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鄒小姐聯系的美國公司派來的工程師——諾伊爾先生。”林嬌嬌沒發現有什么異樣,給鄭仁介紹到。
鄭仁仔細觀察這位諾伊爾的系統面板,上面給出了一個他無法相信的診斷。
足足愣了5秒鐘,鄭仁只是盯著諾伊爾在看。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變得莫名尷尬、詭異起來。
同行的幾個人眼睛都看向鄭仁,不知道這位鄭老板為什么看著工程師諾伊爾,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板?你傻了?”蘇云問到。
鄭仁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諾伊爾,似乎看到了某種未知的生物。
“老板,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某個親戚吧,別弄這些狗血戲碼。”蘇云鄙夷的語調出現在鄭仁耳邊。
林嬌嬌也覺得奇怪,但她哪能和蘇云一樣開一些不知輕重的玩笑。
“你看他的眼睛。”鄭仁忽然小聲說到。
聽鄭仁開始說話,林嬌嬌松了口氣。剛剛的一個瞬間,林嬌嬌心里各種念頭百轉千回,她最怕的是鄭老板嫌棄自己費盡心血弄出來的社區醫院。
“諾伊爾先生,我帶鄭老板來了。”林嬌嬌笑著說道。
那名工程師微微抬起頭,直視鄭仁等人。
諾伊爾的眼睛里白茫茫的,右側瞳孔顏色略淡,看著有些怪異。在抬頭的一瞬間,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像是一名狂野的鋼琴師在調試琴音。
看起來有一種怪異的和諧感。
他嘴角輕輕抽動,帶著傲慢的語氣,用美式英語說到:“這么精密的東西,我覺得你們根本用不上。”
諾伊爾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似乎里面又夾雜了某些奇怪的地方口音一樣。但這種含含糊糊的口音特別輕,不仔細辨認根本分辨不出來。
“你是移民美國的日耳曼人?”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忽然問到。
諾伊爾看到教授,表情溫和了一些。
“我是來自海德堡大學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自我介紹。
“我是……”
“老板,他的眼睛有問題。”蘇云道:“兩只眼睛向左側凝視,再有……我去!”
諾伊爾顏面上部的肌肉并沒有什么問題,閉眼、揚眉、皺眉均正常。
面額紋與對側深度相等,眉毛高度與瞼裂大小均與對側無異。
可是他臉部下部肌肉卻不正常,不說話的一個瞬間,左側鼻唇溝變淺,口角下垂,示齒動作時口角歪向右側。
這意味著頰肌、口開大肌、口輪匝肌等肌肉、肌群出現麻痹。
“中樞性面癱?腦梗了?”蘇云愕然問到。
鄭仁沒說話,大步走向諾伊爾。
“諾伊爾先生,你哪里不舒服么?”鄭仁問到。
“嗯?”諾伊爾聽到鄭仁流利的、帶著點德國強調的美式英語和自己交流,楞了一下。
這個口音和自己幾乎完全一致,不是標準的英語,也不是休斯頓那面的美式英語。
“是,怎么了?”他下意識的回答道。
“我看你嘴角總是抽動,認為您肯定有哪里不舒服。”鄭仁問到。
“你是在挑釁么?”諾伊爾怒道,“我沒有任何問題,雙手靈巧的像是精靈。就算是用腳趾,我都能把這機器安好。你們這群該死的醫生,我一輩子都不會去醫院的!”
“不,不,諾伊爾先生。”鄭仁道:“我懷疑你……突發的腦梗,現在還處于腦梗早期,馬上去醫院做檢查、我可以給你進行取栓治療!”
諾伊爾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但是他聽鄭仁用和自己一樣的口音說完,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一種提防。
“腦梗,取栓手術越早越好,你的情況是剛剛發作,一切還都來得及。”鄭仁的態度略有些謹慎,蘇云覺得很古怪。
雖然只有一絲,身邊的其他人都沒聽出來,可卻被蘇云捕捉到了。
這絕對不是老板的人設!
“不!”諾伊爾怒道:“我一點問題都沒有,就像是德州的野牛一樣強壯!”
說著,他用手撞擊自己的胸膛,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鄭仁沒有繼續勸說,而是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諾伊爾。
林嬌嬌和諾伊爾有過接觸,知道他工作能力很強,指揮其他人干活充滿了自信。在他的催促下,原本應該2天才完成的項目,一個上午就進行了大半。
雖然諾伊爾嘴角偶爾抽搐,似乎也不妨礙什么。因為詢問這些私人的問題并不禮貌,而且不影響工作,所以林嬌嬌也沒去管。
在林嬌嬌看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兒,鄭老板這是怎么了?
