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找書苑 > 军事历史小說 > 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 >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
選择背景颜色: 選择字體: 選择字體大小:
第935章:死太監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先是死了個內閣大臣,現在又逼死了個兵部尚書,弘治朝到了正德朝就像是個調了個個。陳泓宇是經歷過弘治朝的,當年的時候,一個尚書多值錢,哪一個都不是隨意招惹的角色,可是現在好像學士滿街走、尚書多如狗一樣。

    可柳乘風顯然沒心沒肺了許多,心里還在幻想那位商大人在囚室里的春光,經過這件事,也由此可見,那些順天府里的囚犯是何等的饑不擇食了,商大人畢竟是年過五旬的人,除了皮膚白皙一點外,似乎也沒什么特色,就這么一個糟老頭子,居然都有人狠得下心腸,果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監獄里頭沒好人。

    圣旨終于到了,帶著旨意來的公公進來,哪里敢擺出宮里來人的姿態?見了柳乘風像是哈巴狗似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生怕怠慢了柳乘風,現在滿京師都知道,得罪了劉瑾或許還有生還的希望,得罪了這位楚王殿下,那可就不得了了,絕無生還的希望。

    從前大家不敢招惹劉瑾,是因為劉瑾夠狠,可是這楚王比劉瑾狠過十倍、百倍,那些個各路牛鬼蛇神,自然是聞之色變了。

    旨意宣讀了出來,和上一封旨意一樣,仍然是褒獎錦衣衛執法嚴明,不畏強暴。同時又再三重申,新法乃是重中之重。皇上反貪的決心絕沒有動搖,至于內閣大學士張彩,貪污受賄,已是罪無可赦,雖死亦不能平民憤,自然是將其女眷發配教坊,男子流配三千里。

    這一道旨意讓陳泓宇目瞪口呆,他只希望宮里不追究就已是阿彌陀佛,絕沒有想到整死了個內閣大學士居然還有褒獎。

    柳乘風笑嘻嘻地接了旨,端詳了一會圣旨,隨即渭然長嘆道:“皇上圣明哪,諸位。皇上對我等寄予厚望,我等豈能漠視,貫徹新法更加刻不容緩,陳泓宇……”

    陳泓宇忙道:“卑下在。”

    柳乘風淡淡地道:“方才不是有人說,東廠、西廠也有人牽涉到了弊案嗎?皇上都說了,錦衣衛要明察秋毫,雖然不可錯怪一個好人,卻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對方無論是誰,無論有誰做靠山,錦衣衛都不可坐視不管,動手去東廠、西廠拿人吧,牽涉到收受人錢財的,一概拿下治罪。”

    陳泓宇連忙應下。有了這份圣旨,陳泓宇現在底氣十足,他娘的,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錦衣衛抓的人越多,整死的人官階越高,這皇上的褒獎就會不斷,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跟著楚王好好干才是。

    柳乘風甚至還不忘吩咐道:“現在詔獄已是人滿為患,那些東廠、西廠涉案的官員。全部遞解到順天府去,順天府是個好地方啊。”

    柳乘風的黑話,那傳旨的太監聽不明白,什么順天府是好地方,以這太監的天資怎么能參透?不過其他的話,他卻聽懂了,這太監嚇得臉都綠了,人家的意思很明白無誤,就是說錦衣衛還要繼續折騰下去。接下來還有許多人要完蛋。誰落到這位楚王殿下手里,非要扒下幾層皮不可。

    傳旨的太監臉上帶著諂笑。忙上前給柳乘風行禮,道:“奴婢叫王風……”

    “王風?本王好像不認識你吧,你報了名,本王也不認識。”柳乘風顯然沒興趣和這種人套什么交情,這死太監分明是想來巴結的,多半和東廠、西廠也有不少瓜葛。

    王風臉都變了,可是很快又恢復如常,繼續諂笑,道:“殿下是什么身份,自然不認得奴婢,不過奴婢的干爹倒是認識殿下,奴婢出宮的時候,干爹叫奴婢給殿下問好來著。”

    “你干爹?你干爹是誰?”柳乘風同樣不客氣,油鹽不進。

    王風道:“奴婢的干爹是高鳳。”

    “高鳳……”柳乘風做出一副不太認得的樣子,不過慢慢也想起來了,高鳳是八虎之一,也是太子宮中的舊人,想必這個時候,已是宮中的一方霸主了。

    柳乘風笑了,對這王風道:“本王記起來了,是不是和劉瑾一起的那個高鳳……”

    把劉瑾和高鳳聯系在了一起,這王風頓時臉色大變,現在劉瑾就是個瘟神啊,誰碰誰死,沾了就完蛋。他干爹雖然深得皇上信任,可是從現在的風頭來看,深得皇上信任有個屁用,得罪了楚王照樣完蛋,干爹完蛋,他也玩完,絕無幸免,王風想死的心都有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道:“殿下明鑒啊,我干爹和劉瑾雖都是伺候皇上的,可是素來不和,那劉瑾專權,在皇上面前日夜邀功邀寵,干爹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經常教育奴婢說,劉瑾這樣的人囂張跋扈,兔子的尾巴長不了,讓奴婢一定要以他為戒,本本分分地做好奴婢該做的事。”

    “是嗎?”柳乘風一副不信的樣子。

    王風繼續道:“奴婢說了一句假話,就叫奴婢不得好死,黃天在上,日月可鑒哪。干爹不但和劉瑾不對付,對殿下卻是很是佩服,一直都向伺機報效,可是尋不到機會,奴婢出宮的時候他還拉住奴婢說,若是見了殿下,還需向殿下問問有什么可差遣的地方,干爹與奴婢愿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皺了皺眉頭都是烏龜養的。”

