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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真相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四百九十八章:真相

    婁封當然不會想到,那些太監衣帽的人居然都是身強體壯的精銳武士,此時以極快的速度從殿中的各個角落紛紛攜了兵器圍了上來,足足四五十人,將他們圍住。請牢記

    而且他分明聽到,就在這正殿的左右側殿居然也傳出了一陣陣的腳步聲,那靴子踩在磚石上咔咔的聲音,讓婁封頓時色變。

    殿中的文武百官也想不到會有這個情況,已是低呼連連了,所有人都不禁向四周退開,畢竟站在這里的除了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就是手無縛雞的文臣,他們倒不是沒有與亂黨肉搏的勇氣,只是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事情不只是眼前這么簡單。

    丹陛上的朱佑樘抿著嘴,不發一言,卻是嘲弄似得看著婁封,這時候,已有一隊隊武士穿著新軍的軍服提著武器從側殿中出來,他們并沒有去圍殺婁封,而是黑壓壓的圍住了丹陛,將朱佑樘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乘風按劍的手松弛開來,目光如炬的看著婁封,微微一笑,道:“怎么樣,婁大人想不到吧,想不到在這里為何會有新軍,想不到這些太監成了武士?想不到本侯其實在這兒早就久候婁大人多時?”

    婁封的目中掠過一絲駭然,一種不詳的預感壓在他的心頭,他的臉色卻是平淡無奇的樣子,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冷哼一聲:“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是老夫?”

    柳乘風搖頭,道:“倒不是早就發現,只能說不早也不遲。事情其實也很簡單,當時下官奉旨查案,與大人交涉時,看到大人的小廳里竟是擺了不少字畫,當時下官便問大人,大人莫非也是個雅人,大人卻是回答說,自個兒不過是個粗人,哪里談得上雅字,整日只知舞刀弄槍、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又說這些字畫,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大人的解釋確實沒有錯,只是下官卻知道,大人是在騙人。”

    婁封冷笑:“何以見得?”

    柳乘風淡淡的道:“大人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明顯有繭子,而且這幾指的指甲劃痕累累,若是舞刀弄槍的人,那也該是手心長繭而已,這幾個指頭長繭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大人酷愛行書,同時大人素好彈琴,唯有長年累月寫字彈琴之人,才有這樣的繭子。

    柳乘風把自己的手掌伸出來,手掌上很是光潔,可是幾只手指處也有微微的繭子痕跡,只是消散了很多,柳乘風笑道:“下官不才,從前靠擺字攤為生,每日行書下來,恰好也曾生過這樣的繭子。本來嘛,這只是一件小事,大人就算糊弄下官也沒什么,可是下官當時就不免想,這行書彈琴本是個雅好,傳出去也是一件美談,大人如此風雅之人,偏偏要樹立一個莽夫的形象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過只是這個疑問,下官倒是沒有往深里去想,當時下官只是認為大人是個心機深沉,深藏不露,與外表相比不是那么簡單的人罷了。”

    “可是之后,地道的事泄漏,下官深夜去尋大人,讓大人回憶大人擔任金吾衛指揮使時搜查太常寺的事,大人把事情一股腦的推到了提督太監劉昌身上。當真聽到提督太監劉昌與此事有染,下官也是嚇了一跳,提督太監劉昌可是掌著勇士營的,一旦對皇上不利,后果不堪設想,從那時起,下官也沒有懷疑到大人頭上,而是將目標放在了劉昌和劉吉兩位大人身上,當時劉吉的嫌疑較大,尤其是他和楊作不清不楚的關系,再加上劉吉審到楊作時的異樣,這讓下官打算將劉昌的事暫時放一放,畢竟那時對劉昌動手只會打草驚蛇,這劉昌若當真是亂黨,潛伏了二十多年,想必就算再急于一時,也不會立即有什么動作。打草驚蛇只會壞事。”

    “可是大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敦促宮中有危險,讓下官先控制住劉昌和勇士營再說,當時微臣也不敢往壞里揣測大人,只是覺得大人未免有些太緊張了一些,話又說回來,若是當真擔心宮中安危,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嘛。”柳乘風微微一笑,隨即道:“可是后來,劉吉的案子疑點越來越多,直到錦衣衛尋到那個管事之后,卻是接二連三撞到了殺人滅口,又撞到了人設法解救,殺人滅口自然好理解,我若是劉學士,當然也不希望這管事留在這世上……”

    劉吉的臉色一變,緊張的看著柳乘風。

    可是柳乘風顯然沒有繼續揭露他丑事的意思,而是打了個哈哈,繼續道:“可是替錦衣衛趕走這些殺人滅口之人的人又是誰呢?當時下官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殺人滅口之人可以理解,可是是什么人,卻一定要救錦衣衛呢,錦衣衛的名聲一向不好,若說是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哈哈……”

    想到這個理由,柳乘風都不禁笑了,或許是他的自信感染到了別人,一些朝臣也不禁莞爾。

    柳乘風繼續道:“直到后來,下官把審問了那管事一番,才終于明白了,那一伙人并非是搭救錦衣衛和那管事,而是有更深的目的。”

