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我跟你講,好多雞湯文,能少看還是要少看的,看多了太降智。我估計你智商這么低,和看雞湯文多了有關系。”蘇云毫不客氣的說到。
這種對話模式,在蓬溪鄉醫院,劉旭之就已經熟知了。此刻聽來,給他一種回到了那片熱土的感覺。隱約中,劉旭之淚光盈盈。
他剛想說什么,就聽蘇云悠悠說到:“你說的是曹禺和吳祖湘去找錢老要圖書館里黃色書籍的名單那事兒吧。”
呃……劉旭之怔了一下,的確是,云哥兒還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那是一個謠傳。”穆濤道:“你說的段子,是一部自傳里提到的。錢老寫過批注——全無其事。曹禺和我同系同班,若要問,可直接問我。吳先生的英語程度,以我所知,不什(怎)么高,曹禺未必要先請教他。”
“老劉,你要讀一點好書,別總信這些亂七八糟的。”蘇云沒有反駁穆濤,看樣子穆濤說的是真的。
劉旭之很是無奈,本來想講個段子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沒想到卻把屁股露出來。
“很多事兒都這樣,你有時間就查找一下,省得被人騙。”蘇云道:“不過我看你這樣子,屬于被人騙了還數錢的那種。對了,別忘記明天簽協議。”
剛說完自己帶著被騙的屬性,馬上就找自己簽協議,劉旭之真的有一種要被賣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劉旭之都有了要回家的想法。
“別聽他們瞎扯。”鄭仁微笑道:“誰看一句話還要冥思苦想,去求證?有那功夫,干點啥不好。”
“這家店老板不就是。”蘇云懟了回去。
鄭仁想想,的確是這樣。這個世界上,造謠的人很多,鉆牛角尖的人,也是不少。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劉旭之看看周圍的人,有些不適應。大家很明顯心里都有事兒,就連沒人說話,似乎都沒人注意。
“還有什么例子么。”劉旭之問到。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誰寫的?”蘇云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瞥了劉旭之一眼,問到。
這是一個很出名的短詩,這世界最遠的距離,不是飛鳥與魚,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很多人都用這句話做自己的簽名。
劉旭之當然知道,不過他還是謹慎的想了想,最后確定的說道:“泰戈爾的《飛鳥集》。”
這回應該沒錯了吧,劉旭之有些恍惚,自己一個四十多歲的醫生,還要回答這些問題么?
“要說你,嘖嘖。”蘇云難聽的話直接上來。還沒說完,就被穆濤給打斷了。
穆濤不想劉旭之太尷尬,便微笑道:“《飛鳥集》里是沒有類似的語句的。這段話最早出自張小嫻在1997年出版的《荷包里的單人床》。”
劉旭之愕然。
好像自己第一次聽說世界最遙遠的距離這首詩的時候,就說明是印度文豪泰戈爾的詩句,怎么不是?
“網絡社會么,就這樣,沒事。”鄭仁笑呵呵的說到,“別往心里去,大家都以訛傳訛,反正也沒有人命。但醫療上的事情,還是要上心一點。”
對于鄭仁三句話不離醫療,蘇云很不滿意,這是下班時間,說那么多干嘛。
“老板,你知道出處么?”
“《讀者》雜志2003年第14期上的引詩,是摘自同年第5期《女子文學》。但據《女子文摘》一位編輯透露,這首詩是從網上弄來的。”鄭仁淡淡說到。
劉旭之本來以為鄭仁也不知道,沒想到鄭老板連特么最早期刊的出處都一清二楚。
和學霸之間,真是沒什么好說的啊。
“老板,研究的挺廣泛啊。”蘇云嘴角的笑容愈發不像是好笑。
“隨便看一眼,年輕的時候同學們看,我也就看一眼。但里面的文章,好多我不是很喜歡。”
“就專業書最好看,是不是?”
