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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改變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應荀諶之請,郭嘉安排了一次二百石試射。模擬城門還沒修好,所以只能看看命中率。

    命中率與郭嘉說的有些距離,第八次試射才命中目標。不過郭嘉和輜重營的射手們都沒什么表示,他們很平靜,射手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不時冒出一些荀諶聽不懂的術語,郭嘉則帶著荀諶上了車,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想去哪兒?”郭嘉說道。

    “聽說平輿的軍械很堅利,我想去看看。”荀諶臉色有些白,神情不是很自然。

    “看可以看,但是你應該看不出什么門道來。如果要我推薦的話,我推薦你去水師大營,看看我們的新船,絕對和巨型拋石機一樣震撼。”

    “反正也不著急,先去看鐵作,再看水師。”

    “好。”郭嘉也不堅持,敲敲車壁,通知車夫去鐵作。

    荀諶慢慢恢復了鎮定,他笑笑。“奉孝,那巨型拋石機的威力是不小,可是命中率沒你說的那么高啊。”

    郭嘉垂下眼皮,看著手里的竹杯,沉默了片刻。“友若,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復雜,我未必能給你解釋清楚。如果你想深入了解,最好是去找徐公河。不過他未必肯見你,還是我給你簡單解釋兩句吧。巨型拋石機所說的五中一、十中一并不是指每五次發射就一定能中一次,而是指一種可能性。如果我們試射幾十次、幾百次,結果會和五中一、十中一非常接近,但是試射幾次時,偏差會比較大。”

    荀諶皺著眉,沉吟不語。郭嘉說的,他能懂一些,但又不是完全懂。他懂一點算學,但沒研究到這么具體的問題。

    見荀諶這副表情,郭嘉估計他沒聽懂,接著說道:“我們打個比方吧。如果試射一次,那可能有兩種結果。中,或是不中,對不對?”

    “對。”

    “那我們能不能說,巨型拋石機的可能性是二中一?”

    荀諶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不過他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幾次試射不能代表命中率,郭嘉并沒有說謊,只是這次試制次數不夠,偏差有些大。如果次數足夠多,這個數字會越來越逼近郭嘉所說五中一、十中一。不過,在戰場上也未必有機會驗證這個說法,就算偏差再大一些,比如說三十中一吧,哪怕前面二十九次都沒有命中,只要一次命中,城門必破無疑,也不用接著試射第三十一次了。

    對這一點,不用郭嘉強調,他也能堅信不疑。

    按照剛才試射時的速度,試射三十次大概也就是一天時間。換句話說,孫策如果用這種巨型拋石機攻城,一天之內就可以破門。這是一個堪稱驚人的能力,一旦出現在戰場上,這可能會改變整個攻城戰法,而盱眙城很可能這次改變的見證者。

    荀諶越想越多。其中一點就是剛才用的鐵彈。那些鐵彈表面坑坑凹凹,顯然用過不止一次。如此猛烈的撞擊,通常鐵彈根本承受不住幾次,就算不裂為幾塊,也會崩掉一部分。可是那些鐵彈除了表面的小坑幾乎看不出有大塊崩裂的痕跡。這么大的鐵彈是不可能用百煉鋼的技術進行折疊鍛打,只能澆鑄。如果鑄造的鐵彈都有這樣的韌性,那平輿生產的軍械就更不用說了。

    這都是技術差距啊。荀諶越想越緊張。他看著對面泰然自若的郭嘉,有點相信郭嘉的誠意了。郭嘉的確沒有說謊,他們的確有速勝的能力,孫策不答應劉和的講和,只肯接受劉和的求和是有底氣的,絕非狂妄自大。當然,有實力未必就一定有施展的機會,時間是關鍵,如果袁紹攻擊豫州的行動足夠迅速,孫策未必有時間騰出手來攻擊劉和。這可能就是孫策要逼劉和投降的原因所在,否則他完全可以兵臨城下,臨陣迫降,而不是用這樣的方法給他施加壓力。

    劉和還有機會。

    荀諶暗暗寬慰自己,有意無意地與郭嘉說起了閑話,借以平復自己剛才被巨型拋石機激起的波瀾。

    ——

    孫策走進軍謀們的船艙,看了一眼,沒找到郭嘉,便問了一句。“仲嗣,郭祭酒還沒回來?”

