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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上) 約定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時值正午,晴空萬里,白花花的太陽曬得地面仿佛冒煙,耀目生疼,臧霸、孫觀和吳敦人也開始后悔用武力來恫嚇陶二公子的決定了——讓一千甲士全副武裝的站在這樣的大太陽底下,不是讓士兵白受罪是什么?

  這不,才站了半個多時辰,原本整齊的瑯琊臧霸軍隊伍就已經亂了,原來精神抖擻摩拳擦掌的瑯琊軍甲士也東倒西歪了,還有之前一直叫嚷著要把陶應嚇出尿來的孫觀,更是早早就躲到路旁的樹林中猛灌水去了,最后臧霸、吳敦、尹禮、昌豨和孫盛等人也扛不住了,全都鉆進了路旁的樹林躲涼,僅派出幾個斥候南下,去探察陶應隊伍的位置。

  還好,陶應一行的動作很快,又等了片刻,南下的斥候就飛馬回報說陶應將至,臧霸等人只得又趕緊鉆出樹林,命令已經凌亂不堪的士兵重新整隊,持戈執戟,全裝肅立,又過片刻,十余騎便出現在了臧霸等人的視野之中,此外還有一隊臧霸軍斥候緊緊跟隨,名為保護陶應北上,實為監視。

  “哈哈哈哈哈!”一直反感陶應的孫觀忽然狂笑起來,指著陶應的隊伍大笑道:“各位兄弟,看到沒有?和糜大人說的一樣,陶應小兒果然騎的是北匈奴矮馬,比驢高不了多少的北匈奴矮馬!”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陶應一行十余騎騎乘的戰馬果然全都偏矮,比起旁邊臧霸軍百人將騎的普通戰馬都要矮上一個頭,沒有絲毫威嚴可言,孫觀又喋喋不休的宣揚起從糜芳處聽來的陶二公子選馬過程,瘋狂嘲笑陶應的有眼無珠,不懂軍事,極盡貶低之能事。而臧霸和吳敦等人也不由對陶應生出了幾分輕蔑,覺得陶應的書呆子名頭果然名不虛傳,對軍旅之事一竅不通,竟然也敢自己建軍,自己練兵。

  “各位兄弟,其實這個陶應小兒還有一件事更蠢,他用陶謙老兒給的錢糧招募的軍隊,竟然取了一個名字叫君子軍,還打出了兩面副旗,一面旗幟上寫五個字,仁義禮智信,一面旗幟上也是寫五個字,溫良恭儉讓。你們說說,這樣的旗幟到了戰場上,會不會讓人把大牙笑掉?!”

  孫觀肆無忌憚的嘲笑聲中,陶應的隊伍很快來到了臧霸的隊伍面前,臧霸之前曾經與陶應見過幾次面,對陶應的印象一直都是停留在白面書生那個階段,這一次久別重逢,陶應給臧霸的新印象是黑了,也壯了,眼睛也有點神采了,只有陶應那一身儒生打扮,依稀還有一些當年那個書呆子陶二公子的模樣。

  臧霸不是第一次見到陶應,陶應卻是真正的第一次與臧霸見面,和陶應想象中差不多,現年實際僅有二十八歲的臧霸滿臉粗硬胡須,身材魁梧高大,足足比陶應高出半個頭還多,猛然看上去象是三十出頭還已經過半,性格粗暴作風粗豪,但臧霸那雙精光四射的銅鈴眼,卻又讓陶應在心中給臧霸增添了一個新印象——絕對是一個外粗里細的狠角色。

  “末將騎都尉臧霸,見過公子。”名譽上是陶謙部下的臧霸還算給面子,主動搶到了陶應馬前,向陶應抱拳行禮,“四年未見,公子安否?”

  “宣高將軍,不必多禮。”陶應慌忙下馬,向臧霸拱手還禮,道:“宣高將軍,論年齡,你是陶應的兄長,論職位你是騎都尉,末將只是點軍司馬,比你低一級,怎么能讓你給末將行禮?豈不是折殺陶應?”

  “還算可以,至少沒擺架子。”臧霸暗暗點頭,又微笑說道:“公子客氣,末將向公子行禮,一是公子乃是霸主公之子,二是敬公子的舍身救回徐州的大義之舉,與公子的官職高低無關。”

  “宣高將軍過獎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陶應哈哈一笑,又拉著臧霸的手親熱說道:“宣高將軍,你我是以平輩論交,若以官職和身份相稱,難免生分,還是以兄弟相稱比較親熱。宣高兄你比應年長,從今往后,小弟便稱你為宣高兄可否?”

  “不敢當,實在不敢當。”旁邊孫觀插嘴,還吳敦拉都拉不住,只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公子乃是士人(士族),臧大哥出身庶民,豈敢與公子以兄弟相稱?”

  “這位將軍言過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庶民與士人有什么區別,還不是兩只耳朵一張嘴?”陶應大笑說道:“漢高祖出身亭長,樊噲屠豬宰狗,蕭何縣衙小吏,最后他們還不是聯手開創大漢四百年基業?出身庶民,有何恥辱可言?況且以宣高兄的身份、地位與功業,這天下士人,又有幾人能夠企及?”

  陶應這個馬屁算是拍到位了,出身平民的臧霸等人原本就對自己們的身份十分敏感,也對那些空談高論、眼高于頂的士族恨之入骨,聽到陶應拉出劉邦、樊噲和蕭何的例子來貶低士族,抬高百姓,自然是渾身舒坦,對陶應好感大增。以至于就連孫觀都閉上了嘴巴,雖談不上立即扭轉對陶應的印象,但也心中生疑,“糜芳小兒說的那些關于陶應小兒的話,是真的嗎?”

  “公子過獎了。”滿意之下,臧霸也放棄了給陶應一個下馬威的打算,向陶應做了一個邀請手勢,“公子請,末將已在開陽城中備下了粗茶淡飯,請公子入城赴宴。”

  “宣高兄,你還是直接叫我明武吧,在你面前,小弟那敢自稱公子?咦?”陶應嘴上象抹了蜜一樣的客套著,又好象剛剛才發現臧霸等人身后的一千甲士一樣,驚呼道:“宣高兄,你怎么帶了這么多瑯琊將士來迎接小弟,叫小弟如何敢當?”

  “這……。”臧霸有些猶豫,不過臧霸也還算是反應敏捷,立即改口道:“公子不要誤會,瑯琊一帶盜匪橫行,為了確保公子安全,末將便帶了一支隊伍出城,前來迎接公子入城。”

  “有勞宣高兄了,小弟實不敢當。”陶應就好象真沒有看出臧霸的示威之意,又大聲稱贊道:“久聞兄長善于用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千瑯琊將士,個個賽熊勝虎,雄壯不凡,今日得見,小弟三生有幸矣!”

  “這小子嘴怎么這么甜?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臧霸心中嘀咕,嘴上則謙虛道:“公子過獎了,霸聽聞公子亦有一軍,名曰君子,由公子一手調教而成,在徐州五郡頗有威名,想來那才是熊虎之士,百戰之師。”

  “你小子是故意的對不對?我的君子軍是打過幾仗了,不過不是裝成強盜就是裝成土匪,連曹宏都沒摸清楚我的君子軍底細,那來的頗有威名?”陶應也是心中嘀咕,嘴上則搖頭嘆道:“他們不成,我教給他們的戰術精髓,他們最多只學到了三成,那算得上什么百戰之師?”

  說到這,陶應索性把話轉入正題,一邊搖頭晃腦的欣賞著臧霸軍的隊伍,一邊語帶雙關的說道:“虎狼之師,虎狼之師啊!可惜,這一支虎狼之師卻要閑置在瑯琊一隅,不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明珠暗投,實在可惜,可惜。”

  “果然來了。”臧霸心中冷哼,眨巴眨巴銅鈴眼,故作不解的說道:“公子此言何意?臧霸的隊伍雖然駐扎瑯琊,但上次曹賊入寇徐州,臧霸的這支隊伍也沒有躲起來不理不問,同樣與曹豹將軍的隊伍并肩殺敵,抵御曹賊,公子為何要說閑置在瑯琊一隅?”

  “宣高兄,小弟是說現在。”陶應更是直白,當著臧霸和他的幫兇走狗就直接說道:“現在曹賊雖然暫時退卻,但徐州軍隊元氣大傷,境內盜匪橫行,南面叛賊笮融割據廣陵,荼毒百姓,西面曹操與袁術虎視耽耽,破弊凋零,內憂外患,正處危急存亡之時,宣高兄的這支虎狼之師卻偏安瑯琊一隅,不肯到更廣闊的天地去大展拳腳,保境安民建功立業,豈不是可惜之至?”

  臧霸沒話可說了,旁邊的吳敦則插嘴說道:“公子,并非我等不想為主公建功立業,殺賊平叛,而是主公麾下眾人不能容納我等,而且主公之前又是如何對待我等,難道公子你沒有親眼目睹?”

  “之前家父是有對不住各位將軍之處,陶應對此心知肚明。”陶應也不隱晦陶謙搞等級歧視的過失,又說道:“但家父也有他的苦衷,各位將軍,請你們捫心自問,家父之前如果不順著那些門閥巨戶,能在徐州刺史的位置上坐到今天嗎?”