“嗯。”鄭仁也有些苦惱,“不說這些,光是一個腎移植,最早手術到底是哪年做的,就有三五個版本。”
“……”劉旭之這回真的驚訝了,要說一首詩,大家以訛傳訛就算了。可是嚴肅的醫學,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么?
鄭仁說了三個英文期刊的名字,連頁碼都說的一清二楚,各種有關于腎移植的記載,相差了三五年。
劉旭之的三觀被刷新了。
“老劉,考你一個簡單的。”蘇云見劉旭之漸漸迷茫,又問道。
劉旭之恍惚的點了點頭。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句話,誰說的?”蘇云問到。
他脫口就要說是林徽因,但看見蘇云的笑容,劉旭之還是忍住了。
大家都說是,蘇云卻這么問,那肯定就不是了。
“老穆,你別說話。老板,考考你。”
“網上現在好多林徽因語錄,收錄了這句話。林徽因的文字,似乎是每個青春期少男少女矯情時的標配。寫上“林徽因”三個字,總感覺柔情滿滿,情意濃濃。”鄭仁道:“還有人說是徐志摩說的。”
“問你到底是誰,沒讓你發表感慨。”
“我沒研究過,但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是白落梅寫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傳》。或許,是白落梅說的吧。”鄭仁坦蕩說到。
沒研究,就是沒研究,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白落梅第一個說的。
“你要是老了,肯定是最苛刻的那種老教授。上你的課,就是遭罪的代名詞。”蘇云道。
“真的么?”劉旭之傻乎乎的問到。
“當然,所以啊老劉,網上流傳的那些個話,一大半……90%都是假的,千萬別信。”蘇云告誡道。
劉旭之的三觀直接破碎了。
噼里啪啦的聲音在腦海里回蕩著,難道自己了解的世界都是假的?這也太可怕了。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來不去……”
這首詩句,被蘇云念得頗有一番感情。劉旭之有些愕然,這不是倉央嘉措的詩句么?
可是云哥兒這么說,那就肯定不是。
“一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又被人騙了。”蘇云哈哈一笑,道。
九百二十二 你家豬肝有病啊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在學霸們的降維打擊下,劉旭之只能忍受。
難道自己就這么容易上當?
“這首詩歌原名為《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作者為扎西拉姆多多,該詩出自其2007年創作的作品集《疑似風月》。”蘇云笑哈哈的說到,“怎么樣,老劉?”
要是再矜持點,這個逼裝的能打更高的分數,鄭仁心里評估著。可能是大家都熟悉了,蘇云也沒想著要裝逼,就是單純的要嘲笑一下劉旭之而已。
“真的假的?”劉旭之無語,但他還是相信這首詩是倉央嘉措的詩句。
像是他試圖維護杏林園直播間術者的尊嚴一樣,劉旭之忘記了降維打擊的事情,忘記了面對的是幾個可惡的學霸.
自己像唐吉坷德一樣,義無反顧的作死。
“這個沒什么討論的。”鄭仁擺了擺手道:“法院都有判決。”
“……”劉旭之怔了一下,法院?怎么還牽扯到法院了?
“扎西拉姆多多,是筆名。作者原名叫談笑靖,一個廣東姑娘。2011年10月19日上午,在帝都東城法院維權成功。
法院判決珠海出版社有限公司停止出版、發行含有《見與不見》內容的圖書《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北京市新華書店王府井書店停止銷售此書。”鄭仁有些疑惑的看著劉旭之。
“鄭老板,怎么了?”劉旭之有些忐忑。
“法院有判決,你不知道么?老劉,這么好騙可不行啊。”鄭仁語重心長的說到。
看鄭仁憨厚樸實的神情,劉旭之覺得自己似乎對某件事情的認知有誤差。
聊著,點的菜一道一道端了上來。
研究了一下午,所有人對吃東西都沒什么興趣。不像是為了慶祝手術直播成功,都憋著勁兒要好好喝一頓。
也不喝酒,沉默吃了幾口菜,聊天的話題又轉換到tips手術上去了。蘇云雖然對此很是不屑,但讓“普通”“基層”醫生理解這個疾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是遲遲不解決,會影響到手術量,以至于影響到今年獲得諾獎。
雖然蘇云并不相信當年就能獲得諾獎,可是再怎么都得拼一把不是。
先是小聲聊著,隨后鄭仁和穆濤的意見有些相左,爭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當蘇云加入戰團后,餐桌簡直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戰場。
劉旭之看的目瞪口呆。
學霸們都是這么生活的么?看著有些奇怪呀,吃著吃著飯,就能吵起來。
隨著蘇云的加入,鄭仁開始沉默。他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忽然他沖服務生招了招手,道:“服務生!”
