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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宮里長短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進京之后,柳乘風沒有逗留,而是直接入宮覲見。[]

    在宮外侯了片刻,隨即宮里就有了消息,讓柳乘風立即入內,隨太監領著到了正心殿這邊,柳乘風進入正殿,卻沒有看到朱佑樘,只見到張皇后端坐在這兒。

    張皇后的臉色帶著憔悴和疲憊,還有一股濃濃的哀色,柳乘風心里打了個突突,心里想莫非是這個時候皇上已經不成了?

    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揣測,若當真是皇上駕鶴西去,這宮里哪里會有這般的寧靜?只怕早已亂成一鍋粥了。

    張皇后見了他,露出幾分喜色,她緩緩地站起來,看了柳乘風一眼,含笑道:“柳乘風,有些日子不見了,本宮見了你,心里自在了許多,哎,這宮里亂如麻的,外朝的是非也多,現在皇上病危,本宮真不知如何是好,你能回來便好,本宮也算有了個仰仗,來,坐下說話吧。”

    她說的話并沒有作偽,張皇后現在本就是心思如麻,再加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已經讓她亂了方寸,可是有些事非她拿主意不可,所以她只能掩住悲痛。可張皇后畢竟還是女人,總是有個限度,柳乘風對張皇后來說也是親眷,張皇后的親眷本就不多,無非是張家兄弟和柳乘風而已,只可惜張家兄弟總是不太靠譜,張皇后也仰仗不到他們頭上,柳乘風則是不同了,這個女婿行事還是很有分寸的,什么事交給他都安心。

    柳乘風趕緊誠惶誠恐地道:“微臣來遲。娘娘勿怪。”

    張皇后苦笑搖頭:“什么來不來遲的,你在江西那也是勤于王命,哎……不說這些事,皇上現在剛剛醒來,本宮讓他先歇息一會,待會兒再召問你,趁著這個功夫。【葉*子】【悠*悠】本宮有些話要和你說。”

    柳乘風點點頭,他心里明白,這不是張皇后趁著這個功夫想和自己說話。而是刻意安排自己和她說話,既然是刻意安排,那必然有許多事要說。

    太監給柳乘風搬來了椅子。柳乘風側身坐下,道:“請娘娘示下。”

    張皇后勉強地含笑道:“圣旨,你已經接到了吧,如今敕封了楚王,這既是內閣的意思,其實也是本宮和陛下的意思,內閣怎么想的,本宮不知道,可是本宮和陛下都是為了你好,你能體會嗎?”

    柳乘風凝重地點頭。道:“微臣自然能體諒到娘娘和陛下的苦心,微臣何德何能,蒙陛下和娘娘垂青,委以軍國大事,又下嫁公主于微臣。如今又是稱藩建國,恩惠如海似天,便是肝腦涂地也難以報答了。”

    他說的倒是真心話,雖說他這些年也為宮里做了許多事,可是這個世界有本事的人如過江之鯽,所有人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而這正是朱佑樘和張皇后給他的,沒有這個機會,柳乘風一輩子仍是默默無聞,和大多數懷才不遇的人一般永無出頭之日。就算所以才有知遇之恩的說法,每一匹千里馬的背后都占著一個伯樂,不是有句話叫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嘛,意思就是這個。

    更何況,這件事正如張皇后所說,封王的事不管內閣懷著什么鬼胎,可是對皇上和張皇后來說,也確實是為自己打算,若是他們對自己懷有私心,是絕不可能下達這樣的旨意的。

    柳乘風的性子就是如此,雖然睚眥必報,可是別人對他好,他銘記于心,絕不敢相忘,那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便罵娘的人多了去了,一旦懷才不遇,便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人人都用心險惡。[]可一旦自己飛黃騰達,于是便洋洋自得,總覺得這是自己的本事,和別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皇后頜首點頭,對柳乘風的回答很是滿意,道:“可是你也知道,既然封了藩王就要就藩,從此之后你要離京,只怕往后再難相見了。”

    柳乘風黯然道:“娘娘說的也是,其實說句實在的,微臣也不想離京。”

    張皇后的臉色又變得鄭重起來:“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如此嗎,哪有什么事都順心如意的,本宮有幾句話倒是想和你吩咐,太康公主也要隨你去廉州,這一去,本宮放心不下,到了廉州,你要多多順著她一些才是,她有時候小孩兒心性,確實不似大家閨秀,可是你這做丈夫的,可不要怪她。”

    柳乘風苦笑道:“是,是。”

    張皇后又道:“還有一件事,你想必也知道,皇上現在病重,只怕時日已經無多了,御醫們如今都說皇上再難熬過今年,哎……”張皇后愁眉不展,郁郁不樂地道:“這些時日,本宮會很忙,許多事還要托付給你,外朝那邊要人照看,內宮這邊也得有人拿主意,所以這幾日你日夜待命,隨時聽本宮傳召。太子頑劣,將來做了皇帝不知會是什么光景,將來你又要離京,沒了你在,太子就更難有人約束了,你這幾日和太子多親近,多說一些道理。”

    張皇后似乎還想吩咐,可是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顯得更是情緒低落。

    越是這個時候,在官面上絕對沒有人敢提及皇上就要駕鶴西去,太子即將要登基的。這畢竟有些忌諱,若是被別人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巴望著皇上去世呢。