    柳乘風狠狠的瞪了婁封一眼,厲聲道:“因為有人想利用下官查辦此案,想把案子辦到劉昌頭上,劉昌一旦獲罪,那么勇士營也必須整肅,否則誰又知道,‘亂黨’劉昌到底收買了多少勇士營的武士,因此朝廷的衛戍必須要換一撥,可是當這些人得知下官將目標放在了劉吉身上,卻已是等不及了,因為事情拖得越久,就有暴露的可能,所以他們為了以防萬一,就必須盡快洗清掉劉學士的嫌疑,如此一來,才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劉昌身上,要洗清嫌疑,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劉學士的清白,證明他與明教無關,等到錦衣衛發覺了那知道真相的管事,這些人明知道管事的口供絕不可能會泄漏出劉吉與明教有關,恰恰相反,還能洗清劉吉,所以才突然出手,保護這管事。”

    “接下來,擺在下官面前的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是什么人,急于要栽贓到劉昌頭上,于是下官便順著這個思路去想,一旦劉昌出了事,宮中就要輪換衛戍,勇士營既然不能再保護陛下,京師之中唯一能取代勇士營的也只有親軍了,親軍十二衛,除了錦衣衛之外,其余都是拱衛紫禁城的軍馬,這些人讓親軍取代勇士營,又到底抱了什么目的。”

    柳乘風深吸口氣:“想到了這里,下官當時是嚇了一跳,因為下官明白了,真正的亂黨同謀不是在朝廷,而是在親軍之中,這個人不但在親軍中有極大的威信,也有調度親軍的實力,不只是如此,他的心機深沉,手段高明,在平日里一定是潛藏的極深,是一個既能呼風喚雨,又容易讓人遺忘之人,于是……再想到那些行書,下官就想到了婁大人,婁大人身為親軍衙門都指揮使,位高權重,平時在京師里又極少有自己的主見,表面上是個莽夫,卻是處處藏拙,定弦和尚死后,朝廷開始重視京師中的明教亂黨,婁大人深知就算再繼續潛藏下去,廠衛遲早會發覺出什么,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鋌而走險做一件大事,為了促成這件事,對婁大人來說,真正的絆腳石并不是廠衛,而是勇士營,勇士營只要還在紫禁城,你們就別想靠近皇上,只有撤掉勇士營,才能讓你們為所欲為。所以從一開始,婁大人就在不斷的誤導本官,先是故意把那條密道揭發出來,讓廠衛查出那條密道,隨即再讓廠衛從太常寺卿楊作下手開始著手查下去,而婁大人也編造了一個謊言,讓廠衛深信提督太監劉昌也知道這條密道,可是萬萬想不到,這個楊作還和另一個嫌疑之人劉吉有染,如此一來,婁大人就必須先洗清掉劉吉的嫌疑,才能盡快的讓廠衛將目標放在劉昌身上,婁大人做了這么多,其實就是為了今日,今日是大年三十,你當然深知,刺殺皇上一人,百官們會立即擁立太子,隨即將你們盡數處死。而你們既要全身而退,又能夠控制住京師,今年大年三十的朝賀就是你們最大的一次機會,只要在這里控制住了皇上和文武百官,京師之中再也無人和你們相抗,你們只需要逼迫陛下下一道旨意,就可以控制住京師,勾結你們在京師外的同黨,便可禍亂天下,傾覆社稷。”

    柳乘風一口氣說完,按住了腰間的御劍,惡狠狠的瞪著婁封,一字一句的道:“婁大人,你好深的心機,好厲害的手段,若是讓你今日得逞,只怕這天下當真要大亂了,只是可惜,你沒這樣的時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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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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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將婁封的如意算盤一一道出來,不只是婁封的臉色聚變,便是這殿中的文武大臣也不禁心驚膽戰。

    這個陰謀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可若是得逞,后果也是不堪設想,不少人看向平時不太起眼的婁封,都不由地倒吸冷氣,這個平素沒有主見的都指揮使,竟是臥薪藏膽,一直都在謀劃這等大事,若不是今日宮變,只怕誰也想不到亂黨就是他。

    婁封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可是在柳乘風看來仍有破綻,錦衣衛開始著手查明教,婁封面臨的就是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潛藏下去,可是這些年來他收買了這么多親信和黨羽,遲早會被錦衣衛順藤摸瓜地把這些人牽扯出來。所以婁封只能選擇魚死網破,可即使是魚死網破,也需要時機,首先,他需要鏟除勇士營,其次,他需要在大年三十這一日動手,也正因如此,他才留下了幾個致命的漏洞,也正是因為這幾個漏洞被柳乘風抓住,才功敗垂成。

    可是此刻的婁封異常的冷靜,他沒有叫囂什么,只是森然一笑道:“可是定弦和尚臨死之時明明說他的黨羽姓劉,柳僉事又是如何想到婁某人的?”

