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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恩旨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第五百一十三章:恩旨

    柳乘風舔舔嘴,一言不發,朱佑樘的童年陰影,柳乘風沒有體會,自然也沒有感受,可是看他這般失態的樣子,柳乘風隱隱覺得,那萬貴妃與朱佑樘之間的關系,只怕比他想象中更加復雜。

    一個年幼的皇子,一個惡毒的貴妃,這十幾年里頭朱佑樘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原本皇子成了天子,君臨天下,以往的不快想必也早已淡忘,只是現在,那萬通勾起了朱佑樘回憶起了萬貴妃,這朱佑樘心里積攢的怒氣可想而知。

    可是偏偏,在這個禮法森嚴的時代,朱佑樘又偏偏是個對禮法有著固執堅守的人,在文武百官面前,他不但要裝作一副待萬貴妃恭恭敬敬的樣子,便是連萬貴妃的弟弟,也需善待。

    如此矛盾的心理之下,朱佑樘心里的火氣之大可想而知。

    “你為何不說話?”朱佑樘眼眸通紅,突然掠到了柳乘風身上。

    柳乘風沉默片刻,道:“萬通既然十惡不赦,這一次雖然僥幸立下了大功,可是陛下又何必要敕他為錦衣衛指揮使,這錦衣衛指揮使乃是朝廷的要害,一旦……”柳乘風將后果略過去,繼續道:“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朱佑樘那敦厚的臉色居然變得無比狡詐起來,臉上掠過了一絲透心涼的狠色,淡淡的道:“朕若是給他一個清閑的差事,他這一輩子可以做個富家翁也有余了,可是朕不希望是這個結果,你明白嗎?”

    柳乘風深吸了口涼氣,看著朱佑樘。

    以他的智商,若是再不明白朱佑樘的意思那就真是蠢豬了。朱佑樘想要的不只是讓那萬通一輩子郁郁寡歡,沒有什么大官做,至少那萬通還有爵位,還有俸祿,甚至家里也早就積攢了萬貫的家財,這一輩子衣食無憂,而朝廷待他,也不會為難。

    可是朱佑樘想要的絕不是如此,他的心里已被仇恨填滿,朱佑樘的生母,便是被萬貴妃害死,那些在宮里最疼愛他的人,也都被萬貴妃逼迫服毒自盡,對朱佑樘來說,這就是血海深仇,當年繼位的時候,為了表明他這皇帝的皇位正當性,他可以對萬貴妃寬容,對萬通,也只是打發去了遼東,原以為這萬通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可是現在不招還是不成了。

    那么,朱佑樘決心報復。

    柳乘風當然知道朱佑樘要打算如何動手,只是這種事單靠一個皇帝是不成的,這才是朱佑樘將自己叫來這里的原因。

    春秋的時候,有一個典故,鄭莊公的母親武姜有兩個兒子,尤其對幼子叔段最為喜愛。鄭莊公繼位之后武姜請求將鄭國最好的封地作為叔段的封邑。鄭莊公推辭,而這武姜仍不滿足,又威逼鄭莊公將城垣高大、人口眾多、且物產豐富的一塊土地讓叔段作為封邑,莊公心里不肯,但礙于母親請求,也只好答應。

    而這叔段到了封地之后,仗著母親姜氏的支持,從不把尊君治民放在心上。鄭莊公深知自己的繼位讓母親大為不悅,對姜氏與叔段企圖奪權的陰謀也清清楚楚,但他卻不動聲色。

    此后,叔段因為鄭莊公的一次次退讓,促使叔段篡國稱君的野心日益增長。不久叔段竟命令西部和北部邊境同時聽命于自己。接著又把封地附近兩座小城也收入他的管轄范圍。直到這叔段發起了叛亂,而早已做好了準備的鄭莊公很快就將叛亂。

    之所以想到這個典故,是因為柳乘風猜到了朱佑樘的心思,若是現在將這萬通像豬一樣養起來,又如何能報仇雪恨。想要名正言順的鏟除掉萬通,就必須像鄭莊公縱容他的弟弟叔段一樣,給予他高官厚祿,讓他產生出錯覺,日益驕橫,到了那時,滿朝必然怨聲載道,再以雷霆手段,一舉將萬通拿下。

    到了那時,要殺要剮,誰還敢再說什么,天下人只會說皇上圣明,顧念萬貴妃,對這萬通關愛有加。只是這萬通自己不識時務而已。

    既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又徹底收拾了萬貴妃的弟弟,只是這個計劃,實在是有點兒風險,也頗費周折,可是想到皇上居然采取這么多的手段,去對付萬通,就可以想見,姓萬的一對姐弟實在是把朱佑樘得罪的太狠了一些。

    當然,這個計劃也有疏漏,那便是要掌握一個度,錦衣衛是天下最要害的衙門之一,萬通可以做指揮使,但是絕對不能在錦衣衛內部樹立威信,否則極有可能貽害無窮。

    朱佑樘瞇著眼,淡淡的道:“朕有些話不方便說,可是想必朕不說,你也能明白,知道該怎么做。”

