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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父子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從曹豹家里出來時,時間已經是夜里的二更過半,見天色已晚,疲憊不堪又已有幾分酒意的陶應放棄到城墻上協助陶基巡視城防的打算,領上至今還不能叫全名字的幾個隨從,打著呵欠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剛進到大門,陶應忽然一人攔住,陶應仔細一看時,見這人四十來歲年紀容貌清癯,正是自己便宜老爸陶謙的頭號貼身心腹兼丹陽同鄉帳前都尉曹宏,陶應正要拱手行禮,曹宏一把攔住,低聲道:“公子不必多禮,是主公讓末將在這里等候你的,主公讓你回府之后,立即到后堂見他。”

  “父親還沒休息?他病情剛愈,則平將軍怎么不勸父親早些休息?”陶應驚訝問道。

  “勸了,但主公不聽,說是一定要等公子你回來。”曹宏低聲回答,又催促道:“公子,還是早些去見主公吧,都快三更了。”

  陶應猜到陶謙這會還在等自己肯定是有大事,所以陶應也沒有多說什么,跟著曹宏就直接進到后堂,又一直來到了陶謙的臥房中。

  陶謙的臥房里盡是藥味,僅點有一盞油燈,陶謙盤腿坐在床上,身邊僅有兩個使女服侍,經常陪伴在陶謙身邊的陶商則不見蹤影,顯是已經回房休息去了。見陶應進來行禮,已經等了不少時間的陶謙露出些微笑,也不讓跪在面前的陶應起身,向兩個使女和曹宏吩咐道:“你們且先出去,吾要與吾兒單獨談話,則平,你守在門前,勿讓他人靠近。”

  曹宏和使女答應,一起躬身退出臥房,在門外將房門輕輕關上,陶謙咳嗽了兩聲,又向陶應吩咐道:“明武,起來吧,過來,給為父捶背。”

  陶應答應,起身坐到陶謙旁邊,一邊小心為陶謙捶背,一邊滿是歉意的說道:“父親恕罪,孩兒實在不知父親還在等待孩兒,不然的話,孩兒早就回來了。還有,天這么晚了,父親體弱多病,為何不早些休息?”

  “不礙事,曹兵退了,為父的病就好了大半了。”陶謙咳嗽著搖頭,又微笑問道:“曹豹將吾兒請去家中赴宴,是有何事?”

  “沒什么大事,就是聊了一會徐州近來發生的事。”陶應如實答道:“還有,曹豹將軍打算把女兒許配給孩兒,但孩兒謝絕了。”

  “曹豹想把女兒許給你?還真是他的為人。”陶謙啞然失笑,也頓時明白了曹豹許女的用心,然后陶謙又微笑問道:“曹豹既然有意將愛女許給我兒,那我兒為何謝絕?曹豹的女兒為父見過一次,還不錯,配得上吾兒。”

  “曹豹的女兒也叫不錯?難道三國時代的審美觀是以恐龍為美?”陶應全身寒毛直豎,趕緊說道:“父親勿怪,孩兒是覺得曹豹將軍身份特殊,孩兒如果在這個時候與曹豹將軍聯姻,只怕會讓有心人產生誤會,所以孩兒只好回絕。”

  陶謙斜眼來看陶應,陶應有些心虛的低下腦袋,不敢直視陶謙目光,更怕陶謙腦子抽風,硬替自己娶回那條曹家恐龍。而陶謙凝視了陶應片刻,忽然又微微一笑,道:“吾兒長進了,考慮得很長遠,不錯,這個時候你與曹豹聯姻,是容易讓人誤會。說不定還會有人嘀咕,說是為父言行不一,嘴上說把徐州讓人,私底下卻為兒子鋪路。”

  陶應害羞一笑,低下腦袋,心里卻暗暗嘀咕,“人人都說我這個便宜老爸忠厚老實,溫厚純篤,我看不象。”

  “明武,你對父親說實話,為父如果真把徐州讓給劉備,你可愿意?”陶謙又問道。

  陶應抬起腦袋,表情很是恭敬的回答道:“父親如果真把徐州讓給玄德公,孩兒內心之中自然不會滿意,這是人之常情,孩兒不敢對父親說謊。但父親如果確認兄長與孩兒沒有資格繼承徐州,為了徐州的長治久安,生死存亡,決意要將徐州讓給玄德公,孩兒也只有遵命而行。”

  陶謙微微點頭,很是滿意陶應的答案,然后陶謙又追問道:“既如此,那劉備入城之時,吾兒為何搶在為父之前,搶先提出將徐州讓給劉備?”

  “當時父親已經取出了徐州牧的牌印,孩兒猜到父親用意,故而附和父親。”陶應眼皮都不眨的答道:“只是孩兒動作快了一些,不想就搶到了父親前面。”

  “見微知著,應兒,汝可真是讓為父刮目相看了。”陶謙一笑,又問道:“那么應兒,你可猜得到父親為何要將徐州讓與劉備?”

  “父親……。”陶應本想如實回答,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老實孩子如果轉變太快太大,只怕會讓陶謙生出疑心,所以陶應馬上改口道:“父親恕罪,孩兒不敢斗膽揣測父親用意,所以孩兒不知。”

  “沒關系,說錯了也沒關系,說來聽聽。”陶謙鼓勵道。

  “父親恕罪,圣人云:子不言父過。”陶應狡詐答道:“所以孩兒不敢說。”

  陶謙笑了起來,拍著陶應的肩膀笑道:“吾兒真是長進太多了,好吧,你不愿說,為父也不勉強。”

  笑罷,陶謙又凝視著陶應問道:“好孩子,你去曹營送信是什么打算,為父也明白,但為父并不明白的是,以孩兒你的精明,劉備書信中對曹賊的挑釁之意,應該瞞不過你的眼睛,孩兒為何還要深入曹營送信?吾兒就不怕曹操在震怒之下,將你加害?”

  這次陶應也徹底對陶謙刮目相看了,因為陶應已經聽了出來,陶謙不僅猜到了自己和劉備搶奪徐州民心的用意,還猜到了自己肯定能看出劉備的險惡用心。暗暗驚奇之下,陶應鬼扯道:“回父親,孩兒是這么認為的,劉備與曹操皆為人中奸雄,劉備的粗淺詭計,定然不能瞞過曹賊眼睛,曹賊也必然不會上當,所以孩兒孤身趕赴曹營送信,看似危險,實則穩如泰山。”

  “那你的身份,是如何被曹賊識破的?”陶謙追問道:“還有,曹賊為何以江湖伎倆設假油鍋,幫助吾兒盡收徐州民心?”

  “孩兒的身份是如何被曹賊識破,這點請父親寬心,孩兒自有處置,但現在還不是處置的時候。”陶應難得回答一句心里話,然后陶應又微笑說道:“至于曹賊設假油鍋,可能是曹賊認為,孩兒應該比大耳賊容易對付吧。”

  “大耳賊?吾兒可真會罵人。”陶謙大笑了起來,對兒子的口蜜腹劍不僅不反感,還異常欣賞——由此可見,陶謙也確實不是一個好父親。

  大笑過后,陶謙收起笑容,換了一副嚴肅面孔,沖陶應訓斥道:“明武,汝雖然讓為父對你刮目相看,但汝還是太沖動了,也太欠考慮了,以汝的身份深入曹營,徐州城中的宵小之輩又豈能錯過這個重創丹陽陶氏的機會?汝沒有考慮到這點就貿然出城,簡直無智!”

  “父親教訓得是,孩兒謹記在心,今后一定改過。”陶應也是在事后發現自己計劃中的這個小破綻,這會又被陶謙呵斥,陶應暗暗慶幸自己走運之余,也只好老實認錯。

  “記住就好,命比什么都重要,保住性命,才有機會從頭再來。”陶謙又教訓了一句,然后又微笑道:“不過吾兒的運氣不錯,為父也是剛收到的消息,呂布出兵攻打兗州,曹賊被迫退兵,汝就是托了呂溫侯的福,才僥幸回到了為父身邊。”

  “呂布出兵攻打兗州?難怪曹賊急著退兵?”陶應先是滿臉驚喜,然后拍著胸口慶幸道:“孩兒真是運氣,如果不是曹賊恰好收到這個消息,孩兒可就真沒有機會到父親膝下盡孝了。”

  陶謙又一次微笑,閉目盤算許久,陶謙又開口問道:“應兒,下一步,汝可想好如何走了?”

