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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能殺我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噗”一張符箓在空中化成一個古篆,黃光爍爍,立于虛空,演化出日月星辰,又垂下絲絲波紋。

  這次文先生早有防備,冷哼一聲,單手舉起:“大劈棺手!”

  周身罡氣和火焰一樣吞吐,這一掌劈下,頓時空中炸開,一股焦味彌漫而出,這張符箓消散于無形,卻比上次更是輕松。

  不過符箓阻擊,卻是為王存業爭取到寶貴時間,只見王存業閃電一樣急退,退到了松林之中,身影不斷變淡,消逝在天地山林之中,最后吐出一句話:“兵法云:藏于九地之下,動于九天之上,我以兵法破你!”

  滾滾言語,自口中砸下,每一音節都宛如悶雷,一聲聲響在山谷中,積雪震動,紛紛落下,一時間雪落二度,卻成奇觀,最可怕的是,聲音到后來就縈繞山林,不但不能找出聲音來源,反顯的四處都是。

  見此,文先生冷哼一聲,雙拳緊握,身軀上明紅的罡氣環繞周身,宛然火焰吞吐,火舌吐出三尺,刀劍不能加,法術不能落,舉手投足間大力相隨。

  “笑話,裝神弄鬼!”出于對自身武功的自信,似乎王存業所做作為,不過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文先生踏步上前,耳朵微微顫動,似尋聽著王存業的心跳。

  王存業隱于一顆樹下,心跳和氣息已經潛藏,道法中有遁形術和歸隱術,王存業得的都是初卷,但足夠了。

  遁形術初卷,能合在五行中,特別是借風而行,雖趕不上馬匹的速度,但勝在出其不意,和輕功配合可以事半功倍,要是中卷更可以踏水而行,火中漫步,又或凌然飛渡,諸般種種,舉不勝舉。

  而歸隱術,氣息與天地山川大地相合,乘六御,合山林,不見行跡,渺渺茫茫。

  仙家法度,古有仙真,凡人不能見其形體,此術依此演變而來。

  王存業此時就連用二種密術,雖都是初卷上的內容,卻都足夠了,這時目光迷離,冷眼向文先生望去。

  只見文先生靜靜站著,甚至半閉著眼,處于入定一樣的靜止狀態。

  王存業頓時知道,文先生心靈一片空靈,周圍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感覺,在茫茫山林中,王存業依著道術,或可一時潛伏,但王存業只要一動,只怕立刻就要遭他的殺手!

  王存業心中佩服,原本的計劃,就是自己隱藏在暗處,卻可使這文先生草木皆兵,時時處于戒備中,這樣自然不能長久。

  不想這人靜立凝柱,反而可以借此養氣,宛如中流砥柱。

  只是,僅僅這樣并不夠,王存業泛出了一絲冷笑!

  雙手結印,嘴唇微動,隱隱有氣流卷動,卻詭異不見半點聲音。

  大雪茫茫而下,垂在了一層雪紗,一陣風吹過,卷起無數積雪,王存業啟動著六丁六甲,片刻,半空中有著普通人肉眼看不見的金光一亮,十二個若隱若現的影像浮現在空中,這就成了!

  這時文先生已有察覺,半空中金光一閃,六丁六甲還未落下,文先生就單腳向地面一踏,用力之大,使得大地都出現一個深坑,山林震動,積雪崩塌。

  這人絲毫不顧,借著此力一躍,右手高舉,全力劈下,正是大劈棺手,空氣中,出現水波一樣的紋路,震動四周,下一刻才有隆隆爆裂聲傳出。

  只是六丁六甲并非實體,文先生雖強,罡氣在身,刀劍不能加,道術不能落,卻無法對這種靈體造成有效殺傷。

  只見一擊之下,六丁六甲卻漸漸要隱去。

  文先生心中一沉,果是靈體,自己大劈棺手不能殺之!

  文先生生性決斷,不然當年就不可能在兵敗下斷然投靠魏侯,眼見著六丁六甲漸漸隱去,四周卻不斷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或東或西,頓時就知道了王存業所想的詭計。

  這四處有聲,而王存業隱在其中,頓時就掩蓋了,而自己必須處處戒備,一有疏突,王存業就會乘機刺殺。

  此子劍法通玄,劍氣凜寒,卻真真可以使自己疲于奔命。

  想到這里,手一揮,指甲劃過左手臂膀,和刀劃的一樣,血肉被劃開,鮮血翻飛,文先生毫不在意,銀牙一咬,怒吼一聲,向四面灑出,每滴血珠都隱含著雷鳴。

  武道之人血氣陽剛,卻防不過鬼靈偷襲,而武道宗師功至先天,一身血罡練成,舉手投擲之間罡氣翻涌,其之血液更是有破邪之效果。

  血珠四濺,炸裂在半空中,只是卻沒有半點反應。

  天空中大雪茫茫,鵝毛大小一樣的雪花灑下,見此,文先生不由一股寒氣從頭到尾澆了下來。

  這一手陽剛血罡,不知破了多少陰靈鬼孽,為何今日卻不見半點反應?

  眼見著文先生已經破去了先前靜立姿態,警惕掃看四周,罡氣翻滾,肌肉塊塊緊張,王存業冷冷一笑。

  這種全面警惕的狀態,極耗真元,而自己卻可從容休息,彼消此長,他疲我逸,雖文先生入得先天,也可斬殺之!

  雪不住的下落,文先生站在雪中,六識被他提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四周每一絲氣息都在監看中,半響后也不見一絲響動,只卻不敢大意,全身罡氣流轉護住周身。

  心中不由思量,莫非此子見不敵我,已經遠去了?

  這念頭剛起,三丈距離,突有一顆樹枝折斷,“啪”的一聲掉落而下。

  這聲音極細微,卻立刻引發了暴雷,文先生眼神一凝,單腳踏地,身形前傾,一竄之下,三丈距離瞬間就到,右手一橫,向前探去。

  只聽“轟”的一聲,空氣波紋四溢,劈斬下去,這顆生長了百年的松樹,頓時擊成碎木,如中雷擊,轟而倒下。

  幾乎同時,背后又是一聲,文先生一聲吼叫,反手就是一掌,這一掌比剛才更強,無聲無息之間,背后一顆松樹,一個掌印浮現,還是沒有人!