    柳乘風連忙道:“陛下的意思,微臣明白,萬通乃是皇親國戚,說起來,也算是老國舅了,陛下身為天子,自要善待他。可是公是公,私是私,現在萬通即將赴任錦衣衛指揮使,微臣身為錦衣衛僉事,自是要小心在意,陛下放心,錦衣衛里頭,絕不會出岔子。”

    有些話本來就不必說,一個會心的笑容就能了然的,柳乘風說了這么多,也確實是摸透了朱佑樘的心思,讓朱佑樘咳嗽一聲,點頭道:“你既是知道,朕也就不再多言了。”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過了一會兒,外頭卻是有太監唱喏道:“皇后娘娘駕到。”

    朱佑樘臉色一呆,便見這張皇后快步過來。

    從坤寧宮到正心殿,距離不算遠,一個在內宮,一個是在外朝,一般的情況之下,皇后極少是出后宮的,此時她卻是皺著眉,快步進殿,看了朱佑樘一眼,便尋了個位置坐下,道:“皇上,臣妾聽了些流言。”

    朱佑樘恢復了常色,看了柳乘風一眼,柳乘風道:“陛下,娘娘,微臣是不是該告辭了。”

    張皇后卻是搖頭道:“你就在這兒呆著。”

    柳乘風苦笑著又坐回了原位。

    張皇后繼續道:“聽說陛下要召萬通回來?”

    朱佑樘道:“萬通這一次立下了大功,若是再讓他繼續呆在遼東,群臣只怕也不滿意,朕……”

    張皇后柳眉倒豎冷笑道:“這倒是奇了,從前那萬通亂政的時候,群臣不也不滿意嗎?現在倒是好,把他招回來,難道陛下忘了,從前在東宮,在詹事府的時候,那萬通是怎么欺負陛下的,哼,奸邪小人,陛下卻還要他做錦衣衛指揮使,他能做,依著臣妾看,這柳乘風也能做。”

    柳乘風心里甜滋滋的,差點忍不住想說,還是娘娘知我。

    朱佑樘卻是擰了擰眉,道:“這是國事,朕自有朕的考量,你放心便是。”

    張皇后一時無言,她也知道自個兒的話有些過火了,婦人不干政,這錦衣衛的任免豈是她能說的,否則她與那萬貴妃又有什么區別。可是旋即,又有幾分不甘,向柳乘風道:“柳乘風,那萬通做了指揮使,想必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你自個兒小心在意吧。”

    她這么說,也足見心機深沉,向皇上說這些話,這叫亂政,可是給柳乘風提個醒兒,卻等于是拉柳乘風站到自己一邊來。

    柳乘風看了朱佑樘一眼,隨即又看看張皇后,才道:“娘娘,莫說是萬通,便是太妃娘娘親臨錦衣衛,微臣尚且不怕,豈會怕他?”

    言外之意是讓張皇后知道,那萬通就算真的到了錦衣衛,柳乘風也有的是手段收拾他,給娘娘出氣。

    張皇后才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你現在說大話有什么用,不是常言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嗎?到時候那萬通真的來了,依著本宮看,你肯定沒這般豪氣的。”

    柳乘風也不做辯駁,道:“時候不早,微臣先告辭,陛下、娘娘都放寬心,為了一個萬通,也沒必要有這么大的火氣。”

    他好不容易從就宮里脫身出來,不由松了口氣,那個萬通,看來到京時候,也是一樁麻煩了,到時候這錦衣衛里,只怕又有好戲瞧,只是不知被人瞧的是他柳乘風,還是那萬通。

    其實柳乘風相信,這個萬通肯定不簡單,當權幾十年,隨即又發配去了遼東,臥薪嘗膽,這樣的人是最不好對付的。

    柳乘風直接上了車,徑直去了僉事府,僉事府這邊,早有個公公等候多時了,說是宮里來了恩旨,一直在等恩賞的人到齊,現在錦衣衛里頭不少立下功勞的人都已經到齊,就等柳乘風來。

    柳乘風一到,見所有人都喜滋滋的,也不禁露出笑容,那公公連忙湊上來,笑嘻嘻的道:“侯爺,雜家就等著您來呢,雜家奉了旨意,特來傳旨,閑話少說,請侯爺先接了旨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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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這兩天第一更太晚了,我自己都不滿意,不過身體不是很好,這幾天起的又太晚,抱歉。

第514章:功名利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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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公公倒是客氣,柳乘風自然也是笑吟吟地應下。

    一切迎旨的東西也都準備妥當,香案橫放在這公公身前,其余人等盡皆屏息而立,柳乘風倒是沒有什么,倒不是他對功名早已到了淡泊的地步,只是這一次立下大功,賞賜自然不少,他心里也猜測自己的年紀太輕,資歷尚淺,官職上想要再動一動,卻也不可能。

    武職提拔,雖比不得文職那樣太注重資歷,可是國朝百年,早就有許多無形的成規,柳乘風已經逾越得太多,宮里肯定也要注意一下影響。

    至于陳泓宇、大小王司吏、老霍、李東棟等人,俱都有些激動,一般情況下,朝廷封賞都是吩咐北鎮府司一聲,自有任命下來,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已算是很大的恩德了,而宮中親自下旨意卻是非同小可,不同尋常。

    陳泓宇剛剛封了錦衣衛千戶,已從一個總旗一躍成為錦衣衛的中層武官,現在又有升賞,而這一切不過是在數年之間,這心里已是有些翻江倒海了,當初跟隨柳乘風,他憑的是一股子義氣,或者說是一種盲目的服從,可是等到一步步隨著柳乘風走到現在,他對柳乘風既帶著幾分感激,又頗有幾分振奮。

    若不是跟著廉州侯,又怎么會有今日?

