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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殺人動機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事到如今這份上,無論是柳乘風還是蕭敬其實都已經沒有臺階可下了,雙方都不肯讓步,這吳宏就難以審下去。

    蕭敬是只老狐貍,雖然這案子太大,從中作梗風險也是極大,可是他卻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口里說的冠冕堂皇,說是柳僉事一定能明辨是非,可是又不許柳乘風動刑,說是屈打成招,再加上他的出現,給予了吳宏極大的信心,這吳宏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一旦招供出什么來,自己必死無疑。且不說柳乘風,便是蕭公公也不會放過自己,可是只要自己死咬著不說,這柳乘風不能將自己怎么樣。

    有了蕭公公做主,吳宏自然是有恃無恐,咬死了說自己無罪。甚至連口吻都變得不一樣了,梗著脖子道:“柳僉事,你要尋亂黨,雜家也怪不到你頭上。可是你要陷雜家于死地,雜家卻是要問問,雜家哪里得罪了你,你說雜家去了一趟酒窖,就說雜家是下毒之人,可是那酒窖里出入的人這么多,你不去審問別人,卻來尋雜家的錯,這又是什么意思。”

    他左一口雜家,又一口雜家,方才還是惶恐不安的嘴臉一下子變得猖狂起來。

    蕭敬呢,只是坐在一邊笑吟吟的喝茶,仿佛這里發生的事兒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搬著椅子就是來看戲的。

    柳乘風火了,正要發作,卻聽外頭有人唱喏:“皇上駕到!”

    這一句皇上駕到,幾乎讓所有人都不禁動容,柳乘風和蕭敬二人不得不起來,出去接駕。

    朱佑樘下了步攆,看到這二人并肩站在一起,只是微不可聞的冷哼一聲。隨即甩甩袖子。淡漠的道:“朕聽說,朕的秉筆太監和指揮使僉事要打起來了,你們要打就打嘛。朕來這里,就是瞧你們打的如何的。”

    蕭敬連忙道:“奴婢死罪。”

    柳乘風卻是不做聲。

    朱佑樘臉色緩和了一些,正色對柳乘風道:“案子查的如何了。朕還要你拿出一個交代來。”

    柳乘風回答道:“陛下,已經有了眉目,現在正在過審。”

    朱佑樘背著手,道:“是嗎,那么朕就來看看,瞧瞧你如何個審法。”

    說罷當先進了值房,柳乘風和蕭敬二人各懷著心思追上去。

    看到值房里跪著的太監頗有些眼熟,朱佑樘雙目一闔,不禁道:“這個奴婢莫不是內官監的?”

    吳宏這個時候不敢放肆了。連忙旋身跪在朱佑樘腳下,凄凄慘慘的道:“奴婢是內官監的吳宏,陛下。奴婢冤枉哪。”

    朱佑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在主位上落座。

    柳乘風只得叫人重新搬來一個椅子,這一次朱佑樘來了親軍值房。對他,對蕭敬都不算什么好事,自己當著皇帝的面審問,自然不能濫用刑法,這案子只怕還得拖著,可是蕭敬和吳宏沆瀣一氣,此刻當著皇帝的面,也不敢力保。

    柳乘風是個牛脾氣,別人越是阻止他,他越是不服輸,此時心里不由想,今個兒若是不審出點東西來,我這柳字便倒過來寫。

    心里發了狠心,他眼角的余光便掠過了朱佑樘一眼,見朱佑樘很是疲倦的坐在椅子不吭聲,心里也明白,皇上如他方才說的那樣,并不干涉自己問案,只是冷眼旁觀。

    柳乘風咳嗽一聲,隨即目光從新落在吳宏身上,吳宏這時候再不敢放肆了,乖乖的跪在值房中間,大氣不敢出。

    柳乘風正色道:“堂下何人。”

    他打算重新問一次案,把所有的脈絡都梳理一下。

    吳宏現在倒是乖巧,忙道:“奴婢內官監少監吳宏。”

    柳乘風冷笑:“本官問你,你身為內官監少監,卻為何在昨日出現在酒窖?”

    吳宏回答的倒是熟稔,道:“昨個兒宮里繁忙,蕭公公分身乏術,便喚了奴婢,奴婢也是體恤蕭公公,所以便幫襯了一下,去酒窖那邊提酒出來。”

    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

    連朱佑樘都不免暗暗點頭,覺得這吳宏的回話并沒有什么問題。

    可是柳乘風的臉色卻是冷冽了不少,一字一句的道:“昨個兒你去酒窖是蕭公公吩咐的,那么三日之前,三日之前你也去了一趟酒窖對不對,莫非那時候也是蕭公公分不開身,我來問你,三日之前你去酒窖又是為了什么?”

    其實柳乘風一直留著后手,沒有把這一句話說出來,而現在突然這么一問,吳宏的臉色一下子有點兒不太自然了。

    宮里之所以分為十二監,便是要求職責分明,大家各做各的事,互不干預。一個內官監的少監,若只是去了酒窖一次,或許還可以尋個借口,可是三番兩次的去,又是在皇后壽辰的節骨眼上,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吳宏一下子踟躇起來,居然沉默不答。

    事實上柳乘風也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冷笑道:“你在此之前,就知道皇后壽宴需要大量酒水,所以你事先買好了砒霜入宮,你是內官監的少監,位高權重,在宮里也無人敢得罪你,所以夾帶點兒東西進來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在三日之前,你就將帶著這些砒霜進了酒窖,在一些酒水中下了砒霜。可是后來,你又害怕搬運酒水的尚膳監太監搬錯了酒水,畢竟在酒窖里的藏酒何止千壇,你夾帶進來的砒霜畢竟有限,要想在酒宴中毒殺張皇后和眾多女眷,就需要將你下毒的酒水搬出來,因此你自告奮勇,親自去提酒,是不是?”

