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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秉燭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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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蕭敬的回答,朱佑樘很是滿意。{http://../友上傳更新}

    無能……

    這種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可是很嚴重,一般的情況之下,無能二字,都會以愚鈍、昏聵二字取代,愚鈍的程度還算輕些,昏聵算是很嚴重的了,可是直接說無能,這話兒就顯得有點兒糙了,跟罵街差不多。

    只是這話兒放在萬通身上,卻是再貼切不過。這個家伙才剛剛上任沒幾天,就出現了曠古未有的事,被自己的部眾圍了,非但平息不了局面,反而讓柳乘風反客為主,從此之后,整個錦衣衛里,還有誰知道萬通?

    不過蕭敬心里清楚,這樣的結果,皇上是滿意的。萬通只能無能,若是有能,反而會引起宮里的不安。

    柳乘風這一次玩的實在太漂亮,無懈可擊,一下子就占據了主動。而這萬通表面上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其實現在的處境未必會比在遼東時好,皇上現在獲得了大家的交口稱贊,不少人都說皇上寬宏大量,又說皇上純孝,可是這萬通該倒霉的時候還要倒霉。

    朱佑樘面上沒有表情,雖然心里認可蕭敬的話,可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是因為萬通初來乍到,在遼東待得久了,不了解京師里的情況,才會鬧出這么檔子的事。這倒是難為了他,朕也就不給他處分了。”

    又是一句寬宏大量的話,明明是萬通跌了跟頭。卻擺出一副胸襟廣闊的樣子,說是不追究萬通的無能,還為這萬通開脫,其實無論追究不追究,這個萬通都已經完了,整個錦衣衛牢牢的控制在別人手里,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1(1)

    蕭敬卻是肅然。低沉著聲音道:“陛下大人大量,若是萬通知道陛下的袒護之情,只怕此刻早已感激萬分了。便是萬太妃泉下有知。亦是寬慰無比。”

    朱佑樘莞爾一笑。

    感激萬分嗎?寬慰無比嗎?這些都是笑話,什么感激,什么寬慰。可是有些時候,這種話卻是非要說不可,越是處在他這地位,就越需要這樣的話。

    他撇撇嘴,淡淡的道:“不追究萬通,那么也不能追究下頭的錦衣衛,所以這件事,朕打算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朕讓你來,是來說說柳乘風的。”

    柳乘風……

    蕭敬的眼眸中掠過了一絲狐疑。

    大半夜的皇上相召。來說柳乘風做什么?這可是奇了。

    朱佑樘漫不經心的道:“柳愛卿的為人,你以為如何?”

    蕭敬此時表現的很小心,在對待萬通的問題上,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疑慮,這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陛下對萬通的喜好。落井下石,是他唯一的選擇。

    可是對柳乘風,他就不能麻痹大意,因為他至今不清楚,此刻陛下對柳乘風是如何看待,若是說錯了話。對他蕭敬沒有好處。

    而且陛下深夜召見,絕不可能只是隨口問問,伴君如虎,這個道理,蕭敬明白,他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蕭敬舔了舔干癟的嘴唇,此時還在打著腹稿,而朱佑樘顯得已經有些不耐煩,抬起眸,看了蕭敬一眼,似是鼓勵蕭敬說下去。

    蕭敬只得硬著頭皮道:“柳僉事既是皇親國戚,又是能臣,忠心自然沒有什么挑剔之處,可是做事太莽撞,陛下恕罪,這只是奴婢的一些淺見。”

    有些話點到即止就是了,含含糊糊先說過去,且觀察下風向再說。

    蕭敬深諳這種道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歷經數朝不倒,無論是先帝,是萬貴妃,是朱佑樘,在他們的心里,蕭敬永遠是最貼心也是最信得過的人。

    朱佑樘對蕭敬這種模糊的回答卻是有些不滿意:“只是這么點兒?”

    蕭敬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了,只得繼續道:“柳乘風出身于草莽,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養成了這性子。奴婢竊以為,這樣的人可以大用,只是寶劍能殺敵,也能傷及己身……”

    朱佑樘的眼眸掠過了一絲冷意。

    這讓蕭敬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立即住嘴,不再吐露半字。

    朱佑樘淡淡的道:“你是這樣想的?”

    蕭敬此時若是說個不字,就等于給了朱佑樘一個油嘴滑舌的形象,所以無論這句話對不對陛下的胃口,他都得乖乖的說是。

    毫不猶豫的,蕭敬點了點頭,道:“奴婢是這樣想的。”

    朱佑樘頜首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朕認為對也不對。”

    對也不對,這句話就有點兒折騰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嘛,這對也不對算什么名堂。

    蕭敬知道朱佑樘還有后話,耐著心聽下去。

    朱佑樘說話的功夫,已有太監去溫了新茶遞上來,朱佑樘喝了口茶,舒服的躺在椅上,才慢悠悠的道:“方才你說柳乘風的許多錯漏之處,朕倒也認同,柳乘風性子是太沖動了,他做起事來,實在是有些虎頭虎腦。不過朕有一句話告訴你,大明朝還有朕已經離不開他,所以他性子是不是急躁,都是旁枝末節。”

