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杰期待已久的教學手術,這就要開始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和鄭老板上手術的時候,自己還小聲要求,別用止血鉗子敲打自己。
那時候怎么那么笨,高少杰每次想到這件事情,都懊悔不已。
被止血鉗子敲打,能改掉很多操作上的壞習慣,讓技術水平獲得提升,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自己當時竟然不想吃,還央求著不要掉餡餅。
真是愚蠢啊,高少杰心里想到。
他曾經設想過,排除家庭以及其他因素,那時候就跟著鄭老板走,現在自己的技術水平不會比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差。
“鄭老板,今兒您別客氣,該怎么敲打怎么敲打。”高少杰看患者已經送到手術臺上,他很認真的和鄭仁說到。
“嗯?”鄭仁有些詫異,高少杰自己雖然敲打過,但是他好像還是很愛面子的。
“鄭老板,這不是被你敲打了幾次后,覺得水平有提升么。今天您千萬別客氣啊,下次您再來,還不一定什么時候呢。”高少杰道。
“行啊。”鄭仁欣然答應。
“老柳,你都要去帝都了,這面的教學機會就別跟我搶了。”高少杰回頭和柳澤偉說到。
患者是兩人共同攢下來的,按照規矩,誰的患者就應該誰上手術。但柳澤偉要和鄭仁去帝都進修,高少杰也就不客氣了。
反正柳澤偉去了帝都,有的是機會,何必和自己掙這么一臺兩臺的手術呢。
見高少杰去消毒、鋪手術單,胡海有些詫異,問道:“老柳,怎么回事?什么敲打?”
他壓低了聲音,生怕讓鄭仁誤會。
“嗯?你不看杏林園的手術直播么?”柳澤偉也有些詫異。
“每天手術都做不過來,累的回家就往床上一躺,像是死人一樣,連吃飯都懶得吃,誰有時間看那玩意啊。”胡海隨口說到,但馬上反應過來,“不對,什么手術直播?”
因為鄭仁沒做過神經科的介入手術,所以神經內外科的醫生之間口口相傳的并不廣泛。
加上胡海這種帶組教授外科手術、介入手術都做,一天天忙的和狗似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鄭老板在杏林園開手術直播,做TIPS手術的教學。老胡啊,天天埋頭干活是不對的,還要抬頭看路。”柳澤偉和胡海不是很熟,沒說的太深。
胡海怔了一下,手術直播么?隱約有印象,但是在手術臺上聽下級醫生說起來的。當時以為是開玩笑,卻沒想到開手術直播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鄭老板。(注1)
胡海想問點什么,但還是忍住了,直到高少杰鋪完單子,鄭仁刷手上手術,氣密鉛門關閉,他才小聲問道:“鄭老板敢做手術直播?這么厲害!”
“手術直播不算厲害的。”柳澤偉透過鉛化玻璃,看著里面兩人站好,開始手術,眼睛里露出略顯炙熱的光芒。
胡海咋舌,手術直播啊那可是,一旦出錯……要是出自己上次犯的那種錯誤,一輩子都別想在學術界抬起頭來了。別說學術界了,怕是會被患者家屬告的吊銷醫師執照。
鄭老板竟然敢做手術直播,這算是藝高人膽大了。可是柳澤偉的話是什么意思?手術直播都不算厲害的?那什么才算?
“鄭老板做教學手術直播。”穿刺完畢,穿刺套件剛下進去,柳澤偉就隱約看到止血鉗子的寒光閃爍,心中羨慕的說到。不過一想到自己馬上也能接受教學手術了,心里便坦然了許多。
胡海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驚愕的說到,“老高在做教學手術直播?也難怪,省院的教授,多少能吸引點人。”
他想歪了,估計是杏林園的人做了資金支持,或者鄭老板強行要求,高少杰這才迫不得已。畢竟,省院是在全國能排進前五十的大型三甲醫院,帶組教授在業內也算小有名氣。
“唉,老胡,你對鄭老板這么熱情,鄭老板的事兒你一點都不了解么?”柳澤偉嘆了口氣,說到。
劉曉潔在后面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你以為是鄭老板要求的?要不是老高很早就請鄭老板來做手術,關系還不錯,鄭老板可不稀罕做教學手術直播。要不是我倆求著,鄭老板直接回帝都去了。”
“……”
“前幾天,鄭老板在海德堡醫療中心做直播,術者是蓋德教授,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吧。”
“呃,是那個特別胖的教授么?”