最近的一個年輕服務生走了過來,正是飯時,忙的一塌糊涂。他一路小跑趕過來,臉上還沒忘記掛著笑容。
“先生,什么事兒。”小伙子問到。
鄭仁用筷子點了點眼前的熘肝尖,說到:“這個肝。”
小伙子臉色一下子變得緊張,目光落到熘肝尖里,仔細尋找頭發、鋼絲球之類的事物。
沒有呀,什么都沒發現。
“有生的么?整個肝的那種。”鄭仁問到。
“……”小伙子愣住了。
這特么是吃飯來了,還是砸場子來了?
他當服務生的時間也不短了,遇到過故意找茬的,可是基本都是拿頭發和蒼蠅說事兒。眼前這位,可真是奇怪,要整個生肝?
“我去給您問問。”他雖然驚訝,但還是收斂情緒,小聲說完,去后面了。
很快,他跑回來,氣喘吁吁的說到:“先生,沒有了。”
蘇云知道鄭仁要干什么,他沖年輕的服務生招了招手,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溫和笑容,“你解決不了,把你家大廚或是老板叫出來。”
“您……”小伙子不明就里,實在是不知道眼前這伙人要干什么。
“你家的豬肝不新鮮。”蘇云道,“也不是不新鮮,是有病。這種東西,真要我們拿到衛生防疫站去檢驗么?”
我去……服務生都特么快哭了。
你老人家是火眼金睛?豬肝有病也能看出來?扯淡呢吧。
不過扯淡扯的自己接不上話,還怕真的有問題,他臉上滿滿的尷尬,連連鞠躬,又一次跑到后面去找人。
“云哥兒,真有病嗎?”劉旭之老實,問到。
“你才有病。”蘇云夾起一筷子熘肝尖放到嘴里,“味道還算不錯,就是略有點咸。我還是喜歡吃粵菜,比較清淡。我跟你講啊老劉,聽說你們那吃手把肉只用腐**加韭菜花?”
“好多人這么吃。”
“少放點鹽,要不然就你這歲數,早晚得找老板來做心臟手術。”蘇云品咂著熘肝尖,跟劉旭之胡扯著。
很快,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一臉嚴肅的來到桌前。
“幾位先生,您說豬肝有問題?”他言語客氣,但是語氣卻極為嚴肅。咬肌鼓起來,看樣子強忍著心里的怒氣。
“你是老板吧。”鄭仁笑道:“我就是想要個整個的豬肝,沒別的意思。”
“老板,要么我們去后廚看看豬肝,要么咱們說道一下。”蘇云用筷子點著豬肝,說道:“這是有肝炎的豬肝,你就這么做出來,不怕傳染給食客么?”
“……”老板愣住了。
“乙型肝炎啊。”蘇云把聲音壓的很低,“這可不是小事兒。我們呢,也不是衛生防疫站的,就是要看看整肝什么樣。”
“不可能,我干餐飲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豬肝有乙肝病毒。”老板白胖的臉一片慘白,倔強的反駁著。
“來來來。”蘇云道:“你嘴硬,咱就說道一下。”
他夾起來一片豬肝,沖矮胖的老板比劃了一下,奇怪的問到:“你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離那么遠?”