    “朕今日要說的是新軍。”

    “新軍……”

    蕭敬心里打了個突突,這大半夜的,居然說的是新軍,明個兒可是皇后娘娘的壽辰,陛下怎么想起了這一茬。

    更不必說,就算是新軍,那也和自個兒沒什么關系,陛下想與人討論,那也該是和內閣去商量,叫自己一個秉筆太監來做什么?雖說秉筆太監也是位高權重,可是在弘治朝,地位其實已經一落千丈,秉筆太監的權利其實取決于皇帝,若是先帝在的時候,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的權勢極重,因為皇上不理證物,內閣的擬票只能由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來處置,這些擬票不蓋上御印,那就是一紙空文。可是當今皇帝勤政,事無巨細,盡皆親力親為,此時的秉筆太監,不過是形同虛設而已。

    這么大的事,皇上竟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和自個兒商量。

    蕭敬當然清楚,皇上這么做肯定有用意,之所以不去和閣臣商量,想必是時機還沒有到,而尋自己來,也肯定是事關到了宮里。

    他沒有做聲,不做聲,代表著他在洗耳恭聽。

    朱佑樘對蕭敬幾乎挑剔不出任何的毛病,贊許的點了點頭,才道:“蕭公公以為,新軍該怎么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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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未完待續。。)

第534章: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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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新軍和蕭敬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蕭敬估摸著,陛下之所以這么問,其實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蕭敬想了想,隨即道:“奴婢對武備一竅不通,不敢妄言。”

    朱佑樘知道他的謹慎性子,聽他這么說,便笑笑地道:“既然你不說,那朕就來說吧。新軍事關著社稷,是眼下朕的頭等大事,大明這么多年武備松弛,這也是朕的過失。不過話又說回來,新軍關系不小,所需內帑無數,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武官嘛,當然可以從邊鎮調配一些,也可以從原有的新軍中調任一些。只是這新軍都指揮使由誰擔任是個問題。”

    蕭敬心里想,柳乘風是錦衣衛指揮使僉事,自然是不適合的。不過皇上的心思未必沒有讓柳乘風兼任的意思,畢竟新軍的創建都是柳乘風一人親力親為,這種事兒讓他來做是最適合不過。

    可是話說回來,柳乘風卻又不適合這個都指揮使,道理很簡單,柳乘風已經進入了錦衣衛的核心,再任新軍都指揮使,這權柄就太大了。這不是宮里信不信任的問題,朝廷是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蕭敬心里明白了,皇上現在是左右為難,只是這些事兒卻又不能和內閣去說,在下定決心之前想找個人商量、商量。

    只是這個新軍都指揮使實在讓人有些為難,邊鎮的武官未必合適。親軍十二衛也未必能有什么人選。若是讓朝中的文臣來擔任更未必會有效果,還真是讓人煩心。

    蕭敬想了想,道:“奴婢不敢說。”

    這種回答自然不是他該回答的。涉及到了軍務,他不會隨意發言。

    朱佑樘微微一笑,隨即道:“其實前幾日,柳乘風那邊倒是上了籌建新軍的章程,這個章程里頭也曾說過此事,柳乘風的意思是,太子整日在東宮無所事事。既是儲君,何不讓太子來任這都指揮使。太子從前也曾操練過新軍,所以對新軍的事務頗為熟稔,另外借此也可以磨礪一下太子。”

    朱佑樘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讓蕭敬滿是驚訝。

    柳乘風這個家伙還真是大膽,這種提議也敢說出口。從前太子操練新軍,那是因為朝廷根本就沒有把新軍放在眼里,所謂的新軍,其實連正式的朝廷編制都沒有。說穿了。你說它是民團也行,說它不過是柳乘風和太子的玩物也罷,反正上不得臺面。

    雖說到了后來。那新軍已經煥然一新,一舉擊潰了瓦刺鐵騎,使得朝廷漸漸看重。可是規模不大。所以也沒人在乎這個。

    可是現在就完全不同了,這新軍將正式納入朝廷的編額,與親軍一樣,都將成為朝廷在京師的重要衛戍力量。太子殿下固然是聰慧,可是一向不太正經,讓他來做新軍都指揮使?這未免有些胡鬧了。

    再者說。朝廷那邊肯定也不會同意的,在他們看來。儲君豈可舞刀弄槍?去做什么武職?身為儲君,應該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個圣明的皇帝。

    這事兒要是捅出去,只怕肯定又有得鬧了。這餿主意也只有柳乘風敢想出,可是皇上呢?皇上難道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現在找自己來問,莫非當真是心動了?

