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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意氣相交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每天上午,白馬寺眾和禁軍高手都會舉行一場對抗賽,下午則各自進行訓練。m[ 看小說就到~]

    對白馬寺的和尚們來說,同這樣的強隊比賽,絕對是一個飛速提高的過程,幾乎每一場比賽結束,他們都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悟到一些東西。這些體會或者不能馬上轉化為實質的提高,但它記憶在你腦海里,就有被消化吸收的時候,那時候,就能大幅提高你的實力。

    對薛訥、狄光遠等禁軍高手來說,同白馬寺眾的較量也并非全無幫助,他們是由禁軍的擊鞠高手里層層選拔出來的,在平時內部的對抗中,對其他人的水平一清二楚,而楊帆和楚狂歌他們并不熟悉。

    這兩個人一個打法粗獷,一個技術細膩,正是以前他們所不熟悉的類型,所以每次較量時,為了加強對抗,他們都撤去一半的隊員,只出場五人,以五人對十人,全力比賽,這樣雙方的實力就差不多能夠保持平衡了。

    這些日子,馬橋幾乎已完全被人忽略了,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哪里,他從來就不是別人關注的焦點。每天,馬橋都會在寂靜無人的塔林里練功夫,等楊帆他們從球場上下來時,又是土又是汗,而馬橋也會于此時從塔林里面出來,同樣濕得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白馬寺后有一道山泉,秋天雖然冷了一些,但是正午時分還是有幾分暖意,再加上他們體魄強壯,在泉水邊著健壯的身軀沐浴,倒也不嫌寒冷。

    一上午的比賽結束之后。楊帆等人三三兩兩的來到泉水邊沐浴,馬橋也恰與此時邁著疲憊的步伐從塔林中出來。

    楊帆和馬橋站在一處水窩子處沐浴,楊帆舀起半桶水,嘩地一下澆在頭上,又拿起絲瓜瓤子搓洗著胸膛,對馬橋道:“你能這般刻苦,我就放心了。不過,過猶不及。每天練一上午足矣,下午和晚上就不要練這個了。[ 看小說就到~]回頭,我再教你鍛煉腰力和腿力的方法。來,幫我搓搓背!”

    馬橋接過瓜瓤,楊帆扶著一塊巖石,馬橋一邊用力地給他搓著后背,一邊道:“好!這幾天練下來,我感覺出刀時的確有些不同了。我說不太清楚。倒不是自己的力氣一下子大了多少,就是感覺……

    嗯!以前一刀劈下去,我只能使出手臂的力量,而現在,好象全身的力量都能集中在手上,籍由劈下的一刀發揮出去。不但出刀有力,而且速度奇快,你教的法子果然高明。我想,我就專心練功夫好了。

    軍隊里,畢竟是最講究本事的地方。就算是薛訥、狄光遠他們,固然有一個了不起的老子,可是人家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只有練出一身真本事,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楊帆笑道:“這就對了。回頭我陪你回修文坊一趟,把你的打算告訴大娘,大娘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也省得她總是折騰那些小玩意兒,大娘年紀大了,眼神又不好。你要娶媳婦,還是憑自己的本事吧!”

    馬橋給楊帆搓完了背,換了楊帆給他搓,馬橋手扶著巖石,半彎著身子,道:“嗯!我聽你的,你有一身好本事。看樣子丘大將軍也很賞識你,你將來一定會大有出息的,咱們兄弟一塊兒從軍。有朝一日,都做個大將軍,光宗耀祖,福庇子孫,哈哈哈……”

    兩個人開心地笑起來。

    “你們在說什么,笑的這么開心。”

    楚狂歌趟著溪水走過來笑問道,未等他們回答,又道:“黎大和魏三跟我多年不見,要邀我出去吃酒,呂顏和高初也要一起來,怎么樣,你和橋哥兒要不要一起來呀。”

    楊帆問道:“可已定了去處?”

    楚狂歌道:“他們兩個長在軍中,并不熟悉這洛陽城中酒家。[]某平日所去的,都是小飯館兒,出了白馬寺,咱們現找一家就是了。”

    楊帆笑道:“我倒知道一個去處,環境清幽,酒菜味道也不錯。”

    楚狂歌笑道:“好啊,那就勞你帶路了。”

    楊帆在馬橋屁股上拍了一把,笑道:“別撅著了,再搓就搓掉皮了,快穿衣服,咱們吃酒去!”

    楊帆洗罷,穿上衣服,提著木桶和洗漱用具回到白馬寺,還沒進禪房,王同皎就騎著一匹白馬,笑嘻嘻地迎過來,向他打招呼道:“小帆,羅將軍、薛大哥我們要去‘金釵醉’吃酒,要不要一起去。”

    楊帆與他們幾天的接觸下來,已經發現他們這十個禁軍擊鞠高手,基本上是分成兩撥的。羅克敵、薛訥、狄光遠這些官宦子弟是一派,黎大隱、魏勇、高初、呂顏是一派,這個派倒不是說兩邊是對立的,而是他們坐臥行走自然而然地就會聚集到一起。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不同的出身、家世、地位,使得他們之間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種差距,所以也就形成了不同的社交圈子。

    楊帆怔了一怔,答道:“不巧的很,在下已經與狂歌兄等人約好一起出去吃酒,改日有機會再與薛兄、王兄等暢飲吧。”

    王同皎微微有些意外,打個哈哈道:“也好,那就改日再聚,我們先走啦!”

    廟門處,羅克敵、薛訥等人已經騎在馬上,看樣子就等他了。

    王同皎打馬離開,馬橋急道:“你這呆子,人家好意相邀,你為何拒絕?這些人不是王侯之子,就是將相門人,你若能與他們結交,以后于你前程該有何等助益,你怎么……”

    楊帆淡淡地道:“我既答應與楚兄一起出去,豈可爽約?走吧,咱們準備準備,也要出門了。”

    這時,楚狂歌已經從他的住處走出來,遠遠看到了王同皎與楊帆交談的一幕,隨即他們就策馬離開白馬寺,絕塵而去。楚狂歌走過來道:“王都尉怎么了?”