    所以此時這些知道些內情的,對這件事都有忌諱,而張皇后直截了當地把這件事擺在臺面上來對柳乘風說,把這層窗戶紙捅破,自也是把柳乘風當作了自己人,也不覺得這是什么口忌。

    柳乘風的表情也很是凝重,說實在話,今日的張皇后很難再看到她平日那種恬靜端莊的樣子,莫說是人憔悴了,便是說話也失了許多條理,柳乘風可以看出,張皇后此時方寸已經大亂,她說了這么多,其實只是想尋個人站出來分擔而已。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娘娘放心,若是有什么差遣盡管吩咐,這宮里不比宮外頭,沒幾個親近的人張羅是不成的,微臣隨時候命便是。”

    張皇后嫣然一笑,道:“那便好,但愿一切順利吧,是了,你去見皇上吧,本宮已經熬了許久,也該去歇一歇了,好好陪著皇上說說話,他雖然口里不說,其實心里也盼著你能回京,你遠在江西,他怕見不到你,還有許多事想要吩咐你呢。”

    柳乘風行了個禮,隨即便由人領著進入了寢臥。

    寢臥里頭檀香裊裊,卻又夾雜著幾分草藥的氣息,病榻上傳出急劇的咳嗽,太監們慌亂地要去收拾,柳乘風快步上前幾步出現在榻前,接過一個太監手里的濕巾,隨即將已是被人扶起的朱佑樘攙住,用濕巾擦拭了朱佑樘唇邊的污垢。

    朱佑樘沒有說話,大口地喘著粗氣,待柳乘風把濕巾交還給身邊的太監,朱佑樘才笑了笑道:“朕這個樣子很狼狽吧?到了這個時候,朕才知道,朕也只是凡人,受命于天也好,真命龍子也罷,也有生老病死,也有病痛纏身。”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有德便是不凡,古時的賢人又何嘗沒有生老病死?可是后世的人人人膜拜,并不覺得他們有了病痛就與凡人無異了。皇上又不是仙人,自然也有病痛,可是皇上是有大德的人,天下人都受過皇上的恩惠,弘治朝也是大明最興盛和安定的時代之一,單憑這些,陛下已經不凡了。”

    朱佑樘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被柳乘風這般一說,也是振作了精神,用驕傲的口吻道:“不錯,朕這一輩子或許與凡人無異,為政時也有許多疏忽之處,可是朕問心無愧,也還算對得起祖宗對得起蒼生。”

    柳乘風笑吟吟地道:“陛下圣明,只此一件事就是凡人所不能企及了,微臣以為,農人要務好農不難,工匠要做好工也不難,讀書人要用功讀書也不是難事,可是做官的能做個好官就難了,可要是天子能做個圣明之君那便是難上加難。這是因為農人不能務好農便有挨餓之虞,工匠做不好工就有窮困之害,而官員處處都是誘惑,想要抵消這些誘惑,而持著自己的本心去施政則需要極高的操守了。至于天子……”柳乘風嘆了口氣,道:“天子享萬民供奉,美酒、美色任他摘取,又無人管束,隨時可以恣意胡為,可是要做一個好皇帝,就必須抵抗美色酒氣的誘惑,陛下想想看,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而陛下之所以圣明,其實在微臣看來并非是因為天資有多聰敏,而在于陛下在這美色和酒氣面前能保持自己的本心,舍玩樂而勤政務,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陛下這般的?”

    柳乘風的一番話,讓朱佑樘聽得連連點頭,不知不覺,連病痛也像是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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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政治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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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寒暄了片刻,可是誰都知道,既是君臣就不可能把這種無休止的寒暄說下去。[]

    朱佑樘很快臉色就凝重起來,淡淡的道:“朕在此前,就曾有意愿,太子幼沖,朕若是假若真要走了,他與他的母后孤兒寡母,國事繁瑣,只怕太子擔當不起。”

    “所以朕特意留下幾個輔政之人,令蕭敬署理后宮,蕭敬此人忠心耿耿,已經輔佐了幾個先帝,為人穩重而不喜張揚,讓他來張羅后宮之事,可保他們孤兒寡母無后顧之憂。”

    朱佑樘頓了頓,繼續道:“內閣三位學士,劉健善斷,李東陽善謀而謝遷善辯,此三人都是干練之人,若有他們掌著內閣,也不會出什么亂子,他們三人性格各異,可是總體來說,還是頗為忠心的。”

    頗為二字,朱佑樘用的很巧妙,這個用詞足見朱佑樘知人善任,他比誰都清楚,無論是劉健還是李東陽、謝遷,忠心固然是忠心,可是也有他們的算盤,儒家倡導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是其實照現實來說,假若君臣遇到父子呢?每一個人都不是孤立的,每個大臣都有自己的家族,每一個家族背后都有自己的利益,一旦國家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相悖呢?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公私之分,在家族利益和國家利益面前,大多數人顯然會傾向前者,因為家族是親情和血脈的延續,而家國必定太過遙遠。滿朝的這些大臣們,之所以要用頗為忠心四字來形容,正是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一旦公私的利益起了沖突他們會做出什么選擇。