柳澤偉點了點頭。
這人胡海有印象,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在四年前的全球介入學科大會上見過。只不過是胡海見過他,而蓋德教授沒見過胡海罷了。
蓋德教授坐在主席臺上演講,胡海是坐在下面聽講的人。
胡海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變成一聲嘆息。
“蓋德教授被鄭老板敲打了三十臺直播手術,反正我是看傻了。”
“呃……為啥敲打啊。”
“老高水平跟我比怎么樣?”柳澤偉問道。
“從前差不多,最近的手術,我看了幾眼,老高似乎比你強一點。”胡海實話實說。
“給你救臺那次,鄭老板順便給老高上了教學手術的課,用止血鉗子敲打老高。要不然你以為他憑什么手術比我好?”柳澤偉淡淡說道。
一想起來自己馬上要去帝都,接受止血鉗子的洗禮,心中便熱血沸騰。
“呃……”胡海啞然。
劉曉潔的兩個耳朵埋在黑亮黑亮的頭發下面,微微的動了動,極為靈巧的穿過黑發,伸了出來,一句話都不敢遺漏。
她像是一個精靈般,卻被偷聽到的話弄的變成了矮人雕塑,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這么厲害么?難怪自己在帝都會敗的一塌糊涂。
……
……
注1:從最開始就看很多人吐槽,開直播怎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以我的了解,地方基層醫院沒有上升通道,學會了都未必有手術做,所以關心的人并不多。
高等級的三甲醫院,住院總像是狗一樣的干活,就差沒伸舌頭了。帶組教授做完自己的患者,周末要去跑飛刀,真心佩服,都是精力充沛的人啊。所以,沒有口口相傳的知道,在我看來是很合理的。
別打臉,就暫且這么假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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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臺手術……
兩臺手術……
六臺手術結束,高少杰還意猶未盡。
真要是能像海德堡的蓋德教授一樣,被敲打三十臺手術的話,自己會有多大的進步?
一瞬間,高少杰甚至也冒出來想一起去912進修的想法。
可是,只能是想一想,兒子今年高考,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排到后面去。想到這里,高少杰覺得有些遺憾。
生活啊,能隨心隨意的時候,并不是很多。高少杰雖然很想跟鄭仁去912,但卻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王強更是遺憾,機會都被高老師占了,自己什么時候能被敲一敲啊。
“基本就是這樣,以后手術的時候多注意就是了。”鄭仁撕掉無菌衣,和高少杰說到。
“但為什么呢?”高少杰問道。剛剛很多動作,鄭老板的要求都顯得有些沒有必要,但不去想為什么,只是按照鄭老板說的做,效果卻出奇的好。
也許一處更改,沒有什么特別的。即便是有,也比較細微。但合在一起,卻讓手術技法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鄭仁不見外,高少杰便直接詢問道。
“主要考慮的是血管壁的摩擦阻力與血流速度之間產生的湍流對導絲影響。”鄭仁平淡說到。
“啥?”高少杰楞了一下。
“呃……老高,沒必要了解這么多,有幾個關鍵的位置,你只要按照做就可以了。”鄭仁最后解釋道。
好吧,高少杰也很無奈。或許這就是省級水平和世界第一等的水平之間的差距吧。
這種差距,可不是努力就能達成的。愛因斯坦20多歲的時候開創了相對論。可是理論放出來,到現在這么多年了,敢說能懂的,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算了,這不是自己該想的,高少杰努力的把剛剛的細節記住。至于要想懂,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感覺自己至少要經過百八十臺手術的磨煉,才有可能明白一些淺顯的道理。
就這,都算是快的。
至于追上鄭老板……這種心思,高少杰心里肯定是沒有的。他是一個特別有數的人,所以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至于比較么,和昨天的自己比就夠了。
鄭仁走出術間,摘掉口罩,道:“柳老師,你這面隨時能走吧。”
“別,別叫老師。”柳澤偉連忙擺手,這不是客氣,這是禮數,“鄭老板,您也叫我一聲老柳就行,算我托大,托大。”
鄭仁一句話,把柳澤偉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行啊,那我不客氣了。”
“您就不該客氣。”柳教授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劉曉潔站在角落里,都看傻了眼。醫大附院的教授,怎么跟實習生一樣,說氣話來一點點的傲氣都沒有。
“能走么,老柳?有沒有行李?”鄭仁問道。
“帶了洗漱和換洗的衣服,缺啥家里給快遞、到了帝都隨便買點也就行了,沒事兒。”柳教授連忙說到。
“那行,下去看一圈患者,咱們就走。你坐小馮的車。對了,這位是長風……”
“是長風微創的馮經理,認識,認識。”柳教授笑呵呵的說到,“自從學新TIPS手術后,想要和您的習慣一樣,我們已經把所有耗材都換成長風的了。”
鄭仁想了想,的確是這樣。不光是醫大附院高少杰和柳澤偉這兩位,連二院王強給自己送的耗材都是長風微創的。
雖然自己沒明確要求,但他們還是這么做了。嗯,老高、老柳不錯。
“認識就好。”鄭仁笑了笑,“以后會有很多打交道的機會的。小馮辦事很心細,以后老柳要多照顧啊。”
柳教授心里會意,一般情況下,教授跑飛刀,帶著的耗材商肯定都是最親近的那種。
要是說關系遠近,這位馮經理和鄭老板的關系肯定要比自己近,這一點千千萬萬不能搞錯才是。
“伊人,我去看圈患者,然后咱們出發。”鄭仁道。
“鄭……鄭老板,您……”胡海心里特別不是滋味,鄭老板忙的,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了么?