    馬橋脫口道:“他們邀請小帆同去吃酒,這個呆子卻拒絕了。”

    楚狂歌大為意外,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道:“這些人非富即貴,你實不該拒絕的,若能與他們稱兄道弟,于你仕途幫助極大。咱們兄弟何必外道,想要吃酒,不是有得是機會么?”

    楊帆笑道:“楚大哥也來作那俗人言語?不要再說了,你看黎兄、魏兄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

    洛陽城南的歸德坊,一片靜寂的樹林中,那座二層的紅色小樓依舊矗立在那兒。

    林中落木蕭蕭,常青的樹木也染上了深秋的氣色,色彩變得深沉而黯淡下來,于是,那紅色的小樓便少了幾分鮮麗,透出幾分蕭瑟。

    這座酒樓本來平時客人就少,只有坊里一些失意的文人、宦途坎坷的小吏在此憂風傷雨、吟詩作賦,發泄他們滿腔的酸氣,此時人就更少了。

    楊帆、楚天歌、魏勇、黎大隱、馬橋等人一路快馬趕來的時候,小樓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客人。

    突然來了七位客人,老掌柜的也沒有露出什么驚喜之色,大概是住在這林中,天長日久居然有了開闊的胸襟和出塵的心思,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感覺。

    這倒正合楊帆等人心意,雖然因為客人一向就少,近來更少,酒館的食材準備不足,沒有什么豐富的菜肴,不過這兒的酒還是挺好的。幾個拼盤,兩壇美酒,七個人獨霸了二層小樓,大口喝酒、大聲談笑,輕松快意的很。

    “大哥,這第一杯酒,小弟先敬您。小弟已多年點酒不沾了,可今日……小弟必須得破戒喝個痛快,小弟我……”

    黎大隱說到這里,聲音忽然哽咽起來,兩行淚水順著他毛茸茸的大臉淌下來。

    楚狂歌蹙起眉頭,不悅地道:“大隱,你這是做什么,那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我兄弟重逢,本是一件好事。你若總是把這件事掛在嘴邊兒上,我可不自在得很。”

    魏勇忙舉杯道:“大隱,楚大哥馬上就要重回禁軍,咱們兄弟又要在一起了,這是喜事啊,今日咱們算是為大哥賀喜,也算是提前接風吧,如此喜事,不要哭哭啼啼的,好不晦氣!”

    “好好好,今天是大哥的喜日子,兄弟……兄弟不說啥了,兄弟敬大哥一杯!”

    黎大隱笑中帶淚地舉起杯,顫抖著嘴唇一飲而盡。

    楚狂歌拍拍他的肩膀,也舉起杯將一杯酒飲下,其他三人各自陪了一杯。

    魏勇舉杯倡議道:“這第二杯酒,咱們敬楊兄弟,老弟,轉過年來咱們就是袍澤兄弟了,薛師和丘帥對你這般器重。你一旦入伍,前程不可限量,令人羨慕啊,這杯酒,你一定要干。”

    楊帆笑吟吟地舉起杯道:“魏三哥,咱們兄弟之中,我年歲最小,資歷最淺,哪當得起你們敬酒,該當我敬你們才是。說起薛師和丘師的器重,呵呵,擊鞠場上的功夫,不過是娛人一笑的小道,不足掛齒。可萬萬比不得你們幾位沙場百戰立下的功勞,幾位兄長都是庶族寒門,如今能有這般地位,靠的都是實打實的軍功,小弟打心眼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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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有1種歷史叫童話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楚狂歌笑道:“你如何當不得我們敬這一杯酒?不說別的,就說你能拒絕薛將軍的邀請,陪我們幾個人到這里吃酒,這般行為就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出來。m(看小說就到· )坦白說,如果他們邀請的人是我,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推了這邊的酒宴,赴他們之約!”

    黎大隱奇道:“大哥在說什么?”

    楚狂歌把楊帆方才拒絕與薛訥等人聚會的事情說了一遍,黎大隱訝然道:“多少人想盡辦法,也不能得到這班人的認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你竟然拒絕了?”

    魏勇也微微露出訝異和欽佩的神色,說道:“薛訥是咱大唐名將薛仁貴之子,你可知道我大唐軍中有多少將帥出自薛大將軍門下?李湛是前宰相李義府之子,李義府雖然已逝,可他當年任吏部尚書多年,不知有多少官員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朝中也是樹大根深。

    野呼利,那是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的女婿,狄光遠那是冬官侍郎狄仁杰的公子,王同皎是太原王氏的嫡子長房一脈!楊兄弟,你可知道,你若能被他們賞識接納,你的前程將不可限量。”

    楊帆無奈地道:“咱們正喝得高興,怎么又說起此事了。諸位兄長沒有豪門世家為倚仗,還不是一樣出人頭地?”

    呂顏聽了放下酒杯,嘆道:“楊兄弟,你太天真了!不錯,我們在軍中的確也任了一官半職。可是你可知道我們要比人家多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同樣的戰功,如果我們有他們那樣的身世背景,現如今又何至于最高只做到一個旅帥?”

    這句話正說到幾個人心里去,眾人不由紛紛點頭,吁嘆不已。

    黎大隱道:“是啊!人家有個好老子,這官兒就比咱們升得容易。[ 看小說就到~]咱們都是平頭百姓,要出頭。大不易呀。我黎大隱要是也有人家這樣的身世背景,當年何至于受上官欺壓,又何至于連累楚大哥……”

    他頓了一頓。又看了魏勇一眼,指著他笑道:“不過,要說這身世背景。卻也不可一概而論,呵呵!咱們是平頭百姓,魏三可不是,魏三同樣出身豪門,論家世不比那些人低呢,可惜,他這家世反而成了他的拖累。要不然,就憑他在平息稽人白鐵余造反時的戰功,和追隨程務挺將軍反擊突厥一戰時,以五百軍將硬撼敵軍三千精騎的大功。現在起碼也要升為郎將了。”

    楊帆聽了很是意外,問道:“哦?不知魏三哥是什么出身?”