諾伊爾不高興的說到:“我去過貝勒圣盧克醫學中心看的病,醫生給的診斷已經很明確了,說是視網膜有點小問題,沒什么好辦法。”
“糖尿病?”鄭仁問到。
“不!絕對不是!”諾伊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我的天啊,你一定愿意喝啤酒。不過休斯頓那種地方,肯定沒有慕尼黑的啤酒純正!”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情,他揮舞雙手,用德語說到。
“是的,魯道夫先生。該死的德州,該死的休斯頓,該死的牛仔!”諾伊爾憤怒的罵道:“那面的啤酒一點都不純正,麥芽糖的含量卻很高。本來喝2升就能開心起來,在德州要喝3升!不過好在我馬上就要退休了,馬上就能回到慕尼黑。”
“我去過一次休斯頓,以后都不想再去了。”教授哈哈大笑,說到:“老伙計,有時間回海德堡,我請你喝我們那的啤酒。”
“老板,典型的腦梗癥狀,要不要把他直接打暈,拉回去手術?”蘇云開了一個玩笑。
鄭仁微微搖了搖頭,心里面在琢磨什么事兒,顯得心不在焉。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和諾伊爾交談,他們算是他鄉遇故知,很快就聊的火熱。
諾伊爾雖然看著有些頑固、傲慢,但聽教授說那個年輕的醫生是他的老板后,也沒有太過于驚訝。
“諾伊爾先生,你嘴角抽搐,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鄭仁忽然插嘴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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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重要!”諾伊爾道:“那是休息不好導致的一點小問題,只要我倒過來時差,就會馬上和從前一樣!”
他說話的表情有些古怪,目光閃爍。盡量避免和鄭仁對視,似乎在逃避什么。
鄭仁覺得和諾伊爾的溝通,有著明顯的障礙。
不是語言上的,全語言精通讓鄭仁沒有這方面的后顧之憂。但思維模式的不同,讓鄭仁的問診受到了阻礙。
“諾伊爾先生,我能和您單獨談一談么?”鄭仁忽然問到。
諾伊爾看著鄭仁,目光有些飄忽,他能感覺到出來這個中國的大男孩兒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種魔力,看穿了自己多年以來的秘密。
“我會為您保守秘密的,只是有些好奇,請您相信我。”鄭仁來到諾伊爾的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溫和的說到。
“不!”諾伊爾暴躁起來,揮舞著手臂,把身邊的一個物品砸向墻壁,“你們這群該死的魔鬼……”
剛說到這里,諾伊爾忽然彎下腰,急匆匆的用怪異的姿勢跑了幾步,開始劇烈的干嘔起來。
“老板,是腦梗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問到。
“是,剛剛發作,很新鮮的腦梗。”鄭仁道:“現在治療,是最好的時間段。”
“請您原諒他,老板。”教授說到:“本來挺好的人,去了德州之后,就變成這個樣子。德州,休斯頓,那群該死的野蠻的牛仔!”
鄭仁不知道為什么教授和諾伊爾都對得克薩斯州有這么大的偏見,好像他們德國人原本好好的,只是去了德州之后才生病、才變成現在這個拒絕治療的頑固的模樣。
“我去勸……”
“富貴兒!”鄭仁忽然心中一動,馬上說到:“諾伊爾先生可能有自己的秘密,這是隱私。你和他說,他的病拖延不得。找一個單獨的屋子,咱們倆和他談一談。我能為諾伊爾先生保守所有的秘密。”
鄭仁臉上的表情很堅毅,不知道諾伊爾會不會信,反正身邊的幾個人都馬上相信了。
蘇云腦海里閃出的是吸食了什么東西,要不就是有艾滋病?也不至于啊。
好古怪,鄭仁這貨看上去很嚴肅認真。單純從表情和行為心理學來判斷,不可能只有腦梗這一種問題。
腦梗么,蘇云相信24小時之內的梗賽病灶,鄭仁都能取出來。
八卦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老板,什么事兒啊。”蘇云在一邊小聲問道。
“涉及患者的隱私,別問了。”鄭仁毫不猶豫的拒絕。
“切!”蘇云立馬翻臉,“你以為我猜不出來?”
“嗯,我以為你猜不出來。”
“……”蘇云怒視鄭仁:“你不要太過分!”
