的護理力量就能跟得上。
這時候別說吃飯了,要是不親眼看看,回家自己都得擔心半天。
鄭仁說要跟著,周春勇也沒拒絕,幾人一路下樓,一名小醫生沒喝酒,充當司機。
周春勇一身煞氣,沒了那副鉆研技術的心思,倒也有了些當年的風采。
一路上,周春勇不斷打電話聯絡。
他的表情越來越是古怪,只是不斷讓值班醫生、護士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交給保安。
“周主任,怎么回事?”鄭仁聽了幾句話,心里有些猜測,便詢問道。
“不是醫療事故,是患者之間的尋仇。”周春勇道:“那個患者是肝癌,我前天給做的手術。兒子什么的都沒見到影,他侄子守著。”
“嗯?”鄭仁和蘇云同時嗯了一聲。
這可是不常見。兒子都不管,侄子卻來醫院陪護。
“說是侄子,看著也不是很像。”周春勇道:“我還特意觀察了一下,患者今年71了,他侄子也就22、3歲的樣子,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看著不像是惹事兒的人啊。”
越說周春勇越是含糊。
不過飯店距離帝都肝膽也不遠,沒打幾個電話車就到了。
一把打開車門,周春勇也不客氣,闊步走了進去。
來到介入一科門口,幾十號人亂糟糟的鬧著。
周春勇也不含糊,分開人群,直接走了進去。
鄭仁蘇云跟在后面,鄭仁仔細觀察這群鬧事兒的人。
是小貸來要賬的?不像。沒有紋身,男女老幼都有,鬧的兇的只有最前面十幾個人,剩下的像是在看熱鬧。
再說,現在掃黑除惡都什么樣了,還有小貸敢這么囂張?不可能!鄭仁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病區里面,傳來一陣陣嚎叫聲,聲嘶力竭。
不是自家的事兒,鄭仁的心率很正常。這要是發生在912,怕是此刻這貨的心率至少要120次/分。
隨著周春勇走進去,只看加一個女人躺在地上,殺豬一樣的嚎叫。有幾個家屬膽怯的想要上去扶,但面前一個彪形大漢,鐵塔一般杵在那,眼珠子一橫,兇光畢露。
他旁邊一個女人正在搜身。
和周春勇描述的畫面不一樣啊,鄭仁有些詫異。
“老板,看見沒?不講理的遇到不要命的,就這樣。”蘇云見沒什么事兒,也放松下來,小聲說道。
“來病房撒野,我媽要是心梗犯了……”說著,彪形大漢頓了一下,眼睛逐一掃過那群鬧事兒的人。
他目光轉換的速度很慢,像是要記住在場每一張臉。
不管目光看到誰的身上,誰都有些畏懼,有的人甚至低下頭,向后縮了縮。
“老子挨個找你們,讓你們家破人亡。”彪形大漢沒有聲嘶力竭,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一件事兒而已。
“啪~”耳光聲響起,“閉嘴!”
他旁邊的年輕女孩兒在搜身,躺在地上撒潑的女人臉上一個紅巴掌印,像是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縮著。
年輕女孩兒找的不耐煩,直接說到:“身份證呢!”
鄭仁覺得有意思,大家竟然還這么冷靜,看樣子這個大漢不是一般人啊。
地上撒潑的女人手抖著,拿出一張身份證。女孩兒拍了照片,說到:“哥,地址留下了。”
“嗯。”大漢冷笑,“都滾!”
一群鬧事兒的人如縫大赦,只有最前面和大漢對峙的一個男人撫了撫眼鏡,一臉苦笑。
他嘆了口氣,道:“這位大哥,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才知道我爸來手術了,就趕過來。”
“……”鄭仁楞了一下。
這事兒越來越離奇詭異,連周春勇都停住腳步,詫異的看著。事態要發展到哪一步,還真的不好說。
“自己爹住院自己都不知道,你還舔著臉在這兒說!”彪形大漢鄙夷的眼神肆無忌憚,看的那個中年男人惱羞成怒,滿不在意。
“還不是因為那個小狐貍精!”中年男人手指著一個病房門口探頭出來看情況的人,怒吼道。
“房子也賣了,退休金也都在小狐貍精手里,連做手術都特么不跟我說,我有什么辦法!”中年男人惱怒的樣子,渾然忘記了彪形大漢的可怕,他怒吼著,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麻痹的你小聲點。”彪形大漢皺眉,說到。
鄭仁順著中年男人手指的人看去。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探頭看著這面的情形。
不對,不是他。年輕的女孩兒呢?沒有。中年風韻猶存的女人呢?也沒有。只有幾個大媽站在一起,見這面沒有危險,站在一起八卦著什么。
大媽倒是也有可能,但絕對不會被叫做小狐貍精吧。鄭仁想著想著,腦子開始發熱。這種難解的題目,比做臺手術都累。
周春勇見事情雖然沒有解決,但是卻被彪形大漢給控制住了,走上前沉聲道:“這里是病房,鬧什么鬧,都散了。”
作為科室大主任,周春勇自然有一股氣度。
彪形大漢笑了笑,瞥了一眼那群人,隨后離開,轉身回了病房。
中年男人向前走了兩步,周春勇看著他,沉聲道:“還是想鬧事兒?”