    魏勇阻之不及,黎大隱大嘴巴,已經先行說了出來,這時聽楊帆詢問。略一猶豫,便自失地一笑,道:“我是巨鹿人,家祖魏公,單名諱一個征字!”

    楊帆怔了一怔,肅然起敬道:“原來魏三哥是鄭國公后人?失敬。失敬!”

    鄭國公就是魏征,緣何魏勇是魏征后人,反而成了他立功升職的阻礙了?這就要說到那對千古君臣的優秀典范:李世民和魏征了。李世民和魏征是史書為后世君臣樹立的一對君臣典范,然則兩人的關系是否真如史書中標榜的那么單純呢?

    其實不然。

    魏征固然有才,可李世民麾下人才濟濟,并不缺人才,魏征至少是比不上房玄齡、杜如晦的,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殺兄屠弟,奪取皇位后,為何竭力招攬他?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需要。

    那時大唐國內國外都不安定,梁師都等割據勢力尚未徹底消滅,李建成、李元吉余黨散布各地,歸順的隋朝舊臣和各路反王的勢力人心未定,突厥大軍虎視眈眈、近在咫尺。[]這時候,大唐內部絕對不能亂,他必須爭取一切勢力的支持。

    當時大唐國內最大的勢力是什么?是山東士族(太行山以東的世家高門)。魏征所在的河北巨鹿魏氏,從北齊以來就是山東士族中的一個名門望族。

    山東士族的力量太龐大,李世民既要利用,又要防備,靠誰來制衡山東士族?當然是山東豪杰。山東豪杰是隋末天下大亂時蜂擁而起的山東義軍領袖,他們在降唐之后轉化為山東地區的新興地主。

    魏征出身于山東士族,算是士族的一份子,同時他又是參加了瓦崗寨起義的義軍領袖,屬于山東豪杰中的一員。如今他又是李建成東宮勢力的謀臣之首,由此使他成為聯系三方勢力的最佳人選,以李世民的眼光,怎么可能對這樣一個人殺而不用。

    不過,李世民利用魏征,雖然達到了安撫山東士族,拉攏山東豪杰,接收李建成東宮勢力的目的,卻也在其他方面給他造成了一些阻礙。

    比如李世民想奪回趁中原內亂而被高句麗占據的遼東漢四郡,就遭到了魏征的激烈反對。一旦開戰,山東地區首當其沖,所受的徭役賦稅必然加重,影響整個山東地區的利益,李世民放棄攻打高句麗,與其說是受了魏征的諫阻,不如說是他看到了整個山東集團強烈反對的決心。

    后來李世民準備登泰山封禪,魏征又是堅決反對,說此舉勞民傷財,此舉固然是勞民傷財,但是魏征的反對也不乏更深一層的政治原因,因為山東集團不希望以皇帝為代表的關隴集團籍封禪之機進行勢力滲透,染指山東。

    李世民很清楚魏征的背后是什么力量,而他即位日淺,國家未安,還不能硬撼這股強大的力量,所以不得不一次次違心地接受魏征的“犯顏直諫”。不過……在李世民“百忍成佛”的同時,那股怒火也在他心里不斷地累積著。

    明面上,這對君臣依舊很默契地在天下人面前上演著“明君與賢臣”的政治秀。李世民稱帝十年之后,天下漸趨穩定,他的力量也越來越強,魏征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大,就被他趕去修史了,同時開始著手削弱山東集團。

    魏征死后,李世民與他結成了兒女親家,這場讓他和魏征都獲得了巨大利益的政治秀本來可以很完美地畫上一個句號,不料這時接連出了兩件事都與魏征有關,李世民積壓多年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一件事是,由魏征大力舉薦的杜正倫、侯君集兩個朝廷重臣先后出事,一個落馬貶謫,一個謀反被殺。李世民開始懷疑,魏征舉薦這兩個人究竟是否出于公心。之后,他又意外地聽到了另一件叫他忍無可忍的事情:

    原來魏征每次進諫,都把他的奏章抄錄一份副本,送給由他親口舉薦的史官褚遂良留存。李世民殺兄屠弟,逼父讓位,這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干涉修史,篡改史書,多次向史官詢問起居注上都寫了些什么事,甚至強索起居注,一定要親自看一看才放心,就是出于這種道義上的危機感。

    而今竟聽說魏征在做這種事。魏征想干什么?他想博取清史留名,卻把污名留給我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積壓在李世民心頭多年的怒火像火山一般爆發了!怒不可遏的李世民提著大鐵錘,親手砸爛了魏征的墓碑,兒女親事自然也一并告吹。

    雖然貞觀十八年李世民第一次親征高麗失敗,于是重新為魏征立碑,并慰問他的家眷,也不過是修復自己的面子,重塑納諫惜臣形象的另一場政治秀。與魏家的兒女婚事終究沒有再提,魏家子孫實際上依舊受到冷落。

    千百年來,李世民和魏征這對明君諍臣之間的佳話被廣為傳頌,誰又知道這背后同樣也是絲絲入扣的名利場上的爭斗呢。一段明君和良臣的傳說,一對政客相互利用的典范。

    有一種歷史,叫童話。

    不幸的是,我們所知道的歷史,常常就是一個童話或者說是一個神話。就像堯舜禹的禪位,溫情脈脈下掩蓋著的是血淋淋的逼宮、兵諫和奪權。而在童話里面,王子和公主始終過著單純而幸福的生活。

    魏勇長吁短嘆地說出這些年來的酸甜苦辣,其他幾人聽了都心有戚戚焉,唯有楊帆卻舉杯笑道:“小弟拒絕了王都尉的邀請,諸位兄長還為小弟惋惜,如今聽了魏三哥這番話,小弟卻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

    他向眾人一掃,說道:“千古君臣,一段佳話,背后也不是那般單純,何況你我?如果沒有共同的志、共同的道,只是因為小弟擊鞠之術出色,從而受到薛、狄諸位將軍的青睞,就算百般迎合,就真能得到他們的敬重?