    想到這里,蕭敬又不由分析起來。新軍暫時沒有好的人選,信得過的人未必有用,有用的人未必信得過。而太子在陛下心里自是最放心不過的。只是太子殿下親自擔任武職官員,確實有許多的不妥之處,到底哪里不妥,蕭敬一時又說不上來。

    朱佑樘突然嘆了口氣,道:“其實柳乘風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太子的性子頑劣,是該好好地讓他磨礪一下了,他年歲也不小了,不能總這般下去,給他找個事兒做,未嘗不是好事。”

    朱佑樘雖是感嘆,其實也是在透露自己的口風。若換做是閣臣,或許早已說不可了。可是蕭敬不同,蕭敬只能同意,絕不可能反對。既然陛下拿定了主意的事,他所想的不是這事兒該不該做,而是怎么去做好,這就是太監和大臣之間的區別。

    蕭敬想了想,道:“陛下,太子執掌新軍確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無人輔助,只怕……”

    朱佑樘打斷他的話:“朕就是這個意思,若是無人輔助,朕還是不放心,新軍乃國家重器,不可不慎。所以朕打算在新軍之中設錦衣衛千戶所……”

    蕭敬頓時明白了……

    柳乘風不能擔任新軍的要職,卻也不是沒有折中的辦法。歷來朝廷對軍隊都有監軍,本來這些監軍要嘛是文臣,要嘛就是太監來擔任,可是現在皇上的意思是讓錦衣衛去做監軍,若是在新軍中設千戶所,那柳乘風相當于是半個監軍了,既和新軍沒有太大的關系,游離在新軍之外,卻又能隨時出手干預、督促。

    只是這樣一來,未免又是開了一個先河,錦衣衛來做監軍,這個口子一開,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對蕭敬是個很壞的消息。一般的監軍是由內閣和宮里遣發出去,錦衣衛若是監軍新軍,那勢必會對蕭敬的地位產生影響。要知道各鎮的監軍太監可有不少是他蕭敬的人,若是新軍也是由宮里派人,蕭敬的好處很大。

    不過這個時候,朱佑樘口里是在和他商量,其實蕭敬早已摸透了朱佑樘的心思,朱佑樘的城府很深,若是沒有打定好主意,是絕不可能輕易地向人言道的。

    可是錦衣衛現在已經在商行設了千戶所,此后又在新軍,財權、軍權都滲透,放任下去,東廠將來還能有立足之地嗎?

    這事兒不得不思量、思量。

    蕭敬神色不動,道:“陛下,太子執掌新軍就已經會招致許多人的反對,若是再開錦衣衛監察新軍的職責,只怕……”

    朱佑樘不禁苦笑,道:“朕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找你來問,你可有折中的辦法?”

    蕭敬道:“倒不如這樣,奴婢有一個人選,也可以監察新軍。”

    朱佑樘瞇著眼,淡淡道:“你說。”

    蕭敬道:“曾史。”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朱佑樘一下子瞇起了眼睛。

    其實蕭敬說出這個人選,心里也不由有些后悔。

    這個曾史和一個人有著莫大的關系,之所以提出他來,是因為也只有他才能挽回局勢。

    說到曾史,就不免要提到另一個太監懷恩。懷恩乃是成化年間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其人任事恭謹,廉潔不貪,性情耿直,對朝中的正直大臣,懷恩總是全力保護,那怕頭破流血也在所不惜。因此他在宮里不但有巨大的聲望,就是在外朝也擁有極大的聲譽。

    甚至連后世修史的史官都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成花朝是個很昏暗的時代,那時候是非顛倒,無數直臣遭殃,小人大行其道,而懷恩為了保護他們可謂不留余地,甚至甘愿冒著殺身的危險。

    如在成化朝時,有個叫阿九的宦官,其兄擔任京衛經歷時因犯了罪,被當時的兵部職方司郎中劉大夏笞打責罰。阿九向先帝誣告,宮中大怒,立即逮捕劉大夏進詔獄。全靠懷恩力救,才得釋出。

    員外郎林俊彈劾梁芳及僧繼曉,被逮下詔獄,成化皇帝想處死林俊。懷恩一再冒死力諫,成化帝大怒,用墨硯擲他,把他轟出去。懷恩一面遣人斥責鎮撫司諂媚梁芳,傾陷林俊的丑行,警告他們不得殺害林俊,一面稱病不出任事。憲宗只得派太醫去為他診治,林俊亦終于被釋放。

    可以說,成化朝時,受過懷恩恩惠的大臣可謂不計其數,而這些大臣無論是劉大夏還是林俊,在當今皇上繼位之后都已經身居要職,莫說是他們,就是劉健、李東陽、謝遷、馬文升,幾乎也都受過懷恩極大的恩惠。

    若不是懷恩,弘治朝的這些中樞大臣們能有幾個熬過最昏暗的成化朝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懷恩的威望非常之高,若不是因為懷恩在弘治元年去世,只怕這宮里還輪不到蕭敬來做主。

    至于這個曾史,與懷恩有莫大的關系,懷恩這一輩子只收過一個干兒子,此人就是曾史,到了成化朝成化末年的時候,萬貴妃與梁芳等人勾結謀廢太子朱佑樘,立興王為帝,是懷恩據理力爭,于是被成化皇帝斥逐到孝陵司香,曾史就曾跟隨懷恩一道去孝陵,對他百般照顧。

    可以說,曾史是所有人公認的懷恩親眷,據說有一次曾史奉命出宮去宣讀宮中的旨意,可是才剛剛出了宮門,就有數十上百份名刺和請柬遞到他的手里,都是希望他能公務之余到府上閑坐敘舊的。而這些發名刺和請柬的,不乏有內閣大臣和部堂的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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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皇后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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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推薦曾史,蕭敬也是懷著私心的。