    其實其他大臣不太好說,內閣三位大學士,朱佑樘還是相信他們能以社稷為重的,可是不要忘了,除了公私之分。[]對朝臣們來說,還有一個利益,即為皇權和文官的利益。一個是皇權一個是官權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么分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其實在這中間。卻有極大區分,皇權和官權其實從明初起就一直在維持著斗而不破的局面,太祖在的時候,官權被死死的壓制,官員生不如死,太祖想收拾誰就收拾誰,想殺誰就殺誰,官員們風聲鶴唳,膽戰心驚。

    到了文皇帝時期,官權仍然沒有占上風。地位卻漸漸的有了些改變。

    到了仁宗時期,仁宗為人寬厚,倒是頗為圣明,對官員似乎也還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文官集團一躍而起,畢竟皇帝不是萬能的,皇帝不可能事事兼顧,對朱元璋和朱棣這樣的人來說,他們精力充沛倒也沒什么,可是到了仁宗時期。文官已經開始把手伸進了許多皇權的領域,一個最直接的改變就是原先作為秘書的閣臣漸漸走上了前臺,成為了天下的中樞。要知道在朱元璋和朱棣時期,內閣只是一個秘書機構,而內閣大臣官職卑微,雖然能時常接近皇帝,可是真正拍板做主的卻是皇帝,他們并沒有選擇權,只是負責一些文案的工作。

    仁宗之后,形勢就一發不可收拾,文官權柄越來越大,以至于政事皆出于內閣的緣故,不只是如此,內閣不但開始管理政務,開始負責官員的升遷,甚至開始管理軍務,而皇帝漸漸成了擺設,不之成了擺設,更成了文官們隨意玩弄的對象,比如有的官員美妾如云,家中富麗堂皇,可是皇帝一旦冒出星點選秀或是修繕宮殿的念頭于是便抨擊不斷。[]

    按理說皇帝選秀和修繕宮殿確實不太厚道,可是文官們家境這般好,人人都吃的肥頭大耳,個個醉在美人膝下,卻又要大義凜然的告訴皇帝要如何如何,這分明就是只許朝官放火不可百姓點燈。

    于是,皇帝們不甘忍受了,于是在朝廷之中,一個爭權的游戲便開始上演,皇帝既然拿文官們沒有辦法,于是便索性提拔太監,讓太監們來對付這些文官,太監在皇帝的支持下,漸漸的與這文官玩起了拉鋸戰,今日你占上風,明日文官們又勝一場,一直到了弘治朝,到了弘治朝之后,事情發生了改變。

    朱佑樘決定停戰,他之所以停戰其實并不是向文官們妥協,而是因為朱佑樘有一個本事——勤勉。

    也就是說,朱佑樘讓太監們滾到一邊去玩泥巴,并非是想任人擺布,而是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來對付文官,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朱佑樘很有本事,每天從清早到天黑,每日都在孜孜不倦的批紅奏書,朝廷里每一件大小的事務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把太監們踹到了一邊緩和了與文官的矛盾,可是同時用自己孜孜不倦和充沛的體力把文官們伸向皇權的觸手也都擋了回去。

    其實這利益關系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就是皇帝不是萬能,所以需要文官們來分擔這些權利,而為了壓制文官,太監們就捋起袖子站了出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皇帝大多比較懶惰,懶惰就容易架空,而一般懶惰的皇帝都不甘架空,于是便采取分權的辦法,把相當一部分權利分給了太監,至始至終,皇帝和文官既和合作者,同時也是敵人,而太監對文官是生死不共戴天的敵人,又是皇帝的工具,這亂七八糟的關系是建立在皇帝懶惰之上,那么若是皇帝勤勉且圣明呢?

    若是每個皇帝都像朱佑樘一般,這太監的用處其實就不大了,朱佑樘方才咬重了頗為二字,其實就是看清了這里頭的關系,他深知自己是個奇葩百年難出一個,所以可以不用借助于太監便可把文官們壓制下去,讓內閣從一個天下軍政事的中樞機構重新回到秘書機構的地位,可是自己的兒子是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朱厚照就算再聰明,那也不可能做到自己這樣的勤勉。

    可是朱佑樘方才說的很清楚,蕭敬只是署理后宮,也就是說,他深知放太監出來讓他們為皇帝政權的壞處,太監雖然是皇帝的工具,可是危害也是很大,因為這些家伙雖然對宮里死心塌地,而且還不太靠譜,用后世的一句話就叫做辦事太糙,什么是糙?文官們打擊政敵那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手段最不高明的也是一步步的進行,先搞臭對手,再大義凜然的站出來抨擊,最后一步步讓其身敗名裂,至于貪污啊受賄啊,生活作風不檢點又或者不孝之類,總而言之,先在道德上占據上風,再慢慢的收拾。可是太監呢,太監雖然有內書房也都讀過書,可是這書大多讀到自己的屁股上去了,他們做起事來不計后果,連整人都是低劣無比,證據都不需要搜集,直接就是放廠衛先拿人,隨意捏造罪名之后嚴刑拷打,不怕你不服氣。

    正是因為這種糙勁兒,所以太監的名聲很臭,不但臭,而且太監的權勢過大,甚至可能引發朝廷的動蕩。

    于是朱佑樘的政治遺囑里才將太監們排除在了權利核心之外,可矛盾又出來了,既然太子這個人不可能做到自己這般勤勉,朱佑樘又不希望太監干政,將來太子當國,又如何保證宮里的利益不受侵犯?