    這一次婁封沒有再直呼柳乘風的姓名,而是用了尊稱。

    柳乘風莞爾一笑,道:“其實這也很簡單,有一日,我自稱姓柳,卻也被人誤以為姓劉,那定弦和尚的官話并不標準,那時又是毒發,將婁念成劉字也不稀奇,只是他一字之差浪費了廠衛這么多功夫,若是事先就知道他的同黨姓婁,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婁封冷笑道:“可既然柳僉事對老夫已有懷疑,為何不讓人及早動手?”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明教的組織一向嚴密,若是只單單對你動手。你在京中的黨羽只怕早已逃之夭夭了。朝廷對明教斷不能姑息,務必要做到斬草除根,其實事先我已讓人給陛下上了一道秘密奏書陳言此事,而陛下思量再三才決定來一個請君入甕,將你們全部引出來,一網打盡。”

    滿朝嘩然……

    所有人都不禁看向朱佑樘,眼中又多了幾分敬畏。

    只是此時的朱佑樘卻是苦笑不已,秘密奏書,柳乘風確實是上了。可是他并沒有拿主意,也沒有當機立斷,回復的只是一句卿自斟酌四個字,而柳乘風也早已暗中讓不少新軍扮作了太監保護朱佑樘的安全,一切都做到了萬無一失,朱佑樘也只是等著看熱鬧罷了。

    可是柳乘風卻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睜著眼睛說瞎話,把這功勞都歸于他朱佑樘的頭上,這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副場景。秘密奏書遞到他的手里。他圍著正心殿來回踱步,做著最后的抉擇,若是要一網打盡,宮里就必定會有一絲危險,而在沉吟再三之后,朱佑樘像所有遭遇到危機的圣明君主一樣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強硬的選擇。

    只是這么一句話就將大半的功勞歸在了朱佑樘的頭上,將來若是史書中寫到這一段時。只怕少不得要贊揚一番。

    畢竟柳乘風的智慧和能力雖然體現,可是對天下人來說,智慧和能力只是能臣的基本素質,對天子來說,最大的本事是能做到當機立斷,古怪的圣賢帝王,哪一個不是在最困難的時刻做出最明智和最有勇氣的抉擇。從而成為后世耳熟能詳的典故?

    朱佑樘雖然明知柳乘風這家伙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可是心里竟有幾分欣喜,心里不由罵了一句:“這個滑頭。”

    婁封此時猙獰一笑,惡狠狠地看著柳乘風,道:“既然如此,那也唯有魚死網破了,殺!”

    他大呼一聲,可隨即便殺聲震天,殿外的作亂親軍剛想殺來,可是在這宮里四處卻紛紛殺出一隊隊的軍馬,殿內的作亂親軍也已被假扮太監的新軍圍住廝殺在了一起。

    柳乘風自覺地向后退開一步,到了丹陛之下,手中的長劍也拔了出來,臉色冷峻地佇立不動。

    這種廝殺不是他擅長的事,當然是交給別人去做,可是他也不能退得太遠,在這丹陛下有許多新軍保護,退到這里既安全又不會給人一種膽小如鼠的印象。

    話說,柳乘風覺得自己是越來越陰險了,方才還說婁封心機深沉,可是柳乘風的心機又何嘗不深?

    亂黨事敗,早已慌了,再加上新軍圍殺,頓時便如割麥子一般紛紛倒下。

    要知道新軍的操練雖然多是以火器為主,可是那種隊列和體魄的操練卻足以令他們不畏近戰,一隊隊人的廝殺,最重要的不是個人的勇悍,而在于整體的隊列,一個個小隊相互組織相互呼應才是制勝的法寶,而對于這些作亂的親軍來說,或許他們有極大的勇氣,可是各自為戰,頃刻間功夫便倒下了不少人。

    剩余的一些亂黨,只得保護著婁封緩緩向殿門退去,可是在整個宮里,平叛已經開始,無數的新軍從四面八方涌出,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也不知從哪里殺了出來,還有守衛其他各宮殿的親軍將各個出入口死死封住,所有人接到的命令是,朝殿附近的親軍全部格殺勿論,也即是說,這些人全部都是亂黨。

    婁封眼看大勢已去,老臉脹得通紅,整個人如發怒的獅子,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可是一隊隊沖殺來的新軍卻是源源不絕。

    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徹底地完了,二十年的經營,全部毀于一旦。

    他放聲大笑,那笑聲竟是掩蓋了喊殺聲,隨即,絕望的婁封撿起了地上的一柄散落長刀,往脖中一橫,眼前瞬間一片模糊,泊泊的鮮血自他的頸脖上濺射出來,他聽到有人在呼喚:“大人……大人……”

    大人……

    一個反賊豈能做大人?

    婁封的臉上浮出最后一絲的嘲諷笑意,隨即仆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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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殿已經清理了個干凈,可是文武大臣們卻是驚魂未定,事情來得太突然,去得也太突然,宮里的喊殺已經漸行漸遠,直到現在消失不見,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竟是不知這接下來的朝賀是不是要繼續進行了。

    柳乘風的劍已經收回了劍鞘,站回了班中,方才發生的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朱佑樘在沉默片刻之后仍然宣布朝賀繼續進行。

    只是這朝賀再沒有了方才的喜慶,不少上賀表的大臣喉嚨都不禁有些嘶啞,而隨后,殿外傳出嚓嚓的腳步聲,有人到了殿外拜倒在地,高聲道:“陛下,各處城門遇亂黨襲擊,勇士營與城門守軍已將亂黨格殺殆盡!”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報:“回稟陛下,廉州侯府遭受亂黨突襲,侯府護衛與勇士營已格殺殆盡,皇后娘娘安然無恙。”