    李東棟的臉上雖是波瀾不驚,可是心里卻免除不了激動,他飽讀詩書,卻毫無用武之地,在族兄的光環之下,處在這現實之間,李東棟不得已才走上另一條仕途之路。原以為這不是正途,甚至極有可能落個竹籃子打水。可是想不到一年多的功夫就已經有了結果,他看著那公公掏出了圣旨,臉上生出些許的紅暈,隨即那公公扯著嗓子道:“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這公公聲音清晰,念得倒是不慢,一會兒功夫,這百來字的圣旨便已經念完了。

    柳乘風為首功。敕命公爵,其余人等,盡賜伯爵,居然整篇圣旨除了封爵和賞賜金銀、絲帛之外。竟沒一個升官的。

    可是眾人的臉上卻都是大喜。

    柳乘風這個侯爵如今居然直接敕封為了公。要知道侯爵和公爵之間是一個坎兒,這個坎兒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就如壽寧侯。雖是張皇后的嫡親兄弟,弘治朝最頂尖的皇親,可是要想封公卻比登天還難。

    大明歷史上公爵涌現的時期只有兩個,一個是太祖時期的一次分封,只是這些公爵們大多數都獲了罪,留下來的鳳毛麟角。而現在的大明朝主要的一些公爵都是在文皇帝靖難時期分封的功臣,這些人經過靖難之役之后馬放南山。文皇帝待他們還算厚道,雖然大多最后解除了兵權,可是都給予很高的爵位。

    世襲罔替下來,公爵就這么幾個,幾只手便能數過來。

    柳乘風以侯封公,倒也無人有什么閑話,他的這場功勞實在不比靖難之功要差多少,若不是他及時查出幕后的兇人,宮里便危如累卵,這可是關系到社稷安危的事,絕不是好玩的。

    而現在,柳乘風一躍成為最年輕的外姓公爵,這般的殊榮只怕是前所未有。

    畢竟官位只是一時,可是爵位卻是鐵飯碗,可以子子孫孫地傳遞下去,而大明朝的鐵飯碗也不是敞開供應的,畢竟朝廷每年要養這么多宗室,不可能再養這么多的閑人,因此對爵位一向吝嗇無比,而外姓之人要想獲得爵位,就更是難上加難。

    除了柳乘風,其余人俱都封了個伯爵,伯爵雖然低等,卻也了不得了,這一次宮里倒也舍得,眾人心中都不免驚喜,紛紛謝了恩,那老公公也是喜滋滋地對眾人道:“恭喜諸位了,嘖嘖,雜家出宮傳旨這么多年,從未見過這般的恩旨,諸位如今都成了爵爺,連雜家都不免沾了一些喜氣。”

    陳泓宇哈哈一笑,他本是個武人,想不到現在竟搖身一變成了爵爺,喜滋滋地道:“好說,好說。”邊說著,邊搜尋了幾張銀票出來,往這公公手里塞,一面道:“小小意思,公公不要嫌棄。”

    這公公想必也是宮里的老油條,知道報喜這種事,人家肯給銀子,既是恩典也是喜慶的事兒,不接反而不好,因此也不管對方的身份,樂呵呵地接下,手速極快,將這銀鈔卷入袖子里后,隨即干笑:“豈敢,豈敢。”

    眾人熱鬧了一通,送走了這公公。

    柳乘風卻是板起了臉,道:“所有人到大堂來,有話要吩咐。”

    他先進了大堂,眾人面面相覷,今個兒按理說應當高興才是,怎么僉事大人卻是冷著個臉兒,莫非是出了事?

    眾人顯得有些忐忑不安,隨即一道進了正堂,而此時柳乘風已經坐定,一雙眼眸在眾人的身上打量一番,這幾個人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柳乘風現在相信,就算是上刀山火海,也能保證這些人肯隨自己去。

    而現在遇到的是一件絕不容開玩笑的事,皇上在宮里震怒了。這事兒,別人不知道,柳乘風卻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萬通在這錦衣衛里頭扎下根,一旦如此,問題就嚴重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確,既要善待,讓他驕橫起來,再設法剪除。同時又不能讓他造成太大的危害。所以這件事得先和自己的這些親信商量商量,趁著萬通還沒到京師,事先布好局來。

    眾人坐定,柳乘風開門見山,將事情說了,本來這些都是宮中秘聞,~~書書網-更新首發~~一旦傳出去就是非同小可,不過柳乘風對這些人都信得過,倒也沒什么避諱,說完之后,正色道:“這些話和你們說也是擔著干系的,可是你們與我休戚與共,都是自家人,所以也不避諱你們什么,不過今日說的話,你們知道也就是了,再不能傳到其他人的耳中,否則宮中降罪下來,卻也不是好玩的。”

    他的目光落向李東棟,淡淡地道:“李先生,你怎么看?”

