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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戰后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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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頭頂,一輪大日緩緩升起。

霎時間,天地間充斥著純正威嚴的佛光,整個世界仿佛成了佛國。

這輪大日的光芒,刺穿了天空的旋渦,讓云層崩散,讓漫天亂舞的沙塵暴停止,塵土化作熔漿墜落如雨。

天空因此下起了火雨,大部分火雨還未落地,便又化作飛灰,飄飄揚揚。

場面瑰麗而壯觀。

金剛法相在佛光的照射下,快速“熔化”,從皮層到血肉,一寸寸化作飛灰,又在剎那再生,如此反復。

“吼!”

神殊憤怒而凄厲的咆哮聲震動八荒。

咚咚咚........地面震動,神殊法相大踏步前行,向著大日前行。

他走的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負重前行,每一步都掉落無數灰燼,漸漸的,地面出現一排漆黑出油的腳印。

他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納蘭天祿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據說佛陀有九大法相,為何只能施展大日輪回法相?是因為封印還在?巫神似乎無法透出這么強大的力量啊。

“這說明佛陀掙脫封印的程度遠勝巫神,這可不妙,想殺伽羅樹,難了。

“大日輪回法相能輕易殺死半步武神之下的所有超品.........

“唔,神殊剛剛重組身軀,戰力也不在巔峰,他如果能近身佛陀,或許還有希望。不然,今日半步武神重現于世,但注定是曇花一現。”

大奉和萬妖國處心積慮的想要奪回頭顱,佛門也在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現在,就看誰的底牌更多了,手段更強。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對我們巫神教來說,是穩賺不賠的好事。”

納蘭天祿抹了抹眼淚,運轉血靈術,緩解眼球的刺痛。

神殊緩慢而堅定的走了十余步后,頻率開始減緩,每次邁步都需要蓄力數秒,難以想象的高溫燒灼著他的身軀,而更可怕的是其中蘊含的佛力。

這股存在于微觀層面的力量,鉆入神殊的身體,摧毀著他的身體細胞,瓦解他作為生命體、基因里最細微的結構。

漸漸的,漆黑的金剛法相燒出了顱骨,眼眶空洞,只剩兩團靈魂之火燃燒。

他很久都沒有邁出一步了。

九尾天狐極目遠眺,美眸淚水直流,秀眉緊蹙,急道:

“這輪大日比先前那次的要強很多。”

她流淚不是因為神殊遇到危險,而是直視“烈日”,眼球被佛光刺傷,才流下淚水。

阿蘇羅同樣熱淚滾滾,沉聲道:

“沒關系,我們還有底牌!”

話雖如此,他心里難免焦慮,倒不是擔心神殊,神殊現在已經重返半步武神境界,即使是超品也別想輕易殺死神殊。

可對方畢竟是超品,哪怕有詳細的計劃,也不可能萬無一失。

...........

神殊頭頂,出現一道身影,沒穿衣服。

衣服在他現身的剎那,便被大日輪回法相的力量燒毀。

李妙真、阿蘇羅九尾天狐等超凡,紛紛站起身,死死盯著,盡管淚水滾滾而下,眼球刺痛難耐,仍不愿錯過任何細節。

這就是阿蘇羅說的底牌,在他們的計劃里,接下來是最后的手段了。

成與敗,在此一舉。

“許,許七安?”

遠處觀戰的納蘭天祿一愣,心說他這是找死嗎,一品武夫再強大,也無法持續承受大日如來法相的“炙烤”。

半步武神都快后繼無力了,就憑他區區一品武夫?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納蘭天祿瞠目結舌,站在神殊頭頂的許七安,被神殊吞噬了。

雖然大日輪回法相的光芒太過刺眼,但他仍看清了這個細節。

納蘭天祿看的沒錯,但這不是吞噬,而是短暫的融合。

在一品武夫的領域里,這叫做“肉身奪舍”,融合目標的血肉,占據對方的身體。

只不過和元神奪舍不同,血肉奪舍沒有那么殘酷,奪舍者可以選擇潛伏,把主動權交還給宿主。也可以選擇和宿主同存,同時掌控身體。

奪舍后,也能憑借對自身血肉的掌控力,強行分離。

這一招,只有層次極高的武夫才能使用,神殊的右臂當初就是這么對許七安的。

“肉身奪舍”唯一的缺點是,生命力、體力可以互補,但戰力和境界卻難以增強。

因為神殊比許七安強大,是向下兼容,容納一品武夫并不能拔高半步武神的上限。

融入許七安后,漆黑的金剛法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燒紅的顱骨重新長出血肉,身體各部位的血肉快速增生。

他獲得了許七安的力量,也獲得了不死樹的靈蘊。

大日輪回法相的力量持續不斷的燒熔血肉,但再生能力讓兩者之間處于相對平衡狀態。

短期內,這輪大日再難對神殊造成重創。

咚咚咚........終于,他走到了佛陀面前,漆黑法相二十三條手臂合攏,握住了佛陀頭頂的大日。

接著,最后一條手臂朝后伸出,許七安的聲音回蕩在西域的曠野上:

“刀!”

趙守手里的儒生刻刀,呼嘯而出。

飛行途中,它從散發微弱清光,變成一道宛如隕星的光團,清光澎湃,讓清氣盈滿乾坤。

這把刻刀鮮少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一刻,它仿佛才是真正的超品法器。

趙守眼里映出清輝,心情一陣復雜,他看向九尾天狐,道:

“你之前不是好奇為何我反對許七安召喚儒圣英魂嗎。”

九尾天狐目光不離遠方,白皙艷麗的臉蛋有著兩條清晰的淚痕,淡淡道:

“召喚儒圣,會給他帶來難以挽回的損傷。”

趙守‘嗯’一聲,緩緩道:

“召喚儒圣的代價是天道規則的反噬,非尋常意義上的傷,花神的靈蘊能治上,卻治不了規則反噬。”

頓了頓,他說道:

“儒圣刻刀在我手中,一直明珠蒙塵,除了魏淵和監正召喚儒圣英魂的那兩次,它從未展現過屬于超品法器的偉力。你們可知為什么?”