    豪門世家,也是從平凡中起來,千百年前,他們還不一樣是庶族寒門?我勸諸位莫要妄自菲薄,只要咱們肯努力,來日之天下,未必就沒有你我風云際會之時!”

    楚狂歌聽得豪情萬丈,舉杯說道:“小帆言之有理!大家干杯,為了來日,咱們的天下!”

    “干!”

    “干!”

    “干!”

    這個秋天,歸德坊林內,小樓之上,七個人,七杯酒,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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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上元佳節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日復一日,楊帆和馬橋在白馬寺一個擊鞠,一個練武,從秋風落葉,漸漸迎來白雪飄飄。 M【】【】

    元旦的時候,禁軍中人都回去與家人團聚過年了,楊帆和馬橋這對有名無實的和尚也向薛懷義告了假趕回修文坊,在馬橋家里共度新春。

    守歲、吃年夜飯,喝花椒酒,吃五辛盤,掛桃符,觀賞驅儺舞,大年初一去“傳座”,走親訪友,拜訪鄰居,熱熱鬧鬧地過了三天,回到白馬寺后,依舊投入緊張的訓練當中。

    元旦之后就是上元,唐時的上元節似乎比春節更加隆重一些。這一回,連薛懷義也忙碌起來。上元節是整個洛陽城的盛大節日,那一天要有燈會的,不但民間富有人家要制作彩燈,就連官府衙門也要制作彩燈與民同樂。

    這等出風頭的事薛懷義豈能甘落人后,他早早就下了重金,聘請了許多高明匠人,一俟春節過去,這些人馬上就被請到了白馬寺,利用后院空曠地方制作一株大型燈樹。

    薛懷義對燈樹的要求只有一個:它要最大,它要最亮,它要蓋過整個洛陽城所有人的彩燈!

    這些能工巧匠大多是當初薛懷義修建“明堂”和“天堂”時的能工巧匠,要制作一棵洛陽最大最漂亮的燈樹有何困難,他們很快就設計出了一個方案,動手制作起來。

    因為他們制作的場地就在白馬寺后院,楊帆等人閑暇之余也會好奇地去觀看。聽匠人們說,這棵燈樹,粗有十抱,高達百尺,最終制作完成后,可同時點燃九千九百九十九盞燈,燃燒一晚光是燈油就耗費靡巨。這樣巨大的燈樹,還真的只有薛懷義這個富得流油的和尚才制作得起。

    不過,這樣巨大的一棵燈樹如果直接制作完成。(看小說就到· )沒有人有辦法把它從白馬寺移到定鼎大街上去展示,所以在廟里制作時,是按六尺一層分開制作的。因此楊帆等人倒是無法一睹它的壯觀。

    時光匆匆,上元佳節就在白馬寺眾的艱苦訓練和期待中一天天臨近了。

    終于,上元節到了,這是所有大唐人的盛大節日。上元節,朝廷特許解開宵禁,稱為“放夜”,這三天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燈燭齊燃,鑼鼓聲聲,鞭炮齊鳴。百里燈火不絕,處處一片喜慶。

    上元節時,宮里各種慶祝也多,所以頭一天是不會安排擊鞠比賽等娛樂活動的,比賽在即。大家也需要放松一下,與親友聚聚,因此禁軍擊鞠隊的成員此刻都已離開,各回各家,與家人團聚。

    白馬寺里這時候香火特別鼎盛,問題是方丈和首座都是半道出家的假和尚。根本不會也沒興趣理會這些事。也幸虧他們根本不理會這些事,那些施主檀越若是遇上薛懷義和楊帆這兩個經都不會念的大和尚,還肯不肯掏香油錢可就不好說了。

    宮中舉行各種盛宴,薛懷義也要入宮去慶祝,他本來就沒有當和尚的覺悟,也壓根沒把楊帆真當成和尚,入宮赴宴之前特意囑咐,叫他們也盡管回去與親人團聚,只是莫忘了明日的比賽就好。

    楚狂歌被黎大隱生拉硬拽的,與他那班潑皮兄弟一同去慶祝上元了,楊帆和馬橋把僧衣一脫,換上平常衣服,便回了修文坊。他們頭頂光光未免不雅,不過這也好辦,戴一頂羊毛氈皮的胡帽即可,

    到了傍晚,天還沒有全黑,許多地方就已點燃了燈火,各個坊都是大門洞開,任由出入,馬橋心急火燎的與楊帆隨意吃了些“面蠶”,便約上江旭寧一塊兒上街看燈。[]馬家大娘和一幫老姐妹自然也要觀燈的,不過她們歲數大了,只在坊里四處走走,老鄰居們見見聊聊,并不離開太遠,所以馬橋可以放心地去街上玩耍。

    二人趕到江旭寧家時,江旭寧也早已打扮停當,她穿了一身新衫子,頭發挽得精致,眉毛修得纖細,雖然沒有施什么脂粉,不過五官分明是精心打扮過的,至少那鮮艷的嘴唇肯定是涂了唇脂的,粉嘟嘟的甚是可人。

    一見他們到了,面片兒便喜氣洋洋地與他們一塊兒上了街。大街上,彩樓、彩坊不斷,燈坊、燈樓、燈廊、燈棚連綴數里,不管百姓人家還是諸般商鋪,亦或達官貴人家里,俱都是張燈結彩,就連各部各衙各司各監,都設了經棚、搭了彩坊。

    街上耍把戲的、賣小吃的,川流不息。上元佳節,士女無不夜游,這三天全都可以放下身段,平時難得一見的那些豪門千金也都在侍婢豪奴的陪同下上街觀燈,以致整個洛陽城里車馬塞路,人潮洶涌。