  “孩兒想從武職,替父親領兵。”陶應如實答道。

  陶謙緩緩點頭,又向陶應問道:“既然吾兒有意統兵,那為何曹豹主動向吾兒提親,吾兒要一口回絕?沒有曹豹支持,吾兒可是很難在徐州軍中立足。”

  “我如果答應,以后就得天天晚上受罪了。”陶應心中嘀咕,嘴上則恭敬答道:“回父親,還是那句話,孩兒此時與曹豹聯姻,只怕打草驚蛇,反為不美。而且孩兒也不想在曹豹麾下任職,孩兒斗膽,想請父親單獨劃撥一支軍隊,讓孩兒單獨領軍。”

  陶謙看了陶應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應兒,為父才剛夸了你幾句,你怎么就又犯傻了?泗水一戰,徐州軍隊元氣大傷,所剩不過六七千人,為父上那里再給你單獨劃撥一支軍隊?況且徐州軍隊除為父親兵由曹宏統率外,余者皆是曹豹部下,汝先回絕了曹豹聯姻,為父又將曹豹之兵劃撥與汝,曹豹如何想?”

  “無妨。”陶應胸有成竹的答道:“孩兒不要曹豹的兵,孩兒只請父親準許孩兒招兵買馬,自行組建軍隊,而且孩兒也不要太多的兵,八百騎兵足矣。”

  “八百騎兵?”陶謙懷疑傻兒子又在犯傻,驚訝問道:“八百騎兵,能頂什么事?”

  “兵貴精,不貴多。”陶應坦然答道:“徐州經曹賊之亂,官府民間皆已是元氣大傷,人力物力十分單薄,孩兒如果陡然之間組建大量新軍,不僅父親的財力難以支持,徐州民間也網羅不到那么多兵員,所以孩兒經過仔細計算,覺得新招八百騎兵足矣。”

  “可是八百騎兵,是不是太少了?”陶謙也是心疼兒子,主動問道:“要不多招一些,兩千步騎如何?”

  “孩兒暫時不想要步兵,只想為父親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銳騎兵。”陶應微笑說道:“況且,孩兒如果招兵太多,有人可能就要沉不住氣了。”

  陶謙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兒子了,說這個兒子傻吧,這幾天來一言一行那里有半點傻象?簡直就和千年老狐貍差不多一樣的狡猾!可要說這個兒子不傻吧,這個兒子又為什么要主動拒絕與曹豹聯姻,爭取徐州首席大將的支持?還提出只招八百騎兵為嫡系,八百士兵能頂什么用?

  “父親,孩兒還有言在先。”陶應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孩兒雖然只打算招募八百騎兵,但是訓練和武裝這八百騎兵,花費的錢糧,可能要比裝備三千、甚至五千騎兵更多,還請父親千萬不要心疼,要全力支持孩兒。”

  陶謙又凝視了兒子片刻,終于還是緩緩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就讓你試一試吧,希望吾兒這一次,又能為吾帶來一些驚喜。”

  “孩兒謝父親。”陶應大喜道謝。

  “為父封你一個什么官職呢?”陶謙沉吟了片刻,很快就說道:“就點軍司馬吧,比曹豹和臧霸都低一級,你是我的兒子,剛入軍伍,不能把你抬得太高。”

  “謝父親。”陶應滿不在乎的答道:“孩兒不在乎官職大小,孩兒只求能單獨練兵,單獨指揮這支新軍,不想讓外人干涉。”

  “那你由為父直接統率,不聽曹豹指揮。”陶謙當然不怕兒子造反,又吩咐道:“你的官職過上幾日就正式任命,招募兵馬和組建新軍所需的花費,你去找曹宏商量,為父會讓他全力協助于你。”

  陶應大喜答應,陶謙又拉住兒子的手,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強自忍住,猶豫了許久后,陶謙終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應兒,汝兄長懦弱忠厚,難堪大任,為父可就全指望你了,不要讓為父失望。”

  陶應收起笑容,鄭重點頭。

  

第13章 萬事開頭難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確認了曹操已經撤出徐州土地后,孔融和田楷一起撤兵走了,這兩位亂世大哥大雖然本事差點,運氣爛點,命也短點,但是在講義氣方面還算不錯,帶著一大幫子弟兄千里迢迢來救老朋友陶謙的徐州,末了也不要什么報酬,聽了陶謙父子幾句沒營養的感謝話,然后二話不說就帶著弟兄們回去收保護費了,連茶水都沒有多喝幾口。

  做哥們至此,在這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三國亂世里,孔融和田楷確實算得上兩個難得的好哥們,所以陶應不僅記住了他們的恩情與仁義,也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們——然后再從他們身上狠狠敲上一筆!

  趙云也走了,帶著劉備從公孫瓚那里借來的一千騎兵走了,離別那天,陶應拉著陶商和陶基兄弟一起去給趙云送行,看到劉備拉著趙云的手哭得死去活來,趙云也是哽咽出聲,陶應就明白自己已經幾乎不可能把這個超強武將拉到手了,所以陶應也懶得展現絕對超過劉皇叔的精湛演技,只是鄭重其事的向趙云道謝,并且告訴趙云,趙云只要愿意,可以隨時來徐州,徐州的大門永遠向子龍將軍敞開。趙云禮貌的感謝了陶應的邀請,劉備則在一旁暗暗冷笑,對陶應在自己面前挖墻腳的不自量力舉動嗤之以鼻。

  緊接著,劉備也帶著關羽和張飛走了,帶著他的兩千多平原班底到小沛城駐扎去了,還帶走了陶謙支援的九千石糧食和三十萬錢軍餉,此外還有大量的武器、戰馬、草料、軍帳、鑌鐵和各種各樣的軍需物資,絕對算是撈得盆滿缽溢。

  曹豹和曹宏等徐州重臣都不贊同給這么多,年輕氣盛的陶基更是堅決反對,覺得劉備僅有兩千多點兵馬,給這么多純粹浪費,對于剛剛經歷曹操之亂而元氣大傷的徐州來說,更是難以承擔的財政重負。

  陶謙沒有接受侄子和心腹們的反對,陶應也堅決站到了陶謙一邊,借口知恩圖報勉強壓下了陶基和曹豹等人的反對,將承諾的軍需糧草如數交到了劉備手里。因為陶應計算得很清楚,這些錢糧即便留在手里,短時間內也很難打造出一支象劉備軍那么強悍的軍隊,同時還會落下忘恩負義和言而無信的罵名。所以,與其吝嗇,倒不如大方一點打發給劉備這條看門狗,既可以暫時安撫住這條白眼狼兼老大克星,又可以博得知恩圖報的美名,對于目前元氣大傷的徐州軍隊有著無窮好處。

  算盤雖然打得漂亮,但接下來收到的兩個消息,陶謙和陶應這對忠厚老實父子就說什么都笑不出來了,第一個消息是,擁有上萬奴仆的徐州首富糜竺和糜芳兄弟,借口幫助劉備屯田,為徐州百姓減輕負擔,給劉備送去了兩千私軍和一批糧草軍需,把本就已經很肥的劉備養得更肥,也直接擺出了堅決支持劉備的立場。

  第二個消息更糟糕,駐守瑯琊郡開陽城的徐州大將騎都尉臧霸,借口在與曹軍作戰時受傷,拒絕了陶謙邀請他到彭城共商徐州重建的召見,同時又派出了副手孫觀趕赴小沛,祝賀劉備移駐小沛。

  臧霸的騎都尉官職是陶謙在黃巾之亂時封的,黃巾起義被平定后,臧霸率軍駐扎開陽,逐漸擺脫陶謙控制,等同獨立,現在徐州五郡經歷曹操之亂,徐州軍隊主力元氣大傷,手握上萬兵馬的臧霸軍實力實際上早已超過徐州軍,陶謙名為邀請臧霸到彭城共商徐州大計,實際上也是想再籠絡一下這個桀驁不馴的小號軍閥,爭取拉過來真正為己所用,而臧霸拒絕陶謙召見卻又主動向劉備靠攏,其中的味道,自然是危險無比。