李妙真等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趙守道:

“儒圣是有大氣運的人,也是古往今來,凝聚氣運最渾厚之人。”

眾人瞬間明白了。

要真正發揮儒圣刻刀的威力,非大氣運者不可。

趙守走的雖是儒道,可之前埋沒田野,如今入朝為官,卻時日尚淺,不足以激發儒圣刻刀的力量。

“亂命錘為他開竅后,許寧宴已經能自如的掌控體內的國運。”趙守笑道:

“所以,不需要召喚儒圣英魂。”

說話間,那道清光把自己送入神殊的手掌。

浩然正氣沿著手臂,覆蓋漆黑法相,有效的抵抗住了大日輪回的炙烤。

“佛陀!”

神殊憤怒的咆哮一聲,手里的儒圣刻刀用力刺出。

西域的曠野上,一輪金色的光暈疾速擴散,狀若漣漪,蕩漾出數百里之外。

像極了恒星爆炸時的前奏。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悶響開始傳來,伴隨著霍然膨脹的金光,那些金光流火般朝著四面八方攢射,散入遠方的曠野。

李妙真等超凡強者,已經遠離了阿蘭陀,但依舊被大日輪回法相崩潰的力量震傷。

孫玄機無奈之下,強忍著火燒火燎的疼痛,帶著眾人傳送離開。

..........

狂暴混亂的金光消散后,漆黑法相獨立于天地間,他的十二雙手臂已經被震斷,胸腹幾乎被炸穿,不管是雙臂還是胸腹的傷口,血肉蠕動,卻難以愈合。

而那輪廓模糊的佛像重新崩潰成一團肉山,它倔強又緩慢的沿著漆黑法相攀爬,吞噬他。

漆黑法相緩慢的抬起腳,用力踩踏肉山。

這看起來,就像兩個力竭的傷員,憑借著仇恨的支撐,努力的爬向彼此,試圖咬死對方。

偷偷摸摸溜回來的納蘭天祿看到這一幕,忽然升起“我又行了”的感覺。

但理智讓他克制了沖動,認清了自己。

這時,肉山某處裂開,露出三位盤腿而坐的菩薩,他們氣息衰弱,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走吧!”

漆黑法相體內,傳來許七安的聲音。

現在離開,佛陀攔不住他們了。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留下繼續戰斗沒有意義,因為他們殺不死佛陀,而且不管是他還是神殊,現在都極為虛弱。

邊上還有一位虎視眈眈的二品雨師。

兩百丈高的法相緩步離開,行走在曠野上,朝著遠方走去。

身后,是化作廢墟的阿蘭陀,廢墟之上則是緩緩蠕動,顯得有氣無力的佛陀。

“許七安能發揮儒圣刻刀的力量.........半步武神重現于世,佛陀掙脫封印的程度遠勝巫神..........三位菩薩沒死,不宜趁火打劫,悄悄離開。”

納蘭天祿簡單的歸納了一下情報。

第一第二條情報極為重要,相當于又摸清許七安的一件底牌。

“嘿,真是諷刺,能真正使用儒圣刻刀的,竟不是云鹿書院的超凡。而是一個粗鄙的武夫。”

納蘭天祿嗤笑一聲,旋即又沉默下來。

撇開修行體系不說,姓許的確實有資格使用刻刀。

...........

南疆。

萬妖女皇的宮殿里,李妙真手里捧著熱茶,頻頻望向殿外。

“他們還沒分離?什么時候能恢復?”

這是她第三遍問出同樣的問題。

從西域返回南疆,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許七安和神殊進了封印之塔后,便再沒出來,而李妙真等人則暫時留在萬妖山休養生息。

側躺在軟塌上,招呼大家吃茶喝酒的銀發妖姬,容光煥發,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

嬌笑道:

“別急,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彼此分離需要點時間,而且神殊也要與頭顱里的殘魂融合,讓自身恢復巔峰,哪有這么快。”

李妙真冷哼一聲。

她其實是怕神殊突然喪心病狂,把許七安給“吃”了。

相同領域的巔峰武夫,彼此之間是可以掠奪氣血的。

在她看來,許寧宴實在太冒險了。

盟友又不是親爹,能這樣掏心掏肺?

“道長你說句話啊。”

李妙真傳音給地宗道首。

金蓮搖了搖頭,道:

“你忘記許七安身上的國運了?”

國運已經和許七安融合,非術士體系的高手難以拔除,神殊想吃掉許七安,就必須煉化氣運,這位半步武神顯然沒這個能力。

藍蓮花一想,覺得有道理,心安不少。

眾人隨口閑聊了幾句,九尾天狐把話題轉到剛才的戰斗上,環顧超凡強者們,道:

“佛陀似乎是出點問題?

“先前的戰斗中,除了大日輪回法相,祂沒有施展其他法相。”

金蓮道長沉吟道:

“或許是沒有徹底解開封印?”

阿蘇羅搖頭:

“我敢確定,儒圣的封印早已不復存在。倒不如說是分離了神殊后,祂失去了部分力量,因此只能施展大日輪回。”

銀發妖姬當即否定了名義上哥哥的猜測,“可神殊只會金剛法相。”

其他法相的力量呢?

趙守思考了片刻,吐息道:

“我有兩個想法:一,監正當初召喚儒圣英魂,破滅大日如來法相時,給佛陀造成了某種傷害,使祂戰力受損。

“二,佛陀并非真正的佛陀,另有其人。”

眾超凡想了想,覺得兩個可能都很大。

以監正布局的能力,當初真的留了一手,為今日的戰斗鋪墊,可能性是極大的。

至于第二個猜測,得看神殊了。

神殊重獲完整,記憶不再殘缺,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佛陀,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李妙真問出好奇已久的問題。

她指的是那座夸張而恐怖的肉山。

“或許這就是祂本來的模樣。”趙守說出一個細思極恐的回答。

阿蘇羅搖頭:

“我從未見過佛陀,但在修羅族的傳說中,佛陀身穿袈裟,渾身宛如黃金鑄造,是有人形的。”

“但那也許只是化身,或是假象。”銀發妖姬道。

化身和假象的話,修為不會太高.........趙守看向阿蘇羅:

“修羅王當年是什么境界。”