矮胖的老板搞不清楚這群人的意思,看著有兩個外國人,其余的人也都文質彬彬的,不像是鬧事。
他迷茫了,往前湊了湊。
“你看這里啊,知道這是什么么?”蘇云一臉詭異的笑容,問到。
“……”老板沉默。
所有的豬肝,好像都是這樣子啊。真要問上面的小疙瘩是什么,誰特么知道!
“這是肝硬化結節啊!”蘇云臉色一變,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嚇了老板一跳。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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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三 現場解剖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蘇云給他講了一遍肝硬化結節的解剖結構和乙肝病毒怎么形成肝硬化結節后,矮胖老板也慫了。他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想要強辯幾句,卻想不出來到底說什么。
“去后廚看看吧,我們按成品的價錢買。你放心啦,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其實吧,我這個老板,就喜歡吃有肝硬化結節的豬肝。”蘇云把筷子上的豬肝扔到嘴里,“有咬頭,好吃。”
“……”老板被這一出一出的鬧懵了,還有人專門好這口?
他懷疑的看了看蘇云。
“你是不是要現在就聯系衛生防疫站?”蘇云皺眉,拿出手機。
老板連忙擺手,他現在首要的就是拖延時間。
而先找人打聽豬肝的乙肝病毒的事情,還是先去衛生防疫站咨詢一下,他就不知道該應該先怎么辦。開餐館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有人說熘肝尖的肝是有乙肝病毒的。
難道是最近人肉出來的那個偽娘找人來砸場子的?
看和自己說的年輕人……倒有點像啊。
老板雖然心念百轉千回,臉上卻堆滿了笑容,他準備先把這幾個人穩住。
蘇云點燃一根煙,說到:“老板,我抽煙一般是五分鐘一根。”
矮胖的老板心里咯噔一下。
“五分鐘后,要是沒看到完整的豬肝,或者去后廚看也行。我們就買單走人,后果呢,你自負。”蘇云笑呵呵的抽了一口煙,煙霧噴出來,吹到老板的臉上。
鄭仁很無語,好好一件事兒,怎么蘇云摻和進來,就變成了挑釁了呢。
老板連忙躬身離去,很匆忙,差點沒摔個跟頭。
“云哥兒,真的是有乙肝么?”劉旭之臉色也白了,他是醫生,知道乙肝病毒通過血液、母嬰、唾液等途徑傳播。
這要是吃頓飯就感染上乙肝,那可就操蛋了。
“你特么傻啊,是不是大夫。”蘇云鄙夷的看著劉旭之。
“老劉,你怎么會這么好騙……”鄭仁無奈的看著劉旭之,說到:“蘇云扯淡呢,別聽他的。乙肝病毒不是人畜共患的一種傳染病,人類能有,豬是沒有的。”
剛說到這里,鄭仁見蘇云一動嘴,連忙補充說道:“有報道說從屠宰場隨機采取健康豬和牛血清和肝臟進行人乙肝兩對半檢測,結果從肝臟均檢出s抗原和e抗原;血清中則檢出s抗體和c抗體.s抗原、e抗原和s抗體陽性率都很高,并有一部份為強陽性,從而確切地證實牛和豬的肝臟中存在著類乙肝病毒。”
他頓了一下,見蘇云一臉悻悻的表情,便繼續說到:“但是沒有傳染性,豬牛羊也沒有肝硬化這類的疾病,所以放心吃吧。”
“可是……”劉旭之一想起來自己吃了好幾筷子“乙肝病毒”的熘肝尖,馬上就想要嘔吐了。
“估計是鄭老板想要用肝臟做解剖,然后確定一些小的細節。”穆濤扶了扶眼睛,說到。
“差不多吧。有肝臟的話,對了,你還能想起來核磁彌散么?”鄭仁問到。
“能!”劉旭之肯定的說到。
“那一會要是有完整的豬肝,咱們就做個解剖,我說一下具體位置的影像改變,你們幫著看看有什么可以改進的地兒。”鄭仁道。
“還不一定呢。”蘇云悠閑的抽著煙,說到:“不行的話,實驗室有小白鼠,你能用么?”
