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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天塌了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朱佑樘一到,場面霎時冷清,畢竟能當著皇帝的面談笑風生的人還真是不多。于是大家都只能干咳,或者低頭端著茶盞卻不去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張延齡代兄長謝了恩,他心里也清楚,若是從前,這修筑馳道還只是柳乘風的胡鬧,可是現在,這馳道已經關系到了朝廷的軍政大事了。

    如今已經有許多馳道修通,這些馳道帶給朝廷極大的便利,無論是傳送公文還是運送賑濟的災糧,甚至是調度兵馬,都縮短了許多的日程,有些時候,災情如火,提早一日到達,好處卻是巨大。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些馳道,朝廷對地方加強了控制,從前許多的地方官員其實就是一方土皇帝,在他們的治下,他們便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甚至朝廷的政令未必能有效地實施,可是現在不同了,由于日程的縮短,使得地方官員想要隨意蒙混上官或是朝廷的難度增添了不少。

    有了如此多的好處,朝廷自然不能再等閑視之,事實上,此前從南通州到廉州的馳道還未徹底竣工,可是一條自遼東和京師的馳道已經開建。

    這樣的馳道與從前的馳道不一樣,要求的道路寬闊、平整,并且能盡量地縮減時間,可以容拖貨的馬車微微顛簸下迅速通過,因此所需的工匠實在不少。

    其實朝廷此前并非不想將從前的馳道修繕一下,只是大明朝自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國庫盈余過,因為沒有商稅,又不能對讀書人征糧,朝廷的主要賦稅來源卻是來自于那些只有幾畝薄田的尋常百姓,雖是拼命盤剝。卻也實在沒有多少油水。再加上層層的克扣下來,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這也是橫在大明朝面前一個最大的難題,因為種種原因。朝廷根本就不能從富裕的人群中征收稅賦,甚至是有些人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卻不愿意將分毫給國家。反而征稅的目標卻是一群最底層的窮困百姓,最后的結果是富民越富,窮民越窮。

    而這些富民又往往是士紳階層,就算不是,也都托庇在士紳階層之下,他們打著各種幌子,一旦朝廷想要觸動他們的利益,這些掌握了話語權的人便會忍不住大聲疾呼,說是朝廷盤剝百姓。甚至煽動人群與朝廷相對抗。

    宮里對付這種局面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既然士紳階層一毛不拔,且絕不肯讓步。那索性就讓信得過的人來充實國庫。而皇帝左右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一群閹貨了,這些太監們在這種背景下立即得到了重用。分派到天下各處任為鎮守太監,鎮守太監唯一的職責就是就是為宮里摟銀子,比如征收鹽鐵稅之類。

    且不論這些鎮守太監的好壞,他們做的壞事雖說也是罄竹難書,不過太監們卻有一個優點,也正是因為如此,閹宦在大明朝做大的最直接原因。太監的權利來自于宮中,一切好惡任免都來自于皇帝,所以在皇帝們看來,大臣們維護的是他們自己的利益,而太監卻是維護宮里的利益,一個大臣若是貪瀆得過份,他一根毛也不會上繳內庫,可是一個太監就算再貪財,也得乖乖地將一筆筆銀子送入宮中。在大臣們的壓力之下,皇帝就不得不重視太監,而這些太監到了地方,要想撈足銀子,當然不可能打幾個尋常百姓的主意,倒不是說他們有多善良,只是幾個小民的那么點兒錢財他們實在不放在眼里。太監們的目標是富戶,只有盤剝敲詐富戶,才能按時上繳宮里所需的內帑。

    這些富戶卻又往往與讀書人與官員有著莫大的牽連,雙方的利益截然相反,一個是想從他們身上敲出銀子,一個是想保全自己的家財,最后的結果就是,雙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說來說去,這些都是朝廷歲入不足引發的問題,若是朝廷的歲入足夠,富戶和讀書人肯繳稅,雖說這種事仍然不可避免,可是至少可以緩和。

    只是到了弘治朝,問題就越發的嚴重起來,最大的問題是,朱佑樘是個親近士紳的皇帝,這就導致地方的鎮守太監們不敢亂來,從而使得宮中的內帑頓減,若不是聚寶樓大大地緩解了這個問題,只怕朱佑樘現在還在為朝廷收支的事頭痛。

    現在內帑瘋狂增加,朱佑樘自然也有了余力修筑馳道,這馳道的修建不但對朝廷有好處,這天下的士農工商其實都占了不少的好處。

    張鶴齡主持修筑馳道,其地位自然而然地也開始顯赫起來,這件事若是辦成,將來少不了好處。

    朱佑樘今個兒顯得格外的好脾氣,隨即又問候起眾多皇親,倒是讓這略帶幾分尷尬的氣氛有了幾分起色。

    不知不覺便到了晌午,太監那邊來通報說是娘娘那邊已經開宴,不知這邊什么時候開始。這正午的午膳可不是大家一窩蜂去的,女眷們在一起吃,男人們則是到另一邊吃,曲徑分明,規矩森嚴。

    朱佑樘長身而起,道:“進膳去吧。”