    一個個消息,都讓人心驚肉跳,大家當然知道,這格殺殆盡是什么意思,只怕這京師里頭已有不少地方血流成河了。

    可是朱佑樘此刻已經完全鎮定下來,絲毫不為所動,勉強地將這朝賀持續到正午,才淡淡地道:“諸卿很是辛苦,明日就是大年,諸位各回家中好好過年吧,今日是大年三十,除舊迎新,明年我大明定是一番新氣象,好了,朕也乏了,都散了吧。”他雖然口里說是乏了,可是精神卻是極好,一面道:“立即迎皇后和太康公主回宮,柳愛卿留下,朕有話要說。”

    這朝賀到了這個時候,其實也早已變味,大家也不便在這里久留,聽了朱佑樘肯放大家走,頓時鳥獸作散,而柳乘風則是留了下來,丹陛上的朱佑樘看了他一眼,隨即道:“來人,移駕正心殿。”

    宮里的積雪已經清除干凈,那些亂黨的尸骨和鮮血也清掃了干凈,方才的事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整個紫禁城里的衛戍卻是森嚴了不少,正心殿外頭更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朱佑樘已經換了一身臭常服,頭上戴著方巾,一副儒人的打扮,而柳乘風則是坐在椅上一聲不吭。

    朱佑樘沉默良久,才道:“這一次若無柳卿,朕只怕也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你這一次立了大功。”

    柳乘風心里卻在想,若是沒有我,那婁封會狗急跳墻嗎?或許他會永遠地潛藏下去,永遠不會顯露出自己的反骨。或許正是因為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朱佑樘又嘆了口氣道:“朕實在想不通,朕這些年歷經圖強,大明的天下比先帝在的時候已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可是為何還有這么多人要做反賊?難道是朝廷對不住他們,還是朕施政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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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邀功請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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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一聲感嘆,帶著幾分自省,隨即不安地站了起來,一邊背著手踱步一邊道:“涉及到明教的亂黨,該怎么處置還是怎么處置,處置之后寫入邸報頒發天下,要天下的官府知道朝廷剿滅明教的決心,往后再發現可疑之人,務必要小心在意,不得有誤。不過朕方才說的是明教的亂黨,也有一些是被明教脅迫之人,能查清的就查清楚,不要讓整個京師人人自危,該從輕發落的還是要從輕發落,至于主謀之人可以格殺勿論,可是也不必大行株連,朕……”

    朱佑樘瞇著眼睛,繼續道:“天下這么多明教余孽,未必都是前朝的余孽,這些人中也有一些是良善的百姓誤信了亂黨之言,又或是因為朕的疏忽從而成了亂黨,讓內閣那邊上一道自省的奏書,朕……”朱佑樘如鯁在喉,良久才長吐口氣道:“就這么辦吧。”

    朱佑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柳乘風站在一邊心里揣摩著他的心意,道:“陛下,明教的興起只怕與成化年間有莫大的關系,至少微臣這邊得來的許多情報都可以證明這些亂黨的骨干早在成化年間就已經開始大肆活動,陛下毋須自省,這是先帝的施政之失。”

    朱佑樘又嘆了口氣:“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朕的天下也是先帝那兒繼承來的,難道能一味把責任都推給先帝嗎?現在這些明教要亂的是朕的社稷,而不是先帝的江山,所以朕就得擔起這份責任,你不必說了,你這一次做得很好,若不是你,這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柳乘風正色道:“微臣不過是奉旨行事而已,若無陛下,又如何有微臣的些許功勞?微臣不敢居功。”

    朱佑樘凝重的臉色漸漸化開。微微一笑。道:“謹慎本是好事,功高蓋主雖說是壞事,可你也不必這個樣子,朕有容人的肚量,你不必害怕。功勞就是功勞,若是這一次讓婁封得逞,朕當真是要死不瞑目,更沒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了。你居功至偉,朕當然要賞。恩旨到年后就會發出來,明日就是新年了,事情能在今日解決也好,大家都過個好年吧。”

    柳乘風頜首點頭。

    朱佑樘隨即笑道:“怎么?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柳乘風苦笑道:“微臣不是臉色不好,只是在想,婁封一定不是明教的真正魁首,想必也不過是個馬前卒,真正的明教首逆卻不知是誰。陛下。這件事并沒有結束……”

    柳乘風這么一提醒,讓朱佑樘也不由得皺眉,手扶著案牘,沉思良久才道:“大海撈針,要尋這明教的首犯只怕并不容易,只是可惜沒有活捉了婁封,若是能拿住他,或許能有些眉目。”

    柳乘風卻是搖頭。道:“陛下,婁封能隱忍二十年引而不發,處心積慮,他對明教的忠誠只怕不容置疑。再者說,以他的罪行自知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無論是開口還是不開口都必死無疑,是絕不會吐露出一字半句的。活捉了他只怕也用處不大。”

    朱佑樘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婁封這種人實在太過可怕,以他的定力絕不可能像定弦和尚那般。

    柳乘風道:“微臣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朱佑樘道:“你但說無妨。”

    柳乘風道:“陛下,那楊作挖掘密道可謂是膽大包天,可是根據種種蛛絲馬跡,微臣卻覺得楊作不過是那幾個道人的提線木偶,尤其是個有個姓木的道人,據楊作的管事說,楊作對這個姓木的道人可謂是言聽計從,這個木道人只怕不簡單,十有**就是明教最核心的人物,只是這個人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失去了蹤跡,可是微臣相信,這個人一定還在京師,只是不知現在又換成了什么樣的身份,若是能順藤摸瓜抓住這個人,事情就好說了。”