“有點小,我倒是沒問題,不是擔心老劉眼神不好,看不清楚么。”鄭仁道。
劉旭之整個人都懵了,都說城市套路多,可是這套路也太多了吧。
不到一根煙的時間,老板連跑帶顛的回來,他臉上滿是笑容,道:“只剩一個整肝了,不過您幾位看看能不能不在后廚?咱們到后院去看,怎么樣?”
“麻煩了。”鄭仁直接站起來,也沒管其他人吃沒吃飽。
此時在他意念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剖豬肝,給劉旭之等人講解核磁彌散上某個位置是什么樣的改變。
至于吃飯,那是個什么鬼?很重要么?
但這種解剖具體行不行,鄭仁也沒有把握。
“蘇云,你去買單,記得把整肝的單也買了。”鄭仁道。
“走公款了啊。”蘇云倒是無所謂,他是大管家,海量資金鄭仁都沒看見,都在自己手里呢。
“一頓飯,把你小氣的。走,走。”鄭仁說完,便迫不及待的隨著老板來到后院。
幾個滿臉橫肉,穿著廚師衣服的漢子站在那里。
看到一臉兇相,劉旭之的腿都軟了。
可是鄭仁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一眼就盯上了一米多高的案板和上面放著的整個豬肝。
一剎那,鄭仁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后院不大,倒也干凈。鄭仁旁若無人的來到案板前,打量了一下豬肝,有些遺憾的說到:“門脈不全,那就只能湊合了。”
幾個廚師剛想要說兩句狠話震懾一下這些來搗亂的人,驀然聽到鄭仁這么說,都是一愣。
這是江湖黑話么?現在掃黑除惡,一輪接著一輪,好多江湖大哥洗手多少年了,因為過去的案底都被揪了出來、抓進去。
這種時候,還有江湖小混混?
鄭仁習慣性的一伸手,幾秒鐘后,沒人應茬。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到:“麻煩問下,有刀么?”
為首的一個四十多歲,滿臉橫肉的廚師站出來,甕聲甕氣的說到:“毛長齊了么,就玩刀?”
鄭仁笑了笑,很老實的說到:“我就是想給他們講課,沒別的意思,不是搗亂。”
“啪”一柄牛耳尖刀扎到案板上,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
“謝了。”鄭仁倒是不害怕。
有系統增強體質,鄭仁現在一個人打四五個都不在話下。但大家和和氣氣的,干嘛要打架呢。
“過來點。”鄭仁抄起滿是油的尖刀,說到:“老劉,沒見過解剖吧。”
劉旭之的腿已經軟了。
這要是在老家,碰到幾個喝了點酒的人,肯定是要見血的。
還是帝都人比較文明,他心里想到。
“這里,是門脈的位置,不過被切掉了。我們假設門脈存在,導絲先下進去,然后下穿刺套件。”鄭仁用手里的牛耳尖刀比劃著,隨即開始解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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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四 柳色春荷刀功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沒多久,矮胖的老板一腦門子汗的匆忙趕過來。
他憤怒而謹慎,瞄了一眼鄭仁,搞不懂鄭仁在做什么,先來到為首的大廚身邊,小聲問到:“他們想怎么搗亂?”