    柳乘風一番分析,倒也是頭頭是道,他宛如說故事一樣,將所有的事兒串聯起來。此時連朱佑樘聽了也不禁動容,看向吳宏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冽起來。

    吳宏已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挪了挪嘴想說什么,可是又看看蕭敬,卻又住了口,一聲不吭。

    蕭敬的臉色也變了變,因為他注意到,皇上那邊已經殺氣騰騰了。

    這一次毒殺的對象可是皇后,而張皇后與皇上相依為命,二人感情極好,皇上若是知道是誰在酒中下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柳乘風見吳宏不答,大聲喝道:“吳宏,我說的對不對,到現在你還想抵賴嗎?”

    吳宏嚇得冷汗淋漓,終于艱難的道:“不……不是這樣……其……其實……”

    他正要招供,蕭敬卻突然在旁淡淡的道:“雜家倒是想起了一些東西,柳僉事,能否讓雜家說幾句話好嗎?”

    原本以為這吳宏就要招了,可是誰知道蕭敬居然橫插了一腳,不過他一副情真意切,好像當真發現了什么問題似得,當著皇上的面,柳乘風倒是不好發作,鐵青著臉,道:“蕭公公有什么要說的,但說無妨。”

    蕭敬此時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漫不經心的道:“方才柳僉事的推論倒是入情入理,不過雜家卻是在想,這吳宏若當真是下毒之人,又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柳乘風知道,此刻朱佑樘正在聽二人相互斗口,因此也打起精神,自然不會弱了自己的聲勢,毫不猶豫的道:“依我看,多半是亂黨指使。”

    蕭敬嗤笑道:“好,既然是亂黨指使,雜家且不問這些亂黨是誰,只是想問問看,這吳宏既然是受了亂黨的指使,明明可以提了這些酒到皇上那邊去,讓皇上那邊的宴席吃下這些酒水,卻為何將這些酒提到了張皇后那邊。雜家倒是想問了,莫非在亂黨的眼里,娘娘比皇上還要金貴,莫非毒殺了娘娘,獲利會比弒君還大?”

    他這一番話,算是點中了要害,幾乎把柳乘風所有的推測全部推翻。

    敢做出這種事的,除了亂黨還能有誰?后面沒人指使,他這個內官監的少監敢做這么大的事兒?可是吳宏既然有機會提酒,理論上來說,他可以把這一批酒送去皇帝那桌酒宴,也可以送到張皇后那一桌去,可是偏偏,毒酒卻是出現在了張皇后的宴會上,這很不符合理,是誰都知道,皇后沒了,雖說對內廷有影響,可是對外朝卻是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皇上還在,朝廷的運轉依然可以繼續下去,亂黨這么做,除了讓皇上龍顏大怒,讓宮里人人自危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任何一個亂黨,都絕不會做這種蠢事,而若真是亂黨所為,那么中毒的就必定不是張皇后,一定是皇帝了。

    這也是柳乘風這個推測的最大漏洞,吳宏有下毒的時間,有夾帶毒物的機會,甚至有許多的異常之處,偏偏……他沒有下毒的動機,只有瘋子,才會無的放矢,冒著這天大的風險,連性命都不要,去做徒勞無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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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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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動機,幾乎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就算有動機,這吳宏真是亂黨,可是既然是亂黨,那么他為何又要做蠢事。

    有毒殺皇帝的機會,卻偏偏去毒殺皇后,這在情理上實在說不過去。

    真正的亂黨,絕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至少柳乘風若是假設自己是亂黨,這毒酒,自然是送到朱佑樘上的酒案上去才是。

    蕭敬的一番言辭,讓柳乘風啞口無言。

    連朱佑樘此刻臉色也不禁緩和了一些。

    跪在地上的吳宏,本來百口莫辯,此時聽了蕭敬為他開脫,膽子也壯了幾分,連忙道:“是,是,奴婢若是亂黨,卻為何舍近求遠,那些酒是奴婢提出來的,皇后娘娘那邊需要酒,陛下那邊也在等酒上去,奴婢為何將毒酒送到娘娘那邊,而不送去陛下那里?”

    他想了想,繼續道:“再者說,其實三日之前,雜家進去酒窖也沒什么功夫,只是打了個轉就出來了,若是亂黨,豈會這么漫不經心。柳僉事若是不信,可以召喚那看守酒窖的人來,仔細打聽打聽,奴婢在酒窖里確實只打了個轉轉,若是有隱瞞,便萬箭穿心而死。”

    他提出了一個翻供的陳詞,又是一個有力的證據。

    若是三天之前,吳宏當真是去下了毒,就必須在酒窖里駐留較長的時間,畢竟這么多酒壇要下毒,而且還要計算砒霜的用量,沒有幾柱香時間是萬萬不可能的,若只是打個轉轉,根本就沒有下毒的時間。

    柳乘風此時也是一頭霧水,按理說,吳宏最為可疑。可是現在看來。卻又未必是他,因為許多事并沒有弄清楚,疑點太多。

    他沉吟了片刻。叫來個親軍道:“來人,去把守酒窖的太監周琛叫來。”

    親軍領命而去。

    趁著這個空當,蕭敬不由冷嘲熱諷的道:“都說柳僉事斷案如神。最擅長捉拿亂黨,可是雜家現在看來,卻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柳乘風不去理他,心里卻開始琢磨起來。

    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個極大的疑點,一點是吳宏的作案時間不夠,另一點是吳宏確實沒有毒殺皇后卻舍棄皇帝的必要。這兩個疑點若是不解釋清楚,這案子只怕又要擱淺了。

    難道這亂黨另有其人?

