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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1波又起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大花魚將到了大衍觀前,見得整個道觀依山造殿,巍峨古樸,沿途冰雪未消,當真一副修真養性寶地,不由心中暗贊。

  由于大雪封山,行路艱難,又要過年了,道觀這時并無多少香客,只有幾個道童還在院中掃雪。

  進了臺階,少許聲音,卻驚動院中查看的陸仁,不由望了過來,見是一個氣度不凡的公子,連忙走上前來,躬身說著:“這位公子為何前來?這時道觀已關了,年節后才開著。”

  大花魚將見這中年人禮數俱到,也是揖手回應:“聽聞大衍觀白娘娘靈驗非常,特此來上一柱高香,還請準許。”

  “這個……”陸仁不由一陣犯難。

  就在這時,謝襄自偏殿中行了出來,臉色有些雪白,低聲說著:“陸伯,且讓他進去,來一趟不容易,下不為例就是了。”

  “是,小姐。”謝襄這樣說了,陸仁就應下,又轉身對著大花魚將說:“公子請跟我來,我給你開大殿。”

  “有勞了!”大花魚將聞言,少許揖手。

  大衍觀正殿檐飛入云,殿氣莊嚴,伴隨“嘎吱”聲響,大殿正門緩緩推開,陸仁對著大花魚將說著:“這位公子,娘娘就在這里,你上香吧,我先忙別的事去了。”

  “請去,我上完香就出來!”大花魚將應承著。

  大花魚將細細打量著白素素神像,只見神像上,凡人看不見的一輪紅光垂拱,顯的穆然莊重,心中大是羨慕。

  論修行進度,一般吐納修煉,遠不及神道,短暫數月,借著青竹河的靈力,以及香客香火,卻赫然有著相當于人仙三轉的法力!

  大花魚將耗費二百年修煉,此時也不過稍許勝出,心中就又是羨慕,又是憎恨,只不過這憎恨未必就只針對白素素罷了。

  就在這時,紅光一現,一個少女顯化形體,落在大花魚將面前,只見此女垂下三尺青絲,身上穿著宮衣,上面裝飾著精美飾品,面容秀麗端正,眉心一點朱痣,映輝著容光,看上去就有雍容,正是白素素,已經沒有絲毫妖氣了。

  只聽白素素沉聲說著:“現在大殿無人,你可敞開說話,你是水族大妖,我是青竹河正神,你我份屬不同,為何來我這里?”

  聽著“水族大妖”“份屬不同”這八個字,見著這白素素容光清麗,大花魚將的臉上肌肉就抽搐了一下,單是水府小吏的職份,根本不夠,自己修行再高,還剩三分妖氣尚未蛻去,不能蛻去,就還是屬于妖怪!

  這時大殿中,就只剩下大花魚將與白素素,大花魚將悵然而立,卻不再多想,伸出手掌向前一握,頓時黑紅玄光顯現,上面有著一個碗口大的珠子,流光四溢,上面還有屏山灣河神的烙印氣息。

  大花魚將把這珠子一現既收:“明年三月三日,就是屏山灣河神神誕日,你身為屏山灣河神分支之神,理當上前拜見,你好好考慮考慮,別壞了神律,到時沒有人能救得你!”

  聽到這里,白素素臉色微變,盯了大花魚將一眼,沒有言聲。

  她重登神位,屏山灣河神神權必有所消減,但此次河神邀請,屬于理直氣壯,她身為青竹河河神,是屏山灣河神下屬,除非有更高的神召見,沒有任何推脫理由。

  白素素沉吟片刻,靜靜說著:“明年三月三,我自當前去。”

  “嗯,那我就不多說了,勿送!”大花魚將話音剛落,白素素就見這大花魚將,人影一晃,已出了門去。

  她不由心中一驚,不過不在多想,化作一道神光,遁回神像去了。

  這大衍觀現在是王存業的領地,大花魚將上來,卻是清楚,只是并沒有感覺到殺意,又心里惦記著謝襄的病,就一時沒有理會。

  自靜室里出來,就夜幕緩緩降臨,見得幾個丫鬟忙著,煎藥爐煙霧裊裊,滿院飄著濃烈的藥香,房里已點了燈。

  王存業知道這是煎藥,不過最近效果漸漸沒有了,要不是謝襄素來性情恬淡大度,只怕早就難免了,站著想了想,先沒有叫丫鬟把這撤去,還是用了一丸看看效果再說,于是直向謝襄房中而去。

  見得房里一個丫鬟正洗著毛巾,謝襄躺在了榻上,披著虎皮,一眼見了王存業,就說著:“師兄來了!”

  王存業俯身看了看:“我看下你……這張新制的虎皮怎么樣?”

  “虎皮的確不錯,有點成精的樣子,天然就能保暖,蓋著就是舒服!”謝襄抿著嘴一笑,就要起來。

  “別,就這樣半躺著!”王存業把枕頭取來,給她墊著下面,謝襄舒適半躺著,心中感動,笑著:“師兄別這樣,我已經好多了。”

  王存業笑著:“還沒有用藥,怎么好多了?我這次帶來了白虎培元丹,是我自己煉制的,我給你帶來了二十四顆。”

  說著,就拿著葫蘆,傾出一顆,只見龍眼大小,半透明的丹丸,一取出來,就縈縈絲絲藥香,讓人覺得心神一清。

  “師兄,這是你煉得?”謝襄接過,有些驚訝,她雖不修道法,但見多了,也知道內情,這煉丹術雖不是罕見,也不是大路貨,師兄不知不覺,怎么就煉出丹了,煉丹也罷了,還這樣半透明,蕩漾著水波一樣的藥心,這真是上品。

