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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君子作風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孫策小兒!你這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狗賊!竟然還有臉在此花言巧語,誆騙世人!”

  剛才還在彬彬有禮的陶應突然翻臉罵人,還真嚇了孫策和周瑜等人一大跳,但是為了爭取時間,孫策并沒有馬上發作,只是強壓怒氣,帶著笑容大聲說道:“陶二公子,我敬你是一個君子,對你好言相勸,汝為何自降身份,惡語傷人?難道汝就不怕世人笑你有失風度,粗魯無禮?”

  “粗魯無禮也比你這不忠不孝的無義狗賊強得多!”陶副主任也真是狗臉,說翻就翻,指著孫策只是破口大罵道:“孫策小兒,吾以誠意待你,對你以禮相待,你竟然還想用詐言欺我?你真以為我象你一樣,無勇無智又少德少義,口中全無一句實言?”

  孫策臉上變色,下意識的去握槍柄,旁邊的周瑜趕緊悄悄拉了他一把,低聲道:“伯符,少安毋躁,程老將軍還需要時間迂回包圍,且讓我與陶應小兒周旋。”

  說罷,周瑜也是拍馬上前兩步,沖陶應大聲說道:“陶公子,在下周瑜請教一句,伯符兄用何詐言欺你?”

  “是直接開罵?還是再裝一次書呆子?”陶應眼珠轉了幾轉,很快下定決心,“再裝一次書呆子,不然孫策和周瑜肯定明白我已經識破他們的詭計了。”

  盤算到這里,陶應提著馬鞭大吼道:“孫策小兒那一句話不是詐言?你們帶足了三個月糧草,不怕我斷你們的糧道?你們當我陶應是三歲小兒,連數都不識?你們八千兵,不算騎兵的多余消耗與耗糧,就算你們八千兵全是步兵,就算糧草也會自己長腳走到廣陵,每個步兵每月耗糧三石三斗三升大約兩斛,八千人三個月耗糧就是四萬八千斛,每車裝米六十斛,你就需要八百輛糧車!然而我一路查看打聽,知道你的隨軍車輛包括輜重車和馬料車,最多也只有四百輛!你讓你的八千幫兇走狗天天喝粥喝米湯,恐怕也堅持不了三個月吧?!”

  孫策和周瑜等人徹底啞口無言了,還一起心道:“這書呆子,帳算得倒清楚。”

  “孫策小兒,本來戰場之上爾虞我詐,你這些的卑鄙小人詐言欺我,我也不怪你!”陶應又接著罵道:“可是人生天地之間,當以忠孝為本!你身為漢臣,世食漢祿,不食報效,反而助紂為虐,為袁術充當走狗,興兵侵犯漢家城池,殘害大漢子民,是為不忠!”

  “破虜將軍孫堅,是你父親,當年孫老將軍興兵討董,連戰連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當時的南陽太守袁術嫉妒你父戰功,拒發糧草,致使你父功敗垂成,還折了大將祖茂!而你身為孫老將軍之子,不僅不思為父報仇,還為仇家充當爪牙,殘害生靈,認賊做父,是為不孝!”

  “你父死后,你先是寄居廣陵,我父對你恩重如山,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然而你不僅不思報效,還勾結當地奸佞,意圖不軌!然后你被我父逐出徐州之后,不僅沒有半點悔改之心,還幫著袁術興兵犯境,妄圖奪戰廣陵!祖茂祖老將軍,是你父親舊部,也是你的長輩,他因袁術而死,你不為他報仇就算了,還在袁術帳下搖尾乞憐,諂媚阿諛,將來你到了九泉之下,真不知道你還有什么面目去見你的父親,去見祖老將軍!不仁不義至此,你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陶應罵一句,孫策的臉色就青一分,但陶副主任顯然還沒有罵夠,又唾沫橫飛的大罵道:“即便是左將軍袁術,不計前嫌收留于你,還對你委以重任,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可你又是怎么報答的他?你讓呂范勸說袁術東犯,真的只是為了替袁術建功立業,開疆拓土?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誰不知道你早就野心勃勃,意圖自立為主,所謂興兵東進,不過是為你自己奪取地盤,建立巢穴,繼而徹底擺脫袁術控制!你的司馬昭之心,早就是路人皆知!忘恩負義至此,古今罕見!”

  罵得太過激動,陶副主任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用錯了典故,只是指著臉色鐵青的孫策瘋狂大罵,“孫策小兒,似你這般無君無父,寡廉鮮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狗賊!豬腦人渣、缺少教養的大漢敗類!孫老將軍和吳老夫人當年做得最錯的事,就是把你生出來的時候,沒有把你立即掐死,留著你在世上丟人現眼,出丑賣乖,讓孫老將軍泉下蒙羞!讓吳老夫人愧對天下!愧對大漢蒼生!感嘆生一頭豬都比生你強啊!”

  “陶應小兒!我誓殺汝————!”

  被陶應當著這么多人的命罵到這個地步,脾氣本來就不算太好的孫策也終于無法忍耐了,雙手緊握鋼槍,血紅著雙眼拍馬就沖,狂吼如雷的撲上來要和陶應拼命,幸得旁邊周瑜、韓當和黃蓋冷靜,趕緊一哄而上,死死拉住孫策,連聲勸說,孫策則掙扎著瘋狂大吼,“放開!放開我!今天我不殺掉陶應小兒,誓不為人!”

  “孫策小兒,休得猖獗!”陶應又揮舞著馬鞭大吼挑釁道:“你不是自夸武勇過人嗎?你不是想勸我讓出廣陵郡嗎?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在我面前走上十個回合不死,我就立即下馬跪降,任由你處治!孫策小兒,你如果還有一點廉恥,還是一個男人,就別裝模作樣的讓別人拉住,不敢與我對戰!”

  “啊————!”孫策忽然一聲大吼,聲威遠勝將來一聲喝死樊能那次大吼,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之下,竟然一把掀翻周瑜、韓當和黃蓋三大猛將,還把周瑜和黃蓋直接掀下了沒有馬鐙的戰馬!然后孫策縱馬挺槍,直撲陶應而來,口中連連狂吼,聲若驚雷,“陶應小兒,納命來!”

  “孫策小兒,納命來!”咱們的陶副主任也進入了狀態,提韁拔刀,徑直迎向已經處于瘋狂暴怒狀態的小霸王孫策,揮刀大吼,“孫策小兒,受死!”

  “陶應小兒!”孫策眼中既噴火又噴血,雙手握槍筆直沖向陶應,發誓要把陶應一槍捅一個透明窟窿!

  “孫策小兒!”陶應也是縱馬向前,口中大喝,“這次先饒你一命!”

  話還沒有喊完,陶副主任忽然一扭馬頭逃回本陣。見陶應忽然逃走,狂怒狀態中的孫策稍一楞神間,君子軍隊伍中忽然響起整齊的朗誦聲,“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子曰:詩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整齊無比的子曰詩云聲中,埋伏在兩隊重騎之后的陶基輕騎隊忽然縱馬上前,一百余騎同時拉弓放箭,箭鏃帶著青色的一百余支羽箭整齊射向孫策,密密麻麻的覆蓋孫策的前后左右!事出突然,身手矯健即便是如同孫策,難免也是手忙腳亂,措手不及…………

  “伯符——!”還在艱難上馬的周瑜絕望慘叫起來。

  “少將軍——!”剛拉住馬韁的黃蓋也同時慘叫起來。

  “少將軍,小心!”唯一沒被掀下戰馬的韓當策馬狂沖,飛奔過來保護孫策,但速度還是慢了一點,當他距離孫策還有十來步時,君子軍的歹毒羽箭,就已經飛到了孫策的面前…………

  “卑鄙小人!”

  小霸王始終是小霸王,眼看君子軍輕騎亂箭射到面前,根本格擋不及的孫策情急智生,大吼一聲扔下鋼槍,一個側翻藏到馬腹之下,雖然身上連中兩箭,卻也躲開了君子軍輕騎的更多致命弓箭,而孫策的坐騎卻連中數十箭,吃疼間人立長嘶,竟然又把藏在馬腹下的孫策暴露了出來…………

  “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德,民免而無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雖然沒有料到孫策的戰馬會給君子軍輕騎第二次機會,陶應也根本來不及下令和指揮,但訓練有素的第二隊君子軍輕騎還是眼皮都不眨的就沖了上去——這也完全是嚴格訓練中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使然,緊接著,第二批弓箭整齊射出,箭頭一齊指向被戰馬揚蹄暴露出來的孫策…………

  “嗬!!”

  小霸王到底是小霸王,在這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孫策又是一聲大吼,再次一個鷂子翻身,再次翻上人立戰馬的馬背,在電光火石間躲開了君子軍的歹毒弓箭,孫策的可憐戰馬馬腹卻連中數十箭,慘嘶著撲下摔倒,又一次把孫策暴露到了君子軍箭前…………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

  第三隊君子軍輕騎沖了上來,第三批羽箭又脫弦而出,密密麻麻射向孫策,戰馬已經跪摔在地,至少身中五箭的孫策連藏在馬腹下的機會都沒有了,同時摔倒的戰馬還壓住了孫策的左腳,孫策也是連懶驢打滾躲開的機會都不存在,只能絕望的把眼睛閉上,暗道:“我命休矣。”

  “少將軍——!”

  眼看孫策即將喪命在君子軍箭下,孫策上方的天空忽然一暗,孫堅舊將韓當大吼著從戰馬上躍起,在空中張開雙臂,象一架滑翔機一樣的撲向孫策,搶在羽箭落下之前壓到孫策身上,用身體將孫策死死擋住,君子軍的第三批羽箭則大部分射到了韓當身上,剎那間將韓當射成刺猬一般。

  這一連串的動作兔起鶻落,快得讓人目不暇接,也是到了韓當將孫策死死壓在身下,后方的孫策軍主力才反應過來,不用孫策下令,居中的一千多孫堅舊部老兵就已經發起了沖鋒,揮舞著刀槍,血紅著雙眼吶喊而上,“殺啊——!”

  “撤!”見孫策軍已經發起沖鋒,與孫策軍大隊相距不到兩箭之地的陶應當機立斷,令旗一揮,立即命令君子軍向后撤退,迅速有素的君子軍重騎飛快掉轉馬頭,拍馬向后撤退,后面的君子軍輕騎也沒有戀戰,馬上一起掉頭,一邊瘋狂回頭放箭,一邊保持著隊形向后撤退,不給孫策軍任何的近戰機會。

  “殺啊!”孫策軍步騎吶喊著從孫策與韓當身邊涌過,追殺向卑鄙無恥得讓人發指的君子軍,死里逃生的孫策卻絲毫沒有慶幸的感覺,只是飛快的從戰馬和韓當身下掙扎出來,抱著韓當的身體搖晃哭喊,“韓老將軍!老將軍!韓老將軍!快來人,搶救韓老將軍!”

  韓當已經沒救了,從頭到腳都插滿了弓箭,至少十支箭還穿透了韓當的胸膛和小腹,鮮血將韓當的胸膛與孫策的全身染得通紅,只是仗著身體強健才沒有當場斷氣,不過當孫策艱難的將韓當翻過身來后,韓當也只是向孫策勉強一笑,然后口中就流出了鮮血,頭一歪為主捐軀,成為又一個喪身在君子軍卑鄙戰術下的犧牲品。撕心裂肺的瘋狂哭喊聲音,也在戰場上回蕩起來,“韓老將軍!韓老將軍————!”

  “韓老將軍!”周瑜也沖了上來,跪在地上抱著韓當的身體哭喊,“韓老將軍,是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想到,陶應小兒竟然這么歹毒無恥,是我不該勸伯符和陶應小兒答話啊!老將軍——!”

  “義公!義公——!”哭得最傷心的人是另一員老將黃蓋,與韓當聯手縱橫沙場數十年,今日卻忽然陰陽相隔,眼睜睜的看著戰友喪身敵手,剛強堅毅的黃蓋哭得是雙目噴血,天昏地暗。

  “陶應小兒,我誓殺汝!”孫策又一次狂吼起來,不顧自己身上多處箭傷,撿起鋼槍搶上黃蓋戰馬,挺槍又一次沖向君子軍,黃蓋和周瑜怕孫策氣急有失,趕緊率軍跟上。

  和十來天前的廣陵大戰一樣,君子軍還是采取的曼古歹戰術,仗著革命性的馬具且戰且退,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回馬放箭,以涂過馬糞的毒箭壓制孫策軍的沖鋒勢頭,尤其是注意壓制沖鋒速度驚人的孫策軍騎兵,而孫策軍騎兵雖然無法做到在沖鋒中拉弓放箭,卻也緊緊的咬著君子軍的尾巴不放,咬牙切齒的賭咒發誓,發誓要把這八百個該死的偽君子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程普老將軍,全看你的了。”緊跟在孫策身邊的周瑜暗暗禱告,“希望你已經迂回到了陶應小兒的后方,堵住這個偽君子的退路,不然的話,我們……。”

  周瑜的禱告還沒有說完,讓他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君子軍竟然在沖鋒中調整了方向,在沖鋒中劃了一個半弧,逐漸向著北方奔馳迂回,躲開了迂回包抄到了后方的程普阻擊。見此情景,周瑜頓時連聲叫苦,“糟了!陶應小兒,肯定是已經猜到我們有軍隊向他后方迂回包抄了!這個偽君子,我還真是太小看他了!”

