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點頭,和老潘主任到ICU的醫生工作站,鄭仁專心致志的翻看患者近期的化驗單與病程記錄。
患者病情很重,化驗單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數據,看起來真是讓人心生寒意。
鄭仁越看,眉毛擰的越緊。
老潘主任在另外一臺電腦翻看患者情況,幾分鐘后說到:“鄭仁,這個患者不適合手術吧,有明顯的手術禁忌。”
“不做,估計熬不過今天晚上。”鄭仁道。
患者情況在那擺著,
做手術,八成得死,。
不做手術,十成十得死。
要是玩游戲,估計都會選擇做手術,畢竟死馬當活馬醫。
但這是現實社會,醫生選擇如何救治病人,與社會的大環境有密切關系。
面對這種情況,現在幾乎所有的醫生都會選擇不做手術。
即便是有醫生肯冒著80%死亡率的風險手術的話,能不能做下來是一回事。即便是做下來,患者術后康復,大筆的花銷,患者家屬認不認可,這是另外一回事。
老潘主任見鄭仁很堅決,凝神看化驗單,隨后道:“我去和患者家屬溝通。”
“主任,還是我去吧。”鄭仁心里一暖,說到。
這種事情,在醫生看來就是一坨那啥。不管有事兒沒事兒,只要搭上邊,肯定一身腥臭。
做的好,基本不會有人夸獎,這是應該的。
做不好,嗯……那就完蛋了,等著焦頭爛額吧。
老潘主任說是他去和家屬溝通,但隱含的意思卻是要把責任扛下來一大半。
“你準備你的術前溝通,家屬要是配合,就抓緊時間上手術。”老潘主任霍的一下子站起來,走出ICU。
“小鄭,老潘主任對你可真是不錯。”錢主任湊過來,提醒道。
“是,我知道。”鄭仁一邊打著術前簽字單,一邊回答:“這活不好干。”
“那……”
錢主任沒繼續說,無盡的留白里,意味深長。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患者死不是。”鄭仁道。
“小鄭,你想怎么做?簡單跟我說說。”錢主任問到。
“介入造影,找到出血點,然后根據術中情況再行決定術式。”鄭仁道。
錢主任暗自記住鄭仁說的話,沉默下去。他潛意識里,覺得腸道出血點造影應該很難判斷位置。
但他畢竟不是搞介入的,在市一院里除了見鄭仁做過幾臺止血的介入手術外,基本沒見過介入手術患者,所以他想咨詢一下自己在省城的同學。
鄭仁很快打印出來手術簽字單,拿著單子去找老潘主任。
老潘主任正在和家屬溝通,患者的愛人70多歲的模樣,一邊聽老潘主任講解病情,一邊抹著眼淚。
她身后站著幾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表情嚴肅。
老潘主任聽到鄭仁的腳步聲,回頭說到:“那就簽字吧。”
患者愛人的手哆哆嗦嗦的,被老潘主任嚇的不輕。其實也不是嚇,老潘主任只是陳述了事實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生死離別。
見老太太無力簽字,她身后走上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拿起筆,沉默簽字。
筆似千鈞,簽生死狀一般。
簽好字,鄭仁給蘇云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送患者,自己和老潘主任直奔急診手術室走去。
“患者家屬還算配合,想的也明白,看樣子應該不會有問題。”遠離患者家屬的時候,老潘主任直接說到。
“嗯。”鄭仁應了一聲。
“能做就做,不能做,造影判斷位置就好。不行,還可以請省城的主任來會診看看。”老潘主任叮囑。
鄭仁知道,老潘主任這是生怕自己年少氣盛,剛從帝都回來,心氣兒高,逞強做手術。
“主任,您放心,我心里有數。”鄭仁安撫老潘主任。
接下來無話可說,只有匆忙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
匆匆趕到急診手術室,楚嫣之聽到開門聲,便大聲問到:“什么術式?”