如果修羅王當初便已是半步武神,或一品強者,佛陀的化身想鎮壓他很難。

阿蘇羅皺了皺眉,搖頭解釋:

“當時品級還沒劃分,我還在母胎里的時候,修羅王就被佛陀鎮殺在阿蘭陀。族人只說修羅王是西域無敵的強者。

“等神殊醒來,問問他便知。”

孫玄機因為身邊沒有猴,只能落寞的看著同伴們討論,插不上嘴。

他腦海里有一萬種想法,各種靈光乍現,但嘴跟不上腦子。

這時,氣質高冷嫻靜,身段婀娜,宛如大家閨秀的清姬,裙裾飄揚的走入殿內。

“國主,神殊大師和許銀鑼蘇醒了。”

第46章 2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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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國主小腰一挺,從軟塌上坐起身,胸脯上的那幾斤風情因為這個動作,一陣顫巍巍。

李妙真、阿蘇羅等超凡強者,也紛紛從案邊起身。

銀發妖姬大踏步往外走,李妙真等人趕上,趙守原本想秀一秀儒家修士的操作,但他傷的實在太重,便放棄了秀操作的打算。

老老實實跟在九尾天狐身后。

夜空如洗,圓月掛在天穹,繁星灑滿夜幕。

萬妖城在夜色中陷入沉睡,妖族是非常講究作息規律的族群,沒有人類那么多花花腸子,能玩樂到三更半夜,歡飲達旦。

眾人很快抵達封印之塔,塔門敞開,明亮的燭光映射出來。

許七安和神殊在塔內對坐交談,見眾人過來,兩人同時望來,一個面帶微笑的招手,一個臉色古板的頷首。

趙守等人踏入封印之塔,鄭重其事的向半步武神作揖行禮。

只有九尾狐還是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像個煙視媚行,沒規沒矩的野丫頭。。

待眾人入座后,神殊緩緩道: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事想問我,我會把關于我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

眾人精神一振。

神殊沒有立刻訴說,回憶了片刻往事,這才在緩慢的語調里,講起自己的事。

“五百多年前,佛陀掙脫了部分封印,獲得了向外滲透些許力量的自由。為了盡快打破儒圣的禁錮,苦思冥想,終于讓祂想出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撕裂自己的部分魂魄,并把自己的情感注入到了這部分魂魄里面。而后將它融入到修羅王的體內,當時修羅王已經近乎魂飛魄散,體內只剩一縷殘魂未滅。佛陀的這部分魂魄和修羅王的殘魂融合,成為了一個全新的靈魂。

“這就是我。我擁有佛陀的部分靈魂和記憶,也擁有修羅王的記憶和魂魄,常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修羅王還是佛陀。”

塔內的眾超凡表情各異。

原來如此,這和我的推測差不多吻合,神殊果然是佛陀的“另一面”,并不存在外來的超品奪舍佛陀的事,嗯,佛陀身為超品,哪里是說奪舍就能奪舍的..........許七安心里恍然。

他接著看向阿蘇羅和九尾天狐,發現“兄妹倆”表情是同款的復雜。

別說你自己分不清,你的兒子和女兒也分不清自己的爹到底是修羅王還是佛陀了..........許七安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佛陀與我約定,只要我幫忙度化萬妖國,讓南妖皈依佛門,助祂凝聚氣運,掙脫封印,祂便徹底切斷與我的聯系,還我一個自由身。

“祂將情感注入到我的靈魂里,加深我對自己是佛陀的認識,就是因為害怕我反悔。我答應了他,修為大成后,我便離開阿蘭陀,前往南疆。”

神殊娓娓道來,訴說著一段塵封在歷史中的往事。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八月,南疆最炎熱的盛夏。萬妖山往西三百里,有一座雙子湖,湖水清澈,湖邊長著一種叫做“雙子”的靈花,據說食之可誕下雙子。

“我從西域一路南下,路過雙子湖,在湖邊飲水休息時,水面忽然浪花噴涌,她從水里赤條條的鉆出來,陽光燦爛,白皙的身子掛滿水珠,折射著七彩的光暈,身后是九條美麗招搖的狐尾。

“她看見我,一點都不害羞,反而笑嘻嘻的問我:偷看本國主洗澡多久了?”

這個時候,你應該偷走她放在岸邊的衣服,然后要求她嫁給你,或許她會覺得你是個忠厚老實的人,選擇嫁給你..........許七安想到這里,本能的環顧四周,發現袁護法不在,這才松口氣。

狐貍精果然熱情開放..........許七安旋即看向九尾天狐。

“看什么看!”

銀發妖姬和李妙真,同時柳眉倒豎。

許七安收回目光,神殊繼續道:

“她問我是不是從西域來的,我說是,她便一改笑嘻嘻的模樣,對我施以辣手。當時西域佛門和萬妖國常有摩擦,佛門喜歡首收服強大的妖族當坐騎。

“她說我長的俊俏英武,要收我做男寵。”

答應她,大師,你要把握未來啊.........許七安心里調侃了一句,沖散那滄海桑田的悵然感。

俊俏英武?趙守等人用質疑的目光審視著神殊的五官,懷疑神殊是在吹牛。

就連同為修羅族的阿蘇羅,也覺得神殊自吹自擂的有些過頭了。

銀發妖姬淡淡道:

“我們九尾天狐一族,只喜歡強大勇猛的男子,不像人族女子,只心儀油頭粉面的小白臉。”

強大勇猛的男子.........李妙真看一眼許七安,再看銀發妖姬時,眼神里多了一抹警惕。

“后來呢!”許七安問道。

“后來我把她捶了一頓,她老實了,說愿意只收我一個男寵,絕不三心二意。”神殊笑了笑,“我當時正好在煩惱如何打入萬妖國內部。妖族對佛門僧人極為抵觸,即使我修為強大,能以力服人,也很難以理服人。”

“再后來,我就以萬妖國主男寵的身份留在萬妖國,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數十載時光。”

神殊說到這里,看向九尾天狐,語氣溫和:

“第三十年,你就出生了。”

不是,你是去度化他們的,不是被他們同化的啊,大師你佛法不堅定啊,但是狐貍精誰不愛呢,人美,錢多,還騷,換我我也把持不住.........許七安心里一動,道:

“正因為這樣,所以你和佛陀才決裂?”