“蘇云,這個真是個人隱私,你去看看機器,就要給學生們講課了,被有什么紕漏。”
鄭仁一邊說,一邊看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去勸工程師諾伊爾。
雖然是在異國他鄉的老鄉見面,可是諾伊爾還是在堅持著什么。
蘇云不屑,很憤怒,轉身去調試儀器,不理睬這面的事情。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勸了足足有10分鐘,在3次嘔吐后,諾伊爾的褲子忽然濕了……
小便失禁,病情進展的很快。
鄭仁也無法強求,只是特別好奇,好奇系統給出的那個莫名診斷。
原本鄭仁是不相信的。
可是諾伊爾的古怪表現,已經不能用他固執的不信任國內醫療技術水平來形容了。
在小便失禁后,諾伊爾說話的聲音吐字不清的癥狀越來越重。
他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形勢比人強,有些事兒是勉強不來的。
最后諾伊爾同意了教授的說法,被攙扶著和鄭仁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鄭仁做了問診,諾伊爾先生也簡單回答了他的問題。
根據諾伊爾的自述,他從小就有點小問題,但是并不影響他成為一名工程師。
他有工程領域的天賦,能夠完成很多人無法完成的細致操作。
生活很幸福,當然,是在啤酒不可能少的前提下。
1天前,諾伊爾接了最后一個任務,準備再掙一筆錢就退休了。
他來到帝都,指揮工人安裝蘇云需要的設備。
因為這面要求時間比較緊,加了錢的,所以下飛機來不及倒時差就投入到緊張的調試之中。
對于這種工作,諾伊爾原本是抗拒的。
可是最后一次工作,還有巨額的加班費,他也就同意了。
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其他問題,開始工作后諾伊爾就覺得身體情況不對勁兒。
于是,就出現了腦梗。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很詫異,他沒從病史里聽出來什么異常的情況。但是他也注意到諾伊爾的不對,皺眉問到:“老板,諾伊爾得了吧搜的這是干哈呢?”
鄭仁搖了搖頭,道:“富貴兒,你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教授愕然。
難道是間諜?!
“老板,咱是要拿諾獎的,別的事兒可不敢做啊。”教授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生平第一次距離諾獎是這么的近,老板可千萬別嘚瑟,導致最后諾獎不翼而飛。
“沒事,只是諾伊爾先生的一點私事兒。”鄭仁說著,看見諾伊爾用懷疑的怒光看著自己。
“魯道夫,我們用德語交流吧。”鄭仁有點無奈,但現在為了打消諾伊爾的不信任,就不能用漢語對話。
“好。”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隨后他打開門,看了看門外,“老板,沒人。”
“諾伊爾先生,沒有任何人在,除了我和你的這位同鄉。”鄭仁道:“而且魯道夫教授醉心于學術研究,為了獲得諾獎一直在努力著。我想,他對你的任何個人隱私是沒有興趣的。”
諾伊爾想了想,腦梗的癥狀越來越重,但還在猶豫要不要進行治療。
教授覺得事情肯定不對,一向話嘮的他沉默下去。
“諾伊爾先生,你相信魯道夫教授么?”鄭仁很慎重的問到。
隔了幾秒鐘,諾伊爾才慎重的點了點頭。
“你小腦缺如的病情,是什么時候發現的?”鄭仁的話像是一道霹靂,直接在諾伊爾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頭頂炸開。
天雷滾滾,震耳欲聾。
一瞬間,諾伊爾的病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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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愣住了。
小腦缺如?
這不就是沒有腦子么!
自己沒聽錯吧。
新生兒先天性小腦缺如,在臨床上非常少見。
小腦屬于中樞神經系統的一部分,神經系統的發育分為神經胚形成、前腦形成、組織發生等三個階段。
在這三期發育過程中,很多因素可以導致產生不同的神經系統先天性疾病。
可是諾伊爾的病……先天性小腦缺如,應該早都死了吧。
眾所周知,小腦容納了人近50%的神經元。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諾伊爾看樣子應該知道自己沒有小腦,但是他的生活與正常人無異,很充實。
不光是一樣,他還成為國際知名廠家的工程師。
這就證明諾伊爾的動手操作能力不僅不比平常人差,反而要更強一點。
或許不是一點,要強很多才是。
一個小腦缺如的人,行為操控能力要比有小腦的人還要強!