    這個人首先,必須有作案的時間,可以隨意出入酒窖。并且有足夠的時間在酒水中放入砒霜。另外,他有毒殺張皇后的動機。

    若是如此,那么這兇人十有**。只有可能是尚膳監的人。因為除了尚膳監,其余的人出入酒窖。都需要有憑引和條子,甚至還需要記錄出入的時間,尚膳監那邊都有記錄。

    只有尚膳監的人出入那里,才可以長久的逗留,而且也不會惹人懷疑。

    此外,張皇后雖為內宮之首,可是待人一向和善,這宮里誰與她有什么血海深仇?弘治朝的宮廷可沒有其他時期那樣復雜,在這里,皇帝只有一個配偶,沒有所謂的后宮佳麗,若是其他時期,柳乘風或許還能懷疑,這是某個嬪妃嫉恨皇后,而指使人下毒,可是現在,柳乘風卻不相信。

    宮里的幾個老太妃,明顯也不可能指使,她們年歲都不小,張皇后待她們還算不錯,此時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毒殺張皇后對她們沒有一分半點的好處。

    除了老太妃,其余的貴人就更不可能,因為宮里的貴人實在太少,太康公主算一個,可是太康公主是張皇后的嫡親女兒,這種事是萬萬不可能的。

    假若不是亂黨指使,也不是宮斗的延續,柳乘風腦子都想的要裂開,都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大膽。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柳乘風突然想到了什么,這個念頭冒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禁嚇了一跳。

    他不禁看了朱佑樘一眼,見朱佑樘神色如常,柳乘風瞇起眼睛,陷入了沉默。

    緊接著,那周琛又被領了進來。

    如第一次審問他一樣,周琛仍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進來,見到皇上、柳乘風、蕭公公都在,整個人已嚇得腿都要軟了,撲通一下的跪倒在了地上,道:“奴……奴婢……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柳乘風咳嗽一聲,問道:“今個兒子夜時分,本官問你,你說吳宏曾進過酒窖對不對?”

    周琛不敢隱瞞,先是小心翼翼看了吳宏一眼,隨即咬牙道:“是,這是奴婢說的。”

    柳乘風繼續問:“那么三日之前,吳宏是否進過酒窖,你從實回答。”

    周琛想了想,道:“奴婢想起來了,三日之前,吳少監也曾進過酒窖。”

    柳乘風淡淡道:“既然三日之前進過,你為何不說?”

    “啊……”周琛呆了一下,一副傻愣愣的樣子,良久才期期艾艾的道:“奴婢當時嚇得不輕,所以……所以……”

    他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此時竟是渾身顫抖了。

    柳乘風便不再嚇唬他,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問道:“你不必害怕,叫你來只是問你幾句話而已,是了,當時吳宏進去了多久?”

    “這個……”周琛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才慢悠悠的道:“這個……奴婢也記得不甚清了,好像……好像有一兩柱香的時間。”

    他的話音剛落,吳宏幾乎要跳出來,大叫道:“周琛,你胡說什么,什么一兩柱香的時間!”

    吳宏的失態是有道理的,這么大的事兒,一旦落在他的頭上,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千刀萬剮還算是輕的,他最大的反證就是沒有足夠下毒的時間,可是現在周琛卻是說,他在酒窖里呆了一兩柱香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他做下許多事了,他大呼道:“雜家明明只進去打了個轉兒,陛下……柳僉事明察,我若是有一句虛言,便不得好死……”

    吳宏此刻已經完全慌了,顯然他的心里也明白,周琛這一句證言意味著什么。

    柳乘風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道:“吳宏,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閉上你的嘴。”

    吳宏整個人幾乎癱了下去,很明顯,柳乘風根本就沒有興致聽他的陳詞。

    柳乘風目光從新落在周琛身上,溫和的道:“一兩柱香的時間,你能確認嗎?”