“雜交手術。”鄭仁簡單回答。
“好咧,我讓小伊人做準備。”楚嫣之馬上說到。
隨后,有壓低的嬉鬧聲音隱約傳來,但轉瞬即逝,幾個身影忙碌起來。
鄭仁給楊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上來手術。
十分鐘后,蘇云與錢主任和孫主任帶著患者趕過來。
孫主任并沒有回家,而是好奇的跟了過來。
這種患者,孫主任這輩子看的多了。鄭仁說能治,孫主任根本不信。
但有劉主任前車之鑒,孫主任也不敢和鄭仁,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的老潘主任掰手腕。
鄭仁只是個小醫生,水平再高,也翻不了天。不過他身后的老潘主任,那可是個龐然大物。
要不然,孫主任也不會允許急診科搶走普外的那么多急診手術。
跟著看看,要是鄭仁做的好,那就真心鼓掌,順便拍拍老潘主任的馬屁,熄滅掙回來急診手術的心思。
要是做呲了,嗯,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患者抬上手術臺,鄭仁拍了拍蘇云的肩膀,道:“今兒手術,你喝酒了,就別上了。”
蘇云怔了一下,隨即點頭。
楊磊已經結婚,正在準備要孩子,所以介入手術鄭仁沒讓他上。
獨自一人站在手術臺前,這種感覺,略有些陌生。
人吶,真是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
就在這時候,“叮咚~”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急診任務:拯救。
任務內容:要成為一名好醫生,很多時候都要面臨選擇。是拯救還是放棄,是擔當還是退縮,全在一念之間。請完成1例下消化道出血的急診止血手術。
任務獎勵:200點技能點,經驗值2000點。
任務時間:5小時。】
呃……
鄭仁看到任務后,楞了一下,隨即苦笑。
在帝都的時候,隨便一個任務,獎勵都讓人流口水。回到海城,任務獎勵……還真是少啊。
難道在系統判定里,任務的獎勵和房價有關系?鄭仁不著四六的冒出一個念頭,隨即開始屏氣凝神,消毒,股動脈穿刺,置入動脈鞘。
與此同時,杏林園里,許久未曾開放的直播間終于再次開始視頻直播。
【年輕人,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寶貴吧。】
【你們先聊,我去看看病例。術者現在都不允許手術過程下載了,看過就刪。不知道患者情況,真心看不懂。】
直播間里,瞬間涌進來幾百人。但是和以前相比,彈幕數量少的可憐。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大家都選擇了先看病例,以免發生什么讓自己抱憾終身的事情。
鄭仁開始手術,造影手術難度對宗師級的他來說,幾乎為零。在杏林園的醫生們看完病例后,鄭仁已經完成了造影。
【我去……看個病歷的功夫,術者就已經完成了造影?這速度,簡直飛起來了。】
【話說這么難的手術,術者準備怎么做?下消化道出血,急診介入手術止血,術者這是要挑戰天際嗎?】
【不懂別瞎說,這種手術已經算是比較常見的術式了。只是做的人不多,因為風險特別高。而且不是所有患者造影后都可以做手術,手術率大概只有20%左右。】
彈幕開始飛起,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熟悉的直播間。
手術有多難,這群醫生心里有數。