  君子軍忽然迂回向北,不僅躲開了程普的阻擊,也徹底打亂了孫策的戰前部署,如果換了平時,孫策肯定是下令收兵了,因為步騎混雜的孫策軍想要追上全是騎兵還有輪換戰馬的君子軍,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現在不同了,已經氣紅了眼睛的孫策根本不去理會能不能追上,也根本不聽周瑜和黃蓋的好言相勸,領著隊伍只是瘋狂追趕,結果這么一來,也就給君子軍擴大戰果和鍛煉箭法的機會了。

  “陶應小兒!站住!站住!有種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孫策瘋狂憤怒到了極點的叫喊聲中,步騎混雜的孫策軍主力緊緊攆著君子軍的屁股不放,數量處于絕對劣勢的君子軍則一邊策馬狂奔,不給追兵拉近距離的機會,一邊有條不紊的回頭放箭,以弓箭殺敵和遲滯敵人的追擊速度,汲取了上一次大量浪費弓箭的教訓,君子軍將士這一次放箭不僅注意每一次放箭拉滿了弓弦,保持了弓箭全力射出,還尤其注意了準頭,有效而持續的殺傷敵人,射得孫策軍隊伍是鬼哭狼嚎,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靠著魯肅這個杰出帶路黨的指引,君子軍很快轉上了正確的道路,進入了東城西北部的丘陵地帶,在這塊相對狹窄崎嶇的土地道路上,裝備了馬蹄鐵又擅長適應環境的君子軍坐騎匈奴馬倒是如魚得水,速度幾乎不受影響,可憐的孫策軍騎兵卻吃夠了苦頭,很快就出現了馬蹄踏中碎石而受傷失蹄的情況,嬌貴的大宛馬和西域馬更是不斷勒足,慘嘶著不肯前進,騎兵速度為之大減,只有步兵能夠全速前進,但是步兵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跟得上把逃跑速度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君子軍騎兵?

  看到殺害韓當的君子軍騎兵狂笑著逃得越來越遠,孫策終于無可奈何勒住了戰馬,口中反復哭喊吼叫的也只有兩句話,“陶應小兒!陶應小兒!我誓殺汝!我誓殺汝——!”嘶喊到了最后,孫策干脆翻身下馬,跪倒在道路旁失聲痛哭,哀痛韓當的不幸遇害。

  “伯符,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多節哀。”周瑜的手搭上了孫策的肩膀,嘆息著說道:“伯符,看來我們是選錯對手了,原以為陶應小兒不過是一個紙上談兵的書呆子,一條肥羊,廣陵唾手可得。現在看來,我們都錯了,陶應小兒不僅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還是一條蛇!毒蛇!”

  “陶應小兒!”孫策狂吼著一拳錘打在地,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痕,瘋狂的吶喊道:“不報今日之仇,我孫策愧對蒼天!傳令下去,全軍收兵回城,休整一夜,明日啟程直撲廣陵,我就不信他陶應小兒放著廣陵不管!”

  “直撲廣陵?”周瑜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想起東城以東的開拓地形和君子軍的恐怖機動速度,但轉念一想后,周瑜又發現孫策此舉絕對不是狂怒中說出來的氣話,相反還非常高明——君子軍擺明是沖著自軍的糧道來的,如果為了保護糧道與君子軍在地形復雜的東城一帶周旋,不僅很難殲滅這支比狐貍還狡猾的君子軍,還只會白白浪費寶貴時間和更寶貴的糧草,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撲廣陵,迫使君子軍回救廣陵,這才能避開與君子軍的游擊戰。

  更何況,周瑜還知道一個很少被人知曉的孫策軍秘密,那就是孫策軍的這一次東征,根本就沒有指望過后續糧草,也根本不需要保護糧道!

  ……………………

  與此同時的君子軍隊伍中,徹底擺脫了孫策軍的追殺后,君子軍也停下了快速奔馳,改為下馬牽馬步行,以此節約馬力。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應才算是找到了機會和魯肅交談,笑著向魯肅問道:“子敬,今天看了我們君子軍與孫策小兒的戰斗,覺得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們君子軍的手段不太光彩,不夠光明正大?”

  “戰場之上,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只要目標光明正大,用什么手段都無所謂。”魯肅微笑著答道:“如果連戰場廝殺都要光明正大,那大漢軍隊也別用馬戰步戰了,直接退回春秋戰國時的千車對沖算了,況且就是春秋戰國時的列陣布車,天下諸侯之間還不是各玩花樣,各施詭計?公子用計,理所當然,有何不可?”

  “子敬,請你當君子軍的軍師,真是我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啊!”陶應哈哈大笑,很是滿意魯肅的豁達懂理,絕無半點迂腐。

  “公子,在下有一件事很擔心。”魯肅沒和陶應在君子到底卑鄙還是不卑鄙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是沉吟著說道:“今日一戰,孫策假做與我軍客套談判,乘機派兵迂回包抄我軍后路,雖被我軍及時識破,躲開孫策陷阱。但也足以證明兩點,第一是孫策的頭腦很清醒,對我們沒有半點輕敵的念頭;第二是孫策小兒對我軍戰術有一定了解,知道我軍下一步要做什么,這才提前布置陷阱,企圖將我軍一網打盡。”

  “我也有這個感覺。”陶應點頭,又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我的君子軍戰術遲早會被敵人研究和效仿,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我與笮融大戰才不過十來天時間,孫策小兒就已經摸清楚了我的基本戰術套路,還因地制宜布置了陷阱。”

  “公子,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魯肅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以孫策小兒之能,再以他對我們的了解,他會不會老老實實的留在東城,和我們在地形復雜的東城一帶周旋,白白浪費時間?孫策小兒對你奔襲穿插到東城以西,又會怎么想,怎么看?”

  “這個……。”陶應開始猶豫了,也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想當然了,認為孫策一定會和自己打游擊戰,怎么就沒考慮過另一種可能——自己奔襲到東城牽制孫策,豈不是間接告訴了孫策,自己守衛廣陵需要準備時間?

  “公子,在下還有一個問題。”魯肅忽然又問道:“今日陣上,公子你大罵孫策騙取袁術信任,指使呂范出兵廣陵,并不是為了袁術開疆拓土,而是為了孫策自己搶奪地盤,乘機擺脫袁術控制——這些言語,不知是公子隨口胡說?還是真有此事?”

  “子敬你問這個干什么?”陶應一楞,老實答道:“不瞞子敬,我確實是隨口胡說。”

  說罷,陶應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是完全的胡說八道,孫策小兒的為人我知道,野心勃勃,不甘居于人下,只怕早就生出擺脫袁術小兒自立的野心了。”

  “既如此,那公子為什么沒有考慮另一個計劃呢?”魯肅微笑著說道:“如果讓袁術知道孫策的野心,又讓袁術相信孫策有這個打算,那么……。”

  “哎呀!”陶應突然慘叫一聲,把周圍牽馬步行的君子軍將士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為陶應被蛇咬了,然后陶應猛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大罵自己道:“我這段時間真是念書念傻了,怎么就蠢到沒想過離間計?如果讓袁術小兒認為孫策小兒企圖自立,袁術小兒肯定要下令孫策班師,退出廣陵了!”

  “除了下令孫策班師,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袁術再派一支軍隊進軍廣陵。”魯肅微笑說道:“不過沒關系,袁術派出的第二支軍隊,首要目的已經不是攻取廣陵,而是監視和控制孫策,只要敵人的軍心分崩析離,勇猛善戰的孫策又遭到掣肘,再想破敵就更容易了。”

  說到這,魯肅又補充道:“當然了,還有第三個可能,那就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一個可能,袁術先下令孫策班師,孫策不從,袁術怒而出兵廣陵,武力逼迫孫策退軍,那么以公子之能,破敵豈不是易如反掌?”

  “妙計!妙計!”陶應連聲稱贊,又趕緊問道:“子敬,你是九江本地人,對袁術小兒和孫策小兒都比我了解,依你之見,我軍該如何用計離間?”

  “容易。”魯肅微微一笑,道:“請借布筆一用。”

  專門用來寫布告的粗布很快取來,魯肅先在路旁找了一快比較平坦的石頭鋪開,然后當眾揮筆,龍飛鳳舞的寫道:“昔破虜將軍孫堅之子、懷義校尉孫策,謹以信義布告天下:淮南袁術,素無德行,妄自居尊,久懷篡逆之心,常有稱帝之意,倒行逆施,天人共怒!今吾順天應人,領兵自立,不受袁術號令約束,克日興師討賊,上報天子之恩,下慰萬民之望。袁術部下軍民見此告示,當效仿吾之義舉,領兵來投,與吾共報朝廷,共討逆賊,如若不從,當滅九族!先此告聞,想宜知悉。”

  寫罷,魯肅將毛筆剩余墨汁一甩,大笑說道:“袁術為人色厲膽薄,多疑好妒,見此告示,縱然不信,也必然下令孫策小兒班師收兵!公子只需派人將此告示貼上壽春城墻,孫伯符就得大難臨頭了。”

  陶應雙手拉住魯肅的右手,大笑說道:“子敬,你可真是天生的君子軍軍師啊!”

  “公子過獎了,在下實不敢當。”魯肅禮貌的謙虛。

  “其實君子軍最理想的軍師人選,你最多只排第二,還有一個更對我胃口也更適合的人選,只可惜看得著拿不到啊。”陶應悄悄嘆息了一聲,又暗暗琢磨道:“那個老毒物就快逃出長安了,要不要先派人去送點禮品,和他混個臉熟?有他在手,我還怕什么周瑜小氣鬼?怕什么諸葛老妖和司馬老賊?就是癆病鬼郭嘉和荀彧,遇上他也得甘拜下風!”

  

第44章 比拼耐心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東城西郊這一戰,絕對是小霸王孫策這輩子打得最窩囊的一仗,一戰下來,孫堅留下的老將韓當中箭陣亡,士卒損失也在四百以上,傷者超過五百,孫策本人更是連中五箭,雖然這五箭都沒有射中致命要害,卻也讓小霸王受了傷和掛了彩,結果對敵戰果呢,卻是連一個君子軍將士的首級都沒有砍下,僅僅是用弓箭射傷了數量不詳的君子軍騎兵,輸得結結實實,敗得窩囊無比。

  其實君子軍不光中箭受傷了五十余人,還陣亡了兩名將士,只是君子軍將士訓練嚴格,中箭垂死時仍然緊攥馬鞭不致落馬,非常注意在奔襲過程中互相掩護,兩名陣亡了的將士遺體都被同伴轉移到了重騎隊中,擺脫追擊后掩埋祭奠,所以孫策才認為他連一個君子軍士兵都沒有斬殺。

  如果換了別人,在兵力仍然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當然是說什么都咽不下這口氣,也說什么都要逮到君子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進而落入陶副主任的圈套,白白浪費寶貴時間。但赤手空拳打下江南九郡八十一州的小霸王始終還是小霸王,盡管遭到了如此窩囊的慘敗,盡管已經被陶應徹底的激怒,孫策還是保持住了冷靜的頭腦,沒有去和比狐貍還猾的君子軍周旋,選擇了在第二天清晨便揮師東進,直撲陶應必然要救援的廣陵,以拙勝巧,始終掌握戰場主動。

  通過斥候發現孫策軍啟程出發,陶應暗罵孫策小兒奸詐之余,也只能硬著頭皮命令君子出發,迂回到孫策軍的側翼騷擾作戰,在出發前,陶應還恬不知恥的向君子軍全體將士宣稱道:“將士們,我們這次去戰孫策小兒,只有一個作戰方針,打了就跑!那怕一次襲擊只放一波箭雨,只殺死一個敵人,就是我們的勝利,我們就可以撤退!時刻注意旗號命令,一見撤退旗號馬上就跑,絕不和敵人糾纏,更絕不和敵人近戰!”

  陶應用這么無恥的戰術當然是迫不得已,君子軍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幾次戰斗下來,君子軍的數量已經減少到了不足八百人,這點寶貴種子,實在經不起半點折騰了。不過這個戰術無恥歸無恥,卻相當有效…………

  “敵襲!敵襲!”

