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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內閣發難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九百六十五章:內閣發難

    內閣里的爭論其實就是只是荷塘里的一次小石落水,除了蕩漾起一絲波紋,其實影響并不大。www.}dyzww.}網}m} .  .  .  .

    可要往深處想,這卻又像是一場風暴的前奏,至少眼下的局面已經明朗了。

    楊廷和和李東陽只是相視笑了笑,沒有再做聲。

    到了正午的時候,二人一起到耳室喝茶,焦芳和他們關系鬧到了很僵的地步,自然不會犯賤到和他們湊到一塊,他們二人去了東廂,焦芳便在西廂用茶點。

    確認附近無人,楊廷和盤腿坐在炕上,輕飲茶茗,卻并無那種飲茶的清閑,眼眸落在李東陽身上,慢悠悠的道:“外頭鬧起來了?”

    “是鬧起來了,不過不能急,眼下只是先在做些未雨綢繆的準備,若是皇上能找回來自然是另說,可要要找不回來,還是事前有些準備的好。”

    楊廷和冷冷一笑,道:“你方才沒看到那焦芳說什么嗎?此人無恥之尤,吃著俸祿,吃里爬外。真不知他是大明的臣子還是那楚王的家奴。”

    李東陽慢悠悠的道:“眼下多說這種話沒有任何益處。當務之急,還是提早有些防范,所以現下最緊要的,是先把楚軍調走,讓他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可是各省勤王的軍馬,暫時以京畿不寧的理由先留下,他們和楚王平素沒什么關聯,心里還是向著大明的,兵部那邊多少還調得動,至于勇士營和新軍是別想指望了,勇士營是歸御馬監管理,而張永剛剛從御馬監離任,可是關系還在,御馬監的提督太監又是高鳳,高鳳現在也是死命巴結著楚王,這人就算到時不是楚王一邊,也絕不敢給楚王添麻煩。如此算來,能支持我們的軍馬也只有三大營了,所以勤王的軍馬絕不能說走就走,必須留下。”

    楊廷和頜首點頭,道:“三大營和勤王大軍有數十萬之眾,把他們捏在手里,倒也不怕有人造次,可是廠衛呢?廠衛可全都是他們的耳目,不能掉以輕心哪。”

    李東陽喝了口茶,苦笑道:“廠衛是別想插手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那楚王就是靠這個起家,現在廠衛內部是鐵板一塊,除了楚黨還是楚黨。不過我們有朝廷百官支持,倒也能分庭抗禮。”

    楊廷和勉強點頭,苦笑道:“最擔心的是太后,到時皇上尋不回來,太后未必肯同意扶立新君。”

    李東陽正色道:“太后素識大體,想必也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道理,而且這幾年宗室們被廠衛壓得太狠了,尤其是寧王伏誅之后,聽說有不少人對這楚王心里懷著不滿,只要咱們悄悄鼓動一下,讓宗室們說說話,太后畢竟還是要顧忌著社稷,至多也會秉持公正的立場。”

    李東陽看了楊廷和一眼,道:“其實最關鍵的不是太后,而是大義,我等只要秉持大義,哪個宵小敢阻擋?而安陸王殿下素有清名,禮賢下士,待人寬厚,只要他跟出來收拾局面,到時人心所向、眾望所歸,誰可阻擋?”

    楊廷和頜首點頭,道:“但愿能一切順利,不過眼下,還是盡量與安陸王殿下少些接觸,以免被人授了把柄,現在楚王只怕也回過味來了,廠衛先前都在查找皇上下落,只怕往后會抽調一些人手盯著其他地方,所以更要謹慎。”

    二人淺談了幾句繼續喝茶,楊廷和突然道:“說句誅心的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皇上還有那劉瑾二人這么大的活人,說不見了蹤影就不見了蹤影,怎么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難道他們沿途不要吃喝,沿途不與任何人接觸?廠衛的能量這么大,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可是為何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李公,要提防啊。”

    這話還真有些誅心,李東陽心下了然,卻也沒有再討論下去,只是微微一笑,道:“靜候結果吧,到了年末的時候再沒有消息,就該有所作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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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另一邊的耳室里,焦芳慢吞吞的吃了茶點,隨即如老僧坐定了一般,一動不動,正午的時候一般都可以小憩一下,不過眼下這個時候,誰還能說休息就休息。

    此時一個書吏躡手躡腳的進來,笑呵呵換了一副新茶,他見焦芳沒有動靜,于是轉身要出去。

    焦芳突然張眸,眸光閃爍了一下。

    “王才,你稍侯一下。”

    這叫王才的停住腳,笑吟吟的道:“不知閣老有何吩咐。”

    焦芳看著他,目光帶著審視,讓這王才覺得很不自在,良久,焦芳開口道:“昨日兵部的拿份奏書,為何沒有及時給老夫過目?”

    王才忙道:“當時見閣老疲憊,所以……”

    “所以故意瞞著老夫,等有人擬了票,才知會老夫一聲是嗎?”焦芳冷笑。

    別看平時焦芳在內閣總是裝作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可是今日,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王才道:“閣老誅心之言,小人怎么受得起。”

    焦芳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看著王才。

    王才受不了他的目光,僵持著站了片刻,便小心翼翼的道:“閣老好好歇息,小人告辭……”他轉身要走。

    焦芳卻是笑了,道:“回來。”他說回來的時候,手已經抓住了茶盞,而后狠力朝王才的面門摔過去。

    啪……

    茶蓋撞在王才的鼻梁,王才頓時捂面呻吟,身子弓了下去。

    焦芳站起來,冷漠的道:“你是誰,不過是一個內閣行走的書吏,狗一樣的東西,也敢欺上,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那些花招,告訴你,這內閣還輪不到你這種人上下其手!”

