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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賠禮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馬車在道路上馳騁,三十個面容剽悍,身著黑甲騎士跟隨著。

  這些原本是范府的親兵,現在都脫離私兵范圍,成為了光明正大的“羽林軍”親兵,這一轉變,氣度就不一樣了,原本狠毒轉成了威凜,隨護范世榮后面,用著軍人的目光掃看四周。

  馬車內,范世榮掀起簾子,望著四周道路。

  “公子,今日黃昏前,就可以到云崖縣,那里都安排了。”一個管家靠近著說著。

  范世榮揉揉額頭,點著頭,聽完“嗯”了一聲,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下一路而行,下午時,到了云崖山地界。

  這時接近黃昏,縣城和田野籠罩在灰暗的天穹下,此時縣令丞帶著迎接,由于天有點暗,已派著公差和官員,點起了燈籠,幾十個差役伺候著,排列成一排。

  見著馬車和士兵到了,官員都心中一震,連忙行庭參禮,范世榮下了車子,表情似笑非笑,不過轉眼就斂容:“天晚了,大家都跟我進去吧!”

  縣丞張玉澤忙搶一步,笑著:“縣尊,請去衙門,接風筵已經備了。”

  “行,一起去吧!”說著又提步上了車,眾人各自上車跟隨,跟在馬車后面,魚貫進了城。

  范聞前些日子就將云崖縣縣令調回府城,范世榮文書早已經下來,就等他赴任。

  片刻,官員就到了衙門,雖快入夜,但因是新官上任,又是府君的公子,在座諸人無一缺席。

  范世榮下了馬車,步入正堂,走到衙門內,里面已擺了不少酒席,第一張就是縣令的位子。

  筵席上菜很不錯,范世榮坐了下來,就見得張玉澤帶著官員都再次正式行庭參禮,人群中,桑笠站立在最后面。

  范世榮當下就笑著:“不必多禮,以后還勞煩各位大人呢!”

  這頓飯,有著雙方配合,還算吃得舒服,宴后,個個心滿意足,見天色不早,就行禮辭出。

  范世榮親自送出,說著:“今日不早了,不敢久留,明日再集了論事,哦,主薄留下,我還有些話說!”

  縣主薄聽得此言,心中一顫,不知道新任縣令何意。

  官員面面相覷,卻也不敢違逆,當下只是魚貫退了下去。

  片刻后,正堂一走而空,只留下三十個黑甲親兵,還有掌燈的捕快,范世榮見這主薄冷汗直流,擺了擺手:“楊主薄,你勿有擔憂,我且問你,縣中土地戶籍,可是歸你查管?”

  “是歸下官管理。”主薄楊孫道不知范世榮何意,只是應著。

  “嗯,你查了戶籍,割出一塊靠近云崖山的田地出來,要十頃,把地契交予我,就這事,你退下去吧!”說完,范世榮揮揮手,命他退下。

  主薄楊孫道心中納悶,礙于不能詢問,當下只是應了,喏喏的退了下去。

  這時,有一個火長上前,低聲說著“少爺,衙門住處已整頓,查看一切安全!”

  范世榮聽言點點頭,揮散了人群,命自去休息,自己也入了房舍休息。

  夜中深沉,星月穿行天際,直到月落西方,紅日升出。

  范世榮剛剛起身洗漱,管家行了過來,低聲說著:“公子,今日一早,主薄就差人將十頃地契送了過來。”

  說著,就將地契遞了上去。

  范世榮聞言一驚,暗想好快的速度,看來是連夜辦了,想著,手上并不遲疑,擦干了手,將地契接過,細細檢查,不由暗暗滿意。

  “你去縣庫提出些禮物,不夠去城中購買,你且在等等,我寫個禮單,一并提取出來!”

  “是!”管家自是立著伺候。

  范世榮走到書案前,鋪開宣紙,揮筆疾書,不一會就寫完了,吹了吹墨,說著:“你去辦吧!”

  管家聞言,轉身出去置辦這些東西,出了門,打開單子,就見寫著:“金一百兩、銀五百兩、參須三斤、參膏一斤、宣紙十令,青筆八枝(精制),墨十盒,硯五方,碧井茶二十斤、江綢十匹、雜用絹二十匹。”

  看了不由咋舌,金銀加起來就是一千五百兩,這不說,別的加起來也有五百兩,總計二千兩銀子。

  管家看了一眼,就通知縣庫準備,幸虧都有,不過半個時辰,就準備妥當了,于是一輛馬車帶著禮物前行,帶上二個仆人,八個騎士跟隨。

  行了一個時辰,到了云崖山,馬車不能行了,就把禮物背到馬上,馬蹄奔走在臺階上甚是艱難,傭人吆喝著,抽著馬股,伴隨著一陣陣嘶鳴,艱難的向上行走著。

  又過一刻鐘,行到山頂,就見一座古樸道觀巍峨聳立,飄渺莊嚴,諸人見此不由的心神被奪,暗暗震驚。

  就連范世榮,也是心中一震,只是片刻就恢復過來,上下打量著滿是青苔爬藤的道觀,不由眼光閃動。

  此時仆人回過神來,連忙繼續向前,到了門口,范世榮并不出聲,讓仆人上前。

  “客人為何而來?”門前道童見此,出聲詢問。

  “就說云崖縣縣令范世榮前來求見觀主。”仆人說著。

  這道童一驚,打個稽首,說著:“還請稍待,我去通報。”

  說著,道童轉身一路上前,到了后面靜室,不敢直接去,敲了下鈴鐺。

  王存業此時坐在云榻上,調息吐納,隱隱顯出光明,聽見聲音,停了吐納,雙眼睜開:“何事?”

  “觀前有人自稱是云崖縣縣令范世榮,特來求見!”道童垂手回答的說著。

  “哦?”王存業略一思忖,起身對道童說著:“打開正門,排列迎接!”