  陶謙暗底下對臧霸再怎么咬牙切齒也沒用,徐州軍隊現在的實力既不夠教訓臧霸,更不敢得罪臧霸,所以陶謙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派出使者趕赴開陽,給臧霸又是送藥又是問候,盡量維持住與臧霸的薄弱聯系,確保翻臉的最后一層窗戶紙不被捅破,同時又加快了重整徐州軍隊的工作。而借著這股春風,咱們的陶副主任,也終于被陶謙親自任命為徐州點軍司馬,與徐州首席大將曹豹同時展開了招兵工作。

  興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三月初二,陶應在徐州刺史府大堂上接過點軍司馬牌印,正式就任點軍司馬一職,上任當天,陶應頒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張貼榜文,告諭徐州百姓,號召徐州百姓踴躍參軍,接受軍事訓練,共同保衛徐州土地。

  順便說一句,陶應其實也想過回老家丹陽招兵,可惜丹陽現在的太守兼孫策的親母舅吳景,和陶應的便宜老爸陶謙是死對頭,又處于揚州刺史劉繇的控制之下,老陶家想回丹陽招兵基本上是找死,所以陶應也沒了辦法,只好在徐州就地招兵了。不過還好,陶應的建軍理念早已擺脫了這個時代的束縛,對兵源的地域要求不高,影響也不是很大。

  陶應的招兵點設在徐州東門外的小校場上,三月初三天色剛明,全身甲胄的陶應就興沖沖的來到校場上,準備親自挑選合格兵員,可是到得現場一看,陶應卻頓時傻了眼睛,原來小校場上壓根就沒有陶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還連人影都沒有幾個,負責登記新兵名字的徐州官員面前,也只有十來個面黃肌瘦的徐州百姓在排隊,其中還老的老,小的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

  “怎么才這么幾個人?”陶謙震驚的向陶謙指派給自己的副手堂弟陶基問道:“是不是榜文被人撕了,徐州百姓沒看到?”

  陶基是陶謙硬調給陶應的副手,已經有半年多軍隊經驗的陶基原本打算在曹豹麾下大展鴻圖,根本不想給半點軍事經驗沒有的書呆子二哥當幫手,只是不敢違背對自己有著養育之恩的伯父,這才勉強從命,到陶應麾下擔任了一個牙門將——但心里自然是滿肚子不樂意。所以這會聽陶應問起,陶基馬上就沒好氣的答道:“榜文貼在城門旁邊,有守門將士看著,誰敢去嘶?”

  “那為什么沒有人來投軍?”陶應追問道:“徐州剛剛經歷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者不計其數,應該有很多人愿意當兵吃糧啊?”

  “二哥,你到底懂不懂軍伍?”陶基更加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是三月,農忙季節,曹兵又退了,徐州百姓能不急著回家種點莊稼,能有幾個留在城里等著餓死?還有,曹將軍十天前就已經開始招兵了,那些想當兵的百姓早就到曹將軍那里投軍了,還等你?”

  陶應拍額叫苦,暗罵便宜老爸陶謙辦事拖沓連累自己,怎么會讓曹豹先招兵自己后招兵,讓自己從容挑選合格兵員?

  “二哥,要不算了?”陶基乘機慫恿道:“把情況稟報伯父,請伯父別讓你單獨組建新軍了,我們哥倆個都到曹豹將軍麾下去任職,請曹豹將軍分一支軍隊給我們指揮。”

  “歸根結底,你小子還是不愿意跟著我對不對?”陶應瞪了陶基一眼,狂妄冷哼道:“你如果一定想回曹將軍麾下,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別怪當二哥的沒有提前告訴你,將來你可別后悔!曹豹手底下那幫兵,根本不夠看!”

  陶基把臉扭開,對書呆子二哥的狂妄言語嗤之以鼻,只是看在兄弟份上沒有哼出聲來,倒是陶應和陶基兄弟身后傳來了大聲的尖銳冷笑,“曹將軍麾下的將士不夠看?那什么樣的將士能入二公子法眼呢?曹賊的虎豹騎?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還是呂溫侯的陷陣營?”

  “來了一個懂行的!”陶應一喜,心說能知道這三支天下精兵的人,肯定差不到那里!驚喜之下,陶應趕緊回頭,卻見背后五六步外站有一個男子,身穿游牧民族傳過來的袴褶,頭裹幘巾,腰間懸掛了一柄寶劍,容貌極俊秀,皮膚也很白嫩,端的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

  “看什么看?”那美男子脾氣似乎不甚好,見陶應不住打量自己,頓時有些發怒,哼道:“剛才的話就是吾說的,汝有何不滿?”

  陶應又打量了那美男子幾眼,臉上露出神秘微笑,向那美男子拱手微笑說道:“這位壯士,陶應并非不滿,陶應只是覺得壯士言語非同常人,故而多看了幾眼,還望壯士恕罪。敢問壯士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林清,就是徐州本地人。”美男子林清回答得很簡練,又哼道:“林清聽說陶使君的二公子招兵,又敬仰二公子舍身救回徐州的壯舉,本想來見識見識二公子的英雄之處,不曾想見面不如聞名,大名鼎鼎的陶二公子竟然是一位妄自尊大的狂妄之徒,實在令林清大失所望,告辭。”

  說罷,林清還真的掉頭就走,陶應稍一猶豫,忙叫道:“林壯士且請留步,陶應并非妄自尊大之徒,適才言語,不過是與三弟開個玩笑。”

  “還不是妄自尊大?”林清又回過頭,輕蔑的冷哼說道:“一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富家公子,竟然敢對身經百戰的曹豹將軍言辭無禮,不僅是妄自尊大,還是狂妄無知!”

  “壯士教訓得是,陶應確實沒有上過戰場,是不該對曹豹將軍言辭無禮,陶應知罪了。”陶應拱手致歉,又微笑說道:“至于陶應是不是妄自尊大,是不是狂妄無知,壯士又沒有見過陶應一手調教出來的精兵強將,壯士又如何能下如此定語?”

  “這么說,你對練兵很有自信了?”林清似乎來了興趣,冷笑著問道:“那二公子打算如何練兵呢?能否賜教?”

  “法不傳六耳,陶應的練兵之法,又如何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陶應微笑說道:“況且練兵之法,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林壯士如果有興趣,可以加入我軍之中,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陶應的練兵之法,不知壯士可有興趣?”

  “二哥,你瘋了?”陶基不滿的向陶應低聲嘀咕道:“你看他的手臂,細得象麻桿一樣,聲音還不男不女的象個二乙子,把他拉進隊伍里有什么用?”

  “沒興趣。”林清也一口拒絕,冷笑說道:“林清如果想投軍,北門大校場曹豹將軍還在招兵,林清可以到那里投軍,至于二公子你這里,就恕林清不奉陪了。”

  “呵。”陶應忽然笑了起來,很是輕蔑的說道:“搞了半天,也是一個只會嘴上功夫的狂妄之徒,根本就沒什么膽量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你說誰只會嘴上功夫,沒有膽量上陣殺敵?”林清的俊臉有點發青了,怒道:“本……,本人提刀砍人的時候,你陶二公子好象還在讀些四書五經吧?”

  陶應把眼睛一翻,露出兩個白眼仁,哼哼道:“林壯士不敢投軍,陶應何必與你多言?林壯士可以請了,陶應雖然不才,但也不歡迎膽小無用的人。”

  說完,陶應掉頭就走,而林清臉色更是發青,忽然一咬牙大步上前,沖到了替陶應招兵的徐州官員面前,推開正在報名的半大孩子,大聲說道:“我投軍,徐州林清,十七歲!”替陶應招兵的徐州官員不敢擅自做主,扭頭來看陶應,直到陶應微笑點頭,那徐州官員才把林清的名字登到竹簡上。

  登記好了名字和籍貫,林清也不去領武器和軍衣,只是大步走到陶應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二公子,我林清倒要親眼看看,你是怎么練出一支超過曹將軍隊伍的精兵!”

  “請林壯士拭目以待。”陶應笑吟吟的回答,又說道:“林壯士匆忙從軍,想是沒有知會家人,我放你一天的假,林壯士可以先回家去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明天再來軍中報到,陶應給你留一個親兵的位置。”

  “誰給你當親兵?”林清有些臉紅,怒道:“我投軍,是要當將軍!”