  王存業聽了,先是一怔,隨即笑了:“師兄的本事大著呢,你放心,這都去掉了藥毒,只是怕藥性強,你服一丸試著。”

  的確,這煉丹術有三要,第一就是提純藥性,要是提不干凈,就有藥渣殘余,這就損了效果。

  第二就是去掉丹毒,有毒性存在,對有些人無礙,對謝襄這樣身子弱的就受不起。

  第三就是調和藥性,陰陽相交,取長補短。

  對一些藥性強烈的藥材,王存業不敢說,但對于普通藥材,有著龜殼之助,卻大是有把握。

  聽了這話,謝襄抿嘴一笑,也不多話,就著丫鬟送上的水,服了一丸下去,而王存業也不避嫌,要連著這身體,早生活了十幾年,又是青梅竹馬,又是相依為命,哪還避得世俗的嫌疑?

  當上就上去用掌推拿,一絲絲溫和的真元滲了過去,助著消化丹力,只是片刻,謝襄就覺得肚中一痛,轉眼腹部原本冰結之處,又有著絲絲寒冰乍破融化的感覺,不由全身舒服,臉上絲絲泛出紅暈。

  王存業見此,頓時喜笑顏開,他推拿著,真氣入她的身體,自然知道情況,就說著:“有效果,看來此丸不錯。”

  定了定神,又仔細查看了一下,說著:“丹力已在修復身體,只是丹力還強些,你的身體虛弱,不能連著服食。”

  “恩,三天服食一丸,連著不斷,就可以了。”

  謝襄感覺到絲絲溫暖,全身通明,心中歡喜,就吩咐丫鬟:“今天在道觀的人都給些賞,每人賞二斤肉。”

  “二斤肉太少,再賞十斤,連著佃戶一起賞,讓大家都占點喜氣!”王存業聽了,就笑的說著:“反正上次連虎肉都沒有吃完。”

  又笑著對丫鬟說:“這事你去通知陸伯和陸葉氏來辦理。”

  丫鬟大喜,連忙出去,謝襄就笑著說:“師兄,我現在沒事,你有什么事就去辦著吧!”

  頓了一頓,又說著:“以前我和陸伯都是親手干活,現在已經有丫鬟伺候著,還能怎么樣?”

  “這是應該有的!”王存業笑著,又叮囑幾句,才退了出去。

  王存業心中有事,就去了大殿。

  一進正殿,白素素就又落在面前,雍容從容的行禮,讓王存業不由暗暗驚訝,問著:“什么事?”

  白素素就一一把剛才的事說了。

  王存業也是一驚,聽著,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聽完后,就格格一笑:“不想還有這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就起,不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也算是劫數,歷劫才能革新麻!”

  在殿內踱了幾步,沉吟了片刻說著:“你不要心中不安,這時離三月還有三個月呢,我道門賀新不歲舊,過了年,到了大年初五,就是道宮賀新節,我自會上去慶賀——到時自會請得一些援助,現在說話不方便,到時就知道了!”

  白素素聽了,心中大安,起身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年節,王存業和謝襄給傭戶賞下年貨,王存業又去家中拜見了父母,就算了結。

  陸仁一家掛上了大紅楹聯,在屋中陪著妻子女兒,一家人里面過著年節其樂融融。

  鞭炮聲聲,人們都沉浸在年節的氣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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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更章令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大年初五,王存業上了馬車,向府城道宮去了。

  此時年節剛過,冰雪未消,王存業想著,要到冰雪全消,估摸還要一個月。

  一路疾馳,馬匹鼻子冒著白煙,到下午就進了城門,王存業有著道官的身份,又是一年一次的道宮賀新節,就算被查也不敢公然阻攔,說白了這些事,都只能暗底下去做,上不得臺面。

  甚至現實更容易,只是收了十五文錢,就放了進去。

  片刻,就到道宮門前,王存業下馬,命著車夫在此候著,就進了里面。

  不覺已到內門,此時八盞宮燈煌煌耀眼,燈下人影幢幢,本郡道觀的道士都紛紛前來,王存業自是入鄉隨俗,打著稽首。

  道門天性喜好清靜,但這是一年一度的賀新節,在此時節還是相當熱鬧。

  王存業這才留意到道宮中,除了道士,還有著筆直站著的人,帶著刀,個個很是英武,心里很是驚訝。

  這時一個經過的道士見著他詫異,就說著:“你是新來的吧,這是道兵!”

  “道兵!”王存業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思考著這句話,更有所悟,道門原來除了培養道士,還培養武士!

  正想著遠處鐘聲響著,卻是召集了,王存業跟隨眾人魚貫而入。

  只是這時,就見一個道童上前,打個稽首,悄悄將他拉住,低聲說著:“道長,鏡林執事讓你先去偏殿見著。”

  王存業見道童說的隱蔽,想是不愿讓人知道,連忙退出幾步,溜了出去,一眾道人卻是被道童接待到側殿休息去了。

  王存業轉了幾個圈,進了偏殿,就見鏡林執事在偏殿里踱步,見王存業進來,張口就問著:“你這次帶了什么?我給你提個醒,不要帶差了,如果差了,影響卻是不好,此次由我將賀新節禮送與道正過目,你現在還有空出去換一換!”