    朱佑樘深望柳乘風一眼:“除了內宮和內閣,還有那坐鎮江南的成國公,朕原先的主意,便是令你輔佐太子,你素有機謀,與太子關系莫逆,又是皇親,朕打算令你輔政,如此,朕也就沒有遺憾了。”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朱佑樘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不能用太子,那就用柳乘風,在情感方面,柳乘風和朱厚照關系自不必說,便是和親生兄弟也沒什么兩樣。同時,柳乘風又是皇親,身為皇親利益肯定是和宮里一致的,柳乘風也絕不可能倒戈到內閣一邊。更重要的是柳乘風這個家伙本事還不小,也就是說,朱佑樘為太子安排的后事里頭,柳乘風是核心人物,柳乘風將取代以往的太監,成為制衡內閣和文官們的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他在,才能既讓馬兒吃草,又不能讓馬兒們當爹,保證皇室的利益。

    其實朱佑樘之所以選擇柳乘風,還有一個更深沉的原因,在于柳乘風的性格,柳乘風的性格有些剛硬,剛硬的人就難免得罪人,這幾年柳乘風幾乎把滿朝的文武都得罪光了,今天不是和這個起沖突,明天就是和那個勢不兩立,也就說,柳乘風在制衡文官集團甚至是其他利益集團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些人在制衡柳乘風?

    所以有柳乘風在,朱佑樘覺得自己足以高枕無憂了,從這一點的安排上來說,朱佑樘確實不愧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人還沒死,就已經把幾十年后的事都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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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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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的安排自然是沒有的,在這個無懈可擊的安排之中,柳乘風顯然占了最重要的位置,可偏偏事情出了差錯,所以朱佑樘才苦笑一聲,隨即道:“只是可惜朝中群議洶洶,最后的結果卻是內閣那邊請朕敕封你為藩王,朕原本不想答應,可是踟躇再三,竟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說到這里的時候,朱佑樘顯得有些惋惜,有些時候并非是什么事都是皇帝能夠做主,大臣們飛蛾撲火一般的認準了某事非要鬧,宮里也只能妥協。

    不過朱佑樘臉上的表情卻又像是在告訴柳乘風,其實他之所以做出讓步,倒并非是因為大臣們鬧得兇,而是為了柳乘風本身,一個位極人臣的臣子雖然顯赫,可畢竟還是有憂患的,柳乘風已在現今的大明朝打了太多的烙印,朱厚照且不說,可要是將來呢?將來若又有新君登基,想要樹立權威,那 第 1019 章 ,從前的廉州乃是朝廷的半個錢袋子,每年上繳國庫的數目就有上千萬兩銀子。現在那里已經稱藩,微臣去了那里,仍舊延續其治理的辦法,不過原來朝廷的稅賦可以改為每年的朝貢押解入朝,微臣今日是皇上的臣子,現在就算稱藩,明日也還是太子的臣子,君臣之禮微臣不敢忘,所以這楚國與大明名為藩貢的體系,可是楚地名為藩國,其實還是大明朝的南疆,那里靠近南洋,若陛下不棄,微臣愿為朝廷衛戍南疆。”

    柳乘風說了這么多,中心思想就是一個意思,雖然名義上改變了,可是實質還是差不多,他是靠宮里起家的,現在既然宮里敕他為藩王,那么他這個藩國肯定會比其他藩國與朝廷更親近,他柳乘風是和朝廷休戚與共的,所以對各國來說,楚國或許和他們沒有其他不同,對朝廷來說,楚國是番邦異國,可是對宮里來說,大家是自己人,同氣連枝。[]

    朱佑樘微微頜首,道:“假若……朕說的是假若,假若有一日,大明朝出了亂子呢?朕的意思是說,若是厚照出了亂子,你當如何?”

    這個問題似乎帶著一股試探的意味,這讓柳乘風暗暗打起精神,顯然他接下來的回答很重要,無論是對皇帝還是對他自己,沉默片刻,道:“太子殿下若出了亂子,微臣愿隨時赴京匡扶太子。”

    朱佑樘笑了,隨即道:“可要是有奸臣不讓你赴京呢?”

    這問題讓柳乘風心里打了個哆嗦,朱佑樘的問話讓柳乘風感覺好像是在挖陷阱,專門等柳乘風往陷阱里跳一樣,皇帝出了亂子,奸臣們不讓柳乘風入京,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其實也不是無解,答案還是有的,只是這個答案有些大逆不道,說出來可能會死人的。

    柳乘風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回答,如果回答就可能承擔風險,可要是不回答,皇上這邊想必也敷衍不過去,沉默片刻,柳乘風正色道:“陛下,若是朝廷當真出了奸臣,即將顛覆社稷,那么微臣愿靖難平賊!微臣與太子名為君臣,實為兄弟,兄弟有難,微臣豈可坐視不理,微臣愿效周公,萬死不辭。[]”

    柳乘風說完了這番話,腸子都要悔青了,這番話實在有點大逆不道,靖難平賊的事又不是沒有先例,燕王造反的旗號是靖難,寧王造反的旗號也是靖難,自己現在也提出要靖難了,這不是自己找抽嗎?可是很顯然,柳乘風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因為他在賭,賭他這一次說對了!