神殊搖了搖頭,沉聲道:

“我的任務其實早就完成了,她猶豫了數十年,直到孩子出世,她終于同意皈依佛門,讓萬妖國成為佛門附庸,只要佛門答應讓萬妖國自治便成。

“我欣然返回佛門,將此事告之佛陀與眾菩薩,佛陀也同意了,隨后就派遣阿蘭陀的菩薩、羅漢,以及金剛入主萬妖國。”

說到這里,他表情忽然變的陰郁:

“她敞開大門迎接佛門,可等來的是佛門的屠戮,佛陀背棄了承受,祂從未想過要還我自由身,從未想過要放過萬妖國,我只是祂負責探路的卒子。

“祂要以最小的代價滅了萬妖國,將十萬大山的氣運納入佛門。”

九尾天狐抿了抿嘴唇,臉色陰沉。

趙守回憶著史書的記載,恍然道:

“難怪,史書上說,佛門在萬妖山殺死了萬妖女王,妖族倉惶敗退,旋即在十萬大山中與佛門游擊抗戰,經歷了整整一甲子,才徹底平息戰亂。

“史稱甲子蕩妖。”

如果讓妖族有所防備,凝聚舉國之力,佛門想滅萬妖國,恐怕沒那么難。當初是以偷襲的方式,解決了萬妖國的頂尖力量,大部分妖族散落在十萬大山何處,當時是沒反應過來的。

所以才有了后續的一甲子戰爭。

失去了頂尖力量的妖族,仍然抗爭了一甲子,可想而知,當年九州最大的妖族群體有多強盛。

許七安皺眉道:

“我聽娘娘說,當初大日如來法相是從你體內升起的,佛陀仍能控制你?”

神殊頷首:

“這是祂的殺手锏,當初分離我的時候便留下的暗手。當時我只察覺到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并不知道它的本質,佛陀告訴我,這是我和祂同出一體難以割舍的聯系,我想要自由身,便只有清除掉這股力量。

“而代價是幫祂度化萬妖國,助祂脫困。”

原來如此........許七安和九尾天狐恍然點頭。

后者問道:

“時至今日,你們仍能融合?佛陀的狀態是怎么回事,祂顯得很不正常。”

她把李妙真之前的疑惑,問了出來。

眾超凡精神一振,耐心聆聽。

神殊皺著眉頭:

“在我的印象里,佛陀是人族,這點應該不會出錯,雖然我的記憶只停留在祂成為超品之后,但祂就是我,我就是祂,我自己是什么東西,我自己知道。”

許七安追問:

“那祂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神殊微微搖頭:

“我不知道這五百年來,在祂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是,這樣的祂更可怕了。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他看向許七安,“佛陀已經不能稱之為‘生靈’,祂的神智是不正常的。”

就像一個可怕的怪物,沒有感情的怪物..........許七安點點頭,沉吟道:

“這會不會是因為牠把大部分情感都轉嫁到了你身上?”

當初佛陀把大部分情感轉嫁到神殊身上,加深他對自己是佛陀的認識,為的是不讓修羅王的部分記憶成為主導,導致這具‘分身’失去掌控。

但這件事真的沒有代價嗎?

或許,祂如今的狀態,正是代價。

所以祂才想借著這次機會,容納神殊,補完自身?

這時,九尾天狐看向許七安,道:

“熊王呢?”

許七安伸出手掌,掌心金光凝聚,化作一座玲瓏袖珍的金色小塔。

“它受了些傷,在塔內沉睡,我已經用藥師法相治好了它的傷..........”

說著說著,許七安臉色一變,瞳孔略有收縮。

“怎么了?”眾人問道。

“我似乎明白佛陀為什么要吃法濟菩薩了。”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掃視一圈,沉聲道:

“有個細節你們也注意到了,祂似乎無法施展大日如來法相外的八大法相。祂吃法濟菩薩,真正想要的是大智慧法相的力量,祂需要大智慧法相來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徹底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這個猜測讓人細思極恐,卻又合情合理,附和他們之前的推測。

“可惜法濟菩薩只剩一縷殘魂,記不起太多事情。”許七安看向金蓮道長:

“這事還得勞煩道長,替法濟菩薩補完魂魄。”

金蓮道長點頭應承下來。

“神殊大師的頭顱已經奪回,那么佛陀就沒有繼續沉睡的理由,祂很可能會報復南疆,乃至大奉,不得不防。”趙守沉聲道。

“這件事,我需要回去找魏公商量.........”許七安捏了捏眉心。

眾人聊到深刻,因為神殊需要休養,恢復實力,于是相繼離開。

趙守等人受傷不輕,本想在萬妖國暫且住下,修養一夜,但許七安站在封印之塔外的廣場上,眺望了一下夜色,道:

“先回大奉,我有件事要去驗證。”

說罷,祭出浮屠寶塔,示意他們進塔修養。

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李妙真等人便沒多問,縱身躍入塔中。

砰!

塔門關閉,許七安在刺耳的音爆聲里,利箭般竄向夜空,準瞬間消失在天際。

從十萬大山到京城,像個十幾萬里,許七安只用了一個時辰便返回京城。

雄偉的城池坐落在蒼茫大地上,燈火星星點點,越靠近皇宮,燈光越密集。

黃昏時,懷慶在天地會內傳書告知他們,已經打退了大巫師的進攻,寇陽州以二品武夫之力,將度厄羅漢打的不敢進京城,逃回西域,隨后直奔主戰場,支援洛玉衡等人。

遺憾的是,大巫師太過雞賊,一見粗鄙的二品武夫殺來,立刻帶著兩名靈慧師撤退。

此戰,是寇陽州老前輩拿了mvp........許七安聽聞消息時,著實驚訝。

心說寇老前輩終于崛起了。

啪嗒.......許七安降落在八卦臺,祭出浮屠寶塔,釋放李妙真阿蘇羅等超凡。

然后帶著眾人一路往下,朝著觀星樓地底走去。

觀星樓地底總共三層,第一層關押的是普通犯人,曾一度變成鐘璃的專屬套房。

最底層則是關押超凡強者的。

孫玄機在許七安的示意下,開啟一道道禁制,來到了最底層。

孫師兄抬腳一踏,清光圓陣顯化,陣中多了一只沒穿衣服的猴子。

渾身雪白長毛的袁護法有些羞澀,他已經習慣穿人族的衣服,帶毛的玉體暴露在大庭觀眾之下時,難免害羞。

接著,他很快進入工作狀態,審視著孫玄機片刻,讀心道:

“你要見度情羅漢?”