  官道上,攜帶著沉重糧車輜重車的孫策軍正在艱難行軍,北面忽然傳來了斥候探馬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隊發現了敵人動向的孫策軍斥候連滾帶爬的逃回大隊,緊接著,迎風飄蕩的君子大旗率先出現在孫策軍隊伍的視野中,驚慌失措的孫策軍隊伍中也響起將領喝令列陣的叫喊聲,然而不等孫策軍士兵把寶貴糧車全部保護到位,北方的丘陵地帶就已經沖出了鋪天蓋地的騎兵,在戰馬是一起拉弓搭箭,沖到近處二話不說就是箭雨覆蓋。

  “咻!咻!咻!咻!咻……!”讓人頭皮發麻的羽箭破空聲中,密集的羽箭整齊降臨孫策軍隊伍,孫策軍隊伍中也響起了成片成片的中箭慘叫聲。再然后,又是一波箭雨射來,更多的孫策軍士兵中箭受傷甚至倒下,然而當孫策軍好不容易組織起弓箭隊放箭還擊時,君子軍隊伍中的旗號一閃,數百君子軍將士馬上一起掉頭就跑,迅速脫離孫策軍的覆蓋范圍,留下滿地的斷箭殘羽,還有無數中箭倒地呻吟的孫策軍士兵。

  也有孫策軍將領無法忍受這樣的恥辱,率領精兵追擊,然而迎接他們的則是君子軍的獨門絕招蒙古曼古歹戰術,一邊逃跑一邊向后放箭,孫策軍騎兵騎在馬上無法放箭,下馬放箭或者勒住戰馬放箭,弓弦才剛剛拉開,無恥到了極點的君子軍早已跑得遠了,脫離了孫策軍弓箭的射程范圍,孫策軍步騎再沖鋒向前拉近距離時,君子軍的羽箭又已經撲到了眼前,付出生命代價拉近距離,剛一拉弓,君子軍又跑遠了,如此反復不休,光挨打還不了手,窩囊到了極點。

  如此反復幾次,孫策軍也不敢追了,老老實實的退回大隊包扎傷口,大罵著偽君子不要臉搶救重傷同伴,然而孫策軍大隊剛重新啟程沒走多遠,君子軍卻又在帶路黨的指引下從另一個土山背后鉆了出來,二話不說先用弓箭干掉來不及逃走的孫策軍斥候,然后沖到近處又是幾波箭雨,射死射傷幾十個孫策軍士兵,接著掉頭就跑,根本就不給孫策軍半點近戰機會,繼續給孫策軍留下一地尸體傷兵,讓孫策軍將領士兵跺著腳罵娘。

  緊接著,在幾次偷襲得手后,君子軍再度調整戰術,突然偷襲不再是一起上陣,而是讓君子軍的三隊輕騎輪流上陣,輪流偷襲和騷擾,借以節省馬力和弓箭。這么一來,孫策軍的樂子也就更大了,陶基、年斌和高寵分別率領的君子軍輕騎輪流上陣,突然從山后林后沖出來就是一兩波箭雨,一次干掉十幾個二十個孫策軍士兵,然后回馬撒腿就跑,孫策軍剛剛集中弓弩手攆跑了陶基,年斌率領的輕騎隊又殺向孫策軍弓弩手稀少的部位放箭,孫策軍弓弩手剛轉移到那位置放箭時,年斌撒腿又跑了,換高寵帶著一百多輕騎出現在更遠的位置,突然沖出放箭殺人了。

  氣不過君子軍的無恥和自軍的光挨打不能還手,又見君子軍在兵力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還敢分兵,一個孫策軍牙將領上了三百多騎兵緊追高寵不舍,發誓要把這一百多不要臉的偽君子斬盡殺絕,而當這個牙將追著高寵跑出十里后,兩隊君子軍重騎卻左右殺出,高寵掉頭殺回,陶基和年斌也率領著兩隊輕騎從后方包抄上來,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有利形勢,圍著這隊孫策軍騎兵只是瘋狂放箭,用弓箭把這隊孫策軍騎兵消滅大半后,孫策軍大隊救兵趕到,君子軍又迅速掉轉馬頭,翻山越嶺的消失在孫策軍大隊的視野之外。

  如此歹毒的騷擾之下,孫策軍的行軍速度再想快起來那就是做夢了,結果啟程的第一天時間里,急于趕至廣陵攻城的孫策軍竟然只走了不到四十里路,行程遠沒有達到孫策出發前的要求。

  天色好不容易黑下來了,象吸血蒼蠅一樣趕了又來的君子軍也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被君子軍的流氓戰術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孫策軍也終于有了點休息時間,匆匆安扎行營,把糧車保護在隊伍最中間,直接在官道上休息過夜。把這些扎營事務都安排好后,孫策軍的幾個頭頭孫策、周瑜、程普和黃蓋又聚到了篝火旁,商議如何對付君子軍的蒼蠅戰術,癩皮狗戰術。

  “少將軍,再這么下去不行。”程普第一個開口發言道:“陶應小兒卑鄙無恥,雖然他的一次偷襲殺死我們的敵人不多,但是對我們的士氣影響太嚴重,光挨打還不了手,長此久往下去,隊伍還沒抵達廣陵,我們的士氣就得泄光。”

  “程老將軍,陶應小兒殺死我們的將士不多?”周瑜苦笑起來,拿出統計上來的傷亡報告說道:“老將軍知道我們今天的傷亡有多大嗎?陣亡三百六十五人,受傷五百九十余人,其中超過百人為重傷,短時間內難以再上戰場了。”

  “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程普大吃一驚。

  “積少成多,陶應小兒一次是只射死我們十幾二十人就跑,但累計下來,數量就很可觀了。”周瑜嘆了口氣,笑容更是苦澀,“如果孫高那個蠢貨沒有率軍追擊,我們的傷亡可能倒是可以減少一半,但是他追了,我們的傷亡就大了。”

  “這個陶應小兒,實在他娘的太不要臉了!”素來穩重的黃蓋破天荒的罵了一句臟話,恨恨說道:“只放箭不近戰,放完冷箭就跑,根本不給我們近戰機會!如此無恥的騎兵戰術,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無恥!”

  “無恥確實是太無恥了,但我更佩服陶應小兒。如此騎兵戰術,古今未聞,想來是他陶應小兒首創。”周瑜苦笑說道:“伯符,我們這一次是選錯對手了,陶應小兒其實遠比劉繇老兒更難纏更危險,我們舍難其易沒把對手選好,變成了舍易取難。”

  孫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篝火照進他的眼睛中,反射出來的全是幽幽的綠光,許久后,孫策才終于說了一句話,沒頭沒腦的問道:“你們說,陶應小兒的騎兵,為什么能做到一邊沖鋒一邊放箭?你們都是騎射高手,想必也知道策馬沖鋒時拉弓放箭有多難,一邊沖鋒一邊回頭放箭,更是連你我這些大將都難以做到,為什么陶應小兒的一個普通騎兵都能輕松做到這點?”

  “關于這點,我也早就留心到了。”周瑜沉聲說道:“據我觀察,似乎是和陶應小兒裝備的馬具有關,但隔得太遠,看不清楚是什么馬具。而且陶應小兒也明顯在注意保密,他的士兵尸體和戰馬尸體,都不嫌麻煩的全部帶走,不給我們研究的機會。”

  “東城西郊那一戰,陶應小兒留下了兩具戰馬尸體。”黃蓋插口說道:“但馬鞍被陶應小兒帶走了,兩匹戰馬的八個馬蹄,也被陶應小兒全部砍下帶走了。”

  “馬蹄都被砍下帶走了?為什么?”孫策當時中箭被抬回了東城治療,并沒有看到此事,不由驚訝問道:“難道陶應小兒的戰馬馬蹄之上,也有秘密?”

  黃蓋苦笑著無法回答了,旁邊周瑜則又插口說道:“陶應小兒的秘密絕對不止這么一點,你們留心到沒有?陶應小兒使用的戰馬,大部分都是十分矮小的次等戰馬,走崎嶇山路和爬山涉水都如履平地,在復雜的地形上,我們的戰馬根本追不上他們,由此可見,陶應小兒騎乘的戰馬也有古怪。”

  “我們對敵情的探察,太不夠仔細了!”孫策重重一拳錘在地上,咬牙說道:“我們之前,也全被陶應小兒的書呆子名頭給騙了!這個小兒不是我們想象中的羔羊,而是一條蛇!毒蛇!”

  “伯符,有一句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還是必須得說。”周瑜沉聲說道:“再這么下去不行,我們必須另做打算,依我之見,我們最好是先退兵,設法摸清楚陶應小兒的偽君子軍的一切秘密,然后再另做打算!”

  孫策不說話,程普卻堅決反對道:“不行,絕不能退兵!少將軍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只能繼續走下去!這次少將軍要是走了回頭路,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誰說沒有機會?”周瑜反對道:“伯符才剛剛二十歲,還有的是時間等待,而且我們只要摸清楚了陶應小兒的秘密,加以效仿,以后伯符再打造出一支同樣的君子軍,那就不是我們頭疼陶應小兒的騎兵,是全天下的諸侯群雄都懼怕伯符的騎兵了!”

  “公瑾,這一次你錯了。”孫策沙啞著嗓子說道:“程老將軍說得對,我已經走到了現在,再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呂子衡好不容易用趁火打劫的借口,說服袁術準許我單獨率軍東征,袁術老兒的部下就已經是謠言四起了,我如果就這么灰頭土臉的回去,不僅以后再也難以碰到這么好的機會,就算再出現這樣的機會,袁術老兒也不可能把我父親的舊部全部交給我,準許我單獨率軍出征了。”

  說到這,孫策又沙啞著嗓子向周瑜問道:“公瑾,我們獨立第一戰就碰上了陶應小兒的君子軍,或許是一種不幸,但你為什么不反過來想想,碰上現在這支君子軍,又何嘗不是我們的大幸?”

  “我們的大幸?”周瑜楞了一楞,然后迅速醒悟過來,暗道:“確實,陶應小兒的君子軍,現在只有七八百人,就已經如此難纏和棘手,要是等他擴了軍,壯大了實力,我們再碰上他,那就不是頭疼如何把這七八百人的君子軍消滅了,而是頭疼怎么從這支君子軍的刀口下逃命了!”

  想到這里,周瑜改口說道:“那好吧,我們還討論怎么對付陶應小兒吧,這個小兒的戰術目的很明顯,那就是騷擾我們,盡可能的延緩我們的進軍速度,其最終目的我們雖然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是,陶應小兒,不希望我們盡快抵達廣陵發起攻城!”

  “我也有這個感覺。”程普點頭,提議道:“我建議,我們盡快的加快行程,只要抵達了廣陵城下,不敢和我們打硬仗的陶應小兒也就無計可施了。”

  “我建議,把騎兵集中起來。”黃蓋建議道:“步兵專門負責保護糧草和輜重行軍,騎兵專門負責追殺和牽制陶應小兒,只要我們的騎兵咬住了陶應小兒,步兵就可以順利行軍了。”

  “絕對不行!”周瑜堅決反對道:“如果這么做,我們就更危險了,陶應小兒的機動速度你們也看到了,比我們的騎兵要得多,我們如果集中騎兵單獨追殺他,正好給他把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到了那時候,他拉著我們的騎兵在廣陵大地上兜圈子,一有機會就啃我們一口,到最后我們的騎兵只會被拖垮,被他一點一點的徹底消滅!”

  黃蓋啞口無言,半晌才恨恨說道:“等把陶應小兒抓到,老夫一定要把他的腦袋親手剖開,看看他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雜碎,怎么能琢磨出這么多缺德戰術?再這么下去,我們也別想什么斗陣和斗將了,一到打仗就得比拼速度和普通士卒了。”

  “或許,這正是陶應小兒的目的。”周瑜冷笑說道:“徐州缺大將,更缺猛將,陶應小兒就用普通士卒的整體行動來彌補個人武力不足,這倒是一個好法子。”

  “這么做吧。”孫策終于開口,沙啞著嗓子說道:“從明天起,我軍以方陣形式行軍,糧車居中,長盾手居外,再把強弩手集中在一起,裝備上戰馬。再遇陶應小兒騷擾,我們先以長盾抵擋陶應小兒的弓箭,然后強弩還擊,強弩的射程比弓箭遠,對射我們不吃虧。”

  “可這么一來,我們還是會有傷亡,而且陶應小兒吃過一次虧后,也肯定會調整戰術,放上一兩波弓箭就跑,不給我們強弩對射的機會。”周瑜還是有些擔心,又道:“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如果以方陣形式行軍,我們的速度會嚴重放慢,更加耽誤行程。”

  “行程不會耽誤。”孫策搖頭,陰陰的說道:“公瑾,你好象忘了一件事,陶應小兒的弓箭會用完,干糧會吃光!等到他的弓箭用完,干糧吃光,他就只剩下兩個選擇,一是和我們近戰,二是撤回廣陵補充!近戰我們當然不怕陶應小兒,他如果撤回廣陵補充弓箭和糧草,我們也可以全力行軍了。”

  “伯符所言極是,我確實是忘記這一點了,陶應小兒長途奔襲,無法攜帶大量糧草和弓箭。”周瑜點頭道:“那就這么辦吧,耐心等陶應小兒的弓箭和糧草耗完,然后再全力行軍。”

  黃蓋和程普二人也覺得孫策的分析很有道理,便一起同意了孫策的這個主張,而正當孫策等人準備散開休息時,部將傅嬰卻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探頭探腦的欲言又止,孫策瞟見他的動作,便主動問道:“傅將軍,有何事?”

