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美你,老板!”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現在歐洲普遍的看法,光鑷進入臨床至少要有20年。而偉大的您,現在就準備開始使用了?”
“試試看,我也不知道成不成。”鄭仁“謙虛”的說道。
昨晚在系統空間用了近乎所有的手術訓練時間,鄭仁已經初步掌握了光鑷的使用方法。
教授老老實實的跟在鄭仁身后,去了病理科。
雖然他是介入學科的醫生,但對于前沿技術,有著相當的認知。
即便不是一種手術手段,只用來做診斷,教授也很好奇,想要看看鄭仁怎么操作。
來到病理科,一股子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中混雜著無水酒精的味道,迎面撲了過來。
味道很淡,鄭仁依舊皺了皺眉。
看樣子自己不適合在病理科工作,這面的味道太大。尤其是無水酒精,聞多了也會醉吧。
到時候再讓患者家屬投訴酒后上崗……
鄭仁胡思亂想,看著病理科的人,有些犯愁。
蘇云只給了自己一個名字,眼前十幾個馬賽克在不斷的動著,到底哪個才是?
“請問吳航吳總在么?”鄭仁問道。
“鄭老板吧。”一個人正在對著顯微鏡看片子,聽鄭仁說話,抬起頭。
他身材不高,但頭很大,像是動畫片里的大頭兒子,看著略有些不協調。
“吳總,您好,我是鄭仁。”鄭仁客客氣氣的說道。
“云哥兒和我說了,您要來調試一下機器?”吳航站起來,把手頭的活交代給旁邊的助手,便來到鄭仁身邊。
“嗯,想嘗試一下,還要麻煩您這面給我一塊組織。”
“給您準備好了,今天肝膽外科的手術,考慮是肝細胞肝癌。您是準備用機器切,還是手動切?以您的水平,是準備用手直接切微米級別的切片么?”吳航滿滿期待的問道。
病理科的切片機上有刻度,一般是0-50μm,可以按照不同標本來進行調節。
吳航聽說過鄭仁,最近912數件大事都和鄭仁有關系,想不知道他都很難。
蘇云也沒說仔細,只是說鄭老板要來做病理切片。吳航還以為鄭仁要用刀自己切,所以他特別好奇。
外科手術做的好,真能替代機器自行做出幾個μm薄的切片么?
那可太神奇了!
吳航大腦袋晃晃蕩蕩的在面前,看的鄭仁一陣不自在。
“吳總,您找什么呢?”鄭仁問道。
“刀啊!”吳航有點小興奮,每個男醫生都有一顆成為最好的外科醫生的心。
“呃……”
“聽說您用的手術器械是特制的,一個刀片233美元?怎么沒帶著?普通的刀片也能達到微米級別的精度么?”吳航已經迫不及待了。
“話是沒錯,但我不準備切組織。”鄭仁手上拿著光鑷設備,吳航沒見過,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
“哦。”吳航有些小失望。
原來鄭老板也做不到啊。
他來到鄭仁身邊,道:“鄭老板,您跟我來,看看準備的組織合適不合適。”
說著,吳航帶鄭仁來到取材室。
一件百余平的大屋子,放著各式各樣的容器。
鄭仁知道,自己做手術取下來的機體組織,手術室的巡回護士都會送到病理科,在這面取材。
那面的菜板一樣的案板,就是技工取材的地兒。
外科切下來等待做病理的組織,要經過取材、固定、脫水透明、浸蠟包埋、切片貼片、染色封片等一系列步驟才能留下載玻片,在顯微鏡下觀察機體病變組織的病理形態。
取材是第一步,每天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組織,聞著福爾馬林和無水酒精味道,鄭仁覺得自己不可能在病理科工作。
每一個科室有每一個科室的難處。
試著完成李老的病理診斷,以后這兒還是要少來。
“鄭老板,用切片機,您準備要多少μm的?”吳航問到。
“不用。”鄭仁笑了笑,見吳航戴上手套,取出給鄭仁準備的病理組織,便把光鑷設備交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隨后用鑷子去了一絲組織。
吳航愣住了,這么一條絲線般的病理組織有什么用?厚薄不均勻,根本無法染色、觀察。
“鄭老板,您這是……”吳航試探著問到。