  “為了他的寶座,那就拿我們出氣了?”孫觀不服氣的喝道。

  “這位將軍,再請你捫心自問。”陶應又向孫觀問道:“同樣是對待收降的部屬,家父與其他諸侯相比,是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各位將軍駐扎瑯琊,數年來不聽調遣,不遵號令,家父是對你們一句惡語相向,還是有絲毫懲戒?試問天下諸侯,還有誰能象家父一樣虛懷若谷,心胸廣大?君子不念舊惡,難道各位將軍非要牢記過去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孫觀也沒話說了,臧霸軍的其他將領仔細一想也是,心說不錯,陶謙老兒雖然不是東西,但是比起袁紹袁術那些所謂的四世三公來,陶謙老兒又要好得多,當初我們要是投奔了袁紹袁術,恐怕不僅受的鳥氣更多,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尸骨無存了。而臧霸也不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人,聽到陶應這番話,難免微微有些心動——但也只是動了一動。

  “宣高兄。”陶應又轉向了臧霸,誠懇說道:“以前的情況應知道,你和各位將軍是受了不少委屈,家父迫于無奈,也有愧對你們之處。但現在不同了,曹賊禍亂徐州之后,徐州軍隊元氣大傷,徐州的門閥豪強也同樣元氣大傷,徐州上上下下,士子百姓,其實都在盼著宣高兄你能不念舊惡,率軍回歸,宣高兄你這次回去,自然也不會再受之前那些鳥氣了。”

  說到這,陶應微微一笑,補充道:“比方說,以前那對經常詆毀宣高兄為泰山賊的兄弟,現在就不敢說了吧?不僅不敢說,好象還主動積極的向宣高兄你們靠攏了吧?他們圖的是什么,還不是希望宣高兄你們能回到徐州,保護徐州的百姓父老,也隨帶著保護他們的家業?”

  包括孫觀在內的瑯琊軍諸將都笑了起來,全都對前倨后恭的糜竺兄弟鄙夷之至,只有臧霸沒笑,臉上還沒有絲毫表情,半晌才淡淡的說道:“公子把話說得如此坦白,霸也不諱言了,主公的心思霸很清楚,霸也知道現在回到主公身邊,主公必然善待我軍將士,但以后呢?以后徐州的危機解除之后,或者我軍在與外敵血戰之后實力遭到削弱,不能再為主公所用,主公又會如何待我?主公的麾下之人,又會如何待我?”

  “宣高兄所慮極是。”陶應語出驚人,“卸磨殺驢,鳥盡弓藏,自古有之,屢見不鮮,漢高祖一統天下,韓信英布便死于非命,蕭何也不得不自毀以自保,不要說宣高兄了,恐怕在場的各位將軍,人人心中都是這么擔心。”

  瑯琊軍諸將默默點頭,全知臧霸與陶應說的乃是實情,現在徐州軍隊元氣大傷,內憂外患一起并至,急需臧霸這支生力軍快速補充實力,現在瑯琊軍回到陶謙身邊,陶謙肯定是全力善待,這點不容置疑——但將來呢?瑯琊軍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瑯琊軍在與敵人的血戰中遭到了重創,陶謙還會善待出身寒微的臧霸等人嗎?徐州那些門閥士族會不會又騎到臧霸等人頭上拉屎撒尿,誰能保證?

  欲知何事如何,請看本章下半節,陶副主任的第一個外姓幫兇打手即將登場,敬請期待。

  

第31章(下) 約定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今日繼續兩更,但第二更比較晚些。)

  “宣高兄,家父也替你考慮到這一點。”

  見時機已到,陶應便從袖中取出一個鑲金嵌玉的小匣子,當著瑯琊諸將的面打開,露出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鑰匙,微笑說道:“宣高兄,這把鑰匙是做什么用的,相信也不用小弟再解釋了。但小弟必須要向宣高兄強調一點,宣高兄如果接下了這把鑰匙,立即就是徐州的三大重臣之一,將來徐州刺史不管換成什么人,宣高兄你也是他擎天護駕的三大重臣之一,官職爵祿,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宣高兄。”

  “還有各位將軍。”陶應又把目光轉向孫觀和吳敦等將,更加誠懇的說道:“你們可以不相信在下的如簧之舌,甚至可以不相信在下的父親徐州牧,但在下相信,你們一定相信臧霸臧宣高將軍!當宣高兄成為了一言九鼎的徐州三大重臣之一后,你們還用擔心,你們還會遭到別人的欺凌和歧視嗎?”

  瑯琊眾將被陶應的話打動,覺得陶應所言不假,倘若臧霸在徐州位高權重,確實不會虧待了出身寒微的瑯琊眾將,所以瑯琊眾將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臧霸,等待臧霸做出決定。臧霸卻在陽光下昂首長離,久久不語。陶應又等待了片刻,見臧霸不愿下定決心,便把裝有鑰匙的匣子直接遞到臧霸面前,鄭重說道:“宣高兄,這是家父對你的誠意,也是家父對你的補償,更是家父對你的期望,你如果能夠接受家父的誠意、補償與期望,就請不要客氣,收下這把鑰匙吧。”

  臧霸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眾人皆在烈日下僵持,人人揮汗如雨,卻又人人不發言語。

  又過了許久,臧霸終于開口,但不是回答陶應的懇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帳下諸將,沉聲問道:“各位兄弟,你們意下如何?”

  “全憑臧兄裁決!”瑯琊諸將整齊回答,吳敦還又補充了一句,“臧大哥,你拿主意吧,我們聽你的。”

  “那好。”臧霸點頭,終于把目光轉向陶應,并且伸出了手,但就在陶應心中暗喜心跳加速的時候,臧霸卻推開了陶應拿著鑰匙的手,陶應也頓時呆住。

  “公子,這把鑰匙,末將暫時還不能收。”臧霸接下來的話又讓陶應喜出望外,“不過,公子如果能為末將做到一件事,末將不但將收下主公的誠意,還當率領眾位兄弟南下徐州,到徐州城中向主公負荊請罪。”

  “宣高兄請吩咐,陶應盡力而為。”陶應趕緊答道。

  “廣陵太守趙昱,與霸素來交厚,不幸被奸賊笮融所害。”臧霸提出了一個讓陶應和瑯琊諸將都目瞪口呆的條件,“笮融奸賊殺害趙公之后,盤踞廣陵割據城池,臧霸幾次都欲南下征討,奈何沿途皆有主公兵馬把守,怕主公誤會不敢南下,讓笮融奸賊逍遙至今。倘若主公與公子能夠揮師廣陵,拿來笮融奸賊的人頭,一償在下夙愿,那么在下定當聽憑主公與公子驅使。”

  “臧大哥什么時候和趙昱交厚了?”瑯琊眾將個個滿頭霧水,心說趙昱是士人,素來輕視我們這些當過山賊的庶人,也沒少在陶謙老兒詆毀我們瑯琊軍,臧大哥怎么會想起給他報仇雪恨?

  “臧霸想干什么?想削弱徐州軍隊,還是想推脫婉拒?”陶應更是糊涂,但好不容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陶應也不可能回頭導致前功盡棄,所以陶應連眉頭都不眨一下,立即就拱手說道:“宣高兄所言極是,笮融奸賊叛主求榮,殺害朝廷命官,殘害宣高兄好友,小弟也久欲除之,只是時機暫時沒有成熟。現在既然宣高兄開了口,那在下自當親自揮師南下,去為宣高兄取來笮融奸賊的人頭獻上。”

  “既如此,末將感激不盡。”臧霸抱拳鞠躬,再直起身來時,臧霸卻驚訝的看到陶應竟然已經扶鞍上馬,還掉轉了馬頭,臧霸忙問道:“公子,你欲何往?”

  “當然是去為宣高兄取笮融奸賊的人頭了。”陶應認真的答道:“君子一諾千金,小弟既然答應了宣高兄,自當速行。”

  “急也不急這一刻吧?末將已在開陽城中為公子準備了酒宴,還請公子入城用飯。”臧霸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沒見過這么急性子的。旁邊的瑯琊眾將也紛紛開口挽留,勸陶應到開陽城中休息幾天再走。

  “酒飯就免了,小弟帶有干糧。”陶應在馬上拱手說道:“宣高兄如果想請小弟飲酒,那么請等小弟拿到笮融人頭,我們再在徐州城中共飲暢談。”

  “公子,你這人性子怎么比我還急?”臧霸更是哭笑不得,又見陶應態度堅決,堅持要立即返回徐州調兵遣將,南下平叛,臧霸只得改口說道:“既如此,請讓末將派一軍護送公子南下。”

  “多謝宣高兄好意。”陶應等的就是這句話,拱手道謝,又說道:“但不必了,小弟此行帶有一百君子騎,足以護衛小弟安全。”

  “一百君子騎?”臧霸和吳敦等將都是一楞,心說陶應小兒連數都不會數?明明只帶了十個親兵,怎么能說帶了一百君子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陶應忽然開口吟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陶應帶來的十名親兵整齊吟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讓臧霸等人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路旁的樹林之中,忽然傳來了整齊而又嘹亮的吟唱聲,“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伴隨著這整齊的吟唱聲音,一個接一個全身扎滿樹葉的君子軍將士牽著戰馬,打著君子大旗,緩步走出樹林,逐漸在陶應面前匯聚成流,排起整齊的隊列,為首一名百人將大步走到陶應面前,單膝跪下,拱手說道:“末將年斌,奉命在此等候公子,君子軍一百騎,盡數到齊!”