    他打了頭,眾人紛紛隨他到一處殿中,里頭早已擺好了一方方酒案,上頭擺滿了瓜果和菜肴,一個個太監和宮人在席間穿梭,有的端著銅盆,有的拿著酒水,眾人紛紛席地而坐,朱佑樘坐在最上首,這一場宮中賜膳也就開始了,柳乘風和張延齡同席而坐,二位喝了幾口酒,隨即便叫交房司的舞者進來,在這殿中跳起舞蹈,角落里的樂者們也紛紛各自推拉彈唱,在歡快的舞曲之下,大家漸漸地放松了一些,連柳乘風的心情也變得好上了幾分,笑呵呵地與這張延齡飲酒嬉笑。

    朱佑樘喝了幾口酒,臉色頓時有了幾分緋紅,其實朱佑樘飲酒的時候并不多,他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喜好,仿佛什么東西都引不起他的興致,所以幾杯酒下肚,臉上便不禁有了幾分紅潤,帶著幾分醉意,朱佑樘舉杯道:“朕享國十四年,今日皇后誕日,百官來賀,而諸位皇親亦入宮中慶祝,朕心里喜不自勝,雖說君臣有別,可是今日既是大喜之日,那么這君臣之別就都放一放,來,陪朕謀醉!”

    眾人紛紛站起,端起酒杯一道兒說了謙詞,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膽子也不禁大了起來,這殿中免不了傳出幾聲歡笑。

    而此刻,一個太監卻是撩著袍子飛快的朝這殿中小跑而來,太監的臉上帶著幾分急切,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到了殿門口,正要闖進去,卻被外頭當值的幾個太監攔住。

    這幾個太監陰陽怪氣地看著這太監,臉上浮出冷笑,有人喝問道:“小安子,你瞎了眼嗎?難道不知陛下正在這兒宴客?真是豈有此理,你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就敢隨意亂闖,不知死了嗎?”

    那太監臉上顯出一些慌亂,連忙期期艾艾地道:“坤寧宮……坤寧宮那邊出大事兒了,我要立即見陛下,出事了……”

    他這么一喊,真是石破天驚,嚇得那幾個阻攔的太監也不由變色,坤寧宮那邊……坤寧宮那邊就是皇后娘娘那邊,皇后娘娘出了事,這還了得?

    于是其中一個太監連忙道:“你快進去通報,出了什么事兒由雜家頂著。”

    他雖說是頂著,其實就是故意賣個好,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必通報就可以直接稟告,陛下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是出了大事之后磨磨蹭蹭的,那才要治罪。

    這叫小安子的太監聽了話,倒也沒再說什么,跌跌撞撞地進了內殿,這內殿里早已亂糟糟的,一派喜氣,可是突然這么個太監闖進來,讓所有人都不禁一頭霧水。

    宮里的規矩格外的嚴格,更不必說當今皇上對內宦的管制也是最嚴,在這個當口,居然有閑雜人等突然闖入,實在讓所有人有些不知所以。

    朱佑樘也不禁微微一愣,這個小安子,他是認得的,小安子是坤寧宮的太監,朱佑樘經常出入坤寧宮當然有印象。他那有幾分醉紅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陰沉下來,忍不住喝問道:“安童山,你瞎了眼嗎?難道沒有看到朕在這里待客!”

    小安子連忙拜倒在地,嚇得大氣不敢出,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才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坤寧宮那邊……”

    他說到這里,聲音已經嘶啞得不行,后頭的話說得有點兒模糊不清起來。

    朱佑樘頓時大驚失色……

    出事了……

    坤寧宮能出什么事,更不必說,還是出了大事………

    朱佑樘連忙追問:“出了什么事?你快說!來,給他吃口冷茶。”

    邊上的太監連忙遞上了茶水給這小安子,小安子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正色道:“陛下,坤寧宮的酒水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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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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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毒……

    這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幾個手里還拿著酒杯的人手不禁一松,隨即那酒杯啪噠落地。

    朱佑樘的臉色驟然大變。

    這是哪兒,這可是深宮內苑,在這里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朱佑樘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置信,可是這太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卻讓朱佑樘不得不信。

    他手撐著案牘,陡然想起在那詹事府的時候,那冉冉的青燈之下,那沉默寡言的少年坐在案牘后,拿著書本用功苦讀。

    那時候的自己,身體和現在同樣孱弱,可是臉上卻滿是書卷氣,雖是太子,卻連尋常百姓都不如,日夜膽戰心驚,如履薄冰,若不是太皇太后時常照拂,只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詹事府中的太監,大多都是宮里派出來的耳目,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他,都在用不懷好意的眼眸揣摩著他。

    而唯有一個人。

    唯有一個女子,那略顯蒼白的面容,總是盯著他看的盈盈眼眸,柔情似水。

    從那時起,就只有一個人伴著他,而她,只是很靜謐的坐在一旁,無論發生了多少事,遇到了多大的兇險,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如何窺測,她也始終沒有離棄。

    朱佑樘的眼眶紅了,一片血紅。

    雙拳不由攥緊,這是何等的憤怒,他哆嗦了一句。最后在他的眼眸中掠過了一絲惶恐,這種惶恐又夾雜著幾許的羞憤。

    羞愧和憤怒!