聽胡海說話,鄭仁才反應過來。
“胡老……”
“別,比鄭老板年長幾歲,也叫老胡好了。”胡海攔住鄭仁的話頭,連忙說道。
“老胡,那個吃飯的事兒……”鄭仁忽然想到,自己不吃飯沒事兒,小伊人不吃飯可不行。
“伊人,你想吃什么?省城有什么好吃的飯店么?”鄭仁問道。
謝伊人仔細的琢磨,說到:“沒什么太特殊的,野味不讓吃了,熏肉大餅?隨便吃口就行,不能吃太多,還要開長途。”
“要不我開?”
“呃……”謝伊人沒有拒絕,但是微微的笑了笑,臉上寫滿了嫌棄。
好吧,鄭仁攤手。
隨便吃一口好了。
教授做完手術,都不去上檔次的地兒吃一口的么?這也太糙了。
鄭仁是這么說,胡海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果然,像是劉曉潔設想的那樣,術后看完患者后,胡海直接帶著眾人去了省城一家比較奢華的館子。
對于吃,鄭仁不是很感興趣。真說感興趣,他對十英里熟的牛排倒是多少有一些。這方面,鄭仁做了很多思辨,覺得不太可能。所以他很好奇,想著有機會要和小伊人去潘帕斯草原看看那里的雄鷹和牛排。
吃過飯后,兩臺車一路出關。
劉曉潔在車上保持沉默,沒有客套的和柳教授攀談。她努力回憶在操作間里,柳教授、高教授和鄭老板之間的對話。
技術,她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根本什么都不懂。劉曉潔腦子里想的,都是和耗材有關的事情。很深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劉曉潔也不懂,但是她多多少少能看出來一些端倪。
醫大附院之所以使用長風微創的耗材,是因為那位年輕鄭老板的緣故。
雖然只是一間醫大附院,但這可是輻射全省的中心地帶。
省里患者大多數都會請本省最高三甲醫院的醫生跑飛刀,飛刀教授需要什么耗材,當地醫院大概率就會臨采什么耗材。
要是攤上一個能干的主任,類似于海城市二院的那種,這種耗材也就生根發芽了。
這是一個省,要是再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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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因為鄭老板的緣故,省院才會用長風的耗材。而帝都肝膽,肯定也是這個原因。
來到長風的第二天,劉曉潔就“迅速”的找到了事情的原因。只是她還無法徹底相信,這些事情在她對這個世界認知之外。
幾個小時,白駒過隙。
鄭仁在車上聯系蘇云,蘇云那貨卻在和趙云龍等人一起吃飯喝酒,只是簡單敷衍鄭仁兩句就完事兒了。
似乎自己不在,不用努力工作,大家的生活過的都很好啊,鄭仁心里想到。
本來想直接回金棕櫚,但放心不下苗主任,鄭仁還是溫言細語的和謝伊人請求了一番,直接來到912.