尤其是長來杏林園看陌生病例的醫生,大多都是帝都、魔都以及省會城市的醫生,他們可謂見多識廣,這種病例一看心里便有了數。
手術,能做,但是風險巨大。
如果讓在觀看手術直播的醫生們來選的話,絕大多數的外科醫生會選擇拒絕手術。
因為知道難度,所以好奇心一下子被點燃。
【造影的影像上根本看不出出血點在哪,腸道里亂糟糟的。腸道受刺激蠕動,出血點的位置就出現了變化。】
【說這已經是比較常見的手術那位,出來說說,你們是怎么治療的。】
【別聽他瞎扯淡,患者那一排化驗單沒看見啊,就這患者的狀態,一開刀,能下臺的機會絕對不會超過10%。】
鄭仁看著影像,心里有些為難。
腸道受到刺激后,出現痙攣,出血點根本無法分辨。
介入造影,判斷清楚哪根血管出血,至于再精細的,就沒辦法分辨。想要在X光下手術,找到出血點,這個意圖已經失敗了。
那么,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鄭仁進入系統空間,兌換手術時間,系統手術室拔地而起。
他有把握,但因為是少見術式,肯定要在系統手術室里,用實驗體來嘗試一下,才更合適。
【術者怎么不動了呢?是不是傻逼了?遇到這種情況的患者,還敢開直播手術,我看術者是昏了頭。】
【你可別這么說,從前也有人這么說過,但很快都被打臉。我已經聽到耳光的聲音在呼嘯,在呼嘯!】
【術者很為難啊,我看應該是腸系膜動脈的某個分支出血,這個能栓塞嗎?有介入科或普外科的大能來科普一下不。】
【謝邀。不是大能,但你的問題太幼稚了,我嘗試解答一下。腸系膜動脈的分支血管和子宮動脈不一樣,無法用栓塞的方式來止血。如果強行栓塞的話,會導致患者腸道人為性的壞死。】
【我去,這特么就是醫療事故啊。術者在想什么?趕緊下臺吧,現在還來得及。】
就在這條彈幕剛剛飛出的瞬間,鄭仁忽然動了。
影像上顯示,開始注入栓塞劑!
鄭仁選擇了栓塞止血!
【無語,嚴重懷疑術者已經換了人。】
【同意,從前術者謹慎、冷靜,這種無法栓塞的手術強行栓塞,會導致患者腸道缺血性壞死,很快就要面對壞死性腹膜炎等癥狀,估計三五個小時,就會感染中毒性休克。】
【我現在開始相信這是一個加拿大的醫生了,在國內,我認為所有醫生都不會上這種手術。】
【這算是激情犯罪嗎?怎么會這么不冷靜。】
杏林園直播間里,眼鏡掉了一地。
雖然沒有人譴責鄭仁草菅人命,但那是從前的“余威”所致。
從前質疑過術者的人,都被無情打臉。所以大家也都很謹慎,即便是在網絡里被打臉,那也疼啊。
栓塞結束后,畫面停止。直播間沒有關閉,但卻留在最后一幀畫面,許久未動。
【術者這是慫了?要說外國的醫療環境真是寬松啊,這種手術都有人肯做,還是直播,真是羨煞我等。】
【不像啊,要是手術完畢,直播間的畫面為什么還在?】
【我忽然有了一個預感,難不成術者要做雜交手術?】
在畫面停止后,手術直播間里彈幕亂飛。來看手術的,基本都是外科醫生,誰比誰的手速差?
一旦專心致志聊天,那彈幕,只能用兇殘來形容。
手術室里,鄭仁正在換衣服,重新擺體位,消毒。
老潘主任問到:“我看你栓塞了腸系膜上動脈的某個分支,這么做真的沒事?”
“沒事。”鄭仁道:“楊磊,刷手,準備手術。”
蘇云看著鄭仁手術,眼睛早就瞇成了一條線。
好奇怪的手術,以他對鄭仁的了解,鄭仁這么說、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一旦深想,蘇云都有些心驚。
“小鄭啊,你怎么瞎胡鬧啊。”孫主任憂心忡忡,不知道是真的擔心還是戲精上身,但他呵斥的口吻很溫和,滿滿的老前輩提點后輩的架勢,“腸系動脈栓塞,這個診斷你應該知道,多嚴重的病!你怎么能人為導致患者腸系膜動脈栓塞呢?”