    在詹事府的時候,他就發誓要保護她。可是現在他做了天子,坤寧宮竟出事了,有人下毒。他記得自己的諾言,可是現在卻是食言了。

    “砰……”

    這是用拳頭砸酒案的聲音,酒案上的酒壺、杯盞紛紛跳起來,發出清脆的響動。而朱佑樘的拳頭已經淤青了一塊。

    他在沉默,并不是說他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實上他害怕了,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正是因為這種恐懼,讓他不敢去問,不敢知道結果。

    皇親國戚們見狀,紛紛拜倒在地,哄然道:“微臣死罪!”

    所有人都有些惶恐,誰都預料不到,怎么在這內宮會這種事。那張延齡更是大驚失色。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了地上。

    坤寧宮出事了……

    自家的姐姐有沒有事。若是出了事兒,那可就完了……

    唯一還能保持著鎮定的唯有柳乘風,柳乘風隨所有人拜倒在地。可是他的臉上,卻是掠過了一絲狐疑。

    坤寧宮有人下毒……

    要知道,今個兒雖然許多人入宮。可是宮里的禁衛不知森嚴了多少,是什么人有這個膽子下毒?若是宮里的人動的手腳,那么此前為何不下,反而留待到現在?

    不可能,絕不可能,八成不是宮里的人動的手腳。若當真是有反賊安插了進來,只怕早已下毒了。更不必說,他既然有機會在坤寧宮下毒,自然也就能給皇上下毒,若這里潛藏著反賊,那么為何不毒殺的是皇上,在坤寧宮下毒又有什么意義?

    難道是那些女眷?

    這些人,皆是貴夫人,哪個身份都是高貴無比,又怎么可能敢做出這種事,似乎也不太對。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么,柳乘風還是懵懂不知,因此他心里雖是胡思亂想,卻沒有做聲,只是同大家一樣,一起拜倒在地。

    朱佑樘胸口在劇烈起伏,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他的眼眸變得無比銳利,背著手,高高的如仙鶴立于雞群,他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殺伐之氣。

    抿了抿嘴,他開始說話了,語氣很平淡,可是若是仔細傾聽,卻能發現他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皇后在哪里,現在如何了?”

    那太監被朱佑樘的反應嚇呆了,一直不敢說話,這時才連忙道:“陛下,娘娘安然無恙,那毒酒本是娘娘吃的,后來賜給了張夫人吃,張夫人……張夫人……已經……”

    “啊……”張延齡聽了,整個人驚呼一聲,差點兒沒昏厥了過去。

    而這時,朱佑樘仍然緊繃著臉,可是他的神色中,卻多了幾分輕松之色,他不禁同情的看了張延齡一眼,臉色依然冷峻無比,冷哼一聲:“查出來是誰下毒了嗎?”

    “奴婢……奴婢不知。”

    朱佑樘沉默了,良久才道:“太醫喚了沒有?”

    “已經去叫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這太監還未把話說完,接著又是個太監匆匆闖進來,這個人臉色更加慌張,連聲道:“不好了,不好了,除張夫人之外,還有不少女眷中了毒,連皇后娘娘也有了中毒的跡象……”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呆住了。

    中毒的不是一個,而是所有人,只是有人中毒較深,如張夫人,或許是因為喝多了酒水的緣故,至于其他人,或許只是淺嘗即止,所以才發作的較慢。

    這么說,不只是張夫人,還有其他的貴婦,便是連皇后娘娘和兩位公主殿下也……

    朱佑樘呆住了……

    這時候他整個人居然六神無主起來,所謂關心則亂,他或許早已養成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度,可是此刻他卻徹底的失態了,關心則亂,一聽到這消息,朱佑樘便如五雷轟頂,腦子嗡嗡作響,哪里還有什么反應。

    而其他人的臉上,都不禁的露出詫異和擔憂之色,那些女眷可都是他們的妻女,若是……后果實在不可想象。

    此時的柳乘風,臉色也一下子變得森然。

    月洛和晨曦可都在那里,若是她們出了事,自己豈不是……

    他此時其實和朱佑樘差不多,腦子里只依稀想起,溫晨曦那靜謐又溫和的笑容,朱月洛那略帶靦腆和嬌羞的神色。他此時沒有憤怒,沒有惶恐,反而是握著拳頭,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現在所有人都慌了,若是連自己都六神無主,那么事情只會無法挽回。

    是了,要挽救……挽救……,不但要把自己所珍愛的人全部救回來,更重要的是,要把下毒之人揪出來……

    “碎尸萬段!”

    柳乘風的眼眸里掠過了濃烈的殺機,有人辱他謗他甚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從未曾如此憤怒過,可是今日,他憤怒了,滔天的怒火醞釀在心里,可是最后一分理智卻在拼命著克制自己,他必須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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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
第540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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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柳乘風的聲音打破了這可怕的沉寂。

    他這一句低吼,立即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時候大家都六神無主,連朱佑樘也是如此,更別提那些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了。

    柳乘風繼續道:“陛下,眼下當務之急是救人,請陛下立即移駕坤寧宮,微臣愿陪陛下一道兒去,看看能否施救。”

    他這么一說,朱佑樘才反應過來,畢竟是個見多了大場面的天子,朱佑樘重重地點點頭道:“移駕坤寧宮,柳乘風隨朕去。”