  “辛苦了。”陶應滿意點頭,再回頭去看臧霸等人時,臧霸等瑯琊將領果然已經個個陷入了呆傻狀態,顯然還在不敢相信,會有一百君子騎,潛伏在他們身邊這么近的地方!而臧霸等人身后的一千甲士更是一片大亂,大呼小叫之聲不絕于耳。

  “天哪!”孫觀忽然慘叫起來,“剛才,我在樹林里睡了大半個時辰,怎么就沒發現?”

  “險啊!”被孫觀的慘叫提醒,臧霸、吳敦、尹禮和昌豨等將也個個都是汗流浹背,即便站在烈日之下也是個個全身生涼——剛才他們可是全都進到樹林里躲避毒日的,也一個都沒有發現君子軍將士潛伏,還有不少人象孫觀一樣的酣睡過去——如果當時君子軍將士發起奇襲,后果誰敢想象?!

  “宣高兄勿怪。”陶應接下來微笑著說出的話,更是讓臧霸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盜匪橫行,小弟又比較貪生怕死,就讓這一百君子騎昨天夜里就先行潛伏至此,防范盜匪埋伏,冒犯之處,還望宣高兄恕罪。”

  看著陶應那張誠懇賠罪的臉龐,臧霸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大吼起來,“昨天夜里,負責巡守此地的人是誰?”

  “是末將的麾下斥候。”倒霉的吳敦趕緊出列,又轉向之前跟隨監視陶應北上的斥候隊伍,咆哮道:“徐盛,滾出來!”

  “徐盛?”這次換陶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瑯琊軍斥候隊里跌跌撞撞的沖出一個都伯,二十多歲年紀,身材高大,快步跑到臧霸和吳敦面前單膝跪下,不等臧霸開口就主動說道:“啟稟臧將軍,昨夜此地哨探確實是由末將負責,但……,末將也不知道,公子的騎兵,是怎么摸到這里的,末將該死!”

  “廢物!”臧霸抬腿一腳踹在徐盛胸口,咆哮道:“拖下去,斬了!”

  “慢!”陶應急了,趕緊大聲喝止,又翻身下馬,快步沖到臧霸面前,向臧霸抱拳說道:“宣高兄,此事皆是小弟之罪,小弟冒昧,沖撞兄長,小弟愿負全責,只求兄長千萬不要遷怒無辜,斬殺這位徐盛將軍。”

  本已經面如死灰的徐盛聞言一驚,難以置信的把目光轉向陶應,陶應則迫不及待的向徐盛微微一笑,露出八顆雪亮獠牙。而臧霸見陶應主動請罪,也不好太駁陶應面子,只得改口喝道:“看在公子面上,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拖下去重責一百軍棍!”

  “宣高兄!”陶應趕緊又開口,向臧霸連拱手作揖,鬼扯道:“宣高兄,這位徐盛將軍雖然哨探不嚴,應該重懲以正兄長軍法,但是據小弟的將士稟報,這位徐將軍其實在哨探之時十分盡職盡責,幾次都差點發現小弟的君子騎蹤跡,只是不知道小弟首創的獨門潛入之法,所以才讓小弟的君子騎僥幸蒙混過關。”

  “那公子到底要干什么?”臧霸憤怒問道。

  “請讓這位徐將軍戴罪立功。”陶應語出驚人道:“宣高兄,不是小弟吹噓,小弟的君子騎雖然只學到小弟戰術精髓的三成,但也足以橫行一方,小弟斗膽,想請兄長將這位徐盛將軍派遣到小弟軍中,陪同小弟南征笮融,一來觀摩小弟的君子騎戰場戰術,二來可以讓他攜帶笮融人頭返回開陽,獻給兄長。小弟厚顏懇求,萬望兄長成全。”

  臧霸又糊涂了,徐盛也糊涂了,吳敦和孫觀等人也全糊涂了,陶應派一百君子騎潛伏在這個地方,目的很明顯,就是炫耀武力,伏兵奇出恫嚇臧霸等人,同時還可以預防萬一,防備臧霸等人忽然翻臉動手——這點臧霸等人全都心知肚明。但是陶應這么不遺余力的保護徐盛,甚至還要帶走徐盛,臧霸等人就說什么都不明白了。

  “公子,莫非你與這徐盛乃是故交?”臧霸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能,指著徐盛向陶應問道。

  “非也。”陶應苦笑答道:“小弟從未見過這位徐盛將軍,只是……,只是小弟一時冒昧,連累了他,有心相助。”

  說到這,陶應又轉向同樣處于疑惑中的徐盛,露出了大灰狼看到小紅帽一樣的親切微笑,“徐盛將軍,連累了你無故受罰,實在過意不去,做為補償,我想傳授給你君子軍的秘密潛入法與獨門哨探絕招,不知你可有意否?”

  “徐盛愿……。”徐盛脫口回答,但說到一半就趕緊把嘴閉上,又膽怯的看了臧霸一眼。

  “陶應小兒,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臧霸心中狐疑,稍一盤算后,臧霸勉強點頭道:“好吧,公子堅持,那末將自當從之,徐盛,既然公子與你如此有緣,你跟公子去吧,以后也跟著公子了。”

  徐盛聞言一楞,一時之間既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陶應則是大喜過望——終于逮到一個勉強象樣的幫兇走狗了,趕緊向臧霸一鞠到地,“多謝宣高兄厚賜,小弟他日定當厚報!”

  “徐盛,會不會是同名同姓?如果記得徐盛的字就好了。”陶應心里又有些擔心,這個徐盛可千萬別只是同名同姓啊,如果這個徐盛非彼徐盛,那自己可就丟臉丟大了。

  “這小子,難不成真有本事砍下笮融的人頭?”臧霸心中也生出了這么一個疑惑。

  

第32章 不被看好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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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了第一個勉強有名氣的幫兇打手兼走狗徐盛回到徐州城,陶應第一件事當然是想陶謙稟明開陽一行的經過,還有臧霸給出的答復,然后陶應就是交換第三把鑰匙,同時向陶謙請令,準備率領現在已經只是勉強超過八百之數的君子軍南征,去收割徐州頭號大叛徒笮融的人頭。

  出于習慣,陶應在請令時并沒有做過多思考,還認為陶謙會象以前那樣,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同意自己的請求,但是讓陶應意外的是,陶謙這一次居然一口拒絕了,還怒斥道:“不行!應兒,你是不是又犯傻了,打算去廣陵白白送死?”

  “父親,難道你就真這么不信任孩兒?”陶應苦笑問道:“孩兒這才剛請令出征,父親怎么就斷定孩兒南征廣陵是白白送死了?”

  “你才區區八百騎兵,你知道笮融有多少兵馬?”陶謙怒道:“虧你還有臉常說什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連笮融究竟有多少人馬錢糧都不知道,竟然就敢率領區區八百人去討伐他?!”

  “父親差矣,笮融小兒的兵馬孩兒知道。”陶應收起笑容,沉聲說道:“笮融奸賊南下廣陵時,從下邳帶去了軍隊百姓超過了萬人,戰馬三千匹。其后笮融小兒用計殺害廣陵太守趙昱,收編趙昱麾下馬步兵三千,水軍近兩千人,近來笮融奸賊懼怕父親出兵征討,瘋狂擴軍備戰,又得兵馬約五千人,現在笮融小兒在廣陵郡的兵馬,保守估計超過一萬六千人,其中騎兵至少四千。”

  “知道你還要去送死?”陶謙斥責道:“笮融小兒背主忘恩,擅殺為父麾下官員,霸占為父土地,你以為為父就不想征討他?可現在我們徐州的兵馬,加上你的八百君子軍在內,總兵力還沒有超過一萬五千,又要固保地方州郡,又要防范外敵入寇,根本沒有余力征討笮融小兒,所以為父才忍氣吞聲,坐視他在廣陵耀武揚威,荼毒生靈!你率領八百君子軍南下去征討他,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父親,兵貴精,不貴多。將貴謀,不貴勇。”陶應微笑說道:“笮融小兒兵馬雖多,卻多是烏合之眾,軍心不齊,士氣低迷,形同一盤散沙,尤其是笮融小兒收編的廣陵舊兵,與笮融更是貌合神離,只是泊于笮融淫威與曹賊威脅,這才被迫屈身事賊,笮融若敗,這些徐州舊軍必然倒戈相向,成為我軍助力。”

  “還有笮融小兒新招募的五千新兵,那些更是根本沒有見過血的雞鳴狗盜之徒,只是貪圖笮融小兒的錢糧布帛,這才投入笮融軍中,最多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為笮融小兒搬搬糧草,建建營寨,一到陣上,必然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不要說對孩兒形成威脅,上了戰場不拖笮融小兒的后腿,笮融小兒就可以高唱阿彌陀佛了。”

  說到這,陶應頓了一頓,又總結道:“所以孩兒認為,孩兒南下征討笮融小兒,實際上要對付的敵人,僅有笮融小兒從下邳帶到廣陵的大約五千軍隊,只要攻破笮融這支嫡系,余眾定然不戰自降。同時這五千軍隊雖然都是笮融小兒用錢糧財物喂飽的心腹,但他們都是徐州舊軍,久受父親恩德,與笮融小兒也未必能夠齊心協力,戰斗力必然大打折扣,孩兒自信破之不難。”

  “紙上談兵!紙上談兵!”陶應都把情況分析到這地步了,陶謙還是不肯松口,只是拍案呵斥道:“吾兒莫非要學趙括乎?什么烏合之眾,什么軍心不齊,全是空談!笮融小兒的兵馬沒有見過血,難道你的君子軍就見過血了?”