“我要試驗一下光鑷。”
“……”
光鑷是什么,吳航真心不知道。世界前沿的科技還沒有走進臨床,對于臨床各科室的醫生來講,這就是天方夜譚。
取下來的組織放在容器里,吳航帶鄭仁去了主任的單間。
里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是一臺嶄新的顯微鏡。
“鄭老板,今兒趕巧了,主任休息。”吳航笑道:“這臺顯微鏡,是我們最好的一臺,主任專用,寶貝著呢,您輕著點。真要是弄出點問題,主任該找我麻煩了。”
“嗯嗯。”鄭仁連連點頭。
估計是吳航看見自己帶著器械過來,心里沒底,這才囑咐了一句。
他把病理組織放在一邊,先看了眼主任的顯微鏡,明白型號之后把光鑷設備安裝在顯微鏡上。
吳航開始還有一些小擔心與不理解。
顯微鏡還要附加組件么?應該是不需要!最起碼自己工作小十年,都沒見過有類似的組件出現。
所以他很怕鄭老板把主任的顯微鏡給玩壞了。
這特么的要是壞了,怕是主任一腳把自己踹到術中冰凍組,去蹲一兩年……
一想到每天十臺八臺的術中冰凍,吳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半個小時后,鄭仁完成設備安裝。
“老板,這是嘎哈啊。”教授看的迷糊,問到。
“光鑷設備,可以安裝在普通的顯微鏡上,然后用顯微鏡觀察病理組織,用光鑷設備取病理細胞。”鄭仁解釋道。
“老板,這也太麻煩了吧。”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說到:“咱根本不用來啊,病理科就算再不靠譜,切片什么的也能做,實在不行把病理切片郵寄到海德堡,我們同事……”
“富貴兒,不是這樣。”鄭仁笑了笑,“這是先試一試,要是可以,就要在CT室影像下穿刺活檢取病理標本,那才是真正使用光鑷的時候。”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新打滿分的最后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原來是這樣。
教授的疑問,也是吳航吳總的疑問。鄭老板在病理科,折騰半天,總覺得特別多余,根本沒有必要。
原來這里只是起到實驗室的作用,鄭老板真正要做的,是在CT室取病理組織活檢,當場做檢查?
算是術中冰凍么?吳航并不清楚鄭仁真正的目的。
遲主任的顯微鏡屬于教學顯微鏡,檔次很高,有三個鏡頭。
換句話說,遲主任在觀察病理組織的時候,旁邊還能有兩個人一同看到他所看到的視野。
要是遲主任一時興起,或許會講解一番。
這就是多頭顯微鏡的好處。
吳航也是好奇,想要看看獲得諾貝爾醫學獎推薦的鄭老板病理水平有多高,所以才冒著被主任一腳踹到術中冰凍組吃辛苦、等冰凍的危險,安排了主任的機器。
他甚至想到,一個臨床醫生的水平再怎么高,也不會比自己強。
到時候要是能指點鄭老板兩句,如果幾十年后鄭老板拿到了諾獎,自己可以吐沫星子亂飛的和人說,當年鄭老板的病理是老子教的!
雖然都是吹牛,但只要有一點實際的事情,說起來心里也不會太虛。
他略有一點私心。
吳航見鄭仁坐下,開始看那絲組織,他也來到另外一個顯微鏡下開始觀察鄭仁的動作。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不懂病理,但老板在做什么,他也好奇,占據了第三個顯微鏡頭。
顯微鏡下亂糟糟的細胞組織,對于不是學細胞學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來講,一點都看不懂。
他只能看到鏡頭在不斷的移動。
而對于吳航來講,則是另外一種天地了。
因為不透光,沒有經過后期處理,他勉強能看到某些細胞組織的特質。即便知道這是一塊肝癌組織,他用逆推方式,才能勉強判斷一些細胞“或許”是肝癌細胞。
鏡頭定格,一道微弱的光出現在視野里。組織間隙的液體微微波動,像是有一個調皮的孩子用樹枝攪動一池春水似的。
鄭老板要做什么?吳航一腦門的問號。
細胞很小,他是要取細胞么?用什么型號的鑷子或是鉗子?