  就在這時青黃不接的瞬間,劍光一閃,一劍直直刺來,雖是直刺,卻依循一條難以描述的曲線而來,每個瞬間,劍尖都轉化角度,只是太快,因此匯集成劍光一閃!

  還來不及思考,文先生突發覺自己完全被劍光所罩,現在即要退避也絕不可能,硬是提起一口真元,劈斬而下——大劈棺手!

  天地突而停頓,拳劍相交,只聽“轟”的一聲,一條人影趁著大力,向后飄去,只是退后三丈,人影就漸漸淡去,融合在山林中不見。

  文先生卻不及追殺,只聽“噗”的一聲,額上出現一條血痕,卻是劍氣所傷,王存業的劍法,實達到了接近劍法宗師的境界。

  這一耽誤,待得文先生將身內一絲陰毒的劍氣噴出,只見茫茫雪原,松伯處處,卻再也不見人。

  文先生心中震驚,感覺到內臟隱隱作痛,卻是受了一些內傷,對此子的最后一絲輕蔑都消去,他戰斗經驗何等豐富,立刻明白王存業的戰術。

  此子劍法已經算是頂尖,但是殺之不難,只要五十招就可,單有這樣道術的道士也見多了,單是自己殺了就有十數個!

  兩者單獨都不難,可一結合,就實是可怖可懼。

  是不是撤退,一種想法從心中閃過,但這想法還沒有明亮,又一個念頭浮上心——魏侯對我有大恩,我怎能后退?

  必殺了此子,以報魏侯,這念頭一產生,就彌漫在心中,聽著背后一動,頓時反手一掌——大劈棺手!

  雪花片片落下,王存業坐在一塊青石后,青石前十五丈處,文先生左突右擊,動輒間都要將虛空炸裂,隆隆之響不絕于耳。

  六丁六甲與施法者心靈相通,可以知道靈體所見,見此,王存業不由浮出一絲冷笑,要是文先生立刻離開,自己還難以殺之,現在卻大有機會。

  只是片刻,整個山谷樹木倒塌,碎木四濺,大地上積雪大片大片掃了出去,人力能達到如此,真是可怖可懼,只是打不著人,卻也無用。

  王存業靜靜觀雪天地,聽著六丁六甲匯報,歸藏術在身,氣息盡數隱藏,與天地山林合為一體,靜靜待著文先生力竭。

  到時,就是此人身死之時,想到此處,王存業心中一片清涼。

  青石下,文先生劈出一掌,突覺得一陣心悸,頓時明白自己耗費過鉅,接近油盡燈枯,一有這感覺,頓時一股清涼襲上心中,將原本的想法砸的粉碎。

  “怎么回事,我怎么會這樣迷亂了心竅,卻是這樣想,這樣干?魏侯再大恩,也不值我這樣拼命,莫非是此子的妖術?”文先生一想到這里,就立刻掠了過去,背靠大石,注視四周,身體微微不支,罡氣散了開去。

  靠著大石,手按丹田,急速恢復真氣,只要緩過這口氣,就立刻出山!

  就在這時,“噗”一張符箓在空中化成一個古篆,黃光爍爍,立于虛空,演化出日月星辰,又垂下絲絲波紋。

  文先生三尺內,風雪停止運行,絲絲力量垂下,束縛著動作。

  王存業現出身影,說著:“我有此法在此,請君破之!”

  話音剛落,就仰天長笑。

  文先生怒吼一聲:“大劈棺手!”

  一掌劈去,只聽“轟”的一聲,掌力和波紋相撞,飛濺出火花,卻沒有破開,生死關口,文先生披散著頭發,表情恐懼,高喊著:“王存業,你不能殺我,我是魏侯供侍……”

  話還沒有落,一道劍光閃過,只聽“噗”的一聲,鮮血噴出七尺,直直而上,而頭顱滾落而下,陷入積雪。

  

第62章 急報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一陣寒風襲來,王存業打個冷噤,只見原本山谷被破壞的狼藉一地,隨著片片大雪落下,轉眼之間就掩蓋上一層。

  王存業停了片刻,就在雪地上找了一個坑,繼續挖深了三尺,將這人頭顱和尸體掩埋下去。

  這人是武道先天高手,雖立場不一樣,但一死百了,沒有必要讓他暴尸荒野。

  天寒地凍,泥土冰封,仗著法劍鋒利,還并不是問題,王存業掩埋后,轉到了老虎尸體處。

  剛才激烈戰斗,野獸都不敢前來,雪越下越大,王存業經過這次搏殺,也沒有心思再去尋找成精老虎,于是拖著老虎就向道而去,路途中留下的腳印,在茫茫大雪中,片刻盡數全被掩蓋。

  府城·青羊道宮

  雪粒雪花打了一夜,風吹了一夜,道正怔怔立在殿前,看著天上飄落飛舞雪花,沉吟不語,就連肩身布滿一層潔白都是不顧。

  殿內一個面容干癟命元將盡的灰袍老道見了,上前說話:“師兄可在考慮這次劫難應在誰身上?”

  道正聽了,微微一笑,說:“這卻無礙,我不是想著這個……”

  說著,臉色微沉,說著:“雪下的大,府城下面就有著民房被壓塌了,也有著雪封著門出不去……”

  “哦,原來是這個,難得師兄還有一片惻隱之心。”灰袍老道微微驚訝。

  “道人也是人嘛,我們寒暑不侵,衣食無憂,可以觀看雪景,下面百姓卻必須苦熬著雪寒,也不知道要餓死凍死幾許!”

  灰袍老道卻不以為意,笑著:“現在府城都卷入分支龍氣的變革中,誰會顧得上這些事情呢?”