    朱佑樘瞇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柳乘風,隨即莞爾一笑,道:“嗯,朕知道了。”

    他只是簡略的說了一句知道,也沒有說好更沒有說壞,隨即又道:“你這一次平叛立下了大功,居功至偉,所有遠征的將士朕都要重賞,你擬定個名冊來給朕看看,好了,朕乏了,你下去吧,回家之后,隨時待詔候命,朕若是身子好一些,自會召你入宮。”

    柳乘風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卻是裝出一副平常的樣子點點頭道:“那么陛下要好好養身,微臣告退。”

    柳乘風碎步離開,朱佑樘目送他的背影不見之后,臉色變得很是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隨即抬起眼來看了榻前的太監和女侍,咳嗽一聲道:“你們也都下去,這里暫時不必伺候。”

    眾宮人紛紛行禮,一個個魚貫而出。

    朱佑樘坐在榻上發了一會兒呆,過了片刻便傳出了輕盈了腳步聲,張皇后一臉疲倦的進來,勉強笑道:“臣妾聽說陛下把宮人都差遣出了寢殿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呢,怎么,陛下身子好些了嗎?你要多休息才是,瞧瞧你,又倚在枕上,還是躺著為好。”

    朱佑樘卻是紋絲不動,等到張皇后靠近坐在了榻上,他才微顫顫的伸出手握在了張皇后的柔荑上,眼睛卻是目視著正前的帳子看著虛空愣愣發呆。

    “朕方才召問了柳乘風。”

    朱佑樘終于打開了話匣子。

    張皇后為朱佑樘小心翼翼撤下了高枕,令朱佑樘平躺下去,一面微笑道:“臣妾知道,其實方才臣妾也召問了他,他這一次去江西消瘦了許多,這也難為他,跑的千里之外,又是帶兵又是打仗的,這是辛苦了他。”

    朱佑樘看了張皇后一眼,終于露出了幾許笑容,不過這笑容在他病態的臉上顯得有些勉強,朱佑樘道:“朕方才試探了他一下,朕想知道……想知道他對朕對太子是否真的死心塌地,你知道,朕是天子,尤其是到了這個時候,哎……這也是萬般無奈,凡事總是要萬無一失才好。”

    張皇后正要給朱佑樘掖被子,聽了朱佑樘的話柔荑不禁頓住,臉上掠過一絲僵硬,隨即問道:“陛……陛下試探的如何了?”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張皇后顯得有些緊張,不管怎么說,柳乘風算是除太子之外這一對皇室模范夫妻最信重的一個人,若是這樣的人都疑心有什么問題,那么這世上還有誰可以相信?

    朱佑樘吁了口氣,道:“朕問他,若是太子出了亂子,天下大亂,朝中出了奸臣他會怎么做?”

    張皇后沒有吱聲,只是在安靜的旁聽。

    朱佑樘笑了笑,道:“于是他回答,他會立即赴京絕不會遲疑。于是朕又問他,若是有人不許他入京呢?”

    張皇后道:“他又如何答?”

    朱佑樘有氣無力的道:“他……他說……他說他愿靖難平賊,匡扶社稷……”

    聽到靖難二字,張皇后不禁低呼了一聲,其實在太祖的時候靖難這個詞還是好的,可是自從出了燕王,靖難雖然在官面上是褒義,可是私底下誰都知道,所謂的靖難是要起兵的。

    到了寧王這里,靖難就成了笑話,成為了野心勃勃的王侯們專用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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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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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皇后聽了眉頭蹙起,不禁道:“陛下,柳乘風這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弘治朝有人說靖難,那可不是什么好詞兒,所以張皇后不免生出一些擔憂。(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M)

    朱佑樘眼皮子已經有些撐不開了,卻還是撐著,勉強道:“他這么說,其實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告訴朕,將來無論發生什么,他都愿為宮里赴湯蹈火,朕方才故意試他,是因為知道他的性子本來就是個不容沙子的人,朕相信,若是太子在京師當真出了事,他定會靖難,若是他不當著朕的面說出來,答的是其他答案,朕定會懷疑他有自己的私心,可光明磊落的說出,朕才放了心,他沒有私心,靖難二字,對寧王這樣的人來說是下三濫的勾當,可是對他卻恰恰相反,他越是這樣光明磊落的回答,朕越是信這一點。”

    朱佑樘喘了口氣,道:“他這個人有大才,或許對百官們來說,都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一些小勾當,可是對朕對社稷來說,這些雕蟲小技都是妙到了極點,從聚寶樓到麗人坊,從學而報到商行,這都是創了前人未有之先河,若這個人不忠心,顛覆社稷的必是他,可他要是忠心耿耿,匡扶天下使我大明延續萬世之久的也是他。”

    “可是朕相信他,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要有太子在,他絕不會對太子有絲毫的不利,現在,朕也可以放心了。太子雖然不才,卻是有福之人哪。”

    說到有福的時候。朱佑樘都不禁有些羨慕,當年先帝留給他的江山滿目瘡痍,天下處處都已經有蠢蠢欲動的傾向了,當時朱佑樘就像坐在了火藥桶上,隨時都有社稷傾覆的危險。可是朱厚照呢?朱佑樘留給他的卻是一個國庫豐盈的朝廷,一個清平的天下,萬國來朝。[WWw.YZUU點m]繁榮安定。