老潘主任不悅,橫了孫主任一眼。
一瞬間,操作間里殺意凜然。
孫主任后面的話都憋了回去。
錢主任拿著手機,正在和他同學說著患者的病情。從那面得來的消息,也并不樂觀。
即便是在省城,這種患者也基本沒有手術治療的。家屬要是強烈要求,勉強上臺,能活著下臺的幾率也不高。
錢主任聽到孫主任的質疑,心里有同樣的想法。
他剛想說什么,忽然頓了一下,轉頭問到:“蘇云,你在想什么?”
“嗯?”蘇云抱著膀正在琢磨鄭仁的非常規手術術式,聽到錢主任詢問,想了想回答道:“鄭老板的手術,絕對不會出現問題,我在想術后調整患者狀態的事情。”
“……”錢主任無語,這一定是個假的蘇云。那個心高氣傲的家伙哪去了?他根本無法想象,剛剛那句話是蘇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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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不管想要什么,一伸手,謝伊人就能準確的遞到自己手里。
這種感覺,真好!
站在術者的位置上,鄭仁選擇了左側腹直肌旁切口,長度約15c
楊磊和鄭仁兩人從前在普外科的時候,多次相互配臺。雖然做的是最簡單的闌尾炎、疝氣之類的手術,但最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伸手,刀柄拍在手里。
切開,鈍性分離,腹膜保護,打開腹腔。
楊磊拉鉤,讓術野盡量寬敞一些,鄭仁開始捋腸子。
因為患者最近半個月一直在禁食水,所以腸道里沒有糞便,只有黏糊糊的存留積血。
鄭仁回憶造影的情況,把有可能存在出血的腸道部位都拉了上來,擺在體外。
“溫鹽水紗布。”這是鄭仁開臺后第一次說話。
因為是非常規操作,所以要特殊說明一下。
謝伊人點頭,巡回護士拿來溫鹽水,做溫鹽水紗布。
鄭仁沒著急做手術,而是把溫鹽水紗布覆蓋到患者的腸道上,手術又再次停止。
操作間里,三名主任都愣住了。
這特么是什么操作?
一般情況下,只有術中發現異常情況的時候,才會用溫鹽水紗布覆蓋切口,然后術者下臺去和患者家屬做溝通。要不然就是等術中冰凍病理,等病理科回報良惡性,再決定手術術式。
最少見的一種情況,是手術下不來臺了,等人來救臺。
可是……鄭仁站在手術臺上,怎么看都和這三種情況不相符。
杏林園的直播間,直接就炸開了。
【術者在做什么?怎么手術又停下來了?】
【我就說換人直播了吧,這就是在等人來救臺。】
【強烈抗議,我大晚上的酒局喝了一半就跑到衛生間里看直播,用的還是自己的流量。我就差脫褲子了,給我看這個?!】
彈幕飛舞,發泄著不滿。
很明顯,大家都認為術者根本不是從前那個術者。而這臺手術,也直接做呲了,在等人來救臺。
腸道里都是血,到哪去找出血點!
扯淡!
可惜,只能用彈幕表達不滿。這要是在現實中……如果是在現實中,估計就沒這么多話了。
如果說看走眼了,在網上只要一關手機就可以了。雖然關上手機后臉還是熱辣辣的,但總好過得罪了一個自己連手術都看不懂的術者。
鄭仁足足等了三十分鐘,這臺手術做的極慢。
溫鹽水紗布都換了三次,謝伊人每次遞紗布、兩人目光對視的時候,眉眼彎彎,笑意滿滿。
“老板,用自己的器械護士,感覺不錯吧。”蘇云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鄭仁身后,小聲說到。
鄭仁身子僵了一下。
“開玩笑的,我看腸道壞死應該差不多了,準備切腸道吧,少切點,我晚上去ICU看護。”蘇云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手術室,連手術都懶得再看。
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蘇云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看鄭仁做普外的手術。
他認為鄭仁的手術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幾分鐘后,鄭仁拿開溫度已經降低的溫鹽水紗布。
術野里,腸道赫然出現兩種顏色。
一種粉紅色,意味著生機。
一種灰白色,意味著死亡。
腸系膜上動脈分支血管栓塞后,部分腸道壞死,鄭仁是在尋找這部分腸道。
因為缺血壞死是要過程的,所以鄭仁沒有著急手術,而是靜靜的等待。
這臺極慢的手術,終于迎來了節點!