臨床的顯微手術,也只是毫米級別的,和細胞微米級別的直徑有著天壤之別。
一毫米等于一千微米,毫米級別的顯微手術,臨床都沒多少人能做到完美,就更別說微米級別的細胞組織了。
想要直接取細胞,那根本不可能。
“吳航!”一個聲音憤怒的吼道。
吳航正在看那束光線,腦子里在想著鄭老板到底要做什么,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害怕的聲音。
光線攪動細胞組織間隙的液體,隨著另外一道光線出現,組織間隙的液體微微顫動,不可名狀的光線與細胞之間相互作用的力量出現。
一枚細胞隨著光線隨著鄭仁手指的輕輕一動,穩穩的從病理組織中取了出來。
我去……還有這種神操作?!
鄭老板用的是什么?!怎么能取細胞組織?!
吳航意識里無數的問號和嘆號相互交織,驚訝莫名。正在驚訝中,右耳一疼。
刺痛把他叫醒。
一個小老頭拎著吳航的耳朵,一臉憤怒。
“遲主任,遲主任,您……”
“吳航!誰讓你動我機器的!”遲主任憤怒的問到。
“載玻片、固定液、蓋玻片。”鄭仁似乎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他專心致志的操作著光鑷取病例細胞,嘴里清淡的說到。
“你是誰?”遲主任看見正主,有些眼熟,但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個研究生。
“主任,是介入科的鄭老板,諾獎的鄭老板。”吳航連忙解釋道,甚至直接搬出諾獎當自己的擋箭牌,想要化解遲主任的憤怒。
鄭老板?介入科?
“來病理科做什么?”遲主任問到,他仔細看了一眼機器,見一個附加的掛件在自己的寶貝顯微鏡上,心中怒火熊熊燃燒。
“主任,主任,您看!鄭老板用不知道什么東西直接取了一個病理細胞。”吳航連忙解釋道。
“不可能。”遲主任直接否定了吳航的說法,一松手,那個碩大的腦袋才獲得自由,“臨床用的器械都是毫米級的,最多也就是0.1毫米級,根本沒辦法取出μm級別的細胞。”
“我剛看到。”
鄭仁操作著光鑷,見遲遲沒有載玻片拿過來,又聽到有人說話,便從顯微鏡上離開,抬頭看去。
“鄭老板,這位是我們遲主任。”吳航馬上介紹到。
“遲主任,您好。”鄭仁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隨即說到:“載玻片。”
吳航看了眼遲主任,見他沒說話,連忙拿了一個載玻片放在架子上。
“需要處理么?”
“要,不過我自己來就行。”鄭仁笑道,隨后又埋下頭去繼續操作。
“主任,您看一眼。”吳航雖然戀戀不舍,可是只能把位置讓給遲主任。
不是說今天要去銀行辦理什么業務么,怎么又趕回來了?
吳航心里大呼倒霉,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他心里像是有小貓抓撓一樣,酸癢無比。
遲主任半信半疑的坐下,先仔細觀察了一下掛件,見沒有損傷到自己寶貝顯微鏡,這才又瞪了吳航一眼,開始通過顯微鏡里觀察。
23″后,遲主任的身體凝滯住。
1′02″后,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寶貝顯微鏡的底座,關節之間發出噼啪的聲響,像是一截枯木被白蟻侵蝕,隨時都要斷裂,化作塵埃。
3′13″,遲主任已經安安靜靜的看著鄭仁取活體病理細胞,看的入了神。
22′23″,鄭仁終于抬起頭,活動了一下頸椎。
“鄭老板,完事兒了?”吳航問到。
“嗯。”鄭仁道,“取材完了,接下來在顯微鏡下觀察就可以了。”
吳航瞄了一眼遲主任,見他的眼睛死死貼在顯微鏡鏡頭上,像是整個人都要鉆進去一樣。
這是什么個情況?