    宮里的規矩森嚴,尋常的男子是不得去坤寧宮的,所以等柳乘風和朱佑樘一走,所有人都長身而起,可是他們的臉色上卻都帶著焦灼。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宮里會發生這樣的事,此時想到自家的女眷還在坤寧宮那邊,一個個急得如熱鍋的螞蟻,都是不安地坐回了原位,只有那些佳肴和美酒再也誘發不出人的**,不少人渾渾噩噩的,整個殿里都是沉默。

    此時在坤寧宮里,亂作一團的太醫和太監們穿梭在人群之間。

    太醫院院使叫胡言,這位胡太醫其實只是上任不到一個月,也算他時運不濟,居然撞到了這么個事兒。

    事情其實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娘娘和眾多的女眷們中的是砒霜毒,這些砒霜溶入酒中,明顯是故意有人投毒。

    不過幸運的是,因為砒霜味道頗重,因此若是劑量太大,則很容易讓人事先察覺,投毒之人想必也十分懂得醫理,居然在下毒時,劑量下得剛剛好,多一分則酒味變質,容易讓人察覺。可是過少,劑量太低,又不能生出效果。

    這樣的劑量,只要飲的酒水不多,至多也不過惡心、干嘔、腹瀉而已,還不至于危及生命,可是一旦飲用得多了,那也有毒死的可能。

    現在擺在胡言面前的是如何救治女眷。這些女眷多是輕微中毒,卻也有幾個垂危的,如那張夫人,便是皇后娘娘,現在也是危于一旦。

    想必是投毒之人早就算計好了,他們的目的應當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乃是今日的壽星,酒宴之上肯定會有不少女眷勸飲,飲下大量含著微量砒霜的酒水之后,在酒精和砒霜的雙重作用之下,已是昏厥了過去。

    最先發作的是張夫人,張夫人現在已經垂危,臉色發白,口吐白沫,四肢開始出現痙攣顫抖。再這樣下去,只怕……

    這里頭的貴人,任何一個出了事,他這太醫院的院使只怕就完了。這么大的干系,他擔不起,不只是因為死人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今個兒是張皇后的生辰,出了任何差錯都不是好玩的。

    而且張皇后若是救不回來。那就不是革職這么簡單了。胡言心里頭清楚,盛怒之下的皇上是會砍腦袋的。

    就在坤寧宮里的一處小殿里。胡言眼睛血紅,與幾個老太醫坐在一起,眼下無論是癥狀、病因大致已經有了脈絡,那些并不嚴重的占了多數,應當不會有什么大礙,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對幾個重癥之人,包括張皇后之內該是如何救治。

    張皇后現在已經昏厥了過去,她喝的酒水不少,體制又是孱弱,若是施救不當,很有可能有性命之危,所以如何救治,一點都容不得馬虎。

    幾個老太醫拿出了方案,這些方案都是最常用的解讀方法,不過問題最難的還是毒物混雜了酒水方面,就算是吃些解毒的藥丸,效果也不會明顯,在酒水的作用下,只會讓毒發速度更快。

    左右都想不出什么法子來,胡言整個人顯得陰晴不定,其實說到解毒也算是他的本行了,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個。若只是吃下了一點兒砒霜,那先吃一些解毒藥丸先續了命,再慢慢地熬制出一些秘方特效解讀藥來,也不是不可能保住皇后娘娘的性命。

    只是這個藥方沒什么問題,偏偏是時間不夠,張皇后那邊未必能熬到那個時候。

    正在太醫們六神無主的時候,外頭有人大喊一聲:“皇上駕到。”

    聽到這聲音,胡言和幾個老太醫不敢怠慢,連忙出去迎駕,而此時,朱佑樘已經帶著柳乘風進入了正殿。

    大多數女眷已經被安置去了各殿,自有太醫們為其診治,還有一些小太監開始熬制解毒的藥物,胡言連忙跟著朱佑樘和柳乘風進入了張皇后的寢殿。

    “皇后……”朱佑樘坐在床榻上,看到病榻上已經神智模糊的張皇后,整個人變得異常的激動,握住張皇后的柔荑,雙目含淚,聲音已經哽咽了。

    柳乘風方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知道自己的兩位夫人因為酒水喝得不多,并沒有什么大礙,至多也只能算是輕微的食物中毒,只要好好調理就不會有什么后患,所以心里也安定下來。

    此時見了張皇后的癥狀,不禁在旁道:“娘娘是不是煩躁如狂,心腹攪痛,又伴有頭旋,欲吐不吐的癥狀?微臣見娘娘面色青黑,若是猜測 沒有錯的話,娘娘這是中了砒霜之毒。”

    砒霜……

    在這個年頭,那可是劇毒的藥物,至少在朱佑樘的理解里,這種毒藥吃了之后便是神仙也難救治,所以此時腦子已經嗡嗡作響,嘴唇哆嗦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張皇后見了朱佑樘來,那眼皮兒沉重地抬起來瞥了朱佑樘一眼,青黑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卻是發不出聲音。

    而柳乘風一下子道出張皇后的癥狀和病因,倒是讓胡言不禁奇怪地看了柳乘風一眼,此人倒是精通醫術,瞧他這般年輕,居然有這眼力。

    其實他哪里曉得,在這個時代的大夫所謂的經驗都是靠兩種途徑獲得,一種是師長的提點,另一個就是憑自己的經驗,沒有系統的理論知識,雖說治病救人很是拿手,可是比起柳乘風這種科班生,既有他的優勢也有劣勢。

    柳乘風畢竟是后世的大夫,在后世那個時代有著無數的臨床病癥供人學習,柳乘風只需看一眼,便能大致猜測出病癥。

    “胡太醫。”朱佑樘臉色鐵青,目光最后落在了胡言的身上:“皇后還有救嗎?”

