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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有禮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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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預感到,這個姓柳的僉事是來找麻煩了,或者說是專程來尋王龍晦氣的。ishu.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前也確實是王龍太過份了,既是來吃酒,卻是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且不說牟斌如何,至少是王龍先失了禮數。

    此前有人起頭,大家借著酒意也跟著胡鬧一番,現在冷靜下來,酒意居然醒了一些,也覺得有些慚愧。

    而王龍被柳乘風責問,心里卻是不以為然,死死地盯著柳乘風,不發一言。

    柳乘風顯然也在憤怒之中,按著劍柄的手攥得緊緊的,青筋暴出。

    王龍看著柳乘風殺氣騰騰的樣子,心里甚至毫不懷疑,這柳乘風當真有拔劍行兇的可能,他開始有些慌了,卻不得不抿抿嘴,做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柳乘風的眸子轉了轉,似乎是思考著什么,良久,握住劍柄的手不禁松弛了一些,隨即不屑于顧地道:“看在牟指揮使酒宴的份上,今日且饒你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柳某人平生最恨放下筷子罵娘的人,王僉事吃著牟指揮使的酒肉,罵著牟指揮使的娘,還是要知道自重一些的好。”

    他說完,旋身要走。

    王龍卻是不屑地冷笑,若說方才還有點兒害怕,畢竟柳乘風的臉色實在有些可怕,難保這呆子不會傷人,可是現在見柳乘風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他心里就了然了,柳乘風不敢動手,這樣的場合,自己根本不必怕他。.至于防備柳乘風以后報復,他就更加無懼了。自個兒的靠山若是能做上都指揮使,那便是柳乘風上官的上官,到時候他遲早要坐上旗手衛指揮使的寶座,更不必怕這個亂來事的家伙了。

    現在柳乘風的一番警告,若是王龍屁都不敢放,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只當王龍是怕了柳乘風,更會有人想,他王龍代表著吳權吳指揮使的身份,這時候后退。便是對一個僉事示弱。這豈不是弱了吳大人的威風?到時候吳大人知曉,他王龍還如何在吳權座下立足?

    王龍此時橫了心,在一陣冷笑之后,隨即道:“錦衣衛原來就這幾分本事,王某人倒是見識了。老子來你們這兒吃酒,你們就是這樣慢待我的?嘿……都說牟斌宴無好宴,依我看,姓牟的這是故意擺下鴻門宴來恫嚇咱們親軍的,他難道欺咱們親軍無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今日我在這兒放個話兒,錦衣衛想拿捏住大家是休想,只要吳大人還在,牟斌和還有你柳乘風就得識相一些。都指揮使的差事放還沒放出來呢,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地來逞威風了?”

    他這一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滿意,既是擲地有聲,又故意將錦衣衛和親軍分離開來,一口一個我們親軍,你們錦衣衛。再直呼牟斌的大名,一下子揭穿牟斌的心思,更是連柳乘風也罵了一遍。

    他話音剛落,讓方才輕松下來的人又不禁緊張起來,王龍的膽子還真大,這不是擺明著不想善罷甘休嗎?

    柳乘風旋過身,冷冷地看了王龍一眼,冷聲道:“王僉事,大家都是為皇上效命,你說這種話又是做什么?你一口一個牟大人逞威風,可是在柳某人看來,這酒宴里只有你在逞威風,牟大人好心請你吃酒,你現在卻是叫罵不絕,到底是什么居心?其實你的居心不用猜也知道,咱們牟大人在這兒請人吃酒,你的主子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叫你來這兒煽風點火。.你的主子是誰,大家伙兒其實也知道,柳某人別的也不想說,只是想告訴你,他吳權若是想來鬧,若是看不得牟大人請吃酒,那便有本事而皇之地站出來當著大家伙的面來說,別躲躲閃閃,自己不敢出來,卻是叫了個狗奴才來,煽風點火誰都會,你既然要說,那索性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

    柳乘風此刻居然十分冷靜,停頓了片刻,繼續道:“現在都指揮使確實有空缺,牟指揮使和吳指揮使二人資歷都不淺,正是最適合的人選,升官發財,誰沒有這個心思?在座的諸位捫心問一下,你們若是有這個機會,難道會不想嗎?”

    “有這個心思其實也沒什么,若是我柳乘風資歷足夠,這都指揮使只怕也得爭一爭。所以牟大人下了帖子請大家來吃酒,一來是因為大過年的,大家又都是親軍,都是熱鬧熱鬧,聚一聚。這其二也是想和大家打好關系,平時因為公務的原因,錦衣衛確實和各衛之間聯系甚少,牟指揮使想去親軍衙門,自然也希望能與諸位結識,將來有個照顧。”

    柳乘風這一番話可算是開誠布公了,直接把陰謀變成了陽謀,把花花腸子搬到了桌面上,索性讓牟斌做個真小人。你們不就是想說牟大人是為了當都指揮使嗎?那好,牟指揮使還真就想做這都指揮使,可是那又怎么樣?換做是誰都會有這個心思,這又有什么錯?