    柳乘風對那木道人確實有了興趣,十幾年前,明教要主持這么大的工程,所動用的人力物力肯定是不小,應當是明教的一次傾盡全力的行動,而能主持這件事的人定是明教最高層的人,比婁封的地位更高不少,若是這個木道人仍然活著,設法將他拿住,明教只怕也就可以隨之瓦解了。

    只是要把這個人揪出來談何容易,柳乘風至多也只是平添幾分幻想而已。

    朱佑樘也對柳乘風的話很是認可,道:“這件事慢慢地來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二人隨即又說了一些話,外頭的太監進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的步攆已經入宮了,朱佑樘打起精神,道:“走,去看看。”

    柳乘風隨著朱佑樘出了正心殿,迎了張皇后和太康公主進了宮,張皇后的臉上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方才她在侯府的時候聽到外頭突然喊殺聲震天,府里的內眷都是嚇了一跳,而隨后便有無數官軍突然涌出來,將這些亂黨盡數圍住廝殺,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消停下來,此后有個姓陳的千戶進府來問安,她的心也沒有隨之穩住,只是不斷地問陳千戶宮里情景如何,陳千戶則是說宮里有廉州侯,定能保護陛下安然無恙。

    張皇后聽了總是放心不下,直到圣旨過來讓她回宮,她才松了口氣,柳家的夫人們送了她出了中門登上步攆,她看到街上蕭條,空氣中還散著血腥氣,整個人便覺得有些不適了,等回到宮里,心神才安定下來,下了步攆,進了坤寧宮,朱佑樘與她低聲說了幾句話,張皇后眼圈兒有些紅,可是隨即又化哀為喜,不管怎么說,這事兒總算是過去了,她這時才想起了柳乘風,道:“讓柳乘風進殿吧,怎么還站在殿外頭?太生分了。”

    柳乘風方才接了張皇后,確實是不好進去,畢竟人家老夫老妻肯定是有話要說的,自個兒沒必要湊這個沒趣,等到殿中皇后相召,他才大大方方地進去,笑呵呵地道:“娘娘受驚了。”

    張皇后掩嘴笑道:“驚嚇倒是有,不過也幸好府外頭的錦衣衛和官軍得力,倒是能安然無恙,是了,那個姓陳的千戶叫什么?他進府的時候滿身血淋淋,怪駭人的,卻也是個忠臣。”

    柳乘風道:“他叫陳泓宇,是微臣下頭的一個千戶,這個人別的且不說,可是有一條和微臣一樣,都是肯盡忠職守之人。微臣讓他保護娘娘的鳳駕,他當時可是下了軍令狀的,說是誰要是敢傷皇后娘娘便需從他的尸首上踏過去才成。”

    張皇后不由笑起來,道:“能盡忠職守便好,陛下,這個陳泓宇陳千戶,咱們得記著,將來論功行賞時可不要忘了。”

    功勞這東西放在功勞簿里看不出什么,可是經柳乘風繪聲繪色地這么一說,尤其是那一句需踏著陳泓宇的尸首過去立即就給人很直觀的印象了。

    朱佑樘也笑著道:“這個自然,柳乘風是首功,這個陳泓宇也要重賞。”

    柳乘風見狀,索性趁熱打鐵,連忙道:“陛下、娘娘,其實微臣和陳千戶雖然肯用命,可也有一些人雖然沒有沖鋒陷陣,為了這個案子卻是操心勞力,譬如微臣的幕僚李東棟李先生,這些時日他一直在暗中謀劃,為微臣出謀劃策,可謂是勞苦功高,還有個王司吏,更是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生怕京師各處送來的消息有什么紕漏,沒日沒夜地在僉事府里整理各種消息,微臣以為,宮中行賞不能厚此薄彼,這些人的功勞都不在微臣之下。”

    張皇后的笑容更濃了幾分,道:“你這個家伙,在本宮跟前沒什么好心,這就急著要邀功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對自個兒的功勞只字不提,卻一味提舉部眾,也難怪大家都這么肯盡心用命,只是這事兒本宮做不得主,還得皇上來拿主意。”

    朱佑樘見皇后高興,也深知這一次柳乘風這一伙人立了大功,道:“柳愛卿到時候寫個章程出來,這些人都記上,朕自會論功行賞,絕不會有失偏頗,還有這一次平叛的親軍和新軍,等年后也會有恩旨下來,你這個家伙倒像是覺得朕是刻薄寡恩之人,生怕不會頒布賞賜一樣。”

    柳乘風連忙謝了恩,見朱佑樘和張皇后都顯露出了幾分疲態,便道:“陛下和娘娘好好歇歇,微臣告辭了。”

    從宮里出來,守衛在午門的親軍都換成了生面孔,可是這些人都認得柳乘風,一見柳乘風出來,都忍不住挺起胸膛,又敬又畏地看了柳乘風一眼。

    柳乘風朝他們笑了笑,倒是沒有端什么架子,守候在宮門外頭的是李東棟,李東棟在外頭等候多時,他是手無縛雞的書生,當然沒有去沖殺的份,可是又不免有些擔心,因此一直在這兒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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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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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乘風坐上了車,李東棟也隨之進來,這車廂頗為寬大,車夫直接拉了二人直接去僉事衙門。