    胡言此時已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朱佑樘的虎目在他身上掃了一眼,讓他像是壓了千斤的重擔一樣,他毫不猶豫地道:“陛下,小人一定盡力救治……”

    他咬重了盡力二字,這意思是告訴朱佑樘,能不能救好是一回事,自己只能盡力一試,若是救不回來,也怪不得自己。

    這話兒雖是一副傾盡全力的樣子,可是也難免有推脫責任的嫌疑。

    朱佑樘此時心亂如麻,當然沒有聽出胡太醫的話外之音。可是柳乘風卻是聽出來了,他冷冷一笑道:“哼,荒謬,什么盡力救治,娘娘吃下的砒霜想必不少,尋常人在一個時辰之內,等這毒物從胃中進入了血液就無力回天、必死無疑了。現在娘娘又吃了這么多的酒,依我看,至多半個時辰便會毒氣攻心,一旦讓這些毒藥溶入娘娘的氣血之中,你盡力又能如何?”

    半個時辰就是現代的一個小時,而現在已經耽誤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半個小時之內拿不出辦法,張皇后的性命就沒了。

    胡言此刻真是嚇得臉色蒼白,若是沒有柳乘風,或者是陛下身邊沒有知道太多醫理的人,至少一旦事情出了后果,他還可以為自己找借口,可是現在這柳乘風在旁說得振振有詞,而且每一句話都契合醫理,至于這毒氣攻心之說,他心里也是知道,這個人,不好糊弄。

    胡言連忙拜倒之地,道:“下官已經沒有辦法了,雖說已經喂服了解毒湯藥,可是正如這位大人所說,娘娘吃了太多酒水,毒氣發作極快,只怕……只怕……”

    朱佑樘的身子不禁晃了晃,整個人差點兒沒有昏厥過去。

    胡太醫說只怕的時候,朱佑樘便感覺不太對勁了。

    柳乘風連忙按住朱佑樘,正色道:“也未必沒有辦法,你讓人喂服的是什么解毒糖水?”

    胡太醫這時候見識了柳乘風的厲害,在皇帝面前也不敢隱瞞什么,連忙說了。

    柳乘風卻是搖搖頭道:“像這樣稀松平常的解毒藥物,若是用來診治平常的食物中毒或許能有效用,可是要救治娘娘卻是笑話。你只是用了這些藥?”

    胡言帶著哭腔道:“眼下只能先用這些藥,下官這邊其實還有些秘方,或許可以試試,只是這些藥方熬制不易,沒有一兩個時辰,只怕也熬不出來,只是……只是怕娘娘等不了這么久……”

    柳乘風當然清楚,在后世解砒霜這毒,確實也有不少的辦法,只是他在這個時代一時也尋不到解毒的特效藥來,而胡言卻說有解毒的秘方,倒是可以試試。

    只是娘娘現在最多也只能堅持半個時辰不到,而熬制藥水不易,娘娘只怕拖不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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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
第541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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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就出在這里,雖說各種戲文里都將砒霜理解為世上最劇毒的毒藥,一沾即死,其實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毒并不是無解。

    尤其是微量地伴在酒水中飲用,只要救治得當,保住性命應當不成什么問題。

    當然,能解毒的前提條件是,不能大量地食用,否則絕不會給你足夠的搶救時間。而砒霜其實還有一種特性,那就是無色無味,這也是這個時代對砒霜談虎色變的原因,畢竟任何毒藥都是可以預防的,而這砒霜若是混雜入食物之中,很難察覺。

    不過很難察覺是一回事,真正現實中使用又是另外一回事,因為砒霜屬于粉末或晶體狀的固體,所以一旦融入酒水、食物,放入過多,就容易產生粘稠性的液體,如此一來,食用者多少都能看出點什么,就算不會疑心到這是砒霜,只怕也會發覺了異樣而停止食用。

    這也是下毒之人只投入微量砒霜的原因,他們的目的其實也簡單,柳乘風一想就能明白,他們要謀害的就是張皇后,今個兒是張皇后的壽辰,在今個兒作為壽星,喝的酒水應當不少,積少成多,這砒霜攝入體內的自然要比別人多得多,再加上酒精的摧化,一旦毒氣攻心,那就是神仙也難救治了。

    這樣的辦法實在是天衣無縫,而他們的奸計也確實一步步得逞,至少太醫院這邊此刻已經六神無主了。要短時間內配置解藥、熬制秘方幾乎不可能,他們缺的就是時間,而張皇后因為飲酒過多,血氣流轉本就極快,在這種情況之下,砒霜經過胃液滲透入心臟,再由心臟進入血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若是不能想出辦法來,張皇后必死無疑。

    只是……

    這些人費盡心機來謀害張皇后,又為什么不去謀害皇上?敢在宮中下毒的人。背后一定有人唆使,唆使之人一定在謀劃大事,而這樣的人既然要做大事,毒殺皇帝對他們來說比毒殺皇后更值當得多,這么做,實在是有些舍近求遠了。

    心里帶著這個疑惑,柳乘風卻沒有再往深里去想,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將張皇后搶救過來。無論對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皇后娘娘不死,就可以打亂他們的步驟。

    此時,朱佑樘聽到胡言所說,整個人已是萬念俱灰,轉眼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胡言的話,他不得不信,不管如何,胡言作為太醫院院使,其醫術之高,整個天下未必能尋到幾個來,可是現在連胡言都不敢說有什么把握,反而言語閃爍,一副準備后世的樣子。自己還能報著什么希望?