    柳乘風感動了,他和高鳳只有幾面之緣,幾年來見面打招呼的次數都沒有超過十次,就這么個不相干的人,居然也被自己的行為所感化,可見公道自在人心,他柳乘風德高望重,在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世道里還是很有市場的。

    當然,這只是柳乘風的意淫罷了,王風的意思,傻子都能聽明白。

    柳乘風呵呵一笑,笑得有點囂張,不囂張是不行的,不囂張怎么能讓人知道自己的厲害,對付太監,就得比他們更囂張,你要是稍微謙虛一丁點,他們就敢騎到你的頭上。

    王風則是膽戰心驚,他怕,怕柳乘風給他和高鳳定性一個劉瑾余孽,劉瑾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跟著他沒前途。

    柳乘風卻是拍了拍王風的腦袋,道:“好了,你和你干爹的心思,本王已經知道了,你干爹人還不錯,給本王的印象也不錯,你回去告訴你干爹,好好做他的太監,本王看好他。”

    王風頓時如蒙大赦,立即眉開眼笑地道:“干爹聽了王爺的話,定然歡喜,殿下,奴婢不敢叨擾,這就回宮復命了。”

    柳乘風揮揮手:“滾吧。”

    這邊柳乘風在值房里頭和太監扯淡,早已蓄勢待發的錦衣衛校尉已是又一次猛虎出籠,一隊隊飛魚服的校尉直接圍了東廠西廠,這一次顯然他們沒有分別拿捕的意思,而是直接拿了名冊到了東西廠點人,點到的直接帶走,也沒什么客氣可言,辦事的效率也是極快,一下子功夫,便有三十多人直接帶走。

    這個陣仗,實在教人心驚膽寒,大家混口飯而已,現在但凡和劉瑾有點牽扯的都成了壞份子,哪個不心驚膽戰?

    整個東廠、西廠幾乎癱瘓,到處都是混亂,番子們也沒心情再辦差了,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據說還有不少人直接棄官潛逃,這些人也真是,好端端的官不去做,須知這烏紗畢竟得之不易,只聽過大家哭著搶著要做官的,還從不曾聽說過棄官潛逃的。

    況且這年頭,你就算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沒了烏紗這個護身符,往后的日子不知有多艱難。

    ………………………………………………………………………………………………………………………………………………………………………………………………………………

    內閣。

    錦衣衛的進一步行動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他們原以為捉了兵部尚書,錦衣衛就會適可而止,誰知后來又添了個內閣學士,整死了張彩總夠了吧,誰知道還不消停。

    不過錦衣衛再怎么鬧,楊廷和與李東陽還是穩坐泰山,興致勃勃的抱著看戲的態度,很顯然,他們似乎對錦衣衛的舉動很滿意,人家很明顯是要一網打盡,這二位大學士自然是樂見其成。

    唯一不安的自然就是焦芳了,若說得知商史這些人被拿,他的心思還只是焦慮,等到張彩的死訊傳出,他已是大驚失色,再到現在又去東廠、西廠,焦芳已經是如坐針氈了。

    焦芳是老狐貍沒有錯,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個笑話,焦芳雖然還在內閣里堅持辦公,可是這思緒早已飄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也怕呀,好不容易到了不惑之年混了個內閣大學士,原以為算是得償所愿,誰知道現在竟是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人家能整死張彩,就能整死他焦芳。張彩有沒有貪墨,焦芳是知道的,這位張大學士在金錢方面欲望確實不多,說他兩袖清風也不為過,可那又如何,最后還不是說他貪墨就貪墨?

第936章:廉恥價值幾何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錦衣衛整死張彩,對別人來說或許是耀武揚威,也是鏟除劉瑾的余黨,可是在焦芳看來,卻又何嘗不是傳遞出了一個信息,這個信息很簡單也很直白——今天能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死張彩,令他全家獲罪,明天照樣可以找到他焦芳頭上。|網

    這才是最可怕的,一切的主動都已經掌握在了楚王手里,大勢已去,無論是劉瑾還是焦芳,就算他們想要實施什么圖謀,可是要有什么圖謀就需要有人手,可是這人手……

    這天下還有人肯為劉瑾和焦芳的人已經不多了,甚至說一個都沒有,得勢的時候人人都投靠,現在眼看樓就要塌了,還有誰會愚蠢到來給他們陪葬。

    人情冷暖,誰也奈何不得。

    而且焦芳更擔憂的是,劉瑾或許還有一張護身符,他手里頭仍有數百封秘密的效忠信,雖然許多黨羽已經鏟除,可是在邊鎮、在京師乃至于一些巡撫仍然捏在劉瑾手里,一旦劉瑾被楚王定性為亂黨,劉瑾的那些黨羽就成了余孽,在這種情況之下,劉瑾保命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是他還有什么?他手里沒有了任何底牌,劉瑾那狐貍也不可能因為他而將他的最后殺手锏放出來,這就好像是后世手握原子彈的國家一樣,怎么可能因為盟國遭遇入侵就直接與人同歸于盡?這樣的殺手锏,當然是留到最后的關頭才用的,只可惜焦芳絕對不會屬于這個范疇之內。

    問題就出現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焦芳徹底的處在了孤立的地位,劉瑾絕不會去保他,況且這死太監自身都難保,而焦芳呢?焦芳有把柄落在劉瑾的手里,又是劉黨的中堅分子,這時候就算是想去抱楚王的大腿,人家肯嗎?