    當值的張承站了起來,躬身道:“還沒有,將軍需要我去請他嗎?”

    “不用,有沒有新消息來?”

    “暫時還沒有。不過祭酒吩咐過,這幾日有重要消息到,一到就給將軍送去,不準有耽擱。”

    孫策點點頭。既然郭嘉已經安排好了,他就不用擔心了。他麾下軍謀雖然有三十多個,但有經驗的軍謀大多因功陸續分配到各部去了,剩下的人以新人居多,真正能把關能力的還是郭嘉和龐統。閻行成親,龐統看得眼熱,也盤算著趁這次休整把親結了,這兩天趕去南陽了。郭嘉去和荀諶交涉,他手下就沒有人掌握機密,只能由張嗣暫時頂上。

    孫策也是難得有空,和張承聊了幾句。“在平輿還適應吧?”

    張承不卑不亢,從容回答。他們舉家遷到平輿有兩年多了,生活得非常安定。張昭做汝南太守,沒什么突出的功績,但也沒出什么大亂子。去年劉和入境,算是一場大劫,張昭原本打算引咎辭職,卻被孫策否決了。他們兄弟也過得很安定,他的弟弟張休還在讀書,他早兩年,已經出仕了,在太守府做了幾個月,現在又被孫策招到軍謀營。他剛接觸軍事,有很多東西要學,不過他年輕,腦子靈活,又能吃苦,學起來很快,這才兩個月時間就被郭嘉提拔為當值軍謀。

    “令尊還滿意吧?”

    “家父很少夸獎我們兄弟,不過不批評就是夸獎,我想他應該是滿意的。”張承難得地笑了一聲:“不過他真正滿意的還是我從兄。”

    孫策很驚訝。張承的從兄張奮不喜歡讀書,卻喜歡機械技巧,去了一趟南陽后,不顧張昭的強烈反對,放棄了經學,一心投入木學研究。他進步很快,兩年前就做了黃月英的助手,負責新船的監制。黃月英去吳郡后,他去吳郡數月,幫助黃月英帶出一支工匠隊伍后就返回平輿,現在是平輿木學堂的負責人。

    張奮的成績很好,但張昭卻對他當初的決定一直不快,聽說有近一年時間都沒和張奮見面。現在聽張承說張昭對張奮最滿意,孫策很好奇,也想多聽聽原因,他很想知道張昭改變態度的根本原因。照理說,張昭這個年齡和地位的人是很難改變觀念的。

    “說來聽聽。”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本與末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孫策經常和軍謀們聊天。他們年齡差不多,有的比他還大幾歲,知道君臣有別,但嚴格遵守的不多,于他而言,這是發乎自然,于其他人而言,既可以說他是輕佻無威儀,也可以說他平易近人,關鍵就看你怎么看。反正嘴是兩張皮,怎么說都有理。

    好在孫策屠門的兇名在外,真敢和他隨便的人還真不多。張承算是其中之一。張昭教授孫策的弟妹讀書,有時候孫策也去聽講請教,執子弟之禮,張承和他有同門之誼,也知道孫策是個什么樣的人,并不懼怕他。他能在孫策幕府中迅速崛起,也有這個原因在內。

    人脈也是資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資源。在這方面,張承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先天優勢。現在孫策主動找他聊天,談的又是他父親和從兄的事,他當然要好好表現一下,無需夸張炫耀,娓娓道來即可。

    張昭對張奮的選擇一直耿耿于懷,直到今年年初。劉和等人入境后,各地都蒙受了重大損失,不少地方出現了糧食短缺的情況。為了盡快恢復生產,不影響春耕,太守府下令賑濟百姓。張昭四處奔走,想盡各種辦法籌集糧食,從世家、豪強手中借,從依附劉和的世家、豪強手中搶,將沒有被劫的縣調撥,最困難的時候甚至派人去潁川求援。