度情羅漢是當初在雍州時,抓捕許七安的主力,被洛玉衡擊敗,再后來,以拔除封魔釘為代價,換來一條活路。

監正答應度情羅漢,將他鎮在觀星樓三年,三年之期一過,便還他自由。

許七安點頭,嗯了一聲。

孫玄機帶著一眾超凡,穿過幽暗沉悶的廊道,抵達盡頭的一間鐵門外。

他先是取出一面八角銅鏡,嵌入鐵門的八角凹槽里,銅鏡宛如3D投影儀,投射出一面復雜的陣法。

孫師兄面不改色的撥弄、書寫陣紋,十幾息后,鐵門內的鎖舌‘咔擦’作響,相繼彈開。

略顯沉重的‘扎扎’聲里,他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鐵門內漆黑一片,孫玄機以傳送術召來一盞油燈,微弱的燭光驅散黑暗,帶來昏黃。

枯草堆上,盤坐著一位白眉垂掛在臉頰兩側的老僧。

枯瘦的老僧睜開眼,溫和平靜的看向這群突然造訪的強者,目光在阿蘇羅和許七安身上微微一凝。

“你們倆能站在一起,看來貧僧在地底的這大半年里,外面發生了很多事。”

度情羅漢淡淡道。

許七安點點頭,道:

“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度情羅漢想知道嗎。”

老僧沒有回答,一副隨緣的模樣。

許七安繼續道:

“不過在此之前,本銀鑼有件事想問你。”

度情羅漢道:

“何事!”

許七安凝視著他:

“雍州城外,地宮里,那具古尸,是不是你殺的!”

..........

PS:錯字先更后改。今天去了一趟醫院做體檢,更新晚了。

第47章 扒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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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古尸是度情羅漢殺的?!

李妙真、金蓮道長詫異的扭頭,看向身側的許七安。

他們對地宮古尸的了解最深刻,知道那位數千年前留下的古尸,在不久前“死于非命”。

但萬萬沒料到,古尸的“死”竟然還和度情羅漢有關。

阿蘇羅和趙守,以及孫玄機,對這件事了解不多,因此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默默旁聽,想知道許七安提及此事的目的。

囚室里,燈光如豆,帶來昏黃的底色,度情羅漢盤腿而坐,沉默以對。

“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沉默,是不是變相的承認?”許七安笑了笑:

“當初在雍州的超凡強者里,除了你和兩位金剛,再就是天宗的兩尊陽神,以及我和國師。后兩者如今都可以排除,那么殺死雍州古尸的,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

當時古尸處在被封印狀態,三品金剛要想殺古尸,也不算難,但必定鬧出一定的動靜,可當初許七安返回地宮古墓,只看到被磨滅了靈智的古尸,沒有過于激烈的打斗跡象。

能做到這一點的,必然要有碾壓級的實力,一位二品的羅漢,完美符合。

李妙真蹙眉道:

“可你當初不是說,是古墓的主人回來了嗎?還有,度情為什么要殺古尸?”

藍蓮的推理探案的興趣愛好被勾起來了。

眾人齊齊望向許七安。。

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許銀鑼推理環節了.........許七安在心里開了個玩笑,吐出一口氣,低聲解釋:

“開始我確實是這個想法,所以才沒有懷疑到佛門頭上。可如果殺古尸的是那位墓主的話,以他的層次,他的修為,為什么不直接針對我?

“反而抹去證據一般,把古尸滅口?”

關于這一點,他當時的想法是,墓穴的主人顧慮許銀鑼身上的因果,沒有貿然出手。

這個想法當然也是合理的,再加上當時修為有限,最大的敵人是佛門和許平峰,所以許七安沒有把古墓主人放在心上,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躺平,而不是絞盡腦汁的去追索。

“后來,去天宗帶走妙真時,我從天尊口中得知,道尊的人宗分身很可能還活著。我當時就想,如果道尊的人宗分身沒死,他會是誰呢?無盡歲月以來,祂又去了哪里?”

“你到底想說什么。”阿蘇羅皺了皺眉:

“別賣關子。”

許七安不理他,嘿道:“其實我們早就見過道尊的人宗分身了。”

金蓮道長瞳光一凝,語氣略有急促:

“古墓的主人就是道尊的人宗分身!”

這話一出,在場超凡同時吃了一驚。

阿蘇羅、孫玄機和趙守,只覺得吃到了一個大瓜,又獲得一樁遠古秘辛。

而李妙真腦海里則閃過關于墓穴里的種種細節——許七安等人離開地宮后,有在天地會詳細描述地宮情況。

如今兩相印證,竟出奇的吻合。

金蓮道長嘆息道:

“貧道早覺得奇怪,自古以來,渡劫失敗者,絕無生還的道理。而那位人宗的前輩,非但活下來了,還褪去肉身,重獲新生。

“縱觀古今,道門中,大概只有道尊才能如此驚才絕艷。”

許七安補充道:

“而且從時間上也吻合,還記得嗎,楚元縝曾經翻過史書,他根據壁畫人物的服飾,以及祭祀時的規模、器具等線索,推測出那是至少兩千年,甚至更久前的年代。

“而其中一幅壁畫記載那位人宗前輩斬殺大蛇,被尊為國師,也可以推測那時所處的,應該是神魔后裔橫行的年代。”

孫玄機皺著眉頭,用力咳嗽一聲。

袁護法默契的展開讀心,代替他問道:

“但這和佛門有什么關系?”

許七安環顧眾人,道:

“你們中有的人可能不太清楚,那具古尸沉睡在地宮數千年,守護著承載氣運的玉璽,等待主人回歸,可它的主人一去就是數千年,未曾回來。

“直到麗娜誤入地宮,它才從沉睡中驚醒。

“時至今日,氣運對超品有多重要,不需要我重復,可為什么如此重要的東西,地宮的主人卻從未回來取?”