    可是看楚王的種種動作,顯然在東廠、西廠被處理干凈之后,下一步就是自己,焦芳自信以自己的那點實力根本連過招的機會都沒有,說不定哪一天從內閣中出來,便會被錦衣衛圍住帶去北鎮府司,緊接著……緊接著就是人頭落地,就是全家死光,下場絕不會比張彩好太多。

    死局……

    這完全是一副死局,進又進不得,退又沒有退路。

    李東陽的失魂落魄,顯然落在了李東陽和楊廷和的眼里,二人也沒有做聲,只是各掃門前雪,就在兩個月前,大家都還清晰的記得,同樣是在這個地方,焦芳得意洋洋的提出變法的情形,那時候的焦芳和現在的焦芳判若兩人,當時的焦芳,又何曾想到那所謂的變法恰恰是他自己挖的坑,跳下去的是他焦芳自己。

    “大人……出事了……”

    有個書吏快步進來,顯得有些急躁,他一一給內閣大臣們行了禮,不過他出事二字倒是嚇了焦芳一跳,這幾天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是個壞消息,而且消息越來越壞,焦芳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壞消息會沖著他來。

    “這般急急燥燥的,所為何事?”

    楊廷和不徐不慢的問。

    這書吏道:“東西廠已經亂了,抓了很多人去,幾個東廠的頭目已經傳出了死訊,說是他們沒有熬過刑……”

    楊廷和和李東陽相視苦笑,都忍不住想,這個柳乘風真是簡單粗暴,為何就不把事情做的體面一些,現在弄得烏煙瘴氣的,倒是搞得人人自危了。

    不過人人自危也和他們沒關系,只怕柳乘風的簡單粗暴帶來的威懾主要是針對焦芳去的,李東陽的目光瞥了焦芳一眼,見焦芳無動于衷,卻也能猜出他這假意不動聲色的外表下藏著何等的驚駭,李東陽莞爾。

    “你來說的,就是這個事?廠衛的事,和內閣無關,往后再有廠衛的消息,不必再來通報了,知道嗎?”

    李東陽對這書吏道。

    誰知這書吏卻不肯走,連忙道:“只不過還有一封請柬,是楚王殿下遞來的,說是想和焦學士認識一下,夜里在府上設宴,請焦學士光臨。”

    說罷書吏將請柬遞到焦芳的案頭,焦芳臉色頓時變色,這個時候柳乘風請自己喝酒,天知道會不會是鴻門宴,現在柳乘風已經除掉了張彩,除掉了東廠、西廠還有那些劉瑾的黨羽,現在看來,也確實該尋到自己頭上來了,他粗氣漸漸有些急促,拿起那份請柬來在手里,只覺得這請柬竟有千斤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楊廷和眼眸一閃,不由笑道:“這個柳乘風也真是的,獨獨請了焦公,卻沒有老夫和李公的份。”

    他口里這么自嘲,聽到焦芳的耳里覺得刺耳。

    只不過焦芳已經顧不上反唇相譏了,他心里在猶豫,今夜這鴻門宴自己去還是不去。

    去固然是死,不去也是死,焦芳似乎已經沒有了選擇。

    此時他的心里不知經受了多少煎熬,終于他還是平淡的將請柬收起來,隨即耐著性子票擬,到了傍晚,焦芳下值從宮里出來,他坐上了自己的轎子,沉吟良久,最終吩咐轎夫道:“去楚王府。”

    轎夫以為聽錯了,遲疑了一下,焦芳不悅的催促:“要快。”

    楚王府里,顯然沒有太多宴請的氣氛,如往常一樣這里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柳乘風是殺人起家的,是大兇大惡的人,自然也就要小朋友們效仿,他的生命是很寶貴的,一點疏忽都不能有。

    焦芳抵達,隨即遞上了拜帖,柳乘風坐在自家的大堂里,大堂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高強進來對他耳語幾句,柳乘風頜首點頭,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柳乘風有些乏了,不過這時候還是強打起精神,對高強吩咐道:“叫進來說話。”

    這語氣,倒像是招呼自家的奴仆,連個請的意思都沒有。

    高強點頭,快步出去。

    緊接著就是焦芳忐忑不安的入內,這一路過來他心驚膽戰,此時到了正堂,看到這位惡煞坐在廳中漫不經心的喝茶,燭火冉冉之下,眼前這個王爺年紀輕輕,風流倜儻,說不出的慵懶和疲憊,可在焦芳看來,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居然有幾分后世小說中的王八之氣,這王八之氣由內而生,散發于外,讓焦芳不敢靠近,遠遠的朝柳乘風拱手作揖,道:“王爺好。”

    這是他示好的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重要的是焦芳的心已經亂了,他老謀深算,在這朝廷中也算是開宗立派的人物,只是此時此刻,卻一下子還原了自己的本性,和一個尋常的糟老頭子沒有什么區別。

    柳乘風眼睛沒有去看他,照舊喝茶。

    焦芳心里更是不安,他的思緒更是飄飛到了這座王府之外,他甚至在想,自己的府邸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錦衣衛圍了,自己的子孫是不是已經全部下了詔獄,這可不是焦芳胡思亂想,以他對柳乘風的了解,這個人還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說不定在這里見自己的時候,自己的老窩已經被人抄了。

    氣氛說不出的恐怖,空曠的大殿里,柳乘風架著腳依舊喝茶,似乎在殿下的焦芳根本不過是個透明人,柳乘風沒有瞧見。

    而焦芳站又不是,坐又不是,說是請他來赴宴的,結果連茶水都沒有看到給他斟上來,再加上心中憂懼,這寧靜的氣氛像是一柄大錘,不斷的敲擊著他的心,令他透不過氣了。

    等待良久,還是沒有回音,焦芳終于還是不耐煩,于是又行了一次禮,道:“下官焦芳,見過王爺殿下。”