大廚沒說話,只是看著鄭仁的動作,在發呆。
矮胖的老板碰了碰大廚,他心里愈發搞不懂這件事兒了。
“滾一邊去!”大廚怒道。
“……”矮胖的老板。
“……”周圍諸多廚師、服務生驚訝。
“師父,是老板。”大廚的一個徒弟咽了口口水,遏制住心里的恐懼,湊上來小聲說到。
“別特么嗶嗶,好好看。”大廚說到。
“看……看什么?”他徒弟小聲問到,聲音像是蚊子叫一樣。已經膽怯到了極點,可好奇心驅使他繼續作死。
“我要是沒看錯,這是柳色春荷肝的刀功。這種豬肝的做法,失傳將近百年了。”大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卻越來越亮,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的看著鄭仁用牛耳尖刀做著局部解剖。
蘇云早都回來了,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拿著手機,一邊看鄭仁解剖豬肝,一邊小心盯著那群廚師。
他倒是不怕打架,但估計要是打起來,老板會不高興。而且事后要見官,影響也不好。
“這里,核磁彌散的第十六個斷層位,解剖結構大體就是這樣。”鄭仁手里挽了一個刀花,說到。
平時在手術臺上,鄭仁從來都不做任何炫技的事情,手術四平八穩,除了快和穩之外,沒有什么特殊的。
此時他面對的是豬肝,不用考慮術后情況,解剖起來自然舒服到了骨子里。手上加了一個動作,釋放內心的愉悅。
“老劉,第十六幀圖像,你還記得么?”蘇云問到。
劉旭之拼命的回憶,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和周圍這群人的差距簡直太大了。
人家隨口說,信手拈來,自己就要回憶半晌。
可鄭老板都開始弄豬肝,給自己講手術,自己這面要是再掉鏈子,那還是人么?
他努力回憶,過了小一分鐘,才勉強想起來。
“喜寶兒,你呢?”鄭仁又問到。
“嗯啦,俺記得那幀圖像,擱這旮沓,就應該是這里。”小奧利弗從地上撿起一個小木條,點了一下豬肝上某一個點。
鄭仁點了點頭,小奧利弗要比劉旭之強。
不過這也不奇怪。
老劉估計也就是個三本畢業的醫生,看他的歲數,大專都有可能。還在二甲醫院耽擱了半輩子,沒有被生活盤成狗頭,一門心思想要混吃等死,就算是有心氣了。
而小奧利弗,可是國際知名教授精挑細選出來的助手。
看樣子,還是得把重點放到劉旭之身上,只要他能看明白,這事兒就基本差不多了。
“老劉,是這樣。”鄭仁就著解剖過的豬肝,開始把核磁彌散的各個層面細致、耐心的講解出來。
蘇云有些苦惱。
老劉簡直太笨了,基礎也太差了,完全沒有自己看鄭仁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研究的時候,一點就透之后那種愉悅感。
人吶,還真是不一樣。
不過老板這是為了宣傳推廣,只靠幾個頂尖人才,那得多少年才能把tips手術鋪開?
穆濤倒是能沉得住氣,他仔細琢磨鄭仁的話,對整體的解剖、核磁彌散影像又有了新的感悟。
小小的后院里,人越來越多。
大廚開始聽不懂鄭仁在說什么,可是他努力的記下來鄭仁說的每一句話。
他不懂什么是核磁彌散,但能看懂鄭仁的刀法。
一柄牛耳尖刀,在那個年輕人手里,簡直玩出花來了。
各種刀功純熟無比,不是切片,不是切絲,不是切塊,而是避讓過去血管。
豬肝么,比較大的血管吃起來雖然有咬頭,但卻影響了整體的口感。
大廚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詮釋鄭仁的刀功。
都是玩刀的,在某一個層面后,開始有了共通之處。
本來應該炫爆的、引起驚訝的刀法,在人家手里表現出來卻很平和,只有自己能勉強看得懂。這肯定是柳色春荷肝的傳人,一定是的。
看刀功,已經進入大巧若拙的境界。
鄭仁一點一點剔除豬肝的肝實質,留下動靜脈。
動脈因為沒有血液供給,已經像是絲線一般。可是鄭仁對解剖多熟練,雖然牛耳尖刀不如手術刀細、小,卻一般的鋒利。
有點不稱手,但能勉強用。