  “少將軍……,你……。”傅嬰有些猶豫,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少將軍,你的傷口沒事吧?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事啊?你問這干什么?”孫策疑惑的反問道。

  “沒事就好。”傅嬰松了口氣,老實答道:“末將負責護送傷兵,今夜我軍傷兵之中,有二十余人傷勢忽然加重,發燒,驚厥,四肢抽搐,還有一個本來只傷到大腿的士兵,竟然無緣無故的去了,醫官說,很可能是敵人的箭頭上喂有烏頭之毒,末將知道少將軍你也中了箭,所以趕緊過來看看。”

  “箭頭喂了烏頭毒?”孫策目瞪口呆,然后破口大罵道:“君子軍!果然他娘的偽君子!”

  話還沒有說完,周瑜、黃蓋和程普三人就已經撲到了孫策身上,手忙腳亂的去解孫策傷口上的紗布,孫策哭笑不得,連說自己傷口沒有異樣,但周瑜等人說什么都不肯相信,直到仔細檢查了孫策身上的五處箭傷,發現五處箭傷都沒有流出黑血或者發紫發青,這才小心翼翼的給孫策重新包扎上傷口,然后又一起罵道:“陶應小兒,偽君子!真小人!”

  順便說一句,如果周瑜等人知道破傷風的癥狀與潛伏期的話,肯定就不敢放心孫策的傷勢了,因為破傷風的癥狀除了與烏頭中毒十分相似外,再有就是潛伏期長達三到七天,只有少數病人會在一兩天內表現出癥狀………………

  ………………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因為發現孫策軍營地守備嚴密和月亮不夠明亮,不喜歡打硬仗的陶副主任大發慈悲的沒有夜襲,讓孫策軍好生休息了一夜,也讓同樣疲憊不堪的君子軍將士好好休息了一夜。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君子軍又一次鬼鬼祟祟的摸到孫策軍近處時,陶副主任就有些后悔沒有剩勇追窮寇連夜擴大戰果了,因為孫策軍這一次擺出了一個巨大的烏龜陣行軍,把寶貴的糧車簇擁到了中間,長盾居外,內藏弓手,君子軍即便再想偷襲,也很難有效殺傷敵人,同時還得冒著被敵人步弓手還擊的危險。

  危險歸危險,暗暗欽佩孫策的冷靜睿智之余,陶應還是命令陶基發起了一次性試探偷襲,借以試探敵人虛實,尋找孫策軍烏龜陣的破綻。結果讓陶應慶幸的是,孫策果然藏有后手,當陶基率領的君子軍輕騎發起沖擊時,陶應在望遠鏡中清楚的看到,不等陶基沖近,孫策軍烏龜陣內部就已經出現了調整,一隊騎兵從內部迅速向陶基突擊的方向移動,再到陶基靠近放箭時,那隊騎兵立即舉起木弩,對著陶基隊伍扣動扳機,射出弩箭!

  看到這里,陶應立即放下望遠鏡,果斷命令道:“打旗號,讓陶基撤,不要讓將士白白犧牲了,我們的馬弓和匈奴弓,射程都及不上強弩!”

  李銘等親兵答應,飛快上前打出旗號,命令陶基撤退,也幸虧這個旗號打得及時,在孫策軍強弩射擊下已經中箭傷亡多人的陶基輕騎隊迅速撤退,這才避免了更大傷亡,孫策軍也不追擊,繼續向東挺進。

  見此情景,魯肅也感嘆道:“孫伯符和周公瑾果然厲害,這么快想到了應對我們騎射的辦法,如果不想辦法解決掉孫策的強弩威脅,我們接下來的仗不好打。”

  “強弩陣也不是無懈可擊,只是這一帶的地形不太合適破解。”陶應皺眉說道:“難道要停止騷擾,等孫策小兒過了古塘,進入四面都是平原的開闊地帶再牽制他們?”

  “在下認為,等孫策過了古塘也無所謂。”魯肅微笑說道:“孫策軍如果保持這樣的隊形行軍,速度肯定快不起來,等于也是被我們間接牽制。”

  陶應緩緩點頭,考慮了片刻后,陶應命令道:“全軍立即向東,提前古塘以東的開闊地帶,在那里休息調整,等待孫策小兒的軍隊。”

  “不可。”魯肅趕緊反對,道:“公子,如果我軍提前進入了開闊地帶,孫策軍也必然加快行軍速度,最好的辦法是與孫策軍保持同樣的進兵速度,不斷用旗幟、口號與鑼鼓恫嚇敵人,讓敵人不敢大膽行軍,逼著他們繼續烏龜爬。這么做還可以節約弓箭,使我軍不必急于返回廣陵補給弓箭。”

  “有理。”陶應露齒一笑,道:“還是軍師高明,就這么辦,逼著孫策小兒學烏龜爬,和孫策小兒比拼耐心。”

  

第45章 又生詭計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拼耐心孫策當然拼不贏陶應,君子軍本來就是專門為了野戰而打造,除了弓箭之外,糧草和馬料都對后勤補給要求極低,即便斷了糧也有味道不好但熱量豐富的馬奶可喝,在野外持久消耗戰中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而可憐的孫策軍呢,士兵需要軍糧,戰馬需要精馬料,每天都要消耗龐大的糧草,又沒有后勤補給,糧草吃一點少一點,又怎么可能拼得過連戰馬都產糧的君子軍?

  所以這么拼了幾天后,孫策軍上上下下都開始沉不住氣了,狡猾的君子軍這次不再直接偷襲騷擾,而是通過旗幟、口號和戰鼓間接騷擾,既節約了寶貴弓箭,又迫使孫策軍放慢腳步,在行軍過程中無謂消耗大量糧草,三天都還沒走出一百五十里。心急如焚的孫策軍將領多次請令追擊,但孫策和周瑜卻懼怕君子軍那恐怖的機動力,說什么都不肯答應,硬著頭皮繼續龜速行軍。還好,君子軍也害怕孫策軍的強弩陣,沒敢沖近放箭,孫策軍的傷亡才沒有繼續擴大。

  除了糧草消耗巨大外,更讓孫策和周瑜擔心的還是君子軍的毒箭,也不知道君子軍在箭鏃上喂了什么鬼毒,受傷三四天后,將近兩成的傷兵傷勢開始惡化,傷口流膿不止,士兵不斷的發燒和四肢抽搐,無比痛苦的悲慘死去,軍隊郎中束手無策,甚至就連孫策的傷口都出現了惡化跡象,左腿上的一個貫穿傷流出濃水,雖然孫策害怕影響軍心不敢聲張,但是孫策軍隊伍里還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士氣大泄,都害怕與君子軍交戰,更害怕君子軍的恐怖毒箭。

  面對如此惡劣的形勢,孫策嘴上再怎么強硬,內心里無比后悔選擇陶應的君子軍做為自己獨立第一戰的對手了,這那里是一隊道德君子啊?簡直就是一群比狐貍還狡猾豺狼,一窩讓人防不勝防的毒蛇,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被他們一口咬中,留下致命重傷!放棄攻打廣陵的計劃,先行撤回壽春休整的打算,也開始在孫策腦海里醞釀成形。

  如果不是后來發生的一件事,或許進退兩難的孫策可能就已經下令撤軍了,但是…………

  九月初七這天,當孫策軍逼近堂邑正式踏入廣陵郡境內后,龜速前進的孫策軍剛經過一次君子軍的騷擾,后方忽然趕來了一隊輕騎,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袁術的親信兼從弟袁胤。剛一見面,袁胤拿出袁術親筆手令,開門見山的就向孫策說道:“伯符將軍,主公手令,命你立即回軍壽春,另有要事商議。”

  “主公令我回去?為何?”孫策萬分詫異,旁邊的周瑜、程普和黃蓋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心說難道我們的窘境已經被袁術知道了,所以宣我們退兵?

  “自然是有大事。”袁胤的神色似乎有些緊張,不住悄悄打量左右,就好象在害怕孫策忽然動粗一般,還催促道:“伯符將軍請不要多問了,主公沒什么惡意,只是覺得這個時候攻打廣陵未免有趁火打劫之嫌,會被天下人恥笑,所以宣你退兵,攻打廣陵一事,暫時作罷。”

  袁胤不這么說還好,本就被君子軍的流氓戰術騷擾得暈頭轉向的孫策可能就真的退兵了,但袁胤偏偏說什么袁術怕被天下人恥笑,孫策和周瑜等人就是想不疑心都不行了,一起心說袁術老兒也知道什么叫禮義廉恥,也怕什么趁火打劫被別人恥笑?他的德行人品,恐怕只比那個滿嘴仁義道德、滿肚子雞鳴狗盜的陶應小兒好點不多吧?

  狐疑之下,孫策和周瑜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孫策向袁胤行禮說道:“袁將軍請稍侯,待末將與眾人商議一下,然后再與你協商退兵一事,來人,大軍停止前進,給袁將軍準備酒菜,請袁將軍下去休息。”

  孫策的親兵答應,過來邀請袁胤到車隊中用飯,袁胤見孫策態度和藹,又見孫策軍沒有動武跡象,這才放下了心來,隨著孫策親兵到車隊中用飯。而袁胤前腳剛走遠,周瑜這邊立即就壓低了聲音向孫策提醒道:“伯符,事情不對,袁胤小兒只怕來意不善,還不斷的偷看左右,似乎對我們十分警惕。”

  “我也留心到了。”孫策點頭,又疑惑道:“壽春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袁術會突然命令我撤軍?”

  “這個不知道。”周瑜搖頭,又咬牙說道:“但我看得出來,袁術老兒這一次召你回師,肯定沒安任何好心,只怕伯符你撤回壽春之時,便是你大難臨頭之時。”

  孫策心中一凜,也覺得周瑜言之有理,自己在袁術帳下雖然與橋蕤、張勛等人交好,又有袁術的謀士呂范暗中相助,但也和紀靈、楊宏、袁胤等眾多袁術軍文武不對付,尤其是袁術兩大親信陳紀和劉勛,因為爭奪九江和廬江太守的位置,更是與自己結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現在袁術莫名其妙的突然召自己回兵,肯定是已經對自己生出了疑心,倘若現在就撤軍回去,只怕馬上就有可能大難臨頭了。

  “伯符,就象你那天晚上說的一樣,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再想回頭就是死路一條。”周瑜也不愧是孫吳前期的首席智囊,一眼看穿了眼下的局勢,低聲向孫策說道:“唯一的生路就是繼續向前,拿下廣陵為立足地,然后再圖大業!”

  “繼續向前?”孫策有些猶豫。

  “公瑾,你讓少將軍這么做,是不是太危險了?”旁邊的程普反對道:“袁術宣召我軍回師,雖然突然,但未必一定就是惡意。如果少將軍抗令不遵堅持向前,又拿不下廣陵,那少將軍以后可怎么辦?”

  “袁術如果沒有惡意,那沒好辦。”周瑜冷靜的說道:“伯符可以告訴袁胤,就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眼下我軍距離廣陵已經不足兩百里,就此放棄未免可惜,請袁胤回復袁術,軍情如火,不容耽擱,請恕抗令之罪。如此一來,若袁術沒有惡意,對他是一個交代,若袁術懷有歹意,或是已經猜忌伯符,那么必有舉動,屆時伯符既可以隨機應變,又可以防范萬一,避免撤軍班師回去羊入虎口。”

  “公瑾此言甚善,就如此行事。”孫策一聽正對胃口,立即同意了周瑜的建議。當下孫策領了周瑜和黃蓋等人來到車隊,尋到前來傳令的袁胤,當面向他解釋原因,就說自軍距離廣陵已經不到兩百里,就此撤軍班師未免可惜,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借口拒絕撤軍,并且請求袁胤代為解釋,懇求袁術的原諒。

  出乎孫策和周瑜等人的意料,聽到孫策的答復后,袁胤不僅沒有因為孫策抗令而大發雷霆,反而一口答應替孫策在袁術面前求情,并且立即提出告辭,孫策雖隨口挽留,但袁胤說什么都不肯耽擱,連酒飯都沒有吃完,領上了十余從騎便匆匆上路,返回壽春報信去了。

  也是直到送走了袁胤,孫策才終于醒悟過來,失聲驚叫道:“不好!袁術肯定是已經懷疑我了,不然的話,我抗令不遵,與我不和的袁胤豈能善罷甘休?袁胤一口答應我的請求,又匆匆告辭離去,定是怕我加害于他,對我十分警惕。”

  “有理,看來定是有小人在袁術進讒了。”周瑜附和,又建議道:“伯符,事不宜遲,我等必須立即進軍,越早抵達廣陵越好,陶應小兒如此千方百計的延緩我軍進兵,想來他的廣陵城防定未準備完善,我軍越早抵達廣陵,攻下廣陵的把握越大。”

  “也只能如此了。”孫策當機立斷,轉向眾將吩咐道:“傳令全軍,加速前進,兵不能住步,馬不能停蹄,全速趕往廣陵!”