  王存業心里感激,連忙稽首,卻是不言,只是把腰間葫蘆取出,拔開蓋子,從中倒出三十六顆白虎培元丹,放入一個白玉盒中,推到鏡林面前。

  “前些日子來觀中討要了一副方子,回去就自己煉制這丹,這里是三十六顆,作賀新之禮,還請執事評點。”

  王存業這樣說著,這已經是第二批了,卻把虎髓虎筋還有上次鏡林執事送的藥材用的精光。

  “哦,已煉成了?”鏡林皺著眉,起身接過,但接過一打開,就見得這丹藥,隱隱有琥珀之色,顆顆圓潤無暇,更聞著透徹的香氣,顯是上品,心中就是一驚。

  雖由于丹方限制,這品級并不高,但考慮到此子得到丹方的時日,就讓人不得不側目了——此子還是煉丹之才?

  鏡林想著,定住了神,笑說:“哦,讓我白擔心一場,有此就好,我替你收了,你別去和那些道士一起了,在此等著,我一會一起上交給道正過目。”

  說著,就讓王存業坐了,這時又有著一個道童提著剛煎沸的水壺進來,挽起袖口提壺在手,向杯中傾著沸水,杯子中立刻傳出咝咝聲,絲絲香氣彌漫,王存業應了,慢慢品啜起來。

  鏡林也不管著,走出去到了接待大殿,這時道童見了,立刻快步走了過來:“鏡林師叔,這是這次各個守觀的賀新之禮,白鶴師叔讓你送與道正去。”

  鏡林大手一揮,就把單子接了過來,這本是他分內之事。

  “好!”對道童點點頭,就向道正正殿去了,有幾個道童見了,連忙跟上,他們都推著一個小車,各個守觀的賀新禮都在其中。

  到了道正正殿前,鏡林理了理身上衣袍說著:“弟子鏡林,前來呈上賀新禮單子。”

  話音剛落,就見正殿大門自然而開,鏡林見的慣了,絲毫不以為意,大步走了進來,兩個推車童子也行了進來,順帶將門閉住。

  只見道正微微睜開眼睛:“唔,你且將單子呈上來。”

  “是!”鏡林連忙走了過去,躬身捧手,將單子呈上。

  道正接過,慢慢翻看了起來,也不過是些金銀、藥材、玉石,過了片刻,突說著:“大衍觀的賀新禮是三十六顆上品白虎培元丹?”

  鏡林聽了,沉思一下,說著:“是,我有印象,此子白虎培元丹,全是自己煉制,而且他得到這個丹方到現在,也不過一月有余!”

  道正聽言,來了興趣,說:“你且將他的丹藥拿過來,我親自看看。”

  鏡林聞言,連忙自推車上,把王存業白玉盒子取了出來,遞給道正。

  道正伸手接過,手指輕彈,白玉盒蓋就被彈到一旁,露出了里面顆顆圓潤無暇,顯半透明,里面琥珀色的丹丸,一見這外相,就已知是上品。

  只見道正兩指夾住一粒,取了出來,細細觀摩,甚至就含在嘴中,就這樣細細體會,讓鏡林不由詫異。

  這可是賀新禮,雖道正無論怎么樣用都不會有人說,但這種情況實是罕見,而且這種丹丸對道正無用,要多少有多少。

  片刻,道正睜開眼,不由說著:“火候純正,品質上乘,毫無煙火氣和丹毒,此子果真天子橫溢!”

  話到這里,卻是無言,道正若有所思,眸子中幽幽閃著光,片刻后聲音才從道正口中響起:“你且取一封玉符過來。”

  鏡林聞言,立刻應是,片刻就拿了一片空白玉符出來,交予道正。

  只見道正接過,左手輕撫,右手手指連連彈動,猶如雨打芭蕉,整整之聲不絕于耳,過了片刻,玉符光華大作,又自隱去。

  道正這才將此物交予鏡林,只聽道正說:“此子可受正九品更章令,這是赤紅道券,你下去后開啟法庫,取出更章印授之,然后你將此事記錄在案。”

  鏡林聽言,怔了怔,才答著:“是!”

  更章令就是正官了,有官印,在世俗同樣享受著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權罷了,而且離執事就只差一步了,看來道正很看重啊!

  “你且下去吧。”道正揮了揮手,鏡林見了,也就不在打擾,退了下去。

  鏡林出了正殿,第一時間來到偏殿中,見王存業坐著默默飲茶,不由上前說著:“恭喜,你真有大造化,今日不知怎么,道正看中與你,授你更章令,先將這道券收起來,我去法庫為你取來官印!”

  說著,便將赤紅道券拿了出來,交予王存業,王存業聞言訝然,不過轉眼就行禮:“多謝道正栽培之恩。”

  說完,就接了道券,接過了道券瞬間,心神中龜殼之上,一張金色符籙落下,放出絲絲金光,似要占領心神,只是和上次一樣,頃刻之間,龜殼一股清光噴出,鎮壓住這張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說,金色符籙“轟”煙消云散,片刻,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中,放出絲絲金光,又有著絲絲微赤之氣縈繞。

  這是官氣,只是這個時代人口遠不如地球,要是在地球,九品鄉官就有赤紅,這不多說,王存業再向鏡林謝了。

  見得鏡林遠去,才細細看著這金色符籙,除了官氣增強,還有著一些玄妙的變化,體現就是二點。

  第一這張赤紅道券本體,能保住魂魄一次,也就是說,能轉移靈體抵達指定地點,這讓王存業不由想起了復活點,可惜的是這里不能復活,只能從此轉到神道了。

  其次就是可以憑借這赤紅道券的權限,把合法領地轉化成道場,為了配合這功效,還必須有更章令官印鎮壓。

  鏡林去拿,就是這個官印,王存業又是歡喜,又是可惜——本想通過這個,再向道宮換取一些藥材,自己收集要到何年何月?