    王才痛的眼淚飆出來,哪里聽得進他的話。

    而外頭的人聽到了這里的動靜,頓時有幾個書吏進來,見此情景,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緊接著楊廷和和李東陽也從另一邊來了,楊廷和看了看盛怒的焦芳,又看看躺在地下的王才,眉頭不由皺起,隨即慢吞吞的道:“焦公這是何意?”

    焦芳似乎是氣消了,不過臉色仍然不好,冷冷的道:“有人欺上瞞下,壞了內閣的規矩,這不知死的東西,今日若是不懲戒,明日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內閣是什么地方,這是中樞,他當自己是下頭的縣衙府衙,當自己是上負上官,下欺百姓的雜役嗎?”

    楊廷和卻是冷冷看著焦芳,王才是他的人,焦芳現在鬧這么一出,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不過他沒有去維護王才,只是平淡的道:“現在打也打了,教訓也教訓了,王才,你起來陪個錯,下去養傷,焦公一向大人大量,你不要記恨在心。”

    焦芳卻是森然笑了,道:“他并沒有得罪老夫,若只是得罪了老夫,老夫也不會懲戒他,老夫是公事公辦,是因為這王才不懂規矩,既然不懂規矩,那么就該開革出去,永不敘用,賠罪有個什么用?”

    下頭的那些書吏見了,一個個身如篩糠,嚇得大氣不敢出。

    王才卻是嚇了一跳,能在內閣里辦差,要走的門路可不是一個兩個,這是費了不知多大功夫才抬舉起來的,現在要開革他,這就是把他的前程全部斷送了,他惶恐的看著楊廷和,又看看焦芳,疼痛也一下子忘了。

    楊廷和鐵青著臉,卻知道不能再糾纏,這種事越是糾纏越是一筆糊涂賬,他冷冷一笑,道:“焦公好氣派。”說罷拂袖而去。

    焦芳也沒再說什么,宣布將這王才開革出去,隨即便將其他的書吏叫來,吩咐道:“往后再有什么奏書,都要先讓老夫過目,誰敢玩貓膩,王才就是榜樣。”

    下頭的人自是唯唯諾諾,誰也不敢怠慢。

    這一頓打,倒是一下子樹立了焦芳的威信,其實在內閣里,焦芳一直是不太起眼的存在,尤其是劉瑾垮臺之后,大家更是對他疏遠,現在這么一下,倒是讓下頭的人對他有了敬畏之心。

    焦芳到了下午的時候照舊在案牘之后擬票,始終沒有對楊廷和發一言,等到下值的時候,他也大剌剌的負著手走了。

    焦芳一走,李東陽臉色露出警惕之色,對楊廷和道:“焦芳這么做,似乎意有所指。”

    楊廷和一邊盯著一份奏書,一邊冷冷的道:“無非就是殺雞嚇猴,借此來樹立威信,拿那王才來打你我的臉面而已。”

    李東陽鄭重的搖頭,道:“只怕不只,應當是他已經知道了些什么,似乎有了提防之心,今日這么做,似乎有警告的意味。”

    楊廷和放下手里的奏書,淡漠的道:“警告,就憑他嗎?”

    楊廷和很是不屑于顧,不過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道:“那個王才,要好好的安撫一下,給他另尋一個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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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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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王子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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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六十六章:王子誕生

    士林的清議愈演愈烈,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一小撥人在傳揚此事,可是幾個月過去,皇上仍然了無音訊,如此一來,這樣的議論就更多了。www.{dyzww.{網{m{

    消息傳到了宮中,張太后居然出奇的沉默,顯然,她對這種言論是默許的。

    擺在張太后面前的無非就是兩個言論,前者是說當今皇上昏聵,不顧江山只顧自己游樂,結果失蹤。而后者顯然體面得多,等于是將這個聲名狼藉的皇帝比作了泰伯一樣的大賢。

    張太后雖然也能聽出這里頭的意味,可畢竟也要顧忌宮中的體面和皇帝的名聲,居然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這個解釋。

    其實也不得不說,這背后想出這種流言的人實在是高明,既照顧到了宮中的體面,又達到了自己的野心,這樣的人放在哪里都絕對是最頂尖的人物。

    宮中默許,朝廷更是不發一言,這分明就有放縱的意思,再加上皇上已是失蹤得太久,人心浮動,于是更多的言論便出現了,甚至一些膽子大的人連一些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胡亂說,言論已經節制不住,像是開了口的洪水,竟是泛濫如斯。

    張太后的心思已經全部放在了太康公主的身上,她的希望已經變成了絕望,雖然日夜盼著兒子出現,可是兒子總是一點音訊都沒有,自然而然的就將所有的心思轉移到了即將誕生的外孫身上,太康公主已經接近臨盆,此時宮里人都是日盼夜盼,希望這一場誕子之喜能沖淡宮中的愁云。

    到了十一月二十一這日,太康公主感覺到了肚中的陣痛,傍晚時破了羊水,整個紫禁城開始熱鬧起來,張永、谷大用幾個手忙腳亂地指揮著宮人們做好準備,御醫們也早已候命,亦是隨時聽命。