“您是……”
“我是這里的主任,周春勇。”周春勇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獅王一樣,直接說到,隱隱帶著些火氣。
“周主任,不是不是,您別生氣。”中年男人一臉愁容,道:“今兒人是有點多,都是家里的親戚,我找他們來是做個見證。”
“見證?”
“我要和我爸脫離父子關系。”中年男人已經想的很通透了,堅定說到。
“……”周春勇楞了一下。
還以為是什么潑天大禍,沒想到就特么是一個家庭糾紛。
不過事情還是要控制的,要不然家庭糾紛鬧的不可收拾,也不是沒有。
如果在街上遇到家長里短的事情,周春勇也不愿意搭理,樂不得的看個熱鬧。但這里是帝都肝膽,是介入一科,出了事兒自己要跟著吃鍋烙的。
“你自己去,其他人在病區外等著。”周春勇說到。
中年男人也沒辦法,回頭交代了幾句,便走了進去。
“老板,真佩服這個患者啊。”蘇云笑著小聲說道。
“佩服?”
“當然。”蘇云也不說明,跟著患者家屬向前走過去。鄭仁不明所以,也去看一眼。
中年男人來到病房門口,和那個年輕的小男孩兒對視,道:“小狐貍精,這回你知足了?”
年輕的男孩兒22、3歲,就像是周春勇說的那樣,看著很討喜的一個年輕人。
他毫無畏懼,和中年男人對視。
“我們是真愛。”年輕人淡淡的說到。
一道炸雷在鄭仁頭頂炸開,細碎的銀蛇到處亂爬,頭發一根根豎了起來,隱約能聞到焦糊的味道。
鄭仁對同性,沒什么歧視,完全沒感覺的一件事兒。
但他往屋子里瞄了一眼,患者有印象,是第9個上臺的。71歲男患,乙型肝炎病史30余年,伴有門脈高壓、胃底靜脈曲張。
城里人真會玩,鄭仁苦笑了一下。
不過也好,這么鬧一場,蘇云也就不會喝那么長時間了。明天一早看眼患者還要去趕飛機。
周春勇也被雷的外焦里嫩。
他看著中年男人和年輕人之間在說著家產的事情,興致寥寥。
這么個破事兒把自己鬧的熱血沸騰,重新找回來幾十年前的感覺,還真特么的!
周春勇嘆了口氣,道:“你們出去說,這里是病房。”
說完,他去查看倒地的那個女人。
:。:
那人沒什么事兒,鄭仁在系統面板里早都看到了。
碰瓷兒她似乎也不敢,那個彪形大漢帶來的壓力不是一點,她應該是相信自己鬧事兒的話,彪形大漢會讓自己家破人亡。
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向來都是如此。
家里人把她攙扶起來,說是要去急診科看看。
周春勇還怕有變化,主動提出要帶著去急診科看看,留觀一晚,以免有什么事情。
蘇云笑呵呵的說到:“周主任,您這兒還有急診科呢?”
“專科醫院,急診只處理一些小傷小病。大的車禍之類的搶救都送到你們912去了。”
“回去了,沒什么事兒了。”蘇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交涉的“小狐貍精”和那個中年男人,忍不住的樂出聲來。
他搖了搖頭,道:“那老爺子倒也是個能人,厲害!”