而馮旭輝開車帶著柳教授找了一家酒店入住,沒有跟著過來。
來到ICU,鄭仁靜悄悄的走進去,看見于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著瞌睡。監護儀顯示的數字,告訴鄭仁苗主任狀態還算是平穩。
系統面板里的紅色,也略微淡了幾分,看上去病情有所好轉。并沒有出現最惡劣的情況——腦出血以及DIC等并發癥。
還好,還好。
鄭仁看了苗主任一眼,插著氣管插管,身上連接無數的儀器、線路,用機械的力量小心呵護著脆弱的生命,讓這團微弱的生命火焰不至于熄滅。
苗主任有些瘦,不知道是自己主觀感覺,還是因為2-3天沒吃飯,只有靜脈高營養導致的。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鄭仁輕輕摸了摸苗主任蒼白的臉龐,便轉身走到醫生電腦旁,開始尋找苗主任最近的化驗單。
兩天時間,幾百個化驗,鄭仁從最開始的看起。
將近半個小時,鄭仁才把化驗單從頭看了一遍。整體狀態可以說是恢復的很快,可能與手術做的及時有關系;也可能和912醫院不計一切代價的搶救有關系。
這兩天,光是全院會診就有八次,幾乎所有保健組成員全部參加……當然鄭仁除外,蘇云好像沒有參加。
院外的專家也來了很多,治療的結果是令人滿意的,這幾乎代表著全國最高的醫療科技水平。
鄭仁默默的關上工作站,心里安穩了一些。
要是沒有特殊情況,苗主任應該算是活了,這一點鄭仁確定。
剩下的,就是時間磨平身體、心靈上的創傷。在這世界上,沒有比時間更好的藥物了。
沒有交流,沒有說話,鄭仁一路沉默走出ICU。
就這樣吧,至少現在看,情況還算是令人滿意。鄭仁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現在身體里還是有些負能量,等消散一下,再上車吧。
這些負面的能量,鄭仁是不想傳遞給小伊人的。
在他看來,只要坐上那臺前凸后翹的沃爾沃,就是回家了。所有疲倦等負面情緒都不要帶上車。
之前因為苗主任的事兒,第一次失態了。但鄭仁現在是清醒的,他給小伊人留個言,信步在醫院里走著。
雖然回海城,做了很多手術,沒有正經的休息一下,但鄭仁現在感覺自己精力充沛。
自己啊,還真是個勞碌命,想著,鄭仁笑了笑。
不知不覺,來到門診,一樓大廳里,排著很多人,都是來掛號的。
買不起黃牛號的人多了去了,這里是他們獲得新生的一個通路。很多人帶著被褥來的,鄭仁知道,他們可未必是什么患者,有可能是黃牛們只負責掛號的手下而已。(注1)
看著這些掛號的人們,鄭仁想到了吳輝。或許在社區醫院會耽誤診治,但水平高的醫生,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是其中的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好呢?
看著,鄭仁忽然注意到系統面板忽然變得鮮紅。
有人有重病!
鄭仁向著鮮紅的背景顏色走去,走近后看到鋪在門診大理石地面上一套破破爛爛的褥子,上面躺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臉色發紅,應該是發熱導致的。
她頭發亂蓬蓬的,一看就知道好久都沒洗過了,有些油、有些臟。男人的手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雖然看起來對自己很粗魯,但對女人卻滿懷著愛意。
這次系統這個大豬蹄子的診斷很混亂,最起碼在鄭仁看來是這樣的——闌尾切除術后、慢性感染性腹膜炎、腹腔積液、多臟器畸形。
諸多的診斷,沒什么太過于特殊的。
至于多臟器畸形,人們聽說過最多的是鏡面人。也就是左側的臟器都在右側,右側的臟器都在左側。
鄭仁還聽人說過有心臟在腹腔里的情況。
都40多歲了,即便有臟器畸形也不算什么,要是很嚴重的話,人早都死了,絕對沒有可能活到這么大歲數。
可是問題出在哪里呢?看系統面板的顏色,這人要是等掛上號,估計就更重了,連手術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是哪的人?在這兒排隊掛號么?”鄭仁走過去,蹲下,問道。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臉蠻橫,瞪了鄭仁一眼,道:“沒錢買高價的掛號票,滾!”
鄭仁笑了笑,也不在意。這人估計是把自己當成號販子了,所以才這么蠻橫的。
不過也很為難,自己穿著便服,該怎么說呢?要是說自己是912的醫生,其他人會不會都涌過來找自己看病?