  “回父親,君子軍見過血,而且還不只一次。”陶應的平靜回答讓陶謙萬分意外。

  “咦?”陶謙一楞,忙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為父怎么聽不懂?”

  “六月十八,孩兒率君子軍四百,一日之內奔襲二百三十里,深入豫州境內,夜襲盤踞在豫州城東以西的黃巾賊何儀部。”陶應緩慢的背誦道:“斬何議部將張瑞首級,殺賊六百余人,奪得戰馬五十二匹,錢糧無數,又在一日之內撤回梧縣。其間,孩兒的君子軍將士僅陣亡一人,傷十人。”

  “六月二十五,孩兒與三弟領另外四百君子軍,一日之內奔襲兩百一十里,深入豫州陳國郡,偷襲盤踞在苦縣賴鄉一帶的黃巾賊黃劭部。因士卒摸哨不慎,被黃巾賊察覺,賊領兵約四千交戰,孩兒且戰且退,殺賊約六百人,迫使賊兵逃潰,繳獲武器旗幟若干。君子軍將士陣亡兩人,傷十二人。”

  “七月初六,孩兒與三弟再度率領五百君子軍出征,七個時辰奔襲一百四十余里,深入下邳郡取慮縣以南,突襲盤踞在靈壁一帶的盜賊黃遠虎部,斬黃遠虎首級,全殲其部三百九十一人,賊無一逃脫,繳獲戰馬十六匹,錢糧無數!孩兒的君子軍無陣亡,僅兩人輕傷。”

  “取慮那股盜匪,是你剿滅的?”陶謙驚訝得站起身來,瞪著兒子說道:“下邳守將許耽怎么奏報,說是他剿滅的?”

  陶應笑了,旁邊的曹宏也笑了,上前向陶謙抱拳奏道:“請主公恕罪,取慮盜匪那件事,末將斗膽欺瞞了你,實際上取慮那股盜匪確實是二公子親手剿滅的,只是二公子怕打草驚蛇,暴露君子軍戰力,故而命令末將把功勞讓給許耽將軍,許耽將軍又貪圖主公的賞賜,就貪墨了公子的大功!”

  陶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許久才萬分驚訝的問道:“吾兒,你該不會是在誆騙為父吧?一日之內,你能奔襲二百余里,還有余力作戰?”

  “孩兒不敢欺騙父親,孩兒說的全是真的,父親如果不信,孩兒砍下的首級與繳獲的旗幟盔甲,全都藏在梧縣城中,父親可以隨時派人前去查看。”陶應笑得更是得意,又說道:“至于孩兒之所以能夠奔襲數百里還有余力作戰,這些就全是那些所謂的劣馬匈奴馬的功勞,匈奴馬不善沖鋒,但最擅長長途奔襲,不要說區區二百余里,就是奔襲三百里,匈奴馬也照樣能夠上陣作戰。”

  陶謙徹底震驚了,陶謙不是沒有上過陣打過仗,更不是不懂軍事,但就因為陶謙上過陣打過仗,有還算不錯的軍事經驗,陶謙才更加的覺得不可思議,一天之內奔襲二百余里,還有充足余力挑戰數倍以己的敵人,進一步戰而勝之,這樣的軍隊,陶謙不要說沒有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父親,請讓孩兒去吧。”陶應趁熱打鐵,趕緊也懇求道:“孩兒已經再三考慮過了,君子軍之前打的三場仗,都只是小打小鬧,正急需一個象樣的練兵對手來磨練和鍛煉,笮融小兒兵馬頗多,正是再理想不過的練兵對象,倘若孩兒能夠一戰破之,不僅可以為父親收復錢糧豐足的廣陵重鎮,孩兒的君子軍也可以乘機積累與大兵團作戰的經驗,有利于君子軍的迅速成長和壯大。”

  陶謙還是不說話,又過了許久,陶謙才又重新坐下,凝視著陶應說道:“吾兒,為父姑且相信你的三場戰斗不假,但笮融不比何儀、黃劭那幫烏合之眾啊,笮融麾下的軍隊,大部分都是經過軍隊訓練的舊官兵,有經驗又有裝備,兵力還比你多十幾二十倍,你率領八百人去征討他,真的不怕以卵擊石?”

  “父親,你說反了。”陶應狂妄的笑道:“以卵擊石的人不是孩兒,是笮融小兒!孩兒現在唯一只擔心的一點,就是笮融小兒不敢出城與孩兒野戰,閉城死守,那孩兒就得多廢不少手腳。不過就算笮融小兒死守不出也沒關系,孩兒有專門用來攻城的利器,正好可以拿笮融來練手。”

  陶謙算是徹底拿這個兒子的狂妄自大沒辦法了,又考慮了片刻后,陶謙終于說道:“那好吧,為父同意你南征,但為父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活著回來,戰況一旦不利,你必須立即逃回來,不能貪功冒進,更別想什么以身殉國!活著回來,你可以從頭再來,如果不幸陣亡,那不光你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為父也后繼無人了。”

  “關于這一點,就更請父親放心了。”陶應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孩兒一手調教出來的君子軍,或許戰斗力還有所不足,但是說到逃跑逃命的本事,君子軍自稱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自稱天下第一!包括戰場保命大師大耳賊,碰到我們君子軍也絕對得甘拜下風。”

  “吾兒,你到底那來的這樣的自信?”陶謙搖頭嘆氣,稍一盤算后,陶謙又說道:“這樣吧,既然吾兒堅持要去,為父也給你一個大展拳腳的機會,為父派章誑和呂由領兵五千隨你南下,征討笮融奸賊。”

  “用不著父親多派軍隊,另外再給孩兒一千步兵足矣。”陶應輕松的說道:“先不說我們徐州軍隊現在兵力寶貴,不能過多抽調軍隊南下,他們就算去了,也只會拖孩兒的后腿,反倒讓孩兒束手束腳。”

  “胡說八道!狂妄小兒!”陶謙忍無可忍的罵了起來,“八百騎兵加一千步兵,去戰一萬六千敵人,還是主動進攻,還要攻城,你以為你白起復生?姜子牙轉世?”

  “這話你還真說對了,我還真是轉世附身來的。”陶應心中嘀咕,又無可奈何的說道:“父親,孩兒真用不著那么多兵馬,現在我們徐州元氣大傷,錢糧緊缺,又要供養大耳賊那個負擔,錢糧軍資益發的捉襟見肘,孩兒也實在不忍心再給父親增添負擔了。”

  “這是打仗,不是居家過日子,需要在錢糧上精打細算!”陶謙不肯讓步,又呵斥道:“再說了,你是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打這樣大規模的仗,沒有幾個老于軍伍的老將陪你出征,為父怎么敢放心?總之一句話,你要是堅持只帶八百君子騎南征,那為父就收回剛才的話,不許你出征!”

  “真不應該和老頭子商量的。”陶應心里又一次嘀咕,同時也只好做出讓步,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就請父親派一員老將率軍陪同孩兒出征,不過真用不著五千軍隊,一千步兵足矣,他們也用不著上陣殺敵,給孩兒押陣和押運糧草,還有就是打掃戰場,派多了也沒用。”

  “真不知道你是那來的這么大自信。”陶謙長嘆,也只好無奈的讓步,“兩千步騎,為父派章誑率領兩千步騎陪同你南征,不許再爭。章誑是我們丹陽人,又陪同曹豹征戰多年,有他在,你的安全也有點保證。”

  “兩千就兩千。”陶應更是無奈,又趕緊說道:“但孩兒要指揮權,章誑將軍必須聽從孩兒指揮,不能掣肘孩兒。”

  “隨你吧。”陶謙拗不過愛子,只好嘆息著答應,又吩咐道:“還是那句話,勝負不要緊,給為父活著回來。”

  …………………………

  陶應在陶謙嫌拖后腿的兵馬太多,倒霉的章誑將軍卻不這么想,當天傍晚,陶謙召見章誑頒布命令后,章誑將軍的第一反應就是跳起來,殺豬一樣的慘叫道:“主公,你現在就殺了末將吧,讓末將率領兩千兵馬陪同二公子南征,去征討差不多有兩萬軍隊的笮融狗賊!還要攻打廣陵堅城!末將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也辦不到啊!”

  “打不下來不怪你,你只是副手,聽老夫那個犬子的指揮作戰,無論敗得多慘,一切罪過都有老夫那個犬子承擔。”陶謙板著臉說道:“老夫只有一個任務交給你,那就是保護應兒平安歸來,只要應兒能夠活著回來,你就是把兩千兵馬和八百君子軍全丟光了,老夫也給你記一次大功!”