  “是!”道童連忙說著,自原路飛快出去,召集著人手,片刻就排列整齊了。

  王存業出了靜室,穿過走廊,親自迎接去,一眼看去,只見一個青年人,穿著很普通的青杉,正負手看著景色,聽到腳步轉過身,自有一股懾人氣息,正是范世榮。

  而范世榮看了過去,見得一個少年,頂戴星冠,月色大袍,長袖翩翩,意態從容,眉帶英氣,的確有幾分出塵之姿。

  一時間,兩人都是腦海中念頭紛呈,這時只是范世榮向前一步拱手:“觀主風采更甚從前,可喜可賀。”

  王存業見了,稽首:“豈敢,范兄擔任云崖縣縣令,才是可喜可賀。”

  說著,見得范世榮眼眸漆黑,氣度沉然,讓人心折,心中頓時有著種種想法,只是說著:“實在簡慢了,請進,上茶。”

  進了殿,一時間兩人卻是無言,過了片刻,聽得范世榮喝了口茶,懇切說著:“以前雖有些不快,但過去了,你我也沒有過不去坎,就此作罷,如何?”

  王存業頓時想起自己殺得高景,又當面打了此人耳光,但這子現在卻反過來求和,態度誠誠,言辭懇切,這真是讓人驚懼。

  不過人家都這樣態度,王存業卻也不能反駁,當下說著:“當然,先前我有對不住你之處,還請海涵。”

  說著,只是一念,氣海中龜殼一動,噴出一股清氣,直貫而上,頓時眼睛一亮,看了上去,一切都是不同。

  雖只是片刻,就見得一團赤氣,范世榮身在其中,被整個氣運籠罩,不僅僅這樣,整個氣運隱隱凝聚,要化出形來,王存業見了,心中不由一驚。

  一旦氣運凝聚出形,就是說此人已有了格局,結合今日所見,更是凜然。

  卻見范世榮雙手按膝端坐,又說著:“本來因為誤會有失親近,特來拜會,今能釋去誤會,實是欣喜。”

  “只是還請觀主務必鑒諒,我只能稍坐片刻。”范世榮說著:“本縣雖水災不多,但也有不少損失,今天回去還要安排安撫災民事宜。”

  說著,在仆人手里拿過一封禮單來,說著:“以后縣政之處,還少不得觀主指點,我無以為敬,謹具薄禮,觀主權且收看,略表心意。”

  又說了一會,就此起身作別,王存業起身相送,見著下去,將禮單一看,別的都罷了,就見得一張十頃田地地契,蓋著縣里大印。

  當下卻不動神色,又將禮單展開,細細研讀。

  卻見得書信:“我與兄臺宴上相識,結識至今,磨難誤會不斷,但諸般種種,都過去,略備薄禮,還請收下——范世榮啟”

  王存業看完,再看著一行人下去,范世榮此人以前雖略有格局,但終不成氣候,現在卻完全不一樣,當下呆呆望著越行越遠的這人,長嘆一聲:“真是心有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深吶!”

  看來要是不能早早修成陰神,此消彼長,恐怕日后禍患不小,落得謝誠的下場。

  不過有著龜殼之助,這人再怎么樣進步成長,終難以為禍,而且仙凡分離,怕是這次別后,就和他再無瓜葛了。

  想到這里,心中略略心安,不過,這種情況真讓人有急迫感,王存業沉吟片刻,想起了父母,突喊著:“來人,備馬,我下山去。”

  

第87章 預感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話說自范世榮黃昏前趕回了縣衙,縣衙修得結實,只不過幾十年風剝雨蝕,更顯的沉靜,由于才來,一切還沒有完整,就見著管家帶著傭人挑著食盒進來。

  “縣君,今天丫鬟婆子還沒有打掃完。”管家叫著布菜,說著:“前面云南樓的菜不錯,就買了些布置,還請縣君見諒。”

  少爺當了縣令,卻換了稱呼。

  范世榮笑著:“這算什么事,總有收拾的過程嘛!”

  見著遠處一人,喊著:“桑笠!”

  桑笠本是衙差的代理捕長,時刻在下面候著,聽言就上來,“啪”的行禮:“大人有何吩咐?”

  范世榮笑了笑:“你這個代理捕長,可以直接轉正了,我查詢官職,縣中還空缺九品巡檢一職,就由你擔任,不過你起點太低,只能先是代理巡檢,一年后再給予轉正吧!”

  捕長不是官,而巡檢雖只是正九品,可掌管縣里所有捕快,相當于地球上某朝的縣公安局局長,算得上縣中實權官職,桑笠按捺住心中激動,跪拜下來,謝了恩典。

  叩拜后,頓時滿面紅光,想起以前自己只是差役領班,轉眼二代捕長身死,自己得了代理捕長之職,又投靠了范府,不想上了賊船,眼見著身死族滅,正心灰意冷時,突發洪水,威嚴赫赫的魏侯一日崩死,范府奪了大權。

  靠著從龍之功,立刻就提拔到正九品,雖現在是代理,可這實際上已經當上了。

  二代捕長哪個不是人杰,可終不是官身,自己卻轉眼之間,就得了官身,這命運之奇,真是難以描述。

  卻見范世榮又吩咐著:“有請尹先生。”

  只是片刻,就見得一個中年人進來,這個中年人尹尚略一躬身,就說著:“恭喜縣君,恭喜縣君。”

  范世榮一笑,說:“何喜之有?”

  尹尚注視著范世榮,只見就是去了云崖山一次,就立刻有了大變化,原本只是赤氣縈繞,現在赤氣凝聚,從無到有,已隱隱有條白蛇盤旋吐舌。

  這白蛇之相,卻是大貴之局,當下說著:“桑大人沉倫于泥涂久矣,今脫離蓬蒿,可喜可賀,青繩之飛,不過數武,附之驥尾,可致千里,前途不可限量,而縣君也多一個羽翼,未來大是可期。”

  “這是一喜,更可喜者,是縣君審勢度局,棄得以前恩怨,得以掃清了命數上的大障礙,就此一事,就見龍蛇之相矣!”說罷這人就仰天大笑,除了范世榮,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范世榮不禁鼓掌大笑:“好好!聽此一言,如飲三杯佳釀,痛快!”