    周琛低垂著頭,仿佛被吳宏方才的怒吼嚇得不輕,趴在地上,道:“應當沒有錯,當時吳宏進去的時候,還和奴婢打了招呼,說是奉命進去查驗一下酒窖,奴婢當時心里還想,他一個內官監的跑來咱們尚膳監查驗什么?不過他畢竟在宮里頭……奴婢豈敢阻攔,只得放他進去,足足過了一兩柱香時間,吳公公走出來,還叮囑奴婢,要小心謹慎,過幾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辰云云。”

    吳宏的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眼眸中閃掠過了徹底的絕望。

    他毒殺皇后娘娘的動機雖然不清楚,可是方才他撒謊說只是在酒窖里打了個轉轉,現在卻被周琛拆穿,此前就做了偽證,在這種情況之下,下毒之人不是他還能有誰。

    道理其實很簡單,一個人若是用偽證來騙人,只會加深別人對他的懷疑。更不必說,他一個內官監少監,三番兩次進入尚膳監的酒窖,這事兒本就是不清不楚,到了現在他已經是百口莫辯了。

    莫說是他,便是連蕭敬此刻臉色也都冷了下來,他心里清楚,吳宏已經保不住了。

    因為此刻,朱佑樘的眼眸已經變得血紅,連皇上都已經深信不疑,龍顏之怒已經開始醞釀,而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處置這個亂黨的問題。

    朱佑樘眼眸冒著火,顯然處在極大的憤怒之中,他的手搭著座椅的扶柄,手肘微微的在顫抖,咬牙切齒的瞪著吳宏,一字一句的道:“吳宏,你還想抵賴嗎?朕待你也不薄,現在竟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今日……朕……”

    后面的話,朱佑樘因為太過激動,居然如鯁在喉的說不下去,他的憤怒可想而知,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皇后中毒,差點兒丟了性命,而下毒之人,竟是宮內的少監,此刻的朱佑樘,已是被復仇的心思蒙蔽了眼睛,只恨不得立即將這吳宏碎尸萬段。

    “來人……”朱佑樘深吸口氣,終于平復了心情。

    “在。”如狼似虎的親軍紛紛應命。

    朱佑樘正要準備發落,恰在這時候,柳乘風卻突然道:“且慢!”

    柳乘風喊出這么一句,幾乎讓所有人都愕然了一下,柳乘風卻是慢吞吞的道:“陛下,微臣以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個吳宏,不是下毒的人。”

    他一語道出,幾乎讓所有人都不禁大跌眼鏡。

    不是吳宏?難道還能有誰?

    柳乘風道:“真兇令人其人,而且這個人,就在這個值房里,陛下能給微臣一丁點時間嗎,微臣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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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道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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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乘風的突然逆轉,幾乎讓所有人都沒有適應過來。

    本來吳宏已經百口莫辯,當庭撒謊已被人戳穿,而皇上此刻也動了真怒,便是蕭敬想要袒護吳宏也已經不可能。

    可是柳乘風卻突然說,真兇另有其人,自然讓人轉不過彎來。

    說吳宏是亂黨的是柳乘風,現在說吳宏不是亂黨的又是柳乘風,這個家伙,還真會折騰。

    聽了柳乘風的話,朱佑樘只是淡淡一笑,便沒有再說什么了,君臣之間多少有了些默契,柳乘風這么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既然說一炷香時間內會給自己一個交代,朱佑樘也不急。

    蕭敬的臉色只是微微愕然了一下,深望了柳乘風一眼,第五百五十五章:道出真相其實這個時候,柳乘風若是趁勝追擊,就算不能整死吳宏,至少也可以將吳宏進入酒窖的秘密抖落出來,這個秘密一旦抖落,對他蕭敬也沒有好處。

    誰知道人家點到為止,突然撒手,倒是令蕭敬有些意外。

    這個家伙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懷著什么目的。

    值房下頭,跪在地上的吳宏和周琛二人都是不敢動一下,而柳乘風已經長身而起,先是一步步走到吳宏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隨即微微一笑,腳步挪到了周琛的前頭。

    他慢悠悠地道:“周琛,伱的籍貫是哪兒?”

    周琛猶豫了片刻,道:“回大人的話。奴婢是嶺南人。”

    “十二歲入宮?”

    “是,十二歲凈身。”

    “看來伱入宮也有了些年頭了,是不是?據說伱曾經還外放過?”

    “是,弘治二年的時候,曾放去了蘇州造作局。”

    “可是一年之后,伱又被調回了宮里,是不是?”

    “是。”

    柳乘風問得平淡。可是在話里行間卻揭示了一個內廷巨大的變動。成第五百五十五章:道出真相化年間的時候,因為成化皇帝不理政務而喜好丹藥之術,當時的內庫被他折騰了這么多年。早已空空如也了。于是當時的內廷宦官人滿為患,各地都外派了許多的太監,這些太監在地方上打著為成化皇帝煉丹的名義四處搜刮錢財。

    朱佑樘繼位之后。自然不能立即推翻掉先帝的許多弊政,因此到了弘治二年,外派的宦官仍是不少。周琛搭上的就是這順風車,入宮之后,鴻運當頭,竟是外派去了蘇州,那里卻是個好地方,雖說周琛不是鎮守太監,只是跟著鎮守太監管些雜務,可是日子想必也過得很好。

    更不必說。蘇州那邊龍蛇混雜,他一個太監的身份在那兒想必也認識了不少人。

    可是好景不長,這快活日子還沒過幾天,到了弘治三年,朱佑樘便開始下旨意。大量找回外派的太監,在這個背景之下,周琛這個沒有多少背景的小太監自然得乖乖回來,從此進了尚膳監,做了十年的守庫太監。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監們風光的時候已經不復返了。周琛就曾見證過這種落差,這種感受想必也很不舒服。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伱在蘇州的時候,都認識了些什么人?”