    他這一次行禮,比開始時那蜻蜓點水的姿態要恭謹了許多,身子完成了九十度,這是低級官員見過高級官員的大禮。

    只是可惜……

    雖然他已經做足了姿態,可是柳乘風仿佛沒有聽見,他照舊喝茶,茶水入口,醇香無比,那淡淡的苦澀回味無窮。

    焦芳心理防線幾乎要崩潰了,想他堂堂內閣大臣,竟是遭受這樣的待遇,甚至他想過一走了之,可是他也明白,他這一走,那么焦家的待遇不會比張家要好多少,女子充去了教坊,男子流配,據說兵部尚書還被人爆了菊花,什么臉皮子都沒了。

    他只得按捺著性子,就算他到了這個年紀,死活已經看淡,榮辱已經不驚,可是他的家族卻不能跟著遭殃,可是現在楚王殿下到底打著什么心思呢?他摸不透,焦芳猜了一輩子的人心,結果面對這個年紀尚輕的王爺,居然一點都看不穿。

    今天算是真正的栽了。

    焦芳心里嘆了口氣,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拜倒在地,腦袋重重磕了個頭,隨即道:“小人焦芳,見過王爺,給王爺問安。”

    這一跪,真是什么廉恥都沒了,他是誰,他是當朝一品大員,中樞之臣,經歷三朝,在宦海屹立四十年不倒,可是現在,他給柳乘風行的禮活脫脫是家奴給主人的規格。

    若換做是別人,只怕早就上吊了,不過焦芳很清楚,臉皮什么的都是假的,保命要緊。(未完待續)

♂m 網--♂
第937章:狗急還要跳墻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柳乘風這才有了一點反應,居高臨下的看著焦芳,似笑非笑。[www.]m[.dyzww網][m]

    這種感覺,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內閣新晉的兩個大學士,一個已經被柳乘風直接整死,另一個跪在自己的腳下,整死一個,再嚇住一個,柳乘風頗有幾分得意。

    “你就是焦芳?”

    柳乘風的語氣自然沒有什么客氣,便是皇帝也得稱呼焦芳為愛卿,同為內閣學士的李東陽、楊廷和還得稱呼為一句‘焦公’,這世上有資格稱呼焦芳名字的也只有柳乘風了。

    焦芳才顧不了這么多呢,跪都跪了,還在乎這個?長跪在地,不敢動彈分毫,連忙應道:“小人便是焦芳,久聞王爺大名,有幸蒙賴王爺召見,再見王爺風采奕奕,聽聞殿下仙音,真是三生有幸。”

    這馬屁拍的。

    柳乘風居然有點喜歡這個焦芳了,見風使舵、沒有廉恥底線,任何事都以自身利益為準則,和劉健那樣的人可謂是兩個極端,柳乘風討厭劉健。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今日請你來,便是要認識認識,本王聽說,你和劉瑾頗有幾分淵源,和大學士張彩亦有過命的交情?”

    柳乘風這么一說,焦芳的壓力就大了,忙道:“劉瑾禍國殃民之賊,小人和他能有什么淵源,無非是他深得帝寵,小人不得已之下與他假意周旋而已。至于張彩這等害民的蠢蟲,小人與他更無什么瓜葛。”

    “是嗎?”柳乘風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皮太薄了,至少和這位焦大學士比起來,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甚至在想,人居然可以閉著眼睛說瞎話到這個地步。

    焦芳偷偷看了柳乘風一眼,隨即又道:“小人與劉瑾周旋期間,倒是知道劉瑾禍國專權的一些事,殿下若是要對付劉瑾。小人可以為殿下分憂,小人還有一事要檢舉,那劉瑾任用私人,提拔自己的親信,又生怕下頭的人不夠忠心,所以強逼大家著寫書信效忠,以示對劉瑾的忠誠,劉瑾這閹賊。將滿朝的文武當作了他的家奴,真是可恨,殿下受先帝輔政之托,與陛下情若兄弟,豈可對此不聞不問。”

    焦芳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把所有的事都抖落了出來。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劉瑾肯定要玩完,這個時候焦芳怎么可能跟著劉瑾陪葬,不過他也有一層擔憂,就是劉瑾手上的書信,于是他便故意道出來,先看看柳乘風的態度。

    柳乘風冷笑的看了焦芳一眼,道:“那書信里頭,只怕也有焦大人一封吧?”

    焦芳居然回答的正氣十足。道:“小人也是情非得已,這也是為了鏟除閹黨,從而取信劉瑾,才著寫效忠,小人不計后世之名,只求能夠搜集到劉瑾誤國殘民的證據,至于其他,小人已經不作計較了。”

    柳乘風忍不住笑了,打量著焦芳。隨即莞爾。道:“你這廝,倒是有幾分意思。你起來說話吧。”

    焦芳心里一松,連忙站起,又道:“不過要除劉瑾,卻還有一個麻煩,那便是劉瑾在邊鎮任用私人,邊關許多文武官員,都出自他的授命,這些人一旦作亂,后果不堪設想,還請殿下斟酌。”

    “是嗎?”柳乘風這時候也嚴肅起來:“這么說來,本王還是要小心一二了,只不過這個局,卻不知該如何來破。”

    焦芳沉默不語,良久才道:“其實唯一的辦法,只有讓那些效忠的信箋成為廢紙就可以了。”

    柳乘風微笑的看著焦芳,點點頭,道:“不錯,是時候給劉瑾最后一擊了。焦芳,劉瑾若是完了,你當如何自處?”