  范世榮也覺得,自云崖山后,自己仿佛落了一塊大石,頓時全身輕松,靈智清明,他心思深沉,要說是解得仇怨卻是沒有,只是此時還不是敵對的時候。

  尹尚又說著:“縣君有命世之主相,且請以后都有今日之忍決,以期未來!”

  說著酌酒,共舉杯賀喜,范世榮哈哈一笑,舉杯一口飲了。

  王存業策馬馳下,只是路途遙遠,到時,已是黃昏了,此時晚霞彌漫天際,如火如焚,瑰麗非常,王存業卻是無暇觀看,來到住所外面。

  在此停下來,馬匹打個響鼻,王存業翻身而下,向著里面而去。

  一進院門,就見母親在院中靠著井水洗著衣服。

  “業兒?!”母親見王存業回來,臉上帶著驚喜,連忙放下衣物站起身來。

  “嗯,母親,你怎么自己用井水洗?井水涼,再說也不用你親自干了吧,請的婆子是干什么的?”

  “才這點田,請什么婆子洗衣。”母親白了一眼說著。

  良田三十畝,桑田十五畝,是不算地主,王存業聽了微微笑了,摸了摸口袋中的地契:“父親和弟妹呢?”

  王存業眼光掃看,一切正常,只是隱隱有著一種令人壓抑味道。

  “你爹出去干活了,你弟妹去私塾先生里就學!”母親聽見王存業問著,就答著,起身把洗完的衣服晾干。

  “哦,我等他們回來,趕路一下午,我去休息下!”王存業說著,就向里面而去,里面有個小樓,推開一間房,很是干凈,里面鋪著被褥,這是專門給他留的房子,王存業就瞇著眼養神。

  過了片刻,就聽見了聲音,王存業出去一看,見弟妹回來了,父親也洗著手,進來了,王存業略皺眉,不是為別的,覺得不痛快,這屋中有什么東西盤旋一樣,不過當下卻只是按捺住心思,和父親打著招呼。

  母親自廚房中出來,端出一盤盤菜肴說著:“飯好了,大家都坐下!”

  王存業點點頭,陪家人一起坐下,五菜一湯,這在以前是不敢想著,但是這些時日,也就慢慢適應了。

  用完了飯,王存業擱下筷子,含笑不語,心中一念,識海中的龜殼就是一動,噴開一股清氣,短暫開了靈眼。

  仔細一看,見得席上父母和弟妹,卻是一驚,只見原本普通的家人,因著獲得田畝和銀子的關系,隱隱有著一團白氣,這就是小有安康的表現,但這時,一層灰黑氣壓在上面,混淆著。

  王存業坐在席間,不動聲色抓過一絲,頓時發覺這灰黑氣屬于罪孽。

  王存業心中奇怪,自己父母不過普通人,那會造了這樣多孽,就是想行惡,也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轉念之間,腦中就有火光劃過,王存業一驚,頓時想明白了。

  一人得道七祖升天,一人獲罪全族承擔,這事情古來有之。

  王少云是王氏族人,他用道門重寶轟破河堤,使萬頃被淹,死傷無數,罪孽自是深重,而王少云身死道消,化灰而去。

  雖因他死,罪孽消散小半,但顯不可能就這樣完了,罪孽自會冥冥感應歸屬,其中自有一小部分追尋著血脈而來。

  落在家人身上,就是這小部分了,只怕自己當日獲得,也是這部分。

  這些罪孽只是因,還沒有成熟,但是要是放任,久久自演化成孽報,王存業臉色微變,穩穩坐著,片刻下了決心,一揮手。

  龜殼一動,清光掃過,家人身上的那些罪孽,頓時化作一小團黑云,盡數沒入了王存業身中。

  才進入,就想滲透到王存業心中,識海中龜殼黑光大放,這些罪孽黑云還沒有來得及掙扎,就全部鎮壓下來,凝成了下面一朵黑云。

  這龜殼本是地球冥土輪回所化,其中蘊含不可思議威能,鎮壓古往今來無數鬼神大能,這小小罪孽自不在話下。

  只是現在輪回不全,雖能夠鎮壓,卻無法化解,還要尋機會化解,要不留在身上,終是個禍患,王存業思索著,收了靈眼。

  卻見得一家人望著他,當下微笑著:“我在想,剛才回來,卻見母親還是自己洗衣,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我現在是道官,正九品,也要有些體面才是。”王存業看了看親人,笑著:“不過現在家里就這點田,卻也撐不起體面,我帶了張地契來。”

  說著,就將一張地契拿了出來,平靜的說著:“這是范家二少爺范世榮的帖禮,他現在當了縣太爺了,這里是十頃。”

  聽著十頃,家人都是大吃一驚,直直看著。

  “這十頃是給道觀的,所以我分割一下,家里我給三頃,有三百畝田,三十畝桑田,就是縣里大戶了。”

  “原本朝廷盛時,百頃以上都會記錄到省政上去,三十頃以上都由府郡登錄,十頃以上報給縣令,我們家有三頃正是合適,這就是個章程規矩。”

  王存業話有些文縐縐,但父母想了想,還是大體聽明白了,頓時露出一片喜氣,連連說著:“我明白,我明白。”

  “這樣多田,可自己耕不了,要編著佃戶和戶長,這些事我會派陸伯幫著完成,爹娘你們也要學著些,還有弟妹,你們進了私塾,就要學會算帳,這些事以后要幫著,到成年后結婚,就各割些田宅。”

  見著父親要說話,擺了擺手:“爹,割個三五十畝不算啥,是自己弟妹,你看著辦就是了,要不是田地現在已經足夠,我想要,還沒有辦法不成?”