    有些話說開了,反而不討人嫌惡了,藏著掖著,被人猜度出來反而讓人覺得心里懷著鬼胎。

    院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至少對牟斌的惡感少了幾分,人家的理兒也沒有錯,換做自個兒是牟指揮使,多半也會這么做。

    柳乘風隨即冷笑道:“本來嘛,牟指揮使請吃酒,既沒有在酒席上說吳指揮使的壞話,也沒有對吳指揮使做什么過分的事兒,不過是爭個都指揮使而已,無論是誰上去,總都算是親軍的人,撕破這個臉皮又有什么意思?牟指揮使可以請吃酒,吳指揮使也可以請,實在算不得什么事,就是便宜也是便宜了自家的親軍兄弟,大家帶著一張口來,大吃大喝一通,也不必耍什么心機,諸位該認為誰做都指揮使也沒人強逼著,可是現在呢……”

    柳乘風的冷意更足,惡狠狠地道:“現在有人見牟指揮使請吃酒卻是不高興了,他不請客吃飯倒也罷了,卻是暗中叫了人來在這兒煽風點火,大家來這里無非是聚一聚,大過年的,權當是圖個喜慶,可是他們做到這個份上,竟是跑來這兒指桑罵槐,這又懷著的是什么居心?又是什么意思,莫非為了爭這個都指揮使,難道還要使陰謀手段嗎?”

    柳乘風瞪了王龍一眼,不屑地道:“若真的玩這個,你和你的主子連臺面上不來,在錦(--屋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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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衛面前耍花招,班門弄斧還自鳴得意,今個兒柳某人沒有對你動手,是看在牟指揮使的面子上,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那柳某人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要編排什么或是想玩什么手段,無論是明的暗的,我柳乘風都奉陪到底,可是今個兒牟指揮使在這兒請吃酒,就給我閉上你的嘴,這酒你想吃便吃,不想吃就滾!”

    王龍原以為自己的嘴皮子厲害,今個兒算是見識到了柳乘風的嘴上功夫了。先是索性把牟斌的花花腸子公布于眾,擺出一副不怕人碎嘴的樣子,雖然有所圖,卻又光明磊落。

    隨即又直接把戰火燒到吳權頭上,王龍現在的舉動是人都知道這是受吳權指使的,一個光明磊落,一個卻是暗中指使人在這兒煽風點火,一個請客吃飯,一個卻是讓這酒宴不能繼續下去,這兩個人誰忠厚誰陰險高下立判。

    最后言語又是強硬無比,不肯示弱,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來搗亂的這些人,想玩,他柳乘風奉陪到底,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因為現在是大年初二,是牟指揮使請大家吃酒的日子。

    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又何嘗不是說那吳權和這王龍大過年的在觸大家的霉頭,大過年的,哪個不得和氣一些,偏偏他們為了爭個都指揮使卻是無禮太甚。

    一番話下來,幾乎所有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一邊咀嚼著柳乘風的話,心里頭各想著心事。

    那些方才和王龍起哄的,現在也有點兒后悔了,人家牟斌確實沒有對不住他的地方,跟著這王龍起什么哄,吳權大過年的讓他來搗亂,確實也有做的過份的地方。

    本來大家都在想,牟斌想做都指揮使想瘋了,臨時抱佛腳四處來拉攏人。可是現在轉換個觀念,吳權又何嘗不是如此?生怕牟斌給人留個好,卻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暗中叫人來搗亂,這么做,無論怎么說都不厚道。

    王龍此刻估摸著也感覺到了大家的心思,可是這時候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再在這兒待下去,不知柳乘風又說出什么來,誰知這一次竟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他咬咬牙,跺腳道:“哼,走!”

    王龍說罷,隨即帶著幾個心腹之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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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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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百零九章:蹊蹺

    這王龍一走,宴會便消停了下來。

    少了這煽風點火之人,自然無人再敢胡鬧,許多人重新落座,繼續喝酒。

    這一場酒宴在一個時辰之后結束,臨走時,賓客們卻都被配著繡春刀的錦衣衛校尉們叫住。

    原來吃酒只是個噱頭,重頭戲還在后頭,牟指揮使不但請大家吃酒,還給大家賞錢,無論官職大小,人手紋銀一百兩,都是聚寶錢莊放出來的足額錢鈔,隨時可以入錢莊現兌真金白銀。

    領了銀子的人,頓時心花怒放,或許這點兒銀子對指揮使對僉事、同知沒什么,可是對那些千戶和下頭的百戶、總旗,卻相當于是兩三年的俸祿。

    親軍畢竟不是錦衣衛,錦衣衛是有油水可刮的,莫說是錦衣衛,便是邊鎮的武官,哪個都不是靠著朝廷的俸祿養家糊口。而親軍就完全不同了,其實道理也很簡單,他們的身份雖然特殊,高高在上,唯一的不足便是幾乎無油水可撈,邊鎮的武官可以吃空額、喝兵血,他們是碰都別想碰,錦衣衛可以搜刮,他們卻也只能看著眼饞。

    所以對這些中下層的武官來說,這日子要想過下去,就指望著那么點兒俸祿了,現在牟斌這邊倒是大方,一人一百兩,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接賞的時候手都不禁在顫抖。