阿蘇羅沉吟道:

“或許是時機未到,或許是出了某些意外........”

許七安咧嘴道:

“比如,被封印!”

話說到這一步,在場的人都聽懂了,一個個瞠目結舌,表情震駭。

許七安話里話外只有一個意思——佛陀就是地宮主人,那位人宗道人。

度情羅漢白眉聳動,蒼老古拙的臉龐再難保持平靜,眼神里帶著幾分茫然。幾分了然。

沉默了好一會兒,油燈靜靜燃燒。

阿蘇羅嘆息般的吐出一口氣,打破沉默,低聲道:

“道尊就是佛陀........你的依據是什么。”

此事傳出去,必定在九州掀起軒然大波。

其他人沒有說話,依舊在消化著這則消息,并努力尋找漏洞,試圖推翻許七安的推測。

這么大的事,必須做到百分百確認才行,一點點的“不確定”都不能有。

始終沒有說話的趙守,搖著頭說道:

“不對,如果是這樣,當初祂不必讓神殊收服萬妖國,直接潛入中原,從古墓中取回氣運便是。退一步說,就算那份氣運不夠,可終歸是落袋為安更好,佛陀如果是地宮主人,有太多辦法派人取回玉璽。”

李妙真覺得趙守說的有理,蹙眉道:

“可是,佛陀若不是地宮主人,祂又為何要派度情羅漢殺了古尸?”

度情羅漢忍不住開口:

“貧僧并沒有承認!”

這個女道士過于主觀了,直接認定他就是殺死古尸的兇手..........

許七安看向白眉羅漢,笑道:

“你先別急,我慢慢說給你聽。”

他接著望向趙守,回答他的質疑: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時機未到。咱們如今可以判斷出,超品有謀奪氣運的目標。甚至就是為了氣運而戰,那么,佛陀藏著這個氣運,目的可想而知了。”

當成壓箱底的手段之一.........眾人微微點頭,認可許七安的說法。

“還有另一件事可以作為佐證,諸位可還記得,佛門是什么時候有意度我入空門的?”他問道。

“佛門斗法!”李妙真想都沒想。

“但也在我入地宮得玉璽之后,打那以后,佛門就瘋了一樣想度我入空門,真的只是因為大乘佛法的緣故?”

啊,這,表面是為了大乘佛法,實則是想奪回許寧宴體內的氣運..........李妙真抿了抿嘴,悄悄看一眼許七安,有些敬佩。

這個人,背地里竟然想了這么多,思考了這么多。

她還以為風流好色的許銀鑼,每天只想著怎么變著花樣睡花神和國師,嗯,還有臨安。

“只是這樣,還不夠證明佛陀就是道尊的人宗分身,我也是直到今晚,才有十足的把握。”許七安道。

這時,金蓮道長嘆息道:

“你是今夜聽神殊說完他的事,才真正確定佛陀就是道尊的人宗分身吧。”

許七安笑著頷首。

這是什么意思........眾人一愣。

阿蘇羅卻瞳孔微縮,脫口而出:

“一氣化三清!?”

他有修行此術。

金蓮道長點點頭:

“佛陀分離神殊的手法,與地宮主人制造古尸的手段如出一轍,而這些,是一氣化三清法術的簡單化用。”

趙守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厲害,厲害。以超品之境逆推修行體系,重新再創一條全新的路子,雖然相對比較簡單,但道尊的之才,稱一句曠古爍今也不為過。”

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但這又如何,還是被我們儒圣給鎮壓了.........許七安腹誹一聲。

“咳咳咳!”

孫玄機劇烈咳嗽,以此提醒因為聽了太多隱秘,整個猴都傻了的袁護法。

他也想積極的參與到頭腦風暴里。

后者深吸一口氣,勉強讀心: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道尊的人宗分身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孫玄機看來,道尊的這具分身完全是多此一舉。

道尊本身已經是超品,何苦費力不討好的再創體系,拋去過往的身份?

許七安和金蓮道長對視一眼,前者笑道:

“我是有猜測,但不能肯定,這是道門的事,讓金蓮道長來說吧。”

這種裝逼的機會,如果是楊千幻,肯定蹦蹦跳跳的舉手說:

讓我來讓我來........

但金蓮道長只是唏噓的嘆息,緩緩道:

“藍蓮,還記得我們說過的,壁畫里渡劫的那一幕嗎。”

“道長,你還是叫我妙真吧。”飛燕女俠抗議了一聲,然后回答道:

“那位人宗道人成為國師后,篡位登基,凝聚氣運,試圖憑借氣運渡劫,但后來失敗了。”

金蓮道長‘嗯’一聲,說道:

“如今再看,這個猜測是錯的,他既然是道尊的人宗分身,那凝聚氣運就不可能是為了渡劫。他篡位登基另有目的,但是,后來發現得氣運者無法長生。

“于是只好借助天劫殺死自己,褪去原軀,氣運想必也是那時候分離出去的。”

這.........李妙真愕然片刻,有些不太相信:

“堂堂道尊,不知道大氣運者不可長生的道理?”

身為讀書人的趙守說道:

“你不能以今人的目光看古人,道尊生活的年代,人族才剛剛崛起,神魔后裔禍亂九州。那會兒,九州大陸部落、諸國林立,根本不可能像如今的中原王朝一樣凝聚出磅礴的國運。

“道尊相當于摸著石頭過河,不知道這條天地法則也是正常的。”

李妙真微微頷首,接受了他的說法,繼而問道:

“那他篡位登基,凝聚氣運的目的呢?”

說完,她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

“與守門人有關?”