    他突然這么一問,周琛嚇得面如土色,忙道:“奴婢什么人都不認得。”

    “是嗎?”柳乘風隨即撇撇嘴,笑了笑道:“伱不承認也沒關系,那不妨就讓我來給伱講個故事吧。有個太監被派去了蘇州,如魚得水,因為負責的是織造之事,所結識的三教九流也是不少,只是好景不長,他卻被召回了宮里頭,回到宮里,他被分派去了尚膳監守庫,本來嘛,守庫是一樁很清閑的事兒,可是對這個太監來說,這樣的日子卻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可是他只是個太監,莫說是讓他去守庫,便是讓他去死,他又能如何?”

    “就在數天之前,這個太監或許心里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算是糟蹋了,可是到了皇后壽辰的那一日,卻是出現了轉機,皇后壽辰,宮里需要采買不少東西,根據出入宮禁的記錄,這位守庫的太監也跟隨著采買太監一道出宮公干,整整出去了四個時辰,在這個四個時辰里,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蘇州的舊人,這個人告訴他,只要按著他們說的去做,就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從此之后必定飛黃騰達。這太監起先自然不敢,可是經不住勸說,終于還是忍不住心動了,因為這些人在蘇州早和他有著極大的交情,甚至還知道這太監在蘇州時不少的事,若是不肯按他們說的去做,一旦揭發了這太監,這個太監未必也不會落到什么好下場,只怕連守庫房的機會也不會再有,直接會發落到神宮監掃地去了。”

    “這個太監于是夾帶著一些砒霜進了宮,因為當時采買的東西不少,要夾帶些砒霜自然是易如反掌,他本就是守著酒窖,自然可以自由出入酒窖之中,因此事先他便進了酒窖,在這些酒窖的一些酒壇子里下了藥。”

    “原本那些人的吩咐是讓他將這些酒送到皇上那兒去,只要毒害了皇上,宮里必定大亂,而朝廷也立即分崩離析。只是事情卻出現了偏差。這太監在酒窖里下毒之后,在有毒的酒壇做了記號,只要到時到了壽宴,自然會有太監來取酒,他只要將這些有毒的酒送到搬運酒水的太監手里,這事兒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了。”

    “可是事情出了偏差,來取酒的太監換了人,內官監少監吳宏正是奉命來取酒的人,如此一來,原本的計劃徹底被打亂,吳宏取酒之后自然不會按這太監的吩咐將酒送到指定的地點,直接讓人搬了酒應付差事就是,而又恰好,這些毒酒搬到了皇后娘娘這邊,結果原本毒害皇上的毒酒最后卻被皇后等女眷喝下……”

    柳乘風說出這個故事時,周琛整個人開始顫抖,終于在這個時候打斷柳乘風道:“伱……伱血口噴人……奴……奴婢……”

    柳乘風冷笑道:“血口噴人?伱以為我只是在和伱講故事?若是沒有證據,我又如何編得出這樣的故事來?周琛,這個太監就是伱,到現在伱還想抵死不認嗎?”

    周琛的臉色蒼白如紙,卻是梗著脖子道:“奴婢不知大人在說什么。”

    這個變化實在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無論是朱佑樘還是蕭敬和吳宏都想不到下毒之人居然是這個不起眼的周琛。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是嗎?看來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其實原本本官是不會懷疑到伱頭上的,可惜伱自作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卻是讓本官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到伱的身上。”

    “伱可曾記得子時的時候,我將伱召到值房來問話,伱做出一副不諳世事和膽小如鼠的性子,伱之所以做出這個樣子,無非是想迷惑本官,畢竟一個這樣的人在本官眼里是絕不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出來的。事實上,一開始伱確實成功了,伱的言行舉止都像一個懦弱又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太監。”

    柳乘風語氣越來越冷,道:“本來伱故意給我制造這個印象確實能麻痹到我,一個這樣的人怎么會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可惜伱還是露出了破綻。伱說話的時候雖然猶猶豫豫,可是本官問伱話的時候,伱的回答卻是條理清楚,表面上好像不諳世事,可是每句話卻都回答得很合理,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不諳世事?”

    “因此我特意留了心,讓人暗中查出伱的身份背景,后來才知道,原來伱竟是曾被分派去過蘇州,試想一下,一個被外放出去的太監怎么會可能一副一點兒世面都沒有見過的樣子?因此,當時我便推測,伱這么做其實是為了掩飾。”

    周琛這時候不吭聲了,既不承認,也不搖頭。

    柳乘風冷冷一笑,很是玩味地看著周琛繼續道:“其實那時候我并沒有真正疑心到伱的頭上,只是覺得伱這個人在我面前耍了滑頭而已,畢竟本官是錦衣衛,伱耍一些滑頭防止自己被人構陷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不過伱在臨走之前,我曾問過伱,伱覺得誰有可疑時,伱卻回答本官說,內官監少監吳宏最是可疑,理由也很簡單,他是內官監的少監,卻突然跑來這兒提酒,實在有悖常理。”

    “伱這番話也確實誤導到了本官,本官當時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吳宏的頭上。伱很聰明,只是給本官拋了個彩球,卻沒有說三日之前吳宏也曾去過酒窖的事,因為伱知道,本官一旦注意到了吳宏,遲早會查到這上頭去,而一旦查出了這個,就必定會對吳宏加深懷疑,反而是伱提出三日之前吳宏曾去過酒窖讓本官起疑,伱誤導本官,便是想將這罪責推到吳宏的頭上,讓吳宏替伱頂罪……第二章送到,今天更新早吧,哎,為了填坑,坐在電腦上一個字一個字的碼,好難過,那個,求點月票吧,落后太多了。(未完待續)RQ

第556章:給你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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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一番話娓娓動聽,同時也是聲色俱厲,每一句話道出來,都讓人恍然大悟,可是下一刻都帶著新的疑問。.