    若是平時這般擁擠,難免有些性急的人會忍不住叫罵,不過如今是過節,要的就是這股熱鬧勁兒,倒是無人覺得不耐煩。每個人都邁著八字步,東張西望,指點笑談,若是哪一戶人家門前的燈輪、燈樹、燈樓花樣出新,樣式精巧,更是吸引了許多人佇足觀看。

    有些賣爆竹的小販用驢子拉著聳立如山的竹竿沿街叫賣,有些人家會端了火盆出來放在門口,掏錢買了爆竿堆在火盆上立即點燃,一時“噼噼啪啪”聲不絕于耳。

    寬敞的大街上,還有一些坊組織了青壯進行“牽鉤”游戲,所謂牽鉤就是拔河,中間立一桿大旗為界,兩個坊各出數十個壯小伙子拉著繩索拔河,旁邊無數的大姑娘小媳婦揮著手絹嬌聲吶喊助威。

    最熱鬧的地方當然還是定鼎大街,大街中央,一輪巨大的燈樹矗立在那兒,照耀得恍如白晝,燈座上“白馬寺”三個大字赫然在目。燈下,有許多人擊掌踏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幾百男女手挽著手兒,圍著燈樹載歌載舞。

    他們唱的調子很簡單,始終就那么兩段唱法,不過正所謂踏曲興無窮,調同詞不同,這本就是一種比較隨意的歡慶游戲。如果你不怎么會踏歌舞也不要緊,僅僅是與別人手挽著手兒,繞著那燈樹有節奏地跳躍、移動,能夠應和上那短笛和羌鼓的節拍也是可以的。

    當然也有一些年輕的姑娘,踏歌舞跳得非常好,隨著羌鼓動人心魄的節拍,她們斂肩、含頦、掩臂、擺背、松膝、擰腰、傾胯,形成“三道彎”的妖嬈體態,隨之把一種婀娜嫵媚恰到好處地呈現出來,叫人心為之醉,神為之馳。

    “帶香偎半笑,爭窈窕。”說不盡的女兒味道,就在這踏歌舞中一覽無余。

    “我也去跳!”

    馬橋看得興致勃勃,按捺不住地跟楊帆和面片兒說了一聲,便興沖沖地擠進了踏歌的人群。正在跳舞的人很開心地接納了他,緊挽著的手兒松開了,順勢抄起了馬橋的手,讓他也加入了進去。

    唔!左邊一只小手,右邊一只小手,溫溫軟軟,滑滑膩膩,都是小姑娘的手!

    馬橋這廝倒真是會挑,跳踏歌舞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偏就窺準了時機,挑了個兩個俊俏可愛的小姑娘正好跳到自己面前時插了進去。

    楊帆搖頭笑道:“橋哥兒還真是會挑。”

    江旭寧不屑地一揚小瑤鼻兒,冷哼了一聲道:“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買幾個‘油錘’去,你要不要吃?”

    楊帆一邊拍掌和著羌鼓的節拍,一邊隨著踏歌歡舞的人們左右搖晃著身子,笑答道:“好!”

    江旭寧從懷里摸出一個手帕打開來,里邊包著十幾文錢,江旭寧摸出幾文錢,揣好手帕向一個賣油錘的小攤販上擠去。當時還沒元宵,不過這小吃“油錘”已然類似于后食的炸元宵了,它也是用糯米制做的一種甜食,江旭寧是個女孩兒家,自然愛吃。

    江旭寧買了七八個“油錘”,托在油紙包里趕回來,“油錘”剛剛炸好還是熱的,兩個人一邊看著舞蹈一邊吃“油錘”。

    這時,幾個俊俏的少年公子也隨著慢慢涌動的人流緩緩地行走在定鼎大街上,一路東張西望,笑靨如花。這幾位小公子都穿著素淡顏色的襕衫,有圓領、有交領,頭上有戴軟腳幞頭的,也有戴公子巾的,一個個容顏俊美、豐神如玉。

    乍一看,這幾位小公子頗讓女孩子們為之驚艷,可是定睛再一看,就能認出這是一群易釵而牟的雌兒,因為她們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眉眼五官的脂粉氣,薄施脂粉,唇若涂朱,五官過于精致了些。

    這些女孩子雖然穿著男裝,可終究是一群女孩兒,女孩兒愛美,所以她們襕衫之下穿得都不太厚,以免顯得身材臃腫,如此一來,那小臉蛋都凍得有些發紅,不過她們的興致顯然很高。

    “哇!你們快看那棵燈樹,太壯觀了!不知道這是哪個衙門做的,我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么巨大的燈樹!走,咱們快過去瞧瞧!”

    說話的是個娃娃臉的小美人兒,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像一只可愛的紅蘋果,正是大內女侍衛蘭益清,傍在她旁邊的那幾位“少年公子”,自然就是謝沐雯、高瑩等一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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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巧相逢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小帆,你有沒有發現,馬橋……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呢。m[ 看小說就到~]”

    江旭寧小口小口地咬著“油錘”,看著正在跳著“踏歌舞”的馬橋,一臉若有所思地道。

    “啥?啥不同?”

    因為大街上太過吵嚷,楊帆沒有聽清楚,他湊到江旭寧身邊,大聲問道。

    江旭寧大聲說道:“我是說,馬橋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呢。”

    楊帆道:“怎么不一樣了?”

    江旭寧搖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我跟馬橋從小兒一塊長大的,對他再熟悉不過。雖然,他現在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是……就是感覺有點不同。”

    江旭寧歪著頭想想,又補充道:“對了!是眼神不同,以前看著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心思里只有玩的念頭,現在看他么,貌似有一點……嗯……男人的味道!沒錯,他不再像個小孩子了,有點……像個男人了。”

    楊帆笑了,他轉過頭去,看著正在興高采烈地跳舞的馬橋,他也感覺到馬橋是真的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的性格沒有變,依舊是一個天生的樂天派,該玩該鬧的時候他還是一樣沒心沒肺的窮開心。

    不過,他做事時的態度同以前不一樣了。同樣的一件事,他以前做和現在做,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現在,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多了一份認真、一份思考,一份對目標的執著。人生總要有一個目標的,如此,你才不會像沒有舵的船一樣迷失了前方的路。

    楊帆看著馬橋,馬橋拉著兩個小姑娘的手,一前一后地揚著,和著節拍踏著步子,見楊帆向他望來。還做了個鬼臉。

    楊帆笑道:“橋哥兒打算上元節之后,跟我一塊兒加入禁軍。”

    “加入禁軍?”