  道正聽了,沒有回話,就在此時,殿中一處波光閃爍的水鏡上,突傳出一聲“錚錚”鳴響。

  兩人聽了,臉色頓帶上鄭重,轉身回了殿內。

  就見八尺水鏡上,一點明亮的紅色星辰迅速黯淡下去,搖擺兩下,就徹底熄滅。

  道正見了默默不語,這時灰袍道人見了此景,喟然嘆著:“魏侯前些時,青衣閣損失慘重,此刻這人又隕落,氣運大跌,恐真是劫數到了!”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帶著沙沙聲,道正聞言,望著水鏡上熄滅的星辰,沉吟許久,才說著:“道宮不干涉具體龍氣變革,只負責監督不必要的殺戮。”

  “那王存業呢?”灰袍道人追問著。

  “暗中不管,各憑生死,明中殺戮必須制止。”道正浮現出一絲冷笑,說著。

  話說王存業拖著一只老虎,花了幾個時辰才到了官道,這時陰霾密布著烏云匯成一片,官道上罕有車馬過去。

  偶有幾個馬車,見得王存業身上有血跡,又拖著老虎,頓時嚇的連車都不敢停下,猛的抽鞭過去,倒讓王存業苦笑不己。

  尋思著,就決定道觀里自己購買馬車,這樣的話,出入就方便了,就在尋思著,一輛拉貨馬車穩穩落下。

  一個五短身材面色黝黑的中年人,臉上滿是皺紋,卻打著招呼:“哎,這位道長,深山打了老虎?后面正空著呢,快上來吧!”

  提著老虎,丟到車上,跳上了車,就見得這車夫贊嘆著:“道長,您打的?著實了得?”

  王存業出了一兩銀子,這空貨車就轉了方向,一直抵達大衍觀的下面。

  王存業拖著老虎上去,這一切都落在一個香客眼中,眼見觀中道童丫鬟以及香客的歡呼,這人默默退了出去,下去進了一個村屋中。

  “莫謙,你會來了。”一掀開門簾進屋,有風雪呼嘯進了屋子,里面的人不由打了一個冷戰,見是同袍回來出來招呼著。

  莫謙聽見同僚招呼,并沒有立刻回應,順勢將門關住,將風雪阻擋在外面,望著屋內噼啪燃燒的篝火細細思考著。

  小小的篝火,坐著一個同僚,給這寒冷山巒小屋之中,帶來一些溫暖。

  大衍觀觀主王存業忤逆不道,喪心病狂,視律法如無物,先后殺得的官差近百,最近就橫掃青衣閣,使之損失大半,魏侯和世子都深深警惕。

  是重建中,第一時間,就將城中人手抽調出一些來時刻監督大衍觀動態!

  這種事后果很大,會造成府城中監控人手的不足,只是那時世子非常堅決,此時莫謙就回想起自己被任命來此的一天,世子那決然的眼神!

  想到這里,說著:“我回來了,大衍觀王存業武功很高啊,今日我見他拖著一只猛虎回來了,單人殺虎,佩服。”

  莫謙說到這里,露出絲絲冷笑,又說著:“這種喪心病狂的國賊,居還能活到現在,真是老天無眼。”

  “難道是文先生進去,沒有遇到,不然此賊怎么就出來了?要不我聯系下文先生,報告下新情況,并且看看需不需要我們配合!”這個同僚說著,文先生的事,魏侯令青衣閣的人配合,是以有這句話。

  “你說的沒有錯,文先生應該跟了進去了,怎么就沒有遇到?我們必須聯系文先生,告訴他這個情況——你去準備小山鷹,我寫書信。”莫謙聽了,覺得有理,起身朝桌子上筆墨而去,鋪開一條小紙,用極細的毛筆書寫上。

  小山鷹本身攜帶不了太多東西,各種書文傳遞時,都是用這種小字體,以減少小山鷹不必要的負擔。

  “好了嗎?”片刻,同僚過來,手里還有一只小山鷹,低聲叫著。

  “好了,稍等,讓墨干掉。”

  片刻后,墨跡干了,莫謙細細將一卷細紙搓成一卷,拿過小山鷹綁在腿上。

  到了房門外面,雙手一揚,小山鷹飛了起來,朝遠方去了,方向正是云崖后山,見小山鷹遠去,莫謙就退回屋子里,外面實在太冷了。

  云崖后山·山谷

  諸多樹木折斷,倒在山上,雖有大雪,還能看見,其中一片空地還有依稀痕跡,一陣風雪吹來,小山鷹落在地上。

  它在這片空地上盤旋著,尋找著文先生原本龐大氣息,半響后卻依然無所收獲,它不由的悲鳴一聲。

  轉了幾圈,再一落地,抓住一塊帶著血跡外衣布條飛了回去。

  大風凌冽吹著,夾著鵝毛雪花,過了兩柱香,山巒上一間小屋通風口處,小山鷹鉆了回來,落在莫謙肩上。

  莫謙一驚,見是小山鷹,放松下來,只是片刻,神色卻凝重了下來,眼中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慌,失了方寸,叫喊著同伴:“你出來,看!”

  在小屋中弄著食物同僚過來,問著:“何事這樣慌張?”

  見莫謙不說話,他不由一陣疑惑,順著莫謙手指看向桌子上小山鷹,只見這小山鷹抖動身上雪水,爪子上抓著一條染血的外衣破布,旁邊爪子上的信件半點沒動。

  “轟”的一聲,腦海中響起一個炸雷,文先生去了后山,但只有王存業一人歸來,先前他們還以為錯過了,現在看來,恐怕已身死,不然不會連青衣閣的話都不看,這人同樣掩飾著恐慌,但微微發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莫謙,怎么辦。”

  片刻后,莫謙自恐慌之中掙扎了出來,狠狠喘了幾口粗氣,說著:“你在此看守,我立刻去稟報魏侯,這是大事,耽誤了,我們都擔不起!”