    柳乘風慢悠悠的繼續道:“不過伱千萬萬算,卻還是出了岔子。原本呢,伱是想將那些有毒的酒水下毒之后,標上記號,等到有人來提酒,伱便可以親自提酒出來,將那些有毒的酒可以送到皇上那兒去。可是誰知,蕭公公那邊卻是讓吳宏親自來提酒,吳宏自然不知道酒中有沒有毒,卻是陰差陽錯,將不少有毒的酒送到了張皇后那邊,張皇后那邊總共是四壇酒,我已讓人查過,只有兩壇有毒,其余兩壇卻是無毒,原本按著伱的計劃,若是四壇全是毒酒全部放到皇上那邊去,皇上一高興,多飲幾杯定是必死無疑。可是誰曾想,這些酒根本輪不到伱提出來,而吳宏卻是送了兩壇去了張皇后那邊,酒中雖然混雜了砒霜,可惜藥力不夠,因此反而沒有讓皇上中毒,便是連張皇后也因為砒霜的劑量不夠,混雜了不少無毒的酒水飲下而撿回了一條命來。”

    “我之所以想到這件事可能是伱下毒,而洗脫掉了吳宏的嫌疑,正是因為這些毒酒。.試想一下,吳宏沒若是當真是亂黨,既然有機會將毒酒送到皇上那邊,那么又為何要送去給張皇后?就算他是想毒殺張皇后,卻又為何只送兩壇毒酒另外兩壇卻是無毒,酒窖里我曾讓人探查過,還有七八壇下過砒霜的毒酒。若是吳宏當真下了毒,又怎么會不知道哪些酒有毒,哪些沒有毒,造成這么大的疏漏?”

    柳乘風這一番話,讓那吳宏不由松了口氣,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能毒死皇帝。就不可能去毒皇后,對亂黨來說,毒死皇帝才是正經。挑皇后娘娘下手,這是腦殼進水。

    更不必說,就算伱要毒死的是皇后。酒窖里有十幾壇的毒酒,卻只提了兩壇毒酒出來,這就證明,吳宏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毒酒,哪些沒有下毒,當時的他,不過是恰好奉命來提酒,誤打誤撞,不留神的將這些毒酒提到了張皇后的宴席上。

    柳乘風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因此才猜測出下毒之人肯定是另有其人。因此早已將偵查的方向調轉到別人身上。

    什么人可以隨意在酒窖中,又有動機的呢?

    本來柳乘風想不明白,可是后來卻想明白了。

    他一開始陷入了一個死結,那就是下毒之人為什么要去毒張皇后,后來才想起。其實對方想毒死的未必是張皇后,而依舊是皇帝。只不過原本的計劃被吳宏的出現打亂了而已,按常理來說,提酒的事本是尚膳監來管理的,若是沒有吳宏的出現,那么該是誰來提酒呢?

    問題一下子豁然開朗。毒是早就下好了的,下毒之人原本以為,到了皇后的壽宴上,提酒的差事本來就落在他的頭上,所以他有恃無恐,只等著壽宴開始之后,提出有毒的酒來送去皇上那邊,只是不小心,出了吳宏這個變數而已。內官監少監帶著秉筆太監的條子來提酒,這個太監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忤逆,最后的結果,卻是陰差陽錯,原本給皇帝吃的毒酒,最后卻是給皇后吃了。

    周琛聽了這些話,已是冷汗淋漓,卻還是咬著牙關,道:“柳大人,伱說的話,全憑的是自己的猜測,并沒有一丁點的證據,難道只是憑伱這一個故事,就可以冤枉了奴婢嗎?”

    “伱是要證據嗎?”柳乘風倒是沒有發怒,反而微微一笑,道:“那好,伱既然要證據,那么我便給伱證據。實話和伱說了吧,伱出宮時的行蹤,我已讓人下條子從宮門門縫里傳遞了出去,讓錦衣衛連夜徹查,伱在宮外,曾與人有過接觸,而且去了煙huā胡同的文昌閣里密談,雖然不知伱們說的是什么,文昌閣那邊也已經證實,這些與伱密談之人,都是從蘇州那邊來的,說的也是蘇州口音,他們行蹤不定,其中有一人臉上有刀疤的,此前就在京師里的一處藥鋪開了幾兩砒霜。”

    柳乘風冷冷的盯著周琛,冷笑道:“京師里頭,一口氣買下幾兩砒霜的人極為少見,畢竟這東西只需一丁點就足以讓人喪命,尋常人家,買這么多砒霜做什么?伱以為錦衣衛到各大藥鋪里探查能huā費多少功夫?而買砒霜的人,與伱那一日出宮采買時接觸的那些人,根據藥鋪的伙計和文昌閣的小二們的回憶,確實是一伙,也就是說,這些人買了砒霜之后便與伱接了頭,這算不算是證據?”