    江旭寧驚奇地道:“禁軍是那么好當的么?”

    楊帆道:“寧姐,你也不看看我們的后臺是誰。[]那可是白馬寺主薛懷義,他說一句話,加入禁軍有什么難的?”

    江旭寧看看遠處的馬橋。又看看楊帆,不敢置信地道:“你們?你們倆當禁軍?”

    楊帆笑道:“不行么?我們兩個,不見得非得是一輩子做坊丁的命吧。”

    江旭寧高興起來,道:“那當然!不過,你們兩個突然有機會做禁軍,真的是叫我挺意外的。好,太好了,你們兩個,終于有了出息,尤其是馬橋。這家伙呀……”

    江旭寧看了眼遠處的馬橋,欣慰地笑了笑。

    楊帆瞟了她一眼,地道:“寧姐與那姓柳的已然是了斷了婚姻,有沒有想過……”

    “想什么?”

    楊帆向馬橋揚了揚下巴,微笑道:“有沒有想過。做咱們這位未來的大將軍夫人?”

    “就他?”

    江旭寧習慣性地給了遠處的馬橋一個白眼兒,再仔細看看他,白凈的臉頰卻沒來由地紅了一下,習慣性地嘲諷他的話竟然沒有說出口。

    “給我,還給我,你這兩個小王八蛋!”

    馬橋突然甩開兩位姑娘。向楊帆和江旭寧這邊跑過來,兩個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在他前面,貓著腰從楊帆和江旭寧中間鉆了過去。

    原來,這場上幾百人載歌載舞的場面雖然壯觀,但是歌舞中也不免有人會掉落各種東西,當然,一般太貴重的東西照看的好,不大會掉落,即便是掉了一枝釵子,一般也是木制的,不值幾個錢。

    所以就有一些小孩子,專門在踏歌的人身邊轉來轉去,如果掉了什么東西,他們就會撿走,馬橋頭上戴了羊皮的胡帽,頭上沒有一根毛,光溜溜的掛不住帽子了,他又跳又顛的一通歌舞,那胡帽就掉到了地上,被兩個小家伙撿走了。【】【】

    小孩子身材小,在人群里穿來穿去的魚一般靈活,馬橋只追了幾步就找不到人了,他垂頭喪氣地回到楊帆和江旭寧身邊,摸著光頭道:“踏了會歌而已,就把帽子丟了,真是晦氣!”說著伸手就去面片兒手中拿“油錘”。

    江旭寧“啪”地一巴掌打落他的手,拈起最后一塊油錘,哼了一聲道:“拉著人家姑娘的手,跳得不是很舒服嗎,你還是繼續跳舞去吧。來,小帆,張嘴!”

    “啊~~~”

    楊帆扮起了乖寶寶,把嘴巴張得大大的,江旭寧把最后一塊“油錘”投到了他嘴里。

    ※※※※※※※※※※※※※※※※※※※※※

    楊帆一行三人之中,他的年紀最小,可是說到人生的閱歷,命運的起伏,比他年長的馬橋和江旭寧遠不能與他相比。

    馬橋和江旭寧,是洛陽小巷古墻頭上的一叢小草,見到的最遠的風景,也超不過那一角屋檐, 而楊帆卻是飄泊在大海上的一叢水草,經歷過比他們寬廣千百倍的天地,所以他的見識比這兩人更高,心志比他們更成熟。

    同樣的,在謝小蠻一行人中,或有年齡比小蠻大的,但是論到心志之成熟,卻鮮有能與她相比的,雖然她的神情動作有時候看起來嬌美中也帶些童稚,但是大多數時候,她要比同伴們文靜一些。

    此刻正值上元燈會,定鼎街頭熱鬧非凡,伙伴們嘰嘰喳喳,議論的是哪盞花燈更漂亮,哪個剛走過去的姑娘肩上的披帔很華麗,哪兒正在演奏的音樂很動聽,而小蠻注意的卻是天上的雪。

    天空中正在下雪,雪花不大,輕輕裊裊的,那種淡遠的意境,與一盞盞燈籠散發出來的紅色的光相映和,特別的讓人著迷。

    飛舞的雪花、迷離的燈光、喧鬧的人群,拔河的號子、歌舞的音樂,爆竹的噼啪,構成了一副有聲有影、有靜有動的優美畫面,漫步在這副畫面之中,謝小蠻的心境就像夜空中那輪玉盤一樣的明月般孤寂。

    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或者追求美麗的衣服首飾、或者憧憬自己將嫁的郎君,一些小小的喜悅,就能充滿她們小小的心靈。問題是,小蠻的心靈早已被一個人填滿了,那一個人的生死與命運已成了她唯一的牽掛。

    妞妞所受到的教育與楊帆截然不同,楊帆在那個年逾百歲的老人開導下,從來沒有讓童年的磨難在他心里留下什么陰影,他積極、樂觀,憧憬美好的未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也沒有忘記追求快樂的人生。

    而小蠻在謝大娘的教導下,從小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專注和專一。一旦決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完成它,要心無旁騖。所以她的思想和楊帆截然不同,她已習慣了用這樣的定性思維去做事。

    所以,她很少會感到快活,除非找到她的阿兄,了結這段心愿,否則,恐怕她一生一世都會背負著這個責任,而沒有余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瑩姐,你看那只鯉魚燈,咦?”

    蘭益清信手指去,手指卻突然停在空中,她仔細看了看,訝然道:“瑩姐,你瞧,你快瞧,那個家伙是不是那個光頭小和尚?”