    這胡言心里卻只是叫苦,怪只怪自個兒實在是倒霉,才剛上任就撞到了這么檔子的事,現在陛下這邊交代不了,若是娘娘當真病危了,這責任更是推不開,不只是一輩子的聲名毀于一旦,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胡言仍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連頭都不敢抬起。心里不由嘆了口氣。只能聽天由命了。

    柳乘風臉上卻是陰晴不定,這幾年醉心于仕途。倒是忘掉了不少從前醫術的知識,現在他必須妥善地想出一個對策了,尤其是一些理論上的知識,甚至是一些臨床的病例,這一些,都曾在書本上有過獵及。

    他沉默了小片刻,終于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佑樘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光亮,希翼地看著柳乘風一眼。

    倒是那胡言卻有一丁點兒狐疑,他畢竟浸淫了這么多年的醫術,方才也曾想過不少的辦法,可是大多都覺得不切實際,這個姓柳的,憑什么能想出辦法來?

    只是現在既然束手無策,那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胡言倒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從中作梗的意思。

    柳乘風淡淡地道:“去,取鹽水來,越多越好。胡太醫,你的藥最快能什么時候熬制好?”

    胡言聽他插手,其實心里隱隱有些竊喜,這姓柳的自己要插手,治好了,他也不搶功勞,可是一旦治不好,這干系恰好可以推到這姓柳的頭上,在他看來,反正都是死,既然有人背黑鍋,那是最好不過。

    不過柳乘風既要插手,自己還是需全力協助才是,否則到時候說不定被反咬一口。

    胡言想了想,道:“一個半時辰,至多一個半時辰就可熬制出來。”

    柳乘風深吸口氣道:“那胡太醫盡快吧,其余的我來想想辦法。”

    他這么一說,胡太醫心里不禁竊喜,竟生出劫后余生之感,連忙去了。

    宮里頭,一個個太監提著一甕甕鹽水來,柳乘風讓人撬開張皇后的小口,讓人不斷喂服進去,隨即又寫了一張方子,讓人將這些東西拌入鹽水之中,如此反復地灌水,張皇后神智模糊,身體已是吃不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再灌!”柳乘風沒有猶豫,檢視了那吐出來的液體,心里已經明白,那些砒霜仍然還殘留在胃中,古人療毒,一般采用的是解毒的辦法,因此不少的解毒藥物也應運而生,只是所謂的解毒,其實未必能管用,對付砒霜,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到了后世,倒是有一種更直接的解毒辦法,原理很簡單,就是洗胃。方才柳乘風下的方子都是催吐的藥劑,將她們放入鹽水之中,不斷地灌服入張皇后的胃部,張皇后雖然失了神智,可是身體會有自然的反應,自然而然會將胃液吐出來。

    洗胃的方法并沒有根除掉胃液中的毒藥,卻可以將胃中的毒液減小到最低,就好像用水沖洗衣衫一樣,未必能將衣衫洗干凈,卻能去除八成的污垢。

    而且鹽水本就有一定的清理和消毒的作用,如此反復多次,雖然不能根治掉砒霜的毒性,卻能減緩毒發的可能,使得胃液中的毒液不能及時流入心臟部位,進入血液。

    只要堅持到一個半時辰之后,那時張皇后體內的砒霜已經清洗掉了八成,再配上那胡言的所謂秘方,應當能保全住張皇后的性命。

    當然,這個辦法對張皇后來說實在過于折騰,大量的鹽水進入胃液,反復地嘔吐,反復地灌水,這絕不是一個人能輕易忍受的痛苦。更不必說這種的療法實在有些不太雅觀,所以柳乘風只是指使著太監和宮人們動手,自己卻是故意站到宮門那邊,假裝沒有看到。

    朱佑樘見張皇后這般痛苦的樣子,此時居然沒有說話,其實他心里清楚,眼下也只能聽柳乘風的,若是柳乘風的法子不起效,皇后就必死無疑,雖說這種辦法有些殘忍,可是但凡有些希望也絕不能輕易放棄。

    只是朱佑樘實在有些不忍,居然和柳乘風一樣,都是眼睛看在別處。

    兩個男人看上去漫不經心,其實二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柳乘風擔心的是,此時已有毒液進入了血液,畢竟人在飲酒的情況下中毒,身體的血液流轉速度極快,氣血越是活絡,毒發的速度也超乎想像。就算只是微量的砒霜進入了血液,那也是砒霜慢性中毒,會損害到人體的肝臟和腎功能,這樣,張皇后就算能多活一些時日,只怕也會一直痛苦下去。