    車里頭很是顛簸,李東棟面帶喜色,道:“恭喜大人再立新功。”

    柳乘風的臉上卻高興不起來,苦笑道:“還早著呢,明教不除,咱們就別想歇下來。”

    李東棟也不禁啞然失笑,他當然清楚柳乘風說的是什么意思,幾次對明教的動作都是柳乘風布置完成,這一年多來,柳乘風屢屢偵破明教大案,可是明教樹大根深,只要還有人在活動,那么這鏟除明教的事就少不得柳乘風了,往后麻煩的事兒還在后頭呢。

    李東棟道:“能者多勞,大人也只能多擔待一些。”

    柳乘風板起臉,道:“所以咱們要未雨綢繆,那個木道人的事你知道吧?”

    李東棟道:“可是那個楊作唯命是從的木道人?”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讓人去查,無論能不能查出什么,但凡有什么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

    李東棟道:“這事兒學生來安排,大人安心過年就是。”

    柳乘風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李東棟已經越來越有作為幕僚的覺悟了,更準確的說,他更像是柳乘風的大管家,任何瑣碎的事交給他手里,總能做的井井有條,吩咐一件事下去,他不但能辦好,還能舉一反三,做到最好。

    “是了,還有一件事,陛下那邊讓我來擬定一下這一次緝拿亂黨案的章程。”柳乘風隨口說了一句,繼續道:“頭功嘛,就給陳泓宇算了。不過你的功勞也不小,我打算讓你排在陳泓宇之后。王司吏那小子還年輕,給你墊后吧。”

    李東棟眼睛都直了,原來功勞還可以這么個排法,全看這位侯爺的興致,他當然清楚這一次的功勞有多大,到時候論功行賞,肯定少不了好處,可還是不禁踟躇道:“大人,這樣做會不會有失公允?”

    柳乘風卻是撇撇嘴:“公允不公允那是我說的。我說公允就公允,你不必想太多,恩旨年后就會放出來,宮里到底如何行賞我卻是不知道。”

    李東棟明白了。其實他也能理解柳乘風。到了柳乘風這個地步,沒有一些親信沒有人團結在他周圍是不成的,內閣里任何一個大學士。誰不是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東廠的廠公,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有各部的尚書,哪個人周圍沒有一批人給他們抬轎子。你可以說這是任用私人,也可以說公私不分。可是有些時候偏偏只能用這種手段,跟著自己的人有肉有湯吃。才能漸漸的培養自己的羽翼,張開自己的翅膀,若是有了好處不想想自己人,卻是先往別人身上推,還有誰肯跟著你辦事,又有誰愿意給你抬轎子?

    說穿了,這就是勢,沒有這個勢你就算是內閣首輔又算的了什么?大學士和那些方方面面大佬們的可怕之處未必是他們的官職,而是他們的能量,劉健現在在府中養老,仍然可以左右朝局,跺跺腳都可讓京師顫一顫,靠的未必是他的權柄,也是他的勢。

    李東棟再沒有推辭,不過這時候也默不作聲了,車廂里很顛簸,可是他卻沒有像柳乘風一樣靠在車廂上歇息養神,而是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思考起來。

    柳乘風雖然只是僉事,可是以他現在的聲勢,也確實已經算是京師里的一號人物了,而他的基礎,來自三個方面,一方面是宮里的信任,其二是聚寶樓,再其次是錦衣衛和新軍。

    宮里的信任暫且不考慮,而聚寶樓可以為柳乘風提供源源不斷的財力,可是錦衣衛和新軍才是柳乘風擴展羽翼的來源,這一次不少親軍參與謀反,整個親軍內部可能會有一次大洗牌,而現在內閣本就不太穩固,大量的人手安插進來是肯定的,而柳僉事若是能抓住這一次機會,至少在錦衣衛中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其次是新軍,明年年后新軍就要擴張,雖說現在的新軍已被柳乘風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可是到時候也難免會有大量的武官補充,這些武官可能會出自宮里的勇士營,可能是邊鎮的老油條,甚至有可能是南方的督撫,文官掌兵這是鐵律,新軍規模不大時倒也罷了,一旦規模擴大,各個機構漸漸擴張,就會有無數人塞進來,誰都想在這塊肥肉上分一杯羹,那么廉州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持住在錦衣衛內部占有的一席之地,同時盡量的維持在新軍之中實力和威望。

    如此一來,便可以自成體系,成為大明朝為數不多的大佬之一,雖然未必能有內閣大學士那般的聲勢,也足夠可以和地方的總督或東廠廠公,各部尚書相抗衡了。

    不過這事兒既然當真要有眉目,肯定要提早做好準備,柳乘風雖然只是透露了只言片語,可是李東棟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是該活動一下才好,至少錦衣衛這邊,他要先有些布置。

    想定了一切,李東棟又開始琢磨著如何安插人手和擴張聲勢了,只是這事兒不能急,眼下著重的還是內城五個千戶所的事兒,這五個千戶所本是因為查明教的事兒控制在柳乘風的僉事衙門之下的,這些時日以來,僉事府這邊也確實做到了掌控他們,可是等這明教的案子一落地,就極有可能會被人收回去,那么僉事府在內城的影響力將會減弱到最低。