  眾將唱諾,孫策又向程普吩咐道:“程老將軍,從現在開始,我把所有的騎兵共九百人全部交給你,陶應小兒再來騷擾,你馬上率軍出戰追擊,以強弩壓制他的弓箭,將他驅逐離開。但切記,追擊不可超過十里,追出十里,立即回軍,只要你牽制住陶應小兒的君子軍,我軍步兵就可以乘機行軍!”程普抱拳,大聲唱諾。

  命令傳達,孫策軍終于放棄了守備嚴密的烏龜陣,人加步馬加鞭的向東行進,君子軍斥候將消息反饋到陶應面前,陶應大喜過望,知道孫策終于是沉不住氣不惜代價的全速進軍了,立即率領君子軍出擊,再一次殺到孫策軍隊伍的側翼騷擾,早已嚴陣以待的孫策軍騎兵也在程普的率領下迅速出擊,在廣陵郡西部的開闊地帶展開騎兵大戰——準確來說,應該是展開超越這個時代的騎兵大戰,沒有這個時代常見的武將單挑,也沒有騎兵混戰,攪在一起持刀互砍,有的只是強弓硬弩的對射,不斷的迂回穿插,在運動戰中尋找勝機。

  打這種超越時代的騎兵戰,從成立那天開始就是為了打這種騎兵戰而訓練的君子軍當然是大占便宜,雖然孫策軍騎兵的強弩確實射程超過君子軍的弓箭,也能做到一手攥韁一手抬弩射擊,但強弩的射擊頻率又實在太慢了,還得勒住戰馬雙手裝箭絞弩,遠不如君子軍的弓箭靈活,所以君子軍基本上只要躲開孫策軍強弩的第一波射擊,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靠近放箭殺人了,第一場騎兵大戰下來,孫策軍就付出了接近百騎的代價才把君子軍攆出十里之外,但君子軍也損失了十名貴比黃金的將士。

  弓弩射程差距上吃了一次虧,陶副主任自然不會再上一次當,再一次發起騎兵戰時,陶副主任就兵分了兩路,先讓一隊君子軍吸引住了程普的騎兵,調虎離山把程普引走,另一隊乘機偷襲孫策軍的步兵,一邊螞蟻啃骨頭的射殺孫策軍步兵,一邊遲滯孫策軍的進兵速度,迫使孫策軍停止前進,結陣還擊。與此同時,讓部分君子軍裝備強弩彌補馬弓射程不足的計劃,也開始出現在陶應的考慮計劃之中。

  如此你來我往的拉鋸,各有傷亡打了兩天,在孫策軍進入輿國縣境內后,君子軍的所有羽箭儲備也全部打完,被迫結束了這次不算十分成功的游擊作戰,甩開程普的追擊奔襲回了廣陵城,返回廣陵主持廣陵保衛戰。

  為什么說君子軍的這次戰斗不算十分成功呢?因為君子軍的目的是把孫策軍牽制十天半個月,結果九月初九就被迫返回廣陵,雖然孫策軍至少還需要一天時間才能抵達廣陵,但也總共只牽制了孫策軍十來天時間,只能算勉強完成任務,同時還付出了六十余名君子軍將士的寶貴生命,可謂是得得不償失,虧本虧大了——至少一舉干掉孫策軍老將韓當和近千孫策軍的陶副主任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靠著蒙古馬的變態耐力,君子軍在九月初九的夜里就回到了廣陵城中,讓已經疲憊不堪的陶應松了口氣的是,君子軍這些天也不算白辛苦,鄰近的輿國和江都兩縣百姓都已經全部撤進了廣陵城,同時轉移走了兩座縣城里的所有糧食,沒留一顆米和一粒糧給孫策軍,成功完成了堅壁清野的任務。與此同時,廣陵城的城防也得到了極大完善,該加固的地方都已經加固,該挖深的壕溝也已經挖深,還引入了中瀆河水灌滿,讓孫策軍的攻城車和云梯車都難以直接靠近。

  進了廣陵城,陶應先是安排了受傷的君子軍將士和戰馬到郎中和獸醫處治療,又不厭其煩的交代了徐州將領給君子軍將士準備高蛋白質和維生素豐富的食物,這才領著魯肅隨章誑回到了廣陵太守府,討論下一步軍情。而回到太守府后,廣情博愛的陶副主任少不得向章誑問起某人的情況,“章將軍,林清那個小丫頭,怎么也不來迎接我凱旋?”

  “本來是來了的。”章誑微笑著說道:“在城樓上看到公子你安然無恙,她就有回去休息了,還說只要你沒死就行,她就不用擔心替你收尸麻煩手腳了。”

  “這個小丫頭,說話可真不吉利。”陶應苦笑,拿這個傲嬌的丫頭毫無辦法,只得暫時把她的事放在一邊,把魯肅拉到章誑面前介紹,魯肅和章誑互相見禮客套,算是正式合伙落草。

  “公子,怎么樣?”和魯肅客套完了,章誑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一次出征,戰果如何?”

  “干掉了孫堅舊部韓當,孫策軍步騎大概干掉了八九百千把人。”陶應輕描淡寫的答道。

  “干掉了韓當?”章誑驚呼起來,“那個隨著孫堅大敗董卓軍的韓當,被公子你干掉了?”

  陶應點頭,又正色說道:“章老將軍,君子軍的戰果多少并不要緊,決定廣陵保衛戰的,關鍵還是你手下的六千步兵,接下來的守城大戰,可就要看你的了。”

  “這點請公子放心。”章誑自信的答道:“末將麾下的將士,野戰或許還及不上孫策小兒麾下的百戰老卒,但是守城戰,末將有信心和孫策小兒較量一把。”

  “章老將軍,恕晚輩直言,晚輩不敢放心。”陶應搖頭,沉聲說道:“孫策小兒軍隊的戰斗力與組織能力,晚輩這幾天已經是親眼目睹了,老實說,和我們徐州的普通軍隊相差太大了。說直白一點吧,一個孫策軍士兵,在野戰中能抵得上我們三個徐州兵,攻城戰中,也能抵得上我們兩個徐州兵!而到了列陣而戰時,三百孫策軍老卒,就足以大破我們的上千徐州軍!”

  “孫策小兒有這么厲害?公子是否夸大了?”章誑有些驚訝。

  “絕無半點夸大。”陶應搖頭,嚴肅說道:“不是晚輩自夸,能夠在晚輩君子軍的不斷騷擾偷襲面前,能夠做到處變不驚和絲毫不亂的軍隊,天下還沒有幾支,但孫策小兒的隊伍不僅做到了這點,孫策小兒還能夠因地制宜的隨機應變,反過來設計包圍我軍,甚至邊打邊學創建克制君子軍的騎弩兵,如此軍隊和如此主帥,都絕對算得上天下罕見。我們紀律渙散又精銳盡失的徐州軍隊,實在難是他們的對手。”

  章誑將信將疑,還有點不服氣,但考慮到徐州軍隊主力盡失,廣陵守軍又有三分之二都是從笮融叛軍中投降過來的降兵,整體戰斗力和單兵戰斗力都肯定及不上孫策麾下那些百戰老兵,最終還是勉強認同了陶應的觀點。當下章誑又問道:“公子,那依你之見,廣陵保衛戰我們該怎么打?”

  “晚輩這幾日冥思苦想,又與魯肅軍師仔細商議,再三研討,決定調整一下廣陵保衛戰的作戰方略。”陶應答道:“第一,君子軍改變既定計劃,暫不出城牽制孫策小兒,留在廣陵城中幫助老將軍你守城。第二,先在廣陵保衛戰中的打一個有把握的小勝仗,鼓舞士氣,振奮軍心,先給廣陵軍民建立起守城必勝的信心,然后再圖謀破城之策。”

  “打一個有把握的小勝仗?”章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忍不住說道:“公子,你不會是又犯書呆了吧?世上那有必勝之仗?況且公子你也說了,孫策小兒的百戰老卒,遠勝過我們徐州軍隊,想能一定打敗他們,豈不更難?”

  “有。”陶應微笑,道:“我與軍師思得一計,定可擊敗孫策,也可以重創孫策小兒麾下那批百戰老兵。”

  “公子有何妙計?能否賜教?”章誑好奇問道。

  “很簡單。”陶應笑道:“請章老將軍派人去秘密拜會孫策小兒,就說你受了晚輩的氣,準備把廣陵城獻給孫策小兒,然后再在一個晚上悄悄打開廣陵北門,迎接孫策小兒的軍隊入城,等到孫策小兒的軍隊進入廣陵北門的甕城,我們馬上放下千斤鐵閘,把孫策小兒的前鋒關在甕城之內甕中捉鱉,接著就是放火燒,也能把甕城里的孫策小兒隊伍全部燒死了。”

  “公子讓末將詐降?”章誑眼睛一亮,又擔心的說道:“孫策小兒非同常人,能易相信末將詐降嗎?”

  “一定能!”陶應一揮手,斬釘截鐵的說道:“第一,孫策小兒糧草不多,又在路上耽擱了十余日,一定急于攻破廣陵城池,老將軍你詐降獻城,孫策小兒怎么都得心動!第二,老將軍你是徐州老將,不服晚輩這個少年新進十分正常,你去詐降合情合理,孫策小兒縱然不是十分相信,也定然覺得事情正常。”

  “至于第三嘛……。”說到這,陶應微微一笑,又道:“我還給老將軍你準備一樣東西,幫助你取信于孫策小兒,孫策小兒不管如何奸詐多疑,只要收到你送去的這樣東西,就一定相信你是真心獻城!”

  

第46章 誘敵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被神出鬼沒的君子軍折磨了十來天后,九月初十這天正午,孫策大軍終于抵達了廣陵城下,并且在廣陵西門外五里處扎下大營,開始著手準備攻城,然后孫策把安營扎寨的工作甩給經驗豐富的老將程普,自己領上了周瑜和黃蓋及一隊精兵,先行趕往廣陵城下查看城防,制訂破城計劃。

  廣陵的城防讓足智多謀的孫策和周瑜都皺足了眉頭,普遍高于三丈的城墻難以逾越就算了,還經過明顯的加固,厚度至少兩丈,四門皆有甕城,可以起到緩沖作用,同時明顯剛經過加寬和加深的護城河也引入了中瀆活水,給孫策軍靠近廣陵城墻增加了許多難度,同時也讓孫策軍填埋河道更加困難。總體來說,這是一座比較難以攻打的堅城,即便是孫策和周瑜,也沒有把握可以保證一戰而下。

  當然了,觀察的結果也不全是讓人灰心喪氣,首先廣陵城的四周地勢開闊,有利孫策軍展開兵力,也逼迫守軍分散兵力兼顧每一個墻段,同時孫策和周瑜還敏銳的察覺,廣陵城墻上的徐州守軍斗志和士氣都不是很高,旗幟和營伍也比較雜亂,見到孫策率軍探城,城墻上便已是一片騷動,大呼小叫之聲不絕于耳,將領士兵四處奔走,號令紛亂不夠整齊,屬于典型的二三流軍隊表現,與一舉一動都變態整齊的君子軍形成了鮮明對比,也和孫策麾下的百戰老卒相距甚遠。

  觀察到了這里,周瑜心里也有了一些底,向孫策說道:“伯符,看來我軍攻下這廣陵城很有希望,但首先一點是填平護城河,讓我軍的云梯車與飛梯能夠靠上城墻,發揮我軍近戰優勢,那么我軍發起強攻,應該有很大的把握拿下廣陵城。”

  孫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盤算了許久才說道:“公瑾雖然言之有理,但就是太浪費時間了,我軍糧草最多只夠支撐二十天,還得設法盡快破城才是。”

  “急不得啊。”周瑜答道:“陶應小兒奸詐異常,若用巧計破城,只怕難以逃過他的眼睛,唯一也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力破巧,強攻為上。”

  孫策有些眩暈的感覺,但又怕影響軍心只能強自撐著,勉強點頭說道:“也只有如此了,命軍士日夜趕造攻城武器,擔土填河,主戰場就設在廣陵西門。”周瑜和黃蓋等將抱拳唱諾,各自下去安排不提。

  孫策和周瑜的同時,一身男裝的林清小丫頭也終于出現在了陶應面前,但此刻的陶應并沒有上到廣陵城墻巡視城防,而是領著幾個工匠在太守府后花園中擺弄一批竹管。見陶應如此不盡職責,林清小丫頭難免火冒三丈,沖到陶應面前叉著腰呵斥道:“書呆子,敵人都已經到了,敵人的主將也到城外探城了,你怎么還不上城墻去布置城防?還在這里做什么?”