    而朱佑樘同樣擔心著皇后的身體,此時他心亂如麻,每聽到一聲嘔吐,心就不由抽搐一下。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半個時辰之后……

    鳳榻之下已是濕漉漉的,張皇后嘔吐出來的只剩下清水,倒是沒有什么惡心之處,柳乘風不禁走上前去看了看張皇后的面容,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癥狀與半個時辰之前一模一樣,這么說來,洗胃的辦法確實起到了效果,鹽水還有一定的解酒作用,減緩了殘余毒藥進入血液的時間。

    若不是洗胃的辦法,只怕張皇后現在已經沒救。

    還有一個時辰,若是能熬過一個時辰,那才是真正的見到曙光。

    柳乘風心里嘆了口氣,回過頭時,卻發現朱佑樘也朝這邊看過來,隨后,朱佑樘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柳乘風朝他點點頭,朱佑樘不由松了口氣,至少從柳乘風的臉色來看,張皇后還有希望。

    柳乘風走近朱佑樘,突然道:“陛下,不如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若是站在這里發呆,其實更加心煩意亂,倒不如索性尋個地方對弈一局,反正二人站在這里除了心亂如麻,也不會再有什么效用。

    原以為朱佑樘會執拗地搖頭,誰知他沉默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道:“隨朕到側房去。”

    二人進了一處廂房,叫人拿了棋枰和棋子,對坐在了一起,目光一對,似有默契似地,柳乘風先執起了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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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頭功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棋局千變萬化,兩個滿腹心事的人其實并未將注意力放在棋局上,二人雖然對坐,卻都沒有去看對方的眼睛,那兩對同樣深邃的眼眸都是若有所思,雖是對著棋枰,卻是顯然都沒有放在棋枰上。

    “朕輸了……”

    朱佑樘回神的時候,已經發覺無處落子,便懶洋洋的將手中的白子拋到一邊,苦笑一聲。

    柳乘風沒有說話,而是將棋枰上的棋子收起來。他撿起棋子的時候一絲不茍,甚至連一滴汗水自額頭滑落到鼻尖時都未察覺。

    柳乘風的注意力并不是棋子,他只是在思考。

    是誰下毒?

    指使下毒的人是誰?

    娘娘能不能救?

    若是救不好又當如何?

    一個個問題擺在他的面前,讓他不得不去胡思亂想。

    洗胃的法子,在這個時代的條件下,未必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柳乘風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那胡言的太醫身上,只要太醫的那所謂秘方有用,那才算是功德圓滿。

    此時又過去了半個時辰,柳乘風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叫了個太監過來,道:“方才我方子里要的東西都準備了嗎?”

    太監低聲回答:“回公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了。蛋清、碎饅頭、還有牛奶。”

    柳乘風頜首點頭:“不必再喂鹽水了,從現在開始喂服娘娘吃這些食物吧,無論如何也要吃下。”

    他吩咐了一聲,太監連忙小跑著去通報了,朱佑樘吁了口氣,眼中復雜又有幾分焦慮的道:“莫非這三樣食物也能解毒?”

    柳乘風回答道:“陛下,方才微臣讓人灌鹽水。這是給娘娘清洗腸胃。讓娘娘胃中的毒液清洗掉,只是要想清除干凈,哪里有這般容易。現在洗了一個時辰,再洗也沒有任何作用了,而娘娘的腸胃之中。卻還殘留著毒藥的殘漬,想要清楚,并不容易。這三樣東西都不是解毒的藥物,那碎饅頭可以吸附胃中的砒霜殘漬,至于牛奶和蛋清可以保護胃部的粘膜,可以暫時將毒藥的殘漬與胃液暫時分離開。微臣的這三味藥,只能治本,不能治根,讓砒霜暫時對娘娘無害。可是真正要靠的,還是解毒的秘方,只是不知那太醫院的胡大人的秘方到底有沒有用。”

    柳乘風一番話。朱佑樘完全聽不懂。雖說像他這種飽讀詩書的人,多少也懂一些醫理。畢竟在這個時代,讀書人往往都是半個大夫,可是柳乘風所講的東西,他卻不明白。

    只是眼下并不是追究這個時候,其實柳乘風說的越是玄乎,越是能給朱佑樘一些信心,朱佑樘點點頭,道:“好,這一次若是皇后能救治,你算是頭功。”

    那胡言就算秘方再好,可是沒有柳乘風的這些手段,只怕也是回天乏術,說柳乘風立下的是頭功倒也不為過。

    只是柳乘風卻只是淡然的搖搖頭,吁了口氣,道:“娘娘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對娘娘也一直敬重有加,現在只求她能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微臣來不及去想,也沒有興致去想。”

    朱佑樘突然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突然道:“朕與你也是一般無二的想法……”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而在坤寧宮的寢殿里,一群太監和宮人們正在給張皇后喂食蛋清、牛奶和碎饅頭,有太監小心翼翼掰開張皇后的口,輕輕放入饅頭屑兒,隨后又喂服一些牛奶,再加上張皇后此時也有求生的本能,雖然神智不清,可是方才洗胃之后,肚中已有了饑餓感,便忍不住輕輕咀嚼,有牛奶送服,倒也容易下咽。

