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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9章 真相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楊帆不敢置信地看看莫大先生,又看看太平公主,他沒有理由質疑莫大先生的話,可還是忍不住向太平公主問道:“真的是你……殺了我們桃源村的人?”

    莫先生冷笑道:“當然是她,因為她恨你的父親,因為你的父親為了報復武媚娘,曾經侵害過她。 ”

    楊帆如遭雷擊,驀然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如紙。

    太平公主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凝視著楊帆,眸中滿是悲哀:“我沒有……,賀蘭表兄本來容貌出眾,才學過人,是個大有前程的人,可是……他的母親和阿姐先后被我母后所害,他痛恨我父皇的懦弱無能,也痛恨我母親的殘忍冷血,從此放蕩不羈,游戲人生,專與我李家作對。

    皇太子妃,也被他用才色迷倒,心甘情愿被他奪去了處子之身,他想盡種種辦法羞辱我李家。他蔑視禮法,仇恨李家,在他看來,我的父親利用皇帝的權力,占有了他的母親和姐姐,卻沒能保護她們的安全。

    我的母親是皇后,也是他的姨娘,卻沒有母儀天下的胸懷,卻為了爭寵殺害自己的親人,他要以其人之道還報其人之身,有一次,我去姨母家,那時我才六歲,可表兄酒醉之后竟然想要侵犯我。不過,他并沒有真的傷害我,我的哭喊聲讓他恢復了理智。以前他很疼我的,如果不是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

    太平公主凄然笑了笑,道:“他放過了我,可是我的哭喊聲許多人都聽到了,我衣衫不整地逃出去的時候也有人看到了,于是……沒有人會來問我真相,也沒有人敢問。但是他們卻有膽量傳播謠言。”

    太平公主微微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表兄是咸亨二年末自盡的,如此算起來,你該是他的遺腹子了。不過,下令屠殺桃源村人的并不是我,目的也不是為了要找到你,這個秘密,如果莫先生不說,它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不管是我還是朝廷中的任何人。沒有人知道賀蘭表兄還有一個遺腹子……”

    莫先生厲聲道:“你說謊!楊明笙、丘神機那些人,就是得你授意才屠殺了桃源村所有人,這件事連女皇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被賀蘭敏之玷污過,對他懷恨在心,如果不是你知道他還有個遺腹子想要鏟草除根。想要報復在他的兒子身上,怎么會授意那些人千里迢迢趕去殺人?”

    太平公主慢慢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莫先生。雖然你視我為殺女仇人,可你在我身邊這么久,至少該明白我太平的秉性為人!如果我真的被人玷污,我需要掩飾嗎?如果桃源村的人真是我殺的,我需要隱瞞嗎?”

    她張開眼,輕蔑地看著莫先生:“你以為我怕死?你以為我怕你一刀殺了我?”

    莫先生沉聲道:“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何要屠盡我桃源村人?”

    太平公主冷冷地道:“我說過了,那不是我的授意,不過……如果你非要說桃源村人之死,是因為我的原因。卻也并不為過。”

    楊帆聲音僵硬地道:“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平公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咸亨元年,我出嫁了,嫁給了薛駙馬……”

    她向寺中一間靜室處看了看,那里正供奉著薛紹的靈位。太平公主凝視著那個方向,仿佛看到了薛紹的身影,緩緩地道:“薛紹愛我,我也把他視做一生的良人,我們……非常恩愛。

    可是成親不久,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把我當年被表兄玷污過的謠言傳到了他的耳中,男人對這種事,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的,即便我們新婚之夜的處子元紅,他都不肯相信,他寧愿相信那是我欺騙他的一個手段。

    他依舊愛我,他不敢遷怒于我,可他是個男人,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玷污的事實,他嫉恨攻心,可那又能怎么樣呢?賀蘭表兄已經死了,他就是想報復都找不到人。不過,賀蘭雖然死了,他的舊部還在……”

    太平收回目光,緩緩掃向楊帆和莫先生:“身居高位的人,你的一喜一怒,都會有人去揣摩、卻迎合,去想法設法的讓你滿意,他們都相信我是被真的侵害過,都相信駙馬的憤怒,是因為我的耿耿于懷。

    那時候,我的父皇剛剛過世,母親以皇太后身份監國,天下還是李氏天下,作為母親最寵愛的女兒,我和駙馬是許多人巴結的對象。于是,苗神客、丘神機、楊明笙等人為了討好駙馬、為了討好我,策劃了這次屠殺。當時,薛駙馬正擔任奉宸衛大將軍,他秘密調動了一支兵馬,由這些人領著去了韶州,這件事,過去大半年后我才知道。”