    李東棟微微一笑,道:“大人,學生以為,首先還是要明白宮里的態度,宮里是愿意我們和萬通撕破臉呢,還是不愿意撕破臉。”

    柳乘風目光閃爍一下,道:“此話怎講?”

    李東棟道:“若是宮里一點兒也不顧忌萬通的顏面,這就好辦,萬通剛到,尚未樹立威信,僉事大人只需糾結一些武官便可以將他鬧到下不來臺,到了那時,他就更無威信可言了。”

    柳乘風搖頭嘆息道:“宮里不可能不顧忌萬通,滿朝文武都在看著,陛下無論如何也得做一些樣子,否則又難免會被人指責了。那萬通畢竟是太妃的嫡親弟弟,太妃生前怎么樣暫且不說,可是現在已經歸了天,人死為大,御使們現在可是擦亮著眼睛盯著,所以就算是要排斥萬通,也絕不能在明里。”

    李東棟點點頭道:“假若是這樣,那事情就有點棘手了,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是指揮使,和同知、僉事不一樣,他主掌一方,大人又需陽奉陰違,那么只能暗中做一些小動作了,不過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大人要牢牢控制住內城和聚寶商行,只要內城、聚寶商行各個千戶穩穩的掌握在僉事府手里,也不必怕什么。”

    柳乘風頜首點頭。

    陳泓宇道:“其實內城的五個千戶早和大人一條心了,不過總得事先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乖乖地聽大人的話,倒不如這樣,我便借著封爵的名義請他們吃頓酒,也透露一些大人與新任指揮使之間的瓜葛,總之告訴他們,指揮使上任之后肯定會與大人有沖突,讓他們打起一些精神,別以為攀上了指揮使就能如何?”

    聽了陳泓宇的話,老霍不禁笑道:“其實最緊要的還是煙花胡同百戶所,只要那里還歸僉事府,就等于捏住了衛所里的錢袋子,大人放心,百戶所這邊,卑下肯定看牢了,沒有大人的準許,誰也別想從百戶所里摳出一兩銀子來。”

    老霍雖然比從前老了不少,可是如今的膽子也大了些,或許是身份已經不同,地位改變之后,人也漸漸有了底氣的緣故。

    柳乘風笑了笑道:“這么說來,霍百戶可要小心了,依我來看,萬通第一個盯著的多半就是煙花胡同。出了差錯,拿你是問。”

    眾人看著老霍,都不禁笑起來。

    氣氛也漸漸輕松,老霍都敢下這種豪言壯語了,可見如今跟著柳乘風的這些人都已漸漸成長,再不是從前的小人物,慢慢地有了獨當一面的氣度。

    其實柳乘風說的沒有錯,若他是萬通,只要上任,這眼睛肯定是第一時間盯住煙花胡同,煙花胡同是錦衣衛的錢袋子,誰掌握了這里,才能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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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最近碼字遇到坎了,碼得辛苦,也碼得慢,糾結啊!(未完待續)

第515章:死中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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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關。

    連綿的群山此起彼伏,宛如一條黑蛇,盤踞在兩塊平原之間,在這山巒處,是一個高聳的關口,接連長城,整個山海關與邊塞的大多數城鎮并無其他不同,穿著棉甲口吐著白氣的軍卒,牽著駱駝的走貨商賈,從關隘的各個出口,是一條筆直的馳道,軍卒的呼喝聲,駱駝頸下的鈴鐺聲,還有那各種口音的嘈雜聲交雜在一起,連那遠處山巒上的白雪,似乎都被這熱鬧融化了。

    而這時,在面向遼東的城門處,一隊騎士飛快穿過門洞,筆直的沖入關中,到了臨街的一處客棧前紛紛駐馬,為首一個騎士氣勢十足,踩著馬鐙下了馬,打量了這客棧一眼,便大剌剌的走入客棧之中,拍了拍酒柜,大呼一聲:“人來,打尖,預備好幾個上房,尋些熱水來,還有,伺候大爺們的馬。”

    他這聲音宛如驚雷,將這房梁上的灰塵都撲簌的落下來。

    來往這里的,有不少都是過往的軍爺,要嘛是帶著委任去出關的,要嘛就是召還回京述職的,個個嗓門極大,氣勢如虹。這樣的對客棧這般的小店來說,自是得罪不起的,伙計聽了他的話,頓時打起了精神,乖乖的道了一聲安,便飛快去外頭張羅去了。