    在這殿里頭,幾個老太醫卻是面面相覷,他們給人治病了一輩子,還沒聽說過誰中了砒霜之毒卻是喂服饅頭、牛奶、蛋清的,那柳乘風到底是不是在裝神弄鬼。

    有人想到這個故弄玄虛的家伙,不禁露出輕蔑之色,畢竟柳乘風治病的手段在他們看來簡直像是小孩子胡鬧一樣,無論是牛奶,是碎饅頭還是蛋清,都不曾聽說過可以入藥,更不必說是解毒了,柳乘風的方子完全超出了他們對用藥的理解范疇,心里自然免不了鄙視。

    當然,也有人心里頭卻是活絡,方才柳乘風洗胃的方法雖然糙了點兒,可是好像有些效用,娘娘的體內的劇毒確實延緩了發作,或許這三樣稀松平常的物事真能生出奇效也是未必。反正瞧瞧也好,醫無止境,有些時候一些偏方子反而有用。

    大家低聲竊竊私語,也有人不免擔憂,擔心娘娘這般折騰下來,本來身體就孱弱,擋不住毒性發作,若是再這樣下去,非要虛脫不可。

    轉眼間,一個半時辰終于過去,胡言那邊終于把藥熬好了,由太監端著一碗兒腥臭無比的藥進來,胡言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張皇后把脈,畢竟這藥管不管用,得看毒液是否已經進入了血液,這就是醫理中所說的毒氣攻心,一旦柳乘風的法子沒有用,他胡言的祖傳秘方就是個笑話。

    把了一會兒脈,胡言先是從緊張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不對勁……

    張皇后的脈動居然漸漸規律起來,而且看臉色,竟是比之前好了一些,只不過也只是一些而已,離痊愈差得遠了。值得慶幸的是,毒氣攻心的癥狀并沒有出現,胡言不由松了口氣。

    “快,給娘娘喂服下這藥水。”

    幾個太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給張皇后喂藥。而胡言卻是躡手躡腳的將幾個老太醫叫到一邊詢問。

    方才他出去熬藥,并不知柳乘風施術,現在見柳乘風的法子有效,自然忍不住想問問。

    那些老太醫答了,其中有人道:“院使大人,那柳乘風到底是不是故弄玄虛,否則怎么又是拿鹽水,又是拿牛奶、饅頭入藥?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未聽說過用這法兒來解毒的。”

    這種法子,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其實柳乘風救治的辦法,都是物理療法,無論是用鹽水洗胃,還是用牛奶、蛋清百戶胃黏膜,或是用碎饅頭吸附毒液,這些方法的首要條件都需對身體的內臟器官有一定的了解。而這些太醫治病的手段卻是偏重于對癥下藥,頭痛了吃什么,中毒了吃什么解毒,也就是以藥物去分解掉病毒和毒液。

    這就好像同樣是一個人發燒,有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給病人喂服救治發燒的藥,而有人卻是采取物理降溫的辦法讓病人脫光衣服散熱一樣。

    當然,若只是發燒,自然是前者的辦法最好,對癥下藥,才是治根的通俗手段,物理降溫只能為輔。可是眼下的這個情況,柳乘風的好處就顯然易見了,若不是他使用各種辦法拖延了時間,只怕現在的張皇后已經毒發。

    胡言捋著須,嘆了口氣道:“娘娘身上的毒控制住了。”

    他這一句話對幾個老太醫來說簡直就是石破天驚,那姓柳的,居然當真用一些簡單的辦法,把娘娘從奈何橋上拉了回來,他們都是精通醫理之人,此時既是震驚,又不免開始琢磨,柳乘風的這些方法到底有什么用意,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而起了奇效,一時之間,居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倒是胡言此刻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皇后若是有個好歹,他便算是能把責任推卸到柳乘風身上那也別想逃脫罪責,無非就是罪孽輕重的問題。而現在有了救治的曙光,雖說這功勞分給了柳乘風不少,自個兒也算是功臣才對,不管怎么說,能有好處就成。

    正在這時候,朱佑樘和柳乘風也都聞訊趕來,朱佑樘背著手進了寢殿,快步進來之后便沖向鳳榻,看了躺在鳳榻上的張皇后一眼,見她臉色竟是稍稍比先前紅潤,呼吸也不再是方才那樣粗重,一顆心不免放下了一些,連忙道:“胡太醫,用過藥了嗎?皇后現在如何?”

    胡言連忙道:“恭喜陛下,娘娘只怕可保性命無虞了,只是想要養好身子,還要一些功夫,只怕幾個時辰之內,娘娘就能醒來,陛下稍安勿躁。”

    朱佑樘吁了口氣,呆呆的坐在床榻上,道:“這便好,這便好……”

    他連說了兩個好,又想起柳乘風,似是有些對胡言不太放心,又喚柳乘風道:“柳愛卿,你來看看。”

    柳乘風其實看了張皇后的臉色,就大致明白,張皇后體內的毒液算是控制住了,雖說這么一來身體必然會遭受損害,可是最壞的結果已經挽回。不過為了讓朱佑樘安心,他倒也正兒八經的搬了個小凳子到鳳榻下,為張皇后把脈。

    能不能治好張皇后的病,這是本事問題。而若是隨口回答,那就是態度問題,柳乘風假意把脈,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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