    張太后自是在臥房中緊握太康公主的手,不斷地說些安慰的話。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婦人臨盆就像是去鬼門關走一遭,死亡率不低,便是宮里有如此好的資源也不免出現意外,張太后的神情很緊張,生怕出什么岔子,她已經失去了太多,絕不能再失去這最后一丁點期望,因此她和太康公主說話的時候聲線都在抖動,如此一來,反倒是忍受陣痛的太康公主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母后了。

    柳乘風又一次享受到了吊籮筐的待遇,聽到消息之后,他連夜入宮,當然也不能叫入宮,只能算是吊上了宮墻,隨即飛快往后宮去。

    這個時候,什么亂七八糟的規矩他都顧不上了,好不容易到了坤寧宮,卻得知太康公主已經開始要生了,男人自然要回避,于是柳乘風不得不焦躁不安地坐在正殿里,在這正殿里頭還有許多人,有那些待命的太醫、宮人,還有跑來隨時聽候吩咐的張永。

    張永見柳乘風著急,自然不免勸幾句,道:“公主吉人有天向,殿下不必憂慮。”

    柳乘風對他笑了笑,道:“這些時日辛苦了你。”

    張永忙道:“奴婢萬死之身,還奢談什么辛苦。”

    他這話另有所指,說的是他自從做了內廠掌印太監,調動了所有的廠衛,卻是連皇上一點蹤影都沒有尋到,說起來將來秋后算賬,肯定有人要找到他的頭上,張永現在已經沒了從前新官上任的喜悅,卻多是滿肚子的愁苦。

    張永也擔心啊,一旦政敵抓到了把柄,那就是死無葬身,他心里清楚,能救自己的只有楚王殿下,只要楚王殿下到太后跟前為他說幾句話,他才能后顧無憂。

    只是這些時日,大家都忙得很,所以也找不到時間訴苦,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張永隱晦地把話說了出來。

    柳乘風嘆了口氣,看著張永道:“萬死談不上,不過確實有疏忽之嫌,好好做事吧,事情做好,就不必擔心什么。”

    張永立即明白了柳乘風的意思,感激地道:“謝王爺。”

    “你不必謝本王,本王只是平心論事而已,本王也知道你也想把皇上找回來。”

    張永一肚子的委屈宣泄出來,淚眼都模糊了,道:“畢竟皇上是咱家親眼看大的,這主奴之情……哎……”張永重重地嘆了口氣,又咬牙切齒地道:“怪只怪那劉瑾,這個狗*養的,若是找到他,非要將他碎尸萬段不可。”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不時有人端著銅盆進出,幾次都以為已經結束,柳乘風差點都要站起來,卻見人家低眉順眼過去,心里便又帶著些失望地老實坐回去。

    一個時辰之后,清亮的嬰兒啼聲終于響起,柳乘風像是被人扎了一針,連忙站起來,已是有人出來報喜,道:“恭喜殿下,是個王子。”

    柳乘風笑呵呵地道:“我去看看。”

    誰知張太后卻是出來了,這么久以來,她的臉上終于有了幾分喜色,對柳乘風道:“進去做什么?讓她好好歇息,你進去了也無濟于事,老老實實在外頭呆著吧。”

    柳乘風很是悲催,這就是丈母娘強勢的結果,他分明在后世電視里經常看到老婆生下來,做爹的就要進去抱抱孩子,安慰一下妻子,誰知卻被拒之門外,于是只好訕訕道:“母子平安嗎?”

    “自然平安,這是老天保佑,今夜你就宿在宮里吧,張永,你來招待楚王,哀家今夜只怕是睡不成了。”

    柳乘風無言以對,這算是什么事,卻只得道:“太后娘娘也要早些歇息。”

    張太后點點頭,旋身進去。

    柳乘風只得無奈地對張永努努嘴,道:“找個住的地方吧。”

    張永點點頭,連忙張羅去了。

    這一夜,宮里無眠,無論是假裝還是真心,都洋溢著一股子喜氣,消息也很快傳了出去,第二日清早入宮值堂的內閣大臣們便聽到了消息。

    雖然明知公主要產子,可是當知道柳乘風生了個兒子,焦芳整個人煥然一新。

    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太后有了這么個皇外孫,楚王的地位更加鞏固,而楚王現在與他息息相關,他的地位自然也就鞏固起來。

    眼下壞消息一個比一個壞,焦芳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有人要做什么,可是偏偏人家現在還沒有擺在臺面,又不能阻止,如今總算來了個好消息,焦芳自然能頗為高興。

    而李東陽和楊廷和就不同了,他們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此時的心里未免有著幾分異樣的滋味,什么時候不生兒子,偏偏在這個時候生,讓這楚王又多了幾分底氣,實在讓人心里不舒服。

    大家各自擬票,到了正午,又如從前一樣各去耳房里吃茶點,楊廷和一進去,就已經急不可耐了,對李東陽道:“柳乘風圣眷越來越大,宮中從此之后定會對他越加信任,長此下去,未免不是心腹大患,李公,是時候要動手了。”

    李東陽捻著胡須,嘆了口氣道:“也是,最好年前能把事情定奪下來,定奪下來之后,大家也好過個年,安陸王那邊又是什么意思呢?”