  “既如此,那末將遵命。”章誑松了口氣,心說這還差不多,兩千軍隊保護二公子一個人,應該是絕對足夠了,不過我這個主公對他的二公子倒是夠疼愛啊,都舍得拿這么多兵馬錢糧給二公子糟蹋?看樣子,我得抓住這次南征的機會,爭取和二公子拉好關系了。

  陶副主任的行事再怎么隱秘,南征笮融這么大的動作,也注定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所以才到了第二天上午,陶副主任準備率領兩千八百大軍南征廣陵的消息,就一下子在徐州城里傳開了。

  聽到這消息,糜竺糜別駕兄弟當然是笑出了眼淚,素來看陶應不順眼的糜芳還一邊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邊慶幸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陶應小兒如此不自量力,我們倒是可以省不少手腳了,笮融啊笮融,雖然我與你一向不和,但這一次,我還真得祝愿你旗開得勝,把陶應小兒殺得片甲不留了。”

  糜竺比較冷靜,大笑過后很快就定下心來,向還在大笑聲中的糜芳吩咐道:“賢弟,先不要高興了,馬上派人把消息送到小沛,讓玄德公知曉此事。還有,讓你收買那個張航準備動手,先讓陶謙老兒的病情逐漸加重,等到陶應小兒被笮融斬首的消息傳回徐州,陶謙老兒忽然暴斃,也就有人背黑鍋了。”

  糜芳再次大笑,立即提筆給劉備去書,糜竺又補充了一句,“賢弟,在書信的最后,記得向玄德公稟明一句,陶謙老兒這段時間并沒有單獨召見你我兄弟,也沒有在你我兄弟面前,提前傳位文書的保管鑰匙。”

  “都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這次用不著再提及了吧?”糜芳頭也不抬的隨口說道。

  “一定要提及,別讓玄德公誤會我們。”糜竺沒理會兄弟的反對,同時糜竺也十分郁悶,劉備已經兩次在書信中和在糜芳面前提起此事——難道說,仁義忠厚的玄德公也生出了疑心,懷疑自己兄弟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陶謙的人——這段時間自己兄弟的所作所為,目的只是為了給玄德公看到一點希望,暫時安撫住玄德公,進而把玄德公當一條狗一樣的拴在徐州當看門犬,然后陶謙父子乘機度過這段時間的虛弱期?

  還是聽到這消息,陳珪和陳登這對地頭蛇父子足足沉默了有一柱香時間,然后陳登才向陳珪拱手說道:“父親,看來我們父子太過高估陶應公子了,孩兒建議,我們是時候與玄德公走得近一些了。”

  陳珪端坐不語,許久后才嘆道:“不甘心啊,這個時候才向玄德公靠攏,注定要被糜竺兄弟壓過一頭了。”

  “父親,孩兒也心有不甘,但此乃時也,勢也。”陳登也嘆道:“想不到二公子如此自不量力,堅持要帶這么一點兵力南征廣陵,他若不幸戰死,我們父子再堅持輔佐陶氏,那就是自取滅門之禍了。就算二公子能夠活著回來,估計將來他也坐不穩徐州刺史的位置了,我們父子如果不早做決斷,以后在徐州的分量就更不如糜子仲兄弟了。”

  陳珪緩緩點頭,承認兒子言之有理,仔細盤算后,陳珪吩咐道:“元龍,與玄德公聯絡的事,你去安排吧,但一定要隱秘,不要讓外人知曉。”

  陳登答應,陳珪卻又說道:“還有,立即給二公子送兩千斛軍糧去,二公子如果不能回來,就當我們陳家為陶氏盡的最后一份忠心。二公子倘若凱旋而歸,那么,我們也有退路。”

  “孩兒明白。”陳登恭敬答應,又微笑說道:“二公子如果真能凱旋而歸,那可真是奇跡了。但是對陶氏盡最后一份忠心,也是應該的。”

  同樣是聽到這消息,忠心于陶謙的曹豹等徐州文武官員都是一片大亂,紛紛上書上表,勸說陶謙收回成命,不要讓陶謙唯一比較成器的兒子去白白送死。而曹豹的反應最是激烈,聽到消息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倒霉的章誑將軍叫到面前,指著章誑的鼻子命令道:“不管輸得再慘,你都要把二公子給我平安帶回來!二公子要是掉一根頭發,別怪我不念幾十年的交情!”

  “將軍放心,主公也有過類似的吩咐,末將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護公子平安歸來。”章誑拱手答應,又好奇問道:“將軍,你怎么也這么關心二公子?末將耳聞,二公子可是拒絕了你的聯姻好意的。”

  “你懂個屁!”曹豹沒好氣吼了一聲,又壓低聲音說道:“你我都是丹陽人,有些話告訴你也無妨——當初主公把那把保管傳位文書的鑰匙交給我時,曾拉著我的手再三叮囑,說他的兒子還小,徐州又正處內憂外患之際,他歸天之后,要我一定要早晚看護他的兒子。這話足以證明,主公根本就沒想過把徐州讓給大耳賊,只是想把徐州傳給他的兒子之一!你說說,兩位公子之中,誰的名字最有希望出現在那道傳位文書中?”

  “當然是二公子。”同是陶氏忠臣的章誑毫不猶豫的說道:“二公子雖然年輕氣盛,不自量力,但也勝過大公子百倍。主公又不傻,自然知道怎么選擇。”

  “現在你明白二公子有多重要了?”曹豹低聲說道:“所以對于我們這些丹陽老人來說,只要保住了二公子,也就不用擔心主公百年之后的事。可如果二公子有什么閃失,大公子又懦弱無用,主公又動了把徐州讓給大耳賊的念頭,我們這些丹陽老人,可就真的是前途難卜了!”

  “末將明白。”章誑大力點頭,嚴肅說道:“將軍放心,為了主公,也為了我們這些丹陽老人,末將一定會傾盡全力保護公子。”

  曹豹也是點頭,然后又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二公子啊,你就怎么這么傻呢?你如果不去冒這個險,以后你不用擔心,我們丹陽老人也用不著擔心啊。”

  “父親——!”

  曹豹的話音未落,一名少女已經尖叫著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沖到曹豹面前大聲尖叫道:“父親,聽說,聽說那個書呆子要南征廣陵,還只帶不到三千兵去征討笮融老賊!是不是真的?父親你怎么不勸阻?”

  “我要是勸得住就好了。”曹豹苦笑起來,“不要說我了,就是主公都勸不住,靈兒,你就認命吧,為父還是另外給你選一個更好的算了。”

  

第33章 出征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今天再來一次兩更吧,第二更在夜里,新人新書,請各位朋友熱情支持。)

  古代的軍隊出征,程序之麻煩,準備的時間之漫長,絕對能讓任何一個急性子崩潰,陶應就是這樣的急性子,陶應之前一直就是把君子軍當做二十四小時快速反應的應急軍隊訓練,要求的是快捷迅速,命令下達軍隊立即出發,早就把自己的脾氣給練急了不少,現在又要為一支注定拖后腿的軍隊出征做漫長而煩瑣的準備,陶應就實在有些沉不住氣了。

  還好,陶副主任在官場還練出了一手調整自我性格的手段,在實在拗不過陶謙和曹豹等人好意的情況下,陶應也只好沉住氣,耐心陪同章誑準備出征事宜,同時強迫自己學習這一套復雜而又煩瑣的出征程序,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自己將來統率更多的軍隊做提前準備——畢竟,陶應也不可能永遠只指揮區區八百騎兵。

  被迫耽擱時間也有好處,至少在此期間,糜貞就又偷偷的來到陶府,又一次在陶府的后花園中與陶應見了一面,而目的自然也是打聽陶應的出征事宜,親自向陶應求證傳言真假,當得知傳言非虛后,糜貞的嬌艷小臉也一下子蒼白了,情不自禁的主動握住陶應的魔爪,緊張說道:“公子,你只到三千不到的軍隊,去攻打有兩萬敵人的廣陵郡,強弱如此懸殊,是不是太冒險了?”

  “是有點冒險,不過值得。”陶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美女的機會,一邊溫柔的撫摸著糜貞的滑嫩小手,一邊更加溫柔的說道:“因為我不建立那么一點功業,不扭轉我在徐州軍民百姓心目中的書呆子形象,有什么面目娶你過門?又如何配得上我花容月貌的貞兒?”

  “公子——!”糜貞的嫩臉一下子通紅了,低下頭臉上發燒的嬌嗔道:“公子,你怎么又來了?怎么每次和你單獨在一起,你就老是說這些……這些話?公子你那里是書呆子,我看簡直就是油嘴滑舌!”