隨后鄭仁一伸手,尖刀刀柄被拍在手心里。
沿著顏色不同的腸道邊緣,略靠近粉紅色一邊約0.5c,鄭仁果斷下刀,切開腸道。
手法干凈利落,不到10分鐘的時間,不光切除了壞死的40c道,連腸道吻合都做完了。
杏林園里沉默了,漫天飛舞的彈幕雖然沒有絕跡,但也比之前少了90%。
操作間里沉默了,三位分屬不同科室,立場不同的主任都無法形容自己的驚訝。
即便是最挺鄭仁的老潘主任,也很震驚。
這是圍棋里的死中求活嗎?先栓塞了出血點,保證不再出血,再把因為栓塞導致壞死的腸道全部切除。
雖然創傷大了一點,但是在那種情況下,這的確是最好的一種選擇。
無論怎么說,都要比躺在ICU里等死強得多。
接下來,大家看到了鄭仁熟練的操作。孫主任的眼睛差點被閃瞎了……
鄭仁的手術操作,都很簡單、樸實。如果換孫主任在臺上,也是這么做。
可是他的動作卻很快,很準。
孫主任快看哭了,自己年紀已經大了,手術絕對沒辦法做這么快。
而且……自己上臺,就算是手速全開,器械護士也跟不上啊。你看鄭仁,頭都不抬,需要什么就伸手,然后相應的器械就會被拍到手心里。
自己一個大主任似乎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真是……特么的!
吻合腸道,沖洗,吸引器吸引,腹腔內無活動性出血,關閉腹腔。
一臺手術,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到了等待腸道壞死上。
【我覺得我的氪金狗眼已經瞎掉了。】
【手術還能這么做,這次真的是服氣了。】
【術者無論做什么都是對的,我從第一臺闌尾切除術的視頻就開始看,這是我總結的規律。拿去用,不用謝。】
【剛才說術者瞎胡鬧的哥們呢,站出來,我看看你臉腫的厲害不。】
【好帥氣,有了思路,似乎下次遇到同樣的病例,我也能這么做。】
【別扯淡,人家是有底氣,你試著做破壞性手術,一旦失誤,那可是重大醫療事故。】
當鄭仁關腹后,直播結束,杏林園手術直播間里,彈幕終于再一次飛了起來。
這種方法,并不是鄭仁獨創的。在此之前,鄭仁在各種期刊雜志上見過數以十記的類似病例討論。
但是,鄭仁有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介入、普外雙專精。
別人都是介入科醫生做造影,指明位置后普外科醫生再上臺手術。不同人做介入和切腸道,與同一個人做這兩種操作,效果完全不一樣。
在鄭仁的努力下,最短的時間里,患者便得到了救治,最大可能的避免術后并發癥的出現。
“叮咚~”任務完成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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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內容:已完成1例下消化道出血的急診止血手術。
任務獎勵:200點技能點,經驗值2000點。
任務時間:2小時15分,剩余2小時45分。】
鄭仁嘆了口氣,吃慣了大魚大肉,再看這任務給的獎勵,基本不夠開銷的。
看樣子自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特別習慣呢。
脫了無菌衣,鄭仁穿著隔離服走進操作間。