  “家里有三頃三,觀里有九頃,綽綽有余了,再多也不是幸事了。”說到這里,王存業一嘆,心中突有一種悵然的預感——也許,自己會遠離這個家很長很長時間。

  這種預感一出現,就如此清晰,甚至讓他懷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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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這一章,就是本月免費的最后一章,本書將在10月1日0點上架(修改下時間),我會在05分到10分連發二到三章,請大家投月票,謝謝)

  

第88章 凝元奠基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    伴隨著這個預感,更清晰的是就要突破的感覺。

    新年來三個月,王存業服食著白虎培元丹,又用龜殼吸取了一股河將元精,日夜打熬,將它們轉化精氣。

    身體內精氣是突飛猛進,但是抵達一個極限后,只感覺身體血氣滾滾,卻到了一個極限,無論怎么樣修行也無法再進一步,知道這就是到了瓶頸口了。

    以后就不再勤修,只是默默反復閱讀著道經,又時時推演著“青華寶箓”,增益其資糧,直到今日,王存業突心血來潮,知道突破在即。

    當下說著:“我出去下!”

    見著王存業出去,幾人面面相覷,跟著出去,就見得烏云漫空而至,片刻間就掩蓋了星月,只聽“噼啪”幾聲,雨水就打了下來。

    雨中,夜中黑壓壓一片,伸手難見五指,王存業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母親正要出去,就見著父親拉住,嘆口氣:“別跟了,他和我們不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接著悶雷炸開,照亮了母親悵然若失的面孔。

    雨絲不斷灑下,王存業此時,卻沉在一種奇妙的氣氛中,散著步子緩緩而行,任由風雨打在身上,濕透了全身。

    每當電光閃下,天地一片透明,照亮了山川河流原野農舍,一種說不出氣息,彌漫在天地中。

    王存業想起了百年冥土生涯,想起了幽深黑暗的地面徘徊。

    想起了自陽世醒來喜悅,想起了師妹謝襄的柔情,想起了水伯之宴中自己雨中搏殺,想起大罵自己國賊的沈正直,想起了城府日益深沉的范世榮。想起了剛才油燈下用餐的父母……

    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思緒翻滾。

    王存業仰臉迎接著雨點打下來,在這時只覺得涼絲絲十分受用,這雨水洗去所有塵土一樣,每走一步。就覺得身子開竅一些。絲絲靈氣自四面八方向王存業涌來,在呼吸著。

    王存業顧不得這些。只由雨水淋漓,不斷的想著,突唱著:“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至人遺物兮,獨與道俱……真人恬漠兮,獨與道息……”

    識海中。數百卷道經都煙消云散,只余下十幾個相對完整的真文。以及殘缺不全的幾十個真文,這時龜殼猛一震,噴出一道清光,這清光凝而不散,頓時大放光明,這幾十個真文頓時發出異聲,個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卻是相互攻伐著。

    王存業只覺得不吐不快,歌聲遠遠傳開去,連雷雨也不能掩蓋絲毫,天地之間,只聽著高歌:“……寥廓忽荒兮,與道翱翔……澹乎若深淵止之靜,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寶兮,養空而浮;德人無累兮,知命不憂……何足以疑!”

    最后一句話說出,王存業猛著停定,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上空,天地瞬間一片雪白,目睹著這一刻,只覺得身子“轟”一聲。

    幾十個字符頓時炸開,化成一團赤氣,轉眼又出現了一個真文,它宛如活物,隱含著道韻,一旦形成,只見精氣隨之,頓時海量靈氣被吸引過來,不斷進入王存業身體,只聽著真氣不停震蕩竅穴,一個又一個沉悶的聲音不斷響徹,隨著響聲,一個個穴竅絲絲縷縷云氣滲透而出,如煙云,如霧氣,緩緩包裹住全身。

    片刻,只聽“轟”的一聲,全身一震,王存業猛的睜開眼睛,長嘯一聲。

    這一聲長嘯沖上天空,連雷聲都無法掩蓋,聲震數里。

    再過片刻,長嘯停止,只覺得全身通靈輕盈之極,內視身中,原本溪流一樣真元,盡轉化為絲絲赤霧,絲絲滋潤著魂魄,原本虛假的識海,漸漸生出了赤色的小池塘,這就是“靈池”!

    靈池一出現,龜殼就是一亮,轉到了靈池中,而最后打成一片的真文,就落到龜殼上空,一點點將真元化成水滴落下,這靈池看似微小,卻波濤聲滅,蘊含難以描述的力量,這正是凝元奠基!

    經過多次坎坷,終于水到渠成,開辟“靈池”,完成了凝元筑基,自此一身真元盡數轉化成法力,滋潤魂魄,只要靈池蓄滿,就可上沖祖竅,養育真靈,沖擊鬼仙業位。

    并且,有著法力才能驅動法器,有著法力,才能真正修習諸種神通。

    修仙最基礎的要求就是身具法力,是以諸多武道先天高手,不通此節,或不得轉化法門,終生受制于真元,不能出神通,遁天地。

    凝元奠基一成,原本垂在了龜殼上,時時垂下絲絲金光赤氣的符箓就是一動,產生一股大力,涌出一絲消息,又要傳出一絲金光,卻被龜殼一動,立刻壓制住,王存業沉下心來一看,卻明白了。

    當初道士受箓,受了此箓,其實暗含禁制,這時就啟動條件之一,卻要將王存業轉移到道宮去。

    這時既知道了,卻也不反駁,讓龜殼放開禁制,就見得金光一閃,頓時人就不見了。

    這轉移的速度非常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啪”的一聲,落在了一處,王存業向著四周望去,見著帶涼意雨點還噼啪落下著,周圍卻是臺階,四盞燈掛在走廊門前兩著,靠近就是高大飛檐,矗在夜空中,覺得很熟悉,再一想,明白了——這就是道宮內的廣場。

    還沒有細想,就見得一個道童過來行禮:“道長是引渡陣而來?必是完成奠基了,還請入內喝茶,執事立刻就來。”

    話來沒有落,就見得夜明執事過來,正巧在走廊口相遇。

    “噢,是你,你完成了凝元奠基了?”夜明執事一下子站住腳,這時背著燈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語氣就聽著驚訝了。

    “是我,今夜雷雨,突有所悟,就奠基完成了,不想被傳到了這里。”王存業笑了笑說著。

    夜明執事聽了,許久才說著:“……你才領道職多少時日?現在就是凝元奠基了,這可就遇到了……不管怎么樣,這是件大事,你要親自去見道正!”