    楊廷和道:“我已派人去試探過,殿下的意思很明白,他也知道此時是什么光景,所以只要有懿旨,他絕不會推辭,立即取道入京。”

    李東陽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一般的情況,就算是太后有了懿旨,藩王也應該再三的推辭,這樣才表現出自己本身并沒有覬覦的意思,可是現在不比平時,還是及早答應,隨即入京登上大寶的好,只要能登基,一切就都結束了。

    楊廷和道:“現在就怕楚王極力反對。”

    李東陽微微一笑,道:“最緊要的還是太后,只要太后下了懿旨,到時天下歸心,誰也挑剔不出什么,明**我就去見太后吧,把事情講清楚,現在已經過去了數月,皇上一點蹤影都沒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太后也是識大體之人,難道會愿意看到朝廷沒有皇上嗎?說來說去,大明朝是朱家的,而太后也是朱家的人,她不能不為這個打算。只要你我言辭懇切,太后必然同意,你我討了懿旨,就一面在京師做好完全準備,一面立即通知安陸王殿下。”

    楊廷和深以為然地點頭,道:“可是老夫還是不放心,柳乘風那個人,不到塵埃落定,誰敢保準他不會做出什么事?依老夫看,此人權欲之心極重,絕不是束手待斃的人。”

    李東陽道:“束手待斃就言過了,只是新君登基而已,難道新皇上還會把他如何?老夫倒是有個主意,為了安撫楚王,一旦太后有了懿旨,是否讓安陸王那邊派個人來尋楚王做點示好的意思,至少可以讓楚王放心一些。”

    楊廷和冷笑:“豈有天子向臣子示好的道理?若是開了這個先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斷不能貿然去做。”

    李東陽聽罷,也就不再堅持了,只是吁了口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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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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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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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趁著宮里的喜慶勁還沒有過去,楊廷和和李東陽便請求覲見了。(M)

    內閣大臣想要覲見,張太后一向是來者不拒的,她沒有遲疑,立即擺駕正宮接見了二人。

    二人行禮之后賜坐,二人的目光交錯了一下,已經有了默契,李東陽先是道:“近來京師有些傳聞,不知太后娘娘聽說過了嗎?”

    張太后原本還帶著微笑,臉色不禁冷峻起來,她當然知道李東陽說的傳聞是什么,雙眉蹙起,語氣平淡的道:“現在各種傳聞都有,哀家也知道一些,有大放厥詞的,也有居心不軌的,當然,也不盡都是如此,李愛卿想說的到底是哪個傳聞。”

    皮球又踢到了李東陽的腳下。

    李東陽心里苦笑,深宮的這個女人,未必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不過在來之前,他和楊廷和就已經有了腹稿,所以也不疾不徐,笑吟吟的道:“說是皇上要效仿泰伯,哎,皇上大賢,只是頑皮了一些,他是至德之人。”先是給皇上的歷史地位定了個調子,李東陽偷偷看了張太后的臉色,見張太后臉色稍稍緩和,心里便知道張太后從希望到失望,已經漸漸接受了眼下這個現實,反正兒子不見了蹤影,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個好點的口碑,這或許就是一個母親最單純的想法了。

    李東陽繼續道:“皇上欲效仿泰伯,我等身為臣子的豈肯甘愿,只是現在皇上心意已決,至今還沒有音訊,如今已過了四個月,四個月的時間,國無君主,人心浮動,更有亂黨宵小見有機可趁,微臣甚是擔憂,若是長此以往下去。豈不是陛下一番的美意要演化成災難?現在百官都在猜疑,宗室們亦都不安,百姓彷徨無措,國不可一日無君,微臣竊以為,是不是索性遂了陛下的心愿……”

    話說到這里。李東陽點到即止。

    他先是咬定了朱厚照是要退位讓賢。效仿先賢,既然咬定了此事,那么所謂遂了朱厚照的心愿其實就是立即從宗室中挑選一位新皇帝出來主持大局了。

    張太后也不是傻子,皇位是她兒子的,怎么說讓就讓,況且大家都說皇帝要效仿泰伯,其實就是給她和皇帝臉上貼金,她還不至于糊涂到人家貼點金就怕這天下至關重要的東西交出去。(百度搜索:網,看小說最快更新)

    眼見張太后遲疑,楊廷和忙道:“娘娘的心思。微臣固然明白,可是事態緊急,天下猜忌四起,若是再拖延下去,這江山社稷該怎么辦?微臣也是為天下蒼生謀劃,是以才忍痛倡議此事。還請太后能體諒我等的苦心,也期望娘娘能效古之賢后……”

    “你們的這些話……”張太后冷笑,毫不猶豫的打斷楊廷和道:“本宮怎么就聽不明白,現在皇上還在,再立新君,這是禮法祖制都有相悖,現在皇上是沒有音訊。可是并不是說他永遠都不回來,假若今日哀家答應了你們,他日若是皇上回京,你們有什么面目去見皇帝。哀家又如何對得起他?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句話是沒有錯的,可是不要忘了,這天還無二日、人無二主呢,舊主未喪,你們便盼著抬出新主來,這也叫忠心嗎?先帝在的時候,待你們不薄,你們存著這個念想,就是萬死之罪。”

    其實二人進宮的時候,早已料到太后會搬出這個出來,二人沒有慌張,不過坐卻是不敢坐了,乖乖從椅上起來拜倒在地,李東陽道:“娘娘誅心之言,微臣承受不起,只是眼下事情緊急,朝中非議極多,再加上百姓們流言四起,微臣恐有人借機滋事。”

    張太后嘆了口氣,道:“其實呢,哀家也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也不盡都是私心,你們心里思量的,還是我大明的江山,都起來。”

    方才是怒斥,現在又是肯定,這話鋒轉換的卻是快的很,張太后精明之處就在這里,先怒斥一頓,讓他們知道害怕,再予以肯定,給他們一點甜頭,她當然清楚,一旦兩個內閣大臣談不攏,那么接下來就不是內閣大臣來和宮里談了,說不準就是百官,就是各省的督撫,這些人最講究的是先禮后兵,現在是禮,若是自己說的太過,那么事情只會更加糟糕。