  “可以,不過要先從士兵做起。”陶應微笑說道:“等陶應觀察了壯士的表現,然后再決定是否任命壯士為將!”

  “等著瞧!”林清扔下了一句狠話,然后一甩手揚長而去。

  “想辦法弄到身邊當親兵,平時逗了玩玩也不錯。”陶應看著林清的背影微微一笑,再回過頭來看招兵點的凄涼景象時,陶應又說什么都笑不出來了,心里哀嘆道:“麻煩了,還說只打算招八百人,應該一個上午就能招滿,就這個情況,恐怕十天半個月都招不滿吧?都說萬事開頭難,可我這也太難了吧?”

  

第14章(上) 陶應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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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應招兵的時機確實選得不太恰當,徐州剛剛經歷戰亂人口銳減,人口基數大為減少,又時值春忙,鄉村里進城的壯丁很少,加上曹豹提前十天展開了招兵工作,把合格兵員基本上都挑光了,留給陶應的選擇余地就少得可憐了,在東門小校場望眼欲穿的等了四天時間,陶應招募到的合格兵員竟然還不到三百人。

  讓陶應更加失望的是,盡管陶應都已經親臨征兵點號召百姓踴躍投軍了,可是陶應在徐州的巨大聲望卻意外的對招兵工作幫助不大,因為徐州百姓并不傻,他們雖然感激陶應為拯救徐州付出的努力,但當兵上戰場可不是鬧不著玩的,一將無能也是要害死千軍的,泗水河里被曹軍殘殺的幾萬徐州將士的遺體,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有了這些前車之鑒,有志投軍的徐州男兒自然是更愿意加入比較把穩的曹豹隊伍,對初出茅廬的陶應則極端不看好。

  畢竟,陶應迂腐書呆子的名字還放在那里,舍身救回徐州,也沒有改變徐州百姓對陶應的這個印象。

  還好,陶應好歹還有一個徐州二公子的名頭撐著,雖然陶應不好意思開口求助,但是在聽到陶應招兵遇阻后,不少徐州文武官員和地方士紳還是主動向陶應伸出了援手,或是主動送來家丁,或是到自己土地上的佃農中替陶應宣傳,號召佃農子弟入伍投軍。已經按計劃招滿四千新兵的徐州首席大將曹豹,也沒有計較陶應的拒婚薄情,主動從徐州軍隊里挑選出了六百經驗豐富的老兵和戰兵,親自送到陶應面前,幫助陶應組建直屬于陶謙的新軍——至少名義上是直屬于陶謙的新軍。

  徐州最大的地主陳珪和陳登父子給陶應送來了三百新兵,由他們的家丁、奴仆和佃農子弟組成,陶應很高興的接受了陳珪父子的幫助,但陶應也沒有把三百人全盤接受,而是僅僅接受了其中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的青年男子,剩下的全部退還給陳珪父子,陳珪父子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含著笑把陶應挑剩下的奴仆領回了家。

  對于其他徐州士族權貴送來的新兵,陶應也是如此處理,都是選擇了其中年齡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的新兵蛋子留下,其他的都以各種借口退還,只有徐州首富糜竺和糜芳兄弟送來的兩百家奴,陶應一個都沒有接受,以招兵已滿的借口全部退還。

  陶應當然明白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大大得罪糜竺兄弟,導致本就對陶應不懷好意的糜竺兄弟益發不滿,與陶應隔閡更深。但陶謙也沒有多余的選擇,糜竺兄弟幾乎已經是半公開的站到了劉備一邊,他們兄弟送來的兵員,即便沒有擔負暗中監視陶應的任務,陶應也不敢放心使用這些從糜家出來的家奴,更不敢把自己已經在秘密開發中的新式裝備交給這些糜氏家奴。所以陶應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得罪糜家兄弟一次。

  陶應的不信任態度自然也沒有瞞過糜竺的眼睛,領著原封不動的兩百家奴離開了東門校場后,剛遠離了陶應,糜竺立即向自己的兄弟糜芳冷笑說道:“看來,我們都有些低估這個陶應小兒了,竟然能防著我們兄弟往他的隊伍里安插眼線,還算不笨。”

  “怕他作甚?一個乳臭未干的白癡小兒!”糜芳從來就瞧不起陶應,冷哼說道:“別說陶應小兒了,就是陶謙老兒,也不敢把我們兄弟怎么樣!真要翻臉,先不說陶謙老兒手里剩下那點殘兵敗將未必是我們糜家私兵的對手,陶謙老兒敢對我們兄弟下手,玄德公也馬上有了開戰借口!”

  “明槍當然易躲,暗箭卻是難防。”糜竺搖頭,低聲向糜芳吩咐道:“小心為上,吾弟可多派人手,于暗中監視陶應小兒,仔細觀察陶應小兒的一舉一動,尤其要摸清楚他的新軍實力,如何操練,如何作戰,一有異動,立即報我。”

  “八百新軍,能有何用?兄長何必多費手腳?”糜芳撇嘴,對兄長的大題小做十分不以為然,直到糜竺瞪起眼睛,素來敬畏兄長的糜芳才勉強答道:“諾,請兄長放心,小弟一定多安排人手,盯緊陶應小兒。”

  糜竺冷哼,勉強滿意兄弟的回答,接著糜竺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東門小校場,心中盡是疑惑,“這個陶應小兒,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真傻的話,怎么能想到自己建軍自己領兵?假傻的話,怎么又只組建這么點軍隊?區區八百人,能派上什么用場?”

  陶應對糜竺兄弟警惕提防,對于徐州首席大將曹豹再次主動提出的好意,始終沒有招滿八百合格新兵的陶應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向曹豹點了點頭,厚著臉皮接受了曹豹的善意,決定從曹豹隊伍里挑選兵員補充進自己的隊伍。

  見陶應點頭,急于和陶應拉好關系的曹豹松了口氣,忙吩咐自己帶來的六百精兵在小校場上列隊,然后指著隊伍向陶應笑道:“二公子,請隨便挑吧,這六百弟兄都是末將從徐州主力隊伍里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還大部分都是從泗水大戰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百戰老兵,保管二公子滿意。”

  “不,我不需要老兵。”陶應語出驚人,看都沒看曹豹帶來的徐州老兵,直接就搖頭說道:“曹將軍誤會了,你帶來這些老兵,小侄一個都不想要!小侄是想從你新招募的新兵中挑選兵員,就是從叔父你新招募的那四千新兵中挑選。”

  “二公子,你只要新兵?”曹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恍然大悟——象陶應這樣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能懂什么老兵的重要性?

  “二哥,你怎么又犯傻了?”陶基也慘叫起來,“二哥你到底懂不懂軍事?放著有經驗的老兵精兵不要,要一些新兵干什么?沒有老兵帶著,新兵什么時候才能練出來?”

  “果然是白癡!對軍事一竅不通的書呆子!”足足回家耽擱了三天才來軍隊報到的林清悄悄罵了一句,同時盡量藏身到其他新兵背后。

  “你懂什么?”陶應瞪了陶基一眼,冷哼說道:“別看不起新兵,他們是沒有著墨的白紙,沒有雕琢的璞玉,我訓練他們事半功倍!老兵都已經定了形,有了他們自己的作戰風格,重新訓練起來只會事倍功半。”

  呵斥了一直不太服氣自己的副手堂弟,陶應又轉向曹豹拱手說道:“曹叔父,小侄知道你是好意,但小侄有自己的打算,只想要叔父新招募那些新兵。還有,我們徐州軍隊剛剛遭到曹賊重創,元氣大傷,小侄如果再把叔父麾下的精兵戰兵帶走,勢必會影響到叔父重建徐州軍隊的大計。所以,還是請叔父領小侄到那些新兵隊伍中去,從中挑選一些兵員過來。”

  “賢侄,不要怪做叔父的倚老賣老。”曹豹換了一副鄭重神色,嚴肅說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隊伍里有老兵,可以幫助新兵盡快熟悉軍伍,全是新兵,賢侄的隊伍恐怕不太好訓練。”

  “多謝叔父好意,這道理小侄當然懂,但還是不必了。”陶應搖頭,微笑說道:“小侄點名要叔父新招募的新兵,自然有小侄自己的打算,還望叔父不吝成全。”

  陶應態度如此堅決,好心沒好報的曹豹也沒了辦法,只好唉聲嘆氣的點頭同意,領著陶應趕往徐州主力軍隊駐扎的北門大校場,讓陶應到那四千新招募的新兵蛋子挑選兵員,同時曹豹心里暗暗嘀咕,“二公子不會真是傻子吧?放著送上門來的老兵精兵不要,要一幫沒上過戰場更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干什么?”