  說著,莫謙就頂著風雪將馬匹牽了出來,帶上腳套,又自屋里拿出一件厚厚棉襖,披在了身上,駕馭著馬匹,消失在風雪之中。

  風雪呼嘯著,莫謙全身一陣陣發抖,韁繩都隱隱抓不住,只能合身摟住馬匹,任由馬匹奔馳著,不過這是一匹老馬,它認識去府城的道路。

  直到接近傍晚時分,莫謙才進了城門,城衛卻將他攔了下來,莫謙張大眼睛,哆哆嗦嗦說著:“青衣……閣……口袋。”

  卻是風雪太大,又長途頂風跋涉,一時間凍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城衛聽得青衣閣,不敢怠慢,連忙按著莫謙的意思,將腰間口袋拿了出來,拉開一翻,果有一塊青衣閣專屬信物放其中。

  “多有得罪了。”將口袋被扎好,重新放回莫謙腰間,對著兩個守衛大聲喊著:“這是青衣閣的大人,你們放行!”

  “好!”聽見是青衣閣,不敢怠慢,連連取消關卡放了進去。

  馬匹在街道上奔馳著,莫謙勉強抬起身子,抓住韁繩直向著魏侯府去了。

  “青衣閣大衍觀番子莫謙,求見魏侯,有天大消息速速通報!”到了侯爺門前,莫謙一翻身自馬匹翻滾下來,對看守衛說著。

  “你等等。”見莫謙一身奔波,不是騙人的摸樣,門衛也不敢遲疑,向府中奔去,片刻又跑了出來:“侯爺叫你速速進去。”

  

第63章 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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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接見的是北園,莫謙用了一刻時間,在主道穿過,到了北園,就見兩個仆人望著園門。

  莫謙疾步上前,問著:“侯爺現在在哪里?”

  “在里面,快進!”

  莫謙聽了,急急行去,沿途全無阻攔,顯是被魏侯吩咐過了,不得阻攔,進了大殿,里面數個銅盆中燃燒的木炭,一陣暖意襲來,莫謙不由一陣舒坦。

  但是這時魏侯就在前面,莫謙不敢享受,快步走過去,慌忙跪倒在前面,叩拜了,張口就是驚雷一下的話語:“侯爺,文先生已遭不測!”

  “你說什么?”原本還在喝茶的魏侯,豁然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震動大殿,卻是將莫謙嚇的一驚,一時沒有來得及回話。

  只是轉眼,魏侯卻已平靜了下來,收斂了怒態,眼中看不出表情,臉色有些僵硬和鐵青。

  “你細細說清楚。”魏侯說著,把茶杯擱在桌子上,茶水潑了出去,他本養氣甚深,這種情況就是心中大怒,無法控制的表現。

  “是!”莫謙卻不知道,連忙應著。

  “是我們見得王存業回觀,才發了山鷹……”莫謙口齒流利,把前因后果,連同王存業回觀時間,拖著老虎,以及小山鷹抓回的血色碎衣,和自己猜測都一股腦說給了魏侯聽。

  莫謙覺得身子漸漸暖和,卻越說越流利,卻沒有注意周圍侍從憐憫的表情。

  高臺上魏侯又驚又氣,卻差點暈了過去,一下子跌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半響見莫謙還在滔滔不絕,不由一陣憤怒自心底燃起,跨步下來,一腳踢在鼻梁之上:“豎子!安敢聒噪!”

  只聽得莫謙一聲慘叫,就跌了出去,暈在地上,血液蔓延出來,生死不知。

  魏侯見了,不由一陣厭煩,“抬下去!”

  話音剛落,就有人抬了下去,血液落在大殿中,魏侯全不在意,只是想著文先生的事,靠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一下子萎頓著。

  宗師級別武者并不好尋,一直以來,文先生配合著甲兵重弩,不知殺了多少刺客和政敵,現在卻隕落在這時,這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魏侯才清醒過來,喝著:“來人!”

  頓時四個持刀親兵依次魚貫而入,立在殿前等候命令,魏侯目光幽幽閃動,顯是平靜了下來:“傳我命令,立刻派遣內衛趕去云崖后山查看。”

  說到這里,語氣變得嚴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得了消息,立刻稟告于孤!”

  “是!”侍衛立刻應命,出去傳令。

  侯令如山,只是一刻時間,就有三十匹馬帶著親兵,自侯府中奔了出去,消失在寒風大雪之中。

  這時莫謙被抬了出去,到了醫館時,就已不活了,身子都冷了。

  醫館老者無奈,還是上去檢查了下,片刻說著:“鼻梁骨斷了,骨刺刺進了內腦,早來片刻還能勉強活著,現在身子都冷了。”

  兩個親兵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由一陣黯然,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但這種因主上心情不好就被殺掉的……伴君如伴虎……

  兩個親兵都禁止自己想下去,再想下去就非常危險了。

  “他是青衣閣的番子,交給青衣閣處理后事吧!”一個親兵說著,聲音有些嘶啞,顯是心情有些不平靜。

  “嗯。”還有一個親兵同意了,借著一塊木板,就抬著莫謙僵硬的尸體,進了青衣閣一處堂口。

  這時,一個青衣人走了出來,卻是青衣閣執事李波。

  話說李波這時正翻閱著各閣獻上來的卷案,細細讀著,就在這時,一個番子氣喘吁吁跑來說著:“魏府親兵抬了一個死人過來了。”

  李波微微一驚,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魏府親兵抬了一個死人過來了!”這人再說了一次,李波登時一陣不快,不過臉色還保持著平靜,說著:“我這就去看看。”

  心中暗想:“當青衣閣是挺尸場?”,就陰沉著臉,快步上去。

  上前一看,見得一死人全身僵冷,鼻梁塌陷,并不在意,但仔細一看,不由腦海中“轟”的一聲。

  只見這人面目中還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卻正是自己表弟莫謙!

  親兵見此,顯是認識,就說著:“執事大人,您就好好葬了他吧!”

  說著,就想退了出去。

  這時李波緩過神來,說著:“慢!”