    莫先生怔怔地聽著,這些年他跟在太平身邊,把她當成最大的仇人,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對她的性格秉性研究的最是透澈,他很清楚,以太平一貫驕傲的個性,如果人是她殺的,她絕不會否認,可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他費盡心機,耗費了這么多年,終于把太平公主推下深淵,血海深仇得報,心中快意萬分,可是忽然間得知他的仇人根本不是這個人,他真正的仇人早已不存在了,他傷害的其實只是一個無辜的人,他無法接受。

    莫先生喘著粗氣,指著太平公主道:“你說謊!你一定是說謊!賀蘭敏之連太子妃玷污了都安然無恙,如果不是他侮辱了武媚娘最寵愛的女兒,豈會因為太夫人楊氏過世,他侵占了為楊太夫人治辦喪事的錢,因為喪儀期間飲酒作樂就治他的罪?”

    太平公主淡淡地道:“憤怒是可以積累的!我的母親自知對不起他,所以面對他的挑釁,一次忍下了,兩次也忍下了,當她終于忍無可忍的時候,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以叫她大發雷霆。”

    莫先生還待再說,太平公主已傲然仰起了頭:“信不信隨你,事已至此。我沒必要撒謊,如果不是我想告訴二郎真相,我連一個字都不會解釋給你聽,我太平從來就不是一個看別人臉色而活的女人,更不是一個為了聽別人說三道四而活的女人!”

    莫先生張了張嘴,他還想說什么,可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其實他已經相信太平的話:他的親人早就死了,他的仇人也全都死了,當他以為大仇得報,滿腹快意地想親眼看著仇人授首的時候,一切突然變成了虛妄。

    莫先生怔怔地站了許久,緩緩轉過身,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外走去。

    楊帆急聲道:“莫伯伯,你去哪里?”

    桃源村只有他們兩個幸存者了,莫先生已經年邁,楊帆想替秀兒姐姐盡孝,奉養莫先生終生。

    莫先生茫然若失地道:“老夫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如今再無所戀,我要出家為僧。”

    楊帆道:“莫伯伯……”眼見莫雨涵頭也不回,楊帆突然大聲道:“好教莫伯伯知道,楊明笙是我殺的,丘神機是我殺的、苗神客也是我殺的,那些仇人我已經殺光了!”

    莫先生腳步頓了頓,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小子!哈哈哈哈……”

    ※※※※※※※※※※※※※※※※※※※※※※※※※※※※※

    甘露殿上,李旦含淚對李隆基道:“三郎,她畢竟是你的姑母,當年為父幽禁東宮時,你姑母不知為咱們一家費了多少心血。”

    李隆基氣的直掉眼淚,委曲含恨地道:“父親,你看過那份密札了?她是要殺我,她是要殺我呀!”

    李旦低聲下氣地道:“兒啊,你姑母是一時糊涂,如今你已殺盡她的家人,盡捕她的余黨,她還能有何作為呢?你便饒她一命,為父這就詔告天下,把三品以上官員任免徒罪的權力也交給你,從此頤養天年,再不問世事了。”

    李隆基氣的跳腳:“爹,難道兒子是為了逼你交權嗎?你就是不想讓兒子做這個皇帝,要兒子把皇位交還給大哥,兒子都沒有怨言,可太平不能饒,謀反大罪尚不誅殺,何以治天下?一旦她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可不會像父親您一樣心慈手軟。”

    李旦紅著眼睛道:“為父這一輩子,兄弟姐妹多不得善終,如今就這一個妹妹了,為父如何忍心看她慘死啊,三郎,你是要為父跪下求你嗎?”

    李旦說著一撩袍袂,屈膝就跪,李隆基大驚失色,急忙閃到父親側面,避開他這一跪,急急跪倒在地,哀求道:“父親,你快起來,莫要折殺兒子。”

    李旦道:“除非你赦免太平死罪,否則為父長跪不起,為父這里給你叩頭了!”

    李旦說著就要以額觸地,李隆基嚇得趕緊道:“好好好,兒子答應,兒子答應了!”

    李旦兩眼放光,欣然道:“你真的答應?”