“老板,你做的是什么操作?看時間長了,看的心里這個鬧聽。”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愁眉苦臉的說到。
“顯微操作,可能是你大腦前庭神經受不了。別看了,和介入沒關系。”鄭仁笑道。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新打滿分的最后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吳航大喜。
這個外國教授不看,正好閑下來一個顯微鏡頭給自己。
“不可能啊……”遲主任下意識的自言自語的說到。
吳航忐忑的心情好了一些,主任最起碼沒特別生氣,而是在糾結取病理細胞的過程。
至于可能不可能,自己也認為不可能,但親眼看見的,怎么就不可能了。
自己看見了一次,后來鄭老板做了將近二十次操作,估計是取了二十個病理細胞。
“鄭老板,你用什么取的病理細胞?”遲主任眼睛還杵在顯微鏡上,嘴里喃喃的問到。
“光鑷,用光電效應來取可能有問題的病理細胞。”鄭仁微微一笑,說到:“吳總,蓋玻片。”
吳航馬上用蓋玻片把載玻片覆蓋,輕手輕腳的,生怕把病理細胞碾碎。
雖然他知道載玻片與蓋玻片之間的間隙不足以碾碎病理細胞,但還是下意識的小心操作。
載玻片交給鄭仁,吳航看了一眼遲主任,馬上去另外一邊坐下,生怕錯過了什么細節。
鄭仁手很穩,雖然μ別的細胞,顯微鏡鏡頭視野還是直接落到取出來的細胞組織上。
鏡頭下,二十個細胞組織清晰顯現出來。
鄭仁做的主視角的位置,他先統一看了遍細胞組織,隨即把視野放在其中之一上。
這是一個多角型的細胞,而不是平時理解的圓形細胞。十幾個角讓這個細胞看起來像是一個猙獰的宛如末世存在的怪獸。
細胞核大,核仁明顯。
這是非常典型的肝細胞肝癌的病理學表現。
遲主任看了一眼,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無論是遲主任還是吳航吳總,都覺得直視細胞很陌生。
沒有經過脫水、固定、染色,直接看到新鮮的細胞組織,它是那么的陌生,以至于兩個常年和病理組織打交道的人都怔住了。
按照細胞學來講,應該是肝細胞肝癌的細胞組織,可是看著那么奇怪呢?
多角的細胞外膜還在不斷顫抖著,像是一個**組織,一個兇神惡煞。
一只角微微揮舞,仿佛碰觸到顯微鏡的鏡頭,隨后那只角要穿透鏡頭,刺到眼睛里一樣。
吳航下了一跳,猛然抬頭。
這特么跟看恐怖片一樣,甚至還是ix、3d立體環繞的那種。
剛剛自己的眼睛要被刺透的感覺是很真實的。
他抹了一下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還在蹦蹦跳動著。
吳航訕笑,平時看到的都是木乃伊一樣被脫水、固定、染色的標本。忽然標本變的鮮活,真就跟木乃伊活過來一樣。
是自己內心戲太多,他看見鄭老板和遲主任專心致志的通過顯微鏡在觀察病理細胞,心里有些慚愧。
鄭仁的手偶爾微微動一下,遲主任則像是最用功、最專注的學生一樣,眼睛緊緊的貼在顯微鏡的鏡頭上,一動不動。
吳航馬上回去看,他也不想錯過觀察**細胞的機會。
有了心理建設后,再看奇形怪狀的細胞膜微微晃動的樣子,心里就好多了。
能取出活的細胞,連細胞膜都沒有損傷,鄭老板厲害啊!