    焦芳深吸一口氣,道:“殿下若是不棄,小人愿以殿下馬首是瞻。”

    柳乘風這一次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呵呵一笑,揮揮手道:“滾吧。”

    “謝殿下。”焦芳很是厚顏無恥的朝柳乘風拱手作揖,碎步退下。

    距上次和劉瑾同流合污,到今日和柳乘風的一番對談,焦芳的人格底線又是大大的降低了不少,不過有人重視節操,有人看重人格,偏偏焦芳卻是最看重實際的人,似乎也不以為然,甚至是從柳乘風府上出來的時候,這位焦大學士居然一身輕松,坐上了轎子之中,他還在琢磨方才和柳乘風的對話,仍在咀嚼柳乘風方才所言的每一句話。

    “這天,只要真要變了,或許這是國朝百年未有的變局,何去何從,應早做計較才是。”

    焦芳心里有了計較,眼睛闔起來,靠著轎子里軟墊子打盹。

    我焦芳,所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已,劉健他們又算什么,他們無非是得了先帝的賞識,只可是若有人賞識老夫,老夫照樣能主持中興大局,世人都笑我無行無德,可是位列中樞的人,德行又算的了什么?

    …………………………………………………………………………………………………………………………………………………………………………

    焦芳的消息其實是很惹人關注的,至少宮里的八虎們尤為看重。

    劉瑾得了消息,臉色已是扭曲,這個焦芳去了楚王府,隨后又無恙的從王府中出來,只要不是傻子的人,想必明白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么。

    劉瑾已經眾叛親離,黨羽們死的死,垮臺的垮臺,可惜劉瑾到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東廠、西廠也已經徹底完了,群龍無首,劉瑾清早的時候倒是想任命幾個人前去收拾局面,可是誰知叫來了人想保舉他們做官,這些人卻一個個死活不肯,哭喪著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他們是怕,怕和劉瑾有什么瓜葛,怕做這個官,現在對所有人來說,受了劉瑾的提攜,這性命就去了一半,若是再提攜去了東廠、西廠,那么小命就徹底沒了。

    都到了這個份上,劉瑾的心里頭有一種濃重的危機感,他感覺時間已經不多,若是再不想法子,自己就真正完了。

    司禮監這邊,劉瑾心煩意亂,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司禮監里從前對他巴結的太監都在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就是他新收的幾個干兒子現在對他也是極盡敷衍。

    “這些見風使舵的墻頭草,真真是該死!”

    劉瑾心里暗罵,可又無可奈何。

    他隨手翻閱著內閣送來的票擬,心思卻都沒有放在這些票擬上,臉色陰晴不定的呆坐了良久,突然吩咐身邊的人道:“去,把其他幾個太監主事請來。”

    其他幾個,自然就是谷大用、張永等人了。

    那太監聽罷,倒也不敢怠慢,連忙退去。

    劉瑾現在也沒有什么心思去翻閱票擬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從前那些東宮的老兄弟不肯來,他現在急需要扳回局面,柳乘風在皇上面前說的上話,他劉瑾一個人的圣眷自然比不過,可要是皇上跟前的這些老伴伴們都眾口一詞呢?

    劉瑾現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若是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或許事情還有余地。

    甚至他已經想好了,內廠的權利,他可以分出去,而且現在谷大用已經是西廠掌印太監,高鳳又是東廠掌印太監,現在錦衣衛動了東廠和西廠,或許可以從中挑撥。

    他心里有了計較,可是更多的是不安。

    眾叛親離之下,他那飛揚跋扈的心思早就沒了,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不過令劉瑾放心的是,這些人居然都到了,谷大用、張永、高鳳人等一個個抵達,大家各自落座,幾年之前,他們在東宮也都是熟絡的很,直到太子做了皇上,大家都開始爭奪宮內的權利才生疏了不些,不過不管怎么說,大家的利益其實還是一致的。

    劉瑾生出了幾分信心,決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看向眾人,隨即笑呵呵的道:“咱們這些老兄弟是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哎……說起來真是可嘆,咱們一直伴在皇上身邊,都像是一家子人一樣,現在大家各忙各的,反倒生疏了起來,今日雜家叫大家來,就是敘敘舊情。”

    其他七人都沒有做聲,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太配合,這才劉瑾有點氣惱,不過他沒有灰心,微微笑道:“怎么,這才多久的功夫,就真的這么生疏了嗎?哦,是了,谷伴伴,雜家聽說你那西廠出了事?哎……西廠出了事,雜家也是感同身受,那些錦衣衛太跋扈了,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谷伴伴。這件事你放心,雜家定會為你出頭,咱們都是一家子人,誰敢動咱們自己人,自然都應該相互提攜,共御外侮。”

    谷大用只是淡淡一笑,道:“錦衣衛也是奉旨辦事嘛,雜家倒是無妨。”

    ………………………………………………………………………………………………………………………………

    第一章送到,一轉眼又到了月中,哎。

♂m 網--♂
第938章:殺手锏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是入都知道,入家錦衣衛動西廠、東廠根本就是找劉瑾麻煩,而劉瑾可疑說錦衣衛欺到了東廠、西廠頭上,想引起別入對錦衣衛的反感,以谷大用這樣的入怎么可能輕易上當。\網

    其實假若他們白勺敵入是陳泓宇這樣的入,或許谷大用等入不介意狠狠的跟著劉瑾身后上去踩上一腳,可是入家是楚王,誰有這個膽子和楚王對著千?劉瑾想拖入下水,大家也不是傻子,莫說是谷大用或是張永等入,便是幾個和劉瑾關系親近的,此時也都沒有做聲,擺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劉瑾臉色驟變,忍不住道:“雜家知道你們在打什么算盤,你們以為袖手旁觀就可以保全自己嗎?哼,那柳乘風收拾了雜家,接下來要收拾的就是你們,你們想要見風使舵,卻也不想想,平日里你們做的事有哪個光彩,雜家里外不是入,你們就清白?眼下最緊要的是大家團結一心共度時艱,否則大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劉瑾說到這里,倒是有幾入若有所思,不管怎么說,大家和劉瑾有許多地方確實是揪扯不清,誰知道將來那楚王會不會……坐在下頭的張永嘴角微微露出幾分笑容,他輕聲細語的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楚王殿下是什么入,我們又是什么入?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巴結楚王殿下都來不及,而劉伴伴卻說,叫咱們和楚王殿下為敵,嚇,雜家說句難聽的話,咱們有幾斤幾兩心里都清楚,性命只有一次,誰愿意去送死?劉伴伴平素得罪楚王狠了,對咱們這些老兄弟也不見有多熱絡,就說之前吧,大家也算是相安無事,你管你的司禮監,雜家管雜家的御馬監,可是你自己吃了豬油蒙了心,要鼓搗什么變法,還要設內廠,要想把所有的大權攬在你手里,咱們這些老兄弟卻是站在一旁吃西北風,好處都讓你占盡了,直到有了難處才想讓哥幾個給你陪葬,劉伴伴,你打的好算盤哪。”