    李隆基萬般無奈,苦著臉道:“罷了,兒子答應赦免姑母死罪,可……必須對她禁錮終身。而且,對外要詔告天下,宣布對太平已賜毒酒鴆殺,世間從此只有父親的胞妹,再無太平其人。”

    李旦連聲道:“使得,使得,都依了你,我兒快快降旨吧!”

    p:俺吃口晚飯,然后接著碼下一章!

    .(未完待續。。)
第1220章 地久天長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山寺外足足三千名全部武裝的御林軍,把一座小小寺廟圍的水泄不通。 槍戟如林,甚至布署有縱橫沙場的強弓硬弩,任何人也休想在這樣的包圍中沖出去。

    忽然遠處有十余騎飛馳而來,看服色是一群宮中禁衛護持著兩個太監。圍困山寺的禁軍將領精神一振,急忙迎上前去。片刻之后,禁軍閃開一條道路,將那兩名太監放進了寺院。

    這兩個太監一個是高力士,一個是楊思勖,因為二人執行的所謂賜死太平公主的事情其實大有文章,所以他們沒有再帶其他人。不過楊思勖本人武功卓絕,高力士雖然不及他那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卻也是習過拳腳的人,身子孔武有力,再加上他們兩人實際上是帶了免死詔書而來,所以并不擔心太平的死士會對他們怎么樣。

    “楊大哥!”

    “楊大將軍!”

    楊思勖和高力士一見楊帆便即恭敬施禮,他們知道楊帆在此,并不驚訝。太平公主在終南山禪寺中的消息就是楊帆告訴太上皇的,因為他與李隆基的關系,楊帆也并不忌諱出現在這兩位天使面前。

    太平公主看見兩個太監走進院子,迅速拭去臉上的淚水,傲然睨著他們道:“皇帝派你們來賜死本宮?”

    楊思勖和高力士對視了一眼,由高力士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公主,您犯下的事著實恕無可恕,不過您是陛下姑母,陛下仁孝,何忍加害。可是若不治公主的罪又無法向天下人交待,所以……”

    太平公主曬然道:“你直說好了,不必吞吞吐吐。”

    高力士干笑兩聲道:“對外呢,陛下還是要宣布賜死了公主。不過,太上皇那里可以置一處宮院安置公主,只是公主您從此不能再出現于世人面前了。”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乜著他道:“這是皇兄為我求情乞來的寬恕吧?”

    高力士欠了欠腰,沒敢多言。

    楊帆輕輕走近,低聲道:“你且應下吧,先解決了眼下之難再說,待此間事了,我總有法子救你離開的。”

    太平公主凝視著他,癡癡地道:“你……肯帶我離開?”

    楊帆用力點點頭。

    太平公主道:“可……我的身份,你不怕人說三道四?桃源村人雖然不是我殺的,總歸是因我而死,你不怕人指指點點?”

    楊帆的眸子黑亮黑亮的,仿佛連光都吸得進去:“人?人是誰?我是我,人是人,人言何畏?去他娘的!”

    太平公主微笑起來,笑容里有一抹說不出的意味。

    楊帆擔心地道:“太平……”

    他擔心以太平剛強的個性,不能放下她的驕傲去接受李隆基的安排。

    太平的眼神漸漸柔和起來,她輕輕吁了口氣,向楊帆默默地一點頭,舉步向禪房走去。

    楊帆急道:“太平,你去哪里?”

    太平公主站住腳步,淡淡地道:“我要梳妝,再去見皇帝。”

    楊帆答應一聲,站住腳步,太平的臉色的確很憔悴,淚水也花了臉,以她一向驕傲的個性,即便是失敗,她也不會愿意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勝利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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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楊思勖、高力士和太平的內外管事李譯、周敏還有四個女相撲手候在院子里,另外四個女相撲手入內幫太平梳妝打扮去了。想想那四個女相撲手比胡羅卜還粗的手指,居然要她們幫著梳妝打扮,楊帆心里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們在院子里等了許久,不過女人梳妝本來就是一種令人發指的等待,他們倒沒覺得這時間有多長,只是等著等著,忽然聽到室內發出一聲似男似女的粗獷哭聲,激得楊帆一個冷戰,心中突然涌起一陣不祥的感覺。

    他以最快的速度撲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太平發髻高挽,梳著飛鳳髻,戴著金步搖,身穿大紅牡丹富貴錦衫,盤膝坐在房中間的蒲團上,雍容美艷的仿佛就要出嫁的一位新娘,四個女相撲手跪伏在她的面前,正在放聲痛哭。

    楊帆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站在門口,半天不敢邁進一步,眼前的一切,讓他有種強烈的不安,他生怕獲悉真相。太平看到他,安詳地一笑,對四個女相撲手道:“你們出去!”