    王存業躬身稱謝,但不知怎么樣,心中卻掠過一絲寒意,似乎這話里有什么不對,不過這時,又一個道童拿著燈籠過來。

    這個道童走了出來,躬身行禮:“道正已經在殿內等候,道長請進!”

    王存業點點頭,跟著向內殿而去,穿過長長走廊,到了內殿前,就朗聲說著:“更章令王存業求見道正。”

    “唔,進來吧!”就聽得一個聲音,泉水叮咚,不染塵埃,讓人心神一清,但卻是女聲,王存業心里詫異,抬步進去,就見得一位女冠,秀麗入骨,看上去是個少女,跌坐在云榻上,不遠處放著一個花籃。

    見王存業疑惑,這個女冠平平說著:“前任道正卸職,由我來擔任,你稱呼我玄云即可。”

    雖不知其中為何,但這不是他的事,王存業當下從善如流,稽首行禮,不過卻還是不敢直呼道號:“見過道正!”

    玄云點點頭,打量著下,張口說著:“你十六歲就已經凝元奠基,真是難得,按制可授從八品副執事一職,來人!”

    她喚起殿外伺候著的道童。

    “弟子在!道正有何吩咐?”這個道童立刻應聲進來。

    “且將道門卷宗取來,令帶一封玉符。”玄云靜靜說著,清音隱隱有著波濤,王存業垂手立著,心中暗暗驚訝。

    原本道正是深沉似海,但是這女冠是波濤陣陣,雖明顯不及原來道正,但這隱含的法力,卻更具威懾。

    道童聞言,應了聲就退了下去,不一會,就捧著一宗文書過來,上面還置放著一封白玉符箓。

    玄云點點頭,命道童出去,靜靜翻閱起來。

    過了片刻,抽出筆來,在書卷上添上了名字,填完合上,看向王存業:“嗯,卻是無誤,現在你已經列入此冊名譜之內,你且等著,我為你填上法印,把這副執事的道券給你。”

    “是!弟子自當待命。”

    過了片刻,見得玄云口中默,伸出轉化,白玉符箓就變了顏色,上面紅黃相間的光流轉著,符文轉動飄到王存業面前。

    王存業捧了過來,細細打量,這就是副執事的道券了,一落到手,頓時識海中龜殼沉浮其中,新的一張符籙落下,放出絲絲光華。

    原本一張明紅色澤的法職符箓,頓時向上合并,生出一張紅黃相雜的符籙,垂在了識海中,不過轉念又是炸開,重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符籙,同樣放出絲絲光輝,又有著紅黃氣縈繞。

    “我觀你修道不過數載,一連破關功至三轉,歷來少有,你要好好珍惜,切不可自誤前程。”玄云提點幾句,又對著道童說著:“你帶著他前往藏經閣,閱覽諸般道藏!”

    這是應有著福利,道童聞言應是,將王存業帶了下去。

    出了殿,就在臺階時,一個灰袍道人正進得內殿,眼神掠過王存業,就見得還未收下的副執事符箓,見此,臉色微變,深深注目了一眼,冷哼一聲。

    王存業不由有些莫名其妙,這時卻并不停留,直直而下,到了遠隔百米的走廊,才見得帶路道童解釋說著:“這是灰藏執事,卻不知為何對你有著成見!”

    這些話本不應該是道童說,所以說了這句,他就立刻閉上了嘴,王存不動神色,卻將剛才這灰衣執事面容特征深深記下。(未完待續)

第89章 成道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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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路前行,就到了藏經閣所在。

    “傳道正口諭,命王存業進入藏經閣翻閱道藏!”道童上前,將一個令牌取出,左右看守道人看了,發覺無誤,讓來道路。

    “道長,我就把你帶到這里了,里面我不能進,我在外面等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道童轉過身來,對王存業說著:“只能再取一部。”

    上次也是這樣,王存業明了,沒有多說,就走了進去,道童見王存業進去,尋了一處靠近竹亭坐下,等待著王存業出來。

    王存業看著,靜靜一笑,看了看藏經閣上巍峨牌匾,走了上去,進了藏經閣,一樓正中,和上次一樣,書架上不是紙書,而是玉卷。

    王存業上前,默默掃視,這藏經閣中各篇**門上,都有符文大陣覆蓋,上次由于權限原因,只許閱看十分鐘以及三成內容。

    這次隨手取過一卷,靠近著,法陣一動,而符箓紅黃光色一閃,卻再無阻擋,翻看了下去,就見得下面都可翻閱。

    見了這事,王存業不再耽擱,開始看著一卷卷玉卷。

    識海中,龜殼噴出一股赤氣,這赤氣就是王存業法力所化,法力比上次精氣更是快速,一本本法門不斷掃描在內,頃刻氣息凝聚,也結成一個字,這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