這么做,已經有點給自己找不自在了,鄭仁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號販子,我是算命的。”鄭仁信口胡說到。
絡腮胡子一臉疑惑,看著鄭仁。
“信不信的在你。”鄭仁還想信口胡說,旁邊有人斥到:“這里大師多了去了,你是哪門哪派啊,說出來聽聽。”
一看這人就是熬夜排隊的黃牛,笑嘻嘻的拿自己打發時間呢。鄭仁也不在意,挪了挪,靠近絡腮胡子,小聲說道:“患者是做完闌尾炎手術后,情況沒有好轉,還是持續發燒,在你們當地醫院治療沒有效果,這才來帝都的吧。”
絡腮胡子眼睛瞪的極大,一臉愕然的看著鄭仁、隨后眼睛里閃爍出些許光芒,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大師……”
……
……
注1:這是很多年前的情況,好久沒去帝都、大型三甲醫院了,據說現在情況略好一些?不過這段是大綱設定好的,就這么描述了,大家饒恕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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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大師……”說著,絡腮胡子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道:“你……您幫忙看一眼,要多少錢?”
鄭仁瞥了一眼破破爛爛的被褥,笑了一下。
絡腮胡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忽然出現的這位小哥看著年紀不大,卻知道自己老婆是闌尾切除術后生的病。這事兒自己來帝都,可誰都沒說。
他能知道,肯定是高人。
這是自己時來運轉了啊。
鄭仁也沒說話,站起來,做了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回頭看了男人一眼,轉身就走。
男人有些猶豫,這地兒明天估計能排上一個號,但也只是估計,前面還有很多人。
排隊掛號看病,是真難啊。他想了想,最后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式。把女人叫起來,說了句話,也不管燒的迷迷糊糊的女人聽沒聽懂,轉身就奔著鄭仁離開的方向跑去。
鄭仁走的很慢,他走出門診樓后,想了想,拿起手機給胃腸外科馮教授打了一個電話。
這事兒本來可以不管,要是管了,還得搭個人情。但鄭仁覺得這是命,自己溜溜達達看到了,要是不管的話,心里會很不舒服。
或許苗主任也是這么想的吧,誰知道呢。以自己的生命層次,就不要去猜想高級生命模式了。
“馮教授,你好。”
電話那面,馮教授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鄭老板打來的電話,瞬間熱情起來。
“鄭老板,您今兒得閑啊。”
“沒了,剛在門診看到一個掛不上號的急診,挺重的,闌尾切除術后。”鄭仁只說到這里。
要是馮教授想幫忙的話,自己也不用多說。要是不想幫忙,說得再多也沒用。
果然,那面楞了一下。熱情勁兒沒了,過了一會,馮教授才苦笑了一聲,道:“鄭老板,苗主任那事兒后,大家都挺沒精神的。”
“嗯,我知道。”鄭仁也很無奈,說了句客氣話,再見之類的要掛斷電話。
“鄭老板,等下!”馮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馬上喊道:“你這是回來了?看我這腦子,昨天聽說你回海城了,迷迷糊糊的就那啥了。”
“是啊,我回來了。”鄭仁不知道馮教授是什么意思。
“你一會勸他去急診看病,我給科里打電話,讓住院總去急診把患者收了。我這就過去,看看情況,要是急診上手術的話,您能……”
嗯?上手術?鄭仁楞了一下。
不過馮教授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鄭老板你發善心從門診撿一個患者過來,手術都不上的話,可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鄭仁也知道今兒自己坐這事兒有些不合乎規矩,便笑了笑,道:“先收入院檢查吧,要是急診手術,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咧,我這就過去,咱們電話聯系。”
“別,我還沒和患者家屬說呢。”
“……”
這一刻,鄭仁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靠譜。
正說著,絡腮胡子匆忙趕了過來,問到:“大師,您仙居何處?”
咦?還挺文雅的,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粗獷。
鄭仁回頭,笑了笑,道:“我不是大師。”
“您太謙虛了。”絡腮胡子雖然有些警惕,但言語之間還是很客氣的。
“我是912的醫生,剛才見你……是你愛人吧,病情比較嚴重,所以就跟你說一聲。”
“啊?”絡腮胡子楞了一下,皺眉問到:“醫生?你是怎么知道我愛人病情的?”
“豐富的臨床經驗啊,看一眼就知道大概情況。”鄭仁又不著四六的把鍋甩給豐富的臨床經驗,馬上岔開話題,道:“你愛人的病情很重,依照就診程序,你別在門診這兒排著。就算是排到了,明天也得把你支到急診科去。”
“啊?”