    沒有人敢違拗她的話,四個女相撲手淚流滿面地向她磕了三個響頭,倒退著走出靜室,片刻之后,候在外面的四個女相撲手也放出了悲痛欲絕的哭聲,緊接著,李譯和周敏撲倒在靜室門前,伏地大哭。

    楊帆心弦一顫,慢慢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卻阻不住門外傳進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楊帆走到太平身邊,顫聲道:“你怎么了?”

    太平向他燦然一笑,臉上煥發的容光令人無法直視:“二郎,我要去了。”

    楊帆臉上頓時失卻了顏色,太平公主卻笑了,笑的很開心:“我們兩人,算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可惜一追一逐、一走一留間,就變成了我一生解不開的情劫,于是,天長地久就變成了勞燕分飛。

    我曾經痛恨物是人非,其實人和物都還在,只是你和我都已不復當年。于是我想,就這樣放下,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人生中很多事本沒有對與錯,也沒有應該與不應該,愛過,活過,笑過,傷心過……,也就夠了。

    畢竟,心如果走了,那是自己都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我現在終于知道,其實你心里還是有我的,我很開心。我和婉兒不同,婉兒一代內相,文采風流,可滔天權勢于她不過是過眼云煙,她可以舍棄一切,與你在一起……”

    楊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我帶你進城尋訪名醫。”

    太平公主安詳地搖頭,微笑道:“沒用的,我服的毒,如果有解,我又何必服下?二郎,聽我說完。我和婉兒不同,我一出生就承載了太多東西,有些枷鎖是別人或時局造成的,有些是我自己的選擇,但不管是哪一樣,我都擺脫不了。所以,你和我即便沒有別的障礙,也注定無法走到一邊。不管有沒有眼前這些事,這是命,我的命……”

    太平深深地看了一眼薛紹的靈位,小時候,他是她的表兄,長大了,他是她的丈夫,她曾經以為要和這個男人天長地久了,可他終究還是離她而去。他犯下的錯,如今就由她來承擔好了,如此她就可以驕傲地死去,而不必像她的母親一樣于囚禁中無聲地死亡。

    面前的楊帆也是一樣,不管她經歷了多少的波瀾壯闊,不管她經歷了多少的愛恨交織,該離開的時候總是要離開,離開曾經的路、曾經的故事和曾經的人,曾經有過,這就夠了,世上本沒有天長地久,不是么?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太平安祥地偎到了楊帆的懷抱里。

    楊帆握著她的手,一切的避忌都不復存在,充溢心中的唯有愛與悲傷。他低頭凝視著太平的容顏,忽然在她鬢間發現一根白發,楊帆溫柔地將它拔去,禁不住淚如雨下……

    ※※※※※※※※※※※※※※※※※※※※※※※※※※※※

    大唐帝國經過連番的惡斗,宗室、武氏、韋氏、二張、太平黨人,一個個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你甫滅亡我繼之,終于,一切都結束了。

    塵埃落定,皇權得到了高度的統一。這一年的十二月,在一個雪花飄飄的早晨,年輕的皇帝李三郎,為新的一年定下了年號:開元。

    大唐帝國由此開始了一個新的紀元,走向了李唐王朝的巔峰。

    江湖歲月催人老。隆慶池畔的柳不知綠了幾次,芙蓉樓下的荷花不知開了幾回,開元年間的又一個春天到了。

    這一年的春天,一年一度的新科進士曲江宴游又開始了。

    一艘彩船載著三十名新科進士緩緩駛向曲江中央,吟詩,賞歌,飲酒,觀舞,歌聲在空中回響,舞袖在水面拂蕩。

    忽然,不知怎地,船竟然翻了。

    佛曰:一彈指間有六十五個剎那,就只是一剎那的功夫,舟翻船覆,船上的新科進士們被扣在船下。

    大雁塔頂,盧賓之看著那傾覆的彩船冷冷一笑,扭頭看向他身邊的那個人,那個人是阿史那沐絲,盧賓之延請天下名醫為他診治,如今他已經能像平常人一樣發聲說話,經過盧賓之的耐心調教,他的舉止神態、談吐語氣,已經和楊帆一模一樣。

    盧賓之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開始了,從現在起,你來幫我復仇!只要我能鏟除沈沐和楊帆,一統‘繼嗣堂’,我就傾盡全部財力和物力,助你成為突厥可汗!”