  片刻后鏡林出來,后面就是一個捧著銀盤的道童,上面有一個小印。

  這官印不過寸許,可以攜帶在身上,里面是小篆字,顯得古樸端莊,也帶著絲絲紅氣,當下就謝恩受了,一戴到身上,就覺得身上籠罩著一層赤氣。

  鏡林顯得很隨和,走動幾步,打量著王存業說著:“很精神,像個道官!”

  王存業再次謝了,鏡林一笑,說著:“不過按照規矩,你要不就要熬三年資格,要不就要煉元奠基,才可名正言順的當上更章令,道正有恩提前了,你也不要松懈,早日達到了煉元奠基,就再也無人可以說閑話。”

  這話說的是正理,更是一種長輩的指點,王存業謝了,心中已經有了底稿。

  別的無話,當天王存業就回去了,到了道觀,王存業不立刻去見師妹,卻直接去了大殿,引出了白素素,就說著:“這是赤紅道券,你拿著,這只能對靈體起作用,而你雖是神體,實還是靈體,這次你去河神會,就有把握了,一見不妙,就弄碎了回來!”

  白素素取了這赤紅道券,心里很是感激,卻問著:“如果河神對我不利,怕是避過一次,避不過第二次。

  “屏山灣河神——還有水伯,也許我們遲早會戰一次”王存業一哂,淡淡說著。

  

第68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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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過去,積雪開化,地面隱隱露出了綠意。

  郡內流傳著一首忻水歌謠,單贊此間時節:“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河上走,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開河八九雁來,九九又一九,耕牛遍地走!”

  此時出了九九天,忻水冰面開化,河水上漲,滋潤著兩岸大地,片片農田,梯田上綠意煥然,大衍觀傭戶牽著耕牛耕著農田,新一年播撒收獲種子。

  謝襄和王存業立在臺階上放眼下望,觀測著耕種忙碌著的佃戶,初春的風還帶著些寒氣,卻沒有大礙了。

  謝襄通身穿著青綢,繡著梅花,拂發的皓腕雪白晶瑩,手指纖細削蔥,臉上白里透著一絲紅,帶著血色,王存業看著,心中高興:“你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好,這白虎培元丹比山中藥草好多了!”

  “嗯,我也覺得這樣!”謝襄想了想,笑說著。

  “身子再養一陣,我們就去見父母,當面請安行禮,嗯?”王存業說著,這隱含的意思就是要結親了。

  謝襄聽了這話,不由又染上幾分紅暈:“就這樣過去是不是有點不妥?”

  “我和你青梅竹馬,又是師傅早就定的事,誰能和我們計較這些?”王存業笑著用手拉著謝襄:“不過你雖身子漸漸好轉,但終吹不得風,不要多看下面了,就到里面去避避吧!”

  陪著到了殿外滴水檐下才停了步,謝襄就笑著:“還有一件事,陸葉氏有了身子了,這幾天才發覺呢!”

  “好事啊,有身子的人不要多勞累了,叫戶長彭田的婆娘多管些事。”王存業還是相當迷信前三個月不能勞動的觀念,就這樣吩咐著。

  再說了幾句寒溫,才送著謝襄在趕來的丫鬟陪同下回去,良久,卻嘆息一聲,進了殿,殿中就立刻浮現出了白素素。

  “……情況怎么樣?”王存業冰冷冷的問著。

  “不是很好,我走神道接觸了下,聽見不少不妙的風聲。”白素素回答著說:“水伯和魏侯都很是不善呢!

  王存業聽了一時沒有說話,站起身在殿中慢慢踱步,片刻冷笑的說著:“水府和魏侯我原本疑心就聯合著,有這情況也不稀罕。”

  頓了一頓,又嘆著:“說來說去,就是我根基實力太差,要是我已經凝元奠基,正式打磨出神通法力,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時才可施展分水符,才可入水作戰,現在就只有生受著。”

  “不過魏侯,還真得早早下手呢!”王存業最后說著。

  河堤

  站著河堤上向下看,只見府城外連綿的平原,兩千頃良田溝渠縱橫,農人在其中忙忙綠碌,隱隱見得一塊塊田野,田野中,又有著一座座農舍,自北面連綿到東面,直到看不見的地平線。

  春風吹拂,王少云眼神憂郁的看了片刻,終還是一聲嘆息,一揮衣袖走下河堤,不再觀看農夫忙碌。

  雖春初,但不見太陽的堤岸處,還是有些寒冷,還有些積雪仿佛在留戀大地一樣不肯消退,王少云踩在其上,發出微聲,過了片刻,卻見王少云皺眉沉思,又對著錢敏說:“魏府的仆人……有買通了么?”

  “少爺,有錢能使鬼推磨,出了三百兩銀子,就買通了,帶著魏侯的發絲送過來,那時一切都可步入計劃了。”錢敏回應著。

  心里早有準備,王少云神態平靜,只是面色有點蒼白,說著:“這樣就好,我等了二十年了,終于快要到這日子了,真是令人感慨啊!”