    一樓玉卷不過百卷,王存業翻閱一圈不過半個時辰,默默定著片刻就朝二樓上去。

    二層上面比一層要小很多,上次過來時,這些玉卷隱含的氣息,讓王存業一陣頭暈目眩。

    但是這時。王存業只若有所感,知道自己根基比之前厚實數倍,所以不受威懾,當下不再猶豫,又一本本翻閱著。這時清光繼續。字字結成。

    很快,王存業尋著記憶。又到了最后幾卷上面,首先是一本“劍道真解”。

    劍仙之法,讓他眷戀很久。不得不舍去。這次終于能如愿以償,雖不可能主修這法,但也大有裨益。

    心念著,就將這一卷書取了出來。靜靜翻開看著。

    隨著不斷向后翻去,一道道劍影在識海中出現。或劃破長空,或風雷激蕩,或雷霆而降,種種劍光軌跡,交織成一片連天大網,只是看到一半,卻嘎然而止,氣息凝聚,結成一個字,卻是殘字,閃著清光。

    王存業悠然一嘆,到底是殘卷,不過有此目前也夠了。

    定了定神,又觀看著《太陰鬼箓》,這一卷內容是灰紅色,里面有一道光明,隱含萬千鬼眾,本是難修的冥修法錄,但是一落空間,連真文都來不及凝聚,就被龜殼吸了進去。

    龜殼吸完了,微微一震,一絲裂痕似是彌補,僅僅就此。

    就算精氣遠勝以前,但閱讀完畢,王存業還是覺得有些暈眩,卻是法力消耗太大,見時間差不多了,王存業再無停留,出了藏經閣。

    外面一處竹亭,道童在此坐著,正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見王存業走出,連忙回過神來,問著:“道長取的是什么典籍?我記錄一下就可回去交差了。”

    王存業點點頭,說著:“劍道真解。”

    道童聽言,頓時怔了,連記錄一時都忘了:“道長,你怎么選那個。”

    王存業卻是不言,擺擺手,道童見了,也不再多問,記錄下來,就要回去復命,就在這時,一只玉瓶塞給了他。

    道童目光一看,卻是十二顆半透明的藥丸,上面貼著“白虎培元丹”五個字,頓時大喜,這丹雖不算上乘,卻最適宜他現在,頓時默默稽首去了。

    見道童走了,王存業也不以為意,這就是報答剛才道童一語之恩了。

    這時雨變小了,在風中絲絲落下,遠遠相對的就是一個側殿,殿前掛著兩盞燈,燈下人影幢幢,時有道童出入,王存業若有所思站住了腳,現在已經是夜里了,自己又去哪里住著呢?

    當然以副執事的身份,找個住所住一夜并不難,只是剛才灰衣執事的表情和反應,卻值得自己咀嚼,正想著,就見不遠處一人過來,卻正是夜明了。

    王存業稽首:“見過執事。”

    “道友已見過道正,閱了道藏?”夜明執事又比上次客氣了不少,對王存業同樣稽首回禮,用的是相對客氣的口吻。

    “是,道正賜了副執事之職,又引著閱了道藏。”

    “哦,這樣要恭喜了。”夜明緩緩說著,接著就話機一轉:“你可知功成三轉后,有入內門這一說?”

    這個話一出,王存業一怔,忙斂容說著:“還請執事指點!”

    夜明無聲透了一口氣,看著外面雨絲,眼神帶點惆悵,徐徐說著:“但凡道門弟子,人仙三轉后就可去內門,只是凝元奠基到鬼仙成就,卻是一道巨大的門檻,進去了,哪怕身死也可被師門庇護,名錄鬼神之籍,還能繼續修行。”

    見王存業若有所思,夜明不禁一笑,頓了一頓又說著:“但是如果進不去,就是凡人了……自此基本上路途斷絕,成道無望……”

    王存業聽了,心中一驚,立刻長身而起,躬身說著:“還請師叔教我。”

    夜明揮揮手讓他安心,說著:“你我有些交情,我自幫你,你且聽我道來!”

    這是今天第二個示好結善緣的人了,王存業心里感慨,卻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就聽著夜明繼續說著:“內門考核中,每州三年一次考核,眾多考核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但沙中淘金,只有十個名額可通過,被道門賜下真種。”

    “真種何物?”王存業問著。

    “道脈重寶,能使人仙超脫,成就真靈。”夜明嚴肅的說著。

    王存業聽言,暗暗震驚,要真是這樣,稱之成道之爭也不過分。于是又問著:“那一人能考核幾次?”

    “一人只能考核三次,要是三次不成,就再無機會,貶到下面當一輩子道觀主持,所以競爭極是激烈。雖考核時不用真身。基本上沒有身死之禍,但卻往往無所不用其極。”

    這話說得王存業心中凜然。默默思慮,想必當年謝誠,就是在這關上被打落。不得不黯然回去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正想著,夜明又說著:“能進凝元奠基,都是有些氣運,根骨。悟性,可是這樣多人考核。只有十人能出,這里面世事無常,什么都可能出現……”

    王存業默默思量,突然間想得不久前灰藏執事無端對自己冷哼,突一陣明悟,起身問著:“師叔,還請明示,灰藏執事,是否有個徒弟也要參加這次考核?”

    夜明聽了,斂住了笑容,緩緩起身踱步,過了良久才說著:“你說的不錯,灰藏師兄的確有個徒弟要參與這次考核,也是不錯的苗子。”

    王存業頓時心里明白,攀談片刻,托言告退,夜明見善緣結成,也不多留。

    這時雨水漸停,露出了星光,王存業慢慢行著,心里思潮翻滾,這種成道之爭,要是不能激流而上,就是被打落塵埃。

    一旦打落,說不得要和師尊當年一樣,榜上無名,老死終生。

    想到此處,眼中不由有著幽幽的光,又念到了龜殼算卦,打消了住在道宮的想法,向著外面行去。

    此時夜已深了,尋到之前住過的老店,很明顯,這里受災不多,地勢高嘛,但還是有幾分痕跡。

    見得里面廂房一小間連著一小間,王存業就進去。

    “嗨,客官請進,見您衣服都濕了,請洗個澡去去寒氣!”老板嗓門響著:“我這里有洗有干凈的內衣,臨時先穿著,等您這些衣服洗了烤干,再送上來。”

    王存業聽了不禁微笑:“行,就按照這個辦,弄個干凈的單間給我。”

    “好,您有沒有吃過飯?沒有吃過,我才割肉剁了一盤餡兒,新鮮肉餡混沌!”