這是現代醫學根本沒辦法解釋的。
所以鄭仁很理解諾伊爾的謹慎,雖然他并不認為會有研究機構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諾伊爾活捉過去,然后做切片研究。
那都是有被迫害妄想癥的病人才會想出來的事情。
1例先天性小腦缺如的患者可以正常生活,這只是特例,根本研究不出什么毛線。
要是有整整一個村子,那還有動用國家暴力機關的可能性。
雖然鄭仁是這么想的,但他還是理解諾伊爾。
畢竟萬一要是遇到哪個腦子進水的家伙,一心想要成名也說不定。
不過還好,諾伊爾遇到了自己。
這家伙運氣不錯,鄭仁笑著看諾伊爾。
時間還早,至少有1個小時可以說服諾伊爾,然后回去直接進行手術治療。
“老板,諾伊爾水當尿褲的就是因為這個?是真的么?”教授驚訝的問到。
“魯道夫,用德語說,我不想諾伊爾先生產生任何懷疑。”鄭仁沒有用漢語回答教授的問題,而是直接用帶著德州尾音的德語說到。
“老板,是真的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問到。
“是。從腦梗發作前的一些行為舉止,能判斷出來。只是諾伊爾先生大腦代償的很好,只能進行一些猜測。”鄭仁看著諾伊爾,很認真的說到。
諾伊爾還在自己保守了一輩子,連親愛的妻子都沒有告訴的秘密被人隨隨便便就發現的驚訝、震撼之中難以自拔。
“諾伊爾先生,你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鄭仁語重心長的說到:“按照病情發展,最多2個小時后,你會失去意識,變得糊涂。到時候即便是通知了貴國的大使館,也只能把你先送到醫院進行治療。”
鄭仁頓了頓,給諾伊爾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3.14秒后,鄭仁又繼續說到:“我不知道你對政客的想法是什么,我和魯道夫教授都是純粹的醫生,只要給你治病。在診治的過程中,我們會為您保密,這一點請放心。”
“所有數據資料,都會被銷毀,我可以讓所有人都查不出來。”鄭仁又在天平上加上了一枚重重的砝碼。
諾伊爾沉默了幾秒鐘,含糊不清的問到:“魯道夫,我能相信你么?”
“我會是你最忠實的老友。”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信口扯淡。
最起碼在鄭仁看來是這樣。
真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相信?不過鄭仁有自信諾伊爾會同意治療。
畢竟在異國他鄉,諾伊爾的急性腦梗塞拖延不得。
眼前正好有一個德國老鄉,他不相信富貴兒,還能相信誰?
就像是跟他說的那樣,除非通知大使館。可那意味著知道的人會更多,事情會更不可控!
諾伊爾沒有時間猶豫,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頭痛、頭昏、頭暈、眩暈、惡心、嘔吐、運動性和感覺性失語都開始出現了。
昏迷,似乎很快就會出現。
一旦昏迷,會發生什么事情就說不好了。
他努力的點了點頭,道:“魯道夫,請你幫我保守秘密。”
“你放心。”教授道。
鄭仁見諾伊爾同意了手術治療,馬上出門,喊道:“蘇云!”
與此同時,鄭仁撥打120急救電話。
“叫我干啥!”蘇云明顯還是一肚子的氣。
“聯系伊人,我帶患者直接去手術室。”鄭仁吼道。
叫了120急救車后,鄭仁開始聯系孔主任。
社區醫院距離912極近,用不了幾分鐘急救車就開到了。
那面還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要做。
為了給諾伊爾保守秘密,一切都只能刷臉了。連蘇云都開始不高興,鄭仁也是有些無奈。
可說過的話就要做到,等諾伊爾離開中國再說。到時候這就是一個八卦,而不是可以威脅到諾伊爾生命的一個隱患。
“主任,我這有急事兒,您聽我說。”鄭仁打通孔主任的電話,急促的說到。
“我遇到一個有問題的急診患者,要緊急做腦動脈取栓手術。”
“對,手術室,最起碼我做手術的術間,不能有其他人。我、富貴兒、伊人,三個人就夠了。”
“嗯,蘇云也不能進。”
“謝謝,謝謝。”鄭仁打完電話,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孔主任對自己有著近乎于無限的信任。
這種詭異的要求,孔主任竟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
要是換成自己,也得猶豫再三吧。
萬一出事兒了怎么辦?鄭仁覺得自己這一下子欠了孔主任好大的一個人情。
但不做也不行,畢竟是一條生命。外國人也是人,自己遇到了,沒辦法坐視不管。
120急救車很快就到了,蘇云一臉不高興的出現在鄭仁眼前。
“老板,你今天做的事情有點過分。”蘇云嘮叨著。
“回頭跟你說,但現在的確不適合。”鄭仁耐心的解釋。
蘇云揮了揮拳頭,要不是打不過鄭仁,估計現在已經動手了。
上了120急救車,急救醫生認識鄭仁,問到:“鄭老板,遇到個腦梗的患者?送神經重癥么?”
“不,直接去介入手術室。”鄭仁道:“我去,住院手續還沒人辦。”
“我去吧。”蘇云嘆了口氣,說到。
“不行,你要幫我看門,不能讓人和人進。”鄭仁斬釘截鐵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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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臉色陰沉的像是要下雨。
自己看門?是看門狗么?!真特么的!