“現在就去急診,有人來看,馬上就能住院治療。”鄭仁笑著說到。
絡腮胡子完全懵逼了。
去急診么?似乎也是這么回事。可他要是黃牛派來騙人的怎么辦?要自己走了之后往前挪一個位置,這種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人么,都是來看病的,很少有人這么壞。就算是那些個黃牛,也是為了養家糊口。
真正的大鱷,自己根本看不見。這道理絡腮胡子是明白的,可是他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一個想法,拿不定主意。
鄭仁說完,看了絡腮胡子一眼,問到:“記住了么?你先去看看也行,我走了。”
“你等會……”
任憑絡腮胡子怎么叫鄭仁,他都沒有回頭,直奔地下停車場走去。
小伊人在車上正在水群,鄭仁是不知道這幫女孩兒為什么每天有那么多話可以聊。
要是換成自己,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去系統圖書館看會書也是好的。
“聊什么呢?”鄭仁笑呵呵的問到。
“蘇云說最近可能要去內蒙,楚姐姐們要請假一起去。”
“工作不干……”鄭仁求生欲望極為強烈,硬生生把后半句話給憋了回去,“行啊,一起去內蒙燒烤,看沙漠的月亮。”
“其實那面的沙漠我去過兩次,但都是和爸媽一起去的,覺得有點無趣。”小伊人放下手機,扎好安全帶,臉興奮的有些紅。
鄭仁略有些不解,不過他沒問,這話要是問出來,真是很掃興的。
回到金棕櫚,鄭仁送小伊人回樓上,常悅在家窩著看電視水群,蘇云卻是不在這里,估計和趙云龍他們喝酒還沒完事兒呢。
和常悅聊了會海城,鄭仁就被攆下去了。
小伊人折騰了兩天有點累,想早些睡。
鄭仁也掛念著剛剛那個患者,便回去坐在沙發上給馮教授打了個電話。
“馮教授,患者住院了么?”
“住了。”馮教授道:“患者病情有些特殊,帶來的片子上顯示的亂七八糟的,不是正常組織結構。”
“是臟器畸形?”鄭仁問到。
沒看到片子,多少有些遺憾。不過不著急,要是馮教授準備手術的話,自己早晚能看的到。
“估計是,腸道有一部分在后腹膜里,有腸簍,彌漫性的腹膜炎,病情很重。”馮教授道:“鄭老板,您這眼睛真是毒啊,一眼就叨中了這么一個棘手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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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急診手術,還是怎么做?”鄭仁沒有接話,而是轉問治療。
“我覺得還是穩一穩,先抗炎治療,明天做個64排CT再說。”馮教授還是很謹慎,尤其是和鄭仁聊完,確定患者有臟器畸形之后,更是不想連夜做這個患者。
他還以為鄭仁看過了片子,診斷是明確的呢。
“行。”鄭仁道:“馮教授,謝謝。”
“這不是應該的么。”馮教授苦笑,道:“只是最近被苗主任的事兒鬧的心神不寧的,要不是想看鄭老板您的手技,我估計這患者我不會收。”
一個偶然事件,吃瓜群眾們都覺得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但無限長的反饋鏈到最后,把所有人都聯系起來。
帶老婆來看病的那個漢子哪里知道,一個陌生人的一些舉動,竟然能影響到自己家庭是不是完整。
鄭仁再次道謝,掛斷電話。
雖然說今晚不能手術,但馮教授說的也是事實,是最穩妥的解決方式。自己普外科的水平還沒到巔峰級別,最好謹慎一點點,鄭仁心里想到。
他渾然忘記了半年前森宇教授這個沒到巔峰級別的外科手術巨匠去海城市一院的時候,他花了多大的心思才能混上臺去觀摩手術。
畢竟已經成長了,曾經的青澀,就那么過去好了。
打完電話,蘇云正好開門進來,見鄭仁坐在沙發上,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文藝過了?”蘇云問到。
“嗯,一兩天就好了。抵抗力總是要比你強一些,不會在海城一住幾年的。”鄭仁無所謂的說到。
蘇云覺得老板變壞了。
從前他懟人,不會這么快。現如今自己剛問了一句話,他就懟了回來。
“有幾件事兒。”蘇云換鞋,絕口不提之前的事兒,“梅哈爾博士后天來華,準備做二期手術。”
“行啊,手術沒什么難的,明天我和小馮再交流一下,長風的耗材有點小問題。”
“老板,這件事情的關注點,不應該是在能從梅哈爾博士那里拿到什么好處的么?”蘇云鄙夷的說到:“都綁架人質了,你還在這裝什么裝。”
“綁架人質是你說的,在我看來只是正常二期手術罷了。”鄭仁伸手,管蘇云要煙,蘇云自己先點了一根,然后把煙和火都扔了過來。
“到時候你看吧,這事兒,還有一個重點——要不要通知院里?”