  “天地良心,我那里油嘴滑舌了?”陶應喊起冤來,伸手抬起糜貞的尖尖下巴,凝視著糜貞的美目深情說道:“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我不想讓我的貞兒過門之后,被天下人恥笑,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所以我要努力,我要奮發,我要讓天下都羨慕我的貞兒,羨慕我的貞兒嫁了一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一個全心全意善待她、疼愛她的好男人。”

  糜貞羞得簡直都無地自容了,心里卻甜得象喝了蜜一樣,柔軟的嬌軀也象煮熟的面條一樣,慢慢的依偎進了陶應懷里,陶副主任則乘機施展風月場所練出來的調情大法,一邊在糜貞耳邊說一些甜得讓人反胃的親熱話,一邊在糜貞身上動手動腳,大肆揩油,心里則盤算是否應該先上船后買票,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陶副主任的邪惡企圖沒能得逞,當陶副主任的魔爪熟練無比的鉆進糜貞的內衣中時,糜貞小妹妹馬上象被蛇咬了一口一樣,奮力掙脫陶副主任的懷抱,又死死拉住陶副主任的魔爪,紅著臉說道:“公子,請自重,我們現在連遣媒下聘那一步都沒到,請公子注意分寸。”

  “怕什么?”陶副主任笑嘻嘻的說道:“貞兒,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抱著那種老思想,是不是太迂腐了?”

  淫笑著,陶應又去動手動腳,但這一次糜貞卻說什么都不肯再給陶應機會了,推開陶應站了起來,羞紅著臉說道:“公子,既然家兄已經向你的父親提起親事,那小女遲早都是你的人,但不是現在,小女不想讓公子你瞧不起,更不想公子認為小女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可我是那種隨便的男人。”陶應心中嘀咕,臉上憨厚傻笑。

  “公子,還有一件事。”發現陶應的笑容似乎不懷好意,不算太笨的糜貞趕緊轉移話題,向陶應問道:“公子,有一件事小女非常奇怪,為什么小女的兩位兄長提起公子你的南征之事,全都是面露冷笑,芳兄還不斷嘲笑公子你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小女的兩位兄長,為什么對公子你是這樣的態度?”

  “他們當然巴不得我死了。”陶應心里冷笑,臉上卻盡是輕松微笑,笑道:“貞兒妹妹,這很正常,那位兄長不希望妹妹能嫁到好人家,終身有靠?你的兩位兄長,是在鼓勵我奮發圖強,讓他們的小妹嫁一個好人家。”

  “是嗎?我怎么感覺不象?”糜貞將信將疑。

  “貞兒妹妹你放心,我怎么會騙你?”陶應揮手胡吹,又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張臂又想把糜貞攔入懷中,“貞兒,過一兩天我就要南征了,我們要隔上許多時間才能重新見面了,在臨別前,貞兒你就不想給我一個紀念?”

  淫笑著,陶應又要去吻糜貞,但糜貞吃過一次虧這次也不再上當了,靈巧的躲開陶應擁抱,嬌笑著躲到一邊,然后飛快把一個物件塞進陶應手中,羞澀道:“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所以我早準備好了,拿去,我在道觀里施舍了三千錢才換來的平安符。”

  陶應低頭一看,發現糜貞塞給自己的乃是一個紅色香囊,鼓鼓囊囊的噴香撲鼻,想是既裝有糜貞為自己求來的平安符,也裝有各種珍貴香料,陶應正要調笑兩句,糜貞卻主動的湊了過來,在陶應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后飛快逃開,一路直奔院門,留下一串銀鈴的羞澀聲音,“公子,糜貞等你凱旋歸來。”

  “搞定!下次有機會推倒上床了!”陶副主任得意的悄悄打了一個響指,又猛然想起了另一個同樣嬌俏動人的影子,心中琢磨道:“那個小丫頭,也該來給我送行了吧?看來這幾天要多在街上走走,人家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登門,我可是仁厚君子,要主動給人家小姑娘告白的機會,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誠心。”

  ……………………

  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盤失算了,籌備出兵準備了好幾天時間,林清小丫頭楞是沒在陶應面前出現過一次,倒是糜貞悄悄的又來看過一次陶應——給陶應送來了她親手做的一雙布鞋和兩對鞋墊,弄得陶應是既感動又遺憾,“壞了,玩笑開大了,那個叫林清的小丫頭,肯定是認為我真的和糜貞定親了,所以主動退出了。”

  這個時代畢竟是三國亂世,四面環敵的徐州軍隊雖然做不到陶應所期望的二十四小時快速反應,但也基本上是做到隨時備戰,所以用了六天時間后,徐州軍隊南征的諸項事宜便已準備完畢。八月初十這天,陶應與章誑領軍在徐州南門舉行了誓師儀式,宣誓南下討伐徐州頭號叛徒笮融。駐扎在梧縣的八百君子軍也在陶基的率領下,從梧縣回到了徐州參加誓師大會,順便與章誑率領的徐州正規軍會師,取道糧草便于補給的下邳郡南征廣陵。

  時隔數月之后,已經只剩下不到八百三十人的君子軍還是第一次在徐州軍民面前公開露面,而給徐州軍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君子軍那三面近乎搞笑的軍旗之外,再有就是更加搞笑的君子軍口號——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八百多君子軍將士,就是整齊高喊著《詩經》開篇的第一首詩詞,在莊嚴隆重的誓師大會上排列成隊,接受的陶謙與徐州文武官員檢閱。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聽到這整齊而又嘹亮的君子軍口號聲,大部分徐州官民百姓都是忍俊不禁,無數人捧腹大笑,糜竺兄弟是緊咬牙關,生怕自己在陶謙面前狂笑出聲,陳珪和陳登父子是面面相覷,曹豹和呂由等陶氏忠臣則哭笑不得,陶謙和準備陪同君子軍南征的章誑則是一起臉色發白,無地自容。惟有陶應的大哥陶商是連連點頭,贊不絕口,認為自己的兄弟確實有君子之風,前后總共五個月時間,就把八百多目不識丁的君子軍將士練成了儒雅之士,大長了自己陶家門風。

  仿佛上天也對君子軍的小丑表演看不下去了,晴朗了許久的天空忽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中,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將參與誓師大會的徐州官民百姓全都淋成了落湯雞。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部分之前還在捧腹大笑的懂行人才猛然發現——傾盆大雨中,包括徐州軍隊的王牌丹陽兵都是七零八落,隊伍凌亂,八百君子軍將士卻象鋼鑄鐵造的一般,紋絲不動的屹立在風雨中,整齊而又嘹亮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聲,也始終不絕于耳。

  看到這樣的情景,曾經跟隨東漢名將皇甫嵩東征西討的陶謙不僅臉色不再蒼白,還深為震驚,因為陶謙一眼可以看得出來,自己兒子親手調教這支君子軍,戰斗力的高低或許還不敢估計,但是光以組織紀律性而言,絕對已經超過了現今當下的任何軍隊,直追傳說中的秦亡六國雄師!

  同樣為之震驚的還有曹豹、章誑和呂由等一幫徐州老將,因為他們手里的丹陽兵單兵戰斗力雖然強悍,組織紀律卻是爛得不能再爛,軍營里差不多每個月都要發生一次或大或小的內亂,一直讓曹豹和章誑等老將頭疼不已。而現在再對比陶應的君子軍,曹豹、章誑和呂由等徐州老將難免突然發現,自己們麾下的軍隊在組織紀律這方面,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嘩眾取寵,有什么了不起?我家的家奴只要隨便訓練幾天,保管比他們站得更好。”糜芳暗暗撇嘴,又悄悄的捅了捅旁邊的糜竺,向君子軍背后的五輛巨大木車一努嘴,示意糜竺留心注意。

  “早看到了,霹靂車。”糜竺低聲回答,又冷哼著低聲說道:“尺寸草圖早就送到玄德公那里了,如果真的有用,玄德公可以隨時仿造。怕就怕,這幾輛霹靂車連看到廣陵城墻的機會都沒有!”糜芳奸笑,對兄長的話深以為然。

  辰時三刻,聽完了陶謙在風雨中的訓話后,號角聲中,八百君子軍與兩千徐州步兵頂著狂風暴雨展旗而行,沿著筆直平坦的官道南下,趕往第一個糧草補給地下邳城。而遠處的人群深處,藏在馬車車廂之中的糜貞也雙手合十,閉上美目默默祈禱:“諸天神佛,過路神靈,請你們一定要保佑……,保佑我的陶郎平安歸來。”

  糜貞在馬車里為心上人默默禱告,但糜貞妹妹如果知道咱們的陶副主任現在在做什么、想什么,恐怕一定會收回所有的禱告,然后祈禱四鄉惡鬼和牛頭馬面主持公道,把該死的陶副主任鎖拿到陰曹地府,打入十八層地獄!因為咱們的陶副主任,正騎在比毛驢大不了多少的戰馬上東張西望,不斷在人群中尋找那張熟悉的俏麗臉龐,心里也不斷琢磨,“小丫頭,還真做得絕啊,連送都不來送我一下?真把我惹火了,軍棍加倍打,二奶的位置還不給你留!”

  

第34章 敵我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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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一看君子軍的第一個象樣對手笮融笮大人的情況吧,要說起這位笮融笮大人,他其實和一個我們非常熟悉的角色十分相象——和陶副主任十分相象,不僅行事作風相象,嘴里說的和手上做的,更差不多是和陶副主任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以至于就連咱們的陶副主任在仔細研究了陶副主任的履歷后,也情不自禁的仰天長嘆,“恨不相逢未嫁時啊!如果這個笮融沒當叛徒,沒背叛徐州,肯定是我的好幫手啊!”