    籌集糧食的辦法有很多種,但歸根到底,還要運到受害百姓的手中。運輸無非兩種:一種陸路,一種水路。陸路用車,水路用船。車載重小,用人多,但是能適應不同地形。船輕重大,用人少,但受限于地形。就在張昭猶豫不決的時候,張奮出現了,他拿出一張規劃好的路線圖,請張昭下令各地按圖轉運。

    張昭開始沒當回事,死馬當作活馬醫,就按張奮說的去做了。結果發現,這個看起來雜亂無章的網絡運行得非常好,不僅相互之間干擾,也將沿途鄉里的負擔做到了基本均衡,沒有出現某地負擔極重,而其他地域地沒負擔的情況。更重要的是,張奮設置了幾個集結點,要求各縣將糧食運到那里就行,不需要直接運到目的地,剩下的任務由他安排的船隊負責。

    他安排的船都是新船,載重多,操作簡便,還有一定的防護能力,即使遇到小股盜賊都可以自保。

    總而言之,張奮用他的聰明才智向張昭證了一點:做技術一樣可以造福百姓,而且立竿見影,效果極快,不需要期年就能見效。在隨后的春耕中,張奮主持的木學堂又拿出了幾件新農具,尤其是改進后的犁,只用一頭牛,一個人操控,解決了轉向不便的缺點,效率也高,一人一牛,一天能耕五六十畝。不僅能耕地形規整的大田,還能耕陂畔坡前的不規整小田。因為這些發明,汝南今年雖然逃失了不少人口,但耕地空余的卻不多。

    有糧心不慌。春耕的及時順利進行不僅保證了秋收的可能,也對穩定人心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減輕了張昭的負擔,也讓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木學堂的作用,不僅僅是做幾件新奇產品這么簡單。

    孫策很滿意,但是也有疑問。若非張承提起,他絲毫不清楚張奮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張昭一句都沒提過,袁權也沒提過。按理說,木學堂雖然歸太守府統屬,但大部分技術成果要經過作坊批量生產,袁權、麋蘭應該很清楚。

    張承笑了。“家父說,從兄的事值得嘉獎,卻不得鼓勵。他能有今天,是有學問做底子,不會偏離圣人之道太遠。如果大加推廣,世人會以為有捷徑可走,舍學業而就技巧,看起來可得利于一時,可是長遠而論,對他們個人的發展不利。不論是為工為學,當知本末,先讀幾年圣人經典還是有必要的。”

    孫策也笑了。他并不反對張昭的觀點,他們沒有本質上的分歧,只是在比重上有所不同而已。況且以張昭的身份,能有這樣的認識已經不容易了。在張承等人的面前,不宜對張昭有太多批評。有什么意見,他可以直接找張昭談,也可以私下里和張承說,讓他轉告。

    說了幾句閑話,孫策踩著輕松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主艙。想了一會,他來到臥艙,袁權、尹姁都不在,麋蘭一個人在看書,看得很入迷,居然沒聽到孫策的腳步聲。孫策走到她身后,探頭看了一眼,有圖有文,圖上是一男一女,正在做羞羞的事,從旁邊畫的樹來看,好像還是在野外。孫策伸手摟住麋蘭的腰,將下巴擱在她肩上,手自然而然的插入她的衣襟,攀上了高峰。

    “喲,什么好文章,看得這么入迷?”

    麋蘭嚇了一跳,連忙將手里的書卷收起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夫君,我……我侍候你沐浴。”

    “不著急。”孫策嘿嘿笑了兩聲。“說說,研究的什么學問,怎么這么興奮?”一邊說著,一邊用指頭輕撥麋蘭胸前挺立的兩點。麋蘭是新婦,正是嘗髓知味的時候,被孫策挑逗了兩下就身酥體軟,站立不住,只能靠在孫策懷中,面色潮紅,雙目含春。

    “夫君想知道嗎?”

    “想啊。”

    “那就讓妾身侍候夫君沐浴,然后演示給你看,可好?”