    而這時,又有幾個武士按著刀進來,鷹眼在這客棧中環伺一眼,似乎是在查找可疑人等,隨即他們各站一邊,待外頭走進一個須發皆白,滿臉褶皺的老者,眾武士一齊躬身,其中一個已經按刀旋身上了二樓,似乎是在搜尋什么,待他的鹿皮靴子咯咯作響的踩著樓道兒下來的時候,朝這老者行了個禮,道:“大人。上頭收拾妥當了。”

    老者頜首點頭,那臉上帶著幾分冷冽和久經世故,背著手由著武士們擁簇著上了樓。

    一間廂房的門兒推開,老者走了進去,到了門檻的時候,不自覺的抖了抖靴子。

    這大多都是京師貴人的習慣,從外頭回來時,往往會用靴子輕輕磕磕門檻兒。雖然并未抖落多少灰塵,可是早已養成了習俗,很難更改。

    這廂房里居然已有了人,一身儒衫打扮,戴著方巾,背著手。正抬眸欣賞著墻壁上一幅字帖。

    老者輕輕咳嗽一聲,那儒生便轉眸看來,與老者的目光一對,二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老者呵呵笑道:“怎么,溫先生對這種字畫也感興趣?”

    這被叫做溫先生的人緩緩搖頭,帶著一種恬靜的笑容,他的整個人看上去平淡無奇,可是那一雙眼眸,讓人有一種如墜入囊的感覺。

    溫先生落落大方的坐下。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即開言道:“這樣的字帖,想必是武人所作,雖然下筆粗陋,卻有幾分大張大合的神韻,肅殺氣十足,若是以學生平叛,如此字帖,也算是佳品了。也不知這客棧掌柜從哪里尋來的。將這放在這兒,倒是頗為應景。”

    老者笑吟吟的與這溫先生相對而座。嚴重掠過一絲笑意,道:“哦?先生何出應景之詞。”

    溫先生嚴重帶笑,那銳利一閃即逝,慢悠悠的道:“大人這一次入關,是死中求活,隨時有殺身之禍,難道這幅字帖還不夠應景嗎?”他含笑換了個坐姿,繼續道:“可是呢,遼東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大人既不想終老在這白山黑水之間,就必須回京,哎,學生若是大人,倒不如索性在遼東繼續待下去,茍且偷生,又有什么不好。去了京師,雖是紅花綠葉、紙醉金迷,可是處處都是殺機,刀光劍影,就再沒有安生的時候了。”

    老者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恨意,淡淡的道:“難道先生以為,留在遼東就有安生的時候嗎?哼,在遼東沒有多少御史,沒有人盯著,宮里那個雜種,還不是想如何收拾老夫便如何收拾,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夫怎么會想到,最后還是讓他繼承了大統。若是不回去,老夫遲早在遼東被人整死,與其如此,倒不如像先生所說那樣死中求活,至少在京城里,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個雜種尚且不敢拿老夫怎樣。”

    溫先生只是苦嘆一句,搖搖頭,抿嘴不語。

    老者隨即道:“只是老夫此去京師,卻也知道險阻重重,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溫先生淡淡一笑:“死中求活,談何容易,不過溫某倒是有些想說,陛下敕命大人為復任錦衣衛指揮使,這并非是陛下與你消除了芥蒂,而是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人言可畏,陛下又是崇尚禮法之人,豈會輕易的授人與柄。可是暫時拿大人沒有辦法是一回事,伺機報復又是另一回事,陛下對大人早已懷恨在心,豈會輕易的放過大人,所以學生方才才說,大人此去必是九死一生。說穿了,大人在京師,可以有一時的富貴,想要這一世的富貴卻是難了。”

    老者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臉色抽搐了一下,道:“老夫要的就是長久的富貴,先生可有何策?”

    溫先生吁了口氣,道:“大人這倒是教學生為難了,陛下的心意,并非學生能更改,現在大人雖說任了錦衣衛指揮使,卻又未嘗不是將大人放在熊熊烈火上炙烤,起先呢,或許能暖洋洋的,可是遲早要被燒成焦炭,大人要保持長久,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一旦踏出這一步,就沒法兒回頭了。”

    老者冷笑:“老夫還能回頭嗎?”

    這一句話將老者的決心顯露了出來,遼東不能呆了,回到京師,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又如何,親軍指揮使這東西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只要皇帝惦記上了你,能風光個幾時。

    老者當然明白自己的處境,眼下根本就沒有他選擇的余地,死中求活,就必須鋌而走險。

    溫先生看了老者一眼,只是抿嘴一笑,突然道:“那么學生不如寫兩個字,贈予大人吧。”

    他長身而起,去拿了筆墨,略一沉吟,隨即開始奮筆疾書,只是須臾的功夫,兩個飽滿圓潤的大字落在雪白的紙上,溫先生抬眸看了老者一眼,道:“此事事關重大,大人需好好思量才好,一步走錯,步步皆錯。”

    老者起身去看那行書,只見行書上寫著‘寧王’二字,老者臉色驟變,目中掠過一絲寒芒,冷笑道:“溫先生,你太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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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更半夜第三章送到。
第516章:捏住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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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百一十六章:捏住錢袋子

    溫先生面對老者的呵斥,只是莞爾一笑,似乎并不以為意。shu.他嘿嘿一笑,冷冷道:“大膽?大人這話兒就不對了,既然大人請學生為大人謀劃,那么學生自當盡力為大人求這死中求活之策。知無不答,答無不盡。大人現在的處境,難道還不明白嗎?歷來為宮中忌憚的人,又有哪個有好下場?大人到現在,還要在乎大膽和不大膽嗎?”