    張太后心里嘆息,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兒子不中用,以至于到了離心離德的地步,現在她一個女人,怎么能穩住朝局?對付他們,不能一味的動強,越是動強反彈越大,內閣是文臣,六部堂里待著的也都是文臣,不只是這些,還有京師里這么多京官,各省的巡撫、布政使,各府的知府各縣的知縣都是文臣,別看平時他們窩里斗的也兇,可是張太后卻知道,在這件事上,在他們的內部一定取得了一致,否則絕不會突然發難。

    所以張太后必須退讓,只是退到什么程度,讓到哪里,她心里也有了計較:“其實你們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皇上不見蹤影,國不可無君,總該有個人來監國才是,不如哀家下一道懿旨,擇選一名賢明的宗室入京監國,暫行皇帝事如何?”

    這已是張太后的底線,把皇位讓出去絕無可能,不過她又必須妥協,而讓宗室監國,也確實能平息眼下的非議,一旦朱厚照回來,他這皇帝就還是皇帝。

    李東陽和楊廷和對視一眼,似乎也有些猶豫,短暫的沉默之后,楊廷和道:“娘娘既有主見,臣等自然不敢違逆。”

    張太后便笑了,臉上帶著幾分慈和,問道:“可是誰可監國?”

    要監國,是不可能讓外姓來的,道理很簡單,這是暫代皇帝職責,大明朝姓朱,所以肯定要從宗室里選。而張太后口里雖說要尋個賢王,其實這就是一句廢話,賢不賢又沒有一個衡量的標準,還不是說誰賢就賢?就如柳乘風這樣的人,說他賢可以找出他無數的功績出來論證,說他是王八蛋也能找出一百個例子來引證,說來說去,還得看誰來說,用什么標準來評判。

    不過話又說回來,單看賢明不賢明也是假的,遠支的宗室是肯定沒有資格,只能從最親近的近支宗室里挑選,其實這幾代皇帝人丁都較為單薄,所以可選的人不多,李東陽直截了當道:“臣聞安陸王朱佑阮殿下禮賢下士,堪當賢王二字,況且他與先帝又是兄弟,由他以叔王的身份出來主持大局,自是最好不過。”

    楊廷和也道:“臣亦是以為安陸王攝政,足以收服人心。”

    張太后瞇著眼,頜首點頭,道:“既然如此,事情就這么定了,哀家自有計較。”

    一場奏對也就倉促結束,雙方都在這場奏對中做了妥協和退讓,似乎算是一場皆大歡喜的結局。

    不過在宮里頭,柳乘風同樣得知了兩個內閣大臣覲見的消息,再加上他在宮中耳目眾多,聽聞到消息之后,那第二次做父親的喜氣不禁消散了一些,連忙前來覲見張太后。

    張太后顯得很是沮喪和疲憊,看了柳乘風一眼,慢悠悠的道:“哀家知道你來做什么?你是認為讓人攝政很是不妥的嗎?”

    柳乘風直言不諱的道:“不錯,微臣就是這個意思,太后可莫要忘了,英宗皇帝的前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切莫引發未來宗室相殘。”

    柳乘風所說的典故,是英宗皇帝被瓦刺人俘虜之后,朝廷立即推出了郕王朱祁鈺攝政,隨即郕王朱祁鈺便繼位為帝,等到英宗突然回京,結果引發了一場宮廷動蕩。

    柳乘風幾乎已經認定,一旦那朱佑阮到了京師,過了些時日之后,若是皇上再無消息,大臣們定會得寸進尺,請這朱佑阮即皇帝位,而朱佑阮已經攝政,軍政盡皆握在手里,到時他要登基順理成章,誰能阻止?眼下最好的結局就是阻止此事,否則一切悔之晚矣。

    張太后神色黯然,道:“哀家豈會不知道你的道理,其實你說的沒有錯,可是哀家還有選擇嗎?”說到這里的時候,張太后悲哀的看著柳乘風,道:“哀家的兒子不爭氣,現在鬧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再堅持下去,只會引起更多人不滿,大臣、宗室甚至是百姓,若是再有人背后鼓動,那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眼下哀家只能妥協,只能暫時拖延時間,只是但愿,皇帝能回來,趁著這生米煮成熟飯之前,好好來盡盡他做兒子做皇帝的責任,假若他真的再不回來,哀家雖被尊為皇太后,又能奈何?”

    一番話里帶著沮喪,帶著灰心,張太后累了。

    柳乘風道:“可要是將來皇上回來呢?”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樣做,無疑是斷了朱厚照的生路,一旦讓大臣們得逞,百官們擁立了朱佑阮,朱厚照的地位就極為尷尬,到了那時,人為刀徂我為魚肉,一切的主動權就都掌握在了別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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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

第968章:誰也別想讓本王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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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太后嘆息一聲,道:“皇上還能回來嗎?都已經過了這么久,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哀家又能如何?柳乘風,你不必再說了,哀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哀家不只是皇帝的母親,更是大明朝的太后,你應該明白哀家的苦衷。www.мdyzww.м網мmм”

    柳乘風臉色冷了下來,隨即道:“既然如此,那么微臣希望立即回廉州去,京師的事,微臣已經不想再管也不能再管了,還請太后恩準。”

    到了這個地步,柳乘風確實萌生了退意,留在這里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回去做自己逍遙自在的楚王舒坦。

    可是張太后卻是搖頭,道:“不可,柳乘風,哀家希望你留在這里,你還不明白哀家的用意嗎?讓朱佑阮攝政,再將你留下,這就是哀家的主意,若是連你都走了,皇上真有回來的一天,他該怎么辦?先帝當年在的時候,曾經說過,你這個人素有野心,可也是重情之人,只要皇上在,便是治世能臣,哀家請你留下來,權當是為了先帝,好嗎?”