    左思右想,暫時也沒什么眉目,而這時候馬車卻是停下了,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僉事府門口。

    柳乘風和李東棟下車,不少柳乘風的老部屬都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內城的不少武官,這一次柳乘風調動人手查案子,沒少用他們,所以現在剿滅了亂黨,大~~書書網-更新首發~~家也都自覺到這兒來,明日就是大年初一,這年三十的時候無論如何也得聚聚,聽柳僉事把今年的最后一些安排貫徹下去。

    陳泓宇紅光滿面,興匆匆的帶著眾人出來迎接柳乘風,柳乘風則只是含笑,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事實上僉事府這邊也沒什么需要特地安排的,除了這一次平亂的善后事宜也沒什么大事。

    進了大堂,大家濟濟一堂的湊在一起,柳乘風坐在首位,問了一些宮外平亂的細節,陳泓宇站出來繪聲繪色的說了,柳乘風只是點頭,板著臉道:“有勞了諸位,若不是諸位盡職用命,這亂子也沒這么快能彈壓下去,明日就要過年了,本官也沒什么可吩咐的,大家歇一歇,到時候等恩旨就是。”

    “還有就是,生擒的亂黨想必也問不出什么重要的線索來,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一下,按著規矩來,輪值的事兒就由王司吏來安排,這事兒可不歸本官來管。”

    柳乘風的語氣不高不低,好在他說話的時候誰都沒有插嘴,因而大家也都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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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今天字數少了一點,喝了點酒,吃不消了。

第502章:角力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做了年前的最后一些安排,柳乘風就不再板著臉說話了,約了眾人過些時日一道兒到府上來吃酒,看天色不早,便宣布大家各自散了。

    出僉事衙門的時候,李東棟尾隨在柳乘風身后,突然冒出來了一句,道:“大人有沒有想過年后親軍內部的安排?”

    年后的安排……

    柳乘風瞇起眼,他當然知道李東棟這個家伙絕不會說一些無意義的話,尤其是他一副正兒八經的口吻,柳乘風想了想,道:“什么安排?”

    李東棟道:“親軍都指揮使一職有了空缺,誰會接任?還有,頂替之人肯定是各親軍衛的指揮使,以學生看,咱們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牟大人也有極大地希望,他的背后是劉健,劉健雖然在家養老,可是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有他的支持,想必牟指揮使希望不小。假若這一次牟指揮使當真的入主親軍衙門,那么頂替指揮使的又會是誰?牟指揮使的性子最好與之打交道,若是換了一個新的指揮使來,還能有這么好打交道,最重要的是,這個指揮使會是誰的人,是內閣,還是勛貴?又或者是宮里。侯爺只怕也早作打算了。”

    聽了李東棟的話,柳乘風也不禁慎重起來,牟斌在這一次案子中頂住了壓力,為皇上背了黑鍋,這也算是一樁功勞,而且以他的資歷,入主親軍衙門也未必沒什么不合適,再加上背后又有靠山,可謂天時地利人和處處占了先機,不過現在的問題卻出來了,沒有了牟斌的錦衣衛又會是什么光景?

    這個指揮使的接任者。柳乘風倒是眼紅耳熱,不過他自個兒也清楚。自己的資歷太淺了,在錦衣衛里雖然已經樹立了威信,可是還沒有做到真正能擺平各方勢力的地步,宮里肯定不會將他列入考量的范疇之內,否則整個朝野甚至是錦衣衛內部都會有極大地反對聲音。

    而新的錦衣衛指揮使又會是誰呢?

    柳乘風想了想,隨即苦笑,資歷這東西很大程度是要看年齡的,若是遲個幾年,或許還他有機會。現在指揮使僉事的屁股還沒坐熱,不可能再有升任的希望,可是錦衣衛指揮使當真要換人,卻未必是什么好事。

    雖是如此。*1*1*柳乘風總不能為了這個。影響人家牟斌的升遷,經這李東棟的提醒,柳乘風不由在想。從初一到十五這些天,京師未必會太平,只要宮里不把任免搬出來,各方的角力肯定不會停止。

    柳乘風看了李東棟一眼,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只怕到時候又是一場搏殺了。李先生以為本官應處什么立場?”

    李東棟道:“大人的辦法只有一個。無論愿意不愿意,都要助牟指揮使升任親軍都指揮使。”

    柳乘風深以為然。李東棟的考量是對的,若是阻礙這件事,那么他和牟斌保持的這種友誼就算徹底完了,牟斌留在錦衣衛對他也沒有好處,倒不如索性給別人抬抬轎子,把牟斌弄到親軍都指揮使去,人家還記得你一點兒恩情。

    至于以后會是什么光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你今個兒搬回李府的時候,在李公那兒打聽打聽,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李東棟頜首點頭,道:“大人放心,這事兒交在學生身上。”

    柳乘風才踩了高凳上了車,道:“大年初二的時候柳某人會客,你要提早來,到時候肯定忙的腳不沾地,沒了你李先生,我都不知如何下手。”