    再加上太子和柳乘風如兄弟般的關系,朱佑樘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他抓住了張皇后的手。淡淡的笑道:“朕即是死,也沒有遺憾了。”

    張皇后又是黯然又是悲傷,眼中閃爍著淚花道:“陛下怎么能說這樣的話。陛下長命百歲,是……”

    朱佑樘觸動了心事,臉色卻變得坦蕩起來,微微笑道;“你不必再說什么,朕從前安慰你,從前也在這般的安慰自己,可是朕知道,有些話遲早要說,有些事遲早也要發生,生老病死的事并非是人力所及。現在寧王的叛亂已經平滅,太子再無后顧之憂,而柳乘風也算有了個歸宿,將來朵朵跟著定是不會受到虧待,所……所以……”朱佑樘意識漸漸的有些渙散。支撐著道:“有……有太子和柳乘風在,他們只要還……還在……他們在……你也可以安心頤養天年,太子雖然頑劣,卻是純孝之人,柳乘風雖然處事乖張,卻頗重情義。朕不必再擔心你們孤兒寡母,不……不必字擔心了。朕……朕活了這么多年,臨到這個時候最擔心的便是你們,可是……可是現在朕終于沒了遺憾。好了……朕乏了,這里不必你來伺候,你好好歇一歇,歇一歇吧,朕也要歇一歇……”

    張皇后淚眼滂沱,只恨不得大哭一場,卻是勉強露出笑容,害怕自己的眼淚會教丈夫心里不悅,拼命點頭,道:“是,是,皇上也歇一歇,皇上睡了臣妾再去歇息,皇上……皇上……”

    她突然大叫兩聲,隨即道:“太醫,太醫進來。”

    御醫院在外頭隨時候命的幾個大夫聽罷連忙跌跌撞撞的進來,經過一番檢視,才向憂心重重的張皇后道:“娘娘,陛下脈搏還在,只是又昏厥了過去。[WWw.YZUU點m]”

    張皇后臉色木然,只是點點頭,隨即正色道:“留在這里伺候,陛下若是什么時候醒了,立即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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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從宮中出來,回到了公府這邊,許久沒有回家自是歸心似箭,看到這門臉前那還沒有撤換的燙金‘廉國公府’匾額,柳乘風心里說不出的親切,他快步進去,誰知里頭已是擠了不少人。

    以太子朱厚照為首,到張家兄弟,還有成國公世子,以及錦衣衛里的一些高官顯貴,甚至是學而報的總編,聚寶樓和商行的大掌柜,還有平日的一些親朋好友俱都到了,諸人歡天喜地,一見到柳乘風進來便一起發出歡呼,接著便是絡繹不絕的恭喜道賀之聲,在多數人眼里,柳乘風敕封為王,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許多人其實并沒有往深里去想,只是覺得柳乘風加官進爵,大家跟著沾光。

    柳乘風本想立即回去見見自己的妻子,回去看看朵朵,看看她近來有沒有胡鬧,見見朱月洛,聽她說近來又讀了什么書,探望一下溫晨曦,想見見自己即將出世的孩子。

    可是現在……這個念頭似乎要落空了,他只得苦笑以對,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招待這么多客人。

    朱厚照卻是道:“柳師傅不要招待什么,本宮已在外頭包了幾桌宴席給你接風洗塵……”

    說罷一干人擁著柳乘風又出去,直接去了迎春坊最大的酒樓推杯把盞一番,柳乘風和這些人都是平時關系極好的,自然也沒什么忌諱,這酒水吃到一半就有人發酒瘋,發酒瘋的是錦衣衛的一個千戶,叫做張時,是柳乘風親自提拔起來的,牟斌在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校尉,而柳乘風見他干練,又趁著緝事局有大量武官需從錦衣衛里調任的關系,直接將他一手提拔起來,這張時吃的滿臉通紅,隨即便大叫道:“王爺現在做了藩王,可喜可賀,弟兄們心里歡喜,可是做了藩王即將調任,弟兄們又舍不得,王爺,卑下就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吧,王爺一走錦衣衛還不知是什么光景,錦衣衛不能沒有王爺,我張時是王爺提拔起來的,這些年沒少受王爺恩惠,索性這個千戶我不做了,王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他這么一說,全場頓時安靜下來,誰都知道,張時的話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大家都是靠著柳乘風混飯吃的,便是太子和張家兄弟其實也離不開柳乘風,柳乘風就是這個圈子里的主心骨,有他在大家什么都不用多想,照著柳乘風去做就是,可是沒了他就全然不一樣了,朱厚照自然不能體會到這種感受,至多是覺得不舍,覺得將來身邊沒個人幫襯而已。

    可是對其他的人來說,這可是有極大的利害關系的,柳乘風走了,錦衣衛群龍無首,遲早被人重新壓下去,而且錦衣衛指揮使的人選還不知道花落誰家,這事兒大家心里的懸而不下。

    聚寶樓、聚寶商行這些別看似乎已經能自行運轉,可是許多事還是得有柳乘風給些方便,這自不必說。

    還有緝事局的這些頭頭腦腦更是擔憂,要知道不少人對緝事局已經垂涎已久,沒了柳乘風,誰也不知道以后的事。

    柳乘風固然是大喜,可是對不少人來說雖然表面上要歡天喜地,可是心里頭總不免有些空蕩蕩的。

    離別的不舍,還有對未來的擔憂,使得這些歡笑顯得并不真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乘風身上,希望柳乘風能說上幾句。

    柳乘風嘿嘿一笑,卻是看了朱厚照一眼,隨即正色道:“殿下近來都在忙什么?”