    親軍的武官是沒人敢打賞的,道理很簡單,他們可以算是皇帝的私兵,就算要打賞,那也該是宮里,輪不到其他人來收買人心,這種事兒忌諱很大,所以向親軍行賄、打賞都是冒著很大風險的事兒,幾乎沒人敢這么做,可是牟斌那邊也有說辭,說這是太子見他們勞苦功高,吩咐下來賞他們的。

    太子殿下出面打賞,自然無人敢挑什么錯來,若換做是太祖或是文皇帝的時候,太子做這種事或許會令宮中生疑,可這是弘治朝,弘治朝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皇子,宮里對他不但疼愛,也絕不會生疑。

    可是誰都知道,太子打賞只是個名目,這銀子還是牟斌手里出的,牟斌倒是夠闊綽,只片刻功夫,十萬兩銀子就發了出去。更不必說,那些發放銀票的錦衣校尉暗示過,明年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說不準還有賞賜。

    一句暗示,讓不少人怦然心動,對千戶、百戶們來說,銀子才是最現實的東西,至于誰做都指揮使,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于是眾人都歡天喜地的道了謝,將銀票貼身藏了,匆匆離開。

    ………………………………………………………………………………………………

    吳權的府邸。

    早在一炷香之前,吳權就已經下了吩咐,去請各衛的指揮使來商量事兒,其實吳權也是有些放心不下,以牟斌的性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設這酒宴,肯定會有什么盤算,所以將這些人請來,便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兒。

    他派出去的家人飛快去了各指揮使大人的私宅,誰知拿了名刺遞上去,那門房接了,進去稟告之后,門房去而復返,一臉歉意的道:“我家老爺說了,他身體不適,只怕不能去拜謁吳大人。”

    來人便道:“只是不知道貴老爺什么時候方便?”

    門房卻是吱吱唔唔起來,閃爍言辭道:“只怕……只怕要過些時候,好啦,老爺還有事兒吩咐著我呢。”說罷,飛快走了。

    若只是一個指揮使如此,那倒也罷了,可是第二個、第三個,幾乎所有的指揮使都是如此,連那個平素與吳權關系最好的鄭芳居然是尋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這些遞名刺的人便去回稟,吳權心里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目瞪口呆,只是一頓酒席,居然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逆轉,那牟斌到底使出了什么陰謀詭計,竟有這般的本事?

    緊接著,吳權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事情實在太突然,顯然是在他的預料之外,酒宴里發生了什么,此前王龍回來稟告,他倒是知道一些,那柳乘風當著臉說了一通既挑撥離間又義正言辭的話,吳權確實覺得這事兒或多或少能影響一些親軍武官對牟斌的態度,可是那些指揮使卻未必會改變心意,可是現在,一切都翻轉過來了,本來大家都不和那牟斌打交道的,現在卻都和他吳權有了隔閡,莫非在酒宴之后又發生了什么?

    “來人,讓王僉事去拜訪一下他的幾個至交好友,讓他去打聽打聽,在他離開酒宴之后還發生過什么事,打聽出來之后,立即給老夫報來,不要耽誤。”

    他吩咐了一句,隨即神魂不定的坐在書房里拿著一本書來看,只是這書實在看不下去,雖然手里拿著書,可是眼神卻有點兒呆滯,不必說,這心思早就已經到九霄云外了。

    這事兒實在是透著古怪,這么多的指揮使、同知、僉事、千戶,怎么說收買就收買,再者說,這些人就算是收買也是收買不來的,難道那牟斌和柳乘風給他們灌了什么迷湯不成?

    焦躁的等了良久,王龍才急匆匆的來了,剛一落座,便氣喘吁吁的便吩咐一個吳家的下人讓他去斟口涼茶來,隨即道:“大人,打聽出來了。”

    吳權沉著臉,將手里的書放下,慢悠悠的道:“不要賣關子,但說無妨。”

    王龍點了點頭,隨即冷笑道:“卑下出來之后,還真有事發生,那牟斌在大家散了的時候,上到指揮使、同知,下到百戶、總旗,每人都打賞了一百兩銀子,還說是太子打賞的,不過依卑下看,這八成是他牟斌拿出來的體己錢。”王龍不屑的道:“大人,卑下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那些個平時和咱們稱兄道弟的人實在是混賬,哼,只是一百兩銀子,居然就收買了,那些百戶、總旗倒也罷了,可是各衛的指揮使、同知、僉事難道就稀罕這一百兩銀子,呸,這些人的人心未免也太薄涼了一些。”

    吳權呆住了。

    隨即開始陷入思索。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很不對勁,且不說別的,一百兩銀子想要收買一個指揮使,那簡直就是笑話,可是為何人家給了賞錢,這些指揮使就紛紛調轉了矛頭?

    難道是因為太子……

    那牟斌打著太子殿下打賞的名目,暗示著太子是希望牟斌來做這指揮使的?吳權心里倒吸了口涼氣,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太子殿下就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現在太子暗中表了態,這些人見風使舵,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話又說回來,且不說太子什么時候登基,只是因為一個太子,就讓這些人突然不和自己打交道,還是有些牽強。難道太子連這個也要管?自個兒的后臺雖然沒有太子那樣的天潢貴胄,卻也有東廠廠公和內閣的支持,這兩個都是大人物,他們怕太子,難道就不怕秉筆太監和內閣大臣?