    柳乘風所說的證據就是人證,其實真要查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只要柳乘風懷疑到他周琛頭上,想要搜集證據卻是易如反掌。

    周琛聽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幾乎癱了下去。

    柳乘風嘆了口氣:“其實許多人總以為自己很聰明,卻總是畫蛇添足,伱若是當時不裝傻充愣,不做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本官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伱頭上,也不會繼而對伱進行調查。還有一件事想必伱還不知道,當時七八個接觸過酒水的太監,本官都在他們身上聞到了酒味,可是唯獨在伱身上,卻是一點兒酒氣也不曾聞到,伱一個酒窖的守庫太監,身上竟沒有酒味,這便是伱做賊心虛之處,以為除掉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就可以向人證明自己沒有觸碰過酒,可是越是如此,反而讓人覺得伱這人心虛無比。”

    柳乘風話音落下,也就不再說什么,其實本來這下毒的案子,其實很簡單,最大的偏差就是吳宏這個異數,當然,若不是吳宏的突然出現,只怕這周琛就已經得逞了。

    柳乘風已不再理會這徹底崩潰了的周琛,朝朱佑樘行了個禮,正色道:“陛下,微臣的案子已經問完了,如何發落,還請陛下示下。”

    朱佑樘陰沉著臉,惡狠狠的看著那周琛,眼中要冒出火來,接著,他冷冷的道:“來人,立即拿下,拷打審問,他的同謀是誰,黨羽是誰,是誰給了他砒霜,都問清楚,徹查!”

    幾個親軍二話不說,自然知道怎么做了,眾人一擁而上,將周琛押了下去。

    周琛也沒有掙扎,想必此時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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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時間更新雖然已經水落石出,可是朱佑樘的臉色仍是陰沉無比,一個守酒窖的太監輕而易舉被人收買,鬧出一件天大的事兒,這事兒不但讓人覺得后怕,更多的還有憤怒。

    他慢悠悠的道:“所有人全部退下,柳乘風,伱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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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
第557章:郡王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呆了一天的親軍值房,柳乘風已經疲憊不堪了,不過此刻在朱佑樘跟前,卻還得強打精神。

    好在朱佑樘也是體恤,叫人熬了碗參湯來,柳乘風喝了幾口,恢復了些氣力,坐在椅上等著朱佑樘說話。

    朱佑樘本身就是個沉默寡言的皇帝,當著柳乘風的面,也是沉默了良久,才突然道:“朕一直以為官逼民反,要除亂黨之害就必須施以德政,教化萬民,使天下盡皆沐化到了皇恩……”

    朱佑樘的這番陳詞濫調,柳乘風早就聽厭了,柳乘風雖然也算是讀書人,可是自從進了錦衣衛,接觸到許多人許多事,便不再會有這樣的癡心妄想了,他毫不留情地打斷道:“第五百五十七章:郡王陛下,良善的百姓固然可以教化,可是亂黨奸賊,教化又有何用?唯有徹底鏟除才是正道。”

    他見朱佑樘露出不悅之色,心里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悖逆了朱佑樘的想法,于是語氣緩和了一些,正色道:“其實現在這些亂黨多是先帝在時滋養而出的,先帝在的時候,天下大亂,亂黨叢生,而陛下登基之后,一味的懷柔,令這些亂黨非但沒有收斂,最后卻是愈演愈烈,陛下可莫要忘了一句話,一日為賊,終身是賊,他們在成化年間的時候就以顛覆大明為己任,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難道陛下指望亂黨能解甲歸田,回去為工為農嗎?”

    柳乘風的這番話也有他的道理,成化年間的時候。四處都是貪婪的鎮守太監搜刮民財,朝廷形同虛設,豪強遍地,在這種情況之下,反賊可謂遍地都是,他們打著各種的名目,招募人手。有的直接起事,有的暗中謀劃。

    而朱佑樘登極之后,顯然并沒有重視這個問題。認為只要施以仁政,事情就能迎刃而解,可是他卻忘了。人心不是這樣第五百五十七章:郡王的。

    當一個立志反明,要顛覆社稷,那么單靠一點兒仁政是不可能改變他們的想法,因為他們為了這所謂的‘大業’傾注了太多的心血,他們就算從良,也害怕遲早會被人揭發,他們心里還做著各種的美夢,有的想取朱佑樘而代之,有的想做從龍功臣。

    無論天下如何清平,他們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麻醉自己。告訴自己,這天下的人都處在水深火熱,此時便是大好的時機,只要如何如何,就能如何如何。

    說到底。他們已經回不去了,除了鋌而走險,他們不可能再回過頭去過庸庸碌碌的生活,除了造反,便沒有出路。

    朱佑樘雙眉凝起來,很明顯。他不想和柳乘風爭論這個,他所說的辦法叫道,而柳乘風所說的卻是術,朱佑樘想用道來解決問題,而柳乘風的辦法很干脆,全部鏟除,不留任何痕跡。朱佑樘想要的是誅心,而柳乘風卻要的是**消滅。

    其實柳乘風心里也知道,皇上和自己之所以會有分歧,只是雙方的經歷不同而已,皇上理想,而他太過現實。

    這個爭論沒有再繼續下去,因為朱佑樘只是抿抿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即道:“鬧出這么大的事,單拿一個下毒的太監是萬萬不能的,必須順藤摸瓜,把幕后指使之人揪出來。”

    柳乘風點頭,道:“陛下說的是,這件事,微臣自會去辦,其實凌晨的時候,微臣就夾帶了條子從宮門的門縫里傳遞了出去,讓外頭的錦衣衛做好準備,無論如何也要查出那幾個兇人。”