    “求之不得。”孫策一邊說,一邊解開麋蘭的外衣,將她攔腰抱起,向準備好的浴桶走去。“先洗個鴛鴦浴,然后到床上慢慢研究。實踐出真知,盡信書不如無書。”孫策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有些猶豫,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時候提張昭那老學究未免破壞氣氛,明天再說不遲。

    麋蘭摟著孫策的脖子,羞不自勝,卻又向往不已。她嫁給孫策為妾也有幾個月了,但與孫策獨處的時候并不多,今天一個人面對孫策,既緊張又興奮,一雙妙目偷偷盯著孫策,見孫策眼中閃過一剎那的猶豫,微微一怔,有點擔心,怯怯地問道:“夫君,你有事?”

    “沒事。”孫策笑道:“我就是想知道這文章是誰寫的,既然是刻印出來的,想必不是一件兩件,也不是俗手所為。看那圖樣,形神俱肖,應該是名家吧。”

    麋蘭嘻嘻一笑。“你猜。”

    孫策猜不出來,一手抱著麋蘭,一手翻開文卷卷首,只見卷首寫著七個漂亮的篆書:天下至道談圖釋,后面有幾個小字:陳留蔡氏署,不禁一愣。

    “蔡大家?”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天下至道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天下至道談》是醫書,屬于養生書的一種,以至道為號,是因為漢人對性不僅不避諱,反而很推崇,房中術不僅與生育有關,也是夫妻和諧、家庭和睦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關系能否健康甚至長生的神仙道。閨中女子閱讀、收藏此類書籍很正常,比這更直接的也不稀奇,可是以蔡琰的身份,親自為這樣的房中書作圖作注,那就不一般了。

    這堪比唐伯虎畫的春圖。當然,雙方境界有高下,唐伯虎只是技法高超,本質上還是將女人物化的一種男子心理,蔡琰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更多的是學術研究。

    可孫策還是對蔡琰進行這種學術研究感到好奇。他抱著麋蘭坐回書案前,一邊翻閱理論,一邊在麋蘭身上實踐。麋蘭面紅耳赤,根本沒法好好回答問題,有些氣惱,伏在孫策肩上,輕咬他的耳垂,氣喘吁吁。

    “夫君,你到底要哪樣?”

    孫策指指其中一幅圖。“我要你這樣。”麋蘭偷空看了眼,頓時扭捏起來。“這……這太羞人了。”

    “不羞,不羞。”孫策說著,雙手將麋蘭舉起,轉了個身,讓她背對自己,坐在自己懷中。麋蘭穿的衣服本來就不多,又是閨中之衣,若隱若現也就罷了,里面還是真空的,孫策只要將她的衣服撩到腰隙,再解開自己的外衣,兩人就能肌膚相接,親密無間了。麋蘭分開雙腿,跨坐在孫策腿上,感受著孫策的堅挺火熱,還沒有真正開戰,已經濕了一片。

    “你不乖喲。”孫策摟著她,手指在她的小腹上游移,調笑道。

    “夫……夫君,別讓我……出丑。”麋蘭意亂情迷,舉起雙手,反抱著孫策的頭,扭頭親吻孫策,鼻息粗重,香氣裊裊。她人如其名,體有淡香,尤其是動情的時候更是濃郁。

    “你一點也不丑。”孫策回吻著她。“尤其是現在的你,最美了。”

    “真的嗎?我……我也覺得很美。”麋蘭抱著孫策,纖腰輕擺,開始還有些生澀,慢慢就熟練起來。她櫻唇微張,吐息如蘭。孫策心動不已,本想長驅直入,但他來到這個世界幾年,在袁權的引導下,對房中術也有了一些認識,知道這時候耐心很重要,幸福就像酒,釀得越久越香淳,如果難像九醞釀一樣九交而不泄,能不能與神明溝通不清楚,但那種內外通透的舒暢絕對不是吃快餐能夠比擬的。

    心理學上也有類似的道理,越是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越有機會享受成功。控制不住自己欲望,反而被欲望控制住的人大多走不遠。以往袁權在的時候,大多是由袁權控制節奏,他只要享受就好。今天袁權不在,麋蘭又是新手,他當然要控制住節奏,不能壞了一世英名。

    孫策一邊配合著麋蘭,一邊翻看著那部《天下至道談圖釋》,這篇文章原本并不長,只有幾百字,最多不過千,蔡琰引注的文字比正文還要多,又配了圖,合起來也是長長的一卷。在卷尾,蔡琰還寫了一個尾跋,縱論目前存世的房中書,比較優劣,儼然是一副房中書的集大成之作。