    李東棟莞爾一笑,他和柳乘風的關系確實已經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柳乘風宴客,他并不是代表客人的身份去的,提早過去張羅,這是代表著半個主人的身份,為柳乘風長袖善舞。

    他點頭應下,隨即二人各自坐了車子,柳乘風回家不提。

    廉州侯府這邊,在緊張過去之后,變得無比輕松下來,柳乘風回來的時候,朱月洛和溫晨曦去了麗人坊,倒不是她們今個兒也忙著閑逛,事實上柳乘風卻是知道緣由的,麗人坊那邊開始搞年貨活動,即在街道兩邊擺了許多攤子,賣些過年的物品,有年畫、有禮品、有對聯,有時鮮的蔬果,還有不少如喜慶貼紙甚至是紅包之類的瑣碎東西。

    別看這些東西哪兒都有賣,可是在往年的時候,那些個貴婦和大家閨秀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種事都是仆人去辦的,可是別人置辦的東西哪里有自個兒的好,從前就算是覺得不喜歡,那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可是現在,這些人占據了主動權,作為府中當家做主之人,親自去麗人坊采辦這些東西,體驗又是不同。

    更不必說,這些貴婦、小姐們都是大宅子里出來的,置辦一次年貨,就絕不是小戶人家幾張對聯,一些蔬果或是年畫這么簡單,她們若是相中,是直接訂個一車的,畢竟大宅子里屋子不少,單是對聯,沒有數十上百對也是不成。利潤最大的是禮品,大戶人家每到過年時,迎來往送必不可少,要彰顯身份,絕不是小戶人家一斤臘肉就能糊弄過去的,為了麗人坊那邊已經根據各種送禮的對象,設計出了許多禮品,有金器、銀器、玉器等等,這些商品的貨值最高,利潤也是極大。

    這個活動,很受她們的歡迎,既可以趁機來湊湊熱鬧,又可親自置辦年貨,還有麗人坊里的時新童裝更是火爆,過年就要添新衣,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那更不必說,其他的東西讓下人們代勞倒也罷了,可是自家孩子的衣衫,自然是自個兒挑選最好。

    柳乘風聽說兩位夫人去了麗人坊,倒也沒有在意,畢竟今年這個年,這幾日幾乎各家府邸的女眷都往麗人坊那邊去了,這是一種時尚,或者可以說,是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而柳乘風的生意,其實就是在生意之中改變這個時代各色人群的生活習慣,比如學而報,讓士紳、讀人有了每日閱讀時新新聞的習慣,聚寶樓,徹底的顛覆商賈們以往的交易習慣,麗人坊,則是將這時代女子的習慣來了個翻天覆地的改變。

    所謂的時尚,其實就是通過引領潮流來掙銀子,這世上再暴利的生意莫不過于走在潮流的前沿了,當你所兜售的東西,成了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對象時,銀子自然而然的就會流入到你的口袋里,想趕都趕不走。

    他一人在房里獨坐了片刻,外頭有人斟茶進來,卻是碧兒親自送來,柳乘風不禁道:“碧兒怎么沒有陪夫人去麗人坊?”

    碧兒看了柳乘風一眼,有點兒發窘,道:“夫人說,今個兒侯爺肯定回來的早,叫奴婢在這兒準備好茶……”

    柳乘風不由莞爾,道:“茶水還需你來斟?你不必伺候了,去玩。”

    碧兒搖頭,咬著貝齒道:“這可不成,這是殿下吩咐的,我可不敢,侯爺,你在讀嗎?卻不知讀的是什么?從前的公主也愛讀,還教我識字呢。”

    柳乘風將放下,道:“讀的是資治通鑒,想必月洛也讀過。”

    碧兒咋舌,道:“好像是讀過,可是我忘了,公主從前很可憐的,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在王府的時候,但凡有些身份之人都排斥她,說她是府外來的……”

    “哦?是嗎?”柳乘風來了興致,道:“你自己搬個椅子來坐,說說月洛如何可憐。”、

    碧兒倒也不害羞了,搬了個椅子坐,說起她隨著朱月洛顛沛流離的事兒,柳乘風不禁問:“公主殿下還有個嫡親的兄弟?”

    “是啊,他是周王世子,現在年紀還小,還沒有我高呢,只是人很聰明,和殿下的關系極好,子還是……”碧兒的臉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從前王爺倒是喜歡他,可是自從續了弦,卻不知被新來的王妃灌了什么迷湯,對世子越來越壞了,后來我們去了南昌,也就不知世子還有什么消息,其實公主一直都想念他,說他是世上唯一的親人。”

    柳乘風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了,他突然明白周王上次為什么咬死了都不肯讓月洛的母妃遷葬王陵,這里頭只怕還涉及到了繼承人和名分的因素。

    碧兒見柳乘風臉色不是很好看,小心翼翼的道:“侯爺聽了不高興嗎?侯爺若是不高興,我便不說了。”

    柳乘風搖搖頭,慢吞吞的道:“倒不是不高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樁心事,周王世子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卻一直沒有到京來面圣,將來他遲早要繼承王位,讓他到京師來見見世面也好。”

    碧兒驚喜的道:“世子要來京師?”、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這事兒八字沒一撇,你不要亂說出去,連公主也得瞞著,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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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同學們,月底了都沒啥月票,好悲催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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