  “急什么?孫策小兒又不會馬上攻城?”陶應一邊用圓鑿打通竹管的竹節,一邊懶洋洋的說道:“廣陵城四門都有護城河保護,孫策小兒才剛剛抵達,想攻城起碼也得先填河或者趕造出一批飛橋(帶輪子的移動橋梁),一兩天內不會強攻。就算孫策小兒想偷城,也得等到晚上才好動手,這個時候我上城墻去干什么?”

  好心趕來提醒陶應,結果卻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林清頓時沉下了臉,嘟起了小嘴,陶應卻又瞟了她一眼,壞笑道:“大妹子,怎么又穿上男裝了?其實你穿女裝比誰都好看,去換一個淑女打扮如何?”

  “呸!就不穿給你看!”林清紅著臉唾了一口,又打量著陶應手中的竹管好奇問道:“你怎么也在弄竹子?前幾天徐盛領著一幫工匠天天削竹子,你回來怎么也弄竹子?把竹節打通有什么用?”

  “灌上鐵砂,然后好打某人軍棍!”陶應笑著答道:“某人欠我一百軍棍,一直不讓我打,所以我回來就趕緊造幾根新式軍法棍,準備打了某人正軍法!”

  林清陰沉下了漂亮小臉,小拳頭握得關節作響,開始出現發飆跡象,陶應見勢不妙,趕緊解釋道:“不和你開玩笑了,我是在造飛火槍,準備給將士們守城用。”

  “飛火槍?什么飛火槍?”林清終于轉移了注意力。

  “一種噴火的武器,可以用于守城,也可以用于縱火。”陶應把手中的兩尺長竹管遞給林清,比劃著解釋道:“把這根竹管打通,只留下底部竹節,然后把硫磺、芒硝、木炭、鐵砂和瓷粉混合了塞進去,再把竹管捆在長矛上,點燃頂端,竹管的開口出就能噴出一丈來長的火焰。”

  “這么一來,我們的士兵就可以用火焰去焚燒敵人的軍械糧草,輜重營帳,或者直接焚燒敵人的面門,敵人一旦臉被燒中,噴射出來的高熱鐵砂和瓷粉就能讓他雙目失明,徹底失去戰斗力,同時火焰噴完后,我們的將士也可以用長矛繼續殺敵,或者直接刺殺已經失明的敵人。”

  “真的?”林清又驚又喜,忙問道:“那么點火的時候,竹管會不會也跟著燒起來?”

  “不會。”陶應搖頭,又拿來一根已經用過的飛火槍,指著竹管說道:“看到沒有?竹管噴完火后,只是頂端噴火處稍微有一點燒焦,還可以重新裝上噴火藥繼續用。”

  “好東西啊。”林清迫不及待的把那根飛火槍細看,又向陶應撒嬌道:“書呆子,這么好的武器,你是不是應該送我一支?”

  “送你一支當然沒問題。”陶應笑嘻嘻的說道:“不過有一個條件,你去換上女裝,讓我近距離的再看一次你的淑女模樣。”

  “呸!就不給你看,我不要了!”林清當然不肯上當,琢磨著飛火槍造出來后肯定要交給章誑,自己想弄幾柄玩玩易如反掌,所以林清飛快把那柄飛火槍扔還給陶應,一路小跑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陶應在原地搖頭嘆氣,萬分遺憾。

  孫策軍緊張安營扎寨的同時,孫策軍破城之后將要屠殺廣陵全城軍民百姓的謠言也開始在廣陵城中流傳起來,對此謠言,雖然有少部分理智冷靜者不肯輕信,但大部分的廣陵百姓還是將信將疑,同時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些百姓也開始了全力支持徐州軍隊守城,極大的方便了章誑等將組織百姓幫助守城,生產和囤積守城物資,同時還組織了一些義勇民兵幫助守城和巡城,為守軍主力贏得休息時間。

  與此同時,孫策軍也開始了攻城準備,大量趕制攻城云梯車、飛橋車、沖城車和蟻附飛梯,還有準備填河的土石麻袋,不過這個時代可以一次性大量運送土石填河的蝦蟆車還沒有發明,所以孫策和周瑜也別無選擇,只得做好付出一定代價才能填平護城河的心理準備。同時孫策軍也少不得加緊趕制羽箭,準備用大量的弓箭壓制城上守軍,為攻城步兵減輕壓力。

  農歷九月已是深秋,晝短夜長,天色很快就黑了,正當孫策的族弟孫河準備率領步兵出營連夜填河時,孫策軍的巡邏隊卻押送來了一個連夜摸出廣陵城的徐州士兵,自稱姓陳名益,還說自己是徐州老將章誑的親信心腹,有機密要拜見懷義校尉孫策孫將軍。正在為如何快速拿下廣陵而煩惱的孫策和周瑜等人聞訊大喜,趕緊命令將陳益押進中軍大帳。

  不一刻,長著一雙奸詐三角眼的陳益被押進大帳,孫策問起他的來意和身份,陳益馬上就雙膝跪下,戰戰兢兢的答道:“稟孫將軍,小人陳益,乃是徐州司馬章誑將軍帳下親兵,久受章誑將軍大恩,只因陶應小兒仗著他的徐州刺史次子身份,多次欺凌羞辱章誑將軍,章將軍氣憤不過,故而命令小人出城向將軍獻書投降,約做內應,請將軍明查。”

  “章誑準備投降獻城?”孫策心中暗喜,忙命陳益呈上書信,再打開章誑書信觀看時,卻見章誑在信上寫道:“徐州別部司馬章誑拜上懷義校尉孫策將軍,誑乃徐州舊臣,受陶謙厚恩,本不當懷有二心,然陶應小兒偏懷淺戇,自負其能,擅作威福,無罪受刑,有功不賞。誑系舊臣,無端為所摧辱,心實恨之,帳下兵馬,也受陶應小兒刁辱多矣,早有背棄之心,今將軍揮師攻城,誑愿率眾歸降,以圖建功雪恥。泣血拜白,萬勿見疑。泣血拜白,萬勿見疑!”

  將章誑的降書翻來覆去的看了十幾次,孫策又將降書遞給旁邊的周瑜和程普等人,征詢周瑜等人意見,而美周郎周瑜看完之后,立即大笑起來,喝令道:“來人,將這陳益推出去斬了,人頭送往廣陵城下示眾!”

  “諾!”帳中衛士齊聲答應,二話不說上前就去拖拉陳益,陳益則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大喊道:“冤枉!冤枉啊!將軍,小人只是一個送信的,只是一個送信的啊!將軍你為什么要殺我啊?”

  “為什么要殺你?”周瑜微笑說道:“你給章誑送詐降書,替章誑老兒戲耍我等,難道不該殺?”

  “我不是詐降,我不是詐降啊。”陳益急得滿頭大汗,連聲辯解,孫策和黃蓋等人則素知周瑜多謀,所以也不說話,只是耐心等待周瑜的下一步動作。

  “還敢狡辯?!”周瑜一拍面前案幾,喝道:“章誑小兒乃是陶應小兒副手,廣陵守軍,多是出自他的麾下,既然他有意投降,直接開城投降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你來寄書投降?”

  “將軍明鑒,章將軍就是因為這個才決定投降的啊。”陳益叫起苦來,解釋道:“之前陶應小兒率領君子軍去迎戰你們的時候,曾經要求章誑將軍趕造五萬支弓箭,準備八千斤桐油,以便他返回廣陵之后守城作戰,但是因為材料不足,弓箭只造出了兩萬多支,桐油也只收集了五千來斤,所以陶應小兒回城之后,就借口章誑將軍備戰不力,降了章誑將軍的職,收繳了章誑將軍手中的兵權,還乘機扶持了幾個阿諛諂媚之徒掌軍,章誑將軍氣憤不過,這才派小人來投降啊。”

  “真有此事?”周瑜將信將疑的問道。

  “千真萬確,小人不敢欺瞞將軍。”陳益作揖鞠躬的說道:“陶應小兒收繳章誑將軍兵權的時候,還當眾揚言說,他要的是如臂使指的嚴明之軍,不要章誑將軍麾下的烏合之眾,所以他要替章誑將軍掌軍,嚴格軍隊紀律,把烏合之眾調教成虎狼之師。好多馬屁精都附和陶應小兒,章誑將軍反抗不過,只好交出兵權,還有章誑將軍氣憤不過,這才派小人出城投降。”

  紀律嚴明到變態程度的君子軍,孫策和周瑜等人都是親眼目睹了的;丹陽兵的紀律渙散和不聽調遣,也是孫策和周瑜等人早有耳聞的;把軍紀和集體作戰看得比命還重要的陶應不滿章誑軍的紀律渙散,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聽到陳益這么一解釋,孫策和周瑜等人倒也信了七分,當下孫策和周瑜交換了一個眼色,先命令士兵將陳益押出帥帳,然后就討論起了此事真假。

  “公瑾,程老將軍,黃老將軍,依你們之見,章誑寄書獻降是真是假?”孫策重看著章誑的降書問道。

  “應該有七成把握為真。”黃蓋首先說道:“陶應小兒年輕氣盛,又自持才高,連戰連捷下目中無人,自然瞧不起章誑這樣的常敗將軍,與章誑產生沖突十分正常,章誑受氣不過決定投降,也合乎情理。”

  “我也覺得可以相信。”程普附和道:“陶應小兒是第一次率軍出征,從未與他人配合作戰,與章誑無法相處十分正常。況且徐州軍隊確實紀律渙散,戰斗力低下,一手打造出君子軍的陶應小兒想要嚴格軍紀,親自掌管廣陵全軍,更是正常的事。”

  “這么說來?章誑的降書可以相信了?”正擔心攻城戰曠日持久的孫策有些暗喜,但孫策也不敢完全放心,又把目光轉向周瑜,問道:“公瑾,你覺得呢?”

  周瑜沒有立即回答,盤算了許久后,周瑜才遲疑著說道:“我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陶應小兒想要親自掌管廣陵全軍確實很正常,拿掉章誑這樣的徐州老將立威,借以嚴格徐州軍紀,這點也合乎情理,但是臨陣換帥,又是兵家大忌,以陶應小兒的奸詐狡猾,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么說來,章誑的降書只是詐降了?”孫策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這些天來與自己糾纏了許久沒有犯過一次錯的陶應,怎么可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刻犯這么大的錯誤?

  “也不能肯定。”周瑜搖頭,分析道:“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但也不排除陶應小兒確實不滿廣陵守軍現況,決議冒險改變,更不能排除陶應小兒年少輕狂,明知臨陣換帥的危險也一意孤行,堅持拿下章誑,這樣的事,史書上也并不少見。”

  “這可讓我為難了。”孫策皺眉說道:“如果章誑是詐降,那么陶應小兒肯定還有后著,我軍一旦中計必遭慘敗。如果章誑是誠意來降,我們又不肯相信,那我們可就要錯過迅速拿下廣陵的大好機會了。到底如何是好,我可真是無法選擇了。”

  周瑜也皺眉沉思,但盤算許久后,周瑜忽然心中一動,忙道:“伯符勿急,我有一計,可以判斷章誑是真降還是詐降!”

  “公瑾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孫策大喜問道。

  “很簡單,向章誑索要陶應小兒的騎射秘密!”周瑜斬釘截鐵的說道:“陶應小兒的君子軍一邊疾馳一邊回頭放箭,乃是他克敵制勝的第一法寶,如何能夠做到這點,必然是陶應小兒的第一機密!章誑身為陶應小兒的副手,又長期與陶應小兒相處,必然知道其中關鍵,伯符你給章誑去一道書,要他交出這個機密,如果章誑交出,那么必是真降無疑!如果章誑推故不肯交出這個秘密,或者說什么等我軍殺進了廣陵城再交秘密,那么不用說,詐降!”

  “妙!”孫策一拍大腿,喜道:“此計正合我意,就如此辦!我就不信他陶應小兒會舍得拿他的頭號機密,騙取我軍相信他的詐降!”