    孫策一邊看,一邊和自己記憶中的相關知識對比,他驚訝地發現,雖然這文章中不乏臆測空想的成份,但大部分結論卻與實踐不謀而合。這也是經驗學術的通病,不唯中醫。理論有方鑿圓枘、牽強附會之嫌,結論卻符合實際,經得起推敲。而且與孫策以前偶爾翻過的房中書相比,蔡琰這部書已經有了很多創見,糾正了不少謬誤。

    如果強行做比較的話,大概和王充的《論衡》類似,雖然邏輯還不夠嚴密,雖然論據脫離不了這個時代的局限,但已經看到了理性的萌芽,已經看到了對既往觀念的批判。

    不愧是讀過《論衡》的人啊,不愧是這個時代最適合做學術研究的人。如果沒有讀過《論衡》,蔡琰未必有這樣的思路,如果沒有博覽群書,蔡琰未必有這么廣的知識面。如果沒有足夠的聰明,蔡琰未必能綜合百家學術,成一家之言。

    當然,如果不是他的到來,改變這個時代的風氣,蔡琰也不會留心這樣的學問,寫出這樣的作品。這部書的問世,他的作用更加隱秘,卻不可或缺。

    孫策看得津津有味,還有一些小得意,卻苦了麋蘭。孫策還沒看完,麋蘭已經連戰連敗,潰不成軍,靠在孫策肩上直喘,渾身綿軟無力,連說話都斷斷續續。

    “夫……夫君,你……你今天怎么……堅持這么久?”

    “很久了嗎?”孫策這才發現自己唐突了美人,連忙將書放下,雙手抱起麋蘭,讓她轉過來,面對自己。看著面前那對挺立的山峰,孫策忍不住低頭吻上了去。麋蘭宛轉嬌吟,雙手抱緊孫策的脖子,兩條長腿纏住孫策的腰上。麋蘭身形不如袁權高挑,孫策像抱嬰兒一般,一手托著她絲滑的翹臀,一手托著她的背和脖子,輕抽慢送。

    “夫君,夫君,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麋蘭連聲求饒。

    “那我怎么辦?”孫策很無語。

    “九交不泄,正是通神明的好機會,難得一次,豈能浪費了。”袁權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幾分戲謔。孫策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袁權不知什么時候坐在榻邊,正紅著臉,笑盈盈地看著他們。麋蘭驚呼一聲,將頭埋在孫策懷中,不敢見人。孫策也有些不好意思,老臉通紅。

    “姊……姊,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你將她轉過去,用圣人懷玉式的時候,我就進來了,見你們用功,沒敢打擾你們。”

    “是嗎?”孫策揚揚眉,抱著麋蘭坐在袁權身邊,一手摟著袁權的腰,手順貼著她的小腹滑了下去,觸手一片泥濘。“姊姊,百聞不如一見,百見不如一行,不如我們一起用功吧?”

    袁權紅著臉,將孫策推開,指頭一點孫策的額頭。“九交不泄,這么好的機會,你舍得浪費,我還舍不得呢。快躺下,調整吐納,我幫你按引一番,哪怕是一窺妙境,也對你的修行大有好處。大戰在即,你的境界提升一分,我們的將來就多一份希望。”

    見袁權說得不容置疑,孫策只得依依不舍的收回手,放開麋蘭,躺在榻上。袁權安頓好麋蘭,強忍著情動,一板一眼地幫孫策按摩起來。她的手法精熟,孫策原本還有些不情愿,沒過一會兒,他就放松下來,進入一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金聲玉振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月色迷蒙,葛陂波光粼粼。清風徐來,水波不舉,星星點點的燈火照映在水面上,像金色的星星閃爍。

    荀諶坐在飛廬上,看著安靜的水師大營,呷著酒,想著郭嘉說的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們真有萬石大船?”