    沐絲深深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和楊帆一模一樣的微笑……

    一輛牛車緩緩駛到玉真觀前,車簾兒一掀,從中走出一個女冠,眸清似水,眉若遠山,腰似若柳,娉婷生姿。她回頭向車中看了一眼,大發嬌嗔道:“喂!現在跟頭豬似的,怎么一到晚上就那么精神?出來!”

    一只柔荑伸進車中,揪出一頭名叫沈沐的豬,睡眼惺松。

    二人下車,向玉真觀中走去,觀中女道士們看見二人走入,紛紛稽首行禮:“見過金仙道長、見過沈公子。”

    竹林中,石臺上,一副棋盤。

    楊帆和玉真公主各坐一方,一執黑、一執白,正在奕棋。李持盈撅著小嘴兒,嗔怪地瞪他一眼,悄聲嘟囔:“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讓著人家。”

    金仙公主姍姍走來,笑道:“十娘!”

    “呀!姐姐!”眼看要輸的李持盈趁機丟了棋子,雀躍地跑向金仙。

    沈沐睨著持籌苦笑的楊帆,皺眉道:“聽說曲江宴游出了事,你我辛苦栽培的那些新科進士全都做了水龍王的駙馬爺,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楊帆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兒,道:“你還不是一樣閑么?咱們養兒子是干什么的,這事兒自然是要他們去幫老子分憂。”

    曲江池畔,一雙少年,一青袍,一白袍,人如玉樹,玉樹臨風。

    芙蓉樓上,忽然探出一張嬌麗的少女面孔,向他們大發嬌嗔道:“沈從文,你快上來,我打雙陸又輸給你妹妹了,你再不來幫我,以后就沒嫁妝了。”

    青袍少年馬上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念蓉,你別急喔,我馬上就去幫你出氣。”

    青袍少年嘴里全是甜言蜜語,腳下卻是一動不動,等他把楊念蓉哄回樓去,便神情一肅,對旁邊那個負手而立的白袍少年道:“念祖,三十名新科進士居然無一生還,確實古怪。那對老不修偷懶,把此事交給你我處置,你怎么看?”

    白袍公子一臉深沉地道:“此事必有蹊蹺!”

    (完)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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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結尾,總是文思錄尿崩的,對俺今天的狀態,俺很滿意。

    每逢結尾,我總存著鳳頭豬肚豹尾的念頭,想寫出個留有余韻,供人回味的結尾,這一點,我也完成的很滿意。

    一本書寫完,首先要對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朋友們表示感謝,這是發自至誠的真心感謝,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很難在多年的創作之后的今天,依舊興致勃勃、風雨不輟、認認真真地創作這樣一部長篇小說。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關愛與支持,真誠地向你們表達我的謝意,謝謝!

    這本書,如果能給你一個難忘的故事,讓你想憶起時就能憶起其中一些情節、一些人物,我想,那就是我的成功。

    但是作為一名創作者,永遠是不可能達到完美的,每本書在結尾時好好總結一下自己的過錯,會很好地幫助他成長,更有助于下一本書的創作。

    就這一本書來說,是我在歷史小說之內的一種轉型,目前來說,它不是十分成功,在我已經創作過的小說里邊,如果要我自己打分,我會打的比較低些。究其原因,主要是慣性思維的影響。

    不穿了,可思維還是穿越的習慣思維,所以在故事設計上出現了問題,導致故事缺少懸念,而且主角囿于既定的歷史,可供發揮的余地不大,精彩度就會有所下降。

    這一點,不是你想轉型,意識到你寫的是同以往不同的,你就一定可以避免的,比如俺的小奧同學,新書玄幻,就有讀者提出鋪墊太長,文風像歷史文,可是在我們私下交流時,其實他有清晰的思路,也知道轉型之作他該重點放在哪方面,可是不親自經歷一次,終究還是要受到習慣性思維的影響。

    現在老斷同學也玄幻了,悲了個哉的,我還不知道他的新書效果如何,他們都是有實力的作家,我相信如果碰到挫折,主要也是慣性思維的問題,經歷過一次,下一次就會避免了。

    我的問題,是在這本寫到九百多章時才豁然開朗的,我有十成把握,什么懸念啊、趣味啊,這些問題我下本時都能避免這本出現的問題。

    說到下本,可能很多同學就要關心我要寫什么,什么時候開始寫的問題了,悲了個哉的,我有好多糾結,你造嗎?