    蘭益清口中的光頭小和尚,指的就是楊帆。楊帆在宮中幾次蹴鞠,雖然以整隊實力來說不如大內隊,但是他個人的高超球技卻折服了宮里的這些姑娘。最近楊帆勤練擊鞠,沒有去宮里,這些姑娘們踢球時常會想到他,議論他。

    光頭小和尚,就是他們給楊帆起的綽號。

    蘭益清掐著小蠻腰,氣憤地說道:“還是白馬寺首座呢,果然是個不守清規的賊和尚!你看,他換了俗家衣裳,鬼鬼祟祟的,還跟一位姑娘在一起呢!”

    “哎呀,真的呢!”

    其他幾位姑娘順著蘭益清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真的是他,確實是他!”

    “嗬!我咋覺得他戴上帽子不如光頭漂亮呢?”

    “你個花癡!看什么呢,這種不守清規的臭和尚。”

    “噯,你還別說,他旁邊那位姑娘挺俊俏的呢。”

    姑娘們七嘴八舌,好奇看熱鬧的心思占了七八成,別看她們一口一個臭和尚,其實對楊帆并不反感,楊帆可是修文坊里下至八歲,上至八十,老中青幼四代婦女公認的婦女之友,那魅力可不是蓋的。

    對于這個和尚身邊領著個大姑娘的行為,姑娘們沒太往心里去,誰有閑心義憤填膺地裝衛道士,只要人家你情我愿,干卿何事。謝小蠻忽見伙伴們聚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又不像是看見了什么標新立異的花燈,不由停下腳步,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高瑩道:“小蠻,你瞧,那個人是不是光頭小和尚?”

    謝小蠻抬頭一看,不由微露訝色。

    這時,蘭益清已經把小胸脯一挺,驕傲地迎了上去。

    “站住!”

    蘭益清把俏巧的尖下巴微微一揚,瞄一眼江旭寧,仿佛“捉奸在床”般得意洋洋:“哼哼!弘師,你這是往哪里去呀?”

    馬橋把大光頭一晃,從楊帆身子后面繞了出來,驚喜地道:“哎呀!蘭姑娘,你怎么在這兒?”

    蘭益清怔了怔,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大光頭,納悶地問:“你是誰?你認識本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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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雌兒當雌伏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馬橋受傷地道:“我啊!蘭姑娘不認識我了么?當初我還送了你一個球,被我的兄弟們一頓好打!”

    也難怪蘭姑娘沒認出他來,馬橋就只參加過一次蹴鞠,從此以后就連搖旗吶喊站場邊的資格都沒有了,蘭益清對他哪有什么印象。 M[ 看小說就到~]所以方才他雖走在楊帆身邊,眾姑娘也自動把他當成了路人甲。

    他這一說,蘭益清倒真想起了他,頓時便有些泄氣,她還以為抓到了光頭小和尚的什么把柄,既然這頭禿驢也在,恐怕光頭小和尚與那位姑娘就不一定是情侶關系了。

    江旭寧見這位俊俏的小姑娘攔住了他們去路,忍不住好奇地向楊帆問道:“小帆,這位姑娘是誰啊?”

    楊帆道:“這位蘭姑娘,是那里邊的人。”他挑起大指,往宮城方向指了指,又對江旭寧笑道:“蘭姑娘球踢得極好呢,小弟與她蹴鞠,險些就落了下風。”

    事實上,蘭益清球踢的雖好,卻遠不及楊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不在,她與高瑩就充當了前鋒的角色,于是從她手里被楊帆斷掉的球實在是數不勝數。

    聽了楊帆的話,小丫頭以為他在調侃自己,臉蛋兒不由一紅,哼道:“你不用假惺惺啦!本姑娘固然是技不如人,可你們想贏,門兒都沒有。明天蹴鞠大賽,我們一定贏!”

    楊帆笑道:“話不可說滿,萬一我們贏了呢?”

    蘭益清登時來了興致,摩拳擦掌地道:“怎么。你還想來點彩頭?成啊,你說,賭點什么!”

    一聽要賭,其他幾位姑娘也都來了精神。

    宮里的生活,遠比民間乏味百倍,每天都是毫無變化的景物,一成不變的事情。本來就只那么大的空間,每天能見到的又只有那么幾個人,規矩法度比民間又大了百倍。所以枯躁乏味之余,宮里的人就發明了許多游戲。[ 看小說就到~]

    諸如釣魚泛舟,蹴鞠秋千。雙陸猜籌等等,這幾位姑娘都有些賭癮。幾位姑娘湊上來,興致勃勃地道:“快說,來點什么彩頭,這蹴鞠,我們可是年年奪魁,就憑你們白馬寺?哼,你功夫雖不錯,但是孤木難支,不可能贏的。本姑娘跟你賭了!”

    馬橋一聽,登時挺身而出,站到楊帆前面,大聲道:“賭什么都成么?”

    眾姑娘道:“賭什么都成,你說!”

    馬橋氣宇軒昂地道:“那成!如果我們贏了。蘭姑娘就賠給我做娘子吧!”

    蘭姑娘的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羞罵道:“放屁!誰要嫁你了?”

    其他姑娘卻七嘴八舌地問道:“如果你們輸了,又如何?”

    馬橋把胸一拍,道:“如果我們輸了,我把自己輸給蘭姑娘做夫君!”

    “滾!”

    姑娘們大發嬌嗔,幾只玉足一起飛起。把馬橋踢到了一邊。

    “好了,不要鬧了!大街之上,成何體統!”

    謝沐雯微微鎖著英氣勃勃的雙眉走上來,上下打量楊帆幾眼,淡淡地笑道:“明天就是蹴鞠大賽了,你還有心游街觀燈,莫非勝券在握么?”

    楊帆微笑道:“蘭姑娘不敢應戰,莫非謝姑娘想要接過這個賭注?”

    謝沐雯眉頭一挑,問道:“什么賭注?”

    馬橋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道:“自然是你們輸了,你做我兄弟媳婦,我們若輸了,我兄弟賠你做夫君。”

    謝沐雯沒理他,只對楊帆道:“明日蹴鞠,若是‘白打’,你或有機會奪魁,可惜,不是!”