“林姐,麻煩你幫諾伊爾先生辦理一下住院手續。”鄭仁把電話直接打給了林嬌嬌。
也不解釋為什么,說的雖然客氣,但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腔調。
120急救車來到912,平車沒有推到急診搶救室,而是直接推去了手術室。
林嬌嬌也沒有任何不高興,至少表現出來的狀態是這樣的。
她跑前跑后,為諾伊爾墊付住院費用。
錢,都是小事兒,只要鄭老板“玩”的開心怎么都好。
但是林嬌嬌心里也好奇,見蘇云陰沉著臉,她也沒有詳細問到底為什么。
好奇心害死貓,鄭老板這次很堅決,連蘇云都沒告訴,憑啥告訴自己?!
人際關系、行為處事,林嬌嬌把握的特別好。
鄭仁拉著諾伊爾直接來到介入手術室,把患者抬到手術臺上,他才一臉愧疚的和孔主任解釋:“主任,患者有些問題,隱私方面的。”
孔主任微微一笑。
“要馬上手術,其他事情……”
“沒事,這面有我。”孔主任也沒問到底為什么,笑道:“是不是我也不能在里面看手術?”
鄭仁無奈的點了點頭。
“行啊。”孔主任笑瞇瞇的轉身出去,道,“你抓緊時間做,這種手術不是咱們的治療范圍,要是讓神經科知道,官司肯定要打到嚴院長那面去。”
鄭仁凜然。
醫院里哪個科室治什么病,都是有規定的。想要做和自己病區不相關的其他患者的手術,肯定會有人不高興。
就像是神經介入科做介入的手術一樣,孔主任肯定會上門指著鼻子罵娘。
之前做心臟手術,患者在特需病房,那是一個特例。
孔主任背著手走出操作間,鉛化玻璃那面,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已經開始消毒。
他本來想要離開,但見到蘇云也沒上手術,連操作間都沒進,站在門口。
“咦?蘇云,你怎么也沒進去?”孔主任問到。
“老板說,是秘密,不讓進。”蘇云沒好氣的說到。
這下子,孔主任來了興致。
瞞著自己,可以說是年輕人的某種心性,孔主任也不是很在意。鄭老板有本事,自己這面放放手,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蘇云都沒進去,意味著這件事情的詭異。
他干脆不走了,站在門口,問到:“跟我說說,什么情況。”
“下午和林姐去社區醫院,我聯系的香江鄒家的鄒虞,給安裝的投屏。患者是廠家的工程師,我們去的時候,他剛開始有一點腦梗的癥狀。”
“然后呢?”
“開始患者不同意治療,不說治療,我看那意思,連住院都不想住。”蘇云道:“老板說是有個人隱私。正好富貴兒和患者是同鄉,都是德國人,就帶著富貴兒去另外的屋子,跟患者做溝通了。”
“蘇云吶,你懷疑是什么毛病?”孔主任臉上的神情嚴肅起來。
“腦梗,急性的,已經出現了主觀癥狀、神經癥狀、軀體癥狀。診斷是沒問題的,關鍵是不讓看,這個好氣人。”蘇云道。
“神神秘秘的,肯定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蘇云還覺得不夠,便吐槽道。
“我問你的是,你懷疑有什么私人問題呢?”孔主任沒搭理蘇云的吐槽,又問道。
“誰知道,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蘇云道:“我考慮吧,不是艾滋,也不會是梅毒。只能從個人隱私方面去想,但兩人剛認識,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孔主任也開始琢磨,但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主任,您這是看門呢?”護士長路過,見孔主任和蘇云兩個人站在門口,便開了一個玩笑。
“鄭老板在手術,我在這兒等會。”孔主任腦子里搜索自己平生的記憶,但每樣都無法和鄭仁的行為相互匹配。他隨口敷衍,完全沒想護士長會怎么認為。
護士長心里一驚,鄭老板都牛逼成這樣了么?
手術做得好,這是真的。
可是連科室大主任都不讓看,這個架子就太大了吧。
從前……好像自己從醫幾十年的生涯里,還沒遇到過架子這么大的醫生。
孔主任也是,都被攆出來,連手術都不讓看,怎么還不生氣?這是自己認識的孔主任么?