    劉瑾皺眉,喝道:“張永,你胡說什么,雜家知道,你一向和那楚王眉來眼去,現在難道想要挑撥離間嗎?”

    這一下谷大用等入倒是露出了笑容,紛紛做出看好戲的樣子,且看看張永怎么說。

    張永冷冷一笑,豁然站起來,手指著正心殿的方向道:“挑撥離間?就這還需要雜家挑撥離間,咱們八個入一齊輔佐皇上的,可是皇上登基之后呢?登基之后你大權獨攬,一意孤行,你何曾想過咱們這些老兄弟。你說雜家和楚王殿下眉來眼去,嘿嘿……”他放肆的四顧眾入,昂起頭來,道:“你還真猜對了,楚王殿下回京之后,就曾囑咐過雜家,讓雜家給諸位帶一句話,劉瑾敢變法,敢攬權,自古想手攬夭下權的閹入沒有一個好下場,遲早都要死無葬身之地。至于其他入,若是肯安安分分侍奉皇上,殿下念著當年東宮的1日情,自然沒什么話說。可是有入想要效仿劉瑾,又或者想和劉瑾一條道走到黑,哈哈……殿下只能奉勸大家準備好棺材了,那張彩,那兵部尚書商史,還有那些關押在詔獄的入都是榜樣!雜家的話就說到這里,何去何從,大家想必心里也有個底,該說的也說了,雜家的意思就是各掃門前雪,別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他把話說完,瞪了劉瑾一眼,隨即坐下。

    劉瑾冷笑,道:“張永,你這柳乘風的狗!”

    張永淡淡的道:“咱們這種廢入,夭生就是做狗的命,總比有些入不知夭高地厚卻想做入的好。能做楚王殿下的狗,雜家榮幸之至。”

    劉瑾一下子抓住了張永的痛腳,大叫道:“大家聽見了沒有,都聽聽他的話,咱們都是皇上的奴婢,可是這張永卻說是楚王的狗,楚王想做什么,你張永想做什么?大家一起去做個見證,隨我去皇上面前……”

    “夠了!”這時候,終于有入出來打岔,說話的是谷大用,谷大用朝劉瑾冷笑,道:“劉瑾,你還想做什么?”

    劉瑾心沉到谷底,道:“你沒聽見張永口出大逆不道之詞嗎?”

    谷大用冷笑,道:“張永說什么,雜家一句都沒聽清楚,只是聽到你在這里攻訐張伴伴,張伴伴和雜家是兄弟,你攻擊他便是中傷雜家!”

    劉瑾看向谷大用,道:“你……你……”

    高鳳在一旁陰惻惻的笑道:“谷伴伴說得對,張伴伴是咱們白勺兄弟,若是再有入想無事生非,雜家也不是任入欺負的。”

    劉瑾徹底明白了,這些入突然跳出來,并不是因為平時張永的入緣好,而是因為張永的一句話,是因為張永是楚王的狗,這些入才如此巴結,這些入的心思已經不言自明。

    劉瑾面目猙獰起來,赤紅著眼睛看著這些從前的1日僚,冷冷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巴結上那柳乘風嗎?你們以為那柳乘風有本事能整死雜家嗎?你們這些墻頭草,哼,雜家告訴你們,柳乘風縱有夭大的本事,想要整死雜家卻是休想,雜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無非……就是魚死網破而已!”

    他拋下了一句話,轉身便走。

    這劉瑾憤然出走的時候,這房中的太監們都是冷笑連連,什么1日情、交情都是假的,大家都知道,這時候只有墻倒眾入推、痛打落水狗。

    緊接著,谷大用已經笑嘻嘻的站了起來,居然是朝著張永行了個禮,道:“張伴伴真是不簡單o阿,想不到競然能和楚王殿下搭上線,說句憑良心的話,雜家心里也是偏著楚王殿下的,只是不知道……楚王那邊……”

    張永此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八虎之中不起眼的他,當年怎么會想到現在這樣的風光,他連忙道:“好說,好說,楚王殿下對咱們這些老兄弟還是很關照的,還說近來沒有空閑,若是有機會,可以叫大家一起吃個便飯。”

    “至于這劉瑾。”張永笑的更冷:“他自以為自己有護身符在身,楚王殿下動不了他,嘿……諸位想想看,連那焦芳都做了楚王的門下走卒,他那點道行,單憑一些所謂的護身符就能保命?諸位等著瞧,再過一兩日就有大動作,保準這劉瑾吃不了兜著走。”

    護身符的事,其他入或許不知道,可是在座的入多少都知道一些,單單看劉瑾前些日子的動作就知道,無數的官員落馬,又有許多入填補了空缺,尤其是邊鎮那邊最為嚴重,這些入肯定會有什么把柄落在劉瑾手上,否則以劉瑾多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相信他們?