    雖說曾史讓他頗有些忌憚,這個人聲望實在太高,無論是宮里還是外朝都享有超然的地位,可是此時蕭敬顯然也顧不了許多。

    讓曾史進新軍,不但宮里不會反對,外朝也絕不會有人有異議。而曾史和自己的關系無論如何,可他畢竟是宮里的人,多少會以宮里的利益為重,有他在,蕭敬也可以松一口氣。

    朱佑樘聽了曾史二字,似乎也是心動了,他喝了口茶,想了想才道:“曾史為人謙和,有乃父懷恩之風,確實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他雖沒有下決定,卻是對蕭敬的提議做出了肯定。當年懷恩為了保住朱佑樘的太子之位,與萬貴妃抗爭,最后落了個守孝陵的結局,這份情義一直銘記在朱佑樘的心底。

    更不必說,當年保太子的那一伙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受懷恩的暗中保護,無論是劉健是李東陽還是劉大夏、馬文升都是如此,若是沒有懷恩從中斡旋,早就被萬貴妃一網打盡,而這懷恩,可謂是朱佑樘登極的第一功臣。

    對懷恩,朱佑樘懷著特殊的感情,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里,現在蕭敬提起曾史,讓朱佑樘心動一動,此時坐在椅子不做聲了。

    那一雙眸子,掠過了一絲緬懷。眼角處,隱隱有些模糊。

    朱佑樘不由扇了扇鼻翼,似乎對自己的觸動有些自嘲,自個兒方才還在商討著國家大事,可是不曾想到,竟是生出這樣的情緒。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這樣的性子,正是成就了這弘治中興的局面。朱佑樘的感情豐富,與那些刻薄寡恩的皇帝決然不同,每一個人的恩情。他都銘記在心。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出現一個個中興名臣,便是那胡鬧的柳乘風,若是換做其他的皇帝,只怕此時心里早已生出了忌憚和猜忌,可是在朱佑樘手里,卻散發著炫目的光芒。

    “你退下吧,朕還要再思量、思量,明個兒是皇后誕日。還有你的忙的,早些歇了吧。”

    朱佑樘揮揮手,顯得落落寡歡。

    “是。”

    蕭敬瞥了朱佑樘一眼,他歷經數朝,什么樣的皇帝不曾見過,可是如朱佑樘這般的,他卻是第一次見,蕭敬眼睛快速從朱佑樘身上掠過的時候。那眼睛的深處。不由掠過一絲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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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宮里就已經忙碌起來,許多的宮室已經裝飾一新,張皇后起的格外的早,知道朱佑樘還在正心殿安睡,特意叫人不要叫醒,讓他多睡一會兒。

    好在這種事,自有宮人們去張羅。蕭敬清早就來問安了,隨即便組織人準備一切祝壽的事宜,所有的太監全部穿上了紅色的吉服,宮女們則是粉紅宮裝,宮中的親軍侍衛,也都腰懸了紅色的腰帶,這無數的艷紅。點綴在宮中各處,平添了無數的喜慶。

    朱厚照大清早的時候就入了宮,他難得這么早起,及早來問了安,道了壽,便乖乖的伴在張皇后的膝下。此后太康公主和龍亭公主也紛紛到了。

    張皇后自是鳳顏大悅,笑呵呵的磕著桂仁兒,一面與人說笑。

    不過今日最令人矚目的還是龍亭公主朱月洛,她穿著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又不失端莊可愛。看著這一身禮裙,張皇后不禁贊不絕口,連那朵朵都忍不住偷偷上下打量,再瞧自己的禮裙,不但色彩單調,款式也不知老舊了多少,心里又羨又隱隱有幾分妒忌。

    被張皇后問及這禮裙,朱月洛自是知無不言,道:“母后,這是在麗人坊買來的,前幾日母后說要過壽,麗人坊那邊便推出了一系列的禮裙,什么樣的款式都有,兒臣去的早,總算挑了一件合意的,倒是教母后見笑了。”

    朵朵聽了,忍不住道:“早知如此,為何不和我說,我昨日也當和你去,買一件月洛姐姐一樣的。”一邊說,那盈盈的眸子還是離不開朱月洛的禮裙。

    朱月洛莞爾一笑,道:“這禮裙可沒有一模一樣的,既是禮裙,自是要獨一無二,麗人坊那邊的人都說了,這些款式都各有不同,雖說有些的款式相近,卻絕沒有相同的。再者說了,若是穿的和別人一樣,那就沒有多少意思了。朵朵妹妹若是喜歡,下次邀你去便是。”

    朵朵聽了,頓時振奮,一雙眼眸便期盼的看著張皇后,張皇后忍不住笑道:“好,下次放你出宮,不過不是月洛相邀,卻是不肯放你去的。月洛,她若是出宮,母后便將她托付給你了,不要讓她胡鬧。”

    朱月洛連忙應下。

    三個女人一臺戲,自然不免說起了衣裙和首飾,月洛在宮外頭,又經常去麗人坊閑逛,自然而然的見多識廣一些,因此都是朵朵問的多,她說的多,而張皇后只是微笑傾聽。

    至于那朱厚照,先前還是興致勃勃,可是到了現在便哈欠連天了,忍不住去問月洛道:“月洛姐姐,師傅為何還沒有入宮?”