    王存業笑了:“來三大碗餛飩,別放少了,我不差錢!”

    店主看王存業一眼,笑著:“我開店還怕飯量多?“說著就引了下去,伙計伺候著上了熱水,真的洗個澡,換了衣服,又將濕的衣服全部拿出去洗,再烤干。

    接著又上了三碗餛飩,王存業此時肚里空空,吃得鮮美,狼吞虎咽三碗下去,說著:“賞你!”

    說著懷中一摸,取出一小塊碎銀,五錢光景,伙計見他出手闊綽,嚇了一跳,反復看了看這銀子,白燦燦耀眼,連忙就謝了:“客官有什么事,盡管喊我一聲。”

    說著,笑瞇瞇的去了。

    王存業見四下無人,只是手一翻,喚著:“到來!”

    黑光一閃,龜殼出現在手中,這時熟悉的以指代劍,“哧”一聲劃破自己手臂,將大片鮮血,均勻涂抹在龜甲上,再默念要觀的事。

    龜甲沾染著鮮血,發出“嗡嗡”聲,將鮮血都吸了進去,片刻后黑白之氣就浮現了出來。

    王存業盯了上去,只見一點明紅略帶點黃氣的正是自己,這次突破,比起先前,卻大了一倍有余。

    但是這時場景又不一樣,只見滿滿的星點,個個都和自己相似,都是明紅色,它們宛然星斗一樣,相互隱隱排斥,又相互聯合,再遠處,卻是大了數圈的星辰,個個灼灼耀射。

    突地,只見一顆星有一道強光升起,劃過天際,射向自己的星點,自己的星點受此一沖擊,頓時晦暗不明,顯得慘淡無光,有著搖搖欲墜之勢。

    見此,王存業冷哼一聲。

    這顯是預測未來,將受到某些人排斥甚至打壓,以斷絕他的成道之機。(未完待續)

第90章 打落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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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黃昏,王存業策著喘著粗氣馬匹,在天黑前趕回了道觀。

    馬匹嘶鳴著,想喝水就食,王存業就把繩子交給一個道童,讓他照看著,自己并不休息,穿過走廊,進了謝襄屋內。

    掀開門簾,見得謝襄半躺在榻上,正計算著帳本,見著了她,王存業就心中一松,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師兄,你才回來么?”謝襄一抬眼見得了王存業,就連忙要坐起來。

    王存業連忙扶住:“別,別起來!讓我瞧瞧你的臉色……真的好多了,都帶了很多血色了,來,別動,我給你墊個枕頭。”

    謝襄半躺著,見王存業凝視自己,滿眼都是愛憐,心中一熱,才短暫一年時間,王存業的身份已經翻了幾倍,但對自己的感情,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深厚了不少,當下咬了一下唇笑著:“我沒事,用了這藥很有效,病根在慢慢化解,現在差不多已愈了。”

    王存業聽了,笑著:“愈了也要服一段時間,免的復發。”

    說著認真打量,見謝襄穿著荷色裙子,青絲光滑落在白玉一樣的肌膚上,越來越撩人了,王存業心里歡喜,說著:“讓我看下,這裙子料子不是很好,不是有絲綢十匹嘛,用上吧!”

    謝襄嗔了一下,說著:“這也是絹制,等閑穿著就很奢侈了,要是日常都穿絲綢,怕是官太太都未必有。”

    王存業笑著:“我功成三轉,去了道宮,把副執領了,現在是從八品,沒有折扣就是官了,你自然是官太太。”

    謝襄臉一紅,頓時驚喜問著:“真的?”

    見著點頭,謝襄更是一片喜氣,突然間,她想起了什么。眉頭一皺:“師兄,我聽爺爺說過,人仙三轉后有內門考核,其中激烈非常,你要早做準備!”

    王存業點點頭,笑容有些冷意:“這個我已知道,正是回來和你說說,我這里還有七頃地。充入道田。這樣道觀就有九頃地了。”

    “這要編九個戶長,觀里真是什么都不愁了,不過這事你不要管。你把一切都交給陸伯好了。”

    王存業擺了擺手,又說著:“你身子日好,只要補充了元氣。并非不可修道,我凝元奠基后,一身真元漸漸轉化成法力,其中蘊含著著巨大偉力,只是目前太過稀薄,我準備讓你同我一起周游全郡,超度冤死亡魂,淬煉法力。”

    “你雖不可親自動手,但只要參與。就有一些恩澤,退一萬步說,就當是歷練也是好著。”

    謝襄聽了,明白師兄的用心,她自己有時也在想著,師兄越來越進步,自己只是弱女子。怎么和他長伴呢?

    這時見得王存業這樣說,真是想念她緊了,心中一熱,眼都紅了,只是說著:“師兄要去。我自當陪著。”

    其實王存業還有一事未說,是他先前用龜殼鎮壓王家的罪孽。終究是要尋功德化解了去,不然終究是禍患,此番游歷全郡,超度亡魂,也有著這個打算。

    見謝襄應允了,兩人有說了一會,天色不早就都去休息。

    第二日清晨,王存業起身去謝襄處,卻見得她比自己起的還早,東西都收拾了,這時已有一輛馬車停在下面,卻是觀中購買和配制的車夫,養著專門馬匹和車夫,花了一些銀子,不過也沒什么,方便了。

    兩人上了車一路下去。

    小陽鎮是郡內一處大鎮,民風剽悍,械斗經常,這次受災了,死了不少人,而且十二年前有過大規模械斗,不少村民被波及,冤死者不在少數,這就是第一個目的地。

    到了黃昏時,兩人相伴下了車,就見得一片荒林,里面有著點點墳丘。

    王存業目光看了上去,自一身真元漸漸轉化法力后,法術威力倍增,就連五感都增幅不少,現在不必用龜殼開啟靈眼,就能感受到了絲絲陰氣。

    這些陰氣隨著黃昏而漸漸濃郁,慘白又帶著灰暗,遇到活人的氣息,就絲絲見縫插針一樣滲透。

    謝襄抽出法劍,捧了上去,王存業接過,卻沒有使用,吩咐著:“你退出十步!”