    這些動作,分明就是針對楚王進京的布局,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楚王殿下會選擇什么辦法來抵消劉瑾的王牌。

    畢競劉瑾提拔的官員里有不少都事關著邊鎮,邊鎮雖然遠離朝廷,可是牽一發動全身,所以任何關系到了邊鎮的事務,朝廷都是慎之又慎,假若劉瑾真的抓到了什么把柄的話……不過大家看張永的樣子,似乎楚王那邊已經勝券在握,這倒是把眾入的心思勾了起來,紛紛都在猜想,這楚王會用什么法子,來解決掉這個麻煩?

    只不過張永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怕連張永也絕不可能知道楚王會用什么手段,他嘻嘻一笑,道:“總而言之,楚王交代大家,近來要謹慎一些,一來呢,不要和劉瑾有什么瓜葛,各掃門前雪就是。這其二呢,就是盯著劉瑾,看看這劉瑾在皇上面前搬弄什么是非,楚王說了,這劉瑾若是狗急跳墻,說不定會做出什么危害社稷的事來,若是真出了岔子,只怕不妥。”

    谷大用等入紛紛點頭,那高鳳道:“楚王有用得著咱們白勺,自然沒二話,大家盡力而為便是。”

    眾入開始打趣,說了幾句閑話,這才各自散了。

    不過許多入的心里松了口氣,現在知道了楚王并非針對自己只是去尋那劉瑾的麻煩,這幾日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卻說那劉瑾氣沖沖的從司禮監里出去,可是剛剛出監,又覺得不太對,司禮監本就是他的地盤,憑什么他出來,正要回去,卻又在琢磨,這個時候倒不如皇上那邊,看看皇上如何。

    皇上……才是他的命根子。

    而且他雖然氣惱,可是心里畢競也是有底氣,他手里捏著上百封的效忠信,有這些效忠信,他不怕柳乘風敢和他翻臉,真要翻起臉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

    心里有了計較,氣反而順了,他陰惻惻的看了司禮監的正堂一眼,仿佛是在對張永等入說:“咱們走著瞧。”隨即,便飛快向正心殿趕去。

♂m 網--♂
第939章:謎題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次日清早。

    學而報報館的幾個校對編輯在確認印刷而成的報紙并無錯漏之后,報紙開始一箱箱的運了出去。

    過不了多久,整個學而報就已經送達了各處的酒肆,一個重磅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京師,引發無數人的憤怒和責罵。

    消息位于學而報的頭版,上頭并沒有任何評議,刊載的只是一封平淡無奇的書信,書信的內容也很是簡單,只是一封剖明心跡的書信而已。只是這封書信的落款人大大有名,乃是當朝內閣大學士焦芳。

    信中的內容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堂堂內閣大學士,竟是不知廉恥,極盡阿諛之能,對一個太監,也即是前些時日如日中天的劉瑾大加諂媚之詞。

    什么投效公公門下,什么公公圣明,什么愿馬首是瞻,這些詞句,足以讓天下人聞之色變。

    想想看,焦芳可是堂堂內閣大學士,這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可就這么一個人,居然厚顏無恥的向劉瑾效忠,姿態之低,人所罕見。

    大家對焦芳的印象,只是覺得此人為了入閣而巴結劉瑾,只算是助紂為虐,可是看了這一封書信,天下人才知道,這焦芳何止是熱衷名利,又何止是助紂為虐,簡直就是連最基本的廉恥都不要,完全就是劉瑾的走狗。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叫罵聲傳出來,若換做是以前,劉瑾當紅的時候大家或許還不敢叫罵,可是現在卻是不同了,那些厭惡劉瑾的口誅筆伐,自然是想要趁機打擊劉黨。就算是那些曾經想過要巴結劉瑾,以換來自己晉升階梯的,現在也都是正氣凜然,罵聲不絕。他們之所以罵,也是因為害怕。他們和劉瑾多多少少有些曖昧不清的關系,現在那些鐵桿的劉黨都已經家破人亡,越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就越要表現出自己與劉瑾勢不兩立的立場,只有這樣,仿佛才能洗清自己嫌疑似得。

    劉瑾在宮里頭,大家再怎么罵,直接人家捂住了耳朵。封住了眼睛,人家也聽不見,可是喜焦芳就不同了,大明朝這么多年,雖然內閣里也出過一些小人,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敗類。那些激憤的讀書人自然是痛心疾首,于是焦府就遭了殃,焦府那邊已經大門緊閉,就算是如此,還要時常提防會有人拿了石子往院墻里丟進來,一封封與焦芳的絕交信絡繹不絕送到門前幾乎累積成山,無論是親戚,又或者是師生,或是從前的同僚。就是曾經和焦芳有過只言片語的,這時候似乎都急于與焦芳劃清界限,甚至是焦芳的同族,也有人動了這心思,眾叛親離,焦芳算是臭不可聞了。

    太監的名聲可以臭不可聞,可是身為大學士名聲卻不能掃地,就算是名聲壞,也不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此時的焦府已是焦頭爛額。府內一片混亂,似乎已經大難臨頭。就等著完蛋了。

    焦芳這一日告了假,并沒有去值房當值,不過此時也沒有人關注他,大家罵他、憎他、鄙視他,他若是敢去內閣值房那才是出鬼了,只怕他稍稍一露面,立即就成了圍攻的對象。

    堂堂大學士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倒了大霉。

    內閣那邊,四個大學士只剩下了兩個在勉力支撐,在這風口浪尖上,李東陽和楊廷和二人似乎不為所動,不過在閑暇時不免有些議論。

    可以說,焦芳是個害群之馬,而且害人不淺,連大學士的威嚴都被他糟踐了。楊廷和說到這焦芳時,再沒有用公字來表示自己的尊敬,而是直呼他的大名,在休息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有一些按耐不住,拋下擬票的筆,對焦芳道:“焦芳這廝,竟是無恥到這個地步,這樣的人枉為人臣,李公怎么看?”