  李波臉色有些蒼白,卻有著一些凜然的官威,這時就問著:“不知此人因何而死?也好記錄在案。”

  兩個親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相對無言。

  李波見此,擺手讓周圍的人退下,用細長的手指伸入懷中,取出一張銀票:“兩位,這是十兩銀票,給你們喝點酒,還請告訴我,他是怎么死了,本官感激不盡!”

  兩位親兵見了,對視一會,一個親兵順手接過銀票,就壓低了聲音說著:“文先生被王存業殺了,他來上報,就被氣急了的主上一腳踢死了,大人處理時,可以當成殉職來處理。”

  這話說完,兩人再不言語,疾步出了去。

  “大人,還請節哀!”這時,就有番子上前說了一句,李波這時卻心知不能有絲毫不滿表露,苦笑了一下,說:“哎,我表弟死了,我心里很難過,只是總算是因公殉職,卻是不幸里大幸。”

  說罷起身,說著:“你們按照殉職的待遇把他洗洗身子,換上新衣,這些事慢慢來,不必急,我去去棺材店訂口棺材!”

  說罷就去了,出了堂口,這時大雪飄落,已下了兩天兩夜,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北風呼嘯著,想來明年是一場豐年……

  李波仰天任由雪花飄落在臉上,讓呼嘯北風灌進衣襟,不由想起兩人一同進了青衣閣的時光,還約定過,要是富貴會怎么樣。

  不過隨著時間發展,自己投靠著范府,而莫謙一心想著為魏侯效忠,以爬上去。

  身為內奸的自己,有著范府暗里支持,卻爬上了執事的位置,而一心效忠的莫謙卻僅僅是個番子,本還想著以后吸取表弟,不想轉眼之間,莫謙音容相貌還在腦中,人卻已經成了尸體。

  深深呼吸幾下,李波跨著沉重步子,的確就去了棺材店,尋了幾家棺材店,找了一口上品棺材買了,回去照常處理。

  轉眼就到了夜里,衙門緊閉,一間房中生著炭火,二個番子正在案前整理文書,小桌上放著一壺酒,幾碟小菜。

  事情辦完了,兩人就在火炭前烤了烤手,各自斟一杯飲了,頓覺一股暖流,一人就說著:“不想表弟死了,還能不動聲色,跟著幾條街了,都沒見異常。”

  還有一個番子夾了花生米吃了,焦香崩脆,滿口濃香,又飲一口,說著:“你這就是妄想,李大人是什么人,哪能因個表弟就給你抓著把柄,好好干吧,別給李大人反過來抓住你的把柄,這樣就慘了。”

  這個番子一嚇,瞄了一眼外面,外面白茫茫一片,雪還在下,沒有見著人影,放心的又“吱”一聲飲了一口,說著:“——我還不是想升職……哎!”

  兩人幾杯酒下肚,全身暖洋洋,來了談興,就在小屋中扯著話。

  范府

  就在這時,一處側廳中,里面沒有人,只點了一個燈,在昏暗的燈光下,范世榮仰天大笑,聲音雖壓著很低,卻帶著難以遮掩的快意。

  魏侯一直壓著范家,此刻魏侯一而再,再而三的斷掉左膀右臂,他焉能不痛快。

  通過暗道趕過來的李波卻跪在下面,默默不語,靜靜等著二公子安排,只是聽了上面笑聲,心中浮現出悲哀。

  二公子聽了消息,根本就沒有理會莫謙的死,只想著文先生斃命帶來的喜信,這天下上位者,莫非都是一樣?

  這樣想著,心中就浮現出濃濃的悲哀。

  范世榮半響后,笑聲停歇:“你傳來的消息不錯,很是及時。”

  說著,范世榮突轉了話題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啊,回二少爺!”李波被范世榮這問話弄得有點迷惘,怔了一下才回話:“十五了!”

  “十五年了啊!”范世榮沉默了一下,又問著:“你現在在青衣閣也是執事了,能控制幾個人?”

  范世榮突提及這個,李波心里一沉,忙說著:“青衣閣控制的很嚴格,如果是表面不背叛,我可以控制十來個心腹,但要是明明背叛魏侯,只怕一個都拉不出來……”

  范世榮聽了,皺眉說著:“雖青衣閣控制的很嚴格,但是你也不能一個真正心腹都沒有,到時有著大變,你怎么應對呢?”

  范世榮言辭雖平和,但話說的很重,李波身子一震,頓時覺得背后沁出冷汗,忙謝罪說著:“屬下無能,還請二公子責罰。”

  范世榮又露笑意,說著:“現在事情緊著,我才這樣要求你,只要辦成大事,你就可以以我范家功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來,到時我們不會虧待你。”

  “是!”李波聽了,立刻應著,心里卻浮現出一絲寒意。

  

第64章 逼迫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空曠大殿中放著數個燃燒盆火,魏侯在這中間來回渡步,望著燒得通紅的木炭,怔怔不語,連剛才身上衣服沾上了茶水也沒有在意。

  良久,空曠大殿中傳出聲音:“給孤換衣!”

  在大殿兩側垂手站著的侍從聞言,疾步出來,片刻一套新的衣冠就被拿了出來,伺候著魏侯穿上,嶄新的衣冠穿上,魏侯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威儀。

  “王存業,你一而在,再而三斷孤左膀右臂,孤豈能容你?”魏侯怒吼著,大殿空曠,被震的隆隆作響,回聲不斷。

  所有人都垂手侍立,大氣都不敢喘著,這時又傳來魏侯聲音:“親兵統領何在!”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軍官自一處臺階上疾步過來跪下,衣甲間碰撞,發出框框的聲音,伏身叩拜:“末將在!”

  魏侯站在了高臺上,緩緩轉過身子,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冷冰冰說著:“看來真是有人覺得孤可欺,不但不肯束手就戮,還敢殺我侍奉!”

  說罷看了下面兩個軍官一眼,突又猛的站起身來,咆哮著:“孤要殺他,他就應束手就擒,坦然受死,這樣的人,才算有點人味兒,才算得上大丈夫!”