吳航一邊看,一邊琢磨剛剛的兩道光柱。
那兩道光柱就像是兩根無形的手指一樣,輕巧的取走細胞,不留下一絲痕跡。
一個……
兩個……
十個……
逐一觀測,80%都是病理組織細胞,剩下的20%屬于正常細胞。
忽然,一個圓柱形細胞出現在視野里。
鄭仁問到:“遲主任,這個是膽管細胞癌的病理改變么?”
“嗯,圓柱狀,要是有其他細胞在,可以見到它們并排排列。細胞核沒有肝細胞肝癌那么大,和正常細胞核差不多,但是有變型。”
遲主任沉聲說道。
“患者診斷肝細胞、膽管細胞混合型肝癌。”鄭仁也不再看,直接把眼睛從顯微鏡上移開,淡淡說到。
“還有幾個,鄭老板。”遲主任很顯然沒看過癮。
“沒必要看了,基本確定用光鑷的手法可以取細胞來判定是否是癌癥。”鄭仁笑道,“知道了就好,顯微鏡看的時間長了,前庭神經會有異常生物電反射,我現在已經開始惡心了。”
“……”
遲主任抬起頭,此時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可不是病理學的大牛級人物。
人家是介入科的醫生。
“鄭老板,您是怎么取細胞的?”遲主任問到:“這種手段,你們臨床用不到,但對我們病理科來講,可是一個寶貝。”
“光鑷,1代產品,利用光電效應來單獨夾取細胞組織。”鄭仁笑了笑,“有個患者,我懷疑有椎體轉移,但處于潛伏狀態,現有影像學檢查給不出明確診斷。”
遲主任皺眉沉思。
“所以我想用光鑷的方式取病理細胞。”
“您是準備穿刺活檢,還是通過特殊的器械,直接在患者懷疑病變部位取細胞?”遲主任問到。
“穿刺就可以,取一點骨質,不會造成出血。μ別的損傷,還碰不到血管。”鄭仁胸有成竹的回答。
“唉。”遲主任雙手揉在太陽穴上,輕輕嘆了口氣,道:“光鑷我也有了解,還以為進入臨床、或是進入病理檢驗至少要20年的時間,我這輩子是看不見了。”
“沒想到,鄭老板已經開始接觸。”
“碰巧,也是被逼的沒辦法。”鄭仁笑道,開始動手分解光鑷設備。
“能手動取病理細胞,真是神操作啊。”吳航在一邊小聲念叨了一句。
鄭仁沒理吳航,他感覺到遲主任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鋒利而又凌厲。
像是動了他的寶貝一樣,鄭仁感覺遲主任要和自己翻臉。
不過這個和遲主任沒關系啊,光鑷是自己的。
鄭仁在遲主任的目光注視下,取下光鑷掛件,收到盒子里,隨后微笑,“不好意思,打擾了,謝謝。”
鞠躬,轉身,離去。
看著鄭仁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離去的身影,遲主任久久無語。
“主任。”吳航在一邊小聲說到。
“你看看鄭老板,還不到三十!你怎么就不能搞一套光鑷設備來!”遲主任心里惋惜,把一腔子怒火都發泄到吳航身上。
吳航心想,那能一樣么?
“主任,您怎么回來了?”他馬上轉移話題。
“……”遲主任頓時愣住,隨即匆忙說道:“身份證落在柜子里,我是回來取的。完了完了,我媳婦還等著我……”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新打滿分的最后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二月天小說網]https://最快更新!無廣告!
鄭仁離開病理科,他聽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身邊用地道的東北腔夸著自己,心里微微異樣。
“富貴兒。”鄭仁忽然說到。
“嘎哈,老板?”
“我怎么覺得最近你對我的態度有變化呢?”鄭仁問到。
鄭仁也只是隱約有感覺,但并不是很清晰。
“哪有。”教授目光有些閃爍,矢口否認。
鄭仁也沒說什么,總不能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壁咚在墻上逼問到底出什么事兒了不是。
沒走幾步,蘇云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板,從病理科出來了么?”