  王少云說著,并無喜色,反而容色有些慘淡。

  錢敏聽言,只默默跟隨著王少云,并不言語,卻和以往一樣,堅定站在王少云的身后,雖知道此次行為,造孽之大,牽連之廣,可能古來少有,但也絲毫沒有悔改,自這條命被王少云救起,并且幫著報仇雪恨,就已不在乎這樣多了。

  王少云兩人回去,一時沒有找著馬車,走了二里路才尋到馬車,乘著入了城,這時看天色就接近黃昏了,街上店鋪櫛比鱗次,還有很多行人來往,這時顧不得欣賞,就去了程家老店。

  “哎呀,公子回來了,李四,還不去提熱水給公子泡腳,再拿一雙千層靴送過來。”店主身材短矮,中年人,說話聲音中氣卻很足,見得了王少云回來,并且鞋底有些濕了,連忙說著。

  這當然是王少云出手大方才有的待遇。

  王少云就笑著:“拿兩雙……你婆娘做的鞋不錯,樣子雖比不上大會社制的,但樸實大方,穿著合腳……”

  說著進了去,就見得店中伙計打來熱水,兩人都泡了泡有些凍著的腳。

  店主笑著:“公子能看上我家婆娘做的鞋,是給我的臉面,等會辭別時,我叫我家婆娘再送兩雙來。”

  說著,又吩咐著店里伙計準備晚宴。

  就在這時,卻見伙計引著一個仆人左顧右視行了進來,看這樣子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見了問著:“你可是王少云先生?”

  王少云微微皺起眉:“你有什么事?”

  就在這時,錢敏換了鞋過來,見了這仆人,快步走向前去,對王少云說著,“少爺,是自己人!”

  又對著仆人說著:“我們出去說!”

  這仆人也覺得店里人多嘴雜,怕泄露了關系,就跟著錢敏出了去,轉著幾個圈,就來到一處胡同深處,這靠著一家荒廢的宅地,四周無人。

  錢敏就問著:“東西可到手了?”

  仆人見此,左右看看,自貼身腰包掏出一縷發絲,遞給錢敏,并說著:“到手了,這是每天給魏侯梳頭后,我在梳子上收集到的發絲。”

  話一說完,又急促一笑,搓搓雙手,說著:“我出府不能很長時間,這次可以把還有一半銀子給我了吧。”

  錢敏一把將發絲接過,詭異一笑:“給你,可以給你了。”

  突然間,這中年仆人覺得有些不對,就見得眼前一花,一個手掌就狠狠抓在自己喉嚨上,力道之大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人類,他想驚呼,卻叫喊不出來。

  “嘣”一聲,頓時喉嚨斷裂,這中年仆人的腦袋和失去支撐大球一樣折了下來,詭異的嚇人。

  錢敏見了,又拿出一個已經準備的麻袋,熟練的將這具尸體裝入其中,再趕了幾步,就到了廢棄院子中早就挖好的坑里一丟,拿起鏟子就填土,隨著泥土的不斷填入,這中年仆人的身軀,連同麻袋一起不斷被掩蓋,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第二日·府城魏侯府宅中,一眾剛剛從年節氣氛中恢復過來,雖有諸多不快,但也在年節的氣氛下,或被掩藏,或者遺忘。

  宮中,兩個丫鬟伺候著魏侯洗漱穿衣,片刻后洗漱完成,兩個丫鬟默默退了下去,又有兩個宮人走上前來,托扶著魏侯行往大殿中去。

  路途有著侍衛,低頭對魏侯說著:“侯爺,今日是開春第一次全臣上殿拜見,大臣們都已經全部到了。”

  魏侯眼簾低垂,看不出表情,只是輕微點著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見此,侍衛就不在多嘴了。

  從大殿后面中進去,到了高臺上,昔日空曠的大殿之中,已列滿群臣,左右兵甲列于兩側,威嚴重重。

  下面的人,都垂手侯著,直到魏侯坐在椅子上,諸多臣下才紛紛全身跪拜,高呼:“拜見魏侯!”

  宛一個小小朝廷。

  魏侯端坐其上,雙手微微抬起,示意諸人起身,有宮人見了,跨步到前臺,扯著嗓子大聲叫喊:“諸臣工平身!”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下面群臣都是謝恩起身,魏侯在高臺上一一掃過,范同知在首下,垂手不語。

  他不由稍感滿意,低沉的聲音說著,“又到了驚蟄之時,諸位與孤同行,前往民間耕作,給郡內生民一個榜樣,接下來就是春狩,還請眾位臣工參與。”

  話到這里,魏侯站起身來,掃視四周,諸多臣子都紛紛會意,拜倒下來,高聲說:“臣愿同魏侯前往。”

  魏侯瞇起眼前,點點頭,對宮人吩咐著:“去通兩位親兵統領,安排隨從護衛,今日我連同百官耕作上午,以示對黎民農桑之重視。”

  宮人聞言,應了聲是,立刻退下安排。

  每年驚蟄時分,各地諸侯天子,紛紛下地與民耕作,以示對黎民農桑重視,特別是近百年來,已成了慣例,魏侯此舉,也不過是按例行事。

  不過片刻,早已經有準備兵營立刻調出三百甲士,護衛著魏侯百官,從大殿之中魚貫而出。

  一行人馬,紛紛而去。

  

第69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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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個時辰,錢敏就回來了,客房單間里光線很暗,沒有蠟燭,只有桌上有著油燈,王少云這時就在單房中就著幾只小菜喝點小酒,,看不清神色,見了微微一笑:“痕跡弄干凈了?”

  “干凈了,雖不至于沒有意外,但爭取十天時間綽綽有余。”錢敏垂手站著,說著,又將這發絲送了過去。

  毫不遲疑,王少云將這發絲放入了娃娃身內,才松了口氣:“完成了,一切準備都完成了,哈哈!”