  陶副主任為什么這么哀嘆呢?因為咱們的笮融笮大人最為名滿天下的一點,不是他背叛同鄉老大陶謙,也不是他殺害徐州著名大孝子兼大士子趙昱趙大人,而是他的口號——阿彌陀佛!甚至可以這么說吧,佛教之所以能在中華大地上取代道教,成為華夏第一大宗教,咱們的笮大人絕對應該記一大功,甚至是頭功!

  笮融和陶謙一樣都是丹陽人,在丹陽時就以樂善好施笮善人而著稱,黃巾之亂時,笮善人從丹陽糾集了數百人北上徐州,投奔同鄉老好人陶謙,靠著平時積累的善人之名與溜須拍馬,笮善人迅速獲得了陶謙的信任與重用,被委任為下邳相,督管下邳、東海與廣陵三大財富重地的賦稅運輸,勢頭一時徐州無雙。

  和陶副主任一樣,每天替別人掌管著山那么高的錢糧,笮善人也很快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貪污受賄,積累了難以置信的巨額財富。同時笮善人更勝陶副主任一籌的是,笮善人把這些貪墨來的錢糧拿出了一部分,用于宣揚佛教,在下邳一帶廣建寺廟,大開佛會,并且首創了上累金盤、下為重樓的佛塔結構,為后世佛寺的建筑結構建立了標榜,同時笮善人又免除佛教信徒的賦稅徭役,鼓勵百姓誦經念佛。

  更讓咱們陶副主任自愧不及的是,笮善人還在每年四月初八的佛祖誕辰舉辦超大規模的浴佛會,召集數以千計萬計的和尚尼姑念經祈佛,大擺素齋宴款待僧侶信徒,每次花費的五銖錢都在萬萬以上——當然,這筆錢是由陶副主任的冤大頭便宜老爸陶謙掏腰包。但不管怎么說,靠著這些善舉,笮善人的名字也很快變成了笮菩薩。

  后來到了曹老大兵臨徐州,咱們的笮菩薩又無師自通的棄城而逃,率領上萬下邳軍民百姓難遷廣陵,同時還拐走了徐州軍隊的三千匹戰馬。笮菩薩的隊伍抵達廣陵時,當時的廣陵太守趙昱腦袋進水,不僅沒有替陶謙懲罰不戰而逃的笮菩薩,還在廣陵城中設宴款待笮菩薩,而咱們的笮菩薩也乘機干出了一件讓咱們陶副主任嘴上痛罵、心里欽佩的大事——在酒席上一刀砍了趙太守,奪占了徐州數一數二的富城廣陵——也就是后來天下數一數二的富城揚州城。

  拿下了揚州后,咱們的陶副主任奪舍附身到了陶應陶二公子身上,妖蛾子翅膀一扇,咱們的笮菩薩也做出了與歷史上截然不同的決定,不再象歷史上那樣,在廣陵城里搶上一把就逃過長江,繼續到秣陵和豫章去故技重施,再以菩薩手段干掉薛禮和朱皓劫財奪城,而是選擇了留駐廣陵城,招兵買馬,屯草積糧,雄心勃勃的準備在這亂世之中大干一場,力爭讓自己的菩薩佛光普照早眾生。

  很不幸,笮菩薩既然沒有選擇南逃,雖然陶謙顧忌實力不足暫時不想動笮菩薩,但咱們的陶副主任,卻毫不猶豫的把背叛自己便宜老爸的笮菩薩,定為了自己的第一個練兵對象!——雖然陶副主任很欣賞笮菩薩的為人與手段,但陶副主任的周邊諸敵之中,也就是笮菩薩比較軟弱可欺,所以咱們欺軟怕硬的陶副主任,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

  說了許多廢話,言歸正傳,因為懼怕同鄉舊主陶謙的血腥報復,咱們的笮菩薩自然少不得在徐州城中布置眼線,時刻刺探徐州軍隊主力的動向,咱們的陶副主任率軍南征廣陵這么大的動作,自然也不可能瞞過笮融軍細作的眼睛,同時因為陶副主任初次領軍征討經驗不足的緣故,行軍速度相當緩慢,笮融軍的細作也得已從容行事,搶先把陶二公子出兵的消息送回了廣陵,動到了咱們笮菩薩的面前。

  還別說,剛開始聽到徐州大軍南下征討的消息時,咱們做賊心虛的笮菩薩還真嚇了一大跳,不過在聽到徐州軍主帥的名字與南征大軍的兵力多寡后,笮融卻哈哈大笑起來,“陶謙老兒昏了頭了,竟然派他的書呆子二兒子來攻打廣陵,還只派不到三千軍隊,這簡直就是把肥羊送到老虎嘴里嘛!”

  “大護法,不可輕敵啊。”笮融的同鄉兼心腹于茲比較冷靜,提醒道:“陶謙老兒素來以老奸巨滑著稱,又熟知兵事,豈能犯此大錯,以區區兩千多兵力攻打我將近兩萬的廣陵大軍?這其中定有詭計!況且章誑小兒也算得上能征善戰,勇冠三軍,師兄大護法還是謹慎小心的好。”

  “師弟,你太多疑了。”笮融大笑說道:“陶謙老兒現在還能有什么詭計,還能用什么詭計?泗水一戰,他的兵馬十折七八,剩下的五郡兵馬加在一起都不還到兩萬人,又要外防袁術曹操,內防臧霸劉玄德,還能有多少余力布置陰謀詭計?我們不去主動進攻他陶謙老兒,陶謙老兒就應該高唱阿彌陀佛了,還用怕他陶謙老兒主動出兵?”

  “這些情況,小弟當然也非常清楚。”于茲疑惑的說道:“但小弟最不明白的一點是,陶謙老兒怎么會如此愚蠢的以卵擊石,以如此之少的兵力,主動進攻我們將近兩萬的廣陵大軍?”

  “陶謙老兒的雕蟲小技老花招而已。”笮融輕蔑的說道:“陶謙老兒以前就喜歡用這樣的雕蟲小技,為了提拔他的心腹親信,常常派這些親信去柿子撿軟的捏,專門討伐小股的山賊盜匪,然后夸大戰功,即便打了敗仗也對外宣稱大獲全勝,乘機提拔聽他話的親信心腹,曹豹、呂由和許耽這些廢物就是這么提拔起來的。現在陶謙老兒年老多病,自知性命不長,所以就迫不及待把他的兒子放出來,騙一點戰功了。”

  “大護法的意思是……。”于茲試探著問道:“陶謙老兒這次派陶應小兒南征,其目的不是攻取廣陵城,而是為了給他兒子臉上抹金,編造一些戰功,為陶應小兒繼承他的刺史寶座鋪路?”

  “陶謙老兒除了這個目的,還能有什么目的?”笮融冷笑道:“陶謙老兒家里那兩個兒子,你我都見過,你覺得那一個有希望繼承陶謙老兒的基業?陶謙老兒回旋把徐州傳給誰?”

  “陶謙老兒的兩個兒子都差不多,差不多一樣的蠢,傳給誰都一樣。”于茲想都不想就答道:“不過上一次陶應小兒犯傻氣舍身救徐州,在徐州聲名大漲,騙得了不少軍心民心,陶謙老兒選擇陶應小兒為嫡子,勝過陶商小兒百倍。”

  “這就對了。”笮融笑得更冷,“陶謙老兒不派別人南征廣陵,又只讓陶應小兒帶這么一點兵馬,其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陶應小兒來廣陵邊境上打一個轉,象曹豹和呂由那樣砍幾個老百姓的人頭拿回徐州去,然后就可以宣稱陶應小兒在廣陵大獲全勝,只是兵力不足、后援不濟才被迫退兵,面子和里子也全有了。”

  于茲仔細一想,覺得笮融的話十分有理,陶謙如果真的想鏟除廣陵叛軍,肯定不會只派這么一點兵力過來,制造機會給陶應鍍上一層金的可能性倒是非常大——這也不是陶謙的親信心腹第一次這么干了。所以于茲很快就說道:“如果情況真是這樣,那我們這一場仗倒是比較好打了,只要守住廣陵、海陵、堂邑和江都幾個重要城池,剩下的就不用管了,量那陶應小兒也沒有膽量攻城,等到小兒糧草告罄,自然就會退去。”

  “不!不守!”笮融語出驚人,又獰笑說道:“陶謙老兒想給他的蠢兒撈戰功,想得美!這一場仗,本佛爺要親自率軍出擊,生擒陶應小兒回來,向陶謙老兒索要贖金!”

  “大護法,沒必要冒險吧?”于茲反對道:“陶應小兒雖然不足為慮,但他的副手章誑卻不是那么好對付,沙場經驗十分豐富,謹慎起見,我們還是堅守城池最為穩妥。”

  “章誑小兒算什么東西?”笮融大笑起來,“先不說我還不怕他章誑小兒,就他章誑小兒手里那點兵馬,又能翻起多少風浪?就這么定了,讓師弟們做好出戰準備,多派斥候探馬,嚴密監視陶應小兒隊伍的一舉一動,陶應小兒一過高郵,立即出兵迎戰!力爭生擒陶應小兒,逼陶謙老兒交贖金!”