“剛弄完,怎么了?”鄭仁問到。
“鄒虞到912了,說是要見你。”
“鄒虞?她找我干什么?”鄭仁楞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己還有一個8天前接的長期任務還沒做。
想到還剩52天的任務時間,最后都有可能變成手術訓練時間,鄭仁的心飛揚起來。
“不光是鄒虞,還有秦家的一個叫秦唐的人,應該是患者的孫子。”蘇云道:“我讓他們在科里等你,你沒事就回去吧。要是想晾他們一會,去周立濤那玩也行。”
“……”
嘖嘖,真陰暗,沒事兒晾人家干嘛。鄭仁掛斷電話,心里想到。
對于他來講,任務是一方面。現在那個叫秦唐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繼承人,而只是患者家屬。
大豬蹄子給了任務,又沒有說的特別詳細,這里面似乎有貓膩,鄭仁想到。
任務名稱叫塵埃中的回憶,似乎說的是患者總是能想起來往事。但以大豬蹄子的風格,這種略偏文藝腔調的任務名,是很少出現的。
順便,鄭仁瞄了一眼主線任務——名揚天下第三階段。任務進度欄已經增長到455/1000。
1周前那群教授回家之后,看樣子也陸陸續續開始手術了,鄭仁表示很欣慰。
像是這種任務,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塵埃中的回憶,卻語焉不詳。
鄭仁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回介入科。
辦公室門口,鄒虞穿著一身休閑裝,正在和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聊著什么。
他們身邊沒有其他人,就像是兩個普通的患者家屬一樣,這和鄭仁想象中帶著十個八個黑西服隨從的場景有些不同。
“鄭老板,又見面了。”鄭仁走進介入科,鄒虞看到,便迎了上來。
“鄒小姐,您好。”鄭仁微笑,打了個招呼。
“您可是真忙,前兩天我父親還說用專機接您去香江看一眼秦老爺子,可院里直接下了死命令給拒絕了。”鄒虞眼波流轉,見鄭仁身后跟著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不見蘇云的身影,略有失望。
“哦,這陣子是挺忙的。”鄭仁笑道。
和鄒虞握了握手,鄒虞介紹到:“這位是秦唐,秦老爺子的長孫。”
“您好。”
“鄭醫生,打擾了。”秦唐很溫和,只是普通話略有點繞嘴。
“沒事,我正準備最近閑下來過去一趟。”鄭仁道,“來,里面請,患者最近的情況有變化么?”
患者……
聽到這個詞,鄒虞和秦唐的表情都略有些變化。
只是他們兩個城府比較深,瞬間就壓了下去,恢復正常。
管秦家的掌舵人叫患者,這種稱呼,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和養的醫生,哪個不恭恭敬敬叫一聲秦老先生?
“請坐,說說看現在的情況。”鄭仁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鄭醫生,相關的資料,您看了么?”秦唐姿態擺的略低,客氣而又禮貌。
“之前的看過,看資料上講,和養的醫生傾向于阿爾茲海默癥,說是要接受光照治療?”
“是的。”秦唐道:“只是光照治療1周,我爺爺的狀態越來越差。”
鄭仁皺眉,問到:“越來越差?”