    朱厚照撓撓頭,道:“還能做什么,平時去父皇那里伺候,父皇卻教本宮去內閣觀政,每日和那些老古董廝混一起,如坐針氈一樣。”

    柳乘風不由莞爾笑了,道:“陛下這么做也是為了殿下好,殿下要體諒陛下的苦心才是。”

    朱厚照無奈的點點頭,道:“其實本宮也知道,所以才覺得難受,父命難違,再加上父皇現在這個……”他說到一半,頓時又連忙收起那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悲色,很沒心沒肺的嘻嘻哈哈道:“柳師傅有什么話直說無妨,不要拐彎抹角好不好。”

    柳乘風點點頭,隨即環視眾人一眼,道:“殿下想必知道,這些人都是微臣的兄弟故舊,他們和微臣一條心也是休戚與共,他們既是微臣的人,也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將來若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安排他們去做。微臣即將要遠走他鄉,這一走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微臣能將他們托付給殿下嗎?”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柳師傅,你一本正經的時候本宮心里就難受,柳師傅和本宮什么交情,這些人本宮也十之都認識,你放心,本宮在保準他們不會吃虧。只是本宮若是想念柳師傅了,卻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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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太子長大了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用過了酒宴,朱厚照借口有事要下樓去一趟,這宴會頓時安靜了不少。[]

    所有來吃酒的人都各懷著心事,方才楚王殿下特意要將大家伙兒托庇給太子殿下,這自然是一步好棋,太子剛剛登基親信不多,尤其是外朝這邊真正得心應手的人幾乎一個都沒有,張家兄弟只算是半個,可惜這兩家伙若是讓他們有利可圖,他們立馬能躥個三尺高,刀山火海他們也能捏著鼻子趟過去,可是無利可圖……

    柳乘風的這些人一時沒了靠山,也不是說沒有,只是這靠山太遠鞭長莫及,現在有了太子照拂自然心定了不少,不管怎么說,柳乘風和太子殿下本就是一體的,楚地那邊有柳乘風,京師這邊有太子,大家也有了個著落,至少不至于遇到點事就被人隨意拿捏在手里。

    可是話又說回來,太子其實也未必靠譜,別看太子殿下身份高貴,看上去似乎穩當,可是坐在這里頭地人精們卻是知道,太子殿下最容易受人蠱惑,人家一句話說不準耳根子一軟就朝三暮四了,今日的承諾是看在楚王的面上下的,到時候能不能認賬是另外一回事,再加上皇上有立輔政大臣的意思,輔政大臣和內閣大臣不一樣,所謂輔政,其實就是就算將來太子殿下繼位,只怕暫時也別想翻身作主,一切都是輔政大臣說了算。

    而大家誰都知道,這幾年大家膨脹的太快,尤其是有了柳乘風做靠山之后。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是從底層提拔起來根基不牢固,在別人眼里大家就是一群暴發戶,早就遭人嫉恨上了。

    尤其是內閣和東廠已經視大家為眼中釘肉中刺,柳乘風前腳一走,大家就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柳乘風見大家都默默不語,此時酒水已經撤走換上了醒酒的清茶,他抱著茶盞在手里慢慢飲了一口。[]這溫茶入口洗掉了口中的酒氣,整個人也變得清醒了許多。

    柳乘風慢悠悠的道:“本王又不是和你們生離死別,都這個樣子做什么?在廉州那邊。只要本王還在,京師這邊有什么動靜本王還是會知道的,所以大家各做各的事。也不必有什么顧慮,真要有人想鬧什么妖風,本王豈會坐視不理?”

    陳泓宇靠著柳乘風身邊,他算是柳乘風最得力的親信,這時候他不得不說句話了,道:“大人,話是這么說,可是說實在的,平時里弟兄們樹敵太多,王爺真要走了。弟兄們也覺得大難臨頭,說句實在的,這個指揮使僉事我也不太想做了,還不如跟著王爺到王府里去混個差事呢,我陳泓宇是總旗出身。沒有王爺就沒有今日,平時都是一切聽王爺吩咐去辦事,現在沒了王爺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不安。”

    陳泓宇這么一說,大家都不禁點頭,這是句實在話。其實大家的出身都不太好,沒有柳乘風就沒有他們的今天,陳泓宇的話引起了大多數人的共鳴。

    只有李東棟坐在邊上微笑,他可沒有這個負擔,因為方才柳乘風已經暗示過他,這一次要帶著他去楚地那邊,現在的廉州改為了楚國,正兒八經的藩王編制,既是藩國就肯定要設品級和文武官員,自己是柳乘風身邊最親近的人,而且又有學識和治理的經驗,所以李東棟心里琢磨,到時這楚國的‘內閣’多半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朝廷他只能算是武職,可到了楚國那就是正兒八經的文職了,這是自己一直都憧憬的事,所以此時心里頗為得意。