“術后注意一下凝血狀態。”鄭仁道。
“好,還有什么注意的嗎?”錢主任問。
“有蘇云在,應該沒其他問題了。”
錢主任怔住了。
自己剛才怎么就順口答應了呢?仿佛回到二十年前,自己還是臨床小醫生,面對著上級醫生查房,說什么就記下來什么,隨后無條件的執行。
對方可還只是一個剛提起來的住院總,自己是市一院ICU的大主任,他憑什么對自己……心里剛有不順之氣,但轉念一想,人家手術做的就是牛逼,自己想不服氣也不行。
錢主任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拍了拍鄭仁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去指揮自己的下級醫生把患者運回ICU。
“小鄭啊,厲害!”劉主任贊道。
“還好,基本術式。”鄭仁淡淡說道。
“要是老潘主任放你,來我這兒,直接當副主任。”劉主任不敢當老潘主任面直接挖人,話說到這里,已經很過分了。
老潘主任不出意外橫了他一眼,劉主任訕笑,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離開急診手術室。
本來也沒準備怎么樣,孫主任的性情比較溫和。
即便是急診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生生咬走了急診患者。可是每當想起現在萎靡不振的劉主任,孫主任都沒有心情和老潘主任與那個妖孽的住院總打擂臺的想法。
至于這次手術,前期是手術的重點,可是自己當時完全看不懂鄭仁在做什么。甚至還躍躍欲試的跳出去,幸好習慣性的縮頭回來,要不然肯定會被打臉。
孫主任走出急診手術室,走出急診大樓,干冷的風吹到臉上,精神了許多。回想起剛剛的手術,止不住長嘆一聲。
鄭仁和老潘主任這爺倆的組合,在市一院真是能橫趟了。
別說自己看不懂,就算是懂,沒人給做介入手術,也是無法完成這臺手術。
退一萬步,即便有人做介入造影,孫主任也不肯冒著天大的風險去手術。
孫主任走后,老潘主任盯著鄭仁,半晌沒有說話。
鄭仁有些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臉,生怕還帶著飯粒,別是污染了手術臺。
“這種級別的手術,你的水平沒問題,但要是我不在場,你還要等十年之后再做。”老潘主任沉聲說道。
老主任話里面隱含的意思,他明白。
鄭仁心中溫暖,或許,這就是家的味道?
就算是大豬蹄子給的獎勵少一些,可有老潘主任在,有小伊人在,市一院比帝都強多了。
心中感激,鄭仁上前,坐在老潘主任的面前,真情流露,誠摯的說到:“辛苦您了。”
“應該的。”老潘主任笑了。
“我今晚開始值班,把楊磊替換回去。讓他休息幾天,這段時間辛苦了。”鄭仁道。
“行,有事兒給我打電話。”老潘主任的精神頭有些不濟,尤其是忙完了手術之后,那股子興奮勁兒過去,隨之而來的疲倦讓他昏昏欲睡。
鄭仁連忙找楚家姐妹,術后她們的事兒比較少,讓她們送老主任回家。
把老潘主任送走,鄭仁想了想,沒有直接回急診病房,而是去了手術室。
因為急診病房還屬于草建階段,人員配備并不整齊,所以手術室沒有值班的麻師與護士,都是隨叫隨到。
謝伊人和巡回護士收拾完東西,正要離開。
見鄭仁回來,巡回護士和謝伊人耳語幾句,鬧的謝伊人滿臉通紅。她嘻嘻的離開,經過鄭仁身邊的時候,小聲道:“鄭總,加油!”