“這位小哥兒,今兒家丑外揚了,就這么回事吧。”一個家屬在旁邊說到:“小狐貍精不是第一個了,是這兩年那老不死的新找的。從前,他找了不知道多少個。”
這風流韻事,鄭仁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蘇云卻興致盎然的走過去,和患者家屬一邊往急診走,一邊聊著。
天生對所有八卦都感興趣,加上他的口才,不知道哪次酒局里想起來,這貨能說的天花亂墜。
“鄭老板,您看看今兒這事兒鬧的,您沒吃飽吧。”周春勇苦笑。
“很正常,不過……”鄭仁剛想說話,先笑了,“算了,是挺少見的。我在海城就沒見過,要說還是你們城里人會玩啊。”
聽鄭仁開玩笑,周春勇不怒反喜。
鄭老板這是把自己當朋友了,他笑呵呵的說到:“七十歲的老爺子,找個二十多的姑娘,這種事兒我見的過了。但今兒這個,也是第一次見。”
這世界上能人無數,真是羨慕不來。
和周春勇說笑兩句,一路送被扇了一巴掌的女人來到急診科。急診外科的醫生見周春勇來了,懶散的舉止馬上為之一肅。
真是頗有淫威,連急診科這幫咸魚們都對他這么敬畏,鄭仁對周春勇有了更深的判斷。
那個急診外科的大夫開始查體,檢查是不是有神經癥狀,弄的很正式。
鄭仁心里想,或許這個大夫想要試試能不能進周春勇的法眼,然后調進介入一科也說不定。
他對這里的事情興趣寥寥,蘇云還在和家屬聊天,說的眉飛色舞。那名家屬被蘇云的情緒感染,也說的很是開心。不知不覺,被蘇云套走了很多八卦。
急診內科診室,一個系統面板微微發紅的患者正坐在診室里和內科醫生閑聊。
專科醫院的急診醫生,可真是清閑啊,鄭仁有些羨慕。
不過想想也是,這兒的肝膽外科、介入科是主體,治療肝癌、門脈高壓等病癥。
大醫院,小專科,這是帝都幾十年來醫療界發展的方向。
真像是帝都醫院那種大型的專科、老年病學的醫院,并不是很多。
所以才會有協和是國內患者最后一站的說法。
帝都肝膽的急診科,就像是社區門診一樣,絕大多數稍微重點的患者直接推走就是了。
比如說腸梗阻的患者,來帝都肝膽,就算是收入院,也沒有相應的科室做手術不是。
回想海城市一院急診科的繁忙和這里正在與患者閑聊的大夫,鄭仁覺得來這兒當急診科醫生,似乎也不錯呢。
“大夫,你給我開了這個幾種藥,能夠么。”患者坐在椅子上,問道。
鄭仁側耳傾聽。
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這么八卦。可是現在還走不了,也覺得帝都肝膽的急診科工作狀態有意思,就聽了幾句。
“22塊錢的藥,還嫌不夠?”急診內科的醫生靠在椅子上,悠閑的像是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曬太陽。
“才22塊錢的藥,再多開點唄。”患者說到。
“扯什么淡,你就是個感冒,還準備讓我給你收入院?”那大夫嘿嘿一笑,道:“對了,要不我給你收進去,你玩兩天?”
“……”患者怔了一下。
“你要是不忌諱,我把你收到臨終關懷去,你看了之后保準對生活充滿希望。”急診內科的醫生笑呵呵的說到。
“別介,沒事兒我去哪干啥。”患者嘿嘿一笑,也不介意,拿起藥單子,說到:“大夫,這藥什么時候吃?”
“怎么著?”急診內科的大夫笑吟吟的看著患者,道:“您這是還準備挑個好日子,斬雄雞,先祭天,然后再吃?”
“……”
“要么您老是等過年?”
“……”
鄭仁無語,換海城,要是急診科的醫生敢這么跟患者說話,怕是腦漿子都得打出來。
“跟你講個笑話,你是不是不著急回家吃藥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咱倆投緣,來,坐這兒再聊會。”急診內科的醫生笑哈哈的說到,明顯想到了什么樂子事兒。
那個患者也有意思,他八卦的很,覺得眼前這大夫和藹可親,也沒什么事兒,就賴著不走,聽八卦。
“我剛上班那會,在外地一個五線城市的小……現在看,就是個診所。”
“嘿,您老是考研留下的?”
“我要是研究生,直接去本部了,還能出急診?我是入贅,來的帝都。”急診內科醫生得意的說到。
這話題,都跑天邊去了,鄭仁有些無聊,看了一眼周春勇那面,急診外科的醫生還在顯擺著自己的查體技術。
“我們那家醫院,有個副主任給患者切了根闌尾。術后患者怎么都不好,又是點藥又是口服的,一直疼。”
“后來呢?”
“后來他也沒辦法了。那時候交通哪有現在這么好,想來帝都看病也不方便不是。”急診內科的大夫說到:“但患者不好,他就想辦法,按照老家的規矩,斬雄雞,喝黃酒,驅邪。正好那天醫務科的科長陪同院長巡視臨床,正好看見了!”
鄭仁腦海里瞬間勾勒出嚴院長在葉處長的陪同下去病區巡視,看見自己斬雄雞給患者治病……
太有畫面感了,美的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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