    一個糾結,其實從我寫完回明就開始了,我總想往里面多賦予些什么,文青病發作,沒得治,寫完了回明,不顧頭一本書攢下的那么多的讀者,像吃錯了藥似的非要去弄玄幻,玄幻弄罷還不甘心,又去弄都市,直到被一位讀者在書評區指責:人家金庸一輩子就寫了個武俠,瓊瑤一輩子就寫了個言情,你非得什么都試。

    我雖然被罵醒了,可是在歷史類型內還是想變,這不,連著幾本穿越后我還是微調了,改寫歷史傳奇,不寫穿越了,成績受了點影響,可問題不大,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就有足夠的信心讓下本更精彩。

    說到俺下一本的的構思吧,玄幻仙俠打怪升級我真的寫不來,要轉也就往都市上靠靠,本來我想了兩個構思,一個都市帶異能,一個歷史爽文。

    歷史這本呢,可以完全避免醉枕遇到的問題,會很精彩。都市那本呢,也絕不可能和《一路彩虹》那么寫實。就我個人想法,是傾向于先寫都市那本。

    結果我這個想法宣布了不到半個月,都市小說遭遇了冰霜期,嚴打啊,一些都市小說作者被打得鼻青臉腫,連他媳婦都認不出他來了。

    我又很悲哀地宣布,看這架勢,是逼著我把背景放在民國啊!

    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我說這句話僅僅一星期后,民國小說也卷進了風尾。

    于是,我現在不知道要不要馬上碰這個都市體裁了。如果我說話真這么掃把,我決定陸續宣布:我要寫玄幻,我要寫仙俠,我要寫網游,我要寫競技,我要寫……

    如果不幸應驗的話,我相信網絡眾作家會集資買兇干掉我這只烏鴉嘴的。

    好了,這個糾結先不提,再說歷史類在無線上的無奈狀況,無線讀者對歷史類感興趣的不多,在無線上訂閱排名前三的也沒幾個錢,我在考慮下本書不管什么體裁,都厚著臉皮放到仙俠或者玄幻類型里,然后把無線上可奈滴小盆友們都騙進來,萬一……他肯留下呢?

    可是又覺得,如果我寫的明明不是仙俠,硬往人家受歡迎的類型里靠,會不會臉皮太厚了?所以,還是糾結。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現在要看山還是山,這是俺努力達到的境界。

    目前正在魯院學習,跟傳統文學的同學們打成一片,四個月的學習期現在剛剛過了一半,可激烈的思想碰撞,同樣對我產生了觸發,產生了極大的幫助,我一直幻想讓網文和傳統文融合,各取其長,現在我終于明白:愛惜生命,遠離傳統,堅決劃清**界限!

    可再說回來,說到我下本要寫什么,其實我還是想轉型的,但這個轉型和當初那種盲目的轉是不一樣的,這是有意識的轉,為什么我剛列舉的還有我未列舉的但我已經知道了的可是因為人家還沒宣布我需要保密的一些歷史作者都要轉型呢,你造嗎?

    轉型不全是為了創作上的突破,也是為了事業上的突破,創作上想突破,那是一種責任感。穿越還有任何新橋段可言么?不是不想創新,而是狹隘的特殊的題材,你沒法再創新了,就像當年的武俠小說,你剩下的只能比拼文筆的高低了,可內容為王啊,只靠文筆的話,等讀者膩歪了還是要完蛋。闖新路一時沒有取得成功,就縮回去嗎?你在挫折中得到的經驗就浪費了!

    再一個是事業上,我現在共創作了八部小說,全部賣出了影視版權,全部出版了簡體,七部出了繁體(除了那本都市,大陸氣息太濃厚),一部賣出了話劇,兩部賣出了漫畫,一部賣出了手游,在起點很長時間保持類型內第一,時不時還能沖一下總榜第一,可是呢,沖到頂峰也就這樣,幾部加起來的衍生價值還不及玄幻仙俠類的一部。

    網文火于紙文,用了十年,無線端壓過端,只用了兩年,這就是大勢,也是好多同行中的同行果斷奔向延安的主要原因。糾結啊……

    就我個人來說,目前還有搖擺不定,下本要么歷史YY,要么都市異能,還有搖擺不定中,各位書友如果有想法,可以發在書評區,幫助我清晰自己的思路。看看先寫哪個好些,思想總是不斷成熟的,所以我的選擇和判斷也會不斷改變,唯一不變的,就是俺對創作的熱愛。衷心的希望,你們也能繼續愛我,繼續支持!