    張皇后呵斥道:“什么師傅,現在柳乘風與你算是姻親了,如何再能叫師父,這般豈不是亂了套嗎?”

    朱厚照不禁咋舌,不過他的性子就是如此,認準了的事打死都不更改,父皇在他面前或許還有威嚴,可是在母后面前,他可是一點兒也不怕,口里不禁咕噥道:“師傅就是師傅,不是說嗎?一日為師,終身……”

    他后面要說終身為父,可是朱月洛是何等聰明的人,太子叫自家的丈夫是父親,這還了得,就算宮里不怪罪,可是終究還是有許多的避諱,于是連忙咳嗽一聲,打斷朱厚照的話,道:“太子殿下,駙馬要遲點來,與朝臣們先一起進宮賀壽再來這坤寧宮。”

    朱厚照聳拉著腦袋,不禁道:“哎,早知如此,我先去尋師父了。”

    張皇后莞爾笑道:“就你多事兒,老老實實坐著,今個兒是母后的誕日,你可不許胡鬧。”

    說著,又和朵朵、月洛說話,其實對月洛,或許此前張皇后還有幾分利用的成分,可是現在,親情也不免增添了幾分,不管怎么說,她的子女不多,如今添了這么個乖巧的女兒,心中也不禁歡喜。再加上柳乘風在宮外頭收拾了萬通,讓她鳳顏大悅,因此與這月洛日益親近。

    至于朵朵,原本對月洛懷有幾分敵意,可是此時,也不是說她對月洛完全釋然,只是想到往后想要出宮,還得這月洛姐姐先來邀請,游玩的大計全都捏在人家手心里,自然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悅,甚至有時還不免要小小討好一下。

    月洛如今顯得容光煥發,自從嫁給了柳乘風,夫妻關系還算恩愛,再者說有人做伴,再不似從前那樣,對柳乘風這個夫君,也是滿意至極,這心情好了,話兒也不免多了。

    “母后,我進宮來的時候,給你帶了些珍珠粉來,據說這些珍珠粉是東海那邊采來的珠王研磨而成,又添加了不少養顏的藥物,每日涂抹幾次,能使膚色煥然,母后可以試試看,若是喜歡,往后入宮來的時候,兒臣都會帶一些來。”

    月洛一邊說,一邊從袖中取出巴掌大的縷空雕文錦盒,紅紛紛的很是好看,送到了張皇后的近前,張皇后喜滋滋的接過,女人家對養顏之物最是喜愛,朱月洛若是送些其他的東西未必能對張皇后的胃口,可是這東西,對這年紀已經不小的張皇后來說,卻是極為難得,這些年,雖說用過不少養顏的藥物和食物,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也都應有盡有,可是每一樣養顏之物,都能讓人增添幾分期待。

    張皇后輕輕揭開看了看,道:“為何在這盒底印著滋養堂的字樣?”

    月洛笑吟吟的道:“滋養堂是迎春坊那邊新出來的一個門面,據說有什么祖傳秘方,能美容養顏,他們賣的粉黛為了和其他的粉黛區別,所以都印有字樣,這珍珠粉兒,就是那滋養堂出產的,再過一些時日,這滋養堂還會去麗人坊開一個門面呢。”

    張皇后對外頭新奇的事物頗有些一知半解,卻還是點頭,道:“倒是教你費心了,只是不知是不是有效,若是當真有效,本宮倒是也想去那兒看看。”

    朵朵眨了眨眼睛,道:“我也想去瞧瞧。”

    三人說著話,朱厚照卻悄悄的出殿去了,在這兒實在是煩躁的很,像他這種成日只想著廝殺的人,哪里聽得慣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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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晚上第三章很關鍵,因為一個新的**要到來,但是必須謹慎布局,不能出差錯。
第536章:做大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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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來客棧。

    這兒靠著東安門,是去午門的必經之道。

    這樣的客棧在這條街道有不少,而且客棧的門臉都帶著幾分端莊,這些客棧進出的人都是不少赴京的外官,畢竟不是什么官員都有朝廷負責招待,那些地位不高的官員來京中述職或者是呈報地方財政的收支賬目及所有錢谷之數,自然別想有什么招待,只能自己尋個地方住下。

    而這里,恰好與京師各大部堂相去不遠,京外的官員來這兒要與部堂打交道,所以下榻在這里也方便一些。

    更有各省的布政司或是巡撫衙門,也都是專門在這兒長期租了廂房,讓人在這兒下榻,隨時通報各部堂的消息回地方上去,甚至一些地方官與京師的人打交道,也是在這里進行。

    說穿了,這里就是個駐京的同鄉會,所有住在這里的人在京師或許不起眼,可是在地方上,卻都是巡撫、布政司、知府等官員最信任的人。這些人代表自己的老爺,或是鉆營,或是傳遞消息,每日請酒,夜夜與人笙歌,混的就是人緣二字。