    老者的臉上陰晴不定。

    曾幾何時,他呼風喚雨,滿天下有誰不看他臉色行事,便是當年那詹事府東宮里頭的朱佑樘見了他也要瑟瑟作抖,可是現在,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在遼東呆了十幾年,這十幾年間他受夠了,從遼東入京,他當然清楚自己尷尬的處境和其中的兇險。

    他臉色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仁中掠過一絲冷意,隨即重新落座,將那寫了寧王二字的上好宣紙揉成了紙團,拋在地上,深望著溫先生,干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道:“先生何不繼續說下去。”

    溫先生淡然一笑,道:“大人現在便是溫水煮著的青蛙,現在水還未熱,是因為時機未到,陛下呢,礙于著禮法,因此對大人尚處在容忍的時候,可是這個時機不會太遠,早晚有一日,這水會加熱,時機一到,便是大人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所以大人必須看準時機,在這時機到之前,為自己尋個可以保全性命的人。這個人……”溫先生眼眸變得無比銳利,宛若刀鋒一般在老者的臉上掠過,他的聲音竟有幾分顫抖,隨即脫口而出的道:“就是寧王。”

    “寧王素有反志,天下人都知道,若是大人愿意輸誠,寧王必定以誠相待,大人需要寧王保全性命,而寧王也需要大人在京師中里應外合,更不必說大人如今是錦衣衛指揮使,若是能利用這錦衣衛,掌握錦衣衛實

    對寧王的用處就更不必說了,它日寧王一旦定鼎,以大人的從龍之功,既可使自己無性命之憂,又有天大的富貴可享,豈不是正中了大人下懷?‘

    老者卻是心神不寧的搖搖頭,隨即長呼出一口氣,猶豫道:“只是以先生看,寧王謀反,有幾成把握?”

    溫先生直言道:“若是定鼎天下連一成都沒有。”

    “哦?”老者顯得很是不滿意,一成,一成的機會都沒有,卻是勸自己去投靠什么勞什子寧王,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溫先生看著老者,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隨即那笑容瞬時收斂起來,正色道:“定鼎天下自然沒有希望,可是若是劃江而治,占取南京,號令江南,與朝廷南北對峙,卻有五成的希望。以學生看,寧王善機謀,一旦造反,斷不會驅軍北伐,所以……”

    “所以什么?”老者渾濁的眼眸閃爍著幾分銳色,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所商量的事兒實在太大,以至于他說話時,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所以寧王必定會分兵兩路,一路以北伐的名義渡江向京師方向,以吸引各路軍馬,再親率精銳之師,直襲南京,如此,便可割據一方,南面稱孤。”

    老者陷入沉吟:“本大人在遼東多年,對關內的事一無所知,只是不知,這寧王是否有幾斤斤兩,若是實力不濟,學生豈不是誤了老夫?”

    溫先生不由笑了起來,看了老者一眼,慢悠悠的道:“學生豈敢耽誤了大人的大事,大人想想看,寧王反志,已是天下皆知,可是為何到現在還不發兵進剿?卻又是為何?難道是陛下顧念什么宗室之情,簡直是笑話,朝廷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朝廷沒有準備,若是有十成的把握,又何必如此忌憚?”

    溫先生一席話,卻是讓老者不由陷入深思,以他的閱歷,自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想到這里,他的眼睛不由瞇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道:“只是要與寧王聯系,又該與誰牽線搭橋?”

    溫先生笑道:“又何須牽線,大人只需入京,掌握住了錦衣衛,那寧王自然會尋到頭上。”

    老者頜首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只是要控制錦衣衛,哼哼……”他臉上浮出冷笑,頗有幾分自信的樣子,道:“老夫在錦衣衛這么多年,雖說去了遼東,已是樹倒獼猴散,可是要掌握錦衣衛,卻也不是難事。”

    溫先生道:“不知大人想如何著手。”

    老者傲慢的道:“老夫在遼東學會一個道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掌握人心,無非是官爵和財帛兩樣東西而已,做錦衣衛指揮使,官帽子暫時不好挪動,省的引發宮中的忌憚,可是財帛二字,錦衣衛里頭據說有個煙花胡同百戶所,若是能控制住那兒,事情就好辦了。賞錢只要發出去,還怕大家不肯依附?”