    張太后這一次,不敢去直視柳乘風的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太后既有所命,微臣亦是無話可說,可是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太后嘆道:“你是哀家的女婿,是哀家外孫的父親,我們之間有什么話不能說,你直說無妨。”

    柳乘風咬牙切齒的道:“若是安陸王規矩,微臣無話可說,可是他若是心有圖謀,那就別怪微臣不客氣,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請太后見諒。”

    他留下這句話,陰沉著臉向張太后行了個禮,道:“微臣告退。”

    隨即,昂然出宮。

    張太后與大臣們達成了協議,在這一點上柳乘風并沒有責怪。政斗本就是斗而不破相互妥協的過程,莫說是太后,便是皇帝在適當的時機中也必須妥協,除非是太祖皇帝,否則參與到這游戲之中,就絕不可能一切都遂自己心愿。

    柳乘風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某些人的冤枉終于達成。這些人……終于亮出自己的底牌了。他們有底牌,柳乘風也有自己的底線,這個皇位,除了朱厚照之外其他人都是休想。

    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感情用事,而是涉及到了柳乘風的根本利益問題,柳乘風現在的一切剛剛穩固,一旦出現了變數,就可能所有的心血都付諸東流,他的藩國若是沒有大明的支持。甚至大明在背后使絆子,甚至可能會有傾覆的危險,還有他的商貿,他的海貿,他的諸多努力。

    這些……都是柳乘風時下擁有的東西,是他一刀一槍掙來的。該是他的就是他的,柳乘風不會給人威脅到自己。

    他冷著臉去見了太康公主一趟,勉強擠出幾分笑容看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已經賜了名,叫柳子曰,這名字……柳乘風無言以對。

    隨即他便出了宮去,半個時辰之后。陳泓宇就已經招進了王府。

    陳泓宇見柳乘風臉色陰沉,大氣不敢出,束手待命。

    柳乘風背著手,目光若有若無的在陳泓宇身上落下。慢悠悠的道:“皇上還是一點都沒有消息嗎?人怎么會一下子憑空消失,說不見就不見,既然皇上出走,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現在耽誤了這么久,豈可一點線索都沒有?”

    陳泓宇慚愧道:“眼下連緝事都派了出去,可是仍然沒有結果,不是弟兄們不盡力,實在是……是……”

    柳乘風壓壓手,嘆道:“你們的難處,本王也知道,并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們能更盡心一些。這一次本王叫你來,是有事要交代你。”

    柳乘風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起來,道:“最近安陸王那邊有什么動靜?”

    陳泓宇道:“安陸那邊,倒是沒有什么動靜,哦,是了,前些時日,湖北巡撫倒是去拜謁了一趟,不過具體說了什么,卻是不知,不過當地巡撫偶爾拜謁藩王,代表朝廷安撫宗室,道理上是說的過去。”

    柳乘風道:“眼下這個時候,道理什么都是假的,從今往后,安陸王府要重點監視,還有內閣、六部,所有的坐探、密探都要啟用起來,朝中的官員今日見了誰,晚上和誰說了話,這些都要記錄在案,不容有絲毫的閃失。還有,這件事要隱秘,盡量不要讓人察覺,總而言之,從安陸到京師,所有人的動靜本王都要知道,人手不夠,就從其他地方抽調,內廠、東廠、西廠,一切都憑你做主,總而言之,本王到時什么時候問你哪個人的行蹤,你要立即通報,明白了嗎?”

    陳泓宇身為新任的特務頭子,這朝中的事豈會不知,忍不住駭然的道:“怎么?朝廷那些人真要迎圣?”

    柳乘風冷笑:“迎什么圣,藩王就是藩王,想做皇帝,哪有這么容易,有些人等不及了而已,就讓他們癡心妄想片刻。”

    陳泓宇憋紅了臉,期期艾艾的道:“殿下,太后答應了嗎?”

    柳乘風道:“太后已經下旨,讓朱佑阮進京攝政。”

    聽到攝政二字,陳泓宇松了口氣,忍不住道:“看來時局還沒壞到一塌糊涂的地步。不過殿下不得不防,一朝天子一朝臣,攝政王代天子行事,殿下還是及早遠去廉州的好,卑下不才,全憑殿下提攜才有今日,只怕攝政王入京之后,到時定不為攝政王所容,殿下若是不棄,卑下愿隨殿下去廉州。”

    “去廉州?連本王都脫不了身,你以為你能脫身?”柳乘風嘆了口氣,道:“有一句話叫做,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可是現在看來,你我何止是逆水行舟,便是想退,也無路可退了,太后已經再三讓本王留下,太后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就是利用宗室攝政來安撫人心,再用本王來遏制攝政王,太后固然圣明,卻是忘了,我畢竟姓柳,用我來遏制攝政王,一旦等到攝政王得勢,那本王就萬劫不復了。”柳乘風冷笑,看了陳泓宇一眼,道:“可是本王告訴你,誰也別想讓本王萬劫不復!”