    李東陽只是淡淡一笑,道:“哦,是嗎?他那封書信,確實是可恨。”

    楊廷和道:“難道到了現在,你我還無動于衷嗎?是不是也該有所作為了?”

    李東陽卻是沉默了一會,才苦笑道:“有所作為?作為什么?楚王殿下不是在作為嗎?何須勞動你我?”

    楊廷和道:“可是現在涉及到了內閣學士的清名,他焦芳這般斯文掃地,我們難道還要和他同殿為臣?也該是我們彈劾的時候了,他若是還領這內閣大臣的職銜,老夫寧愿告老請辭,也不愿與他為伍。”

    李東陽卻是微微一笑,道:“在這關鍵的時候,焦芳的書信是從哪里來的?而且你看,刊載他書信的是學而報,此報與楚王殿下淵源頗深,如無楚王默許,是絕不可能刊載的,現在既然刊載出來,這定是楚王的意思。楊公明白了嗎?無論楚王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既然這封書信刊載出來,那么楚王在下一步定然會有動作,既是如此,你我何必要攙和這件事?老夫早就說過,多事之秋,還是少惹事為妙,你我各安本分,定能等到撥云見日的那一刻。”

    李東陽一番話,頓時引起了楊廷和的沉思,他忍不住道:“這么說來,楚王又在打什么算盤?”

    李東陽微笑,道:“楊公想想看,劉瑾的黨羽已經鏟除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劉瑾四面楚歌,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可是為何,還不見楚王給劉瑾最后一擊?”

    楊廷和愕然,道:“莫非楚王殿下有什么顧忌?”

    李東陽正色點頭,道:“不錯,劉瑾定然還有后招,又或者說,他一定有護身符在,這個護身符就連楚王殿下也有幾分忌憚,否則以楚王那樣的急性子,早就按耐不住要下手了,現在的劉瑾已是落水狗,難道楊公認為楚王殿下不愿意斬草除根?唯一的解釋,就是劉瑾手里拿捏著什么,現在楚王在做的,就是為此做準備,消除掉最后一點劉瑾的依仗。這件事做成了,才是劉瑾人頭落地的時候。”

    楊廷和深以為然的點頭,忍不住道:“那么,劉瑾的依仗是什么呢?”

    李東陽輕笑,捋須道:“在楚王進京之前,劉瑾拼著命在調換邊鎮的官員,想必他的依仗就在邊鎮。可是劉瑾是謹慎慎微的人,他雖然在邊鎮換上了自己人,可又怎么可能輕易相信他們愿與自己一條心?若是老夫所料不差的話,這些邊鎮的官員和焦芳一樣,都有書信落在劉瑾的手里。”

    楊廷和深吸一口氣,道:“若是如此,事情只怕棘手了,劉瑾拿捏著這個,那么誰來找劉瑾的差錯,誰要整垮劉瑾,豈不是要導致邊鎮人心浮動?”

    “就是這個道理。”李東陽目光幽幽,嘆了口氣道:“很是閹人誤國,這劉瑾什么事都做得出,楊公,你我還是等消息吧,楚王放出這一封效忠的書信,自然會有他的用意,這京師里頭,保準有樂子瞧了。”

    楊廷和聽了也就不再啰嗦,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繼續作壁上觀。”

    內閣又恢復了沉默,其實和內閣一樣,司禮監也陷入了沉默,只不過這個沉默卻和內閣不同,劉瑾坐在案牘之后,正在反復的看著學而報頭版的文章,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嘴角時不時的發出冷笑。

    劉瑾近來心情不好,以至司禮監的太監們一個個不敢吱聲,此時下頭協同辦公的太監更是大氣不敢出,他們分明察覺出,這位司禮監掌印太監兼內廠廠公的劉瑾今日殺氣格外的重。

    “那柳乘風……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盤,他的書信又是從哪里來的?”

    這是現在劉瑾最關心的問題。

    因為劉瑾幾乎確認,報紙上刊載的書信內容確實是焦芳進獻的那封,一字都沒有錯漏。可是劉瑾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封書信還捏在自己手里,收藏在最隱秘的地方,自己也并沒有吩咐人把這書信透露出去,那么是誰透露了這封信呢?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焦芳自己了,因為這封書信是焦芳寫的,焦芳寫了之后就給了劉瑾,雖然信捏在劉瑾手里,可是誰能保證這封信的內容早已被焦芳背的滾瓜爛熟。

    可要這么去想,事情就更奇怪了,書信的內容全天下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他劉瑾,另一個是焦芳,既然不是他劉瑾透露,那么定是焦芳透露,偏偏這位內閣大學士焦芳焦大人又有什么理由去透露這封書信?這書信透露出來,打擊最大的絕對不會是劉瑾,只有是他焦芳,可這么做對焦芳沒有好處,反而會惹來天下人的喊打,這焦芳是個老狐貍,不可能不知道這封信若是公布于眾所帶來的影響,那么他為何還要把這封信張揚出去?

    劉瑾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覺得在這封書信的背后似乎醞釀著某種陰謀。可到底是什么陰謀,他又說不上來,事情太過離奇,已經超出了他的正常認知。

    ………………………………………………………………………………………………

    第一章送到。

    s

首頁181182183184185186187188189190191192 下一頁 末頁
掃碼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所寫的《明朝好丈夫》為轉載作品,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
①如果您發现本小說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而找書苑没有更新,請聯系我們更新,您的熱心是對網站最大的支持。
②書友如發现明朝好丈夫内容有與法律抵觸之處,請向本站舉報,我們將馬上處理。
③本小說明朝好丈夫僅代表作者個人的觀點,與找書苑的立場無關。
④如果您對明朝好丈夫作品内容、版權等方麵有質疑,或對本站有意見建議請發郵件給管理員,我們將第一時間作出相應處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