  “白癡!”陶基和林清不約而同的沖著陶應的背影罵了一句。

  有了曹豹的四千新兵做基數,陶應的選擇余地一下子就大了許多,結果也很自然的,陶應的口味也一下子刁鉆了許多,很多其實已經達到陶應之前標準的新兵,都被陶應毫不留情的刷了下去,只有通過了陶應新提出的選擇標準的新兵,才能得以加入陶二公子的隊伍。

  陶應自己倒是挑得不亦樂乎了,老于軍務的曹豹和已經有點軍事經驗的陶基卻說什么都看不懂了,因為陶應的新標準實在太過古怪,新兵年齡必須在十五到二十之間,要手長,要眼睛有神,可以有輕微的羅圈腿,但外八字腿絕對不要,要不太喜歡說話,口沫橫飛者絕對不要——為此陶應還特別要求曹豹下令讓新兵隊自由活動,以便觀察。

  更離譜的是,陶應竟然還要問一問新兵的家世,身家清白者才能入選,干過壞事有過犯罪前科的,一律不要!尤其是被稱為游俠兒那些民間浪蕩少年,陶應更是絕對不要!

  好幾十個被陶基看中的強壯新兵,都因為沒通過陶應的政治審查,被一股腦的刷了下去后,陶基終于按捺不住了,直接當面質問陶應道:“二哥,你是選兵上戰場,還是選學生讀書?我看中那些人有什么不好,他們在鄉里打過架、傷過人、當過游俠兒有什么?這證明他們勇敢!二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游俠兒投軍,到那里都是搶手的精兵!”

  “賢弟說得對,為兄就是在選學生。”陶應的回答讓陶基氣絕,“為兄要的是有組織有紀律,不是一盤散沙,更不是個人英雄主義!”

  “二公子,曹豹再倚老賣老一句。”曹豹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再聽話的兵,到了戰場上不能打,也是沒用。”

  “曹叔父說得對,不過沒關系。”陶應微笑回答道:“家父讓小侄招募八百親兵,本就是準備培養了當親兵用的,平時保護一下家父的車駕,田獵時幫家父趕幾只獵物,上戰場的機會微乎其微,叔父認為,小侄應該挑喜歡聽話的新兵,還是空有武力但不聽話的新兵?”

  “保護車駕和驅趕獵物?”曹豹聽得直翻白眼,心說搞了半天你陶應小子招兵是準備圍獵用啊,果然是爛泥扶不上墻。

  “二哥,如果你的隊伍不準備上戰場,那請二哥即可下令,開恩讓小弟回曹將軍麾下任事!”陶基惱怒的叫道。

  陶應當然明白三弟不想跟自己混,陶應也不是很想留下自己這個在三國戰史上根本排不上號的堂弟,可惜陶應現在手中人才匱乏,匱乏得嚴重到除了陶基外連一個可靠能用的副手都沒有,所以陶應絕對不能放走這個倒霉堂弟,但陶應也沒有開口挽留,或者做出讓步,只是冷冷的看著陶基,目光冰冷無比。

  “二哥……。”陶基被陶應盯得有點發毛,又想起陶應始終是兄長,還曾經干過讓自己無比敬佩的偉業,所以陶基畏縮了幾下,終于還是垂頭喪氣的低下了腦袋,放棄調離申請。陶應也沒有理他,回頭就又去繼續挑選新兵去了。

  陶應當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更明白曹豹和陶基如此再三反對,并不是存心與自己做對,而是真心實意的為了自己好,但陶應也有自己的苦衷和打算。陶應的苦衷是,徐州是四戰之地,四面環敵,地勢又十分開闊,幾乎沒有任何天險可守,難守而易攻。如果用曹豹和陶基的辦法建軍,那么陶應至少得組建起五六萬的軍隊,才能做到固保徐州五郡,防備四面八方的來敵。如果要想開疆拓土,爭霸天下,沒有十萬八萬精銳雄師,陶應休想做到在固保徐州之余還能開拓進取。

  思來想去許久,腦汁幾乎絞盡的陶應忽然發現,歷史上有那么一支軍隊,好象特別的適合徐州的地形與環境,可以用極少的兵力保衛徐州安寧,在保衛家鄉的同時,甚至還有一定的進取余力,而以三國時代的生產力與科技力,山寨這么一支軍隊出來大有可能。所以陶應從一開始,就把目標訂為了山寨這支軍隊,而要想山寨這支軍隊出來,第一個重要要求就是,必須要有一批紀律嚴明的士兵。

  需要一批有著高度紀律性的士兵,陶應自然不會要曹豹麾下那些已經在軍隊里混成精的兵油子了,也不會要那些成天游手好閑、好勇斗狠又無法無天的游俠兒了。

  

第14章(下) 名君子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陶應的挑兵條件雖然苛刻,但好在可選擇的余地大,所以用了大半天時間后,陶應終于還是挑滿了八百新兵之數,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應忽然想起自己練兵過程中肯定會有不少新兵會被淘汰,所以陶應又臨時決定多挑一百新兵為預備,曹豹也沒有反對,微笑著答應了陶應的要求——反正徐州老大陶謙就是陶應的親老爸,徐州的官府衙門就是陶家開的,陶應臨時決定多征一百士兵,在陶謙那里絕對不會有半點問題。

  至于多招新兵的裝備和軍糧等各種隨之而來的問題,陶二公子和曹大將軍更不用操心,那是陶謙指定給陶應的后勤主管曹宏操心的問題,陶二公子和曹大將軍再怎么淪落,也肯定不會淪落到曹宏那個位置。

  于是乎,幾經周折之后,咱們陶二公子的新兵隊伍終于七拼八湊的湊滿了九百之數,并于當天傍晚在徐州東門小校場上舉行了成軍儀式——其實也就是站個隊,領軍服軍旗,聽陶應訓幾句話,然后聚在一起吃一頓入伙落草飯,就可以結束儀式去睡覺了。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士兵文化普遍不高,陶應也沒有發表自己在體制中歷練出來的冗長沉悶演講,站在九百新兵隊伍面前的高臺上,陶應無比直白的直接高叫道:“弟兄們,今天是我們隊伍成立的大日子,別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只要你們記住一件事!記住兩個問題!”

  “弟兄們,你們都聽清楚了,從今天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大漢的將士,無論刮風下雨,雷霆雪雹,袖手高坐,每個月都少不了你們三石三斗三升的粟米(漢小石,重約三十公斤)!每年也少不你們的夏單裝,冬皮裘!”

  “弟兄們,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但你們必須記住,這些糧米、布匹和毛皮,都是大漢官府從大漢百姓身上收上來的,你們的一衣一鞋,一飯一食,都是大漢百姓的血汗!這就是我要你們記住的事!”

  “弟兄們,現在第一個問題來了,大漢百姓為什么要養你們?為什么要每日風里來雨里去的辛勤勞作,用他們的血汗供養你們?”

  “為什么?還不是指望你們上陣殺地,保家衛國,保衛他們的安居樂業,太平安樂?!”

  “弟兄們,現在第二個問題來了!大漢百姓如此辛苦的供養你們,你們到了戰場上不殺敵,不保衛大漢百姓的安居樂土,大漢百姓養你們,有什么用?”

  “弟兄們,記住這一件事,這兩個問題,記住你們的使命,記住你們為誰而戰,為什么而戰,你們就永遠的戰無不勝,永遠的不會被敵人打敗!”

  “弟兄們,請和我一起喊,保家衛國!保境安民!”

  “保家衛國!保境安民!”陶應特意挑選出來的老實兵都很聽話,不管有沒有理解陶應話中的含義,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旗幟,跟著陶應有節奏的整齊大喊,“保家衛國!保境安民!保家衛國!保境安民!保家衛國!保境安民——!”