    郭嘉打了個哈欠,沒理他。同樣的問題,荀諶已經問了三遍。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話,他是不敢相信。就算讓他親眼看到,他也未必能相信。在他看到這兩千石的船時,他就是這副表情。

    兩千石的樓船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漢武帝在昆明池造樓船時,就有比這更大的樓船,高達十層。區別只在于漢武帝那艘樓船只能看,不能用,最多在昆明池里轉轉,風大的時候還是收回去,要不然就會翻。而葛陂的兩千石船卻能自由航行,不懼風浪。

    這正是荀諶驚駭的原因。汝潁水路交通發達,通常用的船都在千石以下。即使如此,船的運載能力還是遠非陸路可比。一輛鹿車最多只能載二十石,還需要有人牽引,現在改用四輪車,載重量大幅提升,一輛標準的四輪牛車可以載五十石,也只是中型船的十分之一。現在孫策造出了兩千石的大船,載運量翻倍,需要的人力卻幾乎沒怎么辦,他是怎么做到的?

    還有萬石大海船,荀諶想想就覺得腦仁疼。人馬未動,糧草先行,雙方在運輸能力上的巨大差距就代表著雙方持久作戰的能力,一旦解決了這個問題,持久戰對進攻方的壓力就會大幅降低。更何況孫策似乎不需要圍城,他有巨型拋石機。

    這兩千石的船是用來裝拋石機的吧?荀諶沒好意思問,自己估了一下,一艘兩千石的船應該能裝兩架巨型拋石機。也就是說,孫策完全可以在平輿把巨型拋石機造好,裝船,直接運到戰場,兩天內就能使用,三五天時間就能攻城得手。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戰場的規則就已經被打破,他們這些按照舊規則制定作戰計劃的人都將被無情的淘汰。憑借計謀,也許能取得一兩次勝利,但改變不了大勢。

    “你們的萬石海船在哪兒?我還是想親眼見識一下。”荀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咬咬牙。“否則我自己都不信,怎么能讓劉公衡相信?”

    “這我就沒辦法了,你肯定可以見著,但現在不行。”郭嘉調侃道:“不過,你可以猜一猜。”

    “猜什么?”

    “猜我們的萬石大海船在哪兒。”

    荀諶盯著郭嘉看了又看。郭嘉沒有瞞他的意思,他很享受這種感覺。荀諶相信,如果可能,郭嘉一定不介意讓他親眼看看萬石大海船。這半天時間,郭嘉言出必踐,他想看的郭嘉都帶他看了,只是很可惜,他對技巧沒什么研究,除了驚駭,真正的收獲非常有限。也許這正是郭嘉愿意讓他看的原因——如果他精通技巧,郭嘉就不敢讓他看了。

    荀諶有一種淡淡的羞辱感,只是此時無暇顧及。

    “渤海?”

    “雖不中,亦不遠矣。”郭嘉笑笑。

    “幽州?”荀諶心中一緊。“涿郡、漁陽還是遼東?”

    郭嘉大笑。“這個我也說不準,做生意嘛,哪里有生意可做就去哪里,沒有一定之規。”他收起笑容,神情凝重起來。“友若兄,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既然離開了鄴城,想必對袁紹也失望了。沒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也只是不僵而己,死卻是已經死了。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大廈將傾,連鳥雀都知道另擇巢穴,何況友若兄這樣的智者?劉和非明主,下邳非立國之地,友若難道想和他共生死,浪費這一身才華,曳尾于泥途?”

    荀諶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閃爍不定。

    背后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郭嘉回頭一看,見周泰站在舷梯口,面色平靜,手卻在胸前打著手勢,這是有緊急軍情的意思。郭嘉心中一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友若兄,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慢慢思量,反正離月底還有幾天,不用著急。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荀諶也起身,與郭嘉一起上了岸,拱手告別,各自上車。郭嘉一上車就拉上車門,牛車隨即起動。荀諶看在眼里,心中一陣陣不安。如此緊急,想必是重大消息,只是不知是喜是憂。他在劉和身邊也有如此地位,可是和郭嘉相比,他對天下形勢的左右能力相去不吝千里。這不是他和郭嘉的差距,而是劉和和孫策的差距。幾個月不見,他們之間的形勢已經逆轉,再過幾個月,他恐怕想見郭嘉一面也不可得。

    荀諶心中惆悵,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郭嘉上了車,從車窗里看了一眼荀諶,嘴角輕挑。“什么事?”