    朱佑樘語氣平淡地道:“這還不夠,這些亂黨務必要在寧王叛亂之前全部一網打盡,朕會用朕的辦法,伱用伱的辦法吧。”

    他話音剛落,隨即看了柳乘風一眼,又道:“一夜沒睡,也是苦了伱,昨個兒要救治皇后,今個兒從子時到現在又要查出下毒之人,伱好好歇一歇吧,歇息完之后再來回話。”

    柳乘風執拗地搖搖頭,道:“那周琛正在過審,想必過了一會兒就會有口供出來,微臣先看了口供再去歇息吧。”

    朱佑樘聽罷,不由苦笑,深看了柳乘風一眼,柳乘風這個人別看有時候瘋瘋癲癲,可是真做起事來還真有一副拼命三郎的姿態,朱佑樘原本想去早朝,可是想了想,卻沒有動了,他喚來一個太監,道:“傳旨,早朝推后半個時辰,就說朕現在有事要忙。”

    太監應命而去,飛快地往朝殿去了。

    柳乘風倒是有點兒受寵若驚,不過柳乘風倒是沒有勸阻,只是微微一笑,道:“陛下,群臣那邊會不會有什么非議?”

    朱佑樘目光深沉地道:“他們非議并不重要,朕在思量著另一件事。”

    柳乘風看著朱佑樘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朱佑樘當國十幾年,什么風浪沒有見過?什么手腕不曾使過?這樣的人,又豈會一點兒沒有心機?

    柳乘風知道,朱佑樘已經開始布局了……兩柱香之后,一份口供已經開始呈上來。周琛明顯不是專業的亂黨,因此這口供問的也是出奇的順當,嚴刑拷打之下,周琛熬不過,立即便招供了。

    簽字畫押之后,便立即送到了親軍值房這邊,先是讓朱佑樘過了目,朱佑樘看過之后,臉色沒有閃露出任何的表情波動,接著便將口供遞給了柳乘風。

    柳乘風打起精神,認真地看了起來。

    其實這口供很簡單,想必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只是說,周琛出宮之后,與采買太監一道到了最熱鬧的迎春坊,便遇到了蘇州來的故知,周琛便和采買太監告了假,與這故知去相聚。

    到了一處酒樓,這故知又引薦了幾個人,說這些人都是太乙道門之人,所謂太乙道門,想必也是道家的一個變種,十幾年前,成化皇帝在位的時候,求仙問藥,因此衍生出了無數道門,這些道門不事生產,專門招搖撞騙,有的更是借著官府不敢隨意追查道門的便利作奸犯科,為此,朱佑樘繼位之后,曾多次下旨取締,可是成效并不明顯,這些道門開始逐漸轉入地下,或者依托其他的名目繼續活動。

    周琛與他們一同在一處酒樓里閑坐,隨即便有個公子模樣的人開始詢問他在宮中的事,酒過三巡,那公子突然問周琛,敢不敢取一樁大富貴。隨即便開始教唆起來。

    周琛如柳乘風所說的那樣先是不肯,畢竟這么大的事,豈敢輕易去做,可是最后卻還是拗不過,幾番思量之后,便答應了下來,對方倒也干脆,直接拿出了一包砒霜來,讓這周琛便宜行事,雙方就此分道揚鑣。

    柳乘風將這口供足足看了三遍,越看,臉色竟是越壞起來。

    有一個漏洞,一個致命的漏洞,這個漏洞讓柳乘風突然醒悟。

    朱佑樘看到柳乘風臉上的陰晴不定,不由道:“這口供莫非有什么問題?”

    柳乘風臉色凝重,道:“微臣現在還不敢說,還得再問一問才知道。”

    朱佑樘頜首點頭,又叫來一個太監,柳乘風對這太監吩咐道:“再問一問,將對方勸說周琛的細節多問幾遍,一點兒錯漏都不能有,告訴周琛,想要留個全尸,不牽連到自己的族人,就好好地回想,對方什么時候笑,又說了什么話,一個字、一個表情都不能出差錯。”

    打發走了那太監,朱佑樘皺起眉,他對柳乘風已經足夠了解,柳乘風這個人一旦露出很凝重的表情,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又或者整個過程出了什么很大的差錯,以至于他愁眉不展。

    “柳乘風,這口供到底怎么回事?”

    柳乘風卻是苦笑道:“微臣在這口供中發現了一個問題,只是微臣的猜測到底是對是錯,只怕還得等更詳盡的口供呈上來,陛下且少待,微臣待會兒就說清楚。”

    朱佑樘只得苦笑一聲,這個家伙到了這個時候還賣關子,便也不便多問,忍不住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是了,朕想起來了,張皇后那邊說是要報伱這活命之恩,怎么,可想好了要什么賞賜嗎?”

    柳乘風方才失神還在想口供里的東西,聽了朱佑樘的話不禁回過神來,正色道:“陛下知遇之恩,微臣萬死難以報效萬一,能救活娘娘,是微臣該當做的事,微臣不敢求取什么賞賜。”

    口里雖是這樣說,心里頭卻不免想:多賞點,給個郡王當當。

    不過心里雖是有奢望,其實他自個兒也清楚,郡王這東西實在太難,這已經涉及到了體制問題了,大明的郡王除非是宗室,要不然就是追封,一個活著的異性想要跨入郡王的行列,卻是做夢……第一章送到,推薦一本書《三國之征戰天下》。(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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