  “不想此人喪心病狂,這樣兇殘超出常情,敢于殺了孤派去治罪的侍奉,要是人人都學他,國之不國!”

  “殺,孤要滅了這種大逆之人的滿門——劉信!”

  “末將……在!”

  只聽著魏侯冷冰冰說著:“傳孤令旨,帶上孤的兵符,調集三百甲士,一百弩手,發兵大衍觀,將其全部誅滅——孤要看看,小小道觀,能不能抵擋孤的鐵甲之師!”

  說著,將腰間兵符接下,拋給這個劉信。

  劉信接過,應了一聲:“是,末將告退!”

  行一禮,默默轉身,自大殿中退了出去,這時風雪已停了,卻更寒冷,天空陰沉沉著宛然黃昏。

  這劉信到了馬廄,牽出一匹黃馬來,翻身而上,駕著向兵營奔馳去了。

  青羊道宮

  一輪水鏡懸掛,顯出種種事情,雖正殿中看不見,但馬匹出了魏府,這軍將種種動態盡落入一個道士眼中。

  此道人立刻起身,穿過走廊,來到道正正殿前,默默垂手立著,片刻,殿門自動打開,這道人也不驚訝,走了進去,就見道正端坐云榻。

  道人理了理衣冠,行了禮,說著:“道正,魏侯欲發兵大衍觀,現已派一將持了兵符去兵營!”

  話音剛落,道正就睜開眼,頓時,殿中一亮,宛然雷霆劃過,不過轉眼之間,這異相就消失,道人看了上去,就見道正面色古仆,沒有表情,頓時知道道正已經震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存業有此劫難,也是天數!”道正不急不徐的說著,沒有半點喜怒,話到這里,微微停頓。

  “只是公然陳兵道觀,卻壞了規矩,你且下去準備法壇,我自有計較。”道正擺了擺手,語氣淡然說著。

  “是!”雖不知道正的意思,但多年的積威,讓這人不敢有別的想法,應了聲,緩緩退了下去。

  隨著殿門被這人關上,道正長身而起,自懷中取出一張云篆符箓,上面隱隱虹輝燦爛,綢繆非常,符箓白玉所制,卻是空白一片。

  就見道正口中低聲念了個咒語,單手做劍,虛空畫符,頓時一陣光芒四射,又把拂塵一挽,朝上面一甩,只聽“啪”的一聲,玉符碎裂。

  頓時魏侯氣數顯示出來,黃中帶灰,有些透明,還帶著幾分厚重,灰色顯是劫難,透明根基已是不穩。

  道正見了,卻是冷笑一聲:“好個魏侯!”

  魏府大殿

  魏侯才自暴怒中清醒過來,就向椅上頹然坐下,正尋思著,此時卻突覺一暈,恍惚中身子都有些不穩,丫鬟見了,連忙上前扶住:“侯爺!”

  就在這時,一絲黃色的蛇影,向著魏侯身上一沖,這才清醒了過來。

  一醒來,就見一個婢女扶著自己,頓時大怒:“滾!”

  這丫鬟見魏侯此時性情不對,隱隱有些喜怒無常,連忙遠遠退了下去,不敢多言。

  青羊宮

  一個道人匆忙過來:“道正,法壇已布好。”

  “嗯!”道正應了一聲,下了云榻,就有弟子帶著路,進入了一個偏殿。

  這偏殿并不大,香火青煙繚繞,顯得靜謐非常,中間設著一個法壇,里面一個道童,遠遠見道正來了,連忙行禮。

  道正也不說話,上了法壇,左手伸向,道童見了立刻會意,將一把法劍捧了上去,道正接過,抽出一張云篆玉符,放在法壇上。

  仗劍行云,踏罡步斗,左手持劍,右手做印,向著玉符打了三個法印,頓時玉符錚錚響聲不絕,隱隱見得金光,又帶著一絲絲青色,只聽“噗”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瞬間消失在空中。

  道童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法術還是第一次看見。

  道正卻沒有管著,單手仗劍,繼續行法。

  就在這時,天空陰了下來,滾滾黑云凝聚,并且涌了上去。

  卻說魏侯突覺得有些不對,嚯然而起,出了殿,站在臺階上望去,只見天上沉沉濃云冉冉升起,翻滾著,看著緩慢實際非常快速彌漫而來,心中頓時一驚。

  就在這時,“轟”一聲巨響,電光閃耀虛空,橫行天際,照亮四野,本來黑云壓城夜晚一樣,瞬間明亮起來!

  冬日炸雷!

  耀眼亮光讓魏侯一陣失神,還沒有來得及定神,一道玉符自雷霆處落下,帶著流光直直落下,隱隱聽見某種破碎的聲音。

  這時,道正聲音自天空玉符中傳來,滾滾如雷。

  “天人定律……修士應約束自身,不以道法神通凌駕世間,妄動社稷朝綱……同理,世俗律法,不得加于修士之身……魏侯,你發兵欲想何為?你要單方面撕裂世俗和道宮的協議,公然動用刀兵威脅道觀嗎?!”

  滾滾聲音響徹著府內上空,連城里都隱隱聽見,魏侯須發皆張,臉色鐵青,死死握著劍柄。

  他想不到,道宮在這時,竟敢公然威逼!

  就在怔神中,聲音消退,黑云迅速消散,玉符也落了下來。

  魏侯拔劍而起,當著侍衛的面,一劍就將這落下的玉符斬成碎片,喝著:“老匹夫,你安敢如此!”

  在場的親兵,都個個垂手不語,昨天踢死的莫謙就是前車之鑒,沒有誰敢在這時觸著霉頭。

  魏侯氣得臉色鐵青,又抽劍對著不遠處一塊石雕就砍,火星飛濺,這時殿前一絲聲音也沒有,大家都閉住了呼吸。

  過了片刻,才聽著命令:“你去兵營將劉信叫回來,大衍觀……再聽處置!”