  計議一定,孫策立即按周瑜之計修書,又把那個陳益重新召回帳中,命令陳益回城送信,陳益也不推辭,只說章誑被陶應降職之后,又被陶應安排了廣陵北門,負責北門防務,要求孫策派人把自己送往廣陵北門。孫策許諾后,陳益又說道:“孫將軍,其實我們章將軍怕夜長夢多,更怕走漏機密,今天晚上就已經做好了開城迎接你的大軍入城的準備。將軍信得過小人,可以密派一軍隨我去廣陵北門,如果我們章將軍不打開城門迎接你入城,就請你一刀砍了我。”

  孫策看了帳外夜色,見今夜天氣不佳,烏云密布沒有月光,正是偷襲城池的大好機會,又見陳益態度誠懇,不似作偽,便咬牙道:“好,我親率一軍送你入城,如果章誑小兒確實誠意歸降,那我破城之后,自然重重封賞于你。”

  “伯符,我軍遠來,立足未穩,十分疲憊。”周瑜小心提醒道。

  “避免夜長夢多,我還是去一趟的好。”孫策答道:“如果章誑用詐,我自然不會貿然入城。”

  “那我與你同去。”周瑜改口道。

  孫策點頭同意,當下孫策連夜召集三千精兵,留下程普看守大營,領了周瑜、黃蓋與孫河等將,押上章誑的親兵陳益,借著夜色掩護,連夜迂回到廣陵北門偷城,所幸今夜陰暗無月,閉門死守的廣陵軍隊也沒有派出斥候巡邏,所以到了三更將至時,孫策大軍便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了廣陵北門,潛伏在護城河外側,也很小心的退出了城墻的弓箭射程之外。

  時值三更,廣陵北門之上已無多少人聲,只有少許兵丁巡邏,得孫策允許,陳益先行摸到護城河邊上,拿出火刀火石拍打了三下,綻放出三次火星,北門的吊橋很快便緩緩放下,陳益過橋摸到城下,城上又放下一個吊籃,將陳益吊上了城墻,同時迅速絞上吊橋。又過了許久,吊橋再次放下,城墻上又用吊籃重新放下陳益,陳益連滾帶爬的沖過護城河,將一個馬鞍交給孫策,道:“孫將軍,這是章將軍要小人獻給你的,章將軍說了,你要的東西,恰好他的馬鞍上也有,請你看實物。”

  孫策迫不及待的搶過那個馬鞍,借著城墻上照射過來的微弱光線仔細一看,孫策頓時恍然大悟了,原來這個馬鞍的兩側,各有一根繩索垂下,下端又是兩個繩圈,想來君子軍那幫偽君子就是雙腳踏住兩個繩套穩定身形,所以才能夠做到奔馳之中拉弓放箭。孫策再扭頭去看周瑜時,見周瑜也是滿臉喜色,向自己連連點頭,孫策頓時大喜,忙向陳益吩咐道:“陳將軍,請立即去稟報章誑將軍,可以開城了,我軍拿下廣陵城后,對你和章誑將軍,都定有重賞!”

  “謝將軍。”陳益也是大喜,趕緊重新回去報信,孫策也在這邊緊急安排軍隊準備攻城,又派人迅速返回大營報信,命令程普火速領軍增援。而這次廣陵北門的吊橋也不重新絞上了,當陳益被絞上廣陵城墻之后,很快的,一直緊閉的廣陵北門便緩緩開啟…………

  “天助我也!”孫策跳了起來,舉刀高呼道:“將士們,殺進城去!為韓老將軍報仇!殺啊————!”

  “殺啊!”做夢也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的孫策軍將士個個欣喜若狂,高舉著刀槍武器,吶喊著沖向廣陵北門,直接沖進了已經大開的城門…………

  “殺啊——!活捉陶應小兒者!賞千金!官升三級!為韓老將軍報仇!殺啊!”

  看到廣陵北門打開,又看到了章誑送來的君子軍絕對機密,孫策也終于相信了章誑是真心投降獻城,舉著刀狂吼如雷,還要親自率軍沖鋒,但孫策的族弟孫河卻比他動作更快,二話不說就領著一軍率先沖過了吊橋,直接沖向已經洞開的廣陵北門。

  “伯符,你身上有傷,你押陣,我沖!”周瑜也一把推開孫策,領了一軍沖向城門,但是在周瑜之前,都已經好幾百孫策軍士兵沖過了吊橋,直接沖進了廣陵北門——沒辦法,這些可憐的孫策軍將士,這些天被君子軍的流氓戰術折磨出了一肚子的氣,早就想好好發泄一番了。

  “殺啊!”周瑜的吶喊聲一點都不比孫策的小,還一個勁的催促眾軍快行,以免陶應察覺過來搶救,不過也用不著周瑜催促了,孫策軍將士個個如狼似虎,高舉著刀槍,幾乎是風一般的沖過吊橋,旋風一般沖進廣陵北門。

  “殺啊!殺啊!”吶喊間,周瑜也策馬沖進了廣陵城門,穿過了那道長長的城門甬道,可就在這時候,周瑜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鐵閘當頭砸落,周瑜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道鐵閘就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子落下,將他乘胯的戰馬斬做兩截,噴涌的馬血,也頓時濺滿了周瑜一身!也虧得周瑜這個時候沒有伸手,不然的話,周瑜不管伸那只手,那只手都得和他說永別!

  “中計了!”

  不等周瑜喊出這句話,城墻上就已經是殺聲大作,無數火把高舉起來,雨點一般扔進擠滿孫策軍士兵的甕城,同時扔進和潑進甕城的,還有無數的柴草和火油,甕城之中頓時燃起了沖天大火,可憐的孫策軍士兵進出不得,只能在甕城烈火中翻滾慘叫,絕望嘶喊——其中就包括孫策的族弟孫河。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同時響起的還有君子軍那變態的口號聲音,無數的君子軍將士從箭垛中站出,拉弓搭箭瘋狂射擊吊橋上擁擠的孫策軍士兵,孫軍士兵中箭者不計其數,落水者也是數不勝數,傷亡無比慘重。

  “中計了!快撤!”后方的孫策急得雙眼幾乎噴血,瘋狂的嘶喊命令,要求前方將士迅速撤退——也由不得孫策不瘋狂,為了確保偷襲得手,孫策這次出動的可是他的精銳戰兵,其中一半還是孫堅留給他的百戰老兵,那怕是損失一個,也足夠孫策心疼半天了。

  “殺啊!殺啊!”孫策在護城河外絕望嘶喊,廣陵的守軍將士卻在城墻上歡呼喊殺,對著城墻外部的孫策軍士兵瘋狂放箭投石,拼命擴大戰果,對甕城內部被困的孫策軍士兵卻是只扔火把和柴草,以最節約的方式殲滅甕中之鱉的孫策軍將士——反正只要火攻就可以燒死這滿滿一甕城的敵人了,素來精打細算的陶副主任自然也不會再浪費其他武器。

  看到自家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慘死在廣陵守軍的弓箭之下,又聽到無數的自家士兵在烈火中哭喊慘叫,孫策又急又氣間,幾乎流下眼淚,揮舞著鋼刀只是大吼,喊叫之中,竟然還帶上哽咽之意,“陶應小兒!我誓殺汝!我誓殺汝——!”

  吼叫著,這幾天來其實早就全身不適的孫策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喉嚨,人也從戰馬上仰面摔下,左右哭喊著將孫策攙起時,卻見孫策面色灰白,額頭有如火燙,四肢也象那些中了君子軍毒箭傷重而死的孫策軍士兵一樣,無緣無故的抽搐起來…………

第47章 孫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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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伏擊戰,廣陵守軍可謂是大獲全勝,將包括孫策軍大將孫河在內的七百多敵人全部燒死在了甕城之內,同時又用弓箭和投石等遠程武器殺害了城外的三百多孫策軍將士,而自軍損失卻十分微小,總共還不到五十人——沒辦法,誰叫孫策軍連攻城武器都沒準備好就來偷城,能在黑夜之中用弓箭殺死這么多敵人,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不管怎么說,這一仗還是極大的穩定了廣陵人心,也大大的鼓舞了廣陵守軍的士氣,那怕是那些士氣最低落、意志也最薄弱的笮融降兵,也對這次廣陵保衛戰的勝利充滿了信心,摩拳擦掌的等待孫策軍卷土重來,準備在城墻保衛戰中再讓孫策軍吃一點苦頭,一展廣陵軍威。與此同時,陶應在廣陵城中和徐州軍隊中的聲勢也隨之大漲,方便了陶應對徐州軍隊的調整改造,訓練加強。

  然而讓廣陵守軍上下都摸不著頭腦的是,孫策軍退兵回營之后,一連兩天竟然再無動靜,不僅沒有再來攻城,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填河準備工作都不再展開,就好象已經放棄了攻打了廣陵城的計劃一般。對此,徐州眾將全都摸不著頭腦,猜不透孫策的用意,陶應也是萬分狐疑,因為陶應很清楚孫策軍的情況,以孫策軍的軍糧儲備,現在可是一天都不敢耽擱了,為什么孫策還要連續兩天按兵不動呢?

  琢磨不透間,到了第三天,同時也是興平元年九月十三這天的上午,出城哨探的徐州軍斥候忽然狂奔回城,給陶應和廣陵守軍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已經兩天多沒有動靜的孫策軍大營,今日忽然換上了純白旗幟,升起了白色招魂幡,將領士兵也人人掛起了代表致哀的白色布條!由此可見,孫策軍隊伍中,定然失去了一員大將,還肯定是地位十分重要的大將!

  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以章誑為首的徐州將領少不得一起趕到陶應面前,與陶應商議下一步動作,同時鑒于目前的有利形勢,以章誑為首的徐州眾將也一致要求立即出城作戰,以牙還牙也是趁火打劫一把,狠狠教訓從壽春來廣陵趁火打劫的孫策軍,一舉殺退孫策軍。

  面對徐州眾將的一致請戰,咱們熟讀三國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會輕易答應——周瑜可是用這招陰過曹仁一把的,所以陶應仔細盤算許久后,又把目光轉向了魯肅,問道:“軍師,依你之見,敵軍揚哀,是否誘敵之計?”

  “情況不明,無法判斷。”魯肅回答十分干脆,“依肅之見,我軍最好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以免貿然進兵導致不測。”

  魯肅的話正對陶應的胃口,徐州軍的目的本來就是保住廣陵,能否重創孫策軍只是次要目標,現在選擇按兵不動,孫策軍如果真的出現了大變故,那么過不了多久必然退兵,徐州軍獲得廣陵保衛戰的勝利。如果孫策軍是在用計誘敵,徐州軍隊按兵不動,糧草不濟的孫策軍也必然沉不了多久的氣,又回卷土重來,徐州軍毫無損失,可以繼續以充足兵力保衛廣陵。所以陶應馬上就點頭說道:“軍師所言極是,就這么辦,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公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徐州眾將不樂意了,紛紛說道:“公子,前日我軍伏擊孫策小兒得手,黑夜之中不知斬殺了多少敵軍大將,其中也肯定有敵人的重要大將,重創了敵人銳氣,現在孫策小兒大營掛孝,正是士氣最為低落之時,也正是我軍千載難逢的破機良機啊!”

  “話雖有理,但各位將軍想過沒有?”陶應不動聲色的問道:“如果三天前的晚上,我軍在黑暗中斬殺了敵軍重將,那么頭兩天敵人不掛孝揚哀?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天?”

  徐州眾將啞口無言了,章誑的從弟曲將章玄卻不太服氣,分析道:“可能情況是這樣,三天我們只是重傷了敵人重將,敵人重將沒有當場斷氣,所以昨天和前天敵人都按兵不動,到了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那重傷的敵人重將才傷重斷氣,所以敵人大營才在今天掛孝揚哀。”

  “有道理,應該就是這樣。”徐州眾將紛紛附和,全都認為章玄言之有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可疑了。”陶應冷靜的說道:“如果換成我遇到這樣的情況,那我一定不會讓三軍掛孝,我只會選擇不動聲色,悄悄退兵。孫策小兒和周瑜小兒都不是尋常大將,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所以我決定了,絕不出城作戰,寧可錯失戰機,也絕不冒險!”

  碰上陶應這么一個多疑到膽小如鼠的主將,章玄等徐州將領也算沒脾氣了,還好,現場還有一個在徐州軍隊里絕對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將章誑,章誑向陶應拱手說道:“公子,末將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我軍雖然連戰連捷,但敵人實力仍然遠在我軍之上,公子你小心謹慎,末將深表贊同。”

  “不過末將又認為,我軍如果堅持按兵不動,倘若真的錯失了難得戰機,未免可惜。所以末將認為,我軍可以派遣一軍出城,前去敵營試探,主力留在城中接應,若敵人果真有詐,我軍可以迅速急退,由主力掩護回城,損失不會太大。若敵人確實無詐,我軍主力也可以乘機出城,一舉破敵!”