  笑聲有些慘淡,過了片刻,王少云帶著一絲冷笑,徐徐說著:“魏府這些人,收不了不少奇能異士,里面有四大散人,三大先生。”

  “不過前些日子就死了一個,我也想不到效果這樣好,我這里下咒,就送上去給我那個堂弟殺了。”

  這些日子,王少云是查出來了,他起身緩緩踱著步子,片刻一笑說:“文先生死了,還有一個先生要跟著世子,那就只有一人貼身護著魏侯了。”

  錢敏眼皮也不抬,說著:“公子放心,只有一個的話,在兵荒馬亂時,我必可取魏侯性命。”

  王少云思量了一下,呼出一口氣:“四大散人無非就是散修,學了點本事,不受道宮待見,春狩時不可能公開在場,否則就會引得道宮不滿。”

  “既是這樣,那我就親自誅殺之。”王少云陰沉的一笑:“到那時,本來就圖盡匕現,露不露形,就沒有關系了……你說是不是?”

  “是!”錢敏躬身應著。

  魏侯府

  夕陽染紅了晚霞,照進殿中,魏侯安坐著,秦川向著魏侯念著春狩名單,大殿中諸多丫鬟侍女遠遠避開,不敢聽得半個字。

  秦川念著,魏侯不時點頭,半響后念完,就垂手立在下面,說著:“侯爺,所有名單,已經列在上面了。”

  “嗯,你且按上面名單,一一發過去,下去吧。”魏侯撫了撫額,說著,只是作戲一樣的耕作,就使他覺得疲倦不堪,這身子骨真的不行了。

  “是!”秦川聽了,頓時退了幾步,轉過身就想下去,就在這時,魏侯突轉過身來:“慢著!”

  秦川一怔,不敢怠慢,連忙轉過身來,問:“侯爺有何吩咐?”

  只見魏侯陰沉著臉:“為名單怎么沒有見得王存業的名字,嗯?”

  秦川聽了,頓時心中冒上來一股寒意。臉色有點蒼白,頓時謝罪:“是,是小臣疏突了,只是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實是不宜靠近侯爺。”

  先是認罪,接下來又是以魏侯安危考慮,魏侯聽了,臉色轉和,這些日子自己脾氣見漲,自己也覺得,而這秦川也跟著他十數年,的確忠心耿耿,揮揮手:“王存業現在是正九品道官,有資格在上面,你把名字加于其上……下去吧,以后不要有這樣的錯誤。”

  秦川聽了,感激涕零,連忙應是,退了下去。

  只是片刻,屏風后轉出一人,正是鐘賀云。

  “安排了?”魏侯徐徐說著,有點不勝疲倦的樣子。

  “是,春狩時,各家都要到場,這樣無法串連反抗,控制起來就容易多了,狩場可以名正言順調集重兵,臣建議到場三千左右。”鐘賀云稟告的說著。

  整個郡內就是六千軍,到了一半了,魏侯思量著,說著:“晤!”

  “春狩后,城中就反而空蕩,有五百甲士,上千廂兵,就足可將范府一網打盡,連同別的忤逆之人……還郡內一個安穩!”

  說到這里,鐘賀云冷笑的說著:“侯爺,這是我魏境內政,就算是道宮,也說不上話來,再說只要根基穩固,道宮也不得不避之三舍。”

  魏侯聽了,心中滿意,正想說些,一個禮官奔了上來,理了理衣冠跪下,魏侯見了不由心情一陣煩躁,冷然說著:“何事?”

  “侯爺,三月三屏山灣河神神誕日將近,這是賀禮單子!”說著,就把一份單子呈了上來,交予魏侯過目。

  屏山灣河神是忻水河伯下分支,歸河伯統御,但也不可小看,魏侯接過單子,草草看了一遍,見并沒有太出格的物品,又交予這禮官,說著:“不錯,你下去吧,就按這個單子來。”

  “是!”禮官退下。

  屏山灣

  水流湍急,晝夜不停的向忻水流去,在河道劃出一道道紋路,此時冰雪消融水位大漲,一眼望去,波濤滾滾,蘆葦在河岸生長,給這條水脈,帶來絲絲綠意。

  衙府內,上千水軍立著,都是齊整,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一片寂靜中,河神出來了,這神也是人首蛇身,面容威儀,舉止間隱隱有光輪顯現,三位水族大將,相陪隨行,整個衙門一下子變得肅穆森嚴。

  見河神立定,所有人一起行禮。

  “六日后就是本神誕日。”河神話到這里,微微停頓,河神眼光掃視水兵和大將。

  下面諸多水軍,鱗甲重重,關節粗大,身軀都不小,這已成精怪,此時紛紛列隊,布滿方圓三十丈內,三個大將分布其中,滾滾妖云從中匯聚而起,卷蕩不休,匯聚成云,在河中聚而不散,湍急的水流,根本不能對其造成任何阻礙。

  這些水兵聽了,都不能自持,有一陣騷動,只是屏山灣河神目光一掃,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屏山灣河神很是滿意,說著:“本神憂慮到了那時,會有人不敬上神,你等到時聽令,若我下令,立刻就地格殺!”

  話音一落,水軍和大將都紛紛跪下,兵器衣甲碰撞聲連成一片,喊著:“遵命!”