    這似乎又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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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吃了晚飯很疲憊,就想睡一覺起來碼,誰知道睡過頭了。萬分抱歉。

第510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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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百一十章:好消息

    小小的書房里。

    吳權的臉色很是陰晴不定,事發突然,又有些匪夷所思,他必須把所有人的心思摸透了。

    只是越是往深里想,吳權的臉色就越不好看了。

    王龍在一側還是忍不住道:“大人,世態炎涼,從前這些人一個個自家兄弟,現在呢?嘿……”

    吳權冷冷的打斷王龍的話,道:“老夫現在算明白過來了,這個牟斌,果然好深的心機。”

    王龍一頭霧水,道:“大人這話是何意?”

    吳權淡淡的道:“每人一百兩銀子,對指揮使、僉事們來說或許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在親軍里頭,對尋常的千戶、百戶、總旗來說卻是不菲,這些人得了好處,自然心里向著那牟斌,別看這些人官職卑微,可是人多了,也難保上頭的人不會有顧忌。”

    吳權的話王龍算是聽明白了,這事兒其實也簡單,親軍和邊鎮不一樣,可以說任何一個親軍的武官都是不容小覷的,因為幾乎所有的親軍武官都是由良人子弟或者是官宦人家子弟充任。這個良人并非是說好人,而是一些讀書人的子弟,他們的家境或許不會很好,可是身份卻都清貴的很,所以邊鎮的首領可以對下頭的武官視而不見,可是在親軍卻是不一樣。

    大家都領了賞錢,得了好處,若是指揮使大人們與他吳權關系太近,只怕到時候這衛所里肯定會怨聲載道,任何一個指揮使,都不可能完全罔顧下頭的武官。

    再加上太子的原因,這些人突然表現出了這個態度也并不過份。

    吳權深吸了口氣,道:“看來事情不太簡單了,去,給劉學士下個條子,就說晚上的時候,老夫會去府上拜謁。”

    一邊的管事點了點頭,張羅去了。

    ……………………………………………………………………………………………………

    正心殿。

    天色漸漸朦朧,朱佑樘疲倦的在這兒歇了一會兒,蕭敬坐在錦墩上,低著頭沒有說話。

    朱佑樘旋即嘆了口氣,幽幽道:“一人一百兩銀子,這銀子肯定不是牟斌出的,牟斌這個人朕知道,他的性子謹慎,不是這么張揚的人。”朱佑樘不禁莞爾一笑:“想必這餿主意,是那柳乘風出的,這個家伙,大過年的也不肯安生。”

    蕭敬眼皮子抬了抬,淡淡的道:“陛下,給親軍們犒賞,柳僉事似乎這事兒做的有些欠缺考量,太祖年間的時候,有個富商沈萬三也想為朝廷分憂些的,可是太祖……”

    蕭敬的話適可而止,可是意思卻全部出來了,柳乘風這么做,有收買人心之嫌。

    朱佑樘卻只是哂然一笑,道:“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朕能拿他怎么辦?不過若說他有什么懷心思,朕卻是萬萬不信的。”

    蕭敬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早已把方才的話忘了,道:“陛下說的對,柳乘風對陛下忠心耿耿,斷不會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不過他這一次煞費苦心的為牟斌奔走,未必不會有其他的小心思。”

    “哦?”朱佑樘顯然來了幾分興致,微微笑道:“你繼續說。”

    蕭敬道:“柳乘風對皇上固然忠心,卻未免沒有私心,就比如這錦衣衛指揮使若是出了空缺……”

    蕭敬就是如此,任何事都不愿意說透,點到為止,剩余的就讓皇上去憑空想象。

    不過順著蕭敬的思路,朱佑樘卻也知道他下一句要說的是什么,錦衣衛指揮使出了空缺,柳乘風就有機會,雖說他的資歷淺薄,可是未免沒有機會,畢竟宮里最信任的還是他,只要宮里力排眾議,誰也不能說什么。

    蕭敬一番話,用心可以算是有點兒陰險了,多少有點兒誹謗柳乘風居心不良的嫌疑。

    朱佑樘深沉的看了蕭敬一眼,隨即淡淡的道:“哦?是嗎?他還太年輕,年紀輕輕的便身居高位,這很不妥當。好了,這事兒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佑樘敷衍了蕭敬一句,便打了個哈哈。

    蕭敬卻只是淡淡一笑,道:“奴婢敢問陛下,那都指揮使……”

    朱佑樘不禁笑了:“怎么都是都指揮使,倒像是所有人都盯著這差事一樣,不過既然你問起,那么朕也不妨直說,這都指揮使給牟斌吧,查辦明教一案,他也立下了功勞,論功行賞,朕豈能讓他吃虧?本來這事兒是要在正月十五之后公布的,可是現在既然你們喜歡猜忌來猜忌去,那么索性就把消息放出去吧。”

    蕭敬的心沉了下去,事實上他不喜歡這個牟斌,牟斌這個人太深沉,讓錦衣衛的人做了親軍指揮使,那么將來必定少不得要和宮里打交道,反倒是那個旗手衛的吳權,此人倒是容易把握一些。

    不過現在圣意已決,自然不是蕭敬說更改就能更改了,他臉色如常的站起來,行了個禮,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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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從牟斌府上回去,并沒有去侯府,而是與溫正一道到了溫家,兩位夫人自是去老太君那邊說話了,柳乘風拜謁了老太君,隨即和溫正到花廳里去說閑話。

    溫正這一年比之從前蒼老了不少,不過精神還是不錯,他看了柳乘風一眼,端起茶盞了,微微一笑,道:“乘風,依你看這一次牟大人有幾成的把握?”