  憑借這番演講,陶應總算是扭轉了一點自己在陶基和林清心目中的惡劣印象,陶基站在旁邊一邊跟著陶應舉劍高呼保家衛國,一邊暗暗心道:“二哥說得還算有道理,當兵吃糧天經地義,但百姓們為什么要供養兵丁,以前還真沒幾個人認真尋思過。”

  “說得倒是好聽,就是不知道到底懂不懂兵。”站在陶應親兵隊伍中的林清也悄悄的小聲嘀咕——雖然林清一再拒絕給陶應擔任親兵,可是到了軍營里看到要十幾個大兵擠一間草房,小臉蒼白的林清終于還是接受了陶應的好意,住進了相對寬松的陶應房中,也無可奈何的成為了陶應的貼身親兵。

  “好了,解散,弟兄們都去吃飯的,今天我們的隊伍新成立,有酒有肉,弟兄們可以敞開了肚皮吃,吃完了就回房休息!明日卯時,你們就要開始嶄新的‘美好’生活了!”陶應滿臉壞笑的大喊道。

  “噢!”可憐的九百新兵壓根不知道地獄已經逐漸向他們敞開了大門,還發出了由衷的歡呼,向陶應一再致謝,然后爭先恐后的沖向正在散發著濃郁酒肉香味的伙房。

  “小子們,等著吧。”看著歡呼雀躍散去的新兵人群,陶應臉上壞笑更甚,轉過身正要帶著陶基和林清下臺吃飯,又忽然瞟見臺下走上一人,卻是陶應那位老實得三錘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便宜兄長陶商。陶應不敢怠慢,趕緊迎上前去,向陶商一鞠到地,恭敬說道:“兄長,小弟不知兄長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兄長恕罪。”

  “賢弟快快請起。”陶商攙起陶應,笑著說道:“聽說賢弟終于招滿了兵員,父親這幾日的病情又大有好轉,愚兄便抽空過來看看,順便向賢弟道喜。”

  “多謝兄長。”陶應慌忙道謝。

  “自家兄弟,客氣什么?”陶商呵呵傻笑,又說道:“剛才聽到賢弟的訓話,覺得賢弟說得太有道理了,百姓供養將士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讓將士們保家衛國,保境安民!賢弟隊伍中的將士只要牢記此點,相信就能象賢弟說的一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兄長過獎了。”陶應謙虛道:“這些話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難,要想讓將士真正記住這一點,不知還需多少時日。”

  陶商點頭,再次贊同兄弟的見解,然后陶商又轉向了陶基,要求堂弟一定要好生輔佐二弟,全力幫助陶應領兵治軍,陶基也老實答應了,老實人陶商卻忽然念頭一轉,又轉向陶應笑道:“賢弟,你這支軍隊由你直接指揮控制,與曹豹將軍的隊伍互不統屬,都叫大漢徐州軍,難免有些混淆,愚兄竊以為,賢弟這支軍隊應該單獨命名,以便區別。”

  “多謝兄長指點,小弟也正有此意,就是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好的名字。”陶應答道。

  “二哥,我們的軍隊叫虎狼騎如何?”陶基迫不及待的建議道:“曹操老賊軍隊里最精銳的騎兵叫虎豹騎,我們就叫虎狼!”

  “不好。”出乎陶基意料,首先反對的竟然是他最老實的大堂哥陶商,陶商搖頭說道:“虎狼虎豹,皆禽獸也,二弟的隊伍乃是仁義之師,豈能以禽獸為名?”

  “虎狼是如虎之威,如狼之捷,并非禽獸之意。”陶基解釋道。

  “還是不好,仁義之師,不能以獸命名。”大書呆子陶商還是搖頭反對。

  “仁義之師和軍隊的名字有什么關系?”陶基不滿的說道:“依兄長之意,我軍豈不是只能叫仁義君子軍?”

  “仁義君子軍?”陶商眼睛一亮,忙轉向陶應說道:“賢弟,你的軍隊命名為君子軍如何?賢弟乃是仁孝之人,坦率誠實,重信守諾,勇而無畏,軍名君子,正與賢弟為人相符,再恰當不過了。”

  “君子軍?”陶基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大哥,你可真會取名字啊,君子軍?這么難聽的名字,也虧你想得出來!”

  “君子軍?”陶應有些動心——因為這個名字,實在太對陶應的胃口了。但陶應還有一層考慮,猶豫道:“就是太拗口了,君子軍,不夠響亮順口。”

  “兩位賢弟錯矣。”陶商搖頭,語出驚人道:“兩位賢弟難道忘了,史書記載,五百多年前,也有一支君子軍,且是當時的最強之軍。”

  “五百多年前有一支君子軍?”陶應瞪大了眼睛,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不錯。”陶商點頭,得意的賣弄書袋道:“五百余年前,越王勾踐麾下最精銳者,便是以君子命名。《國語》一書的吳語篇便有載:越王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為中軍。司馬子長批注曰:私卒君子,王所親近有志行者,吳賢良,齊所謂士。勾踐臥薪嘗膽,勵精圖治,最終雪恥滅吳,其主力戰兵便是君子軍!”

  “好!”陶應大喜過望,一拍大腿叫道:“多謝兄長賜名,這名字太對小弟的胃口了,小弟的隊伍,從現在開始,就叫君子軍了!”

  “這么說來,叫君子軍也不錯。”陶基難得和陶應意見一致一次,捏著光溜溜的下巴說道:“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以君子軍一雪前恥,我們徐州軍隊也以君子軍命名,有不忘前恥、誓報舊仇之意。”

  “就這么辦了。”陶應喜笑顏開的向陶基吩咐道:“三弟,命人連夜趕造三面青牙大旗,一面帥旗寫上‘君子’兩個大字,另外再造兩面副旗。”

  “副旗上寫什么?”陶基建議道:“小弟建議,寫臥薪嘗膽和勵精圖治兩行字如何?”

  “不!”陶應搖頭,微笑說道:“一面副旗寫‘仁義禮智信’五字,另一面寫‘溫良恭儉讓’五字。”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陶基差點又殺豬一樣的慘叫,驚叫道:“二哥,你確認要打這兩面旗幟?確認讓我們的軍隊打這兩面旗幟?”

  “妙!”陶商鼓掌叫好,由衷的說道:“吾弟果然是謙謙君子,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皆是圣人之語,也是吾等的做人準則!”

  “不錯!”陶應哈哈大笑道:“我要讓君子軍和我一樣,仁愛、忠義、禮和、睿智、誠信!溫和、善良、恭敬、節儉、忍讓!高舉仁義旗幟,橫掃天下無敵手!”

  陶商拼命鼓掌,覺得二弟這話太對自己胃口,又由衷的恭賀道:“賢弟以仁義為旗,以慈愛為幟,相信賢弟與賢弟的君子軍,一定都能前途無量!”

  “是前途無亮吧?”陶基和一旁偷聽的林清一起在心里哀嘆,“這兩面旗幟打出去,相信君子軍馬上就要成為天下諸侯的笑柄了。”

  “我還是趕緊想辦法回到曹豹將軍麾下去吧,跟著二哥,我是徹底的前途無亮了!”陶基哭喪著臉心里琢磨,“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讓上陣殺敵的軍隊打出這樣的旗幟,也真虧我這兩個書呆子兄長想得出來!”

  “算了,還是走吧,別在這個書呆子身上浪費時間了。”林清也在心中嘆道:“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這樣的戰旗到了戰場上,嚇敵人是肯定嚇不住了,笑死十個八個敵人倒是很有可能。”

  于是乎,聽取了老實大哥陶商的建議后,咱們陶副主任親手組建的第一支軍隊,終于有了一個極其響亮、同時也極其文雅的名字——君子軍!