    溫先生欣賞的看了老者一眼,道:“只是這煙花胡同百戶所這么要害的地方,據說是掌握在駙馬都尉、廉國公手里,大人想要虎口奪食,卻也沒這么容易。”

    老者淡淡的道:“他算什么老虎,若是在十年前,這樣的人在老夫眼里也算是老虎,可是現在,哼,老夫在遼東呆了這么多年,別的不說,對付這樣的人卻也容易。”

    溫先生眼眸一亮:“還請大人賜教。”

    老者眸光一掠,冷冷道:“若是其他辦法解決不了,只需一個刺客就足夠了,有些事就是這么簡單,京師里的那些人,天天玩那些陰謀詭計,倒不如用刀來解決。”

    此時老者的身上,滿是殺伐之氣,十幾年的磨礪,早已讓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現在卻已是須發皆白的老人變得無比的冷酷。

    從前的這個人,可以說是狗仗人勢,可是現在,邊鎮的磨礪,靠山的倒臺,已讓他比之從前更多了幾分冷漠的氣質,他淡淡的道:“這個柳乘風,老夫在遼東也有耳聞,此人據說殺伐果斷,在宣府也做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事,這樣的人,若是恫嚇不了,那么只能選擇最后的手段了。先生,老夫拜托你一件事吧。”

    溫先生立即躬身道:“請大人示下。”

    老者淡淡的道:“請你去南昌一趟,和那寧王搭上關系,告訴他,老夫在京師,愿為他效犬馬之勞。只是老夫到京之后,定會被無數人矚目,到時候只怕也不方便與他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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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換了三個網吧碼的,很難過,一個親戚無證駕駛撞人了,現在在外面。

第517章:3人成虎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轉眼到了開春。

    聚寶樓又開始熱鬧起來,各地的商賈一過完年便從四面八方出發,匯聚京師,煙花胡同百戶所的校尉也從一開始的松散變得緊張了不少。

    百戶所這里,此時校尉其實并不多,倒是幫閑不少,如今人數已經超過了千人,畢竟朝廷給的編額只有這么多,而煙花胡同所管轄的人群卻比其他千戶所的轄區更多了不知多少倍,因此才采取了這折中的辦法,朝廷雖然知曉,卻也知道實情,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這些幫閑其實都是通過層層篩選、經歷過操練的武士,畢竟這份差事薪餉豐厚,卻也不是別處可以比的。不少平民家的子弟都對這差事眼紅耳熱。

    不過在這里想吃閑飯也是不成的,王司吏在那邊督促著,每日除了點卯~~-~~,更要分成小隊上街,為了防止有人偷懶,又有校尉組成的督察隊去巡視街道,這煙花胡同就這么大,想躲懶也不成。更不必說,若是哪里出了亂子,負責一片區域巡邏的小隊若是不能及時趕到,那也是要重罰的,因此清早的時候,各隊的幫閑便精神奕奕地上了街,王司吏坐在簽押房里,卻是遇到了一件難事。

    按理說,以往每個月這個時間,王司吏都要做個帳,宮里該得多少,北鎮府司又該拿多少,百戶所里的人多少,還有廉國公是多少,這都得一筆筆地記著,一點馬虎不得。

    分賬自有分賬的一套規矩,其實并不麻煩,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可是現在,王司吏卻皺起了眉。

    問題是出在分賬上頭。以往牟斌在的時候,北鎮府司按理是該有一份的。可是現在指揮使換了人,百戶所是不是該把自己本該上繳的那一部分下去?

    若是上繳,這等于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往萬通身上送。可要是不上繳,似乎又有點兒壞了規矩。

    他踟躇了一會兒,決心找老霍來商量商量。

    叫了個人到隔壁去叫來霍正,霍正走進來,和顏悅色地道:“王司吏今日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司吏沉默了片刻,隨即拿了一本賬本來,直接交到霍正的手邊。道:“霍百戶且先看看。”

    霍正一目十行地瀏覽了賬目,隨即蹙起眉來,道:“似乎并沒什么問題,上月過年。份子錢是少了點兒。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莫非王司吏以為去收份子錢的校尉貪瀆、克扣了一些?”

    王司吏卻是冷著臉搖搖頭,道:“學生說的不是這個。上個月的帳,學生對過,沒有什么問題。學生的意思是,這筆帳該怎么個分法。”

    霍正不由莞爾一笑,道:“平時怎么分就怎么分,這都是王司吏可以自己做主的事。”

    “那北鎮府司呢?”王司吏深看了霍正一眼。別有深意地問。

    北鎮府司……

    霍正想起來了,也變得警覺起來。按理說,確實是原來的分法,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北鎮府司那一份該給的銀子到底給還是不給?

    他踟躇道:“公爺曾吩咐過,咱們得捂著錢袋子,切不可讓人占了油水去。可是話又說回來,公爺所言的錢袋子是說這錢袋子的主動權在我們手里,北鎮府司那一份,那是該當給的,若是不給,肯定有人抱怨。依我看,還是給了吧,一切如常,不過這事兒肯定要給公爺打聲招呼。”

    王司吏頜首點頭,道:“不錯,該給的還是要給,招呼也要打一下,既然百戶大人拿了主意,那學生就準備做帳了。”

    霍正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二人各忙各的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柳乘風正在宮里頭,這個時候,驛站那邊傳來消息,萬通今個兒便要入京,對這個萬通,朱佑樘顯然極為關注,連手里的奏書都來不及梳理,便直接傳召柳乘風入宮了。