  章誑一直以老將的身份輔佐陶應,對陶應既關心又尊重,他開口這么說了,陶應當然不可能不給他一點面子,加上章誑確實說得很有道理,考慮得也十分周全,所以陶應猶豫再三之后,終于還是點頭說道:“好吧,就依老將軍之計,就請章玄將軍率軍一千前去搦戰,試探敵人虛實。”

  “諾!”章玄歡天喜地的答應。

  “慢著,先別忙著謝我。”陶應又補充道:“章玄將軍,你這一千軍隊不能帶徐州老兵,只能帶我們從笮融處招降來的新兵。”

  章玄面露難色,還哭喪起了臉,陶應察言觀色,又道:“如果章玄將軍不愿去也沒關系,我可以換一位將軍出戰。”

  “末將愿去,末將愿去!”章玄大驚,趕緊搶在躍躍欲試的同伴面前答應。

  陶應笑笑,又叮囑道:“章玄將軍,請千萬小心,孫策小兒非同常人,周瑜小兒更是詭計多端,奸詐異常,此戰能否取勝并不要緊,關鍵是要摸清楚敵人的虛實。”章玄答應,陶應這才將令箭交給他,讓他率領一千降兵出城搦戰,又讓章誑等將做好接應準備,這才領著魯肅、陶基和徐盛等心腹登上西門城樓,用望遠鏡親自觀戰。

  不一刻,一千新編降兵集結完畢,在章玄的率領下出城殺向孫策大應搦戰。見徐州軍隊出城,散布在曠野中的孫策軍斥候也飛馬趕回大營稟報,但孫策軍大營似乎并沒有出寨迎戰的打算,只是迅速的關閉寨門,加固營防,還在寨柵之后加布弓弩,防范徐州軍隊沖營。見此情景,即便是君子軍的新任軍師、沒有讀過三國的魯肅也難免心中生疑,懷疑孫策軍中確實出現了大變,全殲孫策大軍的勝利已經在向徐州軍隊招手。

  無論孫策軍大變是真是假,章玄的搦戰當然都是毫無不結果,不管章玄軍在大營門前如何的叫罵挑釁,孫策軍都是緊守營寨不肯出戰,到后來還干脆掛出了傳說中的免戰牌,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最后章玄的嗓子都罵啞了,干脆率軍發起沖鋒,但孫策營中立即亂箭齊發,生生將章玄的隊伍射回,章玄無奈,又見日頭偏西,只得老實率軍回城,向陶應交令。

  “難道孫策軍真的出了問題?”見此情景,就連魯肅都有些動搖,忍不住在陶應面前說道:“公子,如果孫策使詐的話,那么章玄將軍出城挑戰,他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乘機發力,打一個勝仗挽回士氣,為什么孫策寧可錯失這個機會?難道他的大營里真的出了問題?”

  “也許孫策小兒和周瑜小兒在放長線釣大魚。”陶應還是不肯輕信,冷冷說道:“章玄才千把軍隊,孫策小兒就算吃掉章玄的這支軍隊,也決定不了廣陵戰局的勝負。所以孫策小兒很可能在等,等一個決定廣陵戰場勝負的機會!”

  魯肅點頭,對陶應的見解深以為然,當下魯肅也不再質疑,還幫著陶應勸說徐州眾將,拒絕了徐州眾將提出的夜襲敵營請求,勸說徐州眾將少安毋躁,繼續靜觀其變,徐州眾將也無可奈何,只得暗暗埋怨著陶應的過于小心,老實告退。

  夜色很快又籠罩了廣陵大地,正當陶應準備去找林清小丫頭談情說愛的時候,值守西門的徐州將領謝炎忽然又派人飛報陶應,說是有一敵將率領數十人來降,目前這些人已經被守軍用吊籃絞上了城墻,解除了武裝嚴密看守,請示陶應是否召見?陶應聞報后稍一思索,很快就命令道:“將那帶頭的敵將押來太守府,其他的降兵分開關押,好生款待,分別派人審問,然后把他們口供錄下,一起送來交與我看。”

  傳令兵領命而去,又過片刻,謝炎派人將那五花大綁的降將押到太守府,同時章誑和魯肅等人也聞訊趕到,陪著陶應共同審問這個降將。而那孫策軍降將被押上大堂之后,馬上就向陶應雙膝跪下磕頭,畢恭畢敬的主動說道:“罪將傅嬰,拜見徐州陶公子。”

  “你叫傅嬰?官居何職?是誰麾下?”陶應一邊隨口問著,一邊打量這個傅嬰,見他二十來歲年紀十分年輕,國字臉相貌堂堂,不似奸猾狡詐之輩。

  “回公子,罪將姓傅名嬰,字高元,現為曲將,乃是左將軍袁術袁公路心腹大將紀靈麾下。”傅嬰磕頭,老實答道:“孫策小兒此次東征,袁將軍放心不下,調兵遣將之時,暗命紀靈將軍派遣幾員親信心腹混入孫策小兒軍中,名為隨軍出征,實為監視孫策小兒,小人便是其中之一。”

  陶應和魯肅互相對視一眼,一起在心中暗暗歡喜,當下陶應又問道:“傅嬰,你既是紀靈心腹,又肩負暗中監視孫策小兒的重任?為何要來降我?”

  “公子,罪將不來降你不行了。”傅嬰磕頭答道:“因為罪將如果不趕緊來降,程普和黃蓋那幫老兒,就要拿罪將的人頭給孫策小兒殉葬了!”

  “給孫策小兒殉葬?”陶應大吃一驚,脫口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孫策小兒已經死了?!”

  “回公子,正是如此。”傅嬰磕頭,老實答道:“孫策小兒在東城大戰時中了公子你的毒箭,毒性漸漸入髓,高燒不退,昨夜四更金瘡碎裂,四肢抽搐而死!”

  陶應猛的站了起來,也猛的想起那一天在東城戰場上,自己的君子軍確實用馬糞箭射中了孫策好幾箭,很可能導致孫策的傷口被破傷風桿菌侵入,引起感染!而破傷風發作的癥狀,也正是高燒不退和四肢抽筋!大喜之下,陶應趕緊問道:“傅將軍,你快把孫策小兒傷重而死的前后經過一一說來,越細致越好。”

  “諾。”傅嬰答應,又將他所知道的孫策死亡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原來那一天北門伏擊戰時,孫策見自軍中伏被廣陵守軍肆意屠殺,氣怒交叫箭傷發作,一頭栽下戰馬當場暈厥過去,程普和黃蓋等人將他救回之后,孫策又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軍隊郎中束手無策,所以孫策軍前兩日才按兵不動,不敢攻城。然而到了昨天晚上四更時分,孫策的傷勢忽然惡化,四肢抽搐著痛苦而死,連一點遺言都沒有留下就斷了氣,后來也才有了今日孫策軍掛孝而死。

  “破傷風的死亡率不是百分之百,難道我的運氣這么好?孫策恰好就是那百分之幾十?”陶應心中盤算,又向傅嬰問道:“既然孫策小兒傷重而死,那你為什么說程普和黃蓋等人要拿你的人頭給孫策小兒殉葬?”

  “公子,這些都是因為你的妙計啊。”傅嬰滿臉諂媚的答道:“公子你派人到壽春張貼告示,揭露孫策小兒的不臣歹心,左將軍袁術生疑,先是派遣袁胤宣召孫策小兒班師,孫策小兒抗令不遵,然后左將軍勃然大怒,先是將孫策小兒潛伏在壽春城中的呂范小兒捕拿下獄,又命紀靈將軍率軍三萬東進,準備將孫策小兒擒回壽春,斬首問罪!程普和黃蓋兩個老兒都是孫策小兒的心腹親信,自付難以逃脫,便準備殺了軍營里的袁術將軍忠臣,然后率軍護送孫策小兒的尸體南渡長江,去投奔孫策小兒的母舅丹陽太守吳景。”

  傅嬰這番話合情合理,還揭露了許多絕對機密,饒是陶應再怎么的多疑狡詐,此刻也不由信了七八分。與魯肅迅速對視一眼后,陶應也不過傅嬰思考的機會,飛快問道:“這些機密,程普和黃蓋兩個老兒如何知曉?你又是如何知曉?回答!”

  “孫策小兒在壽春城里,除了呂范之外,還有一個叫朱治的眼線!”傅嬰老實答道:“左將軍將呂范小兒捕拿下獄,又命紀靈將軍率軍東進捕拿孫策小兒,朱治小兒知道大事不妙,就棄下妻小不顧,單騎東進來給孫策小兒報信。然而朱治小兒抵達軍營時,孫策小兒已經傷重而死,程普、黃蓋和周瑜幾個奸賊知道事到臨頭,就決定將罪將這些袁氏忠臣盡數處死,然后率軍南下,渡江去投奔孫策小兒的母舅。”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機密的?”陶應喝道:“你既是袁氏忠臣,程普和黃蓋等賊商議此等大事時,定然不會讓你知曉,你為何知道得如此詳細?說!”

  “小人收買了程普老兒的親兵!”傅嬰被陶應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答道:“小人為了監視孫策小兒方便,就暗中收買了一個程普小兒的親兵,以便隨時刺探這個孫策小兒親信心腹的一舉一動。程普小兒等人商量毒計之時,這個親兵正好在場,就向罪將秘密稟報了此事,罪將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返回壽春也躲不過程普老兒等人的追殺,就連夜領著幾十個袁氏老兵來向公子投降。”

  說到這,傅嬰又趕緊補充了一句,“罪將收買那個程普老兒的親兵,也隨著罪將到城下投降公子了,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隨時問他。”

  陶應不說話了,眨巴著奸詐的三角眼盤算半天,陶應先是命令士兵將傅嬰押下去關押,然后又命人送來其他降兵的口供,仔細翻看對比,魯肅則又勸陶應把那個程普親兵押來對質,而再三逼問之下,陶應和魯肅等人也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傅嬰沒說謊!

  “章老將軍。”勝券在握的情況下,陶應難免也有些激動,向章誑吩咐道:“煩勞老將軍下去傳令,讓眾將坐好出戰準備,今夜二更,到太守府大堂集合,等待我的命令。”

  “諾!”章誑抱拳答應,歡天喜地的領命而去。

  “子敬,你也去傳令。”陶應又轉向魯肅吩咐道:“讓陶基和徐盛他們做好出戰準備,把戰馬喂飽,武器帶足,今夜要大破孫策小兒!”

  魯肅也領命去了,陶應則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盤算今夜要如何趁火打劫,怎么才能把勝利最大化。可就在這時候,后堂之中忽然林清小丫頭的刁蠻冷哼聲音,“毒箭?連毒箭都用上了,還有臉自稱君子?”

  譏笑著,難得穿一次女裝的林清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直接走到陶應面前,用粉嫩食指輕刮自己白里透紅的俏麗小臉,嘲諷道:“真不知道你這個書呆子偽君子,怎么有臉打出君子大旗?怎么有臉打出仁義禮智信和溫良恭儉讓的旗幟?連毒箭都用上了,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不用毒箭不行了,誰叫孫策小兒那么厲害?我如果不用毒箭射他,他如果打破了廣陵城,我的美人兒小妾林清姑娘,豈不是要被他搶走了?”陶應笑著回答,同時乘機的近距離打量難得穿一次女裝的小丫頭。還別說,刁蠻任性的小丫頭穿上了女裝之后,還真是動人無比,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比起糜家妹子都是半點不讓。

  “誰是你的小妾?”林清沉下了臉俏臉,開始出現發飆跡象。

  “不做妾?那做妻算了。”陶應笑著說道:“等回到了徐州,我馬上登門求親,娶你為妻,這總行了吧?”

  “呸!誰要嫁給你?”林清唾了一口,對陶應的花言巧語不屑一顧。

  “不嫁?那我就搶!”陶應盤算著隨口說笑道:“到了那時候,我就把你搶回來,然后拿刀指著問你從不從我?你要是不從我,我就一刀……。”

  “你敢!”林清才不怕陶應這點威脅,反過來威脅道:“你要是敢這么對我,我就讓我爹把你抓起來,一刀一刀的割死……,咦?”

  威脅到這里,林清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陶應忽然雙目發呆,死死盯住了自己的臉龐,看得無比入神,林清小丫頭有些害羞,下意識的把俏臉扭開,嗔道:“臭書呆子,看什么看?非禮勿視知不知道?”

  “奇怪?”陶應心里是這么盤算的,“為什么我說到搶美女,用刀逼著美女問從不從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到底是那里不對勁,我怎么又想不到?”

  “書呆子,你怎么了?”見陶應久久不答,林清忍不住又回過頭來問道。

  再一次看清林清小丫頭的俏顏,陶應發現這個小丫頭確實是一個難得的美女,細彎彎的兩道蛾眉,淡若輕煙,玉靨嬌嫩如花,白里透紅,小小的櫻口一點,嬌艷欲滴,讓許久沒碰女人的陶副主任簡直是垂涎三尺。同時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猛然想到了幾個關鍵詞,也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美女!強搶威逼!傅嬰!難怪我剛才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林妹子。”陶應忽然開口,無恥向林清的說道:“這次你不嫁我也不行了,如果不是你這會出現在我面前,又和我說這些話,我差點就上當了,廣陵城和我們的幾千將士,也要丟了!幸虧你提醒了我,救了我,救了廣陵,也救了幾千廣陵將士的寶貴生命!這一次,我那怕是再怎么的吃虧上當蝕老本,也得把你娶回來當媳婦了!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感謝你了?”

  “書呆子!你說夠了沒有?你再說一句不要臉的下流話,老娘現在就宰了你!”林清小丫頭面紅耳赤的揮舞著小拳頭大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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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老狼所寫的《三國好孩子》為轉載作品,三國好孩子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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