  也有了軍魂與口號——仁愛、忠義、禮和、睿智、誠信!溫和、善良、恭敬、節儉、忍讓!簡稱為: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

  當然了,陶副主任的這支隊伍,名字有沒有取錯,口號有沒有喊錯,現在還沒有一個人知道。但陶副主任堅信,自己的軍名與口號都沒有錯!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陶副主任自己是信了。

  

第15章 次等戰馬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存稿告罄,家中事情又多,不得不放慢更新速度,不過新書期間肯定還有爆發,屆時會提前通知,請朋友們繼續支持初為人父的純潔狼。)

  出于對陶應練兵的好奇,根本沒想當兵的林清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放棄了立即當逃兵的打算,決定再在君子軍里多逗留上幾天,再觀望一段時間的情況,如果陶應還在讓林清失望,那林清也就毫不客氣的當逃兵了。

  但林清的第二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什么在昨天晚上沒有逃走。

  興平元年三月初十,清晨卯時,徐州彭城國彭城東門小校場上彩旗飄揚,居中三面白底黑字的青牙大旗,正旗上書‘君子’二字,左右副旗各書五個大字,分別為仁義禮智信與溫良恭儉讓五字,旗下九百君子軍將士集合列隊,由陶應親自主持指揮,展開君子軍建軍的第一次軍事訓練。

  或是出于期待,或是出于警惕,更多的則是出于好奇,想親眼看看著名書呆子陶應陶二公子如何練兵,徐州文武重臣全部到場參觀,不僅年老多病的陶謙領著陶商和曹宏來了,曹豹領著一大幫徐州武將來了,陳珪和陳登父子領著一幫徐州地方士族來了,糜竺和糜芳兄弟也領著一幫徐州文職官員來了,還有無數的百姓和有心人,都來到了小校場旁邊,圍觀君子軍的第一次軍事訓練。

  讓曹豹等徐州武將疑惑的是,建軍才第一天,陶應就下令把武器和鎧甲發放到了所有士兵的手里,絲毫沒有考慮到剛入伍新兵拐帶這些價格昂貴的武器盔甲逃跑的可能。然后陶應的第一道練兵命令,竟然是讓這些新兵穿著盔甲拿著武器跑步,還張口就是要所有新兵跑上十里道路,陶二公子自己也親自參與跑路——提著一根鞭子跟在君子軍士兵的背后跑,誰要是敢偷懶敢掉隊就是一鞭子抽上去。

  負重奔跑訓練開始,可憐的君子軍將士噩夢也正式開始,穿著沉重的盔甲,拿著沉重的武器,喊著平時多流汗和戰時少流血的口號,汗流浹背的沿著陶應事先選擇好的道路全力奔跑,跑得稍微慢點就有馬鞭上身,抽得皮開肉綻,鬼哭狼嚎,累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就連被陶應另眼相看的林清,也因為偷懶跑慢了兩步,被陶應兜頭抽了一馬鞭,下手之恨,疼得林清當場就流了眼淚。

  好不容易跑滿十里,筋疲力盡的君子軍將士回到小校場時,又驚訝發現的校場上多了上百根圓滾滾的木頭,木頭全部被木架架起,全都離地四尺有余。然后陶二公子指著那些木頭吼道:“全部給我騎上去,象騎馬一樣的騎上去,雙腳不得沾地,雙手必須拿著武器,互相不能攙扶,騎上去休息!”

  圍觀百姓的哄笑聲中與徐州文武官員詫異的目光中,九百君子軍將士無比滑稽的騎上了圓木,坐在圓木上喘氣休息,圓木已經被除去了樹皮,滑溜溜的很是難騎,不少君子軍士兵都滑下圓木摔到地上,招來無數哄堂大笑,又招來陶應的陣陣怒吼,“爬起來,騎上圓木頭,雙腿夾緊!今天是第一天,暫時原諒你們,下次誰敢再摔下來,軍法從事!”

  “應兒是在干什么?”陶謙也被兒子的滑稽練兵法弄得滿頭霧水,忍不住向左右問道:“應兒這么做,是有什么意思?老夫六十多了,怎么從沒聽說過這樣的練兵法門?”

  徐州文武官員紛紛搖頭表示不知,糜竺和糜芳兄弟還暗暗偷笑,不過還好,徐州官員中也還有幾個識貨的,曹豹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出列奏道:“啟稟主公,如果末將所料不差,公子這是在訓練君子軍將士騎馬。公子計劃把這支君子軍練成騎兵,但眼下戰馬尚未齊備,公子就命將士騎在圓木之上,圓木光滑難以騎穩,將士只能以雙腿夾緊圓木,就等同訓練騎術了。”

  前面說過,三國時代還沒有發明馬鐙,騎兵在馬上為保持身體平衡,只能以雙腿夾緊馬背,和騎在滑溜溜的圓木確實相差不大,所以聽曹豹這么一解釋后,都曾經騎過馬的徐州文武官員都迅速醒悟過來,紛紛稱贊陶應聰明,在缺少馬匹的情況下,能夠琢磨出這樣的騎兵訓練之法。陶謙也點了點頭,捻著銀白胡須向旁邊的曹宏微笑吩咐道:“開平,應兒君子軍所需的戰馬,快些想辦法解決,不要讓應兒拿圓木將就了,你看成什么樣子?將士們也辛苦啊。”

  “末將遵命。”曹宏抱拳答應,又愁眉苦臉的說道:“但請主公見諒,二公子索要的軍需實在太多了,末將一時之間難以湊集齊備。尤其是二公子索要的戰馬,末將更是難以湊集。”

  “向各地商人購買不就是了?”陶謙疑惑的問道:“區區八九百匹戰馬,難道你都買不到?”

  “回主公,不是末將買不到。”曹宏哭喪著臉答道:“是二公子點名要的戰馬,末將買不到那么多,二公子點名要呼揭、堅昆與丁零(皆在蒙古高原)等北匈奴一帶出產的戰馬,還一定要母馬,末將倉促之間,上那里去購買這么多符合二公子條件的戰馬?”

  “只要北匈奴一帶出產的戰馬?還只要母馬?”曹豹和富商出身的糜竺兄弟都是一楞,然后糜芳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草包就是草包,連北匈奴的戰馬是什么馬都不知道,竟然還想練騎兵?

  “那一帶出產的戰馬不怎么樣啊?”曹豹疑惑的問道:“二公子到底懂不懂戰馬?那一帶的戰馬又矮又小,比毛驢大不了多少,跑得也不是很快,歷來都是馬中次品,二公子點名要這些戰馬干什么?”

  “末將不知。”曹豹搖頭,苦笑說道:“如果二公子不挑馬種,那么末將不出一月就能為公子準備千匹戰馬,可是末將點名要這些次品馬,末將就真沒辦法了。”

  “應兒不懂馬啊。”陶謙嘆了口氣,吩咐道:“曹宏,你就別聽應兒的了,他點名要的戰馬,你盡量給他準備,實在找不到那樣的戰馬,就拿其他戰馬湊數,應兒問你,你就讓他來為老夫,老夫替你回答。”

  “謝主公,主公圣明。”曹宏歡天喜地答應,又悄悄松了口氣,心說總算是把最麻煩的這一關給對付過去了。

  陶謙點頭,又轉向旁邊的糜竺兄弟微笑說道:“糜別駕,應兒軍中緊缺戰馬,情況你也看到了。聽說別駕前日為玄德公買到了數百匹上等的西域良馬,不知別駕能否勻出一些,賣與小兒騎用?”

  “老滑頭,連這都知道,果然老奸巨滑。”糜竺心里暗罵一句,又滿臉微笑的說道:“主公不問,糜竺也正要稟奏主公,糜竺前日采買到的西域良馬,其中兩百匹正是為二公子采購,準備著獻與公子,以助公子建軍。現公子缺來,糜竺自當盡快送來。”

  “原來如此,老夫就替犬子多謝糜別駕了。”敲竹杠得手的陶謙滿意點頭,多少出了一口惡氣。

  “兄長且慢。”糜芳心中窩火,微笑著假惺惺的向糜竺說道:“兄長,既然二公子點名要北匈奴出產的母馬,想來自有他的道理,既如此,兄長何不從我們的馬場之中,挑選出這樣的‘上好’戰馬,獻與二公子?”