    朱佑樘今日的心情其實還算不錯,雖說有了萬通這個因素,卻也沒有表現出什么動怒的傾向。

    他笑吟吟地看著柳乘風,柳乘風今日穿著的是公爵的蟒服,這種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有些不襯,畢竟蟒服本就是顯露威嚴的,而柳乘風只要不動怒,大多數卻像個儒生,再加上他膚色白皙,全然沒有一個公爵的模樣。

    朱佑樘淡淡笑道:“再過幾日就是皇后的壽辰,朕打算好好地操辦一下,她從前的時候跟著朕吃了不少的苦,這壽宴自然要風風光光才好。”

    柳乘風猛拍額頭,道:“娘娘的壽辰,微臣竟是險些忘了,其實年前的時候,陛下就曾提起,可是微臣的記性……”

    朱佑樘虎著臉道:“不必裝模作樣,便是朕提醒你三次、四次,你照樣也記不得,便是朕,其實也是皇后提醒才猛然想起的。”

    隨即,二人露出會心的笑容。

    朱佑樘道:“做壽的事,朕這幾日也要開始張羅了,今個兒萬通進京,朕打算直接將他傳入宮中,不管怎么說也是皇親國戚,見上一面勉勵一下也好,你也在一邊陪著吧,往后他是你的頂頭上司,自然有許多打交道的地方。”

    柳乘風心里卻是腹誹,這哪里是讓他和萬通打交道,分明是讓自個兒和萬通廝殺得渾身是血,他這做皇帝的作壁上觀。

    柳乘風只是淡淡地點點頭,道:“其實微臣也一直想見見這位萬指揮使。”

    二人便開始等候起來,朱佑樘自然也不急,叫人拿了奏書來批閱,柳乘風則是請個公公拿了份學而報來看,學而報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了許多的衍生品,從早報到晚報,再從學報到商報,足足有數種之多,不過朱佑樘只看學報,這宮里自然也只有學報可看。

    好在柳乘風有點兒底子,看起來倒是不費勁,這學報中的內容看上去滿篇的之乎者也,可是明眼人卻能看出里頭的硝煙味道很濃,為了提起所有讀書人的興趣,里頭的文章自然都盡量挑選了一些具有爭議性的,既有正統的理學,也有不少離經叛道的東西,反正就是要挑得大家心里不痛快,不痛快才會想看看下一篇報紙里頭,會不會有大儒抨擊那些自認不痛快文章,若是有,那自是擊節叫好,搖頭晃腦,如癡如醉,可要是沒有,又少不得黯然失魂,心里空空蕩蕩的。

    這其實就是一種心理策略,當所有人都癡迷其中的時候,報紙的銷量便不成問題了。

    反正就是要讓恨得咬牙切齒同時又能愛的如癡如醉,才會有大批忠實的讀者。

    所以柳乘風對這學報也很有興趣,學報的每一期其實都是有過部署的,到了現在,學報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名士和大儒都以能將自己的文章登載入學報為榮,所以里頭的文章都是大明朝最頂尖的學者和大儒的著作,各個學派相互抨擊,圍繞著一個問題各抒己見,爭得面紅耳赤。若是一篇篇文章認真看下去,便能看到里頭各家大儒的立場了,當然,讀書人玩刀筆的功夫實在太厲害,罵人不吐臟字,明嘲暗諷,居然還能做到對仗工整,字句清新者有之,老成深厚者有之,連柳乘風自己也不免吸引了進去。

    他正看得入神,朱佑樘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道:“今日這一期的學報,朕也看過,那個叫方世睇的文章做得很不錯,不過他的文章未免偏頗了一些,柳乘風,你看到他的文章了沒有?”

    柳乘風才回過神,不由道:“看是看了,微臣也不知誰偏不偏頗。”

    朱佑樘不由笑道:“瞧你這樣子倒像是要和朕爭辯了,罷罷罷,朕不和你爭吵這個,是了,萬通昨夜的時候就說已經距離京師不到百里,怎么現在還未到?”

    他板起臉,叫來個太監,道:“去問一問,再叫個人去朝陽門那邊看看。”

    旋即又埋下頭去,看了會兒奏書,緊接著先前那太監便進了來,朱佑樘顯然沒有想到他回來得這么快,不禁道:“怎么?人已經到了?”

    太監道:“回陛下的話,已經到了,他在親軍衙門點了卯,準備在親軍衙門候著等陛下的旨意下來,不過此前陛下已有圣旨,親軍衙門那邊已經請他火速入宮了。”

    朱佑樘淡淡一笑,顯得有些冷漠,不過卻是勉強提起一些精神,道:“待他到了之后,直接讓他到正心殿來,不必通報。”

    太監應了一聲,便碎步下去。

    柳乘風在旁道:“陛下待萬通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朱佑樘的聲音有些發冷,淡漠地道:“他是有功之臣嘛,難道朕還能對他淡然處之?讓有些人知道又不知要說多少閑話了。”

    他將奏書都推到了一邊,吩咐邊上的太監道:“全部搬下去,朕待會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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