    柳乘風道:“至少八成,只要眾望所歸,沒有人橫生枝節,宮里那邊一直都是屬意牟大人的,想必過些時候,圣旨就會下來。”

    溫正莞爾一笑,道:“其實牟斌去了親軍衙門,對你我翁婿二人未必有什么好處,可是話又說回來,牟大人想去,誰也攔不住不是。”

    柳乘風卻是看著溫正,微微笑道:“泰山大人,牟指揮使若是去了親軍衙門,未必不是我們的機會。”他的臉上,居然閃露出了一絲狡黠,隨即道:“牟大人去了親軍衙門,這錦衣衛里頭豈不是也有了空缺,小婿現在資歷還淺,自然沒什么機會,可是岳丈大人未必沒有機會,否則小婿又豈會這般盡心盡力。”

    溫正呆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柳乘風的意思,柳乘風這么肯盡心用命,一方面自是報答牟斌的恩情,可是也有自個兒的私心,想把他溫正抬到指揮使的位置上去,溫正做了指揮使,對柳乘風來說比之牟斌顯然更加合適。

    見柳乘風**裸的盯著自己,溫正老臉不禁一紅,若說他一點兒野心都沒有,那是笑話,可是話又說回來,讓自個兒的女婿把自己抬起來,總是讓他有點兒心里不適。

    柳乘風繼續道:“錦衣衛里頭現在是一盤散沙,既有那些東廠的人,又有內閣的人,大家都是各為其主,為了自己的主子效命。岳父大人,說句難聽些的話,這錦衣衛現在已經成了某些人的工具了,說是說天子親軍,可是這國之重器卻掌握在別人的手里,指揮使的位置別人能做?岳父大人為何不能,岳父大人資歷是足夠的,平時在錦衣衛里也還算有些人緣,這一次未必沒有機會。”

    溫正深吸了口氣,道:“這事兒從長再議,再者說,到底誰做指揮使,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順其自然吧。”

    柳乘風便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打了個哈哈道:“說的也是,順其自然才好。”說罷喝了口茶,與溫正閑聊了幾句,老太君那邊便叫大家去用了晚餐,冬日的時候天黑的早,才剛到傍晚,整個溫家便四處點滿了燈籠,燈火雖是昏暗,卻別有一番風味,一大家子人在大堂里說話,倒也快活,只是這時候,溫正就顯得有些滿腹心事了,方才柳乘風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只是將這事兒擱在心里,可是事后想想,倒是讓他有了心事。

    不知到了什么時辰,外頭的門房突然過來稟告,向溫正和柳乘風道:“老爺、姑爺,牟斌牟指揮使來了。”

    烏七八黑的,這牟斌突然到訪,倒是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意外,溫正眼中閃掠過一絲疑色,心里想,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連忙道:“去牟大人去前院的小廳,我和乘風這便來。”

    二人不敢耽誤,換了一身衣衫便快步去了小廳,而小廳里頭牟斌倒是顯得很是鎮定自若,慢悠悠的喝著茶,專侯二人來。

    “牟大人好……”溫正進去,率先和牟斌打了個招呼。

    柳乘風也和牟斌點了點頭。

    牟斌微微一笑,道:“深夜拜訪,若是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大家說了一番客氣話,柳乘風注意牟斌的臉色,居然發現那臉色中竟隱藏著一絲喜悅。

    “莫不是宮里有了消息?”柳乘風心里忍不住想。

    ………………………………………………………………………………………………………………

    早上去拿化驗報告,哎,不知道說什么好,本來早就該回來的,只是有些異常,所以去找了醫生,順便開了藥,所以更新晚了。

第511章:0善孝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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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百一十一章:百善孝為先

    牟斌喜滋滋的道:“確實是有了消息,宮里方才放出風聲,老夫只怕要準備去親軍衙門了。”

    聽到這消息,雖然柳乘風頗有信心,此時也不免為之高興起來,道:“恭喜大人。”

    溫正微笑的看著牟斌,道:“大人離了這錦衣衛,卑下說句實在話,還真有點兒舍不得。既然大人到了府上,那么不如來喝喝茶,權且來給大人慶功吧。”

    牟斌頜首點頭應了,叫人上了茶水和糕點,因為都用過了晚飯,所以大家也都沒怎么動桌上的瓜果、糕點,就著茶開始閑聊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牟斌見時候差不多了,長身而起,瞥了柳乘風一眼,正色道:“柳僉事,今日多虧了你,這恩情牟某記住了。”

    他這鄭重其事的說了一通,柳乘風自然不能厚著臉皮說下次定要記得知恩圖報,卻是很虛偽的道:“該當的,該當的,大人不必客氣。”