“最開始是長時間熟睡,隨時隨地都能睡著。
漸漸的,睡眠后開始出現幻覺。進行治療后,幻覺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爺爺都是精力被耗盡,才被迫中止異常行為。”秦唐簡單的介紹到。
鄭仁打開秦唐遞過來的電腦,開始看最近的資料。
“和養另外的醫療專家表示,阿爾茲海默癥的可能性不大,現在主要考慮是發作性睡病。”秦唐道。
發作性睡病是一種原因不明的慢性睡眠障礙,臨床上以不可抗拒的短期睡眠發作為特點。
往往伴有猝倒發作、睡眠癱瘓、睡眠幻覺等其他癥狀,合稱為發作性睡病四聯癥。發作性睡病一詞,由leau于1880年首創,因此本病又稱leau綜合征。
鄭仁從秦唐的描述中察覺秦老爺子的病癥沒有睡眠癱瘓,但睡眠幻覺極為強烈。
有發作性睡病的患者自己描述,睡著后會做千奇百怪的夢。
各種夢境都極為逼真,像是看電影,又像是一次真正的穿越。
看著病例,鄭仁不說話了。
他專注而認真,相關的影像學檢查在腦海里開始進行重建,尋找疾病的來源。
應該不會是發作性睡病或者又叫做急性發作性嗜睡癥。鄭仁根據秦唐的介紹,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真是好難的一個病例。
但鄭仁知道,以大豬蹄子的操性,不會甩給自己一個無法解決的疾病作為任務。
像是苗主任的外傷,大豬蹄子判定很難救治,這貨就不發布任務了。
肯定有什么問題被和養醫院的醫生給忽略了。
鄭仁認真的看著資料,屏幕發出的微光映射在臉上,漾起一層神圣的光芒。
和自己見過的醫生不一樣,秦唐看著鄭仁,心里想到。
或許他真的會有什么辦法也說不定,一時間秦唐心里的希望大增。
“鄭醫生是很專業的。”鄒虞見鄭仁淺淡聊了幾句,就一頭鉆進資料堆里查閱,便笑了笑,和秦唐說到:“我父親的病,當時都認為是蠱毒,最后還是鄭醫生給治好的。”
秦唐點了點頭。
“老板,這個患者的頭部ct有老年性的蛋白沉積,但很正常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一邊邊看邊說到。
鄭仁也是很疑惑,影像資料來看是沒問題的。
腦電圖顯示睡眠后大腦極度興奮,波動有些古怪,鄭仁還說不出來哪里古怪。
“為什么要推注這么多的葡萄糖?”鄭仁看著厚厚的醫囑單,問到。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二月天小說網]https://最快更新!無廣告!
“這個……”秦唐也不知道,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畢竟不是醫療專業的,而且那面的醫生似乎也沒有把所有的資料都給這位秦家的秦唐。
鄭仁把這個點記住,隨后繼續看下去。
正看著,耳邊傳來敲門聲。
“請問鄭總在么?”
聲音很熟悉,鄭仁和蘇云目光看了過去。
一個魁梧的漢子站在門口,有些小心。表情和他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
“老范!你怎么來了?鄭總個毛線啊,站在門口,也不看人。”蘇云高興的一躍而起,張開雙臂。
范天水咧嘴笑了,和蘇云擁了一下。
“你怎么來了呢?”蘇云用力拍著范天水的后背,砰砰作響。
鄭仁也站起來,笑著迎了上去。
蘇云拍打的很用力,但鄭仁可不擔心蘇云會把他拍壞了。
在海城養了大半年,范天水不再是從前骨瘦如柴的樣子,漸漸恢復了原本的壯碩與精悍。
只是他的領域專長在戰場上,平時小心翼翼收斂著自己的氣息,生怕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嚇到和平時期的人們。
“鄭總,云哥兒,我有件事兒想拜托你們。”范天水有些不好意思。
“有事兒就說,磨磨唧唧的。”蘇云覺得范天水手感不錯,又拍了兩下。
“老班長病了,前一陣子來帝都看病,但越治越重。”范天水道:“我知道后,就趕過來了。本來沒準備麻煩……”
“你看你說的。”鄭仁道:“自己人,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范天水咧嘴,露出潔白的牙,
很淳樸,
有點傻。
鄭仁搖了搖頭,有些人天生就不愿意麻煩別人,要不然他當時也不會出現壞疽性闌尾炎。一個漢子,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這次怕是范天水的老班長要不行了,這才忍著來央求自己。
只是這也太客氣了。
“人在哪?”鄭仁問到。
“在區人民醫院。”
“怎么去那了?”蘇云不高興,“這么多大型三甲醫院。”
“掛號太貴……而且掛不上。”范天水表情陰了下去。
這倒是真的,估計范天水的老班長和他一個操性,都是不張嘴求人的主。
“走,去看看。”鄭仁道:“什么病?”