    陳泓宇驚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卻也變得堅定起來,到了他這個位置,朝三暮四是不可能的,他是柳乘風的人,死也會被人認作柳乘風的鬼,楚王殿下已經表了態,他豈能無動于衷,陳泓宇毫不猶豫的道:“愿以殿下馬首是瞻,效犬馬之勞。”

    柳乘風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留了一句話道:“去做事。”

    …………………………………………………………………………………………………………………………………………………………

    安陸。

    這里說是窮鄉僻嶺雖不貼切,卻也差不多了,湖廣多山,雖然養成了這水土一方人的中通外直,可是卻也滋長了不少貧困。

    可就在這不起眼的地方,偏偏卻是宮室無數,早在十幾年前,這里就迎來了一個藩王,和其他的藩王相比,安陸王是最近親的宗室,乃是成化皇帝的嫡親血脈,可是朱佑阮顯然是不幸的,在京師,他并沒有討來父王的歡喜,他的尊貴身份也并沒有給他帶來更好的封地,他如發配一般,在這里就藩。

    這一來,就是近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不短,朱佑阮也早已習慣了藩王的生活,不管怎么看,在這里至少比京師強,在京師里,父皇給他的白眼太多,萬貴妃的惡毒形象讓他膽戰心驚,而在這里,他畢竟還是養尊處優,畢竟還有一丁點自由。

    可是現在又不同了,他這早已被人遺忘的藩王,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安陸成了所有人的香餑餑,他的皇兄已崩,而當今皇上不知所蹤,現在天下到處都在議論,許多人都認為皇位非朱佑阮莫屬。

    于是……

    從前不太搭理他的本地官員開始殷勤起來,那些本地的官員亦是熟知朝廷風向的,原本他們在地方為官,對宗室藩王的態度一向是敬而遠之,地方官很少愿意和藩王親近,一來是避嫌,二來是宗室們身份高貴,還是少見為妙,省的惹來麻煩。

    朱佑阮如今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風光,什么叫做體面,他活了一輩子,也從來沒有被人這般重視過。

    就因為比皇兄年紀小,所以皇兄是天子,他是不起眼的藩王,憑什么?

    就因為皇兄是長子,所以他那混賬兒子都可以做天子,而自己見了這侄子,還得行君臣大禮,讓這小子接受皇叔的跪拜,這又憑什么?

    壓藏在心底深處的勃勃野心一下子釋放出來,不斷滋生,不斷增長,朱佑阮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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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名分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九百六十九章:名分

    王府里的朱佑阮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的丹房里,現在藩王們時興這個,煉丹是朱佑阮無聊生活中的一部分,無論怎么說,身為一名出色的皇族,朱佑阮顯然深得家族遺傳。www.|dyzww.|網|m|

    懿旨在千呼萬喚之下終于傳到了這里。

    安陸這座小城頓時轟動,不過擺在朱佑阮面前的是兩個難題。

    這一次來傳旨意的乃是禮部郎中高健,隨同的還有一個太監,禮部郎中高健被請到了朱佑阮的丹房。

    朱佑阮愁眉不展,除了高健之外,還有幾個王府的幕僚。他眼神顧盼,帶著幾分仙風道骨,對高健道:“眼下朝中時局如何?”

    高健忙道:“紛亂不已。”

    朱佑阮皺眉,顯出了幾分疑慮。

    高健又繼續道:“所以急需殿下穩固時局,扶葆社稷。”

    朱佑阮不無擔憂的道:“本王攝政自然無話可說,本王是宗室,扶葆社稷責無旁貸,可是皇上還有回京的可能嗎?”

    高健道:“已經四個月沒有消息,只怕兇多吉少。”

    朱佑阮這才放下了一些心,他這個叔王入京,最怕的就是皇上突然又回來,這一回來,自己就完了,任何一個攝政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朱佑阮又遲疑道:“本王打算先上書拒絕入京,大人以為如何?”

    這又是一次試探,高健忙道:“殿下不可,眼下是非常之時,理應行非常之事,還請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

    朱佑阮這一下放心了,至少他能肯定一點,朝中有一股非常大的勢力支持著他。

    其實雙方并沒有太多的接觸,甚至連書信都沒有通,可是從安陸到京師,或多或少都有些默契。

    朱佑阮不禁問:“何謂非常之時,莫非京中有什么變故嗎?”

    高健越發覺得這個朱佑阮太過聰明,每一句問話,都在向自己試探什么,他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府中的幕僚。

    朱佑阮含笑道:“大人不必疑慮,這些,都是本王心腹,有話但說無妨。”

    高健道:“國無外患,可是內有權臣,若是殿下再不入京,只怕遲早會重演前朝以臣欺君的局面,君臣本末倒置,這是心腹大患,愿殿下以蒼生為念,速速入京主持大局。”

    “這個臣是誰?”朱佑阮毫不猶豫的問。

    話問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些露骨了,高健心里叫苦,這一個個問話就像是連環套一樣,高健這一次是來迎‘圣’的,本來滿懷熱情,想必將來這位殿下上位之后,免不了還記起自己的好處,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防備心,可是這么問下去,安陸王分明是想讓他說出一些話來,而有些話,也不是他說就能說的。

    高健苦笑道:“殿下,此人手攬軍政,不可小視。”

    他開始打馬虎眼。

    朱佑阮嘆了口氣,道:“若是如此,本王豈不是不該入京。否則為奸邪所害,豈不冤枉?”

    高健道:“殿下放心,國有奸邪,自也有忠臣,請殿下拋除疑慮,火速入京為宜。”

    朱佑阮喝了一口茶,神態怡然,終于圖窮匕見:“誰是忠臣?”