一層一層,講解著肝靜脈的位置,周圍該避讓哪根動脈,此時門靜脈應該在什么位置,選取哪個穿刺點才更好。
這個點,在核磁彌散的影像上,是什么樣的表現形式。
一點一點,抽絲剝繭一般的講解,一直到最后,蘇云也沉默了將近半個小時。
這群人里,只有蘇云也是外科出身。
雖然是胸外科,但輪轉的時候,肯定上過肝臟手術。
所以,他的接受程度是最高的。
當然,蘇云也是最妖孽的那一個。
直到最后,蘇云輕輕嘆了口氣。平時認為鄭仁這貨水平也就比自己高那么一點點,要是自己認真起來,一兩年的時間就能追上。
可是現在看,這一點點,只是冰山一角。
蘇云徹底明白后,沒有開心,而是略有點煩躁。鄭仁這貨,怎么就特么沒有極限呢?一份豬肝,都能玩出各種花樣出來。
鄭仁講的深入淺出,劉旭之能勉強聽懂。
雖然慢,但教學卻在不斷的進行著。
“老穆,你聽懂了吧。”蘇云碰了碰身邊的穆濤,問到。
“鄭老板真是厲害,我相互對照,感覺自己水平又提升了。”穆濤點了點頭,道。
“女人也許會欺騙你,兄弟也許會背叛你,但解剖不會。”蘇云冷冷的說到。
“嗯,手術是客觀的,沒有人類……”說著,穆濤怔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蘇云。
“解剖,不會。不會就是不會,你說那么多也沒用。接著學吧,我去一邊坐會。”蘇云悠然說到。
“……”穆濤搖頭,從字面意思理解就夠了,這貨是在懟自己不會外科手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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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五 收獲滿滿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時間流逝,天漸漸的黑了,大廚讓人點起一個高瓦數的燈泡。
看鄭仁解剖豬肝的人,從越來越多,到越來越少。畢竟很多人都看不懂,只有大廚看的津津有味。
矮胖的老板走也不是,留下來更是無聊,他已經把這幾個人的樣貌深深的記下來,刻在腦海里面,不怕日后找不出來他們到底是誰。
他在疑惑,這是哪家的大廚來踢館。可自己這個店雖然不小,卻也不至于哪個牛逼的頂級大廚來做這么幼稚的事兒啊。
而且看玩刀的那小子,根本不像是廚師。什么狗屁的柳色春荷刀功,凈特么瞎扯淡。
他越看越是迷惑,正糾結中,一根九五之尊遞了過來。
“哥們,抽根。”蘇云道。
矮胖的老板怔了一下,但沒有拒絕對方的善意。
點了煙,蘇云道:“沒別的意思,不是來搗亂的,就是我家老板突發奇想,要整個的豬肝。都那個點了,別的地兒也不知道去哪買。”
“呃……”
“估計你家就有。”蘇云笑呵呵的說到:“改天,喝兩杯,給你賠禮。”
“你們是……”矮胖的老板詫異的問到。
“是大夫。”蘇云覺得有點丟人,就沒提912的事兒。這要是被傳揚出去,說是912的外科醫生跑到飯店來切豬肝……自己不要臉、鄭仁不要臉,912還得要呢不是么。
孔主任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被氣成什么樣。
難怪玩刀玩的這么熟,矮胖的老板信了。狗屁的柳色春荷肝,人家是特么做解剖!
但矮胖的老板也不敢得罪大廚,他愿意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開飯店么,大廚是根本。有個好廚子,得當大爺一樣供起來,還時時刻刻防著別人來挖墻腳或者廚子自己扯大旗去開飯店。
他相信了蘇云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離譜。
不管這伙人是誰,只要不是來搗亂的就行,雖然晚上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
矮胖的老板倒也知足,不過看蘇云卻依舊是之前夾著熘肝尖,告訴自己這頭豬得了乙肝,有肝硬化的畫面。那副嘴臉,真特么想抽他一頓啊。
“兄弟,你怎么不看?”