  這聲山呼海嘯一樣,滾滾聲音,響徹整個衙門。

  “好!”屏山灣河神微微點頭:“你們且去部署。”

  說完這話,左右掃視一圈,又一轉身,就消失不見。

  卻說秦川退了下去,立刻召集一干人手,傳達魏侯命令,數十匹馬魚貫而出,奔往不同地點,其中一匹就朝云崖山而去。

  云崖山·大衍觀

  雖修建翻新,還是古意煥然,片片青瓦石臺,幽然靜謐,左右有著發著嫩芽的樹枝伸了出來,別有一方風景。

  王存業站在一塊青石上,向下看去,只見在滾滾忻水滔滔東流,宛如白帶,此時春來積雪融化,水量卻是大漲,利用得當,收成又要加上兩成,王存業想著。

  這段時日來,借得了道宮之助,又煉出了二爐白虎培元丹來,每三日服食一顆,打熬著筋骨,又積蓄真元,漸漸血流聲變的沉重,真元一次次沖洗著內臟骨髓,但終是時日尚淺,卻始終沒有跨越凝元奠基這步。

  正尋思著,無意向山下一掃,卻看見一人騎著一匹馬,徑直向大衍觀奔來,王存業一皺眉,揮著袖子回去。

  片刻,陸仁就慌慌張張進來,說著:“觀主!一個魏侯侍衛上來,現在在偏殿中,說是有魏侯公函給你。”

  “哦?”王存業似乎早有預料,不動聲色說著:“既是這樣,我去看看,陸伯你忙你的事!”

  王存業大袖一揮,向偏殿而去,進了偏殿,王存業打了一個稽首:“不想卻是魏侯傳信而來,所為者何?”

  這侍衛顯不善言辭,也不知道王存業底細,只當是道官,見王存業問起,立刻答著:“這是春狩的事,具體我不清楚,還請道長自己拆信觀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哦,那就不送了。”王存業眼神淡淡,丟了一個銀元寶,五兩,算是了結。

  這侍衛接了銀子,當下就出去,牽著馬匹出了道觀,翻身而上奔了下去。

  王存業等這侍衛遠遠下去,這到了殿前拆開信件。

  這是有人代筆,書法不錯,大意是六日后,邀請自己去府城春狩,可帶二個侍從,信件下面,還蓋著一個印記,仔細看了上去,還隱隱有著黃色的蛇影,卻正是魏侯身具的龍氣。

  上下看了兩遍,王存業不由露出一絲冷笑,迎著風尋思著:看來,要提前去范府一趟了,以早早做出對策。

  想完,王存業轉身回了道觀,掀開門簾,去了謝襄的房間,進到里面,就見謝襄靠在枕上打著盹。

  “師妹,我準備去范府一趟,過些天也許有事,你小心一些!”王存業斟酌著詞語,提醒著謝襄:“一旦有事,就受白素素保護,退到準備的洞穴中去,那里存有水和糧食。”

  謝襄眸子一凝,敏銳感覺到了些事,卻只是應著:“好,我會小心!”

  “嗯,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動身!”說完就轉過身子,王存業下了山去,一路經過,云崖山上已長出嫩草,半柱香后,下了云崖山,攔住一條小船,逆流而上,去了府城。

  此刻水流湍急,河面廣闊,春風吹拂著,王存業立在甲板上,看著觀賞景色,實只是尋思著一些事情。

  如果說殺死公差和捕長,在這時已經不算什么事,可自己覆滅青衣閣,斬殺文先生,斬斷魏侯臂膀,此仇之大已是不死不休,又怎么會邀請自己打獵?

  想想都能尋思出不對味,但自己不去,就真給了魏侯借口……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去不去都是一樣,現在唯一的是誰掌握先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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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了一些,卻是感冒了,有點頭暈,下午睡了一會,好多了,認真碼字,晚上不會很晚

  

第70章 吊上去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客官,到了府城了!”黃昏時到了府城,小船停靠在岸上,船夫出言提醒著。

  今日王存業身穿一身青衣,船夫并沒有認出他是一位道士,王存業聽見船夫的話,隨手拋下一串錢,步下船向著城門中進去了。

  街上行人往來不絕,王存業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范府住宅相當大,周圍是高高院墻,一處小巷幽暗,偶有三兩個行人,王存業無聲無息穿入。

  范府庭廣院深,內有幾重,門禁森嚴,甚至比上次還要森嚴,但對王存業來說,難度還不及上次。

  隨著越來越接近著凝元奠基,原本存在的神秘力量漸漸一絲絲生出,王存業和幽靈一樣,漸漸靠近著核心。

  一處密室,室里點著二支蠟燭,范世榮正在議著事。

  范世榮望著墻,久久不肯移開目光,似乎上面有著花一樣,片刻陰沉的說著:“魏府調兵了。”

  高景也沒有以前從容的神色,說著:“看這樣子,根本不去尋些證據,就要下手了,仔細想想又覺得合理,只要懷疑就可定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本是統治的不二權術。”

  說著,口水枯澀的咽了下。

  密室里一下子變得死寂,在坐的桑笠臉色又青又黯,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本想著范家是一條又粗又大的大腿,不想是謀反的路。

  可是這時,已經來不及退出了,魏侯的手段……

  片刻,高景擺出了地圖:“公子,您別心急,魏侯的布局很明白,借著春狩,將世家貴族官員全部調出城中,集中到兵營控制下,這是赤裸的陽謀,我們只有幾個辦法,第一就是提前舉事。”

  “第二呢,就是刺殺魏侯。”

  “第三就是遠避,無論哪條,公子必須留在府內。”

  “提前舉事準備不足啊,刺殺魏侯當然是釜底抽薪的上策。”范世榮思量著苦笑說著:“可誰能辦到呢?”

  高景沉思良久,徐徐說著:“當然有,王存業能殺掉文先生,就說明他已經能刺殺魏侯了。”

  說到這里,冷冷盯著范世榮,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他以家人逼迫公子照看,當然是妙計,但也是送了把柄給我們,你可以以他的家人生死逼之。”

  “此子只怕難以受到逼迫,就算受了,事后只怕會受到他不死不休的追殺。”

  “沒有以后了,刺殺魏侯何等難事?就算能刺殺成功,怕也難以全身而退,就算全身而退,此子刺殺魏侯,這就破了道宮和朝廷,以及諸侯的底線,再怎么樣都保不住了,道正必會親自殺他,一個死人,又有何懼?”高景婉婉說著,讓人不由浮現出一絲寒意。

  “而且這時,要是不能破了魏侯的布局,那范家遲早就要煙飛云滅,又何懼此子的報復?”