    畢竟外任的官員遠離朝堂,對朝廷里的事兩眼一抹黑是不成的,朝中沒有人也是不成的,而這些人就是他們的眼睛,是他們的耳朵,是他們的嘴巴,靠著這些人,可以四處拉關系,也可以得到朝廷最新的動向,除此之外,還可以傳抄邸報,或者是安頓在京師中的子弟。

    之所以會有這種現象。恰恰的中央王朝政出一門的體現,這個王朝只有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就是朝廷,朝廷的任何政令都出自這里,天下各省、各州府都必須圍繞著朝廷身邊,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若是誰不曉得好歹。就是丟官的下場。

    哪個人的烏紗都不是白撿來的,自然而然,需要隨時關注朝廷的動向。

    這福來客棧多是一些浙江中書省的人出入。其實每個客棧都是個小圈子,同鄉自然都喜歡湊在一起,好有個照應。

    不過住在這里的人也高下之分。地位高的自然就住在頂樓的上房,至于其他人,只能在二樓下榻。

    就在這頂樓處,臨街的一扇紙窗推開,一個英俊的少年冒出了頭來,此時天氣雖然轉暖了一些,不過距離立夏還早,所以這少年穿著的是一身的錦袍,腰間系著精致的帶子,懸著一塊碩大的縷空獸玉。他手里拿著扇子。自命風流卻并不搖動,想必是他自個兒也知道,在這樣的天氣里搖扇子,實在是有點兒不合時宜。

    少年臉上帶著微笑,笑起來居然十分好看。手扶著窗臺,目光炯炯的看著下頭一頂頂的轎子過去,往午門那邊走。

    今個兒是皇后的壽辰,因此今個兒前去午門的官轎子特別多,少年看著下頭川流不息的官轎,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這是輕蔑的笑容。

    在少年的身后。是一個商賈模樣的人,他坐在桌旁,慢吞吞的喝著茶,一雙眼眸時不時的投向少年的背影,突然道:“公子在看什么?”

    “嗯?”

    少年嗯了一聲,這嗯帶著反問,似乎是在問這商賈為何發問。

    不過下一刻,他突然笑了。笑的很明媚,正如今個兒的艷陽天一樣。手里的扇子不禁搖了搖,隨即道:“我不是在看,我在想。”

    “想?”商賈一時呆了。

    少年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正色道:“是,本公子在想,這天子腳下當真是熱鬧的很,江山錦繡哪。”

    商賈沒有說話,少年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江浙口音。

    少年冷冷一笑,繼續道:“只是可惜,這錦繡的山河若是不在我們手里,那么又有什么意義?與其如此,還不如一片涂炭的好。”

    他說話的手,用扇子狠狠的磕了一下窗臺,那眼眸子里閃掠過了一絲冷意。

    “此次本公子進京,為的就是這件事,明王那邊受到的壓力已經越來越大了,各地的官府紛紛開始盤查,教中的兄弟行走越來越困難,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樹倒獼猴散了不可。原本明王的意思,是眼下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可是現在看來,若是當真等待這時機,只怕遲早大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商賈陷入了沉默之中,不過他還是很認同這少年的話,許多事他已經感同身受,自從朝廷開始注意起明教來,已經開始有了動作,各地的官府都在密切注意此事,在轄地里開始嚴格盤查,可疑之人已經抓了不少,雖說有不少人是誤抓了去,可也有不少教中的弟兄露了馬腳。

    再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商賈恨恨的道:“怪只怪那個婁封,若不是他事敗,又怎么會引起朝廷這么大的關注。他事敗也就是了,死了也就死了,卻是害得這么多兄弟遭殃。當時他在京師謀劃時,竟是連明王也不知會一聲,擅自做主,現在做下的惡果,卻是教弟兄們來承擔。”

    少年靜靜的聽這商賈發完了牢騷,隨即卻是冷冷一笑,道:“不能怪他,若是本公子處在他的位置,只怕也會這么做,怪只怪那個柳乘風,屢次三番壞了我等的大事。”

    商賈目光掠過一絲兇光,道:“既然如此,為何明王不下令格殺了柳乘風,殺狗皇帝或許不容易,可是要動一個指揮使僉事,只要明王舍得犧牲,總能把事兒辦成。”

    少年顯得很是沉默,可是在他的心里,未嘗沒有一股子妒意,他撫著窗臺,凝視著下頭的街道,良久才道:“明王對這個小子,倒是頗為厚愛,幾次三番,都制止了弟兄們的刺殺計劃,這個柳乘風,似是和明王有什么關系。可到底是什么關系,我又說不上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將擅自擱在窗臺上,背著手,擺出幾分老成的威嚴,一字一句的道:“明王他老人家如何想,不是你我能猜度的,想必殿下心里早有了計劃,不勞你**心。這一次我特意從江浙那邊過來,就是奉了殿下之命,來收拾這京師的局面。這一次教中受了重創,再不能出任何差錯了。”

    商賈正色道:“不知公子帶來了殿下什么手令?”