  “是!”一個親兵應著,退了下去,同樣進了馬廄,牽出一匹棗紅大馬出來,翻身而上,一抽馬股,朝著兵營追趕去了。

  見親兵下去,魏侯眼中怒火冷卻不少,把劍一丟,退回大殿,在殿中渡步。

  “秦川!”片刻后一聲叫喊。

  “臣在!”秦川連忙自后面出來,跪在魏侯面前。

  “你負責去給河伯傳信!”魏侯臉色陰沉沉,坐在椅上沉聲說著,頓了一頓,又繼續說:“讓它助我,殺了王存業!”

  “……就這個意思,你去幫我潤色,拿上來我看看。”魏侯冷冷說著。

  “遵命!”秦川咽了口唾液,行了一禮,不敢拖延,就在殿里角落處的一個書案前,秦川鋪開宣紙,研磨半響,默默思量,動筆書寫,半柱香后收筆,片刻,秦川見墨跡干了,拿了上去:“侯爺,你看看。”

  魏侯拿了過來,突又覺得一陣頭暈,粗略一看:“行了,就這樣!”

  說著,拿出印章加蓋其上。

  秦川又接過書信,卷起來裹了油紙,這才退了下去。

  出了殿,就見得一眾聚集一起,議論紛紛,說著就是剛才天空異象,秦川眉一皺,頓時心生不滿。

  這時有一個機靈,連忙上前:“秦先生有何吩咐?”

  “令府內立刻出輛馬車,去城外河堤!”秦川冷聲說著。

  “是!”片刻,車子來了,請著秦川上了馬車,車夫駛著馬匹,轉眼出了府門,上了大道,一抽馬鞭,頓時奔馳而去。

  “你覺得剛才天象是什么?”半路上,秦川突開口問著,眼神幽幽。

  這車夫不敢答話,怕遭了無妄之災,只是答著:“小人剛才在屋,沒有聽清楚,不知道誰這樣大的嗓門。”

  秦川聽了,只是點點頭。

  半個小時,就到了河堤,車一停,秦川就跳下馬車,地面積雪深厚,一跳下來,就深深陷了進去。

  舉目四望,冰雪茫茫,忻水上也全是積雪,一陣風吹了過來,秦川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第65章 白虎培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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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覆蓋的忻水展現在秦川面前,踩著厚厚雪層,秦川爬上的堤壩,和以往一般,將手中書信高高舉起。

  頓時,一陣陣肉眼看不見的波紋傳播出去。

  過了片刻,冰封河面下一聲爆裂之聲,一只蝦將一矛破開冰面,蝦頭就浮出了水面,見得秦川立在前面,臉色不由陰沉:“人類,怎么又是你!”

  這蝦將顯然將秦川記住了。

  “侯爺有命,我自當前來。”秦川平靜的說著,同時將書信拋了過去。

  就見蝦將頭頂上紅光一卷,將書信收了,冷哼一聲,沉入水中,潛向河底去了。

  秦川在堤壩上長噓一口氣,別看表面從容,和妖怪打交道,內心實有幾分心驚膽戰,不過現在任務完成,無須在此停留了。

  活動了下被凍僵的雙手和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堤壩,踩著積雪,上得了下面等候的馬車,又向魏府疾奔而去。

  忻水河中,蝦將接了書信一路下潛,直到河深處,又向前游了一會,一座水晶宮殿就浮現在眼前,它行了過去,殿中諸將望見,并沒有阻止。

  “河伯大人,魏侯又有來信。”到了河伯面前,蝦將不敢抬頭,深深將腦袋底下,跪了下來,雙手將書信高高捧起,此時就有水族侍童過來,將書信接過,又走到河伯跟前,交予河伯閱覽。

  底下水族皆不動神色,連同蝦將,一起在下面默默立著。

  河伯臉上如煙似霧,讓人看不清面容,只見他單手拆開書信,默默翻看了起來,半響,河伯看完,右手一捏,書信頓時承受不住,化作冰渣,濺裂到下面。

  下面水族見此,連忙將頭低下,不敢在抬頭看一眼。

  “諸位愛卿。”寶座上,河伯聲音響徹了出來:“本神盟友魏侯來信,讓本神幫他剪除一個人仙二轉的道士……”

  底下水族聞言,都是面露不屑之色,就有一個龜將走了出來,巋然跪下,大聲說著:“啟稟河伯。”

  “你講!”河伯見他走了出來,頓時來了興致。

  “不過是人仙二轉的小道士,居需要我忻水一脈水族出手,看來魏侯這架子已空了,河伯大人何不……”話到這里,這龜將伸出鱗片叢叢的手爪,向下一按,示意滲透架空。

  河伯見了,搖頭說著:“魏侯對本神來說,還有大有用……而且本神是水族之神,不能直接干涉著陰司,更別談大規模干涉人族禍福,天庭在上,此中規矩甚多,汝無須多言。”

  話聽到這里,龜將連忙唯唯后退二步,應著:“是!”

  “不過魏侯發話了,本神不能置之不理,這事就安排給屏山灣河神來辦,如何?”河伯語氣淡然說著,掃看了一下左右。

  臺下水族左右相視,齊聲呼喊:“河伯賢明!”

  “來人啊。”山呼過去,寶座上傳來河伯低沉的聲音。

  侍立的一個水族聽了,連忙疾步行過來,跪在河伯面前說著:“小人在!大人有何吩咐?”