  糜竺會意,立即明白自家兄弟是不滿陶謙敲竹杠和暗中監視,所以故意提出拿那些次等馬獻給陶應——上等西域良馬的價格,和次等的北匈奴馬,相差可不是一點半點。所以糜竺很快就點頭說道:“賢弟所言極是,既然二公子點名要北匈奴出產的母馬,那我們兄弟也應該盡力協助二公子。”

  聽到糜竺兄弟的一唱一和,曹宏和曹豹等陶氏忠臣個個臉上變色,陶謙也萬分不滿,但那些次等馬確實是陶應點名要的,所以陶謙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微笑著微微頜首,表示十分滿意,又把目光轉向遠處無比滑稽的騎在圓木頭上的陶應,心中疑惑道:“吾兒,你到底懂不懂軍務?”

  可憐的君子軍將士被陶應逼著在圓木上足足騎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得到陶應恩準下地列隊后,枯燥得讓人發指的站軍姿訓練開始了,陶應提著鞭子親自巡視,逼著所有的君子軍將士挺胸收腹,目視前方,站資稍有不對就是臭罵鞭打,非要每一個君子軍將士都按陶應的要求站立。

  看到陶應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站軍資這種無用的雞毛蒜皮小事上,不要說君子軍隊伍里的陶基和林清難以理解,就是陶謙和曹豹等心向陶應的徐州文武都徹底看不下去了,陶謙是呵欠連天,曹豹是哭笑不得,曹宏是無可奈何,暗嘆主公倒霉,生出這么一個倒霉孩子,組建君子軍花費的巨額錢糧,算是徹底的扔水里了。陳珪和陳登等一幫中立派徐州文武官員則大都不動聲色,只是后悔不該來湊這個熱鬧,純粹的浪費時間。

  也有人面露喜色,比方說糜芳就差點笑掉大牙,湊到糜竺耳邊低聲說道:“兄長,依小弟之見,我們也用不著在陶應小兒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白癡一個,趙括都比他強上百倍,有何可懼?用不著再浪費那么多人力,嚴密監視陶應小兒了。”

  糜竺緩緩點頭,也是在糜芳耳邊低聲說道:“把情況秘密稟奏給玄德公,再請玄德公幫忙,把玄德公隊伍里次等北匈奴母馬全部挑出來,換成我們新買的上等西域好馬,次等馬送來交給陶應小兒!”糜芳奸笑,立即高舉雙手贊同。

  又等了許久,見陶應始終把訓練君子軍的精力集中在無用的站軍姿上,陶謙終于還是走了,唉聲嘆氣的走了,徐州眾文武如蒙大赦,也是紛紛散去,眨眼之間就走得精光,只有陶謙指定給陶應的后勤主管曹宏因為還有公務,只能留在原地等待陶應結束訓練,但曹宏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下,打著呵欠昏昏沉沉的夢周公去了。

  因為是第一天正式訓練,陶應也沒有往全是新兵蛋子的君子軍將士腦子里灌輸過多東西,讓君子軍將士把軍姿中最基本的站姿足足練了一個上午,到了午時方才解散,然后讓新兵解散,吃飯休息,然后下午開始正步行軍訓練。

  解散命令下達,紋絲不動站得全身懶散的君子軍將士頓時歡聲震天,無數人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更多的人則是連滾帶爬的沖向伙房。和新兵一起參加了訓練的陶基則滿肚子的火氣走到陶應面前,正準備大發雷霆時,那邊曹宏則快步沖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兩把羽箭,搶先把兩把羽箭遞到陶應面前,說道:“二公子,按你的吩咐,你點名要的兩種箭都造好了,請你過目。”

  陶基好奇的把目光轉到兩支羽箭上,見這兩把羽箭并一致,一把箭的箭桿很細,鐵箭頭小而尖,另一把箭的箭桿比較粗,箭頭寬而大,陶基不由疑惑道:“箭怎么也造兩種模樣?有什么用?”

  “有大用。”陶應也知道得給陶基吃點定心丸了,拿起兩支箭解釋道:“細而輕這支箭,是用來遠射用,可以最大限度增加射程,在敵人射不到我們的地方射殺敵人。粗而重這種箭,是近戰用,射程雖然近,但沖擊力很強,可以射穿盔甲。”

  “是嗎?我看看。”陶基又是歡喜又是好奇,趕緊接過那兩種不同的弓箭仔細觀察,還用手掂分量。

  “公子,還有你要那種紗衣。”曹宏又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件紗衣,遞到陶應面前,“按公子的吩咐,全是生絲編成,末將找了最好的織布師,編得很緊密。”

  “二哥,你要女人穿的紗衣干什么?”陶基疑惑的問道。

  “防箭。”陶應一邊撕拉著那件紗衣檢查結實程度,一邊解釋道:“生絲如果編得足夠緊密,箭頭就射不穿,把這種紗衣穿在身上,箭上去就算射進了肉里,只要拉紗衣就可以把箭頭扯出來,這樣再治療傷口就容易得多了,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士兵傷亡。”

  “是嗎?還有這樣的好東西?”陶基又搶過紗衣仔細看了起來。

  “東西倒是好了,可是太貴了。”曹宏哭喪著臉說道:“二公子,你可知道,如果你要九百件這樣的紗衣,末將得要付出多少錢糧?”

  “我不想知道,但九百紗衣我要定了,曹將軍你就請替我想辦法吧。”陶應耍起了流氓,又拿起那支輕箭笑道:“曹將軍,投桃報李,九百件昂貴紗衣不白要你的,告訴你一個省錢的法子,這種輕箭,鐵箭頭可以再細一分半,這樣就可以節約不少造箭的生鐵了。”

  “可以再細點?”曹宏大喜,道:“我還擔心公子嫌箭頭太小,既然公子還在嫌大,那末將馬上命令工匠另外再造。”

  “有勞曹將軍了。”陶應微笑,又問道:“曹將軍,我請你招募的十名木匠,還有準備的堅硬木材……?”

  “都準備好了,今天下午末將就安排人把木材送來,還有把十名木匠帶來拜見公子。”曹宏飛快答道。見陶應滿意點頭,曹宏又滿臉諂笑的說道:“二公子,關于戰馬的事,末將還要想你稟報,主公已經說了……。”

  說著,曹宏把剛才發生的事和陶謙的吩咐說了一遍,讓陶應心里先有一個底,免得自己送來不合適的戰馬,得罪了陶應這個很有希望繼承陶謙位置的未來主公。但曹宏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陶應聽完后,居然一拍額頭道:“我怎么把這個法子忘了?多虧糜別駕兄弟提醒,這下子有辦法解決戰馬問題了。”

  “怎么解決?”曹宏驚訝問道。

  “換!”陶應回答得很干脆,“曹將軍你手里不是有一些上好戰馬嗎?我拿這些上好戰馬到曹豹將軍的隊伍里去,把他隊伍里的北匈奴戰馬換出來,曹豹將軍肯定同意。”

  “啊!”曹宏和陶基同時驚叫出聲,然后曹宏更加哭笑不得,陶基則沒好氣的說道:“上等馬換次等馬,二哥,你可真是太會做生意了!小弟就搞不懂了,二哥你點名要那種比毛驢大不了多少的次等馬,到底是為了什么?”

  “三弟,將來你就知道了,所謂的次等馬,只是沒遇到伯樂的千里駒。”陶應不動聲色的說道:“等三弟你親身體會了所謂次等馬的好處,恐怕到時候別人就是送三弟你汗血寶馬,三弟你也看不上了。”

  陶基悄悄冷笑,一旁的曹宏悄悄翻白眼,全都不明白陶應究竟是犯了什么傻,會咬牙不松口點名要這種次等劣馬,甚至還做貼本生意,用上好的西域戰馬去換別人的劣等戰馬?但陶基和曹宏并不知道的是,千年之后,有個流氓會用這種劣等馬為專用戰馬,組建了一支名氣小小的騎兵隊伍,打了幾個小勝仗,還打下了小小的一塊土地。

  陶基和曹宏更不可能知道,這個流氓的名字叫做孛兒只斤·鐵木真,而這個流氓打造的騎兵隊伍,則是全球公認的世界第一騎兵——成吉思汗騎兵!

  “總之就這樣決定了。”陶應怕陶基再次反對添亂,直接了當的拍板定案,然后陶應又轉向曹宏吩咐道:“曹宏將軍,你送木匠過來的時候,煩勞派五十名你麾下的士兵一起過來,我要他們執行保密任務,所以一定要派最可靠的士兵,最好是我老家的丹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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