    少年嘆了口氣,道:“手令只有一條——見機行事。不過依本公子看,今個兒皇后的壽辰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是在宮里鬧出一點兒亂子,這就有樂子瞧了。”

    商賈驚訝的道:“公子,為何小人事先并不知情,莫非公子已經安排了一切。”

    少年哈哈笑起來,他的笑聲很爽朗,很有幾分感染力,薄唇輕輕一抿,淡淡的道:“自然已經安排好了,且先來看看,那柳乘風到底有幾分本事吧。”

    商賈這時候,才不得不正兒八經的打量起這個公子來,這個公子,倒還真有點兒不顯山露水,才來京師幾天,不露聲色的就已經布下了局。--最快更新-第一時間更新“公子,眼下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一點的差錯,如若不然……再者說了,公子剛剛入京,對這里的情形還不熟悉,不可輕舉妄動。”

    這商賈顯得有幾分擔憂,事實上,明教已經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了,若是任這公子胡鬧,只怕……

    少年卻只是哂然一笑,沒有做聲。(未完待續)
第537章:嫉恨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魚貫而入的大臣們紛紛過了金水橋,進入正殿之后,分班站定,隨即開始道賀。綠色小說 m

    而在另一邊,卻是命婦和官眷們由太監的引領下,直接進入內宮,往坤寧宮去了。

    百官朝賀之后,便出宮當值的當值,辦差的辦差,除了小部分與宮中關系親近的大臣會留下來,留下來的這些人多是皇親國戚,除張延齡之外,還有柳乘風人等,至于那張鶴齡卻因為不在宮中,也來不了,不過有張夫人入宮,倒也足夠。

    朱佑樘接待了朝廷百官,便匆匆擺駕直去后宮,一干命婦人等,已經在坤寧宮久候多時了,魚貫進去見了鳳駕,關系親近的留下作陪,關系遠一些的就只能繼續在這檐下侯著。

    宮中的規矩實在太多,一時也不能細表,不過張皇后今個兒也確實是高興,既是因為是生辰,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熱鬧,須知深處在深宮中的人,習慣了孤寂,卻也一直期望能多幾分生氣,如今這么多人來道賀,邊上這么多人作陪閑聊,自然令他鳳心大悅,坐在榻上,膝下是自己的一對女兒,命婦們或坐或站,說著奉承體己的話,嘰嘰喳喳很是熱鬧。

    不過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張皇后還是有幾分靦腆,雖說她知書達理,也很是端莊得體,只是今個兒實在有些不同,因此只是抿著嘴在邊上聽,聽這些命婦們說著家里的長短。

    張家的一對夫人因為與張皇后關系近,因此靠的也近些。尤其是那張鶴齡的夫人王氏,一張嘴兒很是犀利,一會兒嘖嘖稱贊張皇后,一會兒目光一落,有轉到朵朵身上,夸耀多多幾句。

    朱月洛雖說比之從前開朗了不少,不過這樣的熱鬧也是初見。無論是在周王府還是在寧王府,她都屬于那種遺忘在角落里的存在,如今成了公主。倒也有人不斷尋她說話,她略帶幾分靦腆,只是頜首微笑。倒是這朵朵開朗的很。一張嘴兒指東打西,也好在她不是完全不懂世故,這時候倒是沒有說出什么不得體的話出來。

    期間朱佑樘進來了一次,這皇上一到,命婦們便紛紛行禮,那嘰嘰喳喳的聲音戛然而止,朱佑樘笑吟吟的看了眾人一眼,坐下喝了口茶,道:“怎么?大家都怕朕嗎?怎么朕一來,大家都不說話了。”

    命婦們連說不敢。可是這不敢二字之后,卻也不敢再說什么,于是又陷入尷尬的沉默。

    朱佑樘苦笑搖頭,長身而起,道:“今個兒是皇后生辰。你們先陪娘娘閑坐一會,待會兒宮中自會賜宴,朕還有些事要做。”

    他不得不借了個由頭,逃之夭夭。

    說起來也好笑,別看這皇帝在朝臣們面前威嚴無比,可是他畢竟不是那種濫情之人。被這么多婦人一圍,渾身都覺得不自在,自然還是走了為妙。

    女眷們都在坤寧宮,可是皇親國戚們都是在一邊的承恩殿里說話,承恩殿只是一座小殿,本就是內宮里負責待客用的,不過平時用的機會不多,立國百年,也沒有超出十次,不過每日都有直殿監的太監負責打掃,所以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大家各自落座,敘舊的敘舊,閑扯的閑扯。

    這皇親國戚大多分為兩種,一種世襲下來的功臣之后,如魏國公、鄂國公英國公人等。還有一種,就是因為姐妹或是女兒嫁入了宮里而得來的爵位。這兩種爵位區別極大,如魏國公,這就是開國大將徐達之后,爵位是靠先輩開國輔政而來,因此他們的公爵則為一等開國輔運推誠,至于那英國公,卻是因為輔佐文皇帝靖難而來,他們的爵位則為二等奉天靖難推誠。