“通知吧。”鄭仁說完,便補充道:“讓孔主任和院里說吧,有些個人情,孔主任用出去了,咱得給他掙回來。”
“這要是人情的話,孔主任的面子可就連本帶利的都掙回來了。”蘇云笑道:“另外,劉旭之那面準備了兩個患者,都沒什么錢,我讓杏林園去人和他們協商做手術直播了。”
“嗯。”
這種事兒,戈謝氏病的患者身上鄭仁嘗試過。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這么解決,要比各種不知真假的籌款更好。
大家都有好處,要是不同意,那也沒什么好辦法了。
“對了,我有件事兒。”鄭仁想到,便招呼一聲,“晚上我閑溜達,看見了一個患者,臟器畸形加闌尾切除術后腹膜炎。”
蘇云用看傻逼一樣的目光看著鄭仁。
他沒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鄭仁,看了足有1分鐘。
屋子里彌散著尷尬的氣氛。
鄭仁知道他想說什么,但自己也沒什么好解釋的,只是沉默抽煙。蘇云本身并不在意這種尷尬怎么破解,1分鐘后,冷笑一聲,問到:“老板,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活菩薩了?”
“沒有。”
“天底下生病的人多了去了,邊遠山區連闌尾炎都做不上,你怎么不去支邊呢?”蘇云犀利的問到,看那樣子,要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鄭仁,真想上來揍他一頓。
“唉,這不是正好看到了,就給馮教授打了個電話。”鄭仁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軟,無力的辯解道:“看著可憐,現在看還能治。但再拖幾天,就夠嗆了。”
蘇云惡狠狠的搖了搖頭,最后嘆了口氣,問到:“老板,你以前練過?”
“手術么?上學的時候……”
“武術。”
“沒有。”
“我總感覺打不過你,要是換成方林,我非得打的你連小伊人都認不出來。”蘇云有些遺憾。
“學醫么,不會點什么還行?”鄭仁知道自己理虧,開始不走腦子的胡扯道:“魯迅,當年也學過空手道的。據說上課的時候帶刀,一個能打三五個的那種。”
“別扯淡,這是野史。”蘇云鄙夷的把話題又拉了回來,“苗主任還在ICU躺著呢,你怎么就不長記性?”
“嘿。”鄭仁默然。
“手術能做?”蘇云透過額前黑發,看著鄭仁,眼神深邃而悠遠,像是心包填塞的心音一樣。
“估計是可以的,我做普外手術,你也知道,只比……”鄭仁琢磨了一下。
蘇云很好奇,想要聽聽鄭仁親口說出來誰比他強。
“只比我的介入手術差一點,沒事兒的,放心了。”鄭仁道。
蘇云一陣胸悶,還能這么比較?
他意興闌珊,要去洗漱,忽然轉過頭,指著角落里一堆快遞說到:“老板,那是你買的?”
“呃……這么快就郵遞到了?”鄭仁也很詫異。
“賣家就在500米外的小區里,你下單后不到一個小時,賣家親自送上門來了。這單買賣,他連快遞費都省了。”
鄭仁笑了笑,自己倒是忘記了看賣家所在位置。
“是什么?”蘇云問到。
“買的花籽,有玫瑰花,有蘭花。”鄭仁笑道:“我這不是琢磨出國也沒給小伊人買什么東西么,所以想自己種吧。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親手種出來的花,這樣是不是有一種誠意滿滿的感覺?”
蘇云有些詫異,看了鄭仁幾眼,問到:“蘭花呢?”
“送給苗主任的。”
“老板,你以后那種傻逼的事情最好不要做,一切都按照規矩來。”蘇云說完,便去洗漱了。
鄭仁笑了笑,看了一眼快遞,開始打開,搜了一篇有關于怎么種花的文章,按部就班的開始玩起了花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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