    “剛剛收到麋先生的消息,將軍正在召集軍謀議事,請祭酒立刻回去。”

    “看到簡報了吧?”

    “當今是張承當值,我不清楚,也是聽到將軍召集軍謀議事的命令才知道的。”

    郭嘉沒有再問,閉上眼睛養神。牛車不快,但是很穩,郭嘉趁此機會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分析了一下麋竺送來消息的幾種可能,以備待會兒討論。牛車停住的時候,周泰率先推開門,跳下車,擺好踏板。郭嘉下了車,跟著周泰向等候在案邊的小船走去。

    一個軍謀迎了上來。“祭酒,剛剛收到麋先生消息,他與公孫瓚達成易馬協議,公孫瓚搶劫胡市,引起胡人反抗,劉虞召集各郡人馬,準備攻擊公孫瓚,漁陽太守劉備也在受召之列。冀州暫時還沒有消息。”

    郭嘉愣了一下。“公孫瓚想干什么?這時候還想做無本生意?他有沒有腦子?”

    軍謀苦笑一聲。“將軍也是這么說。”

    郭嘉沒有再說什么,鉆進船艙,喝令開船。輯士奮力撥輯,小船箭一般向湖中央的樓船駛去。不一會兒,來到樓船前,周泰早就舉起軍謀處的燈籠,樓船上放下舷梯,郭嘉快步上去,有人在舷梯處等著,將郭嘉拉了上去。

    “主艙正在收拾,將軍在臥艙。”

    郭嘉二話不說,直奔臥艙,剛到門口,艙門就拉開了地,袁權看了郭嘉一眼,側身讓開。

    “將軍,郭祭酒來了。”

    “奉孝,快進來。”孫策的聲音響起。郭嘉愣了一下,走到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衣服的孫策面前,打量了他兩眼。“將軍,你最近修的什么道?”

    孫策不解。“你說什么?”

    “你的聲音有金聲玉振之象。”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事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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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策將信將疑,下意識地看了袁權一眼。袁權也正盯著孫策看,同樣一頭霧水。郭嘉見狀,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將軍,準備好了吧,我們走吧,軍謀們還等著呢。”

    孫策想起正事,連忙點頭答應,和袁權說了一聲,跟著郭嘉出了臥艙。袁權遲疑了片刻,追到門口,叫了一聲:“將軍,要準備夜宵嗎?”

    孫策很意外。有緊急軍務,附近的軍謀都召過來了,這次會議肯定時間不會短,準備夜宵是不用在交待中的事,以往袁權根本不用問,直接去準備,今天怎么會多此一舉。他也沒心思多想,隨口說道:“自然,今天人多,多準備一些。”

    “知道了。”袁權掩上了艙門,喜上眉梢,雙手交握在胸前,來回轉了兩步,忍不住心中興奮,低呼了一聲:“果然妙不可言。”

    “姊姊,你說什么?”榻上的麋蘭撩開帷帳,慵懶地趴在榻上。

    袁權走到榻旁坐下,捏捏麋蘭的鼻子。“你聽夫君的聲音,與往常可有什么不同?”

    “沒有啊。”麋蘭茫然。“就是……響了點?”

    “嘻嘻,你啊……”袁權將雙腿收了起來,抱在胸前,下巴擱在膝蓋上,兩眼發亮。“其實我開始也沒注意,還是郭祭酒見微知著,一眼看破。妹妹,你沒注意嗎,夫君話音已經微露金玉之質。”

    麋蘭略一思索,也吃驚不小,伸手掩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姊姊,你是說……通神明?”