    無論是開國還是靖難,都是較為清貴的爵位,這兩種爵位除了世襲罔替,現在是不可能再有冊封了。

    而一般的皇親國戚,如那壽寧侯,雖是張皇后的嫡親兄弟,也只能落個四等奉天翊衛推誠的爵位,說穿了,這是沒有軍功的四等侯爵,到死也別想再進一步。

    倒是柳乘風,如今冊封為公,卻因為有實打實的功績,因此才開恩敕了個三等奉天翊運推誠的三等公爵。

    有了這樣的分別,那些一等的開國和二等的靖難爵爺們多少會對三等、四等的爵爺不太瞧得上。畢竟在他們眼里,自己才算是正兒八經的世襲豪門,不只是因為傳承了數代,最重要的,他們的祖上都是從龍的大功臣,這是一份極為了不起的殊榮。至于那些四等的貴族,不過是靠自家的姐妹而得來的封蔭,這種貨色,豈能和他們相比。

    便是那些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三等公,在他們眼里其實也算不得什么,所謂豪門,絕不是一代兩代,而是數代的積累,絕不是這些人所能媲美。

    因此大家閑聊說話時,也都是曲徑分明,一等二等的爵爺們絕不會湊到三等、四等的爵爺們一堆去,而三等、四等也厭惡他們的傲慢,自然也不愿和他們打交道。

    柳乘風算是如今大明朝的新貴,年輕輕就獲封了三等公,算是大明朝的異數了,因此在三等、四等的爵爺中間,又在這張延齡的引薦之下,倒是頗受歡迎。

    柳乘風這個家伙,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別人兇惡時他比誰都兇,別人跟他套交情他比誰都來勁,這個久仰,那個作揖了一番,一圈下來,倒是和大家熱絡起來。

    不過柳乘風分明感覺到,在一個角落里,有個三旬上下的人正陰狠的眼光悄悄打量他,那眼眸中分明閃爍著一股子怨毒之色,此人穿著大紅的朝服,瞧補子,應當是個侯爺。柳乘風的眼眸不經意掃視了他幾眼,輕輕捏了捏身邊的張延齡,聽聲道:“那人是誰?”

    柳乘風是新貴,可以說還未融入京師貴族的圈子,所以對許多人并不知曉,張延齡不敢怠慢,瞧了那人一眼,才低聲道:“鄭州侯房信,怎么,柳公爺認得他?”

    柳乘風這才想起,自個兒清掃賭坊時,好像確實是清掃過一個什么鄭州侯的賭坊。這鄭州侯據說家大業大,在京師里有頗多的產業,那賭坊只是鄭州侯的一點兒小生意。

    話雖如此,柳乘風掃了人家的賭坊,對鄭州侯來說,已經不是損失點錢財的問題了,最重要的還是面子問題,鄭州侯是二等侯,地位顯赫,尤其是在土木堡之役之后,不少的一等、二等爵爺們都在戰爭中隕落,甚至有不少人家,因為男丁都隨大軍出征,甚至到了無人襲爵的地步,從那時起,朝廷對這些老功臣們格外的看重,可以說,便是當今皇上要掃掉鄭州侯的賭坊,只怕也要思慮一下。

    現在一個錦衣衛僉事,說拿鄭州侯的賭坊開刀就開刀,這事兒在京師上層圈子里已經成了大家的笑柄,鄭州侯房信自然心里很是不爽。

    不過那又如何,柳乘風可不怕這什么鄭州侯,他的那賭坊藏污納垢,查抄之后,賭坊的人也一并抓了,拷打之下,也招供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這鄭州侯要是敢拿這個來做文章,柳乘風一點兒也不介意把他辦了。

    眾人正說著話,朱佑樘便從坤寧宮那邊來了,他跨檻進來,眾人停止了議論,紛紛肅然行禮。

    朱佑樘面帶微笑,壓了壓手,道:“這都怎么了,好好的一個壽宴,倒像是朝會一樣,坤寧宮是如此,到了這里也是如此,大家都不要多禮,起來說話吧。”

    眾人才紛紛起來,朱佑樘隨意挑了位置坐,又壓壓手,道:“來,都坐下說話,諸位呢,都是與大明休戚與共之人,都是自家人,不要這么生疏。”

    他的目光落在張延齡身上,不禁道:“聽說鶴齡現在還在九江府是不是?今個兒來不了,倒是給皇后遞了書信來,難得他有心。他在九江也是苦,這一次回來,算他大功一件。”

    張鶴齡去九江是親自督促修筑馳道事宜的,這條道路倒不是為了商路考慮,而是為了朝廷將來與寧王翻臉時做好未雨綢繆的打算。

    九江位于南昌上游,緊鄰鄱陽湖,當年朱元璋和陳友諒為了爭奪霸權,就曾在這里進行過大戰,而現在,卻成了牽制寧王的重要堡壘,朱佑樘幾次分析,都認為一旦寧王造反,九江必定成為最激烈的戰場。

    因此,張鶴齡奉命前去主持修筑馳道,同時也在九江暗中做好囤積軍備,以防萬一。

    朱佑樘之所以說這句話,卻也算是對自個兒的兩個小舅子有了改觀,不管怎么說,這兩個家伙也算是學好了,再不像從前那樣胡鬧,至少還能為宮里分分憂。

    不過他的話,在英國公、魏國公等人聽來,卻顯得有些不悅,覺得自己似乎受了籠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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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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