“說是沒尿了,人也糊涂。我去的時候,他跟我說讓我先走,不要管他。”說著,范天水沉默下去。
鄭仁判斷可能是某一次戰斗的情況。
蘇云略有些詫異,看著范天水,又看了一眼鄭仁,問到:“老板,怎么聽著和秦老爺子的病那么像呢?”
“先去看一眼。”鄭仁道。
秦路聽到范天水的話后,也很詫異,他的想法和蘇云一樣。
難不成是一樣的病情?
鄭仁和常悅、柳澤偉簡單交代了兩句,便急匆匆的和范天水走了出去。
來到一樓,見秦唐的助理穿著包臀短裙微微低頭,正在記錄著什么。
秦唐有些不高興,但畢竟是大世家的子弟,這點涵養還是有的。他沒有當面發作,而是和鄒虞下來,馬上聯系家里面,說明這面的情況。
稍稍耽誤了兩分鐘,就看見三個男人并肩走了過來。
像是沖鋒的馬隊一般,帶著一股子犀利勁兒,秦唐的呼吸略滯。
鄭醫生和蘇醫生這么壯啊!
穿著白服怎么沒看出來?秦唐愕然看著三人走過來,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里更是不高興。
明明沒事兒,這是趁著自己爺爺病重,要坐地起價?!
“鄭老板,云哥兒,你們去哪?”鄒虞連忙問道。
“去看個病人。”蘇云道。
他的臉上少見的沒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有車么?送你們過去怎么樣?”鄒虞馬上說到,然后沖秦唐使了個眼色。
鄭仁有駕照,但在海城的時候多窮啊。除了駕校之外,再摸方向盤,就是開救護車撞了保時捷那次。
蘇云不確定自己什么時候會喝酒,所以根本不開車。
這些資料,鄒虞了若指掌,她和秦唐跟著走了出去,“什么病人啊,這么急?”
“老范的班長,說是沒尿了,去看看還有沒有救。”鄭仁直言不諱的說到。
當著范天水這種見慣生死的人,也不會說的那么隱晦。
一臺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門口,保鏢早已經打開車門。
鄭仁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
范天水往里一坐,整臺車就變得很擁擠。超大的內部空間似乎被折疊了一樣,到處都是范天水的陰影。
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鄭仁也不和秦唐、鄒虞客氣,直接問到:“老范,說說你知道的情況。”
范天水見鄭仁表情嚴肅,馬上說到:“老班長家里人說,最近一段時間他特別喜歡睡覺。”
秦唐心里一動。
“當時別人也沒覺得什么,以為是每天送快遞太累了。后來有一次送快遞的時候,騎著摩托忽然暈了過去。”
“……”鄭仁沉默,
希望車速不快,
希望老板的身體和范天水一樣好。
“送醫院檢查,小縣城也沒給什么診斷,說是腦子有病,建議去上級醫院。于是家里人就帶著老班長來帝都,可沒想到……”說著,范天水搓了搓手。
“還知道什么?”鄭仁問到。
“你們說的什么化驗值,我記不住,醫生說有腎衰竭,這個我知道。”
腎衰竭?昏迷?這么重了么?
不對啊!
腎衰竭要是到導致昏迷的程度,會有肢體浮腫、無尿等一系列并發癥。再說,暈厥也不是腎衰竭主要的表現方式。
奇怪。
鄭仁沉吟,蘇云看著窗外,兩個人的腦子里有無數的想法在相互交織著,判斷范天水的老班長到底是什么疾病。
秦唐好奇的問到:“這位先生,您的老班長會一天睡20個小時么?”
“那倒沒有,睡的很淺,能叫起來。只是偶爾像是做噩夢一樣,想到以前的事情。”
秦唐皺眉,這種情況和自己爺爺的情況有些相似,卻又不像。
想著想著,頓時心里好奇心與希望潮水一樣的涌起。萬一只是癥狀有些不一樣,其實和爺爺的病是一樣的呢?
要是能治,那該有多好!
鄒虞癡癡的看著蘇云的側臉,早已經醉了。
按照范天水提供的地址,足足一個小時后,才開到區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