    送別了牟斌,一夜無話。

    一到過年,麗人坊和聚寶樓的生意停頓下來,不過就算是如此,在年前的時候,這過年的盈余也早已賺來了,無論是聚寶樓還是麗人坊都特地做了活動,再加上年貨的刺激,一個月掙的錢已經超過了一個季度的總和。而現在,無論是商賈還是貴婦、小姐們都去過年,唯一還維持著運轉的也只有學而報了。

    不過學而報的生意確實受了一些影響,只是對柳乘風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么,過年就是如此,連他這忙的腳不沾地的人都得歇一歇,更不必說別人了。

    轉眼的功夫,便過了正月十五,天色漸漸轉暖了一些,據說城外寺廟的桃花竟是提早盛開,所以出城踏青的游人倒是多了不少,不過能踏青的人多是文人墨客,現在各處作坊都已經開工,尋常的百姓既沒這心情也沒這時間。

    京師逐漸熱鬧起來,正月十六的清早,柳乘風清早起來,穿上了朝服,做好上朝的準備。

    今個兒是大廷議,文武官員但凡在五品以上都要參加,所以柳乘風也必須去,不過此時最讓人期待的,還是皇上對親軍內部的一些調動,甚至還有上一次明教案子的賞賜,他坐在花廳里吃著茶,又用了幾塊糕點,而碧兒一邊為柳乘風拿來了一頂帽子,一面道:“殿下讓我來說一聲,說是已經約了大夫人一道今日去麗人坊,若是侯爺回來,就不必等著她們,只怕要到傍晚才能回。”

    柳乘風知道,麗人坊連續關門歇業了十五天,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是不少,可是讓慢慢習慣了去麗人坊購物休閑的婦人、小姐們卻都是憋足了一口氣,這東西其實是會上癮的,或許對男子來說可以不以為然,可是對女人,尤其是這時候只在洞天之地里的女子們來說,卻有著極大的吸引。

    柳乘風點點頭,道:“只怕我今日也沒這么早回來,閑了這么久,不知積下了多少雜務,到時候只怕要半夜才能回來,你去對她們說,就說她們去玩就是,不必有什么顧慮。”

    碧兒不禁掩嘴笑了笑。

    柳乘風咽下一小塊糕點,問道:“碧兒笑什么?”

    碧兒認真的道:“奴婢沒笑什么,只是覺得侯爺有些古怪。”

    古怪……柳乘風不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沒發現有什么異常,問:“古怪什么?”

    碧兒道:“侯爺,各家府里的夫人小姐們,哪個去麗人坊的,都少不得要被那些老爺們說幾句閑話,唯獨侯爺倒是大方,說什么自管去,這不必有什么顧慮。”

    柳乘風啞然失笑,事實上現在這麗人坊的后遺癥已經出來了,麗人坊雖然是個好地方,對那些老爺們來說也沒什么可顧慮之處,可是什么東西一頻繁,就忍不住讓人皺眉起來,若是一個月去個幾趟,只怕也無人說什么,可是現在京師里不少人居然到了隔三差五的地步,這就讓一些老爺有些不滿意起來,只是不滿意歸不滿意,至多也就說幾句而已,畢竟這東西無關大礙,只是小節的問題。

    吃飽喝足,柳乘風站起來,刮刮碧兒的翹鼻子,道:“就你多事,侯府有侯府的規矩嘛,為什么一定要和別人相同?去通知馬房那邊一聲,就說過半柱香我就過去。”

    碧兒羞紅了臉兒,福了福身飛快去了。

    柳乘風整了整衣冠,隨即便直接往中門那邊過去,他的腳步不快,這樣給馬房做好準備的時間,等他到了中門的時候,馬車已經備好,幾個輪值隨侍的校尉也已經在這兒候著了,柳乘風踩了高凳上了馬車,這馬車便在七八個護衛的擁簇下飛快往午門那邊去。

    午門這邊喧鬧的很,畢竟是剛過完年,喜慶還沒有淡去,大家相互見了,紛紛說著吉祥話,大過年的新鮮事倒也不少,且不說那牟斌請客吃飯的事,另一件最轟動的便是遼東山海關那邊有人回來述職。

    回來述職的人身份很是特殊,其實也是錦衣衛中的人,此人乃是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名叫萬通,乃是萬貴妃的弟弟,因此得到萬貴妃舉薦任職,在任期間,這位萬指揮使和這萬貴妃幾乎是一個鼻孔兒出氣,萬貴妃當時能把觸手伸到外庭,其實也與萬通不無關系。

    正是這個萬通,到了朱佑樘繼位之后,自然是尋了個由頭把他貶出了京師,不過萬貴妃不管如何,也算是朱佑樘的繼

    所以對這萬通也只是貶斥而已,直接發配去了遼東,借口是以錦衣衛的身份欽查遼東軍務。

    這種差事其實是最難受的,看上去似乎是去遼東做土皇帝,其實不然,遼東那個地方,軍頭諸多,這些人不像驕橫,對朝廷派下來的錦衣衛人員也一向是置之不理,而且那地方是苦寒之地,御使又多,是朝廷的重要焦點匯聚之處之一,稍稍有點兒過份的舉動立即便有御使彈劾,所以這萬通與其說是欽命去公干,倒不如說是流配去了遼東吃苦。