道尊后期,一直在為守門人而謀劃、努力,天地兩大分身如此,人宗分身必然如此。

“這不對啊。”阿蘇羅皺眉,看著金蓮道長:

“守門人不是與香火神道,與術士體系有關嗎?怎么又牽扯上人間帝王了。”

道尊的地宗分身滅了香火神道,掠奪山河印,為的就是守門人。

而術士體系傳承于香火神道,監正又確定是守門人了。

守門人與術士體系有關,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許七安擺擺手:

“剛才不是說了嗎,他這條路走錯了。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何遠走西域,開創佛門。或許,祂這次才真正走對了路。”

不過,道尊這種剝離氣運的手段,我倒是可以學一學,這樣就能擺脫短命的限制。

許七安當即做最后的總結:

“道尊的人宗分身當年篡位登基,卻發現得氣運者不可長生,于是借助天劫殺死自己,向死而生,成功褪去舊軀殼,遠走西域創立佛門。祂原本想留著玉璽的氣運作為壓箱底手段,豈料被我捷足先登,于是以度化佛子的名義,多次派超凡強者抓我。

“度情羅漢,我若沒猜錯,你前往中原,不全是為了抓我,殺古尸滅口也是目的之一吧。”

度情羅漢臉色沉凝,無話可說,雙手合十,低念一聲:

“阿彌陀佛。”

“為什么要殺古尸滅口?”李妙真豎眉逼問。

佛陀,或者三位菩薩之一,派度情羅漢滅口,肯定不單是為了替佛陀保密。

這種事兒,外人知道也就知道了,又不會傷佛門一根頭發。

根本沒必要殺尸滅口得必要。

度情羅漢垂眸不語。

許七安淡淡道:

“不用問了,區區一個二品,還沒資格知道這些事。”

區區二品……金蓮道長、阿蘇羅默默看了他一眼。

粗鄙的武夫。

度情羅漢嘆息一聲:

“早聞許銀鑼斷案如神,貧僧領教了。”

言下之意,等于默認了自己受佛門委托,殺古尸滅口一事。

“殺古尸滅口必有緣由,不過事已成定局,但也不用多去思慮了。”趙守說道。

都把人家的馬甲給扒下來了……許七安道:

“金蓮道長,你知道地宮主人是如何剝離氣運的嗎。”

…………

PS:其實佛陀身份的這段劇情,在我原本的估算里,一個星期就應該寫完的。但月初的年會,讓我只能一天一更,導致整段劇情的張力因此拉不起來,就很難受。作為作者,這類活動我平時能推就推,尤其是本書進入收尾階段,每一章都寫的很累很困難。

但這次年會確實推不掉,因為獎項太多,我必須出席領獎。而且,還要和男神握手擁抱,這個誘惑難以抗拒。

第48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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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皺眉沉思,無奈搖頭: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手段,恐怕是道尊后期開創的,未曾留下。”

頓了頓,他望著許七安,說道:

“不過,雖然不太清楚細節,但大體的過程是褪去舊軀殼,這一點對道門超凡來說,固然代價無窮,但也不是無法承受。可你是武夫........”

一品武夫是精氣神三者合一,身軀不是說拋棄就能拋棄。

就像魏淵,他的元神是二品層次,但肉身卻是凡夫俗子,這讓魏淵根本無法發揮戰力。

而道門不同,元神,或者說陽神還在,戰力就不會受損。

李妙真安慰道:

“至少這是個值得借鑒的方法,有機會的話,還是要想辦法弄到手。”

邊上的阿蘇羅淡淡道:

“許寧宴春秋鼎盛,不需要考慮這些。再者,巫神和蠱神掙脫封印在即,對付他們才是最緊要的事。”

如果對付不了,那許寧宴也不用考慮長生了,超品不會讓他活著。

許七安捏了捏眉心,道:

“今日到此為止吧,有什么事地書傳信。。”

...........

夜色里,納蘭天祿踏著祥云,返回巫神教總壇靖山城。

這座匯聚了巫神教大部分高手的雄城,在靜謐的月色里沉睡,背景是荒涼的靖山。

納蘭天祿按下云頭,飄入巫師殿。

一根根古典石柱支起了高聳的穹頂,卻沒讓大廳分隔得支離破碎,依舊寬廣到夸張。

鋪設猩紅地毯的兩側,是一排排的燭臺,紅燭燃燒。

大殿盡頭是十幾米高的基座,上面擺著一張巨大的石椅,像是為巨人打造的專屬王座。

王座的邊上,站著大巫師薩倫阿古,他懷里抱著羊羔,披著象征巫師的斗篷。

“西域戰況如何?”

薩倫阿古俯視著踏入大殿的雨師,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內。

納蘭天祿在基座邊停下,搖頭道:

“神殊奪回了頭顱,大奉方功成身退,雙方超凡強者沒有出現傷亡.........”

他把大戰的經過,詳細的告知薩倫阿古。

“半步武神重現人間,中原和南疆算是有了幾分底蘊,那許七安若是再順利晉升,踏入半步武神行列,集兩位半步武神之力,中原恐怕真的能和超品爭鋒了。”

薩倫阿古嘆息道。

半步武神固然可怕,但薩倫阿古看見的,反而是許七安的強大,沒有他主導此事,輔助神殊,今天的結局或許就不一樣了。

不知不覺間,這個小人物已經成為到這種程度。

從小有名氣到舉世無雙,他只用了兩年半。

可怕的后浪。

“半步武神豈是這么容易達成的。”納蘭天祿卻絲毫不擔心。

“本座始終不放心。”薩倫阿古微微搖頭:

“監正扶持許七安,絕不是助他成為一品武夫而已,要說他沒有留下后手,我是不信的。不過,半步武神古往今來也就只有神殊。

“許七安想踏足這個境界,至少短期內不可能。”

大巫師并不知道晉升半步武神的辦法,但出于對監正的重視和了解,他認為監正一定有辦法。

納蘭天祿問道:

“大巫師,可知佛陀為何會變的如此怪異?”

薩倫阿古淡淡道:

“形同怪物,那自然是割舍了情感,缺乏作為生靈的情緒。各大體系中,除了武夫,品級越高,越容易斬去情感。佛陀竟然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對于佛陀的異常,他只能用“犯錯”來解釋。

斬去感情是大錯誤.........納蘭天祿默默記下這條信息,繼而問道:

“佛陀的法相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佛陀只能施展大日如來法相,無法施展其他法相。

薩倫阿古沉吟片刻,道:

“我猜是監正當日借儒圣力量,傷了佛陀。

“佛陀原來早已掙脫儒圣封印,比蠱神和巫神都快了一步,牠極有可能會抓住先機,吞并中原。”

納蘭天祿頓時一臉凝重。

............