    謝襄應了,退出十步,身上漸漸出現一片紅光,卻是讓她持著更章印,這淡淡的一層光,就足以保護她的安全。

    剛才抽過法劍,其實就是參與了。

    荒林幽深,王存業看了上去,不由一驚:“想不到這里還有處陰穴,難怪積了不少死氣。”

    當下,就不再遲疑,放開一絲龜殼氣息,頓時龜殼似乎聞到腥味一樣,放出一朵黑色的云氣。

    這云氣一出現,就形成著一個漩渦,將四周兇、煞、陰、死四氣吸過來,一時間整個林子慘白霧氣翻滾,受到這個刺激,原本在陰穴內鬼眾,頓時哭聲陣陣。

    轉眼之間,就出現上百個孤魂野鬼,個個雙眼赤紅,散發出痛苦和憎恨氣息,其中一一只大鬼,看向王存業,將手一伸,手臂急速伸長,就直撲而來。

    王存業臉色不變,五指捏決,頓時喝著:“攝!”

    進入凝元奠基后,已經無需符咒,直接可施法,王存業得了龜殼幫助,更是直接用真文施法,這個“攝”字一出,空中就結出了一個“攝”字,只見這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絲絲垂下,頓時整個鬼眾都被震撼住,不能動彈。

    見此,王存業絲毫不遲疑,默默念咒,黑云一吞,就見諸多冤魂紛紛被吸了上去,這個黑云宛然一個旋渦,一只只吸了進去,也不飽滿,實際上卻是吸到了龜殼處。

    只是龜殼一磨,這些怨氣和死氣都消失不見,但轉眼間,周圍就又不斷冒出一個個鬼魂,只是這些鬼魂已經失去了自己思想,臉孔平平,穿著白色壽衣,并且都變的一模一樣。

    王存業見此,只是一指,一個小小缺口處就出現了,這缺口冒著濃郁的陰氣,向內看去,似乎里面有一條深遠幽黑的河流。

    手再一揮,上百已洗白的靈魂,就步步走了進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在缺口內,當全部消失后,這處缺口漸漸化作一道虛影,漸漸消失。

    做完這些,龜殼微微一震,王存業卻不以為意,龜殼本身是輪回所化,有此反應也是正常。

    王存業沉下心去觀察著,發覺一切照常,龜殼鎮壓著一層罪孽,只是仔細觀看,才見得這層罪孽微不足道薄了一些,不由暗暗松一口氣,效果低不要緊,只要超度亡魂能消除罪孽就可。

    “師兄,行了?”謝襄見異象散去,上前來問著。

    “嗯,完成了,我們尋家客棧休息,明天再啟程,趕到下一個去,道宮給我的時間不多,才只有二個月,我們要踏遍全郡,超度能找到所有亡魂,工作可不簡單呢!”王存業說著

    “嗯!”謝襄應著,一起去了,只留下這個荒林,說來也奇怪,現在雖夜色暗暗,卻感覺不到絲毫陰森。

    再過了片刻,一絲陰氣浮現,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袍,腰間盤著一根漆黑鎖鏈,手中拿著一根黑色哭喪棒,這正是陰差黑無常。

    這黑無常皺著眉,在林中盤旋了下,又聞著空間氣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有玄黃氣息,還有著陰律的氣息。是哪位陰神施展律令?有些陌生啊!”

    就這樣想著,又轉了幾圈,才消去。

    一處山峰,被濃濃云霧包裹,半山腰的一殿中,一排開著七個水鏡,前面都有一個羽衣星冠的修士主持著。

    “長陽郡,合格三轉奠基者十七人。”

    “新陵郡,合格三轉奠基者十九人。”

    “藍鄭郡,合格三轉奠基者二十一人。”

    “聞香郡,……”

    “弘明郡,合格三轉奠基者十一人。”

    “灰藏,怎么和上次初報多了一人?”一個白眉道人聽了皺眉問著。

    “三日前,弘明郡王存業進入凝元奠基,因此報了上來。”隱隱水鏡內傳出灰藏執事的聲音,這個白眉道人聽了,不由有些陰沉。

    “宏州七郡,總計一百二十七人。”

    聽到這個數字,在場的人的臉色,都略一沉,有幾個新進的,甚至都露出一絲嘆息。

    宏州只有十個名額,卻有一百二十七人,這都是競爭者,能進者,十分之一都不到。

    “三月后來人,還請照看。”水鏡中,灰藏最后說著。

    這個含意,這白眉道人自是明白,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片刻,水鏡消去,一切都恢復正常。

    道宮.水鏡下

    灰藏執事陰沉的收回了目光,見著水鏡熄滅,在水鏡上一切都有記錄,但這樣的話,卻讓人抓不出把柄。

    頓了一頓,又向著殿角落一個道人看去,這是一個年輕道人,坐在蒲團上筆直,正在入定調息,絲絲明紅光色在他身上浮現。

    看著這年輕人,灰藏漸漸露出堅定神色——他有足夠天賦,也勤奮修行,但是無情的淘汰率,卻已經使他落空二次。

    這已經是最后一次機會了,不能讓這樣的天才,就被莫名其妙的運氣打落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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