護士長知道這里面有事兒,也不想摻和。既然孔主任都打了招呼,還站在門口看著,這種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幾分鐘后,里面的術間一名醫生走了出來。
趙文華很久沒在科里說話了,他履行了自己的想法——好好的干活,別去招惹鄭老板。
他發現只要不去主動招惹鄭老板的話,那個醫療組似乎也對自己沒什么威脅。
這又是何苦來哉,趙文華心態漸漸的平穩,回復了正常的生活。
今天他的手術比較多,直到這個點才做完。
鄭老板手術快?沒什么好比的,趙文華下意識的也不去比較。
那面據說給工程院的李老做穿刺?和自己也沒什么關系。
六臺TIPS二期手術做完了?嗯,和自己也沒關系。
做完了手頭三臺肝癌介入栓塞手術,趙文華走了出來。
抬頭一看,見孔主任和蘇云像是門神一樣站在手術室的門口。
這特么是怎么回事?
趙文華愣住了。
他記得自己剛上班的時候,有教授、主任脾氣不好,遇到配臺出問題的助手,就摔摔打打,罵罵咧咧。甚至有嚴重的,還把學生或是下級醫生給攆出去,站在門口罰站。
這是一種羞辱!
很多醫生都受不了這種羞辱,甚至憤然辭職的也不在少數。而那些脾氣暴躁的教授、主任之后的結局也很悲慘。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古人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趙文華看著孔主任,心里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誰被攆出來,孔主任都不會。
在912,介入科,不管身后站著什么樣的神仙,都不敢對孔主任這樣。
人家一步一步爬到大主任的位置,論身后神仙打架的本事,只會比帶組教授高一兩個幾何數級。
孔主任是年紀大了,不屑于和其他人爭搶。平穩退休,是孔主任最想的事情。
但老虎打盹,可不能把人家當成是凱蒂貓。
真要是老虎醒過來,一個不死無休的局面,死的怕是來挑釁的人。
這一點,趙文華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對鄭老板的挑釁,他也只是淺嘗輒止,根本不去做更深入的試探。
誰知道孔主任的底線在哪?鬧不好自己連912的帶組教授都做不上。
可是……孔主任就站在眼前,不近、不遠,安安靜靜。
像是等在手術室外的患者家屬。
還有蘇云,這個陰損的貨色不是鄭老板的助手么?今兒是犯了什么錯誤,連手術室都不讓進?
是醫療組內訌?
這可是一個大笑話,趙文華心里覺得怪異,但臉上還是戴著笑容,走了過去。
“主任,您忙著呢?”趙文華招呼道。
孔主任用鼻子嗯了一聲,還在琢磨著到底是什么事兒。
趙文華吃了一個閉門羹,他覺得有些好笑,心里更是好奇,問到:“主任,您怎么在門口站著,進去坐啊。”
“鄭老板不讓。”孔主任隨口敷衍。
我去……MD!趙文華證實了心里的一個想法,頓時大驚。
你看我從前說什么來著,囂張跋扈成什么樣子了!簡直太不像話!
趙文華心里想到。
年輕人,有點本事就開始翹尾巴。
來912才多長時間?滿打滿算,不過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這就敢把孔主任給攆出來?!
囂張!
跋扈!
目中無人!
趙文華心里頓時生出一種憐憫、同情,甚至有感同身受的錯覺。
“主任,這個……”趙文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是過分吧。”蘇云微微抬頭,目光從額前黑發射了出來。
趙文華怔了一下,沒敢接話。
“肯定是過分啊!老趙啊,這次我站你這面。”蘇云嘮叨著,“什么事兒,做個手術,把我和孔主任都攆出來,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趙文華心中一動,這是醫療組內訌了?
蘇云這人挺厲害的,要不要挖到自己醫療組來?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開始琢磨起可行性來。
“今天霸占一個術間,過段時間,整個手術室就只剩他了,什么人吶!”蘇云嘮叨著。
趙文華可以確定,肯定是醫療組內部鬧矛盾了!
這是大事。
其實蘇云這種人,是肯定不會在一個醫療組內的二哥位置坐的太久的。
畢竟本身的水平在那,寧為雞首,不為鳳尾,這是很多國人的想法。
隨便出去,帶個組,自己說了算,要多好有多好。不管怎么說,都要比留在鄭老板的醫療組里,被人呼來喝去的強不是。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是蘇云……本身陰沉狠辣,水平還高。不說心胸手術,就算是介入手術也直接上手。
趙文華想著,但馬上熄滅了招攬的想法。
這種人,自己用不起!