鄭仁大窘。
手術室里安安靜靜的,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謝伊人低著頭,似乎有些緊張,手微微顫抖。但隨即用力抓住袖口,想讓自己盡量自然一些。
鄭仁則像是一根木頭,這種略有曖昧的環境下,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沉默良久,鄭仁道:“我送你上車。”
聲音在空空的走廊里回蕩,
在鄭仁心中回蕩,
在伊人心中回蕩。
“嗯。”
兩人并肩離開手術室。
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在微信里相互問候早安、晚安,可是面對面的時候,卻不知道說什么。
鄭仁只是感覺和小伊人走在一起,心里分外安靜。從小養成的那種急迫求生的憂慮拋到天邊,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
要是能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該有多好。
謝伊人也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雖然沒有交流,一直沉默,氣氛卻并不尷尬。就這么走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都比陽春三月的花香還要讓人心醉。
來到地下車庫,謝伊人站在車門邊,小聲道:“鄭……鄭……鄭總,再見。”
鄭仁鼓足勇氣,抬起手臂,想要像那天一樣給謝伊人一個擁抱。
謝伊人卻馬上跑到車上,一點點機會都不給鄭仁。
這就尷尬了。
鄭仁張開手臂,像是木偶一樣呆呆的站在車前,眼睛里流露著失望與慌張。
謝伊人沖著外面的鄭仁擺擺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啟動,沃爾沃XC60發出低微而勁道十足的轟鳴聲。
見鄭仁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謝伊人也有些猶豫。沒有換擋出發,默默的看著鄭仁。
兩個年輕人,迷失在愛情的森林里,無路可逃。
過了一分鐘,鄭仁緩過神來,他放下手臂,微微一笑,示意謝伊人離開。
謝伊人忽然從雪白如玉的脖頸上摸起一根紅線,拽啊拽。
鄭仁不解。
微導絲做成的心形首飾出現在紅線的末端,謝伊人把那簡陋到了極點的首飾放在口鼻之間,嫣然一笑,然后又塞了回去,貼身戴著。
動作很簡單,可是謝伊人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一樣,一頭細細的汗水。
她擦了擦汗,把手放到自己心臟部位,似乎在告訴鄭仁那個首飾,在這里。
沃爾沃絕塵而去。
鄭仁看著離去的影子,心中歡喜。
還是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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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急診病房,見楊磊在寫手術記錄。
“楊磊,你回去吧,今兒的班我來。”鄭仁道。
見鄭仁回來,楊磊微笑,笑容里似乎戲謔調侃和好奇。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手術室,沒人,黑燈瞎火,孤男寡女,郎情妾意。”楊磊笑容越來越盛。
“別扯淡,手術室有監控的。”鄭仁裝作什么都沒發生,胡亂找著借口。
“那倒是。”楊磊也不愿過于難為鄭仁,笑道:“前幾年,省城醫科大學附屬一院的心外科主任和手術室護士長,不就被錄下來了么。要不是他人脈夠廣,幾個小時內全網刪除,這事兒不知道要鬧多大。”
“……”鄭仁只是找個借口,卻沒想到楊磊順著話題把自己的話扯到了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
“那我走了。”楊磊見鄭仁窘迫,也不想他為難,便笑呵呵說到:“話說住院總,可真不是人干的活。一想到過幾年為了晉級,還要當一年住院總,我連辭職的心都有了。”
“熬過去就好了,當一年住院總,什么手術都會做了。”鄭仁說了一句老話。
楊磊搖了搖頭,眼神很古怪。
“你的水平,比去帝都的時候,進步了很多。”楊磊道:“我雖然是個小透明,手術水平也一般,但眼力還是不差。”
“也就那么回事。”鄭仁笑。