    袁權掩飾不住笑意。“我也不知道,但應該是吧。妹妹,你跟我說說,是怎么做到的?他們去商量天下大事,我們就商量這閨房之內的大事。如果夫君真能得道,我們說不定也可以雞犬升天呢。”

    麋蘭扭捏起來。“姊姊,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不行,這可不是玩笑事,我只是看到了,卻不知道為什么,還得問問你才行。”袁權將麋蘭拽起來,摟在懷中,催她快說。麋蘭本來有些不好意思,卻架不住袁權威逼利誘,又想著成仙得道的美妙前景,便忍著羞,一點一滴的回憶起來。

    ——

    孫策來到主艙,三十多名軍謀已經全部到了,正在傳看剛剛收到的消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議論,看到孫策和郭嘉并肩走進來,立刻閉上嘴巴,起身行禮。

    孫策還禮,在主席上坐定,對張承使了個眼色。張承起身,將那份消息朗聲讀了一遍。消息并不長,也就兩百余字,但簡潔不簡單,里面豐富的內容讓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現在已是六月下旬,離秋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秋后會不會開戰,現在是每個人都非常關心的問題。一些事務已經開始準備,休假的將士、軍謀陸續歸營,突然聽到這么一個消息,頗有點大戰將至,風雨欲來的感覺。

    幽州離此近千里,麋竺將消息先送到青州,再用快馬送到平輿,即使一路順利,至少需要十五天時間。十五天前公孫瓚與劉虞開戰,加上雙方準備的時間,再加上送信到各部求援的延遲,這一戰很可能已經迫在眉睫,說不定雙方已經開戰。

    雖有千里之遙,但幽州與并州是孫策大局中的兩個支點,起著牽制袁紹的作用。這兩個點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作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孫策能否爭取到穩定發展的時間。正因為重要,孫策才特地請麋竺出馬。麋家在幽州有生意往來,他對那邊情況比蔣干熟悉。

    但實事求是說,公孫瓚這一手還是大出孫策意料,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希望公孫瓚能夠和劉虞講和,穩住后方,集中兵力騷擾袁紹,而不是和劉虞大打出手,減輕袁紹的負擔。

    這簡直是弄巧成拙。麋竺估計也是懵了,所以這才啟用緊急通道,不惜代價,以求把消息盡快送回來。信息的及時傳遞是有代價的。青州、徐州現在一團糟,郵驛系統形同癱瘓,孫策只能安排人帶著馬匹在驛站等候,一有緊急消息就按照緊急等級的不同以不同的速度傳遞,像這種消息是不惜馬力的全速奔跑,一道消息傳回來,可能就要跑死幾匹甚至十幾匹馬的代價。馬的價值是一回事,短時間內無法增補才是問題,如果再有同樣的消息,就沒法迅速傳遞了。

    換句話說,這種傳遞方式是不可持續,一次性的。

    鞭長莫及啊。看著低聲議論的軍謀們,孫策感慨不已。如果再等幾年,有能力將太史慈安置在幽州,他也不至于這么被動,看著幽州出了意外卻無能為力。

    郭嘉等了片刻,輕咳一聲。軍謀們立刻安靜下來,齊唰唰地看著郭嘉。

    “人力有時而窮,幽州遠在千里之外,公孫瓚、劉虞都不是將軍部下,做出意外之舉在所難免。我們關心的不是他們的生死存亡,而是幽州局勢變化對袁紹的影響,進而對我們的影響。不管幽州的形勢如何變化,結果無非是兩個:要么,拖住袁紹;要么,被袁紹控制,助袁紹南下。兵法有云:不可勝在我,可勝在敵。我們現在收集到的信息不全,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那就做最壞的打算,以公孫瓚被袁紹擊潰,幽州落入袁紹掌握之中進行推演。辛苦各位,所有假期從現在起取消,所以人分成三組,幼平領一組,仲嗣領一組,剩下的一組由我直接負責,兩組推演,一組休息。”

    “喏。”軍謀們轟然應諾,雖然大多是文士,卻自有軍中氣勢。

    郭嘉轉身,對孫策施了一禮。“將軍,形勢緊急,軍謀處提前結束假期,剩余假期請予調休,并按制度進行加薪補償。有些軍謀省親未歸,臣請求,允許他們攜帶家屬回營暫住,以全天倫,公私兩顧。”

    孫策點點頭。“同意,一切按既定制度辦。因公廢私的軍謀皆增記一次功勞,所有人都可以將家屬帶入營中,由輜重營統一安排食宿。”他起身肅容,目光掃過所有軍謀的臉,躬身道:“辛苦諸君。”

    軍謀們又驚又喜,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的說道:“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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