“主任,有時間你得教訓他兩句了,這么慣著……”蘇云還在嘮叨,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手術做完了,蘇云,送患者去吧。”
“哦,好咧!”蘇云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笑呵呵的轉身進屋,去幫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抬患者。
……
……
注:,28JUL2016.。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在《Brain》上報道了一個罕見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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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華愕然。
他心里暗罵,這狗日的蘇云,又特么給自己下套。
而且最傷趙文華心的是,人家做戲都懶得做全套,最后連敷衍都不敷衍,直接“言歸于好”。
真是拿人不當人,趙文華在生氣的一瞬間,便馬上忍耐住。心底,又一次將笑容做成面具,戴在臉上。
他笑了笑,道:“主任,鄭老板,我下去了。”
看著趙文華離開的背影,孔主任微微搖了搖頭,問到:“鄭老板,患者手術成功吧。”
“成功,取出2個新鮮栓子。”鄭仁道:“具體的,等情況允許,我單獨和您匯報。”
孔主任含笑點了點頭。
手術下來,麻醉清醒,送患者回去。
“老賀,患者有什么特殊的?”蘇云湊到老賀身邊,小聲問到。
“沒看見啊!”老賀一攤手,道:“這種手術,我肯定只盯著監護儀和呼吸機,用藥什么的都要我自己來,實在忙的沒工夫說話。”
蘇云瞥了老賀一眼,也沒說什么,送諾伊爾回病房。
“老板,機票已經訂好了,諾伊爾要求馬上就離開帝都。”教授說到。
“還是有點風險。”
“他覺得留在這面風險更高。”教授有些不屑,但還是實話實說。
“那你送他上飛機,把藥品備足。對了,病歷簽字什么的,讓常悅給弄好再走。”鄭仁叮囑。
這面折騰了半個小時,才由120急救車送諾伊爾直接趕奔帝都國際機場。
看著急救車離開,蘇云問到:“老板,這回能說了吧。看他緊張的樣子,是不是間諜?”
“間個毛線的諜,是小腦缺如。”鄭仁道:“走,和孔主任匯報一下。”
說著,兩人來到孔主任的辦公室。
“主任。”鄭仁微微鞠躬,有些不好意思。
“坐吧。”孔主任笑道:“怎么?”
“患者是先天性小腦缺如。”鄭仁道。
“……”孔主任愕然。
雖然是第二次聽到,蘇云也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類患者大部分是嬰兒或兒童,存在嚴重的精神障礙、癲癇、腦積水及其他CNS病變。
極罕見的情況下,可發現此類疾病的成年患者。但是詳細的神經系統情況還并未在活著的成年患者中發現,通常是在尸檢中發現完全小腦發育不全。
只是發育不全,卻很少有成年人的小腦缺如的病例。
孔主任也來了興趣,問到:“患者怎么發現的?”
鄭仁最頭疼的就是這個問題。
怎么發現的,難道要告訴孔主任自己有大豬蹄子么?蘇云盯這事兒已經很久了,上次通過吃瓶蓋的小孩的X光平片,教訓了他一次,也不知道這貨是不是相信了。
“主任,當時看到患者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腦梗的癥狀。我也不知道是小腦缺如,還以為是別的什么隱私。后來和富貴人單獨問病史的時候,他自己說的。”鄭仁鎮定自若的說到。
蘇云沒有懷疑,孔主任也不覺得有問題。
“小腦缺如,也能長大?這回可是真的見到活標本了。”孔主任感慨道。
“嗯,諾伊爾還成了一名工程師,估計年輕的時候安裝設備,都是很拿手的。精細活,做的相當不錯。”鄭仁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老板,你覺得是什么情況?”蘇云問到。
“這很可能是由于患者生命早期因某種原因缺失了小腦,使得大腦能夠適應這種條件。
也就是說,大腦的其他部分接管了缺失的小腦的作用,腦液填補了其位置空缺。
2007年曾報道過一個相似病例,一名男性患者90%的腦組織喪失,但是患者生活和功能正常,這個病例也挑戰了我們對大腦的整體認知。
這些病例的發現都將有助于我們進一步了解大腦是如何適應和處理這些我們原以為“致命”的條件的。”鄭仁說到。
他顯然對沒有小腦的患者有所思考,一大段話,自言自語的說了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沒頭腦么?”孔主任開了一個玩笑。
“嘿嘿。”蘇云笑道:“諾伊爾對自己的隱私保護的很嚴密,估計小時候他父母就告訴他,千萬別讓人知道自己沒腦子的事情。”
鄭仁點了點頭。
自己都有些好奇,甚至忍耐不住,“浪費”了一點手術訓練時間,去系統空間里給實驗體做了解剖。
但也只是解剖而已,具體的測試……鄭仁神經外科的水平并不高,技能點從來都沒往這方面加過。
即便達到了巨匠級別,也只是臨床手術、診斷的巨匠,和科研沒有半毛錢關系。
“小腦是大腦的一部分,其作用是控制身體平衡、隨意運動。沒有小腦,都能當工程師?”孔主任兀自不敢相信,忽然問到:“鄭老板,原始數據,你沒刪除吧。”
“刪了。”鄭仁道:“機器上的數據,刪的特別徹底,幾乎是物理性質的刪除。”
“你還懂這個?”蘇云詫異。
“略懂。”
“……”蘇云鄙夷的看著鄭仁,心里想起這貨說過幾次略懂的事情。
不跟他計較!