  范世榮在室內急行幾步,拿定了主意,說著:“來人……”

  話還沒有落,室外傳出兩聲慘叫,人影急搶而入。

  “小心……”桑笠本能的驚叫。

  只見密室左右突大開,人潮水一樣涌入,刀劍弩弓破開空中的聲音驚心動魄,幾乎是瞬間,劍光一閃,只聽“噗噗”之聲不絕,片刻后,劍光收去,六個密室護衛呆呆立著不動。

  “是你!”桑笠驚叫著。

  “不錯,是我!”王存業再次踏步進來:“話說,真是有氣運的事,怎么我就在這時進來呢?”

  話還沒有落下,六個護衛眉心炸開,都撲在地上,立刻氣絕。

  范世榮見到王存業進來,臉色不由一陣蒼白,身軀無力,跌坐在椅子上,手臂指向王存業,怒著:“你……”

  王存業喪心病狂早深深烙印在范世榮印象中,夜殺官差,覆滅青衣閣,更可怖是就是文先生這種大宗師也隕落在他手中。

  眼見著六個護衛不是和上次一樣被打翻,而是立刻斃命,他隱隱明白,為何沈正直和魏侯決意滅殺此子,這樣的人當真不可留!

  卻說王存業見了這兩人神態,冷笑一聲:“我是接了魏侯邀請公函,才過來,本想和范公子商量些事,不想聽著些有趣的事。”

  至于桑笠,王存業看都沒有看著,桑笠在這時不過是一小小捕長,自己比在法會那時,已經是正九品更章令,并且經過歷次搏殺和修煉,武功更是激增一倍!

  說到這里,王存業眼中寒光閃著,臉上連冷笑也沒有了,盯著高景一眼,說著:“你各為其主,算計我也是你的本分,但站在我的立場上,你這樣的人斷不可一日留于人間,你有什么遺言,可以說了。”

  不言則已,一言就這樣,范世榮面色蒼白,豁然站起,牙齒中蹦出字來:“王存業……你別太過分了……”

  王存業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說著:“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

  這時,桑笠猛的站起,當時王存業送信時,還不清楚他與范府的關系,現在卻明了,兩人根本是不是一路,當下就對王存業說著:“大膽,公子面前,不想你這樣喪心病狂……”

  “聒噪!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王存業眉一皺,手一揮,只聽“啪”的一聲,頓時桑笠跌了出去,一排牙齒就飛了出去。

  “你!”范世榮自小到大,哪受過這樣要挾,他還不到三十歲,頓時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上來,豁站起,與王存業對視:“王存業,各為其主,再說我也沒有采納,還請你多多思量。”

  話才落下,只聽“啪”一聲,頓時眼前一花,向后跌了過去,粘粘的液體就噴了出來,范世榮呆了片刻,才發覺自己跌在地上,卻是挨了一記耳光。

  “你敢……”范世榮感覺著耳朵“嗡嗡”,一時暈頭轉向,指著王存業,鼻血和嘴邊的血還在淋漓著。

  “高先生!”王存業看了看呆著的高景。

  高景是聰明人,所以更理解眼前的恐怖,這個男人這一耳光打上去,事態就已經惡化到了最高的程度,頓時全身僵硬,連起身都難。

  王存業見他毫無反應,又說著:“生死在命,何必這樣呢?”

  說著,取過了一根繩子,向上面一關,推了高景一把,高景見了這繩子,自噩夢中驚醒過來,不由慘叫了一聲:“……不……想不到我是這個下場……不,不,我還有許多事要辦,我要補天不足……”

  “這些事留到以后吧!”王存業冰冷冷,說著,一把抓住了高景,在他慘叫中,脖子已經掛到了繩子上,只是一放,沉重的身體頓時就落下。

  高景嘶鳴著,窒息的聲音傳了出來,高景掙扎著,企圖將腳落到注定無法再接觸到的地面上,而每一次劇烈的動作,都比上次逐漸慢了下來。

  高景的肺燒燒一樣,高景拼命抓著,想要再呼吸一口空氣。

  這時繩子,已深深嵌入了他的脖頸,完全關閉了他的氣管,讓他的生命,進入了最痛苦階段。

  “……”范世榮眼見這個,宛在噩夢中一樣,頓時將牙齒咬出了血。

  “……很好,還能保持這樣的清醒和控制力,實在了不起!”王存業平淡的說著:“人啊,總是忽視我認真的警告,只有血才能記牢,所以,我就不得不拜托這位高先生吊上去了,讓大家清醒一下。”

  “還有,我還以為你要叫囂著殺我全家,讓我索性把你也吊上去,密室三吊尸,主仆三人同歸西天,不是一段佳話嘛?”

  這話說的笑吟吟,卻讓范世榮自最深處的心,都冰涼了下來,在他的眼中,王存業的話,仿佛不是人間聲音,而是九幽傳來,帶著森森的寒意,冷了他的心他的血。

  “你放心,我會拼了命,保證你家人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范世榮服軟了,他掙扎著起身說著。

  “乖,這樣才好,不過我很好看你的計劃,除了把我利用完了殺掉的那部分!”王存業笑了笑,說著:“說吧,到底哪個大將,或者哪個人,是魏侯布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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