    我愛你們,啵個~~~~
第52章 公主中的公主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楊帆沒有踹鐙策馬帶球前沖,他依舊是一揮杖,居然依舊是只一揮杖。
  
      楊帆一杖揮出,馬球便從包圍他的對方隊員頭頂掠過,化成了一道虹光,劃著一道弧線,仿佛一顆彗星般橫亙于長空之中。
  
      所有人都仰起頭,向空中看去,目光追隨著那道紅光移動著,從這顆球一飛出去,人們就從角度上知道,它不是傳給任何一人的。難道是楊帆自知這一球無法準確地傳出,所以存心破壞,想要讓球出界?
  
      隨即,他們就目瞪口呆地發現,那團化作紅色流光的虛影,竟然徑直飛向了對方的球門……
  
      站在中場,直接射門?
  
      這個打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錯,他們在沙灘上隨意劃定的這個球場不太規范,比標準球場的確小了一些,可也不是站在中場,就能直接擲球入門的啊!
  
      須知,這時的擊鞠用球都是實心堅木制成的,彈性有限,又比較重,站在中線位置揮杖,根本不可能把球打進對方球門,哪怕你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因為你的力道太大的話,只能使球杖的弦月形頂端折斷,或者那實心木球受力不住,一擊粉碎。
  
      但是,楊帆作到了!
  
      他一杖揮出,球化流光,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射進了對方的大門。
  
      這不是力大無窮就能辦到的,臂力要大,更要使得一手巧力,那球不是被擊出去的,是被球杖抄起來旋到一個最易發力的角度時拋出去的,唯其如此,才能解釋為什么球杖好端端的,球也沒有碎,卻能打出這么遠的距離。
  
      可是抄球時要柔,拋球時要剛,力道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這可不是懂得它的道理就一定能夠辦得到的。
  
      球飛進對方的球門,落在地上彈動幾下,一路滾出去,沿著沙灘滾向一直在另一側觀看他們擊鞠的那幾個女人的帳圍子。
  
      圍觀的人群瘋狂地歡呼起來,楊帆揮杖擊球,球化流光,球杖定格于空的剎那英姿,深深地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在楊帆一方的賽場邊緣,每進一球,便會插上一面紅旗,那個負責“唱籌”(裁判)的人正插下一面新的紅旗,楚狂歌一方的旗已成林。
  
      對方球員繼續比賽的勇氣被楊帆這一杖徹底擊潰了,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他們無奈地承認:“我們輸了!”
  
      “二郎,真是好樣的!”
  
      楚狂歌大笑著向楊帆挑起了大指。
  
      楊帆笑了笑,翻身下馬,快步去追那顆紅球,自打上場就壓根沒跑過一步的那匹駿馬打了個很響亮的鼻兒,搖頭擺尾地走到一邊,自顧啃草去了。
  
      穿著大紅牡丹錦彩衣裳的艷媚少婦斜臥在軟榻上面,一手托著香腮,另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掌上,正輕輕托著那枚紅球。
  
      她的五指修長,涂著豆蔻的指甲很長,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貴氣。此刻,那枚紅色的球靜靜地停在她玉一樣的手掌中,球被陽光照著,紅光似乎能映透她的掌背。
  
      她輕輕旋轉著馬球,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眸中不禁露出訝色,那就是一枚普通的硬木馬球,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那個站在中場的少年,一杖就把這樣一枚實木馬球射進了球門?美少婦詫異地揚了揚眉,凝睇看向那個朝她們走來的少年,
  
      楊帆剛剛趕到帳圍子前面,幾個錦袍大漢就攸地閃出來,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這幾個人看起來都是下人身份,但是一個個都是身著襕袍,錦帶纏腰,頭上戴著絲織的幞頭,透著一股不凡的貴氣。
  
      再看他們個個身材魁悟,目中精芒隱隱,顯然都不是好相與。由仆知主,幾個家仆已是如此作派,主人身份可想而知。楊帆曉得這些游人必定是極尊貴的權貴人家,忙站定身子,長揖道:“在下失手,把球打進帳來,驚擾了貴人,還請恕罪。”
  
      斜臥的紅衫美婦淡淡一笑,托著那紅球的手掌輕輕地搖了搖,攔住楊帆的幾個錦袍漢子立即退后幾步,讓開了道路。楊帆舉步上前,隔著兩丈多遠,再度躬身揖禮道:“請貴人賜還馬球。”
  
      美婦人淡淡地笑道:“你的馬術可不精啊。”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低啞,帶著些微的磁性,說話時節奏矜持而舒緩,清麗如云。
  
      楊帆笑道:“不瞞貴人,在下從未學過騎馬。”
  
      美婦目中異采一閃,詫異地道:“不曾學過騎馬?那么,你的擊鞠是怎么練的?”
  