    轉眼過了十幾年,宮里早已將這位萬欽差忘了個一干二凈,若不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是絕不可能把他招回來的,以皇上的心思,自然是對這個家伙眼不見為凈的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可是就在大年三十的時候,海西女真發生了變亂。

    當時萬通不知被誰整了一下,借口說是海西那邊的軍務松弛,讓他去巡查,誰知道這一入城就遭到了海西女真人的叛軍攻襲城池。

    守軍一陣慌亂,事實上,遼東的主要軍力部署都在西面,主要是與朵顏三衛防御來自西方的瓦刺、韃靼人,而遼東各部,因為一直對朝廷溫順,所以朝廷也不可能將精銳的邊軍調到海西女真那邊去,而當時城塞中的守軍人數不過千人,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殘,駐守這兒的守備叛軍攻勢兇猛,幾乎打算棄城投降,而正在這個節骨眼上,萬通卻突然出現,殺死了守備,奪得了兵權,并且以欽差的身份下令死守,足足熬了五天,等到遼陽那邊的明軍派出了援軍,才總算是挽救了城塞,彈壓住了海西女真人的變亂。

    這一役其實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可是弘治皇帝上位以來,戰爭可謂少之又少,因此這一場平叛便顯得十分耀眼起來,遼東各巡撫已經飛快派人送了捷報到朝廷,而這萬通顯然時來運轉,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宮里就不可能再將他繼續遺忘,不說能升官發財,至少從遼東那鬼地方回到京師是肯定的。

    果然,昨個兒的時候,據說皇上就已經連夜下了旨意,讓萬通回京,并且迅速的擬定了賞賜。

    而這萬通是什么人,大家卻是知道,這個人可是關系著萬貴妃啊,萬貴妃是什么人,大家自然也都明白。于是有人上書反對,俱言這萬通從前的罪行,可是也有人上書支持,說什么萬貴妃再壞,那也是陛下的母親,萬通再如何有過錯,可是現在畢竟立下了功勞,陛下切莫因此而失了孝義。

    后者的奏書把孝義抬了出來,宮里頭看了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只怕也唯有天知道了,大家議論紛紛的就是這個事兒,支持萬通的有之,反對的也有之,其實說穿了,大臣們只是為辯而辯而已,這些整日閑的發慌的人,總得找點兒事兒做。

    在這個時代,最講究的就是孝義,孝為百善先,而皇上名義和萬貴妃是母子,萬貴妃做的再不對,從道德禮儀上來說,朱佑樘也必須事在膝下服侍。而現在萬貴妃已死,他的弟弟也自然也好善待,如此才是個仁孝的好皇帝。

    這種道理在后世聽來簡直就是荒謬之極,可是偏偏這些聲音卻是此時最主流的價值觀,誰若是違反,少不得又要承受不少口誅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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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新的故事即將展開,構思了好久,腦細胞又死了一片。

第512章:失態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萬通這個人,可謂無恥,甚至還有竄通萬貴妃亂政之嫌,可以說,任何歷經過成化朝的官員,都對這人既是不屑又恨之入骨。

    可是圣人的教化歸圣人的教化,那些迂腐的官員照樣還墨守著這成規。

    現在萬通還沒到京師,就已經把朝廷鬧得頗為熱鬧了。

    眾人各發了一通議論,隨即宮門大開,大家魚貫而入,今個兒是新年過后第一個朝會,按道理來說是不能彈劾和報喪的。所謂報喪,就是報告壞消息,一年之計在于春,朝廷早就形成了這個定制,大家都會默契著把那些彈劾和報告壞消息的奏藏起來,都是撿一些好聽的事兒說。

    所以進宮的官員今個兒都是渾身輕松,不管怎么說,今日不是刀光血影的日子,你不能彈劾別人,別人也罵不到你頭上。

    進了朝殿,隨即便是三跪九叩,君臣之間互道了安,朱佑樘興致勃勃的道:“眾卿都免禮,現在是正月十六,昨個兒就有捷報傳來,想必已有不少人知曉了,海西女真叛亂,幾日功夫便被邊軍彈壓,這是一樁喜事……”

    朱佑樘說話,一向是先揚后抑,所以大家只是盯著他,并沒有插嘴。

    朱佑樘繼續道:“這固然是大喜,可是朕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海西女真一向臣服,年年歲貢,也算是盡心效命了。既然如此,他們因何叛亂,朕只知道。歷來民變,都是官逼民反,海西女真也算我大明百姓,到底為何造反。朕要徹查清楚,不過要徹查,得先聽聽遼東那邊的消息,欽差萬通,想必也就這半個月功夫就能回來,朕命他出山海關去,這一次他立下了大功,若不是他。海西女真只怕鬧出來的事就更大了。朕……”朱佑樘的臉色鐵青,道:“朕要問問他,這遼東到底有多少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朕要問個明白。至于萬通。他既是皇親,這一次又立下了大功,朕讓他去遼東,便是信任他,將他當作朕的手足、耳目替朕巡守邊鎮。如今他又立下功勞,朕也不會吝嗇賞賜,傳旨,萬通復任錦衣衛指揮使。待他回京之后,立即赴任。不得有誤。”