    楊帆道:“也許我們會輸,但你記住,我不會輸!”

    “此話怎講?”

    楊帆道:“我們那些人短時間內的確不能追上你們,不過,如果我能技壓群雄……哈,說錯了!應該是技壓群雌,就足以讓我白馬寺威風不可一世了!而我,有這個本事!”

    謝沐雯輕笑道:“你太自信了,太過自信就是狂妄了,首座大師!”

    楊帆劍眉輕揚,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是不是狂妄,明天你就知道了!謝姑娘,不只是你!就算是那位被你們推崇備至的公主殿下和上官待詔,一旦上了球場,也會拜倒在我的腳下!”

    兩下里爭論的當口,路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已站定一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看小說就到~]

    這個人是一個男裝的女人,在她周圍,還站著四個男裝的女人,四個穿男裝的極強壯的女人。四個女人仿佛四根巨柱,粗壯的大腿、粗壯的腰肢、粗壯的胳膊,帶些橫肉的大臉,如果不仔細看,真要被人把她們當成男人看待了。

    可是站在她們中間的那個男裝女子,卻顯得異常纖秀、苗條,盡管她本屬于高挑而豐腴的身材。這個女人鼻膩鵝脂,鳳眼朱唇,雖然一身男裝,稍稍掩飾了她的艷麗,依舊透出十分的嫵媚,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真正賞燈游玩的樂趣,絕不是豪門大戶站在自家院落里,在一群仆從下人的伴當下,觀賞觀賞自家的燈火就能盡興的,要想得到真正的樂趣,還得走到街上來,走到坊間去,與民同樂。

    太平公主今晚換了男裝,就是到市井間觀燈的。

    太平公主本帶了八個健婦,領著兩個兒子一起出來觀燈的,可兩個孩子畢竟還小,一個才一歲,另一個也只有四歲,游玩一陣就困倦了,太平公主就令四個健婦帶他們回府,自己領了其余四人繼續賞燈。

    這一路走下來,她郁結許久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楊帆和謝小蠻在街頭打賭的時候,她正好經過這里,看到了這一幕。

    太平公主一停下來,手下四名健婦立即自動自覺地站在她身周,用她們寬厚的身軀把太平公主的四面八方圍得嚴嚴實實,街上游人雖眾,卻也休想有人能撼動她們分毫。

    這八個健婦,都是相撲手,每年上元節時宮中相撲大賽,替太平公主奪魁的不只有男相撲手,還有女相撲手,楊帆如果看到這四根巨柱,就知道為什么女人也能奪魁了,她們雖是女人,實在是比男人還要男人。

    楊帆劍眉輕揚,擲地有聲地說出“不只是你,就算被你們推崇備至的公主殿下和上官待詔,一旦上了球場,也要拜倒在我的腳下!”這句話時,太平公主眸中波光頓時一閃,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有趣的笑意。

    這時候,一個身穿短褐頭戴氈帽的漢子一路打拱作揖地沿著長街走過來,笑得一團和氣,滿面春風:“各位讓讓,各位讓讓!承讓承讓,請讓一下!”

    在他后面,有七八輛人力挽動的小車緩緩而來,車子雖然不大,車上的爆竿卻堆如小山一般,若非用繩索捆扎著,早就撒了一地。

    頭前開路的這人姓陸,叫陸默,乃是一個商賈。去年上元的時候,他因為行商滯留在長安藍田縣,沒有來得及趕回洛陽,就在長安藍田縣過了整個正月。雖然客在異鄉,過節總要慶祝一番的,所以陸默也叫家人去買了彩燈、爆竿回來,準備了豐盛的酒席。

    結果在燒爆竿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買回來的爆竿遠比尋常的爆竿聲音更響,而且還會隨著燃燒發出絢麗的光彩和濃重的煙霧,燒起來更有節日的氣氛。

    陸默本是商人,對此極為關注,趕緊把還未燒完的爆竿搶出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原來,當地有個叫李田的人,別出心裁地想到了一個法子,他把硝石塞到爆竿里面,這樣一燒時,那些爆竿更易燃燒,燃燒時會炸出巨大的晌聲、炸出絢麗的焰火,弄得煙霧滾滾的,非常有喜慶氣氛。

    李田發明了這種爆竿兒以后,他的爆竿就成了藍田縣最熱銷的爆竿,不過這人并沒有太精明的商業頭腦,雖然自家的爆竿銷量好,他也從未想過把生意做到外地去。陸默弄明白了其中的訣竅后,卻是如獲至寶。

    這時節人們過年時都是把一些脆竹竿丟進火盆,熱火一燒,竹子炸裂,發出噼嚦啪啦的聲音來慶祝節日,而李田的這個發明顯然比傳統的爆竿兒更能迎合節日氣氛,陸默回到洛陽后,元旦的時候嘗試著做了一批,果然大受歡迎。

    陸默大受鼓舞,雇了好多人手日夜加工,就等著上元節這三天來賺個盆滿缽滿呢。他做的爆竿塞了硝石,雖然價錢較高,但是以洛陽百姓的購買力完全消費得起,這長達四公里的定鼎大街上有數十萬百姓,哪怕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肯買他的爆竿,這一回也要發達了。

    陸默一路打躬作揖,眉開眼笑地開路,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仿佛已經看到一座金山正在親切地向他招手。

    楊帆的話一出口,蘭益清就怒叱道:“狂妄!”氣鼓鼓地就要上前與他理論,謝沐雯抬手制止了她的舉動,對楊帆冷笑道:“好!那本姑娘就拭目以待了!咱們蹴鞠場上見,告辭!”

    楊帆跟人標上了,馬橋當然要給自家兄弟站腳助威,一眼瞧見陸默領了七八輛滿載爆竿兒的大車興沖沖地趕來,馬橋馬上吆喝了一聲,道:“掌柜的,站住!爺們要買炮仗,提前慶祝擊鞠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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