    高健硬著頭皮道:“內閣大臣楊廷和、李東陽,都是忠臣。”

    朱佑阮瞇起眼:“有人總攬軍權,單有忠臣還不夠。”

    高健道:“先前勤王的三十余萬軍馬并未撤回,仍留守京畿一帶,這些人皆是忠勇之士,又有三大營,如驍騎、三千、五軍營,亦都以扶葆社稷為己任。”

    朱佑阮眼眸瞇著,道:“勇士營呢?”

    高健沉默。

    “新軍呢?”

    高健繼續沉默。

    朱佑阮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道:“本王已經知道了,本王乃是成化先帝嫡親血脈,天潢貴胄,國家危亡系于一身,豈可坐視不理,既然如此,本王這便擇日入京,高大人今日一番話很是中肯,深得孤心,來日定有重謝。”

    高健這一下放心了,不管如何,他這番話雖然大膽了一些,卻還是值得的,于是連忙道:“下官豈敢。不過……下官還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佑阮道:“高大人但說無妨。”

    高健道:“擇日不日即日,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差錯。”

    朱佑阮皺眉:“本王的親眷……”

    高健道:“殿下孤身入京,先維持局面,再攜眷入京,亦無不可。”

    “本王怕清議不容。”朱佑阮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想想看,懿旨發下來,你連拒絕都不拒絕,牌坊都不立一下,就如兔子一般跑去京師了,這要是被人知道,朱佑阮怕別人說他利益熏心。

    高健微笑,道:“清議無妨。”

    在高健看來,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同樣一件事,解讀不同,得出來的結論也是不一樣,最重要的是,話語權掌握在誰的手里,說穿了還是那一句,說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說你是白的,你就是昆侖奴那也白如玉璧。

    朱佑阮遲疑一下:“那么本王明日入京。”

    一番對答之后,朱佑阮立即做出了決定,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現在京師是什么樣子,他這個選擇,顯然是正確的,京師里有人不希望他去,也有人對他期待已久,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京師。

    第二日清早,朱佑阮便已經啟程了,與此同時,數封快報火速傳入京師,楚王府里,恰好焦芳也在,柳乘風看了快報,冷笑連連。

    焦芳道:“殿下,可是安陸有了消息?”

    柳乘風道:“確實有了消息,有人已經等不及了,還有,那個禮部郎中高健可是楊廷和的門生是嗎?”

    焦芳道:“不錯。”

    柳乘風道:“此人大膽。”說罷將快報傳給焦芳去看,焦芳看了之后,卻是很有深意的看了柳乘風一眼,道:“這些話,高健未必敢說,倒像是安陸王從他口里套出來的話。”

    柳乘風道:“你的意思是?”

    焦芳道:“安陸王不是省油的燈,而殿下權柄太大,這一次他火速入京,只怕所圖不小。”

    柳乘風點點頭,道:“種種跡象來看,確實是如此。”

    “現在快報傳來,安陸雖然到京師沒有馳道,可是到了其他各府卻有馳道與京師連接,那安陸王又是輕裝出發,多半也就是這幾日功夫就能抵京,殿下,是不是要提早準備了。”

    “準備什么?”柳乘風看著焦芳,不屑的道:“什么都不必準備,本王就在這里候著他來。”

    焦芳吁了口氣,道:“殿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柳乘風擺擺手:“本王知道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焦芳頜首點頭,退了下去。

    快報同時傳到楊廷和和李東陽手里,二人大感興奮,按下不表。

    幾日之后,朱佑阮已經到了京師,按說這位仁兄果然是修道出身,雖不能日行千里,可是日行三百也差不多了,其速度當真是令人望塵莫及,這要是換了以往,免不了要被人抨擊一下,從來沒有聽說過讓人來做官,你還如兔子一般來的這么快的,一般的人多少都要矜持一下,就像小媳婦一樣,總得半推半就才好,不過現在,京師內卻是出奇的沉默,就好像這根本不是什么污點,當然,也沒有人傻到拿這個來做鼓吹,唯一的辦法就是無視。

    可是問題又是出現了,安陸王到達的是京畿,確切的說是抵達了北通州,可到了北通州,他就不走了,說來也是奇怪,從安陸到北通州,朱佑阮日夜不息的趕路,可到了北通州,就好像一下子沒了動力,直接就在北通州安家,足足一天功夫,也不見動身。

    不動身自然有不動身的理由,一般人都只是猜測,是不是朱佑阮還要等懿旨,其實楊廷和和李東陽卻是猜到了朱佑阮的心思,于是在第三天,終于有人上書,說是要讓內閣學士前去北通州,迎接安陸王入京。

    沒有這個規矩啊,按理來說,一個藩王入京,派禮部的官員到城門迎接倒也沒什么問題,可是要出動內閣大學士這樣的級別,還要跑到北通州去,這就非同尋常了。

    一開始宮里沒動靜,內閣這邊也假裝沒動靜,倒是下頭的御使鬧得慌,好好的一個藩王,等于是諒在了北通州,可是誰也沒有遺忘他,而朱佑阮在北通州氣定神閑,卻也是不是傻子。

    他千里迢迢來到這里,自然深知自己是來干什么的,所謂名正才能言順,既然要攝政,那么朝廷就必須把自己的名分先確定下來,沒名沒份的叫自己去做什么?

    所以他雖然已經失去了耐心,卻依舊不動如山,等的就是太后向自己妥協。

    宮中耗了幾日,也覺得這么下去不太像話,只得下了旨意,命楊廷和前去北通州。

    楊廷和立即上路,飛快趕去謁見了這位折騰的安陸王。

    ……………………………………………………………………………………………………………………………………………………………………

    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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