京城,浩氣樓。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許七安結束長篇大論,抿了一口花茶,感受著馥郁的芬芳在味蕾間蔓延。

“原來佛陀就是道尊的人宗分身。”魏淵先是感慨一聲,接著說道:

“他派度情羅漢殺古尸滅口,肯定是有非滅口不可的理由。”

許七安皺眉道:

“這件事雖然隱秘,但泄露出去也不會對佛陀造成太大的影響,我始終沒有想明白祂為何要滅口古尸,魏公有什么想法?”

魏淵笑道:

“思路錯的時候,就退出來,別鉆牛角尖。

“你覺得不會對佛陀有影響,那是基于你自身的理解,可你畢竟不是佛陀,更不能代表其他超品。或許,佛陀就是不想讓某人看出來呢。”

許七安挑了挑眉,沉思片刻,搖頭道:

“不想這個了,眼下有更緊急的事要處理。如今神殊補完了身軀,佛陀也沒有沉睡的必要了。祂很可能會報復中原,魏公,不可不防啊。”

魏淵看了他一眼:

“你到現在,才想這個問題?”

許七安用“有什么不對”的眼神回敬大青衣。

“阿蘇羅早就說過,儒圣的雕塑毀了,佛陀沉睡五百年是為了鎮壓神殊的頭顱。既然你們決心要奪回頭顱,那么成功之后,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佛陀的報復。

“我不求你走一步看十步,看兩步總可以吧。”魏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許七安唉聲嘆氣:

“這些我當然想過啊,只是沒有一個好的主意,大不了聯合神殊,以及眾超凡高手,與佛陀再戰一場唄。”

神殊實力暴漲,又有這么多高手相助,絕對有和佛門硬剛的能力,這就是許七安的對策。

“倒也還行!”

魏淵很牽強的贊了一句,轉而說道:

“我替你向度厄羅漢許諾了,大奉將來奉大乘佛法為國教,允許西域的大乘佛法信徒遷徙入中原。這樣既能削弱佛陀的氣運,又能增強大奉的底蘊。

“既然要和超品為敵,相應的布局就應該在此之前就開始籌備。”

臥槽,你這個糟老頭子,你居然策反了度厄?!許七安猛吃一驚。

根據阿蘇羅所說,度厄是虔誠的佛門羅漢,事事以佛門為先。,豈是說策反就能策反的。

魏淵淡淡道:

“是人便有欲望,有追求,有理念,抓住他們想要的東西,就不怕沒機會,而只要有機會,便能拉攏。

“另外,到了這個關頭,可以嘗試著與巫神教結盟了。”

許七安“嗯”一聲:

“雖然巫神教憎惡大奉,但現在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薩倫阿古了。”

魏淵說的沒錯,佛陀若是侵蝕中原,巫神教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是,巫神教會不顧一切的拖延時間,拖到巫神重返人間。而我們也要拖延時間,拖到你晉升半步武神,至少也要到一品中期。”魏淵說道:

“怎么晉升半步武神,有想法了嗎?”

許七安搖搖頭。

久違的緊迫感再次涌上心頭,從晉升超凡后,他就一直被“緊迫感”推著走。

一刻都不敢松懈。

可就算這樣,他依舊差的遠。

到了一品境,想再向上晉升,難如登天。

可留給他的時間,比留給國足的還短。

想要在未來的大劫中屹立不倒,守住中原,他就必須晉升半步武神。

半步武神,古往今來,只有神殊達到這個境界。

難度可想而知。

魏淵沉吟道:

“我給你指條明路,出海去!

“荒不可能殺盡所有神魔后裔,它大概率只對強大的神魔后裔出手,你見到的‘幽冥蠶’就是個例子。九尾狐不是出海過嗎,找她要一份地圖以及詳細情報便是。”

許七安點點頭:

“我也是這個想法。”

狩獵伽羅樹失敗后,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出海,獵殺神魔后裔。

“對了魏公,有件事一直沒有對你說。”許七安深吸一口氣:

“蠱神告訴我,原本中原的一品武夫,應該是你。監正最初選擇的人,是你。”

他把蠱神的預見的未來,告訴了魏淵。

魏淵靜坐許久,緩緩點頭,他深深望著許七安:

“監正選擇了我,他未必是對的。但我和監正都選擇了你,那就一定是正確的。”

他旋即露出笑容: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寧宴,你就當替我受罪了。”

許七安苦笑一聲,“這或許就是命。”

.........

西域。

度厄羅漢披星趕月的返回阿蘭陀,眼前所見,盡是廢墟,坍塌的石塊和土堆,堆成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包。

地面像是被刮去好幾層,且布滿地縫,方圓數十里充斥著大戰后的痕跡。

廢墟前的平原上,三千多名僧人盤腿而坐,于黑暗中的念誦經文,超度亡魂。

梵音陣陣,連成一片。

度厄羅漢是有心里準備的,可親眼目睹阿蘭陀的慘狀后,心里仍涌起強烈得悲傷和悵然。

阿蘭陀,這座西域圣山,毀于一旦!

對于虔誠的僧眾來說,這不啻于毀了心中信仰。

度厄也是虔誠的佛門弟子,心情異常復雜。

“阿彌陀佛!”

度厄羅漢雙手合十,滿臉悲慟。

“你敗在了誰的手中?”

這時,分不清男女老幼的聲線,響在身后。

...........

PS:錯字先更后改。

重新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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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寫上一章請假條時,我心態是崩的。

所以措辭不對,帶著情緒。

現在稍稍冷靜下來了,重新請個假。

然后靜下心來好好溝通,說說具體情況。

從六月初開始吧,年會一個星期,年會結束后,接踵而來的是“事件1”和“事件2”,以及這兩件事前期的流程(昨天看我朋友圈就知道了)。

就感覺什么破事都在我收尾期間蜂擁而至,打更人收尾期間壓力本來就大,非常搞心態。

尤其是我在想著要維持兩更的情況下...........本身打更人雙更就占據我所有精力了,硬生生插進來兩件曠日持久,占據精力的事,整個人就陷入焦慮和暴躁中了。

然后今天手賤,看了眼書評,心態瞬間崩了。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說出來心里好受多了。

打更人再有二三十萬字完結,我先維持一天一更吧,要是有斷更,也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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