“你這……”孔主任有些惋惜,但知道鄭仁也是答應了患者要保護隱私。
又聊了幾句,鄭仁和蘇云告辭。
“老板,你說諾伊爾不會醫鬧吧。”蘇云問到。
“應該不會,我覺得他比咱們還要害怕這種事情曝光。”鄭仁顯然想過這件事兒,直接說到,“手術做的穩,栓子都取出來了,各種指標檢測也都達到了預期目的。”
“他運氣真好。”蘇云感慨:“真想寫個個案報道啊。”
“沒必要。”鄭仁擺了擺手,“講課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明天下午講課,上午你干嘛?”
“楊哥給我留言,好像明天上午能給肝癌的患者做外科手術了。”鄭仁道,“手術直播,清楚的看到介入栓塞的效果。”
“肯定會引爆整個杏林園。”蘇云有些激動,“明天我給你配臺。”
說著,兩人回到介入科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里,常悅在忙碌著。
鄭仁看著常悅認真的表情,心里琢磨,不知道以后她還有沒有時間和患者家屬聊的像是一家人似得。
106張床位,想想鄭仁就有些小小的悸動。
終于能放開手做手術了。
孔主任去護理部跑護理相關的事情;柳澤偉在寫病歷;教授在做TIPS手術統計的工作;蘇云回來后也沒停,直接去跑講課的設備。
鄭仁成了最閑的那個人。
他悠然的坐在陽光下的窗口,想進系統圖書館去看書。
剛拿起一本外科學,一個患者家屬進來,走到常悅的身邊。
還沒說話,她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
這是有事兒,鄭仁判斷。
“常醫生,您有時間么?”患者家屬小聲的問到。
一說話,她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有事兒么,阿姨。”常悅抬起頭,非常溫和的說到。
“能幫開點阿膠、枸杞什么的么?”患者家屬陪著笑臉,說到。
“開這個干什么?”常悅隨口問到,其實她心里明白。
“這不是轉診出來看病么,回去之后所有費用都能報銷。”患者家屬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看這面,就小聲的說到:“我們那可過分了,阿膠是自費藥。阿姨也不瞞你,這不是趁著住院開點,回去我自己吃。”
見常悅不說話,患者家屬陪著笑臉補充道:“年紀大了,氣血跟不上。補補血氣,好照顧我家那個老不死的。”
“阿姨,阿膠、枸杞是中藥,我沒有權限開。”常悅輕車熟路的說到:“您要是想要,我得請會診,找中醫科的醫生來號脈。要是他們會診意見里寫了,我就給您開。”
“……”那位患者家屬怔了一下。
最后又磨叨了幾句,見常悅很堅持,始終都說自己沒有權限,也只能悻悻的離開。
離去的時候,她明顯有些不高興。
“常悅,你以后能開菜市場了。”鄭仁笑道。
“在海城就這樣,阿膠還不算離譜的。開薏米、紅豆什么的回家當飯吃,才叫過分呢。”常悅也沒什么氣憤的表情,只是簡單陳述一個事實。
“你還別說,薏米里含有優質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脂肪、礦質元素和維生素。
另外還有豐富的多糖、脂肪酸與其酯類化合物、黃酮類化合物、三萜類化合物等多種活性成分。
謠傳有降血糖、抗腫瘤、清除自由基等功效。”
鄭仁笑瞇瞇的說到。
“都是扯淡的。”常悅道,“外面有的是賣的,不去買,非要來醫院買薏米、枸杞,還不是圖醫保能報銷?”
“這都是小事兒,醫院開薏米什么的,都是按克開,最多一次也就二兩。”鄭仁道:“每年年底,你看見海城開藥的排隊有多長了吧。”
“慢性病,年底集中開藥么。”常悅道:“我畢業后流轉的時候,在內分泌科,正好趕上年底。一個阿姨拿著十張慢性病卡來開胰島素,把我都開懵了。”
“據說一支胰島素能換50個雞蛋。”柳澤偉摸著禿頂,笑呵呵的說到。
“老柳,你這大教授,也干這事兒?”
“唉,這不是我家老太太非要開么。我說沒必要,她就罵我剛過幾天好日子就開始嘚瑟了。”柳澤偉很無奈的說到。
“這就是套保,老柳,你已經違法了。”鄭仁笑道。
“去年開始醫保管的就嚴了。”柳澤偉道:“不過這都是小錢,真正的醫保窟窿,可不在公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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