  見笮融堅持要出兵野戰,又考慮到來敵過弱,本想堅守的于茲也不再堅持,很快就合掌答應,然后下去布置交代,安排大量斥候探馬北上,刺探陶應隊伍的一舉一動。然而讓笮融和于茲做夢都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一個讓他們笑歪了嘴巴的天大喜訊,又傳到了他們的面前…………

  ……………………

  與此同時的下邳郡內,在下邳和下相兩城補充了糧草輜重后,陶應‘大軍’取道凌縣繼續南下,正式踏入了廣陵郡境內,準備在淮陰渡口渡過黃河,沿官道直取廣陵,而淮陰和凌縣兩城因為過于偏北又人口銳減,未被笮融軍占領,始終都控制在陶謙委任的徐州地方官員手中,所以陶應的隊伍倒也不用辛苦收集渡船或者搭建浮橋,自有淮陰軍民為大軍提供渡河船只。

  到了渡河的時候,一路上相處融洽的陶應和徐州大將章誑發生了一點爭執,章誑出于謹慎,提出了一個比較保險的作戰計劃,那就是讓徐州軍隊駐扎進勉強還算有城池保護的淮陰小城,然后多派斥候探馬,仔細打探笮融軍隊的一舉一動與駐防情況,然后再相機進軍。而咱們的陶二公子不僅沒有接受章誑的好意,還提出了一個十分瘋狂的作戰計劃——分兵進軍!

  “分兵?”章誑的兩只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驚呼道:“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的兵力本來就少,你還要分兵而進,你想讓笮融小兒更輕松的把我們各個擊破?”

  “章將軍,在下當然不是在開玩笑。”陶應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的作戰計劃是這樣,我率領八百君子軍先行南下,誘使笮融小兒出城決戰,章將軍你率領兩千步兵押送糧草輜重后行,先到已經在曹賊之亂中廢棄的平安縣城駐扎,等候我的消息。如果我能在野戰中拿下笮融的人頭,章將軍你立即南下接應我,順勢就可以拿下廣陵城。如果笮融僥幸逃回廣陵城,那么我就在廣陵城外牽制住笮融兵馬,切斷笮融的各路來援之軍,章將軍你攜帶攻城武器南下,奪取廣陵孤城。”

  “拿下笮融人頭?笮融僥幸逃回廣陵?僥幸?!”章誑都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苦笑說道:“公子,你的八百君子軍是神兵天將?有這么大的自信?”

  “君子軍當然不是神兵天將。”陶應鄭重答道:“君子軍只是戰術比較領先而已,也正好是這個時代所有喜歡結陣而戰的軍隊的克星而已,唯一不足的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讓君子軍與步兵隊伍配合作戰的好辦法,現在野戰中君子軍與步兵隊伍配合作戰,步兵只會拖君子軍的后腿,所以只好委屈章將軍暫時駐扎平安城了。”

  “我?我拖公子你的后腿?”章誑徹底傻眼了,還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老大的小兒子,竟然狂妄到了這個地步。

  “章將軍,我二哥不是在說笑。”陶應的副手陶基插嘴說道:“我和二哥這幾個月絞盡了腦汁,都沒想出一個能夠讓步兵隊伍配合我們君子軍作戰又不拖后腿的好辦法,所以請章將軍幫幫忙,暫時先駐扎在平安,等待我們大獲全勝的消息。請章將軍放心,砍下了笮融小兒的人頭,肯定有你一份功勞!”

  “三公子,你也瘋了?!”章誑忍無可忍的大吼起來,“兩位公子,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笮融小兒到底有多少兵力?你們以區區八百騎兵南下,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陶基與陶應對視一笑,然后陶基自信滿滿的說道:“章將軍,請你放一百個心吧,我們沒問題。實不相瞞,如果換成五個月前,二哥如果提出這個計劃,我也肯定認為二哥已經瘋了,但是跟著二哥學了五個多月,我只能說二哥沒瘋,還相當高明。”

  陶基和陶應、陶商兄弟不同,在徐州素來以勤奮聰明著稱,還曾經在曹豹麾下與章誑并肩作戰過一段時間,給章誑留下過踏實勤勉的印象,所以聽到陶基這么說好,章誑雖然還是感覺完全不可思議,卻也難免有些將信將疑,忍不住又問道:“二公子,三公子,你們確認二位,確認你們不是在說夢話?”

  “他們當然是在說夢話!”

  章誑身后忽然響起了尖銳聲音,緊接著,一名軍校忽然從章誑的親兵隊伍中站了出來,大步走上前來,拉著章誑的袖子,指著陶應憤怒的說道:“叔父,別聽這個書呆子的傻話,八百騎兵就想對陣上萬敵人,他做夢!”

  “大膽!”陶基更是大怒,喝道:“區區一個小校,也敢對全軍主帥如此說話?來人,給我推下去斬了!”

  “諾!”左右親兵齊聲答應,大步逼向那小校,章誑大急,正要開口阻止,對面的陶應卻更加焦急的喝道:“且慢!給我退下!”

  “二哥,你怎么了?”陶基一愣,正要詢問原因時,陶基卻又指著那章誑的親兵大叫起來,“林清!你是那個逃兵林清!”

  “誰說我是逃兵了?”林清小臉有些發紅,故意不去看陶應的神情,只是兇神惡煞的向陶基說道:“誰當逃兵了?我只是覺得跟著書呆子沒前途,所以回了我叔父的麾下,現在我是叔父章誑將軍麾下的親兵,你有什么不服?!”

  “你一個小小親兵,也敢對我這么說話?”陶基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下意識的去摸腰間刀把。

  “三弟。”陶應趕緊按住陶基的手,勸道:“章誑將軍是我們的長輩,這位林姑……,林公子,是他的親眷,要好好說話,不能隨便動氣。”

  “三公子息怒。”章誑也趕緊拱手說道:“末將這個侄子從小嬌生慣養,任性淘氣,完全被寵壞了,得罪兩位公子之處,還請兩位公子看在末將的薄面之上,多多恕罪。”

  章誑是曹豹的副手又是陶謙的同鄉,對陶謙忠心耿耿,也曾經提攜幫助過初入軍伍時的陶基,他的面子陶基當然不可能不賣,無奈之下,陶基只好重重的哼了一聲,把已經抽出的腰刀重新插回刀鞘。林清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刁蠻模樣,撅著小嘴好象故意在氣陶基,實際上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卻偷偷瞟向了陶應,恰好陶應也正偷看他,四目相交,陶應眼中盡是壞笑,林清則飛快把發燒的小臉轉開,還悄悄的哼了一聲。

  “章將軍,你這位賢侄……。”陶應轉向章誑,滿臉嚴肅的說道:“他沖撞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他是君子軍逃兵這點毋庸置疑,所以很對不起,我現在只能下令將他拿下,重責一百軍棍,執行君子軍的軍法。”

  “書呆子,你……!”

  林清象屁股著火一樣的跳起來,幸虧章誑及時把她按住,向陶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說道:“公子,小侄調皮混入君子軍的事,末將也略知一二,確實是他的不對,理應執行軍法。但末將與他父親乃是生死之交,他的父親又把他托付給了末將照顧,還請公子看在末將的薄面之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章將軍,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這件事,恕在下不能答應。”陶應堅定搖頭,嚴肅說道:“治軍第一要訣,就是言出法隨,軍令如山!不要說令賢侄了,就是在下的三弟陶基,也因為違反軍法,被在下重責過三十軍棍!”

  “沒錯!”從來就看林清不順眼的陶基大力點頭,很是自豪的說道:“在梧縣的時候,我因為違反軍法,被二哥打了三十軍棍,我沒敢求饒,二哥也沒有因為我是他的親堂弟手下留情。君子軍上下八百余人,無不心悅誠服!”

  “章將軍,聽到了嗎?”陶應板著臉向章誑說道:“昔日孫武斬吳王愛姬,使宮女成軍!今陶應若不嚴懲逃亡士卒,如何能使君子軍上下心悅誠服,遵紀守法?!”

  林清猛的回頭,惡狠狠來瞪陶應,陶應則雙眼觀天,就象沒有看到林清的兇狠目光一樣,林清更是大怒,握緊小拳頭就要撲上來和陶應拼命,幸虧旁邊的章誑比較冷靜,飛快一把拉住林清,又趕緊捂住林清的小嘴,用哀求的口氣說道:“公子,小侄有罪,這點不容辯解,但大戰未開,先罰士卒,未免動搖軍心,還請公子法外開恩,饒了小侄這一次,末將定當鞍前馬后,報答公子大恩。”

  “章將軍,不是在下不給你這個面子,只是軍令如山……。”陶應面露難色,半晌才非常勉強的說道:“這樣吧,章將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考慮暫時饒過令侄一次——但在下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請章將軍尊重晚輩這個全軍主帥,率領步兵在平安縣城駐扎,執行晚輩的軍令。”

  “啊!”章誑張口結舌了,沒想到陶應會在這里等著自己。

  “章將軍,你請選擇吧。”陶應微笑說道:“要么你就執行晚輩的軍令,要么你就讓晚輩執行軍法——先打令侄一百軍棍,然后我們再商量如何進軍。”

  可憐的章誑將軍徹底無語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說道:“公子,沒這么捉弄人的吧?末將對主公可是忠心耿耿,對你更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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