“我就是跑腿的,上不了臺面,看了也沒用。”蘇云微微一笑,額前黑發飄呀飄的,傾國傾城。
老板心里鄙夷,估計是出賣色相的,那個玩刀的不光刀玩的好,其他事兒玩的也真花花。
雖然沒事兒了,但胸中一口惡氣出不去,憋屈的很。
“兄弟,擇日不如撞日,你也沒吃飽,咱倆吃點喝點,等完事怎么樣?”矮胖老板在作死的路上,義無反顧的狂奔著。
“我喝不了多少,怕陪不好你。”蘇云不用看,都知道矮胖的老板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他只是略帶羞澀的笑著,嘴里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矮胖的老板頓時精神大震,連拉帶扯,就在后院擺上一個小桌,從廚房端來幾盤菜,開了兩瓶牛欄山二鍋頭。
勸酒么,是個文化,也得看人、看事兒。
既然是賠罪,老板先拿出三個杯子,笑呵呵的說到:“兄弟,我們這賠罪,光是嘴上說可不行。你剛才可差點把我嚇死,先干三杯,然后……”
“行啊,然后咱倆一人一杯,不醉不歸!”蘇云笑道。
矮胖的老板楞了一下,這么秀氣的小伙子,怎么也看不出來喝酒竟然喝的這么豪邁。
三兩三的杯子,連干三個,怕是人都得被抬走吧。
不過他隨即哈哈大笑,撫掌道:“兄弟爽快!那就這么定了。”
然而……
一瓶二鍋頭,眨眼的功夫就見了底。烈酒穿候而過,一陣爽快。蘇云臉色如常,只是額前黑發飄蕩的更輕靈了些。
矮胖的老板臉色就變了。
吃菜、喝酒,蘇云倒是沒有特意灌那矮胖的老板,他一邊喝著酒,一邊看鄭仁給劉旭之講解核磁彌散與肝臟解剖之間的關系。
劉旭之有疑問的地方,鄭仁就不厭其煩的反復講述。那些問題在蘇云看來太愚蠢了,不過只要有酒喝,時間就沒那么難熬。
五個小時后,已近零點。
一整個豬肝,左葉被切得零零碎碎,右葉還很完整。大廚看的如醉如癡,劉旭之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但他們倆收獲滿滿。
小奧利弗和穆濤也都各有收獲。
而蘇云那面,老板早都趴到桌子上鼾聲大作,醉的不行。蘇云還一口一口的喝著二鍋頭,身后擺了十幾個瓶子。
“走,回示教室。”鄭仁放下手里的刀,興致不減,說到:“回去用3d模型,我聽聽你給我講。”
劉旭之沒想到鄭仁竟然還精力充沛,但自己已經要不行了。
不過回想在蓬溪鄉的經歷,他只能感慨能者無所不能。人家鄭老板天生精力充沛,在蓬溪鄉做手術都連臺做。現在只是教自己,不用披鉛衣,那還不簡單?
雖然已經精疲力竭,腦子發熱,無數的信息在腦海里盤旋著,但劉旭之沒有拒絕。
“蘇云,走啦。”鄭仁洗手,這才看到蘇云坐在一邊,喝的正痛快。
蘇云有些不舍,用解剖來下酒,這種感受還是第一次有。
平時尸檢,可不能這么不嚴肅。但在飯店里,就沒了這層忌諱。
他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酒瓶子,一仰脖,剩的小半瓶二鍋頭都倒了進去。
去前臺掃碼付款,眾人離開。
時光荏苒,一周的時間飛快的過去了。
鄭仁一邊研究教學的事情,一邊做手術直播。直播的手術量因為受到了二期手術的限制,沒有特別多。
而有了突飛猛進的則是教學。
劉旭之在鄭仁填鴨式教學法中,很快的學會了tips手術,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只是這個很快,是劉旭之認為的,而不是其他人的想法。
穆濤三天后就離開了,說是找一批患者,請鄭仁去飛刀,教學手術。
而帝都肝膽的朱良辰,也捏著鼻子簽署協議后,學了幾期tips手術,便匆忙趕回去收患者了。
他那面比鵬城開發區人民醫院有優勢,距離近,還是專科醫院。
所以,鄭仁很快接到邀請,朱良辰找了十個患者,要他去做tips示范手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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