    他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滿殿的嘩然。萬通居然又要做錦衣衛指揮使了,這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這時候朱佑樘動情的道:“萬通乃萬太妃嫡親兄弟,與朕有血脈之親,這一次他力挽狂瀾,可謂忠心耿耿,這十幾年他一直在遼東代朕巡守,倒是辛苦了他,臣子們若是肯忠心報國,朕豈會吝嗇賞賜。”

    他一番話說完,讓下頭膛目結舌的眾臣仍然一頭霧水,其實朱佑樘這般動情,讓那些本來想說一通孝義大道理的大臣們一個個啞口無言,原來還想說些大道理,可是現在看來,這大道理是不必說了,陛下不但知曉,還一下子把那萬通起復,大家只是希望陛下對他有所照顧,誰知陛下倒是夠意思,一下子就塞住了所有人的口。

    朱佑樘說罷之后,隨即微微一笑,道:“這年剛剛過完,朕說了這么多喪氣的話,卻也是朕的過失,今日就說些喜慶的,這一次錦衣衛捉拿亂黨,立下了大功,朕方才也說了,只要效命,朕不吝賞賜,恩旨待會兒就去發出去,立下功勞的,都有重賞。”

    他只是起了個頭,隨即便坐在了鑾椅上,不言不發了。

    緊接著便是群臣紛紛陳言,自然都沒什么壞消息,今個兒這里豐年,明個兒哪里又是數年沒了水患,過了半個時辰,在一片祥和之中,廷議終于散了。

    柳乘風卻是留了下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朱佑樘有事兒要吩咐,柳乘風倒也沒說什么,隨著朱佑樘到了正心殿,可是一路上朱佑樘都是不發一言,到了案牘后徐徐坐下之后,也沒有看柳乘風一眼,而是撿起了案牘上一份奏,慢悠悠的觀看起來。

    這奏用的紅底的絲綢包裹,柳乘風只是瞥眼看了看,心里便明白,這多半是報捷的奏,莫不是遼東來的?

    他站在邊上屏息不動,平時的朱佑樘并不是這個樣子,今日這番模樣,肯定是有心事。

    朱佑樘一目十行的看著奏,臉色越來越陰沉,連帶著這正心殿的氣氛也變得冷颼颼的,良久,他突然將這奏摔開,冷笑道:“大功,這算是什么大功?哼,萬貴妃禍國的時候,他們不說話,現在萬通立下了些許的功勞,就有人替他們奔走了,這些人是什么居心,難道這天下被他們萬氏禍害的還不夠嗎?”

    他厲聲說出這么一番話,連帶著柳乘風都不禁嚇了一跳,吃驚的看著朱佑樘,見朱佑樘竟是失態了。

    朱佑樘的怒意收斂了一些,顯然是覺得方才太過激動,隨即手壓在案牘上,瞇著眼,淡淡的道:“柳乘風,先帝的事,你知道多少?”

    柳乘風忙道:“知道一些。”

    這一些掌握的很好,既不多也不少,反正就是忽悠,不該知道的可以算是一些之外,該知道的便在這一些之內,越是含糊,越是容易蒙混過關。

    這官兒做久了,難免會油滑起來,就是柳乘風也不能避免。

    朱佑樘并沒有興致琢磨柳乘風口里的一些有多少,冷聲道:“這個萬通,仗著萬貴妃的聲勢,在任錦衣衛的時候不知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如今立下了些許功勞,就有人坐不住了,他們既然坐不住,那么朕就索性讓他來做這指揮使,朕倒也看看,到時候還有誰坐得住?”

    柳乘風心里嘆了口氣,他突然發覺,皇上一旦涉及到了萬貴妃,有時候竟有幾分像是個賭氣的孩子,而且情緒的變化很是無常,讓人有點兒摸不透的感覺。

    不過隨即一想也就釋然,萬貴妃當年,對這朱佑樘可沒少使絆子,若不是朱佑樘運氣好,當時又有太后周全這個太子,只怕早已死了十遍、八遍了,可是另一方面,又有人教導他,為人子者,需知孝義,這話的意思,是說無論萬貴妃如何,可是不管怎么說,他是朱佑樘老子的妻子,你做為人子的,就必須好好侍奉。

    事實上朱佑樘也是這么做的,成化皇帝死后,朱佑樘雖然對萬貴妃嫌惡有加,卻一直沒有對她有絲毫為難,反而多次問安,雖然這里頭有做戲的成分,可是能到這個份上,也算難得了。

    可是越如此,朱佑樘就越覺得心里有一股子怨氣發不出來,童年的陰影,甚至是殺母的仇恨都埋在心里,偏偏他不但不能報復,反而還要做出一副恭順的樣子。

    原本這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姓萬的再不會出現,只怕這股子積怨也不會顯露出來,現在出了萬通這么一檔子事,一下子又將從前的記憶全部涌上了心頭。

    萬通立下的功勞,一下子成了滿朝文武言談的對象,大家這才想起,萬貴妃還有個弟弟現在是在遼東,于是不少人抱著經史所言的圣人教訓,少不得要誹謗幾句。

    而朱佑樘此刻若是置之不理,到時候朝臣們肯定會愈演愈烈,最后到下不來臺的地步。

    只是朱佑樘憋了一肚子氣卻在朝議之中大大的褒獎萬通一番,又突然重新任命萬通為錦衣衛指揮使,卻又為了什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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