      楊帆道:“擊鞠么,在下這也是頭一回。”
  
      美婦目中微微露出一絲訝色,回首對那素羅衫子的女子笑道:“婉兒,初次擊鞠,便有這般身手的,你見過么。”
  
      素衫女子莞爾道:“從不曾見過。如果這位小郎君沒有說謊的話,當真是一位擊鞠奇才了!”
  
      美婦微微一笑,肯定地道:“他沒有說謊。”
  
      說著,她轉回頭來,一雙精亮的眸子往楊帆身上一照,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里,現執何業?”
  
      楊帆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決定在這個美婦人面前說實話,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美麗的女人一雙眼睛似乎有洞徹人心的魔力,楊帆直覺地感到一種威脅感。
  
      對方本沒有必要問他的名姓,既然問了,必有目的,如果他隨便編個名姓,一旦對方使人去查,反而壞了他的事情。而對她直言卻也無妨,因為姚氏夫人的手下人都不在這里。
  
      楊帆道:“在下姓楊名帆,乃是修文坊中一個坊丁。”
  
      紅衣美婦微笑道:“喔!原來是鄰居,某姓李,住在尚善坊。”
  
      尚善坊就在修文坊前面,緊挨著天津橋,距離皇城正門最近,許多第一等的權貴豪門都住在這個坊里。
  
      當然,這么大的一個坊,也不盡是達官貴人,依舊是以平民百姓居多,然則看她這副排場,又是住在尚善坊的,那就必然是極富貴的人家了。楊帆心中微微一凜,暗暗又提了幾分小心。
  
      紅衣美婦輕輕轉動手中的紅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紅球在她掌中輕輕轉動了一圈,她的剪水雙眸才輕輕揚起,微笑道:“你雖是初次接觸擊鞠,卻極有這方面的天分,一個小小坊丁,著實委屈了你。某有心召你入我府中,以后專心習練馬球,如何?”
  
      楊帆飛快地掃了眼坐著的這三個女人,暗暗揣測著她們的身份,謹慎地答道:“小可是個懶散慣了的人,不習慣到貴人府上當差做事。”
  
      紅衣美婦蛾眉一挑,尚未再言,旁邊那素衫女子已嫣然道:“小郎君,先別忙著拒絕。這位貴人可是真正的貴人,貴不可言的貴人,呵呵,你若能得她的青睞,與你可是一場莫大的機緣。”
  
      楊帆笑了笑,道:“打球是打不了一輩子的,在下雖只是一介坊丁,生活倒也安穩。在下胸無大志,不求富貴,但求溫飽,溫飽之余,能得自由,足矣。”
  
      紅衣婦人眸波中微微漾出笑意,道:“小郎君莫急著表白,你不妨再考慮考慮,若是改了主意,可往尚善坊中去尋我。”
  
      一個眼神遞出去,一個錦袍大漢已向楊帆遞出了一樣東西,東西入手,沉甸甸的,楊帆定睛一看,卻是一枚黃銅打制的魚符。
  
      魚符刻成一條魚的形狀,上面鐫刻有字,是唐代用以證明皇親和官員等人身份的信物,也就是宋明時候所說的腰牌。根據身份的不同,魚符的材料也各有不同,太子用玉質魚符,親王用金質魚符,一般官員和侍衛則用銅質魚符。
  
      楊帆手中的這枚腰牌正是一枚銅質魚符,正面只刻著一個大大的“衛”字,背面卻是一行小字:“太平公主府行走。”
  
      楊帆霍然抬頭,愕然看向那位紅衣美少婦。
  
      剪裁得體、質料上乘的紅裳宮裙,裹著那具凹凸有致的誘人**,陽光灑在她隱泛流光的衣裙上,仿佛就是一尾臥于洛水邊上的美人魚。
  
      她,就是那位公主之中的公主,洛陽之花李令月?
  
      注:太平公主并無名字留于史書,李令月之名,乃是以訛傳訛,故事中為了方便,引用此名,實非太平本名,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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