“帶帶我做手術,我家在海城,估計這輩子是走不了了。”楊磊認真說到:“東北年輕人越來越少,經濟越來越差,肯定是留不住你這種人的。教我點手藝,你走后,我也能安身立命。”
鄭仁看著楊磊認真的眼神,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楊磊笑著說到:“真是好羨慕你和蘇云這種有天賦的家伙,有時候會羨慕的眼紅呢。”
天賦?鄭仁想到那個大豬蹄子。自己的天賦絕對不會比蘇云高,那家伙才真的是天賦異稟。
但……也就這么回事吧。
送走了楊磊,鄭仁和護士說一聲,又跑到ICU看了一眼術后患者。
蘇云和ICU的小護士們一邊聊著天,一邊記錄著患者的各種數值。
患者狀態平穩,血壓穩中有升,鄭仁瞄了一眼就離開了ICU。
因為鄭仁不在家,急診病房的患者并不多。
老潘主任還是習慣于做開腹手術,歲數大了,接受能力有限,加上老花眼,腔鏡手術是無論如何都做不過年輕人的。
所以這段時間,需要做腔鏡手術的患者都被送去了后面的住院部。
看了一圈陌生的患者,都很平穩。鄭仁回到值班室,心里面甜滋滋的,腦海里一直都是謝伊人把心形的首飾貼身戴的樣子。
拿起手機,謝伊人留言,已經到家,勿念。
鄭仁猶豫了一會,簡單回復了一句。
今兒兩人都有些難為情,也不像距離遠的時候,每天會聊很多。簡單說了幾句后,謝伊人就說去睡了。
鄭仁關上手機,洗漱后躺下。
昏昏沉沉的睡去,一覺醒來,天色已亮。
要是所有的班都像昨晚一樣,就好了,鄭仁雖然知道這并不可能,但還是真切的期盼著。
一早查房,各種日常。
鄭仁順便習慣了一下患者,常悅和每個患者都很熟悉,見面微笑,聊的火熱。
九點十六分,急診科電話,收了一名急性闌尾炎的病人。
鄭仁一如既往的打起精神,接診患者。
常規手續,患者沒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禁食水時間略差了一點,需要中午十二點上手術。
不過這都不是什么大事,那就等等好了。
十二點,上了手術,鄭仁卻發現謝伊人沒有上臺。配臺的是護士長安排的另外一名器械護士。
“謝伊人呢?”鄭仁脫口問到。
“說是中午有同學從南方回來,去吃飯了。”護士長隨口說到。
就急診手術室這個人員搭配,能給謝伊人放假,哪怕只有幾個小時,都算是很大的人情了。
謝伊人不在,好多活就得護士長親自動手。
不過鄭仁的關注點并不在這里,原來是同學來了,還以為昨天自己沒有達成的沖動讓謝伊人很難為情,所以辭職了呢。
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已經表達很清晰的意思,一旦有風吹草動,卻又胡思亂想。
……
……
一家海城最高檔的酒店里,謝伊人和女同學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對面坐的,是一個文質彬彬,氣度儒雅的中年人——李霄晨。
李霄晨發動各種資源,終于找到了鄭仁的“團隊”。
本來他是對蘇云的話有所保留的,鄭仁這個年輕的醫生,就算是水平足夠高,但還沒到能反抗老主任壓制的那個年紀。
此時,他要是選擇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海城,重啟爐灶。
團隊?哪個大主任會允許自己手下的住院總帶一個團隊出來?這意味著羽翼豐滿,能和大主任抗抗肩膀了。
但調查后,李霄晨驚訝的發現,這位鄭老板還真的有自己的團隊。助手蘇云不說,在帝都見過,還吃過飯。李霄晨對他的印象是漂亮的像是個小姑娘,再有就是……真特么能喝。一斤茅臺下去,臉色都不帶變的。
除了蘇云之外,還有一名器械護士,兩個麻醉師。
這種組合……李霄晨都無語了。
海峽醫院聘請的美國教授,都沒有自己專屬的器械護士,怎么一個海城的住院總就有呢?
詳細打聽了一下,據說器械護士家里挺有錢的,具體多有錢就不知道了。而兩個麻醉師還只是規培生,雖然學歷是研究生,但規培就是規培,不能當正經大夫用。
于是,李霄晨的注意力就放到了謝伊人身上。
找到謝伊人的一個在南方的同學,回來當說客。
本來如果只是挖一名普通的住院總,根本不用花費如此高昂的代價。
可是李霄晨得到的消息,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頒獎典禮后,連夜趕奔帝都,卻沒找到鄭仁。現在正在和孔主任溝通,想來鄭仁去帝都的日子,并不遠了。
這是一個寶貴的時間差,一定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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