    柳乘風見眾人都有跟著自己去楚國的意愿,卻是苦笑,道:“你們都要去,這錦衣衛怎么辦?聚寶樓怎么辦?新軍又怎么辦?太子殿下將來若是登基,沒有人在邊上照應還不知是什么光景呢。(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M)”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道:“陳泓宇和錢芳必須留下,錢芳且不說,就算想走朝廷也不會放,至于陳泓宇……”柳乘風道:“本王會盡力保舉你來接任錦衣衛指揮使,這是天大的干系,錦衣衛這么多兄弟跟著我們建了這么多的功業,我們若是都走了弟兄們怎么辦?不過能不能保舉你來做這個指揮使本王還沒有太大把握,只能盡力了。”

    陳泓宇咕噥道:“溫正溫同知豈不是也可做這指揮使。”

    對他來說,指揮使看上去權柄重大,可是干系也大,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官做到柳乘風這般如意的,沒了柳乘風的錦衣衛莫說進取,能守住這一畝三分地都不錯,還不如跟著柳乘風到藩國那邊去瀟灑。

    柳乘風正色道:“溫正是本王的岳丈,這一次卻是要隨我去那兒,你放心,留在這京師少不了你一塊肉,本王不會教你吃虧。”

    把所有人都安撫了一遍,柳乘風大致的把一些人分派了一下,有一些人是要隨柳乘風南下的,其中包括李東棟、溫正和老霍,還有幾個新軍的武官,除此之外還有高強等一些護衛,這些人選都是柳乘風內里定下來的,朝廷那邊肯定巴不得放人,柳乘風的人走的越多越好,就差打包全部送去了。而皇上那邊想必也不會有什么意見,這些都是小事,因此不會在意。

    所以被點選到的人自然都要做好辭官的準備,到時再和柳乘風同行,至于留駐在京師的這些人柳乘風也都盡力給他們謀劃,至于到時候能不能為他們爭個前程卻還說不準。

    他說了一會兒,便離席去出恭,從茅廁里出來,看到朱厚照的太監劉瑾正愣愣的站在酒樓的下頭,負著手走過去淡漠的看了劉瑾一眼,道:“劉公公,太子殿下呢?”

    劉瑾見了柳乘風臉都笑的跟花一樣了,滿臉諂笑道:“殿下在后園子里呢,說是他要靜一靜,叫奴婢在這兒看著。”

    柳乘風眼中掠過一絲狐疑,語氣平淡的道:“你在這兒站著,我去園子里看看。”

    劉瑾不敢阻攔,柳乘風隨即便步入后園,這酒樓很是奢華,以至于連園林規模都是不小,曲幽小徑、涼亭閣樓,接近暗淡的昏黃天色之下晚風習習,枝葉沙沙作響,雖是到了冬季,卻仍有幾分風味。

    穿過一個月洞,便是個小池塘,池塘中已經沒了荷花荷葉,唯有幾株垂柳光禿禿的懸著枝椏在半空中晃蕩,一個孤零零的人影坐在池塘邊,木然不動。

    柳乘風慢慢走過去,池塘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人,連忙側目來看,等他別過臉來柳乘風就認出了他,正是朱厚照無疑,朱厚照顯得有些驚訝,道:“柳師傅怎么找來了?”

    柳乘風一步步靠近,笑吟吟的道:“正巧看到了劉瑾,他說你在這里。”

    朱厚照神情很是落寞,若是以前的性子肯定要咕噥劉瑾幾句,可是這時候,他只是蜷著身子坐在池塘邊,慢吞吞的道:“柳師傅醫術不是很高明嗎?父皇的病當真無藥可醫了?”

    柳乘風這才明白,這家伙是擔心自己的父皇了,別看這家伙沒心沒肺,可是還是很重感情的,否則柳乘風也不可能和朱厚照維持這么長久的友誼。他微微一笑,道:“殿下,人力總是有限,非是微臣不肯治,只能無能為力。”

    朱厚照滿是失望,道:“本宮可以和柳師傅說一件事嗎?”

    柳乘風就地坐在池塘邊,挨著朱厚照,看著這被風吹起漣漪的池水,道:“殿下但說無妨。”

    朱厚照道:“昨個兒夜里,我在寢殿起夜,聽到外頭兩個伴伴在說話,他們很高興的樣子,說什么只要父皇一死,本宮就是皇上了,從此以后君臨天下,他們也能跟著飛黃騰達……”

    柳乘風眉頭皺起來,道:“殿下聽了是什么感受?”

    朱厚照道:“本宮一開始很生氣,可是后來卻不生氣了。”

    柳乘風愣了一下。

    朱厚照繼續道:“本宮原本在想,原來在這個東宮,所有人都巴望著父皇去死,這些人真是狼心狗肺,原本本宮氣不過,想沖出去打爛他們的嘴,可是后來卻又想,柳師傅說過一句話,天下紛紛皆為利來,本宮的父皇又不是他們的父皇,他們又為什么悲傷難過?可是本宮卻很難受,父皇這么多年勤勤懇懇,每日想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可是這天下又有幾個在乎他的生死,對許多人來說,父皇若當真駕鶴而去,說不定新君登基還可以大赦天下,有不少人巴望呢,本宮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覺得可怕,覺得好冷。”

    柳乘風一時沉默,說他能完全體諒朱厚照的心境那是空話,可是他大致也能感觸到朱厚照心里的悲涼,他伸出手拍了拍朱厚照的肩,道:“殿下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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