  見侍從水族過來,河伯手指一彈,一塊玉符就落在這水族手上:“你且去屏山灣,將此符交予它看,它自然知道怎么樣做。”

  水族聽聞,立刻應下。又是一禮,自水晶宮中退了出去,認清方向,向屏山灣水脈而游去了。

  忻水河面上結了一層堅冰,冰下的水,冰涼刺骨,水族諸人世代這樣過了,并沒有覺得不妥,只見河水深處,一尾六尺長的鯉魚,在河深處一路開流分水,疾然前行,嘴上還銜著一枚七寸玉符,閃耀著霍霍華光。

  一路前行,直到下午,來到一個水脈地點,向前一行,就是屏山灣水脈地界。

  不遠處,只見有一批水兵把守,不過見了這尾大鯉魚嘴中銜著河伯玉符,都是連連退下,不敢阻攔絲毫。

  又行了幾個時辰,穿過一處河層,過了一處石道,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宮殿,和衙門一樣大小。

  這就是屏山灣河神的府宅了,鯉魚更奮力朝水衙游去,巡視水軍見了河伯玉符,都是讓開道路,并不阻攔。

  到了臨近衙門地點,河水突湍急了起來,鯉魚知道這是天然關卡,并不驚慌,沉然擺尾,奮力一躍,就躍入其中。

  隨著身軀進來,水壁上“啵”一聲濺起片片水花,卻不落回到水衙內,這鯉魚進了里面,就地一滾,頓時化為半人半魚的水族模樣。

  疾步上前,入內殿內,就跪在屏山灣河神面前,說著:“河神大人,河伯大人讓我將此物交予您!”

  說著,就將手中玉符捧了上去。

  屏山灣河神接過,細細打量片刻,閉目沉思,玉符上閃著一絲金光,過了片刻,才抬起頭顱,眼中閃現著了然神色。

  對著這鯉魚說著:“你且回去,告訴河伯大人,這事我已知曉,自會辦的妥當!”

  鯉魚精聽言,頓時應是,退了下去。

  “你且喚大花魚將上來,說我有事命他去做。“這時,屏山灣河神對著侍立的水族吩咐著。

  侍立水族聽言,口中應是,轉身退了下去,朝一處洞府去了。

  不過半響,只聽衙門外壁上“波”的一聲,水花四濺,大花魚將進來了,它的修為遠在鯉魚之上,因此水里府內,都是人形。

  “末將大花魚將,拜見河神大人!”到了前面,大花魚將披一身銀白鎖子甲,這實際上就是它的鱗片蛻下所煉的甲衣,自是最適宜堅固不過。

  河神略一沉默,說著:“大花魚將,你且起來!”

  話說水族中,只有登了神位,或者親近水族,才能由上位者賜名,或者自己取名,因此才算得上水神。

  這大花魚將早煉去妖身,接近人身,但還差了最后一道關卡,沒有真名而不能成為水神,因此稱呼“大花魚將”。

  “是!”大花魚將聽了,長身而起,垂手立在下面。

  就聽河神的聲音,自上座上傳了下來:“大花魚將,你且去大衍觀,通知白素素,說我三月三日神誕日,命她前來,不管她怎么樣回應,都回來報于我聽。”

  大花魚將聞言,雙手作揖,沉然說著:“定不負河神大人所托,末將這就去辦著!”

  河神聞言,微微點頭,說著:“去吧!”

  大花魚將又是一禮,才自衙門退了出去,一到外面長嘯一聲,身軀膨脹,化作一尾龍須鯉魚,鱗甲霍霍生輝,身軀沉凝,在河底竄游。

  一路而上,片刻就到了河面,只聽“轟”一聲,半米厚的堅固冰層,被他一撞就開,寬闊冰面板,冰塊飛濺,露出了一個方圓數米的大窟窿,下面清澈河水帶著絲絲寒氣,自河下冒出。

  大花魚將到了河面,竄到河岸,就地一滾,起身之時已是一位翩翩白衣公子,只是冬日荒無人煙的河案,一位公子身薄影單,穿著單衣,就顯得有些詭異。

  大花魚將抬頭四望,尋找云崖山地界,云崖山它幼年之時,還是一條水魚,曾順著青竹河上去過。

  不過片刻,就見一處山巒,隱在云霧中,大花魚將見了一笑,一步跨出腳下生云,雖不能飛騰而起,有滾滾勁風。

  再一步跨出就是三丈距離,身子過去有著滾滾風雪,這樣一路疾行,風雪顯在身后,在雪地上蔚然奇觀。

  云崖山·大衍觀

  新建丹房,王存業坐在丹房中,閉目存思,冥冥中,七卷經書浮現,凝聚出七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的真文,奧義隨之在心中流淌,頓時盡數了解。

  而這時,面前火爐鼎沸,雖沸騰不止,隱隱有一種平和意味,顯是煉丹到了最后步驟,用文火煉著。

  過了片刻,按照提示的奧意,王存業手上一掐法決,“啪”的一聲,一絲化作金光,投進丹爐內,受此,丹爐頓時安靜下來,丹爐下文火漸漸熄滅,絲絲藥香漸漸彌漫而出。

  王存業見此,心中喜悅,這種煉丹之術,實是最基礎的煉法,當日閱讀丹經時就記錄下來,要是尋常,怕是要花費數年時間,實驗上百次才掌握,但對于有龜殼之助,第一次就可以實踐中掌握。

  無需再去道宮花費人情來煉制,這白虎培元丹就已成了。

  當下長身而起,去了丹爐蓋子,頓時一股氣流“砰”的噴出,直直沖了上去,卷起三尺。

  王存業見了,并無神色,按照奧意,這本是丹爐煉藥一股廢氣,實屬正常,不必大驚小怪!

  上前雙眼一看,滾滾龍眼大小透明色藥丸在丹爐底處滾動著,王存業一笑:“妙哉,妙哉。”

  伸手一吸,滾滾龍眼大小的透明白虎培元丹就飛了上來,又用早已準備好的葫蘆,將它裝了進去,卻有著三十七顆。

  最后一顆白虎培元丹放入口中含而不吞,想試試藥效。

  進了靜室,將葫蘆放進一處暗格,才垂坐閉目,牙齒扣動,咬碎丹丸,咽了下去。

  頓覺一股溫合藥力化作熱流,滾滾而下,王存業不敢怠慢,只見龜殼又是一噴,一股清氣噴到藥力上,絲絲精氣轉化,落入氣海精元,漸漸化成本身精元,絲絲鞏固增厚著精氣法力。

  半個時辰后,王存業嘆著:“善!”

  難怪仙道要煉丹服食,這一顆白虎培元丹,就抵得自己辛苦吐納七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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